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平息,钰露出身影四处看。
丈八蛇矛突地杀来,鬼王发出惊雷般的吼声。
“看街狗也敢冲我叫,滚!”
丈八蛇矛节节摧毁,魁梧的鬼王骤然被掀飞出几十米。
“您今日好大的气性,是为了谁呢。”詹来财站在自家店门口说,声音却能传到这边。
“臭蛤蟆你敢问我话。”钰斜去目光。
詹来财镇定自若的气势瞬间垮了台,秒躲到柱子后头点头哈腰赔笑。
“不敢不敢!我是怕您气坏了自个身子嘛,尤其是女人,一生气很容易长皱纹的。”
“臭蛤蟆,你敢说我老?!”
詹来财凭空飞起,在半空中两条腿掉下一只,仅剩一条腿瞎蹬,到最后也放弃挣扎了。
“我哪敢啊,我这是关心体谅你呀。”
钰冷若冰霜:“用不着你,臭蛤蟆。”
詹来财苦笑笑。
“我知道您为谁动怒了,我不知道那是您朋友,再者…就算是您朋友,抢我店里拍卖品也是不合规矩的,您也不会仗着辈分高欺负我这个小商人是不是。”
大街两旁,各家门口黑气涌动,一双双眼睛全盯着钰。
钰掠过这些东西一眼,自归食楼。
“他欠下的钱我买单,叫人来食楼取钱,以后都如此!”
詹来财有钱挣就高兴,可笑不长就从半空坠下去,骨头差点散架。
“这一百亿来的可真不容易,是用命挣来的呦。”
安上掉下的假腿,詹来财也一瘸一拐的回去。
“诶,怎么两腿不一边高了呢,换条假腿的钱也得算到她头上!”
……
另一边。
孙千机积极跑路,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见没人再追来一阵窃喜。
“俺老孙用了隐身术,他们肯定没发现,嘻嘻嘻嘻。”
系统:唉,可咋说你呢,傻人有傻福吧。
孙千机沿着脚下大道一直朝前跑,两边都没房子了,脚下这条道却还是一眼望不到头。
“奇怪,俺老孙跑了这么久咋像没动过似的呢,难道这条路和如来的手掌心一样?”
孙千机使劲儿踩踩地面,突然想起等车时遇上的那个瞎大爷的话。
两眼一闭,稀里糊涂往前走。
虽然两眼闭上,但孙千机还是感受得到明亮变化,以及嗖嗖擦肩而过的风。
“孙千机他怎么和我们不在一起,他……”
李启明满脸着急,边念叨着边往马路上看,梦游似的在车流中走的那个是不是?
肯定是!
除了他没人干得出这事了。
李启明赶快躲着车到马路中间,拽住孙千机胳膊再跑回来。
“谁,谁抓我?”孙千机歪头问。
“请睁开眼睛说话!”
“嗯?”
孙千机睁开眼睛,只见李启明、胖子等人都在,王嘉爱也在面前。
“大小姐!”
李启明:看不见我吗!
可是我把你从鬼门关前拽回来的,重色轻友。
“我们这些人一直找你,你没事吧。”
“我?我当然没事啦,胳膊、腿这不全好好的。”
王嘉爱上下看看稍松口气。
“对了,你怎么也去了那个地方吃饭。”
“我在手机看到的呀。”
孙千机想给王嘉爱看手机刷到的宣传,可咋也找不着那个页面了。
王嘉爱没再多问,拿起手机要打电话。
“我叫辆车,顺便把你们送回去吧。”
“好啊好啊!”
回去的路多远不说,再者早忘了咋走了。
王嘉爱多叫两辆车,把孙千机这些人全送回精神病院。
“大小姐,拜拜~”
王嘉爱在车上挥挥手,随即车子调头远去。
“回来咯!呜呜呜呜。”
胖子几人开着小火车进去。
保安瞪他们一眼:“下次再敢偷跑出去,小心我打你们。”
取消鸣笛,小火车加快速度溜进去。
孙千机走到门口嘻嘻一笑:“你演的太好了,我回来啦你不用演了。”
保安厉色呵斥:“别笑嘻嘻的,你也是,再敢偷跑出去我一定告诉院长!”
孙千机笑不出来了,用火眼金睛仔细一看。
不是赵茜萍!
