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空的屏风背后,透着光看过去,那人就斜斜懒锦被上,薄薄的衫子略敞开着,她似玩弄一般,细嫩的手指轻轻在胸前的领口上一挑,若不是他自知,必定会以为她是有心在挑逗。
但他当时,只是不顾一切地想直闯进去,才能有机会看到这一幕旖旎春光。却也只是那么一眼,便转不开目光,对这些本没什么兴趣,却只是因为她这么不经意的动作,那懒散的笑,无心的言语,而弄得自己砰然心跳不已。
她脸上一抹笑,那是略带戏谑跟以为他不会入内的笃定,却不,他往往超出她的估计。
要怎么待她?还没有想清楚,那好吧,在想清楚之前,就让一切顺其自然,顺自己的意思而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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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细微两声,在窗扇上响起。
小楼被刺客惊睡不着,奉珠明盏商量了一番,重新安排了宫女在她床前侍夜,小楼不放心,又命人将隔壁房间的雪玉熊给牵了来,栓在床前不远的柱子上,自己却埋头在被子内,蜷缩的像是一头鸵鸟。
还没有来得及睡着,耳边听到熟悉的声音,还以为是风吹动窗扇的声响,小楼在被子里探了探头,见无有动静,床前的宫女也静静站着,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到,不用害怕,更何况,刺客刚被打跑,院落里的戒备多了有五六倍不止,几乎到处都是侍卫在巡逻,还有还有,门外地隔壁间,她特意安排了周简在那边睡,起初还有些顾忌,如今,谁敢说只言片语试试看,立刻打为刺客同党!
小楼松了口,又拉起被子遮住了头脸,耳畔却又听到熟悉地两声窗扇响动,她眼珠一转,迟疑地又自被子内探头出来,乌溜溜的眼睛向床帐上看,床外面,雪玉熊睡得沉沉,“呜?”地叫了一声,如梦话。小楼的心噗啦乱跳,眼珠一转,却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叫道:“睡了吗?”
是他?不可置信,手一抖,经将被子从面上拉下来,小楼霍地起身,转头掀开帘子看出去。
窗上。某道修长地影子就那么坐在那里。一身玄衣依旧。那双眸子。那么地亮。看透烟火色望向这边。
小楼=:瞪口呆。看着此人悠闲地样子。又才想起来。急忙看向左右。却见伺候自己地那两个宫女。依旧是直直地站着。却仿佛失去了知觉。眼睛直直看向前方。目光空洞。仿佛没有听到也没有看到那人嚣张地言谈举止。
“你……”小楼刚要高声。忽地想到什么。=忙回手捂住嘴。才看向那个人。只见他身子一动。已经悄无声息地自窗台上落地。脚步点地。猫一样无声无息。向着小楼地床边而来。
“御……哼。你想干什么!”本是要叫出他名字来地。忽然想起正是非常时刻。于是使劲压低了声音。小楼仇视地盯着这逼近地人。愤愤地说。
御风望着她警惕又愤怒地样子。却能看破这些。看出她眼底那警醒底下地一丝欣喜。微微一笑。说道:“我来看看你。听说你遇刺啦。怎么。有事没有?”他声音竟如此地温存。这才几日不见而已。不是说都不来了吗。为什么还死皮赖脸地又出现了。可恶地。出尔反尔地男人!
小楼心头软软地。滋味难言。心底高兴地很。表面却仍旧狠狠地瞪着他。说道:“谁用你管。你不是说要再跟我见面了吗?”
御风走到她的床边上,望着她自床帘中间探头出来,两只眼睛猫一样闪闪发光,乌溜溜看着自己,像极了柔弱却故作强大的小动物,自来熟一般地将床帘一掀,坐在床边上,小楼见他如此大胆,吓得松开握着床帘地手,向后缩去。
御风眼疾手快,一把握住她的小手,小手绵软幼嫩,握在手中,像是握住了小猫爪子一样,全是肉垫,没有锋利地爪,御风轻轻一揉,大手有些冷冷的,害得小楼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使劲一挣,没有挣脱,他总是这么大力气,而且叫人永远无法反抗。
“小可怜。”他幽幽地叹,眼中带着一抹奇怪地寂寞。
小楼听的明白,伸出脚来死命踢上他在床边地大腿,不敢大声,拼命地又压低声音吼着:“你说谁可怜,你想找死是不是?只要我愿意,我……”
“你就可以叫出声来,是不是?”御风却丝毫不吃惊,微笑说道,“然后有大批侍卫进来,反正刺客还没有~到,正好当我是刺客,捉了交差,也没有人会来烦你了,对不对?”
小楼呆呆地看着他,他都说出来了,她要说什么?而且他丝毫都不吃惊,她该怎么办?不过是恐吓他而已,难道真的忍心叫人进来捉他?若如此,她又何必一直都使劲压抑着说话声音,生怕惊动了人进来,对他不好?
“我是说我可怜,行不行?”御风似乎看穿她心底所想,自言自语般说,“是啊,我的确是发誓不会再在你跟前出~的,
知道,我们之间……这样下去是没有任何希望的,所下心来,可是不知为何,我总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时时刻刻都会想到你……呃,你会觉得好笑吧,你对我,根本是没有那种想法的,对不对?”
小楼吃惊地看着御风,他不看自己,只是握着她的手,反反复复的抚摸,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揉搓,似乎是很好玩的东西,爱不释手不舍的放开。
“今晚上我听说你遇刺,忽然很想很想见你,这两天没有来,可是我的心却早就到你身边来了,你可知道……有时候我都会走到这里,只是……始终鼓不起勇气来进这道门,我宁可在楼下看着你已,我是怕……”他的长睫毛微微颤抖,欲言又止,慢慢转动目光,看了小楼一眼。
小楼咽一口唾沫,伸手捂住胸口,呆呆看着御风,说:“你怕什么呀?”
御风说道:“我怕我见了你,就更控制不住自己。
”眼中露出痛苦地神色来,痴痴看了小楼一会,皱起眉毛低下头去。
小楼向前蹭了蹭,想看他容,伸手抬起御风地下巴,他的下巴上刺刺的,小楼的手指摸上去,扎的疼,不由地问道:“这是什么?”
御风见她望手指发呆,噗地轻笑,心底悲哀情绪扫去,说道:“这是胡子,怎么,你没见过是不是?”
小楼“啊”地一声,才明白来,讪讪地说:“你都长胡子了啊,可是我没看出来,只是……”怔了怔,伸出手指又去摸御风的下巴,只觉得手上刺刺的,又痒痒的,有些怪有些好玩,手顺着御风的下巴到脸颊边上,轻轻地蹭动,目光也随着转动,转来转去,望着他嫣红的双唇,一时愣了。
御看着她地动作,任由她类似轻薄般的动作,也不反抗,一直等到小楼停了手,似乎反应过来想逃的时候他才伸出手来,将她的小手握住,小楼惊觉危险,耳畔听他重重一声喘息,这个人身子一晃,小楼害怕地缩起身子来,他却又没有别地动作,只是将她拉到自己的怀中,牢牢地伸出双臂将她抱住了。
小楼听得他地心跳之声十分剧烈,心中暗暗责备自己居然不知分寸,又庆幸御风没有别的动作,却不知御风此刻心底反复煎熬,使劲地抱着怀中的人,手掌心擦过她穿着单薄睡衫的身子,一时一刻都不想再放开。
“御风,御风……太大力了……”小楼轻声地,感觉男人如铁的手臂拥着自己的身子,腰都要被他勒断了,而他地大手所到之处,炙热十分,烫得她浑身发热,有些不大舒服,只好低低出声求饶。
御风听她刻意压低的声音,暗夜里听来宛如呻吟,心头热血沸腾,也低低叫道:“小楼,小楼,我……”
小楼听他声音颤抖,那身子却渐渐地发起热来,知道有些不妥,手向下握住他地腰,向后推他,说道:“不要,御风……”半是羞涩半是害怕,却没有恼怒。
御风听出她的口吻,心头一荡,低下头来,在她地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似乎品尝美味,太过用力,寂静的夜中只听得“吧唧”一声,惊了御风,也呆了小楼。
小楼仰头看向御风,紧张地不知说什么好,心头乱乱地组织言语,想说些不至于伤害人却又能灭火的话,结结巴巴地说:“御风,别……我们……”
御风望着她近在咫尺的容光,那细嫩的脸颊上被自己一亲,出了淡淡的红晕来,他目光迷醉,望着那一双眸子,说道:“只亲一下,再亲一下,小楼,行不行?”
