第34章 卢氏假负荆请罪,被真虐惨

“有劳太子,这份恩情臣弟记下了!”萧豫说完,转身就走,没给萧钦再开口的机会。

萧钦看着萧豫疾步离去,薄凉的红唇淡淡抿起。他这九弟,素来性冷,没想到如今竟会为一个女子情动如此。

萧钦念此,不由得又想起谢辞世那一身肌肤的触感。当真是……冰肌玉骨,清凉无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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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那张精致的小脸就这么给人伤了!

萧钦脸上浮起一抹惋惜,良久……到底是不忍,突然开口唤了一声田七,一派清冷从容道,“你即刻派人走一趟三清医庐,与师父道,孤近日总觉身上颇沉,许是吃的药方子该换了,请师父来一趟京城……”

田七闻言,上下看了萧钦一眼,恕他眼拙,真没看出他家主子有什么不好,他这身子,分明好得很。

莫非……

想到今日满脸是血的那位谢姑娘。田七脸色一变,喃喃道,“太子,那谢姑娘……可是豫王爷的心上人。”

萧钦听田七这般言语,也不解释,只是侧首淡淡嗔了他一眼,“那你是去,还是不去!”

田七自然不敢不去,干干的笑了一下,便出去安排赶往川内的人选去了。

没错,萧钦的师父正是有神医之称的张百草。

只不过这段渊源,普天之下,没几个人知道罢了!

萧豫带着两个老嬷出了东宫,便安排暗卫将二人带回王府去,他自己则又去了凤章宫。

厢房中,谢辞世还是没有醒过来。

萧豫将宫女和予禾斥退后,颤抖着将她身上的宫女服扒开,又解了肚兜。

如予禾所言,她胸口上,果然有不少殷红的针眼!

一群毒妇!

他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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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骨节分明的指尖触上那些细细密密的红点,感觉到指尖传来的灼热和温腻,他突然收回手,从怀中掏出一只羊脂玉瓶,拔了塞子,用手沾了药膏朝那些红点抹去。

谢辞世是被疼醒来的,一睁开眼就看到萧豫阴云密布的脸,还有他停在她胸口,正在上药的手。

她嘴角轻抽,身子瑟缩了一下,瞪着他,横眉冷声道,“你别碰我!”

“阿辞!”萧豫见谢辞世对他抗拒,张口低低的唤了一声,眼中尽是心疼痛苦。

谢辞世将他的情绪看在眼里,却无半分心软,她拳头紧攥,眼神如铁,绝望而冰冷的望着他道,怒声道,“你别再碰我……萧豫,他们都说我是灾星,可在我看来,你分明才是……自从识得你后,我就没有一天好过过,不是遭你表妹的毒手,生不如死,就是被你表姐往死的打,命悬一线……还有你娘、你表弟、你舅母他们都恨不得我肠穿肚烂死相难看,萧豫……就当是我求你了,你放过我吧!……看在我救了你两次性命的份上,你放过我!给我一条活路行吗!”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渐软,俨然带了哀求的意味。

萧豫眼中有后悔、有自责、有恨,复杂的涌动,他想说些什么,可又觉得说什么无法安抚现在的谢辞世。末了,只是咬紧牙关,冲她道,“我……先替你上药吧。”

“不必!”谢辞世是铁了心的要和萧豫决裂,她眸中光火簇动,冷冷的看着他,一脸漠然道,“皇宫里的东西,我可用不起!谁知道这又是什么让人肠穿肚烂的阴损东西!”

“这是本王从王府带过来的。”萧豫压抑着情绪解释。

谢辞世冷笑,“豫王府的东西难道就不是皇上赏下去的?”

“……阿辞。”萧豫无力的唤了一声,道,“你先好好养伤,那些害你的人,本王绝不会放过她们!”

“你杀了她们又能怎样!我身上的这些伤口会凭空消失吗?萧豫,你不必对我解释什么,更不必再对我承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遇险,我早就不信你了!我现在只问你一句,你到底放不放我!”