孙千机踮脚往保安室里看,没看见啥就被保安用驱逐棍赶走。
李启明、阎清丰更不敢耽误,赶紧躲着保安跟在后头进去。
回到病房李启明来劲儿了:“一个保安还牛了他了,他敢打我一下试试,我往地上一趟下半辈子就有着落了。”
老头喜笑颜开表示孺子可教:“老汉我看你小子聪明,要不要拜我为师啊?”
李启明压根没搭理,心想谁跟你碰瓷啊,你真有毛病。
孙千机坐床上琢磨赵茜萍去哪了,一直琢磨到晚上。
李启明看不下去过来问:“你怎么了,回来以后不吃不喝就坐这发呆。”
孙千机觉得和他说也没用,直接甩甩手:“大人的事儿小孩子别瞎打听,去去去。”
李启明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谁稀罕管你,算我多嘴!
不讨好的回去,李启明堵着气坐床上,瞥着阎清丰也想起件事。
“在食楼的事你还记着吧,不至于半天就忘了对吧。”
阎清丰揣着手点点头。
“小兄弟你说哪件事啊。”
“我从包间里逃去时候明明看你被勒住脖子,后来你怎么睁眼说瞎话,说什么事都没有呢。”
阎清丰听个头就把脸转过去,避讳什么似的极力摆手。
“大人的事儿你小孩儿别打听,问多了对谁都没好处。”
李启明火窜上来了,抱住大师胳膊不撒开。
“全都用这一句搪塞我,今天不说不行,你不说今晚上别想睡觉!”
“快说。”
阎清丰朝门口招手喊。
“欺负老头了,打老头了,快来人啊!”
“这没人救你。”
李启明摁住他胳膊,再喊就把嘴也捂住,折腾的阎清丰真没办法了,叹口气一直点头。
“你要说了?你到底说不说,说话啊……”
阎清丰白了一眼,突然使劲儿挣脱开。
“要我说话你倒是别堵我嘴啊!”
“一边堵嘴一边让我说话,还让不让人活了!”
李启明眼睛一转想想事干的是不对,惭愧一笑。
“是我着急了,大师你快说说吧。”
不喊这声大师阎清丰都快忘了自个身份了,心说哪有大师被虐待成这样的!
“知道的太多没有好处,但你一直问,老夫也就告诉你吧。”
“当时情况是……”
李启明竖起耳朵集中注意力听。
忽然病房外脚步声来,护士推开门,还是个熟人。
王婧,也就是李潇的好闺蜜,送来一份油纸包的东西。
“孙千机,给你的。”
“你送我哒?”孙千机笑嘻嘻问。
“不是我…”
一听这仨字孙千机眼睛更明亮了。
“萧潇送我哒?!”
“潇潇?比我叫的还亲呢。”
孙千机挠头嘿嘿一笑。
“也不是李潇,是一个叫钰的女孩儿,说是你朋友送来的。”
“小钰?”
孙千机坐起身望门口。
王靖把东西放到床边柜子上:“把东西给我就走了,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你这个朋友,东西送到我下班了,拜拜~”
孙千机挥挥手送走王靖,拆开油纸包,里面有白色糕饼还是有一张纸卡。
“我亲手做的,你尝尝,喜欢就把纸卡放到窗外,我再多做些。”
孙千机迫不及待抓一块放嘴里,细嫩绵软,好像吃的是上天云朵。
“好吃好吃!”
孙千机第一时间把纸卡放到窗户外。
李启明勉强一笑:“怪不得不吃饭,原来是有人来给他送好吃的。”
“钰……那不就是食楼里那姑娘?”
阎清丰目光一转似若有所思。
李启明拍腿叫他:“大师,当时到底是咋回事,你继续说啊。”
阎清丰端起一些派头略清嗓子:“当时的状况其实是小兄弟你中幻觉了。”
“什么,我中幻觉了?!”
“正是!”
阎清丰描述当时情况。
包间里。
夹了两筷子菜,突然察觉什么甩出筷子。
转眼,只瞧那筷子穿过邪祟定在墙上。
“大胆邪祟,竟敢在老夫面前兴风作浪,不知死活否!”
“你是......”
“阎清丰!”
“是你!你杀了我们那么多同道,今天你休想走出这里!”