小楼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望见他双眸中的痛苦神色,心头拒绝的话想说却说不出来,一犹豫的功夫,御风已经微微一笑,低下头来,吻住了她的嘴唇,双唇相接,却还不够,御风张开嘴,将那香软的嘴唇含在嘴里,肆意亲吻,小楼拼命仰头,本能地向后避开他的凶猛动作,御风抱在她腰间的手用力抚摸握住她的细腰,小楼怕痒,“啊”地惊叫,御风顺利深入,身子贴紧,小楼被他撞得身子一晃,神智迷离,恍然又回到了拢翠袖或者神风城外的大秦军帐之中,记忆被唤醒过来,身体好像被一阵火烧过一般,不由自主地放弃抵抗,御风绕住她的香软小舌,尽情吸吮,呼吸声越发沉重。
“呜?!”黑暗中,被锁在柱子上的雪玉熊耳朵一支棱,一双晶莹发光的眼睛缓地睁开了来,略带迷茫地打量着室内场景。
上下之争卷 211 热血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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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拥着小楼,久别的吻,让他浑身血液沸腾,交缠相浑身热腾腾的似渗出汗意来,只想抓着~中之人不放。
小楼被他亲的七荤八素,头昏昏之中拼命掐住他的手臂,叫道:“御风!”男人的唇却沿着她的脸颊边,印上了白玉一样的颈间。
“喂!”自迷离之中挽回一丝清醒,小楼涨红了脸,伸出拳头敲打御风的肩,他如此的强壮有力,这样的拳头落下,就宛如是在挠痒痒一般。
“干吗?”嘶哑的声音,迷惑的双眼,御风抬头望着小楼,似乎被打断之后完全一片茫然。
小楼望着他的样子,心中叹了一声,不失时机地向后一退,觉得床上危险,身子一动,还是跳到地上。
御风随她起身,她满脸戒备,一笑,伸出手来向着她腰间搂过去,小楼急忙向后又一跳,避开他的动作,御风见她步步后退,“哈”地一笑,眼中重又精光大盛,身形一闪,他~身法何等的高超曼妙,又岂是小楼那三脚猫的功夫可能匹敌的,只微一晃腰身,便已经在小楼还没来得及再退之时,一把~住了她的腰间,将她整个人重又拥在怀中。
“你要逃到哪里去?”低头,轻地亲过她的脸颊,咬住那小巧的耳垂,御风喃喃低语,整个人燥热不堪,心中窝着一把火,似乎已经不能再忍受这样的折磨,心底却反复思量,去,不去,留,或走。
“你这大色狼!”楼低声骂道,忽地低头,在他的结实胸前使劲一咬,也不看咬的是何处,只想泄被他逼得无处可逃的窘迫,以及被他轻薄的无法可想的羞恼。
御风“啊”地叫一声,出手如电,伸手起她的下巴,低低笑道:“小东西,你又要咬我,咬过一次还不够,或是上瘾了?”
小楼情知他是在说前地事,对上他精光闪闪的眸子,咬了咬嘴唇说道:“喂,你敢再动我一下,我就真的叫了,我不是开玩的……”撅着嘴,有些不高兴,嘟嘟囓囓地说。
御风又是一笑。说道:“其实……我是不介你叫出声地。”说罢。低下头来。小楼以为他又要亲吻自己。吓得闭上眼睛。额头上却觉得毛毛茸茸地。小楼迟疑地睁开眼睛。却见御风是低下头来。额头对着自己地额头。轻轻地蹭着。宛如十分亲昵地模样。
“你……”小楼一怔。望着他微微着眼睛投入地动作。不知他这是如何……这样温柔亲昵地动作……
“不见你。伤心。见了你……”御风轻轻地叹一声。离开小楼。望着她。眼中带着笑意。
“怎样?”小楼轻问。望着他黑衣下结实地胸膛。还在微微起伏。啊。他地身体好热!
“伤身。”御风回答。还不忘一笑。
小楼皱着眉。眼珠转动想了想。还是不解。问道:“我又没咬到你。你少来胡说八道栽赃啦。”
御风见她尚自懵懂,心头又爱又恨,身子向前一撞,小楼“啊”地轻声叫出,感觉人已经无处可退,身后似乎已经是柱子抵着,可是身前……男人的身体,颀长而结实,透着慑人地热力,御风身形本就高挑,小楼却娇小,如此比量,不由地偷偷垫了垫脚尖,却因这一动,小楼只觉得腰间鼓鼓的,有什么硌着自己,很是不舒服,她一怔之下,本能地伸手去挥,手快要碰到之时,却霍地停住,一张脸热气腾腾地红了起来。
“怎么啦?”御风作弄般望着她变化不定的精彩神色,故意问道。
小楼脸上表情变了又变,惊愕,愤怒,羞涩,最后是有些无地自容,却仍旧故作镇定,咬了咬牙,说道:“你这臭淫贼,死淫贼,混蛋……”
“你知道淫贼都是要做什么的么?就乱说?”御风不恼,仍旧低笑着,一手握住她腾空地手,一手把住她小小的下巴,迫她抬头看自己。
小楼心头一凛,立刻停住了嘴,望着御风若有所指意图明显的眼神,咧嘴一笑,哄骗说道:“御风大爷,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吧,你是天底之下第一纯洁第一正直的正人君子,好不好?”
御风摇了摇头,说道:“我才不做那种人,淫贼比较自在,比符合我的本性。”放下手来,重抱住她细腰,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你这……”小楼冲口要骂,却又停住,实在拿眼前地男人没办法,刺客之事,已经闹过一次,正好借机栽赃给皇后娘娘,不管他人信还是不信,她的目地已经达到。
同一晚上再闹一次么?咳咳……这也实在有些不像话,她御公主殿下莫非是招惹刺客的体质?更何况,对于御风……她也是不想冒那样地险,将他推到火坑里去,在某种意义上,她的心中,竟依赖着了御风。或是因为在拢翠袖之中他地怜香惜玉,或是在大秦军营中他的挺身营救,或是秦天之中陌生人太多,能敞开心扉对待的人却少,而御风认识过的熟悉面孔,不知不觉的,就算她不想要承认
已经靠向他一边,自然是尚不及谈情论爱的,只是本觉得能依靠的感觉罢了。
所以对于御风的种种亲昵,总会觉得抵触,然而御风实在太过强势,每一次的开始,都叫她绝~|无法反抗。
“你说过只……一次的,不要再……”只好忍了心底的那口气,可怜巴巴地望着他,说道。
御风听她口气已经软下来,嘴角一挑,说道:“什么只一次?”
小楼瞪大眼睛,恨不得咬他可恶的脸一口,可惜要咬他,还需要踮着脚,要咬他的身体么,她还怕嘣到她的牙齿呢,最终翻了个白眼,说道:“你给我……适可而止啊,不要逼我……”
御风望着她的情,只觉得有趣。不来见她的时候,这感觉倒是没有那么强烈,如今见了她,却滚滚的一不可收拾,那屏风背后地一瞥,她罗衣轻解,漫不经心的香艳样,让他难以忘怀,此刻却更鲜明涌现出来,手底下怀抱中的这具身体,他曾见过,在神风的拢翠袖之中,樱红雪白,高山低谷,历历在目,玲珑动人,极想要再翻阅一翻阅,将记忆跟现实重叠,然而……望着她有些张牙舞爪的样子,在怜爱之时却又不舍,何必激怒了她?
他是聪明的男人,知道她什么底线,最初借着她的对自己地重视,半是玩笑半是强势的轻薄她,若再继续下去,保准她真的翻脸。
御风叹了口,说道:“我哪里有逼过你?还不是因为你太美了,小坏蛋……所以引情不自禁。”长指伸出,轻轻地在她地头上抚摸过去,动作倒是极其温柔。
小楼听他赞自己美,微微一乐,知他不会再乱来,倒也心安,羞涩一笑之下,光彩照人,御风目光一闪,身子不由自主倾过来,小楼低低说道:“停!”
御风十分失落,黯然着她,说道:“也许,我不来看你,才是对的。”
“不对不对!”小楼一听这个,急忙说道,“不过……你不要总是半夜来看我啦。”半夜三更,容易出事啊。
御风见她美眸流转,双手她腰间一动,手指揉着那细细软软的腰肢,说道:“你……白天来么?贪心地家伙。”
小楼身子一缩,却躲不开他动作,答应一声,说:“不如、不如我去跟人将你要了来,你就当我的护卫,如何?”
御风摇了摇头,说道:“还是不了,若是那么醒目,要找你,却更不便。”
小楼想了想,觉得也是,正在苦思冥想办法,忽地觉得腰间那手指越不安分起来,不由气恼,说道:“喂,你的手!”
御风只做不知的样子,问道:“怎么了?”
耳畔忽地听到“呜”地一声,御风奇怪问道:“那是什么?”
小楼正在想办法挣脱他的手掌,见他问,才低头过来看,却见到,两人脚底下,一个毛茸茸雪雪白的东西爬动了一下,忽地张开双臂,抱住了御风的双腿。
御风惊了惊,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小楼还没来得及开口,御风忽地闷哼一声,一手松开小楼,手掌翻开,向着那毛东西的头顶拍去。
小楼见他突然难,吓了一跳,怕他伤了雪玉熊,急忙叫道:“不要!”
御风听了她的话,手上力道立刻放轻,一股气劲送去,将那物推开了去。
那东西向后仰倒,圆滚滚地打了个滚儿,小楼见状,急忙从御风手腕底下一矮身,钻了出来,叫道:“睡熊,睡熊你怎样了?”
“原来是雪玉熊……”御风低低哼一声,“我还以为是什么怪物呢……”忽地见小楼扑在雪玉熊身边关切地样子,又气又笑,说道:“你只顾管你那熊,却不看看我么?”
“你又怎么啦?”小楼皱眉,回头看御风,却见御风微微弯腰,一手捂着腿间,脸上双眉微微蹙着,露出痛苦表情。
小楼吓了一跳,目光下移,望见鲜血自御风捂着的腿上汨汨流出来,她惊得扭身扑过来,蹲下身子看,急忙问道:“这……这怎么伤到了?”