“……”萧豫不语。

谢辞世冷笑一声,唇瓣翕动,说出的话愈加不留情面,“你可真自私,你只想着我留下来你会痛快,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会不会痛快,萧豫,你是想让我死吗?若是如此,我死给你看便是!”说着,她翻身就要下地。

萧豫怜惜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自然不肯,在她话音落下时,就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声线果断而坚决道,“听话,本王先给你上药,离开的事,等你伤好了再说!”

说完,又怕她再发狂,索性动手点了她的穴道。

谢辞世被点穴后,浑身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萧豫继续给她胸口上药。

他的指尖微冷,一点一点在她胸口游弋,谢辞世又疼又恼,瞪向他的眼珠子都犯了红,口中骂着,“萧豫,你变态!”

萧豫看也没看她,继续上药。

上完药,御膳房那边的膳食也送了过来。

萧豫看了眼那满桌荤腥,潭目微冷,最后只让予禾盛了一小碗酸笋鸭皮汤。他端到床边,小口小口喂给谢辞世。

谢辞世原不想吃,萧豫便威胁她,“你还想不想离开!”

谢辞世抿了抿唇,到底耐不住腹中饥饿和他的威胁,不情愿的张开口来。

一碗汤喝毕,外面也到了掌灯时分。

萧豫将宫女衣裙重新给谢辞世穿好,然后抱着她往外走去……

萧豫离开,如意姑姑将厢房御膳几乎未动的事说了一遍。

皇后闻言,叹了口气,“倒是本宫疏忽了!”竟忘了吩咐人给那丫头准备养身的药膳。萧豫那边,只怕会因此有别的心思啊。

这般想着,她开口吩咐如意姑姑,“本宫记得,私库里不是还有几根百年的长白山参,你挑两支一百年的送到豫王府去。”

“是,娘娘。”如意姑姑领命离开。

东西送到王府的时候,萧豫只看了一眼,便让予禾收了起来。

想到上次谢辞世进宫皇后的态度,再想想这次,萧豫何尝不知,皇后这也是看人下菜碟呢!对她有利的,她不介意伸把手,可若对她无益的,她架子端的比谁都高。

是他错了,早知如此,他便不该让阿辞进宫去。

凤章宫的人离开后,萧豫又去寝房开了谢辞世一眼,看着她睡熟后,才离开。

外间,予禾跪在地上,一副追悔莫及,认打认罚的模样。

萧豫也知这事不能全怪她,是以,只冷冷的扫了她一眼,道,“这笔账先给你记着,等谢姑娘醒来了,自己去找她领罚。”

予禾没想到王爷竟会放过自己,抬起头来,一脸的震惊。

萧豫未再理会她,直接拔腿离开。

他走后好一阵子,予禾才从地上爬起来,面上露出一抹庆幸。同时暗暗下了决定,以后一定要好好伺候姑娘,回报她,弥补她……

萧豫离开绿竹苑后,直接回了前院。

前院厅堂,两个老嬷跪在正厅中间,口中塞了一团破布,浑身不停的打着摆子,尤其在看到萧豫充满戾气的眼神时,脸上的惊恐更是到了极致。

“去,叫暗四来!”萧豫吩咐了清风一声。

清风拱手答应,然后退了出去。

暗四得讯,很快赶来,表情很是消沉,看样子已经得知谢辞世在宫里受伤被毁容的消息。

一进前厅,就跪了下来,拱手道,“求王爷治罪!”

暗四心中也很后悔,他想,他今日晨起若是不闹别捏,那谢主子估计也就不会受伤,毕竟,他的业务水平可不是予禾那种黄毛丫头能比的。

这般想着,他脸上表情更是难堪,远远看去,如霜打了的茄子一般。

“本王让你来,就是让你将功折罪!”萧豫对暗四的本事心知肚明,自然不会真废了他,直接看向暗四,道,“就是你身边两个刁奴助纣为虐,伤了你谢主子,本王现在将她们交给你处置如何!”

