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悦心把周梓希从床上拉了起来,然后扶她坐到轮椅上,抱着花花,东西也懒得收拾,径直往外走。
“你们就这么走了?”程林涓回过神之后焦急的挡在宋悦心和周梓希的面前。
“不走还等着受委屈吗?”宋悦心一向是自己受委屈没事,但见不到亲人受半点儿委屈,在她看来,周梓希和秦政霆之间的问题还很多,如果一味的委屈求全以后周梓希在婚姻中很难立足,也很难和秦政霆平等相处。
程林涓的态度缓和了下来,安抚道:“伯母也是气晕了头,那些见不到别人好的坏蛋太可恶了,伯母是气他们,不是气你,小希,你现在身体不方便,还是不要到处走了。”
变脸可变得真快,宋悦心不悦的撇嘴:“伯母,我接希希回家住几天,等这件事平息之后再让秦总来接她,希希是我亲妹妹,我自然会好好照顾她,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我们先走一步,伯母请自便。”
宋悦心推着轮椅,绕过程林涓,头也不回的走了,程林涓暗暗的捏了一把冷汗,连忙给秦政霆打电话,反反复复打了好几遍电话才接通,她急急的说:“儿子,小希的姐姐把小希带走了。”
“怎么回事?”秦政霆霍的一下从大班椅上站了起来,深沉的脸闪过风雨欲来的肃穆。
“哎呀,还不是因为那个帖子,你不告诉实情,我只能过来问问小希,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想把事情弄清楚,正好小希的姐姐在这里,她就把小希接走了。”程林涓可不敢提自己态度不好,万一儿子发飙,她可招架不住。
秦政霆的声音提高了八个度:“我不是叫你不要管吗,网上的事情信不得,你怎么……受不了你,她们现在去哪里了?”
“说是回家了,要不我现在去把她们追回来?”程林涓还从未见过儿子如此的失控,她也吓得不轻。
“不要再给我添乱,打你的麻将去,别听那些人胡说八道,就这样!”秦政霆的心揪得紧紧的,他担心周梓希受不了没敢提半句,现在她知道了打击该多大,秦政霆越想越难受,挂了电话就火速往外冲。
秦政霆到达的时候宋悦心和周梓希刚刚进门,屋外又下起了大雨,秦政霆站在屋檐下一边拍门一边喊:“希希,把门打开,我来替我妈道歉。”
周梓希难过极了,不停的抹眼泪。
“要不把门打开让他进来?”宋悦心坐在周梓希的对面,拿纸巾替她擦眼泪。
“出了这种事……我没脸见他……就算他不介意,我也没办法不介意……”周梓希哭着说:“也许我跟他就不该在一起。”
宋悦心叹道:“这事儿不怪你,都怪我,没有早点儿告诉你,还以为事情就过去了,秦总的表妹不会再为难你,没想到闹出这么多事,她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越说越自责,宋悦心愧对周梓希,是她太自信了,以为程小唯知道周梓希背后有君耀宸撑腰会收敛点儿,有的人根本不能用常人的思维去理解,这件事便是很好的例子。
“姐,我不怪你,是我自己太不小心了才让她有机可乘。”周梓希握住宋悦心的手,艰难的挤出一抹笑:“你去帮我告诉政霆,我在你这里住几天。”
“嗯。”宋悦心打开了可视电话,对秦政霆说:“你回去吧,希希在我这里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
“我等她一起走。”秦政霆坚定的回答。
宋悦心沉吟片刻之后说:“作为希希的姐姐,我不想看着她受半点儿委屈,你表妹确实太过份了,上次她迷晕了希希,还把希希的衣服扒了,想陷害希希和耀宸婚外情,还好当时我也去了,才避免了风波,照片应该就是那次拍的,你表妹做这种事难道不怕遭报应吗,希希那么善良,从没有和她争过什么,为了一个男人,你表妹可真是够狠的!”