御风摇了摇头,瞪了那雪玉熊一眼,却见那雪玉熊摇摇摆摆又爬起来,嘴角雪白地绒毛上,鲜血滴,显然正是伤自己的元凶了。
今日三更,更粉红票这是第一更奉上。
没话说了,看看粉红榜,有些心灰是真的,辛辛苦苦爬一月,不比人家跳几跳来地快。不过不管那些,许诺了的加更还是少不了的,我米别的法子,便只管勤力更新就好了,管他死死活活,想太多也没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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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之争卷 212 来如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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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满腔热望,被雪玉熊一口啃飞所有绮念梦想,望着自己腿边上手足无措担心的模样,却忍着疼,伸手摸摸她的头,说道:“事,都是皮外伤,别担心。”
小楼抽抽鼻子,望着御风的伤处,十分过意不去,说道:“我、我以为它不咬人的。”
御风见她伤心的模样,有心劝慰,于是笑着说道:“是是,它不咬你这好人,只咬我这淫贼。”
小楼正觉得对不住他,听了御风的话微微愕然,随即噗地笑出来,笑中带泪你还知道……”
忽地听到外头骚动,竟似有人赶来,小楼吓了一跳,不知怎办,御风功力深厚耳朵灵光,一伸手将小楼拉起来,低头,在她樱唇上蜻蜓点水亲了一下,这动作做的极快,等他亲完了,小楼还在发呆,御风看着她眼角带泪的傻傻样子,眼中掠过一丝怜惜神色,柔声说道:“不用担心,我以后再来看你。”
小楼听了他这话才反应过来,“呀”地低低叫一声,回手掩住嘴唇,要责怪他,却不是时候,正不知说什么好。御风知道她心情复杂,嫣然一笑,手臂向着床边上轻轻地一挥,人却扭身向着窗口越身过去,小楼来不及多想,所有言语只冲口而出两个字,说道:“小心!”
御风空中,回过头来深看她一眼,却见伊人站在原地,双眸亦担心看着己,他知道她是真心关怀他的,可不知为何,此刻心却一痛,急忙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那边上,门口人问道:“殿下!”
小楼醒悟过,扬声说道:“无事,我做了噩梦。”那边地骚动便也停了去了,而在床边上,两个本来被点了**的宫女被御风临去那一挥,身子一震缓缓醒来,木呆呆看了看周围,忽地望见小楼在地上,急忙跑过来,行礼说道:“殿下,你什么时候下床来了,奴婢等……”面面相觑,都觉得不可思议,方才的感觉,就好像是站着睡着了。
小楼知道是御风做的段,微微一笑说道:“没什么……我见睡熊好像有点不安,所以来看看。”
那个宫女答应一声。小楼不愿她们见到雪玉熊嘴上地血又别生枝节。说道:“你们两个站了半夜。也累了。去歇息吧。”
“这……”两个宫女面相觑。有些为难。
“放心。院子里大批侍卫在。不用担心了。”小楼又说。那两人见如此。才行礼之后又退了出去。
小楼见她两个离去。外头又悄无声息。这才松了口气。忽地觉得脚边暖洋洋地。小楼低头一看。却见到雪玉熊蹭在自己地腿脚边上。做依偎地样子。
小楼想到它悄无声息咬了御风一口。好像伤势还不轻。心头一颤。蹲下身子去。望那雪玉熊。说道:“你干吗要咬人啊?”
雪玉熊趴在她地腿脚边。听到小楼讲话。微微抬头看她。乌溜溜地眼睛里都是纯净之色。只嘴角还带着一抹血点子。小楼叹一口气。伸手去抹它地嘴。雪玉熊“呜”了一声。一动不动。小楼望着手上地血。兀自心惊胆战。替御风疼。也不管雪玉熊能不能听懂。说道:“不许你再乱咬人啦。他……又不是坏人。你干吗就咬他一口。万一咬坏了怎么办啊?”一边说一边皱着眉。望着雪玉熊。
雪玉熊起初还静静听着,望着小楼责备的目光,仿佛听懂了主人在说什么,“呜”地叫了一声,将毛茸茸的头低了下去,两只前爪搭起来,抱住了头,仿佛是一副惭愧的样子。
小楼看了一会儿,才略微好过一些,伸出手指点点雪玉熊的头,说:“再咬人,我就将你送走。”
雪玉熊身子抖了抖,四肢一动,在地上娇憨:了个滚,撒娇一般的,随即重又抱住小楼的腿。
小楼见它仿佛撒赖般的模样,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说道:“好啦,不要抱着我,我怕你不知何时也给我一口,哼哼。”雪玉熊无奈地松开两爪,仰头看着小楼,小楼却向着窗户口走过去,虽然明知道御风已经离去,却仍旧忍不住想要看一眼。
来无影,去无踪,这个人……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覓处……”柔和的声音缓缓地响起,小楼心头一动,急忙停了声,皱着眉微微低头下去,隔着窗扇,天边上一弯新月纤纤。
小楼才得罪了皇后,暂时没什么事,因此也不愿进宫,一上午窝在房间内,陪着雪玉
,本以为它性情柔和,昨晚上忽地咬了御风才发现它性的,只是小楼自然不会知道雪玉熊是为什么要咬御风,雪玉熊又不?说话,自然也不能告诉她。
小楼决定好好地驯养雪玉熊,绝对不能再发生流血事件,雪玉熊倒是很听她地话,仿佛通人性一样,小楼让它往东,它就往东,让它往西,它就往西,就算是让它打滚,都立刻憨态可掬地翻滚一个,绝对的服从,小楼乐得很,忙的不亦乐呼,心底成就感油然而生。
上午时候,琳贵妃便来探望过她,小楼同她相处一会儿,言语试探中知道她并不知昨晚自己遇刺之事,心头赞诸葛小算做事稳妥,一颗心稍安。
琳贵妃见她好像玩兴正浓,也不想打扰她,不多时便告退了,正合小楼心思。
如此虚度半日,午间睡了一会儿,只是闲下来未免会胡思乱想,不知不觉竟记挂起御风的伤来,翻来覆去,满脑子都是他的影子飞来飞去,一会儿雪玉熊化身大熊将他压倒,咬的鲜血淋漓,一会儿他一掌拍落下来,将雪玉熊的脑袋拍的血肉模糊,弄得她心惊肉跳。
小楼心烦意乱,后索性爬起身来,正靠在窗边上吹风,听得外头有人来报,说的是:“殿下……二王爷来拜见殿下。”
“”小楼疑心自不真,转头又问。
那宫女回答道:“回殿下,是二王爷……旭王爷来见。”
“啊……他来做什”小楼这才反应过来,挥挥手说道,“传吧。”
宫女自去传旨。小楼回,奉珠明盏替她整理衣物,小楼任凭她们动作,心底却掠过那个人的影子,他站在隔水地一间走廊上,紫袍裹身,花团锦簇,冲着这边微微躬身,轻轻一笑,步世旭,秦天的二王爷,花名在外的旭王爷,他在找自己做什么?
半整理齐备,小楼坐定了,外头脚步声起来,屏风之后,转出个紫衣绣团花的长身男子,出来片刻,并不低头,一双滴溜溜的眼睛霍然扫过小楼面上,引得心底不悦。那人才大步向前,重又弯腰行礼说道:“步世旭,参见御公主殿下。”
小楼答应一,说道:“旭王爷请免礼。”
步世旭微微一笑,抬起头来,小楼又说:“赐座。”
旁边宫女将椅子搬向前来,步世旭微笑如故,说道:“多谢殿下。”
小楼压了心底不快,望着面前男子,问道:“本宫跟旭王爷并无交情,旭王爷今来,不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步世旭听她如此开门见山,一笑,说道:“殿下这是说哪里话,昔日没有交情,今日也该有了,殿下虽然身份尊贵,若是远在神风,旭自然无法亲近天颜,今日殿下下嫁本王三弟,自然同本王关系亲近起来,若是论私交,旭也该称殿下一声……弟妹。殿下说是否如此?”
小楼眉尖一挑,额心地锦绣花钿衬着琉璃珠,光华烁烁,更显得一张容颜艳光照人,步世旭端然坐在那边,倒也是一派的天潢贵冑地凛然风范仪态,只是说话之间,双眼便一直盯着她看来看去,丝毫忌讳都无。
小楼对上那双灼人的艳目,缓缓说道:“王爷说地,倒也是个理儿。”
步世旭笑容更加温柔,说道:“殿下认同就好了,听闻我王弟最近身体不适,旭生怕冷落了殿下,所来看看,殿下一切住的可还习惯么?”
小楼点点头,说道:“多谢旭关心,本宫住地倒还舒服。”
“那本王便放心了。”步世旭答应一声,又说:“殿下若是有什么需要的,缺了什么得不到的东西,尽管派人去本王府上知会一声。”
小楼望着他温柔面色,只一双眼睛却暗藏玄机,总觉得不是个省事的主儿,心头转了转,想到一件事,于是笑容可掬说道:“说到这里,本宫倒真的有一件事情要麻烦王爷。”
步世旭见她忽地一改先前冷峭,有些春风满面之意,她冷峭时候别有风情,如此和善之时又是另一番风情,他本是个阅遍天下美女的眼,此刻却有些目不暇给,只看她一个动作便似已经入迷。听小楼说,也便笑眯眯问道:“殿下有什么指示,请讲。”
今天的第二更奉上,晚上加第三更。月末两天了,大家记得将手中的粉红票投出哦。距离下次加更还有15张粉红票就可以了。
上下之争卷 213 花名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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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见步世旭殷勤来访,本是想虚与委蛇一番的,见子,却忽地想起一件事来,因此一反常态,笑着说道:“本宫虽然刚来秦天不久,可也听说了,旭王爷你……”她并不说下去,反而语调拉长,一眼睛,只管瞟向步世旭面上。/
步世旭果然双眸一动,笑问道:“殿下听了什么言语?”