暗四听到将功折罪四个字,自然是点头答应。

跟着站起身来,在两个老嬷身边绕了一周,这一圈下来,已经将八九七十二种刑法,全在脑中过了一遍,而后,拱手向萧豫道,“王爷放心,卑职定要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萧豫“嗯”了一声,暗四除了身手一流,刑讯的本事也是一流,他完全相信他能说到做到。

暗四领了差事,正要亲自动手,替两个老嬷松松筋骨,结果王府管家突然从外面匆匆进来,身后还跟着田七和一溜儿太监,太监手里都捧了红色的锦盒。

田七带着众人上前,向萧豫行了一礼,而后笑着道,“太子唤奴才来给王爷送些东西。”

萧豫便看向那些锦盒,并不关心里面装的什么,直接道,“太子有心了,改日本王定走一趟东宫,亲自向太子道谢。”

田七将萧豫的谢意笑纳,略顿,又问,“豫王爷不关心太子送来的是何物吗?”

萧豫语气淡淡,“无论何物,都是太子一片心意。”

田七干笑一声,想起自家爷对谢姑娘的惦记,忍不住多看了萧豫一眼,然后才让身后的小太监将锦盒打开。

小太监得了吩咐,同时将自己手中的锦盒打开。

一个接一个,那里面放着的竟然都是刑具。

萧豫眸光微动,顿了片刻,道,“这些莫不是都是凤仪宫的东西?”

田七点了点头,跟着,眼神在厅中两个老嬷身上打了个转儿,又道,“只是其中一部分,还有一架木驴,两只足能装下人的坛子……不便带出宫来。”

萧豫闻言,眼中的光更加危险。

田七将东西送到,话带到,便提出告辞,带着众人又鱼贯退了出去。

萧豫在东宫诸人走后,看向暗四,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道,“既然刑具都有人送来了,那便照此将这两个刁奴处置了去……至于那两件没带出来的刑具,也难不倒你罢!”

暗四忙道,“王爷放心,卑职定要让她们将这些刑具全试上一遭!”

萧豫摆了摆手,两个老嬷便又被人拖了出去,他们连求饶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当夜,王府地牢中,两道惨叫声此起彼伏,异常高亢,足足叫了一整夜……直到次日,才从刑架上被放下来。

随后,两只圆肚大坛子被摆在了她们面前。

两个老嬷在后宫祸祸了那么多的宫女、低阶嫔妃,如何不懂这坛子的作用。

两人咿咿呀呀的喊着,看向暗四的眼神充满了哀求。

暗四却没有半分动容,高冷的脸上尽是冷漠,他亲自执刀,在两人恐惧的嘶吼声中,将她们的四肢砍下,而后将躯干投入到了坛子里。

两个老嬷已经疼的彻底晕过去。

暗四冷漠的吩咐站在一旁的侍卫,“每日定期给她们投食,绝不可令她们绝食而死!”

侍卫恭敬应下。

暗四又看了两个老嬷一眼,那眼神,森冷至极。

敢伤他的主子,这种痛苦,只承受几天怎么够!他要让她们以后的日日月月都活在这种痛苦里。

离开地牢,暗四换了衣裳,然后才去向萧豫复命。

萧豫淡淡扫了他一眼,不说满意,也不说不满意,只是沉声交代,“这是最后一次!”

暗四忙称是!表示以后绝不敢犯!

萧豫这才让他下去。

暗四刚走,王府管家匆匆进来禀告,道,“王爷,郑国公夫人在王府外负荆请罪,说是要给谢姑娘赔礼道歉。”

卢氏?她来负荆请罪?

萧豫第一反应是不信,不过很快又想明白……这大概是受了宫里那位的逼迫吧!