“还有这种事?”秦政霆惊讶不已,他竟然不知道程小唯陷害过周梓希和君耀宸。
“难道我在玩笑吗,那天我打你表妹的时候你也在场,我为什么打她,就是因为这件事,你难道就没有追究原因?”宋悦心不知道该怎么说秦政霆了,外表看起来成熟稳健,但在感情方面却是典型的少根筋,直肠子,也难怪君耀宸说他幼稚,真是一点儿也没说错。
那个时候秦政霆正在努力忘记周梓希,但凡与周梓希有关的事他都不管不问,哪里还会想到去追究原因,现在他的肠子都悔青了,他怎么就信了程小唯的一面之词,活该被牵着鼻子走。
门外的秦政霆久久不语,宋悦心冷声说:“你走吧,让希希冷静冷静,她现在心情也很不好。”
她说完便关了可视电话转身回到周梓希的身边。
“希希,跟我回去!”秦政霆的喊声被雨声淹没,他只穿着单薄的衬衫,根本不足以抵御寒冷,大风卷着水滴打在他的身上,很快他身上的衬衫便湿透了,贴着皮肤,冰冰凉,秦政霆不但不找地方避雨,反而一头冲入雨中,站在院子中间大声的喊:“周梓希,你不跟我回去我就一直在这里等你。”
宋悦心透过落地窗亲眼目睹秦政霆疯狂的举动,她忍不住笑了:“还真是幼稚得可爱,挺浪漫的哦!”
“他现在不知幼稚,他是疯了!”周梓希又心急又心疼,秀眉紧蹙,紧紧盯着大雨中的秦政霆,他这是在逼她心软吗?
这个傻瓜,太傻了!
宋悦心笑着说:“你姐夫都没这么浪漫过,有时候太容易得到就不懂得珍惜,你让他吃点儿苦,让他知道来之不易,以后才能平等相处。”
“唉……”周梓希幽幽的叹了口气:“我和他开始得太快了,心里时常都觉得不安。”
“我以前刚刚和你姐夫在一起的时候心里也很不安,总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触手可及,却又担心一碰就碎,现在我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了,和他牵手就像左手牵右手,慢慢就习惯了,你也会慢慢习惯的。”宋悦心说着站起身,走到门口:“要不让他进来吧,你们俩把话说清楚,误会解开就好了。”
“嗯,让他进来吧!”周梓希也舍不得秦政霆一直淋雨,她心疼,比雨淋在自己身上还难受。
看到门开了,秦政霆喜出望外,飞奔过去,一路走一路在木地板上留下水渍,他看着周梓希憨憨的笑了:“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淋雨。”
周梓希冷睨他一眼,故作不满的说:“你还笑得出来,快去把湿衣服脱了,把姐姐家的木地板泡坏了可要你赔。”
“赔就赔,你跟我回去赔再多钱我也愿意。”秦政霆还在耍嘴皮子,他的脚边已经汇聚了一滩水,那双意大利手工皮鞋完全泡在水中他也不在意。
宋悦心拿了一件新的睡袍出来,让秦政霆去换上,然后把他换下来的湿衣服扔进全自动洗衣机,最多等一个小时就可以穿了。
“你昨晚心情不好就是因为那个帖子?”周梓希看着秦政霆,委屈得不得了,眼睛依然红红的。
“嗯。”秦政霆换上干爽的睡袍舒服多了,从后面圈着周梓希的肩,脸贴着她的脸:“对不起。”
周梓希揉了揉红彤彤的眼睛,将眼底的泪水揉散,然后才问:“发生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怕你难过。”他宁愿一个人胡思乱想,也不愿周梓希被这件事伤害,她的身体本来就不好,万一出什么事他会更加的难过,再难过也活该,他应该信任她,竟然还想着做亲子鉴定这些事,若是周梓希知道,恐怕会更加难过,还好他没有吐露半句,暗暗的为自己捏了把冷汗,总算有惊无险。
周梓希不知道秦政霆心里的小九九,听他这么说还挺感动,情不自禁的抓住他的手,叹道:“你应该告诉我,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对不起!”