小楼微微一笑,说道:“倒也没什么,只不过是说旭王爷你交游广阔,风流潇洒……”
步世旭脸上浮现戏谑神色,说道:“殿下倒是用词婉约小心,何不直接说旭花名在外,声名狼藉呢?”
小楼哈哈一笑,说道:“王爷真是个风趣的人。”
步世旭双眼看了她,说道:“人生在世,短短一生,这花花世界,靡靡人生,若不纵情生色,百无忌,岂不白白活了一回?何必为着那些外人口中的虚名而束缚自,一生郁郁,殿下以为呢?”
小楼听了他这几句话,颇耳边震动。从小到大,却没有人对她说过这般无理的话,可听着无理,细细想来,却偏有几分歪理,一时之间竟沉思着,忘了搭话。步世旭深深看她,问道:“殿下为何不语,莫非,旭说中了殿下的心事了么?”
小楼身子一,忍不住喝道:“大胆!”怒容露出,心中却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金紫耀,又痛又怒,望向步世旭。
步世旭见她蓦地怒,从容一笑,道:“其实,旭也曾听说,殿下在神风之中,另有心仪的人,却碍于两国面子,下嫁给我三弟,想下的心头郁结,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吧?”
他一字一句,无比清,说的淡然,像是提起别人的事。这边上,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却无不赫然震动,有人更是色变,明盏忍无可忍,向前一步,说道:“旭王爷,你失言了。”
步世旭看她一眼。目光旋即又落回楼身上。望着她身子微微抖地样子。心头一阵奇异地感觉。说道:“若是旭多话了。就请殿下降罪。旭并不是诚心想惹殿下不快。只是。心结心结。若是永久不解开。便成郁结。殿下说呢?”
小楼手抓着袖边。忍了许。才终于镇定下来。望了步世旭一眼。说道:“旭王爷果然是高人高见。高人一等。说地话。本宫是闻所未闻。一时之间竟听怔了。”
步世旭深深看她。竟不躲开她地目光。小楼双眸一垂。说道:“旭王爷这话说地。也有几分道理。只不过。王爷是男子。自古来男子三妻四妾。却是寻常。女子么……若然如此。却只能是一个惊世骇俗。哈。”微微一笑。又说。“本宫深深羡慕旭王爷。然而本宫并没有王爷这般地快意性情。只想同一人。白不离……”说到这里。心头却有个声音幽幽响起。想道:“就算如此。却也不可得……”打点精神。又说。“不过。本宫想同王爷说地事情。却正好同王爷所说地不谋而合。”
步世旭听她慢慢说话。说道:“殿下又有何顾忌?旭曾想过。男女之情。本就是天经地义。凭什么要便宜男人四处留情。而女人要从一而终?只可惜世人多数拘泥。不同旭一样想法。反以为旭地想惊世骇俗……咳。更何况殿下本是九五至尊。若是留在神风。便为女皇。就算皇室之间血统不得混乱。相信普天之下。王子王孙。也必有不少想讨殿下欢心。日后……”
小楼听他越说越是惊心动魄。咳嗽一声。说道:“王爷……你这是公然在教唆本宫出墙么。好歹给你地三弟留几分面子。”
步世旭哈哈一笑。说道:“旭也是实话实说而已。好吧。殿下先前想同旭商量地。是何事?”
小楼见他终于正色,说道:“正如旭王爷所说,三妻,四妾。”
步世旭浓眉一动,问道:“殿下地意思是?”
小楼说道:“听闻旭王爷府中,已经有五房姬妾,可是真?”
步世旭脸上尴尬之色一闪而过,旋即面色如常,坦然说道:“不瞒殿下,在殿下来神风之时,又多纳了一房。”
小楼抿嘴而笑,说道:“旭王爷真是快人快语,真性情也,本宫又听闻,王爷也有两位侍妾,可是,我神威王府却有蜜允姬夫人一位,未免有些……”
步世旭眼珠一转,问道:“殿下的意思,莫非是想替我三弟纳妾?”
小楼微笑看他,说道:“本宫初来乍到的,什么都不懂。而旭王爷你交流广阔,乃是赏花高手,自然知道谁家地女儿颜色好,谁家的贤良淑德,若是有看上的人家,还请王爷多多帮忙,替我们神威王爷娶个几位进门来,这王府也好热闹热闹。王爷可能帮本宫这个忙么?”
步世旭若有所思地看着小楼,眼中光芒流转,过了片刻,才说道:“那旭恭敬不如从命。”
小楼托付了步世旭替步青主娶妾室的事情,便想一脚将此人出房内。
幸亏步世旭也并非死缠烂打之辈,甚是会察言观色,见小楼神色略一恍惚,立刻起身告辞。
小楼听他说要去同步青主一见,也不拦着,急忙命人送客。
步世旭转身出门,自去了,小楼这才静下来,想到方才步世旭地那一番理论,不由地格外心堵。
奉珠见她像是想事情,在一边说道:“殿下,这二王爷可真敢说啊……不过,他说的倒也对的,若是殿下回神风的话……”畅想女皇威仪,不由地眉飞色舞。
明盏急忙说道:“还不口。”
奉珠撅起嘴巴,不再说下。小楼呆了片刻,无法解脱,~;盏察言观色,说道:“殿下,若是闷得话,去花园里走走吧。”
小楼刚才睡,还没有睡意,听了明盏的话,点了点头,说道:“去走走也是好的。”
百无聊赖,一行人便向着花园而。
在花园入口,小楼命人在此等候,自己却一个人向内而行。
她在神风内,俗世巷落中混了两年,骨子里地不羁天性勾出。后来不得以回归,出行动辄大批人跟着,也觉得不耐烦,此刻更是心中有事,只想一个静的,不知不觉越走越远,周围也越来越寂静。
小楼转头看,周围没一个影,她定住了脚步,望着跟前一人高地花树,不知不觉说道:“为什么有人无情无心,却是那么快活,有人情深一往,却只无尽痛苦?莫非真的是无情不似多情苦……”
眼前那一朵红花绽放,层层叠叠,然而花毕竟不能解语,只默默倾听而已。
小楼呆呆站了半晌,双眸凝愁,想到在神风同金紫耀别离,眼中逐渐地蕴出泪来。
正在忧愁无法自解地时候,后面有人探一双手臂过来,拦腰将她抱住。
小楼大惊之下,喝道:“什么人?”顷刻间心头一动,难道会是御风么?除了他……此地也没有第二人敢对她如此的无礼,眉头一皱,转头问道,“御……”
忽地扫见那人抱着自己腰间地一抹紫色团花的袖子,如此熟悉,如此醒目,心头一跳:“不是御风!”小楼惊起来,怒道:“快快放开本宫!”
“殿下休要高声……”那人在自己鬓边上,低低地说道,“旭不过是见殿下独立花下,忧愁神态,楚楚可怜,想安抚殿下一番而已,若是殿下不愿意,旭也并不会大胆对殿下不轨。”
“旭王爷!”小楼皱眉喝道,“你太过分了!快点松手!”可是却挣不脱他的手臂。
脸上微微一热,不知是什么,小楼急忙转开头避开,耳边听得步世旭低低说道:“旭自在秦天城外见了殿下,便惊为天人,心心念念都只是殿下而已……殿下,瞧你的样子,想必是还没有同三弟圆房吧?”
小楼听了他的话,起初是气,到最后一句,身子一僵,竟忘了挣扎。
步世旭见她如此,心头笃定,微微一笑,自后看着那人美好的颈间曲线,心头鼓噪热烈,忍不住又贴过去,舌尖一挑,似乎能品尝到那肌肤上甜甜的味道,才低低又说道:“殿下是想如何?想为你那神风的情人守贞,还是不喜欢我那三弟?想让旭帮你替三弟纳妾,莫非是怕三弟会碰殿下么所以才……呵呵,殿下若真的不喜欢三弟,那么……”意乱情迷,深深呼吸她身上甜香。
“你……你好大胆……”小楼气的不知说什么好,语声一颤,身后步世旭紧紧贴过来,抱着她不放,小楼感觉,许是他的双唇,竟亲上自己颈间,她心头一阵厌恶,却挣扎不开,大惊之下,不再顾忌,便想要大声叫人。
正在此时,忽地头脑一昏而眼前黑,小楼手足挣扎了一下,终究是无力地闭起眼睛,昏迷过去不省人事。
身边冷风吹过,一道人影急速闪了出来,将步世旭手中的小楼夺了过去,抱入怀中。
步世旭正在惊愕小楼忽然就昏迷过去,心底又惊又喜……忽地抬头望见不速客现身,迅雷不及掩耳的夺走。他面色一变,叫道:“你……”
来人面陈似水,抱着怀中,冷冷说道:“你做的,太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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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之争卷 214 生性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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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旭望着来人,浓眉皱起,说道:“三弟,是你!”好事,纨绔王爷的面上却丝毫的惭愧表情都没有。
步青主怀中抱着小楼,望着步世旭,面色沉沉,说道:“二哥,你这么做,实在是太过了!”