“好大的口气。”
阎清丰掌心紫电奔腾,转瞬射中邪祟。
“就算杀不了你,这里的人也都得死!”邪祟喊完轰然消散。
“小兄弟不要紧张,只要在老夫身边就...”
阎清丰收回目光在座位上不见李启明,而是身在门口,看怪物一样眼神看他,惊慌向外跑。
“小兄弟不要出去!”
讲到此时,阎清丰叹息一声。
“老夫那么喊你都没有喊住你,也怪我疏忽了,竟没有察觉你已经中了邪祟的障眼法。”
李启明一脸不敢置信回忆那时情景。
“我看见的都是假的?”
“正是,但也怪不得你,毕竟你一双肉眼难逃一叶障目。”阎清丰真真说道。
孙千机放完卡片路过顺便瞟一眼:“讲故事呢?吃完饭我也要听。”
阎清丰扭头回避目光,清清嗓子。
李启明想了想犹豫抬手问:“大师,那您怎么不来救我啊,还那么淡定的坐那吃饭。”
阎清丰掐掐手指笑道:“老夫是追要你去着,但临机算了一下,料定你今日无事。”
“大师您就那么肯定不会算错,万一...”
“没有万一,老夫一向算无一虚。”
“这...大师,那您给我算算下期奖票号码多少呗?”
阎清丰捻着胡须暗笑:老夫要真能算,还在这跟你瞎白话个球!
眼睛看着某一处,记忆再次回到那时。。
一团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勒着阎清丰脖子,意识已经模糊不清,忽然间那团东西消失,一个格外清楚声音出现在脑海。
“当作什么事情没发生,继续吃你的饭便可活命。”
这个声音阎清丰记住了。
下一次听见,就是孙千机李启明回来。
李启明说有妖怪都没人信,唯有一个他陌生的女孩儿假笑点头。
“嗯嗯,我信你,这里可能真有一个很强的大妖呢。”
阎清丰那时倒吸一口凉气,闭上嘴不敢吱声了。
现在的结果看来还不错,自己的老命保住了,还又赚回来了个深信他不疑的大傻子。
“大师之前是我不对哈,再有大老板找您干啥驱鬼驱妖的小活儿,您就交给我...我和孙千机,我俩保证干的明明白白,报酬全归您就算我的孝敬了~”
阎清丰微笑点头,暗出一口气:那一百万算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得想法子从这俩傻子身上榨出一百万。
孙千机吃完钰送来的糕饼,心里还是惦记着赵茜萍下落。
十点半熄了灯。
查房医生例行用手电筒照一下,就急着去打游戏了:“昨天连跪七把了,今天晚上高低上钻石!”
听脚步声远去,孙千机立刻从床上跳下溜到对面。
“嘿!”
李启明一秒睁开眼。
“干啥?”
“嘿嘿,陪我找个人呗。”
李启明露出犹豫样子,孙千机笑嘻嘻拽着他就走。
“哎哎,裤子没穿!”
孙千机低头直接看见一双大腿。
“你为啥不穿裤子呢,你在干啥。”
“我热!”
“哦,你热。”
李启明穿上裤子。
“我真是热。”
“我知道你热了,走吧走吧,注意身体。”
“热了我注意什么身体,你别想歪了啊。”
“没想歪啊,你热了就不好好穿衣服,不好好穿衣服后半夜凉了不就感冒了?有问题咩?”
“倒...倒也没错,走吧走吧。”
两人摸出病房,这里是走廊尽头,就从这里当起始点找。
孙千机挨间病房溜进去。
“不是,不是...还不是,肘,下个地方。”
下一间病房。
进门就看见四五个“幽灵”飘荡,李启明吓得立马抓紧孙千机胳膊,四五个“幽灵”也跑回各自床上。
孙千机差点想加入了他们的“幽灵聚会”了,只是想起还有找人的正事。
“我检查你们洗没洗脸,把脸都露出来。”
被子里伸出一个个小脑袋。
孙千机逐一看过都摇摇头:“不是,也不是。”
李启明其实到现在还不知道要找谁,糊里糊涂但还装出一副明白样子跟着。
突然一只手挡住他:“你们是谁啊,怎么不穿着白大褂。”
李启明比个禁声手势:“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