那位做事可是个滴水不漏的,又在宫里经营这么多年,根深蒂固,枝繁叶茂,便是被人逮了个正着,也有脱身的巧计。

何况,她身后还有一个皇上,三个皇子,两个公主。凭这一件事就想将她废掉,根本就不可能。

这般想着,萧豫眼底的光更加阴寒,紧抿着唇,带着管家一同往外行去。

经过长长的甬道,上了台阶,果然看见卢氏身着单衣,背上捆着荆条跪在那里。

卢氏看见萧豫到来,面上露出一抹赧然,心里恨的要死,但是为了一双儿女,面上却不得不做出沉痛愧疚的模样,哽咽着道,“王爷……谢姑娘的事是舅母对不住你,舅母不该鬼迷心窍,威逼利诱荣嬷嬷、贵嬷嬷和听香三人做局对付谢姑娘……事到如今,舅母也不敢求你原谅,我只望你能狠狠的鞭笞我一顿,替谢姑娘出口气,如此,舅母心里的愧疚也能少点儿……”

萧豫闻言,正要回应。

这时,隔壁的韶阳郡主冯真珠突然从东平郡王府里走了出来,远远看着跪倒在地的卢氏轻笑了句,“呦,这不是郑持玉那老姑娘的亲娘嘛,怎么今儿还学起廉颇大将军,搞起负荆请罪这一套来了?莫不是……终于看不下去您家千金对人家豫王爷不死不休、没皮没臊的纠缠了?”

说话间,人已经走到了萧豫对面,隔着三五步,微微福了下身,算是见礼。

萧豫看了冯真珠一眼,没有言语。

倒是他脚下的卢氏听到这话,一下子绷不住情绪,横眉竖目起来,冲着冯真珠道,“你说谁不死不休,没皮没臊呢!”

“原来您耳背啊,果真是上了年纪,可怜呐!”冯真珠打气嘴炮来可不让人,一句话就将卢氏堵了个面红耳赤,她却仍是言笑晏晏,乖巧可人的模样,徐徐道,“怪不得我方才说那么大声您都听不见!”

“小贱人,谁说我听不见!”卢氏被冯真珠惹火了,忍不住去踩冯真珠的痛脚,厉声骂道,“有娘生没娘教的东西,贱皮子!”

冯真珠的亲娘生下她后就撒手人寰,这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事。

同样,所有人还知道,韶阳郡主最忌讳的就是别人提起她的生母。

她会和郑持玉交恶,也是因为郑持玉曾私下与人论起过她娘——东平郡王妃的长短。

都说狼有暗刺,龙有逆鳞,触之则死。冯真珠的的暗刺、逆鳞便是她早夭的娘亲。

在听了卢氏的话后,她眼神当即变了,红唇紧抿,牙齿咬的咯嘣作响。

而后,在卢氏轻蔑的目光中,看向萧豫,道,“豫王爷,既然郑夫人有心替女儿负荆请罪,那您便该成全她这一番心意……若是您不介意,不如便由真珠替您施刑。”

萧豫沉吟片刻,点头,“那就有劳冯小姐了。”

冯真珠闻言,转身那一瞬便从卢氏背上抽出一根荆条来。而后根本不给卢氏反驳的机会,便朝她身上抽去。

荆条上长着长长的钩刺,抽在人身上,那叫一个血肉横飞,惨不忍睹,卢氏大叫着想躲避,可冯真珠自幼习武,哪里肯给她避过的机会,哪里的肌肤脆弱,她便往那里抽的越发重。

转眼间,卢氏身上的单衣就变得破破碎碎,鲜血淋漓,卢氏想喊自己的人来帮忙,可那些人早就被冯真珠凶狠的样子吓的退避三舍,卢氏没法子,只好拖着长长的血痕往萧豫脚下扑去,一边大声求饶,一边想躲在萧豫身后。

萧豫如何会给她这个机会,她进一步,萧豫便往后退三步。

冯真珠直将卢氏打的生生厥过去,又醒来,又厥过去,四五个轮回,真的奄奄一息了,才肯收手。

“豫王爷,多谢了!”将荆条往地上一扔,她干脆利落的说道。

萧豫微微颔首,两人眼神相触,一切尽在不言中。

冯真珠收拾完人,也不急着走,而是又转到冯氏带来的人敢跟前,狠狠了威胁了一通,“告诉卢氏,下次见着本郡主,最好绕着道走,否则本郡主见她一次打她一次,看她还敢不敢再嘴贱!”