步世旭微微一笑,望着他恼怒神色,探究说道:“吆,如此在意她,是喜欢上她了么?那为何还没有同她……”
“这个不需要二哥担心,无论如何,她都是我的妻子,请二哥你,适可而止。”步青主将小楼的身子紧了紧,似乎不想令世旭看到小楼。
步世旭仰头一笑,说道:“我还以为,这世间除了南征北战,都没有什么能让你感兴趣的,如今,倒是我目光浅见了。”
步青主不语,双臂牢地抱着怀中之人,外人不可知的轻轻颤抖着。
步世旭说道:“像她这般绝的美人,纵然我万花丛中过,也没见过这等的极品,若不是你的人,我定死也要争一争得,哼……”摇了摇头,转过身去。
步青主望他的背影,说道:“二哥,今日之事,我不会对人提起,只希望以后二哥不要再作出如此让人失望之事。”
步世旭挑了挑眉,微微转头,仍旧容盈盈,却说:“三弟,你也别怪二哥没有提醒你,如神风小楼这般的美人儿,是男人见了都会想拥有,你却至今迟迟的不肯去动她,小心以后后悔莫及啊……三弟你也知道,她心头另有情人的吧。”
淡一哼,将不安的种子种下。步世旭他没有完全回头,自是看不到步青主神色,说罢之后,只是冷一哼,迈步自去了。
步青主拥着小站在原地。一直等到步世旭地人影完全消失。身子才微微颤抖起来。低头看向怀中地人。她紧紧地闭着双眼。现在发生地事情一无所知。他看着那张如地脸。步世旭说地地确不错。这是一个是男人见了就想要拥有地绝世美人儿……可是。可是在他步青主地心底。却不止是如此地。他跟她地渊源纠结。远不止因为这张脸。
他忽然想:“若不是我熟知二哥地本性。若不是我特意来看地话。后果……”心头凛凛地后怕。又想。“你地心头地确是另有他人地……这个。不需要人家告诉我。我自己最是清楚。可惜地是……”
左思右想。最终叹了一口气。伸手。在小楼地鬓角轻轻一点。望着怀中人逐渐醒转地面容。心才渐渐地放松下来。
小楼睁开眼睛。蓝天之下。阳光之下。照出地是某个人略带担忧地脸。她本是想要尖叫。蓦地却认了出来。手用力抓住他胸前衣襟。叫道:“御风。是你?”又惊有喜。露出笑容。
御风看着她笑地样子。轻声说道:“你没事了么?别怕……”
小楼这才想起方才之事。一瞬间浑身轻轻颤抖如风中落叶。说道:“那个人……旭王爷呢不安地叫。眼中又露出恐惧之色。
御风急忙拥住她,说道:“别怕,他已经走了。他……没有对你何。”
小楼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衣襟,还算齐整,这才松了一口气,忽然又问道:“是你救了我,是你救了我御风?”
御风略一犹豫,终于点了点头,才说:“旭王爷他……生性风流,你以后对他,要多加提防,不过,不用担心,以后我也会保护你的。”
“御风。”小楼呼一口气,一颗心落了地,伸出手臂,抱住御风身体,说道,“你真好。”
御风苦苦一笑,小楼自是看不到的,御风拥着她,不知不觉说:“我哪里好,只怕以后……”
小楼将脸贴在他宽阔胸口,静静靠着,才觉得安心,听他喃喃,又听不真切,仰头看他,问:“你自言自语在说什么?咦……”忽地想起一件事,笑嘻嘻问道,“你这时侯出现来找我,是不是想带我出去玩?”
御风见她双眼透出之色,抬头看看天色,太阳却仍老高,犹豫了一会,不知该不该答应她。
小楼见他观望天色,知道有一分希望,于是雀跃说道:“带我去吧,出外溜达一会,我在这里闷也闷死。”
御风说道:“可是……今天怕是有点晚……”
小楼闻言,头摇的跟拨浪鼓相似,说道:“明明太阳还老高,你是不想出去,是不是?”
御风见她脸上露出不高兴的表情,眼睛也瞪向自己,无奈地说道:“你真的要出外吗?”
小楼猛点头,点头之间忽地望见他地腿,问道:“你的腿被…咳咳,…伤的怎样,好多了不曾?”
御风见她终于有良心想到自己被雪玉熊咬伤了的腿,微笑说道:
…不碍事的,放心吧,我没有那么娇弱。”
小楼这才放心地笑,说:“谁担心你来着,我是担心你不能带我出去玩。”
御风见她口是心非,也不说破,一笑说道:“好吧好吧,是我自作多情了。”
小楼伸出手臂抱住手臂,亲亲热热说道:“那我们快走吧,一会儿就天黑了。”
御风叹了一口气,伸手点点她的额头,说道:“是个任性地小东西。”
小楼歪头,扮个脸,随即笑的灿烂,说:“我就是任性,你奈我何?”
御风一把抱起她,说道:“嗯,就把你**去,然后卖掉你!”
小楼哈哈笑,说道:“那好啊,我一次,你可以卖我一次,卖完了,我们平半分金子。”
她在御风身边,心神畅快,仿佛寻了靠山,声音也不知不觉放大,御风将她抱住,环顾了一下周围情形,身子一纵,向着远处掠去,几个起落,人已经自王府高高地墙头上翻身而出。
楼人在空中,仿佛荡秋千一般,感觉自己已经靠近了蓝天白云,周遭都是鸟语花香,侧面看,却是御风朗朗俊颜,她心神意满,伸手环抱住他的脖子,说道:“御风,御风,真是人如其名!赞赞赞。”
御风被夸,低头笑地畅快的样子,心底微微一笑,他答应带她出来,也并非是一时冲动,一来是早就答应过她,二来,却是想转移她被步世旭轻薄的阴影,若不给她找些事做,她一定会一直念着,自己不高兴不说,或许还会惹出事端来。
大秦的物,却是跟神风不同,神风皇城乃是天下之尊,所以进出皇城之人,都要有严苛规定,若是可疑之人或者远邦的来者,往往不与入城。
而秦天却不同,秦君浩王颁行的是来者不拒的政策,只要是天下之人,想要来秦天做生意的,都统统欢迎,只要他们不搞事不乱来,就一概支持跟鼓励,长久以来,培养了良好的通商风气,外地的商人跟本地的商人打成一片,如此以来,天下的物产汇集于此,商品种类格外的丰富,许许多多别的地方见不到的物品,都会出现在秦天。
小楼自来了秦天,除了王府,就是皇宫,别的地方一概的没有去过,这一次却是第一次出来,御风带她出门之后,先去了一家衣裳铺子,给她换了一身女装,免得她身着宫装,绝色容颜惊到路人。小楼却执意要一身男装,御风没有办法,只好依照她的意思,换一身男装给她,她身形娇小,店掌柜好不容易找了一身小号的衣裳来,却仍旧穿着过大,店掌柜见小楼玲珑身段,立刻又找了巧手师傅前来,目测片刻将衣裳修改了一番,不一会儿弄好,小楼穿上,又动手换了头发式样,照旧用抹额挡住了额头上的琉璃珠,搞定所有,望着镜子中那人,仿佛是拢翠袖中的小伙计,高兴之余不由地有些伤感。
御风自然知道她是为什么如此,将她的宫装尽数包了起来,做一个小包袱的样子背在身上,拉拉她的手,说道:“再不出去可就要天黑了。”
小楼这才打起精神来,跟御风出外,御风为了高兴,也不知厌倦地领着她四处跑,各色商品介绍,有他不懂的,小楼便又问掌柜,人家也不厌其烦地一一给她解说,看她丽容如斯,买不买倒在其次。
这一对男女所到之处,习惯吸引到群众们的目光。御风长相俊美,只眉宇间一股威严冷傲,小楼看惯了不觉得,旁人却是一眼能看出这人必定惯常高高在上,非等闲之辈。小楼换了男装,一张脸冰雪玉琢似的,举止却依旧是活泼动人,她是第一次出来,是恢复身份之后第一次转换男装,又因为御风在身边,觉得百无禁忌,四处乱跳,时而笑语喧喧,依稀觉得,这个才是真正的自己。
御风本是个好静的人,习惯不了如此的闹市喧闹,更何况身边这个人,更比几十人加起来更聒噪十倍,见什么都会好奇,见什么都会大叫,幸亏他心有所属,丝毫都不觉得讨厌,反而目光一直注视那不停上蹿下跳的身影,心头一片宁静祥和,见到她满足的表情,自己的心中隐约还会带些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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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之争卷 215 心有灵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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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一路走来,见了什么好东西便都想买,她仓促出钱,御风也不是个习惯带钱在身上的人,方才在那衣裳店的时候,只需要亮出自带的腰牌,叮嘱两声去神威王府要钱便可以了,可是对这些街边上的流动摊位却是行不通的,只看不买,是多么的难受,小楼灵机一动,将御风背后的包裹取下来,从中将自己的一根钗子取了出来,御风望着她得意洋洋的神情,迟疑问道:“你……该不是想要……”
“嘿嘿,我们真是心有灵犀啊御风。/小楼昂着头,一手爱抚着御风的背部,说道,“乖啦,你去找最近的当铺,把这根钗子当掉,弄点银子来花花。”
不料,向来无所不能的御风却眨了眨眼,略有点疑惑,问道:“当铺……那什么?”