秦政霆的口头道歉对周梓希有效,但对宋悦心收效甚微,她从洗衣房出来,一脸严肃的问秦政霆:“你表妹做这种事难道你不管管吗,我可不想再看到希希受委屈。”
“我一定管,你放心,我不会再让希希受委屈。”秦政霆也在气头上,恨不得掐断程小唯的脖子,他这个表妹被宠坏了,无法无天,不给她点教训还以为没人管得了她。
“不把事情处理好我也不敢把希希嫁给你,这件事毕竟是你的家事,我们就不插手了。”宋悦心抱着花花上楼:“你们聊吧,我带孩子去睡觉,你的衣服烘干之后就可以穿了。”
待宋悦心上了楼,秦政霆将周梓希抱了起来,然后走到沙发边,让她坐在他的腿上,与他平视。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你打我吧!”秦政霆抓住周梓希的小手,往自己的脸上扇,她却捧住了他的脸,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四目相对,天雷勾地火,周梓希在秦政霆的眼中看到了延绵的柔情。
许久她才开口问:“你爱我吗?”
“爱。”秦政霆并没有考虑太久给予了周梓希一个肯定的答复。
喜悦在周梓希的心中激荡,她又问:“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会无条件的信任我吗?”
“会!”仅仅一个字,却如泰山一般的沉重,秦政霆知道自己已经陷进去了,此生将与周梓希纠缠不清。
周梓希终于笑了:“谢谢。”
“应该的。”秦政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周梓希的红唇上啄了一下,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没有吻她,心里一直欠着,现在终于补了回来:“你愿意跟我回家了吗?”
“你的家还是我的家?”周梓希故意问。
秦政霆肯定的回答:“我们的家。”
“好。”周梓希笑眯了眼,突然想起宋悦心说过的话,太容易得到就不懂得珍惜,她似乎又犯了错,在秦政霆的面前,她总是不能自抑,受委屈也活该!
女人都是感性的动物,太容易被感动,太容易付出真心,世界上本没有坏女人,只是在被男人背叛伤害之后开始不相信爱情,将男人视作生活的调剂,守住自己的心,不付出,只得到。
宋悦心哄睡了花花之后下楼看到秦政霆和周梓希相依相偎,甜蜜喜人,她轻咳了一声,周梓希惊慌的推开秦政霆,转身挪到他的身旁坐下。
“姐姐。”周梓希低着头,满脸通红,紧握的双手被秦政霆拉了过去,牢牢的握在掌中。
宋悦心轻笑:“我什么也没看到,只是路过倒杯水喝。”
她很快倒了水上楼,君远平在自己房间看电视,陈姨带着小昊宇睡午觉,没人再来打扰周梓希和秦政霆你侬我侬。
秦政霆的衣服烘干之后他便换上离开了,稍晚些时候再过来姐周梓希,有宋悦心陪着,他放心。
坐在驾驶位上,秦政霆拨通了程小唯的电话:“你在哪里?”
程小唯难掩心虚,警惕的问:“干什么?”
“没事,想叫你把那些照片全部删除。”秦政霆忍着怒火,用平淡的语气和程小唯说话。
“放心吧,我会删的,等我和立川结婚之后就删。”程小唯虽然知道周梓希不会破坏她和江立川的婚事,但有把柄在手心里更踏实一些,她并不知道秦政霆已经知道了真相,还在那里沾沾自喜:“表哥,做妹妹的也是关心你,该断就断吧,周梓希这种女人只会丢你的脸,你堂堂秦煌集团总裁,怎么能娶这种女人做老婆,太掉价了。”
秦政霆握着手机的手青筋突兀,他咬牙道:“多亏你发现得早,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这样吧,我送你一份礼物,你在什么地方,我给你送过来。”
“什么礼物?”程小唯喜滋滋的说:“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礼物可不能太寒酸了。”
“一定不会寒酸,是大礼,很大很大的礼!”秦政霆差点儿没把牙齿咬碎:“你在哪里,我现在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