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靠在栏板上的夏语汐唇角含笑,忧郁的黑眸淡扫满园春色。
秦良娣带着小秋小冬缓步前行走来,乌溜溜的大眼里荡漾着春风,脸挂喜悦之色,规矩的向夏语汐道万福,“妾身参见皇贵妃!”
闭月与羞花对看一眼,眸子狠刺秦良娣,也向她施礼,心里却想,不是冤家不聚头,主子正烦着,这牙尖嘴利的秦良娣来凑什么热闹。
夏语汐冷漠的眸子扫了眼喜形于色的秦良娣,鼻音轻嗤,不冷不淡的道:“秦良娣!皇贵妃虽封,太子妃位你也别想。怎么,今日又想挑恤?本宫却不怕你,不管是太子妃,还是皇贵妃,都比你良娣强,更何况太子殿下对本宫的那份缱绻的爱,你就算痴人做梦也别想得到。”
“你……”
小贱人比老娘还凶?
秦良娣的两只手仇恨般紧握,牛大的乌黑眼直瞪着风轻云淡的夏语汐,突然发出一声狂笑,再次施礼,“恭喜皇贵妃娘娘!皇上可是久等着娘娘,居可靠消息,不日则会前来。呵呵!到时,这太子府可是就我秦良娣一只梅啦!妾身告退!”
这话明讽暗讥!夏语汐浓密的睫毛朴闪,一个不小心,珠玉又缠绵滚滚而落。
美人的身影孤单,也更孤苦无依!却独自守着那份缠绵生死的前尘爱恋,五彩流溢的光芒斜斜照下来,给素装裹身的夏语汐蒙上一层层撒花般的光芒。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转眼之间,竟然过去了六天的时间,而皇宫方面似乎忘记了夏语汐的事情,一切风平浪静。
青豹与黑虎也暗暗打探了消息,皇上正日夜宠着一个叫李昭容的女人,传说那李昭容还与主子有几分相似,这应该是个好兆头,皇上有了美丽的李昭容相伴,也许会忘了主子,往好的方面想,说不定哪天皇上就会撤了圣旨。
东方灵在王府里也放松了心怀,夏语汐虽说比李小颜还要漂亮,但媚功却不如李小颜,那李小颜说话的声音都能让人骨头酥软,夏语汐所有的柔情却只对皇兄绽放,对待外人一律都是一幅冷冰冰的模样,兴起时,就只会顽皮的胡闹。
而太子府的夏语汐却日渐削瘦,心结难解,小手中的那根倾城珠簪子却越握越紧,最后竟一刻也不离,连睡觉都紧紧的握在手心。
还是一个艳阳天,凤辇突然抬进太子府,让整个太子府的下人惊煞了眼球,此时,那袭女人们朝思夜想的华丽宫装霞披柔软的堆放在阳德殿内的榻上,上面压着金光灿烂的美丽凤冠,仿似在向世人展现它难得出现的惊鸿之美!
夏语汐悠悠的眨动浓密的羽睫,没有任何言语,仍是一幅清新寡欲的冷样,小手在榻上翻动着凤冠霞披,仿似在为人作嫁一般。
颜如玉的美人抬眸向萧汀浅笑看去,轻语,“怎么,皇上就这么心急要把我接
进宫吗?说一个月就是一个月?”说完俏皮的仰头嗤笑一声,清新淡雅的语气让人捉摸不透。
“请皇贵妃娘娘更衣,凤辇还外面候着。”萧公公翻了下死鱼眼,不动声色的开口,那低哑的公鸭嗓音却带着十分的紧逼味。
夏语汐绝美的冷颜扫着所谓的嫁衣,小手有意思的在肚子上摸了摸,一股酸楚凄凉感涌上心头,抬起盈满泪水的凤眼,向萧汀施万福礼道:“萧公公!请禀明皇上,本宫已有两个多月的身孕,请皇上收回圣意。”
萧汀老眼一翻,不冷不热的道:“皇贵妃娘娘!这圣旨岂是说收回就能收回。何况此事皇后娘娘早就禀明过。皇上既已决定的事决不可能更改,老奴劝娘娘一句,还是不要再作妄想,赶紧收拾,请上凤辇吧!”
夏语汐闻言,心底那仅存的一丝幻想瞬间破灭,是啊!皇上这么蛮不讲理,听闻和玉说,皇后娘娘早已禀明自己怀孕的事情,可皇上就是不曾改主意,看来他确实已经昏头到不顾什么礼义廉耻啦!