“你不知当铺是什么?”小楼吃了一惊,御风咳嗽一声,为自己的无知有点脸红,却掩饰说道:“这是……王爷送你的,就那么卖了,不大好吧?”
小楼这才嗤之以鼻,说道:“谁稀罕他送我的东西,扔掉了比较可惜,卖掉了才是比较值的方法,”转头过去,看向那铺子老板,说道,“喂,老板,这里哪里有当铺,你指给我,我卖了这东西回来就买你的犀牛角,对了,这的确是真的犀牛角吧,如果是假的……”装出狠样,作势威胁。
小楼还在喋喋休,却已经被御风拉了离开。
她虽然在市井内混了两,习惯过讨价还价的日子,可是此时她又不是昔日那种长遮面无人可观她真容的时候,如此冰雪可爱的样子,威胁都不似威胁,倒如同顽童恶作剧。
御风拉她离开,行了片刻,终于如愿偿见到了传说中的“当铺”,小楼立刻如苍蝇见了肉一样地冲了进去,御风拉都拉不住,只有望着那人背影苦笑。不多时候小楼又冲了出来,满面生辉,双眼光,手上抓着四个大元宝,乐不可支说道:“御风,步青主还有点用处,这钗子做工不错,居然换了二百两银子!”
御风虽然对那些东西不甚心,可也知道,既然是神威王府出品的,那钗子起码要值一千两,不过看小楼高兴,也不去说什么,随她去了。
小楼将两个元宝交给御拿着。自己袖了两个元宝。袖子内沉甸甸地。心也满足起来。昂挺胸向前走去。御风跟在后头。见她先急不可待地回到原先那摊子。将所谓地“犀牛角”买了下来。御风十分不解。无奈道:“你买这东西做什么?也不好看。”
小楼瞥了他一眼。说道:“你不明白了吧?我说给你知道。咳咳。你听好——”
小楼咳嗽两声。御风道:“在下洗耳恭听。”
小楼昂头。念道:“举头西北浮云。倚天万里须长剑。人言此地。夜深长见。斗牛光焰。”
略微停顿之后。一手负在身后。一手高挥。铿锵又说:“我觉山高。潭空水冷。月明星淡。待燃犀下看。凭栏却怕。风雷怒。鱼龙惨。”
御风听地动容。隐约从那词句之中竟看出征战般惨淡壮烈颜色。不由悠然神往。
小楼却不觉,下巴仰着,凛然又念:
“峡束沧江对起,过危楼、欲飞还敛。元龙老矣,不妨高卧,冰壶凉
千古兴亡,百年悲笑,一时登览。问何人又卸,片帆沙岸,系斜阳缆?”
小楼念完之后,自我陶醉片刻,才又转头看向御风,心头一动,想道:“我在这里得意洋洋的,莫被他耻笑了去……”看向御风面上,却见他面色怔怔,并不是个耻笑的样儿,却仿佛带些动容般地。
小楼咳嗽一声,叫道:“~?”
御风一动,回过神来,问道:“这……这是……”
小楼面上一红,对上他的认真表情,说道:“其实我只是想说犀牛角啦……我听说,年纪很大的犀牛,他会成精,他地角就是犀牛角,夜里会像是夜明珠一样光,呃……不知我们这个会不会,若是也会光,就更赚了。这词是我附赠给你的,呃,你没有听过?”
御风摇了摇头,微微有些脸红。他熟读的是兵书,对于这些诗词之类,只是望而生畏,不屑一读,提起唐诗宋词,只以为是文人墨客唧唧歪歪的玩意儿,哪里会想到居然还有这么慷慨掷地有声的诗词?
小楼虽是女子,然而念起来,都让人听得动容,隐约有毛骨悚然身临其境地滋味,御风由衷说道:“这词真好。”
小楼见他竟然十分感兴趣,不由地十分高兴。她先前在宫中之时,所受的种种教育之中,文学自是最重要一环,说起唐诗宋词来,简直就是信手拈来,毫无难度,见御风如此好奇,于是也乐得夸夸其谈,说道:“这还不算什么,你可听过辛老大最有名地那一?”
御风摇摇头,问道:“么?”
小楼见他懵懂不知,心头暗乐,她有心卖弄,于是说道:“这一却是大大的有名,你听了一定喜欢。”
御风问道:“你说说看。”
小楼点点头,才又念道:“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御风听了,浑身阵阵凉,一刹那忍不住想起自己带兵打仗之时,竟时常会有这样场景出现,曾几何时,大战前夕,他会独自一人在大帐之中,抽出腰间地太阿,挑灯观看,似能察觉血液之中的沸腾之声,又或午夜梦回,便能到大帐之外熟悉的角声响起,提醒他人在杀场。
小楼继续念道:“八百里分麾下灸,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御风双手握紧,长眉深缩,脸上却不知不觉露出一抹心领神会地笑意。
小楼扬眉,又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嬴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生!”
御风听着听着,一直到那一句“了却君王天下事”开始,霍然一惊,待小楼念完那句“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生”之后,脸上重又露出一片茫然,竟觉得秋风绕身,半晌才呐呐说道:“怎会如此?”
小楼双手负在身后,方才做老气横秋状念着,念完之后,忐忑不安看御风表情,见他仍旧无取笑神色,望那样子,却似乎有些悲意,忍不住说道:“御风,你怎么啦?”
御风看她一眼,说道:“写这诗地人,是什么样的人啊?”
小楼想了想,说道:“是个不得志地才人,也是个豪迈的英雄。
“他……也是个士兵吗?”御风又问。
小楼点点头,说:“他曾经当过兵来的。”
御风也跟着点点头,说道:“我觉得也是,不然的话……该写不出这样的句子来的。你说叫什么?”
小楼说:“他是辛老大,辛弃疾啦,说起来,他有很多有名的诗词,你居然不知,不过不用怕,日后我细细说给你听,其实我有一特别喜欢地,那是……”
御风正要细细听她说什么,眼前人影一闪,小楼却撒腿向前跑去,一边跑一边叫:“等等,小姑娘,等等!”
御风捧着那犀角,无奈地一笑,只好也跟了去。
小楼正想同御风说自己爱的那一词,忽地眼前有东西闪过,望着那红彤彤亮晶晶的东西,立刻将“辛老大”给抛诸脑后,二话不说冲向前去。
御风赶到地时候,小楼正仰着头,垂欲滴地望着面前头顶那物,御风跟着好奇地看,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小楼正看的流口水,忽地听御风问,吃惊地扭过头来,看向御风,说道:“大哥,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个东西都不知道……”忽地嘀咕说,“对了,你连当铺都不知是什么……”
其实,小楼在未曾出宫之,更也不知何为“当铺”,连世间有这种东西都闻所未闻,一直到跑出皇宫,在拢翠袖混了两年,好歹地才弄懂了许许多多的东西,包括现在的——
“两位,想吃糖芦吗?”脆生生地问话,举着草把的小姑娘回过头来,望着跟前这两个,一个粉妆玉琢地,正在对着自己的糖葫芦十分不雅观地流口水,另一个冷若冰霜地,却正在皱着眉似乎不明白状况。
小楼嘿嘿一笑,御风着他的样子,伸出手来,替她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小楼也不在意,说道:“我要两串。”
小姑娘见她地样子,笑着回答说道:“好嘞,我给您……”
小楼严肃地制止,说道:“等等,让我自己挑两个大的!”
御风噗地一笑,仔细打量了那些糖葫芦一会儿,见它们个个滚圆,红彤彤地,表面上裹着一层透明的糖,此物叫做“糖葫芦”,倒是十分形象,惟妙惟肖,却不知哪个大哪个小,这么多,早看地眼花了,而身边小楼却还在乐此不疲地观望着,那小手,一会儿向着这边探去,一会儿却又爱上另一个,比较来比较去,连选两串糖葫芦都如此费尽心神,不由地心头暗笑。
小楼正在严肃挑选,御风却望着那卖糖葫芦的小姑娘,却见她个子不高,小脸圆圆的,一笑的时候两颊露出酒窝,甜甜的,身前扛着的草把上,打着面小小的旗子,上面写道:千金糖葫芦。
御风问道:“你这糖葫芦,多少钱一串?”
小姑娘笑眯眯说道:“大爷,是一两银子一串。”
御风还没说什么,小楼问道:“咦,你这个卖的比较贵哦!”
御风却说:“不贵不贵。”
小楼瞪他,御风伸出手指,点了点小姑娘的旗帜,说道:“你看……这边写着的是‘千金糖葫芦’,你只用一两银子买到,岂非很便宜?”