“是、是是郡主!”一行人都跟猫冬的小白菜似的,低着头回话。

冯真珠哼了一声,跟着,目光又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周,最后落在卢氏大丫鬟珍珠发心,故意询问,“你叫什么名字?”

珍珠哆嗦着嘴唇,一个字都不敢回。

冯真珠便又问翡翠,“你那小姐妹,叫什么名字?”

翡翠比珍珠老练些,稳了稳心神,恭敬道,“是夫人赐的名字,叫……珍珠。”

“珍珠?真珠?倒是跟本郡主有缘得很!”冯真珠意味深长的说道。

下一刻,珍珠和翡翠同时跪下,两人不停的打着摆子,身子快抖成筛子了,实在是,这个韶阳郡主打起人来太凶残了,比他们国公府的大小姐还要凶残一万倍。

尤其是珍珠,她恐惧的低着头,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要被冯真珠拖出去打。

“你怎么不说话?是觉得和本郡主有缘丢你的人吗?”冯真珠问珍珠。

珍珠咬了咬牙,磕磕绊绊的说,“奴婢不敢,奴婢知道错了,不该犯郡主的讳……求……求郡主重新替奴婢赐名。”

“让本郡主给你赐名?”冯真珠反问,随后又一脸严肃道,“你是郑府家仆,而本郡主姓冯,给你赐名,这原本是不合适的,不过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本郡主就破例一次,给你赐名……玉儿,你觉得这名字如何?”

珍珠一听,身上抖得更厉害了。这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吗?

叫珍珠,犯韶阳郡主的讳,那叫玉儿,不是又犯了大小姐郑持玉的讳吗?

冯真珠冷淡的扫了地上诸人一眼,没再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开。

卢氏最后是被翡翠他们抬走的……

外面发生的这些事,根本不需萧豫开口,予禾已经详详细细的说给了谢辞世听。

谢辞世听完,冷冷笑了一声,“卢氏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活该!”不过,她倒是有些遗憾,没有看到卢氏被抽成血人的模样。

负荆请罪的风波就这么过去。

午后,东平王府那边送了些药材过来,说是韶阳郡主特意给谢辞世找的。

谢辞世不懂这些,还是予禾同她道,“姑娘,韶阳郡主可真是大方!”

“是吗?”谢辞世看着面前的四五个锦盒,并不太懂这些东西的价值。

予禾便一一同她介绍,“这三个盒子里撞的是药材,都有祛疤美颜、排毒养阴滋补的功效……这个盒子里装的是装的是消肿祛瘀的宫廷碧玉膏……最后一个盒子装的是玉颜膏,听闻是南诏小国进贡的祛疤圣品……都是价值千金的好药!”

谢辞世听完,面上有几分怪异,“我与她并无交情,她怎会送我如此贵重的东西!”

予禾便将冯真珠与郑府结仇的因由说了一遍,末了,又道,“郡主肯送上如此重礼,一来是为了谢王爷给她明目张胆动手报仇的机会,这二来嘛,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姑娘和郡主都与郑府交恶,那您二人自然就是朋友了!”

