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呼啸,孤雁哀鸣。
林啸策马在一处微微凸显起的高坡上,望着远处无尽的战火硝烟。神色看不出悲喜,身后的部曲也是寂静的要命。除了呼呼的冷风在呼啸以外,就是战马不时的嘶鸣。
盏茶之后,有骑兵上前,揖了揖。“少当家,我们该走了。”
微微颔首,一勒手中的缰绳,策马扬鞭,向着南方疾驰奔去。随后,林啸身后九百余名骑兵纷纷策马追赶,向南疾驰而去。
远处的大漠,此时只留下那些被背上黑锅的楼烦骑兵,与鬼方各部的联军纷纷厮杀起来。
这也是林啸开始的时候为什么让自己的部曲换上楼烦人的皮甲,又为什么在鬼方各部的境内,放任自己的部曲到处烧杀抢掠的主要原因。就是挑起鬼方各部与楼烦人的仇恨,让他们自己去火拼。
当然了,如果是条件允许的话,林啸也不介意去坐收渔翁之利。后来林啸想了一想,还是决定放弃这个念头,自己的资本实在是不怎么雄厚啊。
并且,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就是那个被活捉的楼烦可汗。这个可是个大杀器啊,绝对不能出半点的差错。
……
“大人,现在的情况极为不妙啊。我们根本就回不去关内了。”一名衣衫褴褛,面若菜色的中年人,在白虎关北门外面拐角处,跪拜在地哭泣道。
“不行,一定要回关内。否则舍妹必将被郝俊那个狗杂种欺辱。”乔大虎也是面色惨白,布满血丝的双眼,透露出说不出的疲惫。但深处依旧透射出无尽的恨意。
手中的枯木拐杖,被拄的嘎嘎作响。
“大人,可是每一个城门都有郝俊那个狗杂种的亲兵把守着。我们只要城门口,必然绝无活路。”
面色透露出无尽的凄楚。想不到郝俊那个狗杂种竟然在撤军的时候,将自己与身边的兄弟全部堵在关外。当时乔大虎就知道这一切都是郝俊那个狗杂种所设下的局,毕竟他可是看见郝俊忠实的心腹房庆德的身影。
当时要不是兄弟们拼了自己性命,将自己压在死尸下,估计现在的自己也只是楼烦骑兵弯刀下的孤魂野鬼了吧。
“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混进关内。哪怕是自毁面容,我也在所不惜。”乔大虎那双疲惫的双眼,有着说不出的坚定之色。更隐藏着无尽的怒火与疯狂之色。
每一次的闭眼,乔大虎就会想到自己的那些亲兵,临死之时,用自己的尸体来遮盖住自己的场景。
那一声声不甘心的呐喊,一双双不瞑目的眼神。怀揣着自己效忠的帝国,最后为什么会这样对待自己的谜团。
“大人,都是属下无能……”那个衣衫褴褛的汉子,顿时抱住乔大虎的裤脚,哽咽起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乔大虎高昂着头颅,强忍着眼眶里面的晶莹的泪花,无言的拍了拍自己面前这个意外存活下来的亲兵。
……
漠北郡,铁崖关外。
“呼延将军请留步,送到这里已经是使不得了。”林啸在马上揖了揖,恭敬的道。
毕竟呼延豹可是镇北将军,虽然现在被变相的贬谪在漠北郡这处对外关隘。但也绝对不能小视,再说了,林啸自己才是什么官职啊,一个小小的二五百主,怎么能够劳驾一个与洛恪等级别的存在相送。
哈哈一笑,“使得,使得,像你这样的将军,现在在帝国内部可不好找喽。”呼延豹也是个豪爽之人,丝毫的没有半点的官架子。竟然与林啸称兄道弟起来。
但是,这并不代表呼延豹就是个没有城府与脑子的人。否则怎么能够混上镇北将军这个位置上的。
之所以对林啸是如此的客气,完全是因为林啸的个人能力问题。毕竟,能孤军深入,生擒楼烦可汗的存在,本身就有着非同一般的气魄。还有就是林啸的前途,一个生擒楼烦可汗这样大功劳,可不是谁都能够他抹杀掉的。
现在与林啸交好,无疑也是一项很是划算的投资。
林啸也是明白这些,所以,这也是林啸开始的时候就没有怎么拒绝对方的热情的原因。
“哈哈……呼延将军真是见笑了,身为帝国将领,必将竭力为帝国尽忠,这只不过是林啸的本分罢了。”林啸神色淡定,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
但林啸越是这样,就越让呼延豹高看上几分。
“你看看,林啸小兄弟这份报国丹心,这是羞煞我辈啊。我等食君之禄,却不能为君分忧,实在是寝食难安。”呼延豹连连摇头,面色似乎真的带着几丝羞愧。
“来来来!林啸小兄弟,这是老哥的一封介绍信,是给你拜见当朝少府杨业用的。这个杨业说起来还是老哥的莫逆之交,互为知己的存在,有什么事情只要找到,我想看他在老哥的面子上,定然不会拒绝的。”说着呼延豹将一封泛黄封腊的信件,递与林啸。
林啸也是丝毫不做作,直接接下来。
“这里就借呼延将军的吉言了,来日要是真能进入京畿为官,必将记得呼延将军大人的好。”
“哈哈哈……只要林啸小哥到时候能赏上老哥几杯薄酒,老哥就欣慰了。”
再三辞谢,拒绝了呼延豹要给自己派上千余人队伍护送的要求,林啸一行人押着楼烦可汗开始急速奔驰在一望无际的官道上,向着西南方的白虎关进发。
望着林啸一行的远驰而去,一个亲兵长官顿时催马山前,满脸不服的道:“将军大人,为何要对那一个小小的二五百主如此客气?”
不动声色的笑了一笑,“金鳞本非池中之物,遇水则化龙。”
“好了,我们回关!”
呼延豹哈哈几声大笑,显然心情极好。在诸多亲兵的拥护下,缓缓进入关内。
……
“少当家,那个镇北将军似乎是对我们太好了些啊。”二狗子一见走远,顿时上前问道。
“是啊,是啊,少当家,那个镇北将军是不是中邪了,或者是被驴踢了。否则怎么又是赠粮,赠酒,犒赏我们兄弟?”老刀几个人也都是纷纷凑上前来,想听听林啸怎么说。
微微一笑,林啸微眯着双眼,望着身后不断飞逝的关隘。“我们会重新再见面的,只希望到时候别是兵戎相见就好。”
随即策马扬鞭,急速狂奔,孤骑绝尘而去。直至几吸之后,身后的亲兵才纷纷追赶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