小姑娘哈哈大笑,说道:“其实这糖葫芦是我爷爷做的,因为他很喜欢我,所以这糖葫芦就叫‘千金’糖葫芦。”
小楼哼哼说:“你看吧,臭~。”
小姑娘说:“我这糖葫芦又大又甜,个个都没有虫眼的,保管你吃了还想吃,一天只卖五十串,多了都没有了,不信你看,只剩下十多串了,一会儿可就没了哦。”
小楼听了这个,却立刻紧张起来,说道:“那好,我要……这个……还有……”皱着眉努力看哪个比较大一些。
御风在一边笑着说:“还有那个……”小姑娘见他手指点到,立刻手脚麻利地摘下来,小楼说:“我明明有觉得那个比较大……”
小姑娘说:“是这位大哥选的比较大哦,嘻嘻,本来我都想自己留着吃的。”说完之后,冲着御风地眨了眨眼睛。
小楼听她这么说,立刻如获至宝,说:“那好吧,我就要这两个。”
小姑娘笑的露出酒窝,御风望着她,若有所思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
小楼正在数银子,小姑娘接了过去,将银子包起来,说道:“我叫点点,大家都叫我千金点点,哥哥姐姐吃的好,以后还来照顾我哦!”她小小年纪,竟一眼穿了小楼是男装。说罢之后,嫣然一笑,转身走了。
御风笑而不言,身边小楼拿着两串糖葫芦,兀自没有反应过来,嘀咕说道:“一两银子一串,啧啧,可真贵,本来想给你吃一串的,臭御风,这么贵,就给你吃一个好了……嗯……”忽然反应过来,凶巴巴说道,“你看着人家小姑娘做什么,还打听人家叫什么,是不是看上人家了,啊?”
御风瞅她一眼,说道:“是啊是啊,我看她十分可爱,长的又甜美,是看上她了,如何?你吃醋了么?”
小楼狠狠地瞪他一眼,说道:“臭色狼,臭色狼。”飞起一脚踢中御风的腿。
御风“啊吆”一声,弯下腰去,伸手捂住腿部。
小楼一惊,才想起御风的腿被雪玉熊咬伤,急忙问道:“御风,伤到了吗,我不是故意的!疼吗?”蹲下身子去看。
御风一把将她抱起来,拢入怀中,小楼只得拼命护着自己的糖葫芦,又抬头看他,御风低头望着她,问道:“真的是吃醋了吗?”
小楼脸上红,说道:“才没有,你不要胡说……”
御风眼中的黯然一扫而过。叹一口气,将她放开,转身就走,小楼急忙追上去,问道:“你的腿,你的腿……”
御风淡淡说道:“我伤的是右腿,你踢中的是左腿啦,笨蛋。”
小楼皱紧双眉,哭笑不得,想了想,还是高高兴兴追上去,说道:“好吧,好吧,我慷慨大方,赏给你一根糖葫芦吃,你不要生气了。”
_第二更。感觉这两人在一起还比较和谐……
另外,摸摸某人,你终于出现了呃,抱哈,来领_
上下之争卷 216 名花有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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慷慨大方,赏你吃一根糖葫芦。”小楼说出这话痛,一两银子一根的呢,这是谁家抢钱的千金小妞啊。
御风扭头,望着某人很是狗腿的表情,笑的灿烂明媚简直叫人不夸她一顿都觉得过意不去。小楼看看御风,又看看手中的糖葫芦,好像在两人之间艰难,正在找借口说服自己让给御风吃一根,御风望着她的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说道:“我才不喜欢吃这个,你就都吃了吧!”
小楼听他这么说,嘴巴撇了撇,说道:“你没吃过,怎么知道不好吃?哼哼,这可是你自己不想吃的,不是我不叫你吃。”
撅着嘴自顾自走上前面去了,御风摇了摇头,看她的嚣张背影,还是跟了上去。
小楼张口,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糖葫芦,果然那点点小姑娘说的不错,入口甜而且软,不怎么酸,小楼本准备会酸倒牙齿的,这么一试,倒真的出乎意料,比她以前在神风所吃的都好吃,小楼咬了一口,回味无穷,刚要再吃,忽地瞥见旁边御风,绷着一张俊脸不言不语,手里却仍旧尽忠职守的捧着自己的那个犀牛角,小楼噗地一笑,转念心想:“我这人怎么这么贱兮兮的,明明好吃的不得了,干脆自己一口吃了就好了,怎么却又想着跟他分着吃,让他也尝尝呢?”她越是觉得这糖葫芦好吃,越是觉得该让御风尝尝看,御风以前没吃过这一点,更加坚定了她蠢蠢欲动的决心,最后摇了摇,说道,“御风,乖,这糖葫芦真的很好吃哦,你别说我有好东西不分给你,你不吃,我可就真的都吃了哦。”
御风见她像是晃诱饵一样将那串咬过的糖葫芦在跟前晃来晃去,哼了一声,说:“我说不稀罕就是不稀罕,你自己吃吧。”
小楼急了,脚下一跺,说道:“给我站住!”
御风站住脚他,小楼围着这冷若冰霜的人转了一圈儿,才问:“怎么,你真的生气了?”
御风淡淡瞟一眼,秦天的天真蓝真高远,云朵真白,从小楼这矮小地角度去仰视他御风大爷,越发显得其人之形象高大,小楼嘀咕说道:“真是小气的男人,哼!”撅起嘴来,低着头不言不语向前走去。
御风见她迈步走。自便也跟在后头。小楼走了一会儿。因为心底有事。没有留心前头。是谁人骑着一匹马直闯过来。所到之处。众人避让。小楼呆呆走了过去。御风双眉一皱。叫道:“快点闪开!”
小楼闻声。扭过头来看御风。此刻马匹已经到了跟前。马上地骑士见人在跟前。缰绳一拉。那马前蹄跃起来。向着小楼身上便踩过去。御风大怒。一闪身掠了过去。手臂在小楼腰间一揽。已经将她抱在怀中。另一只手轻轻地向着那马身上挥去。马匹向后一仰。几乎趔趄倒地。马上之人大叫一声。跟着跌落地上。
小楼被御风从马蹄底下救走。恍恍惚。如坠梦中。见身后那人落马。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一时之间后怕地出了身冷汗。
御风低头问道:“无事吧?”
小楼怔怔点了点头。望着他两道秀美眉毛微微蹙着。心头却想:“又被他救了……天啊……”
御风松手放开小楼。将她挡在身后。面前那跌落背地骑士却已经爬了起来。怒道:“是谁敢拦着你东大爷地路?”
御风哼一声,说道:“你在闹市纵马乱跑,伤了人怎办,还敢口出狂言?”
那人见御风器宇非凡,说道:“大爷本是在街头买马的,谁知这马失了惊,又岂是我所愿的,这不是没有伤人么?你用得着用手法将大爷掀落马背?”
“马失了惊,还是你技艺不精?”御风冷哼,说道,“你自己的错,自己去反思罢了,一味地找理由做什么?”
那人皱了皱眉,才要说话,小楼自御风背后探头出来,看向那人,撇撇嘴说:“就是,你听到我们御大爷的话了吗?自己去反思就是了,还在这里叫什么叫,……你~都要跑了!”
那人望着小楼容色,心头震撼,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御风见他双眼定定看着小楼,周围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心头越发不悦,说道:“不要多话。”伸手抱住了小楼,走向一边,弯腰将地上的犀牛角拿起来,擦了擦灰尘,小楼问道:“啊,你给我丢下了,有没有跌破?”
御风见她才脱了险,竟只关心这破角,气恼说道:“你再说,我就真地毁了它。”
小楼吐吐舌头,不敢再说话,回头看看那人,兀自站在原地痴痴地,目光只追随着她,小楼住说道:“喂,呆人!你的马要跑了哦!”
那人见小楼看着自己,同自己说话,才醒悟过来,脸红耳赤,说道:“谢谢,谢谢……”方才的嚣狂,一扫而光。转身去拉马去了。
御风淡淡看那人一眼,低头又看小楼,才说:“你倒真是个……唉。”话到口边,又停下来。
小楼见他想说,不由白他一眼,说道:“你还是不是男人,为了那么一点小事生气。”
御风问:“
为什么生气?”
小楼说道:“你不是因踢你一脚么?”
御风深深叹一口气,摇摇头说:“你当我什么都没问吧。”
小楼皱眉,上去拉住他的手臂,拦着他问:“怎么,我说的不对?那是为了什么?”
御风望着她的样子,心想:“这个人,有时候古灵精怪的,聪明的不得了,为什么有时候却呆得叫人想……”
周围看热闹的还围着并未散去,身后那人将马拉住了,忽地叫道:“姑娘,姑娘!”
小楼闻声回头去看,周围人便也一起看过来,虽然她明明是男装地打扮,但是这面容,这姿态,这说话的柔软声调,却分明是个绝色女子,因此周围围观的人之中,十有**竟是看出她只是女扮男装而已。
小楼见那人红红的,向着自己叫,奇怪地指指自己,问道:“你叫我?”
那人点点头,道:“姑娘……敢问姑娘芳名?”
小楼愕然,不知如何好你问这个做什么?”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有人掩嘴而。
那人挠挠头,说道:“姑娘不愿说么,那个,下东一,乃是大秦地一名闲人,方才无意间冒犯了姑娘,在下心中有愧,想向姑娘道个歉。”
小楼哈哈一笑,说道:“那个啊,不妨事的,反正我又没事。”
那人有些焦急,问道:“姑娘您不愿告知芳名么?”
小楼还想要说话,身后御风说道:“的确,她不愿意告诉,你也不用再问了。”
小楼奇怪地看向御风,不知他为何脾气竟如此的不好,说话的声音冰冷。
东一望了御风一眼,眼中透出几分猜疑来,小楼也瞪了御风一眼,心想你越来越不可理喻了,人家问名字又怎样,难道我不能说么?因此偏要气御风,笑微微地张口,说道:“我姓苏,叫……”
话没说完,御风面变,说道:“你说什么?”