谢辞世听完予禾的解释,淡淡一笑,“话虽这么说,但这些东西我总归不好白拿,还是得仔细想想回礼的事。”

予禾听谢辞世说起回礼,想了想,道,“这些事,王爷会替姑娘办妥的。”

“王爷是王爷,我是我。”谢辞世轻轻的叹了口气,道,“他送的东西只能代表他的心意,代表不了我的。”

“……那姑娘打算送什么?”予禾停顿了片刻,轻声问道。

谢辞世自然想送一些新奇的东西……这样才能更好表达自己的心意,不过具体送什么,却是还没主意。

予禾便提议,“韶阳郡主是将门虎女,要不,姑娘送她一匹骏马?”

骏马?……这谢辞世可不会挑,当即摇头。

她的想法是,冯真珠再是将门虎女,可骨子里到底还是个女子,既是女子,那就有着女子都有的爱美天性,或是女为悦己者容的小心思。

这般想着,谢辞世倒是想到送冯真珠什么好了。

就送化妆品!

自然,她口中的化妆品,可不是这个年代的胭脂,口红纸、螺子黛什么,而是更方便的腮红、口红、眉粉……

前世,她就是个理工女,人长的漂亮、又爱美,所以特意研究了很长一段时间化妆品的制作流程。

如今,时间虽然过去很久,但那些泡在实验室里记忆却好像昨天刚发生过一样。

想做化妆品,还要准备不少东西,包括最后装成品的口红管、腮红盒什么。

她将需要的东西大概过了遍脑,然后便吩咐予禾去准备笔墨。

予禾有些担心,特意多问了一句,“姑娘刚起来就要劳碌,这身子撑得住吗?”

“没事的。”谢辞世勉强朝她一笑,示意她照做便是。

予禾拗不过谢辞世,只能去帮她准备。

之后,谢辞世用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将要准备的东西全部画好,又写了注意事项,然后吩咐莺时将图纸送去给外面的工匠。

莺时带了图纸出去。

谢辞世让燕序收拾了炕桌上的笔墨纸砚,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一般,问予禾,“橘颂这些日子,可有来信?”

予禾摇了摇头,“还没有。”

“算着路程,也该到川内了。”谢辞世估摸着说道。

予禾应了一声,宽慰她道,“姑娘也别太担心,要是找到神医,橘颂一定会来信的。”到时候,姑娘脖子上的伤肯定也能祛除掉。

予禾这样想着,不过后半句,却是没有说出。

谢辞世淡淡“嗯”了一声,嘴上不再多问,但心里还是有些记挂。

之后几日,一直无事。

到凤仪宫事发第三日,萧钦突然发作,以监国太子之名,联合皇后一起,以私设刑堂、迫害宫人的罪名,将兰贵妃禁足,皇上回宫之前,凤仪宫里所有宫人不得踏出宫殿一步。

而凤章宫被收买的听香,在认罪画了押后,被皇后下令,乱棍打死,以儆效尤。

这场风波,终于彻底落下帷幕。

谢辞世得知结果,说不上满意,也说不上不满意。毕竟,她的身份在那里,能有这么个看似公平的结果,已经很不容易了。

想到在凤仪宫,那个救过她的俊秀男子。

谢辞世心神微晃……

罢了罢了,终究是云泥别,萧豫她都攀不起,更别说当朝太子了。

谢辞世用力将萧钦的模样甩出脑海。

没过多久,予禾捧着一只盒子从外面进来,谢辞世在盒子打开后,心中阴霾顿时散去,眉眼一弯,惊喜道,“东西都做好了?”