但萧汀的话音夏语汐听出来了,纯粹的幸灾乐祸。
凤眼微眯的夏语汐,眸光狠盯了萧汀一眼,举步走到床榻前,猝然回头厉声说:“萧汀老贼!看你一脸的邪气,这事可能少不了你的功劳吧?本宫这一进宫,你可能就要加官进爵,而太子殿下威名扫地,皇上也将蒙上耻辱,盘龙国的国风也将在四海称奇啦!咯咯……”
女人说完这话,仰头舒心的大笑几声,让这莺歌燕舞的声音刹时飞腾在阳德殿内,不甘的从窗缝激荡出来。
突然,她从腰间抽出了寒光闪闪的花雨剑,动作麻利的横在脖间,凤眼诡异的微眯尔后圆睁,泪水又无声息滑落,心潮一阵的激动,厉颜,话声重千斤,“萧汀老贼!请转告本宫的皇上公公,臣媳永远是他儿子东方轩的女人,他永远也别想得到。”
花雨剑半圆的一划之间,却被跪在地上的闭月扑上去紧紧抓住,哀声唤着主子,花雨剑在这两个女人手中拉来扯去,但始终横在了夏语汐的脖间。
闭月猝然回头,连爬连挪的移到萧汀的脚前,小手抓住太监服的袍摆,哀求的对震惊的萧汀哭诉,“萧公公开恩,萧公公饶了我家主子吧……”
“闭月!你不要求这卑鄙小人,皇上没有他在身旁,定不会做出如此荒唐之事,今日,本宫纵是一死,也不上那该死的凤辇。”
青豹与黑虎早就虎视眈眈的躲在门外,紧张的听着里面的动静,就在夏语汐剑横在脖子之时,黑虎手中的石子差点击出,却被冷静的青豹一把拉住,眼睛敏锐的他看见了闭月的动作,大脑里希望能出现奇迹,峰回路转,毕竟携带太子妃逃出太子府是最后选择。
萧汀的死鱼眼眨了两下,怒火冲天,却不敢发脾气,他虽是太监总管,可眼前大
骂他的女人却是皇贵妃,只比正宫皇后娘娘矮一级,给他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这样公然犯上,正在他气得瞪眼无奈时,东方灵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呵呵!今日是父皇大喜啊?你看,本王刚得到消息。怎么,这死女人不识抬举?这般的情形,若是让父皇看见,不光她要死,或许公公也会被牵连。这样吧!萧公公!请婉转回禀父皇,可否给过一二个时辰,让这不知趣的女人缓和下情绪。”
东方灵这话不温不和,办法老套,却也不失一个好办法,也正好给了无计可施的萧汀一个台阶下。
看着悻悻离去的萧汀,东方灵长嘘出一口气,桃花眼掠过那榻上的凤冠霞披,那是皇家不可违抗的尊严。
男人心头那抹惊慌立时显现出来,刚才这话只是个缓兵之计,再过一二个时辰,心急暴戾的父皇定会前来。
东方灵上前一把抱住手拿利剑流泪的夏语汐,黑眸动情的凝望着她,轻语,“语汐!你跟我走,这一生,只要有你相伴,我不做什么王爷……我们隐姓埋名,做一对平凡的夫妻。”
夏语汐抬头怔怔的看着眼前眸光射出柔情的男子,秀眉微蹙,心一阵的绞痛,那眸光不应该是眼前人发出,他分明是小叔子,他对自己的爱只能是叔嫂之间的感情。
女人小手中的剑倒是放下了,却缓缓的转过身避开那如火如茶的眸子,轻飘飘的话如梦呓一般,“皇弟!我的一生早已许给你哥,心里再也容不下第二人,而且今日之势,如果我不死,你哥必定会受到更大的牵连……呵呵!夫君天生就是一个君王,他忧国忧民,一幅爱民如子的心肠,我不能让他为了我而牺牲!”
“语汐!你为何这般死脑筋,你都死啦,我哥当上皇上又怎么样,他还不是会三宫六院,照常有着无数女人,与其这样作茧自缚,还不如还自己一个清静潇洒的人生!——何况,何况父皇虽暴躁,但心底还是明白事理,你走了,皇兄也许会脱离困境。”
你又骗我,那老糊涂的男人定会牵怒夫君,正处于紧要关头奋战的夫君已经命悬一线,他再不能受到两面夹攻的局面啦!
“皇弟!多谢你为我拖得一个时辰,让我再看看这阳德殿内的情景……”夏语汐羽睫垂落到铺着深红色牡丹花的如意极品地毯上,脚步轻缓走到软榻前,眸子投到那绣着莲花的粉色纱帐内。
男人温和的笑颜分明还在,他美如星辰的眸光还情深似海的凝望着自己,白如雪的铁腕大手昨夜还轻轻滑过自己的脸庞,那好听的磁声也还萦绕在耳畔,“汐!你瘦了,都是夫君不好……”
女人的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落下,悲痛的闭上凤眼,如梦如幻的道:“轩!与君的誓言不敢忘,但汐儿此举也是没有办法……即使魂飞魄散,汐儿也会永远在这儿等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