“是啊!”予禾点头,然后将东西一样一样拿出给谢辞世看。

谢辞世全部检查过后,然后将目光落到了口红管、腮红盒和眉粉盒上……这两样都是由薄胎白瓷烧制而成,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质,只在底部由匠人细细的刻了铭章,书“国色天香”四字,打眼看去,如同盛开在白雪里的红梅一般。

谢辞世十分喜欢。

把玩了许久,才让予禾陪她出去采新鲜的玫瑰花,这是做化妆品最基本的东西。

花瓣洗好、晾干,然后捣成汁子层层过滤……

一番忙碌下来,谢辞世额头上都沁出细细的薄汗。

予禾担心她伤口发炎,死活不肯让她再动手,谢辞世拗不过她,只好在一旁的杌子上坐下,拥着薄毯,指挥予禾动手替她完成剩下的步骤……

予禾又花了两个多时辰的时间,才将已经定型的口红和腮红、眉粉,分别小心翼翼的装进各自的盒子。

一切准备停当,她捧过来给谢辞世看。

谢辞世确定自己这一整日忙碌的结果拿得出手,才松了口气。

又吩咐予禾去库房找了个精致的沉香木盒子,将这三样东西装起来,明日送去给冯真珠。

予禾收好东西,回来时,笑着与谢辞世道,“姑娘送的东西又费心又精巧新奇,郡主定然会喜欢的。”

谢辞世笑了笑,“但愿吧。”

这几日,萧豫倒是一直没来,像是在刻意避免什么。

谢辞世察觉到了,但是已经冷了的心,却无法回暖。她已经下定决心,不管萧豫再怎么阻拦,她脸上的伤一好,她便立刻离开。

反正她现在也不想嫁人了,脖子上的伤在就在吧,她也不介意了。

次日,予禾服侍谢辞世用过早膳,便亲自将谢辞世准备好的谢礼送去了隔壁东平郡王府。

门房通报过后,冯真珠院里的婢女特意出来接她。

予禾一路入内,到了冯真珠所在的珍珠园,立刻恭恭敬敬的将盒子奉上。

冯真珠示意贴身婢女接过,正要将东西收起来。

予禾一脸恭敬的又提醒了一句,“郡主,我家姑娘吩咐过,盒子里的薄礼希望您能当面试用一下,若是不合适,我家姑娘还可再改进。”

“哦,是吗?”冯真珠疑声问了一句,然后又让婢女将盒子拿了回来,打开后,看到三个造型各异的薄胎白瓷小物,她疑声问,“这是何物,我以前竟从未见过!”

予禾闻言,便大着胆子上前,将三样东西讲解了一番,又将使用方法同冯真珠说了一遍。

冯真珠听完,再看那能旋出旋进的口红,用小刷子涂抹的腮红和眉粉就惊喜了很多,欣然道,“你们姑娘倒是个巧心思的。”

予禾便温婉的笑了笑,自告奋勇提出为冯真珠上妆。

冯真珠对予禾印象还不错,并没有拒绝,索性带着自己屋里的几个婢女和她一起去了梳妆台前坐下,将盒子交给予禾。

予禾便按照谢辞世教她的,用眉刷先帮冯真珠画了眉……又刷了腮红,最后才帮她涂上樱粉色的口红。

一些停当,冯真珠不用照镜子,单看几个婢女眼中露出的惊艳,就知道谢辞世送给自己的是好东西。

而且,还便于携带,以后出门赴宴什么的,补妆就方便多了。

这般想着,冯真珠笑着又夸了谢辞世几句,还给了予禾一个二十两银子的红封。

予禾离开东平郡王府时,眼角眉梢都轻快。

她和谢辞世现在都不知道,后来冯真珠将那套补妆神器带出去赴宴时,引发了多大的轰动。

在场的贵妇小姐都向她打听她这口脂、胭脂、眉粉是在哪里买来的。

冯真珠倒也没有立刻将谢辞世供出去,而是暗暗的替谢辞世接了几个比较亲近的夫人、小姐的单子。

当她将那一匣子金银锭子摆在谢辞世面前时,谢辞世的眼睛都险些晃花了。

那些贵妇小姐……还真是有钱啊!

冯真珠看她这模样,便忍不住笑了,“这生意你做还是不做,要是做的话,这定金我便给你留着,要是不做,我回去就帮你辞了她们!你放心,这事我心里都有数的,定不会让你为难的。”

谢辞世听冯真珠这么说,莫名有些感动。

这小姑娘仗义的模样,还真有些像她前世的闺蜜……

“那些夫人、小姐都是郡主最亲近的人,我便是不给别人做,也是要给她们做的……只是,这些金银,郡主还是收回去吧,那些东西值不了这么多钱,索性就当是我送给郡主的好了,左右也不费什么功夫……!”谢辞世念着冯真珠赠药之恩,并不愿意通过她赚钱。

冯真珠听她这么说,却是板起脸来,肃然道,“阿辞,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顾着我们两的交情,不好收我递来的这些金银,可你想没想过,你要是真不收那我成什么人了,我以后自己要是想用了,还好意思再来找你吗?你看,不如这样……别人通过我找你定做,给多少你便收多少,至于我……收不收都随你,你看如何?”

谢辞世将冯真珠说的话,听进了心里,也觉得这样是最好的法子,良久后,点了点头,“那就听郡主说的吧!”

“嗯。”冯真珠点头。

谢辞世冲她笑了笑,又让予禾取了另一只盒子过来,打开后,递给冯真珠,道,“这是我这几日做的一些香露,六种色香,瓶子底座都有标识,你回去试试。”

“好的,阿辞!”冯真珠答应了一声,然后转过头,单手托腮看了她许久,突然道,“豫王名下商铺里卖的布偶,也是你的心思吧?”

谢辞世稍微愣了一下,才点头。

冯真珠便笑了起来,打趣道,“怪不得豫王那样爱慕你,原来是捡到宝了!”

“郡主莫要拿我开玩笑。”谢辞世对萧豫还是排斥的很,听到他的名字,脸上表情微微凝滞。

冯真珠察觉到了,忙转了个话题,道,“听说皇上再过几日就要回京了。”

“是吗?”谢辞世勉强的笑了笑。心中微苦,萧徵回京,是不是意味着……兰贵妃又要复起了?

那她……谢辞世想到自身遭际,心中有些不安宁。

冯真珠看到谢辞世的表情,真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嘴巴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怎么就给忘了,萧徵对兰贵妃的宠爱,和兰贵妃郑国公府那一窝子人蛇鼠一窝的关系。

不过这话题起了,也只能继续下去。

“别怕,我以后会罩着你的!”冯真珠一脸仗义的冲着谢辞世道,顿了顿,怕她不信,又补了句,“我爹爹东平郡王是云朝第一武将,就是兰贵妃也得给我几分面子……”

谢辞世看着冯真珠发亮的眼睛,还有那一脸的坚定认真,心中突然一酸,哽咽道,“郡主待我真好。”

“那是,我可是把你当姐姐的。”

“我可没这么好的福气,能有你这样的好妹妹。”谢辞世苦笑,现在的她,简直就像是泡在黄连水里。沉不下去,扶不上来,只是从内到外的发苦,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逃脱,或是被……被活活溺死。

冯真珠心疼谢辞世,突然伸手,用力将她抱住,低声道,“姐姐,我以后会照顾你的。”

谢辞世听完,忍不住笑起来。却没解释什么……

七天后,天政帝銮驾正式回京。

隔日,宫中消息传来,兰贵妃的禁足令被解除。

同时,宫里再次来人,宣召谢辞世和萧豫。

谢辞世脸上的伤已经结痂,怕吓到人、吓到自己,她一直戴着面纱。

听闻又要进宫,她脸被面纱挡着,看不出来什么,但一双翦水秋瞳却流露出浓浓的惧意。

予禾也怕。

上次的事,是她一生的噩梦,就是到现在,还常常在梦中惊醒。

萧豫来时,谢辞世已经准备好,就直直的坐在罗汉床上。

“阿辞!”萧豫轻唤一声,眼中有心疼划过。

谢辞世抬头看他,并不绕弯子,直接开口,一字一句冷漠道,“王爷,这一次进宫,若是能活着回来,你就彻底的放了我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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