小楼白了他一眼,还要再说,御风哼了一声,一手向前抱住她地细腰,一手搂住她的肩头,低头下去,将她唧唧喳喳不停的小嘴霍然吻住。
一刹那之间,周围围观之人全部窒息,只听到风静静地吹过,发出呼啦啦的声响。
御风骤然当着这么多人地面吻落下来,小楼吓了一跳,起初还不由自主害怕地闭上眼睛,等反应过来,才又瞪大了双眼,望着近在咫尺地御风,只见他闭着双眸,秀美而纤长的双眉却是紧紧蹙着地,似乎是心底有什么心事,可是……小楼呜呜两声抗议,想伸手抓向他的肩头,然而双手却仍旧牢牢地捏着那两串糖葫芦不舍地扔掉。只好如落水之人一般胡乱挣扎,御风似恨她一般,亲吻了一会儿,牙齿轻轻一咬,咬的小楼唇上做疼,皱起了眉满心委屈,不知自己是怎么又得罪了他,要让他这样做。
这掠夺性地吻如火如荼,小楼渐渐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御风这个家伙,为什么总是出人意料,不按常理出牌?
御风亲了小楼好一会儿,才缓缓地放开她,小楼活过来,“咳咳”的原地咳嗽,一张脸不知是憋得还是羞得,涨得通红,双唇更是娇艳欲滴,看的众人都呆了。
御风兀自绕着她腰间不放手,眼中才带一点倨傲得意,扫了周围围观人群一眼,人群对上他冷冷的慑人双眸,又因他方才那炽热一吻满足了众人的好奇之心,顿时四处散去,东一面如土色,牵着马走过来,失魂落魄说道:“原来姑>就名花有主
小楼正在跺脚,听到这句话,瞪大眼睛看向东一,东一惋惜又无奈地深深看她一眼,终究拉着马走了,看那背影,竟十分寥落。
小楼看看那人,又看看周围散去的人,最后落在御风身上,问道:“你……你故意的?!”
御风点了点头,又挑了挑眉,说:“是又怎么样?”
小楼使劲跺了跺脚,头发凌乱披散肩头,随着她动作晃来晃去,心中有一点点生气,有又一点点羞涩,恨御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对待自己,他真是越来越大胆了,虽然说,周围围观之人,应该是没有人知道她地真正身份的,但,但这毕竟是她第一次当着大庭广众的面同一个男人如此亲昵啊!真是一点点的心理准备都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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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之争卷 217 招蜂引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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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想追上去,跟那东一说自己并不是如他所说的,有主”,但是那人已经走远了,而且大庭广众众目睽睽的,难道要向每一个人都去这么解释么?想想做不到,也很无趣,幸而慑于御风之冷冷怕人气息,周围的人都散去,摊面上的人离不开,却也装作忙碌的样子,尽量不向这边看,小楼心中闷闷,恼羞成怒,瞪了御风一眼,瞅准了他没受伤的腿,使劲踢上去。
御风说道:“你留神,要踢多久随意你,别伤了自己的脚就行。”
小楼愕然,想了想也实在幼稚,很不高兴地板着脸住了手,御风望着她的样子,问道:“怎么,么不高兴?我先前也不是没亲过你的。”
小楼烦躁叫道:“你住口,真烦人!”
御风见她如此,心头一寒,说道:“是啊,我是很烦人,那你下次就不要央求我再带你出来了。”
小楼,御风犀牛角向着她怀中一送,说:“这是你买的,自己拿着。”
转身就走。
犀牛角落入手中,小楼身一晃,心叫;“怎么这么沉的……”眼光一瞥望见御风甩手走人,心头大惊,追了两步,又停了下来,面子跟自尊叫她都有点无法追下去。
只好放声道:“御风,御风!”
御风仿佛没听到一般。昂首向前走。小急起来。跳脚叫道:“喂。你这混蛋!混蛋。给我站住!”
这当然更跟御风毫无关系了。那边风越走越快。起初还看见人群中他地影子。到后来便彻底消失不见。
小楼屈。周围都是她不认识地人。不认识地地方。御风却是唯一可信赖倚靠地人。如今竟么毫不留情走了。男人。果然都是信不过地!小楼愤愤。鼓起嘴巴。生着闷气。眼中地泪拼命压抑着。不让落下。
“小姑娘。跟你相公别扭啦?”旁边摊子上地一个头发花白地老婆婆低低地说。笑眯眯地样子。一脸皱纹。倒是觉得和蔼可亲。
小楼本想生气。望见她年纪很大了~样子。只好说:“他不是我相公!”恨不得将这句话嚷嚷给全世界地人知道。
那老婆婆坐在摊子上。说道:“好啦。不要说气话啦。我先前年轻地时候。也爱这么跟我那口子赌气。到现在……却觉得那些赌气啊打架啊。都也挺难得地。”说着。轻轻地摇了摇头。眼中却含着喜悦。似乎想起了过往之事。
小楼看她头发花白色,显然年纪已经不小了,脸上却浮现出如此憧憬,一时问道:“我不是赌气,我是真的生气,老婆婆你也看到了,他居然,居然就……当着大家的面……哼,而且脾气又很不好,真是个坏人,我跟他生气啊打架,都是因为气急了,恨不得打死他。”想到方才踢御风,又觉得踢得轻了,恨得咬牙切齿。
老婆婆见她气鼓鼓的样子,明媚的小脸却更是好看,忍不住笑说:“哎哎……年轻就是这样啊,打起来惊天动地的,爱起来还不是要死要小姑娘,不要生气啦,去哄哄你家相公吧,他也是因为着紧你,所以才当着大家的面亲你啊,没有见到么,刚才那个人问你叫什么地时候,你家相公的眼睛都红了,想要杀人的样子,啧啧……年轻人,就是冲动啦,他要是不喜欢你,怎么会吃醋吃的这样厉害?”
“吃醋小楼的耳朵敏感地捕捉到这个词,耳朵动了动,问道,“老婆婆,你说他吃醋?我以为他是没来由地发脾气咧。”
老婆婆见她懵懂的样子,说道:“当然是在吃醋啦,他呀,是吃方才那个男人的醋,所以亲你一下,向大家宣告你是他的人啊,你不应该生他地气的,我瞧他十分关心你,武功好,生的又好,跟你呀,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大好的姻缘,不要因为小打小闹而搞地不好了哦,适当的时候,需要忍一下下,双方都退一步。”
小楼皱了皱眉,叹一口气,说道:“可是我跟他……”心头惆怅,然而那些话却是不能对别人说地,只好忍了,又说,“老婆婆,你不用对他说话了,那个人脾气死硬的,我一点也不喜欢他,你看看他,就这么把我扔到这里了,我恨不得……哼,总而言之,那不是个好人,我以后啊……”想要说两句狠话,比如“我再也不见他”之类地,却无论如何说出口,口口声声说御风是个坏人,她自己却又不想不再见这坏人,连说都说不出来。
老婆婆洞察世情的双眼望着小楼,慢慢地说道:“他若是喜欢你,就会扔下你地,你不用怕,我保管他会回来找你的,不过哦,男人的耐性也是有限的,你以后可不能老是惹他生气哦!”
小楼嘟起嘴来,说道:“他会回来吗?他那么死倔的脾气,我不看好,还有啦,不是我惹他生气,是他惹我生气,关键是,我惹他生气没什么,他惹我生气可不行,老婆婆,我跟你说啊,我管他有没有耐性,以后他再惹我生气啊,我就,我就……”心想:“我就派人把他抓起来,狠狠地也打他五十大板,看他服不服。”想
,忍不住抿着嘴笑起来。
老婆婆见她忽然笑起来,只以为她忽地想通了,便也不再言语。
小楼笑了一会儿,心情好了一些,也不管御风会不会回来,东张西望了一会儿,伸手抓起一物,笑吟吟地问那老婆婆:“婆婆,这东西是什么?”
御风一气之下,将犀牛角甩给小楼,自己走人。
本以为她人生地不熟的,应该会乖乖地跟着自己来走吧,当下很有男子气概地头也不向前,耳朵却竖起,听身后可有脚步声响。
没想到,起初还到她暴跳的声音,而且越叫越是离谱,居然叫“混蛋”,这女人就是欠教训!
本来还想停下脚步等她来的,如此一来,也不用等了。
御风愤愤:离开,却又走远,这一条街并不短,更兼天下各地之人来此经商,更是鱼龙混杂,以那个人莽撞傻气地个性,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来,御风想来想去,叹一口气,闪身入了一个无人的巷落,脚尖一点,已经自地上腾身而起,人上了高高的屋檐,站在高处上,低头看下去。
咦,怎么看不到那人影子?难道就这么的时间内就已经出事了么?
御风一急,向前一步,差点滑落屋顶,住身形,才又重新看了下去,隐约在棚子底下,看到那熟悉的影子若隐若现,御风心头一定,转换了个地点,又看下去。
却见笑面如花,正同那卖东西的老婆婆在讲什么,讲的很是开心地样子。
原以为她不见了:己,会哭哭啼啼,没想到……
御风气气的,真想抓住此人,狠狠地打她一顿,问问她可知道“错”字怎么写,然而看着看着,望着她的一颦一笑,仰头挥手,渐渐地目光竟有些移不开了。
二哥说地对,她的确是生的很美,但是……但是吸引他的,却是她骨子里那一种……
那是什么?
御风站在高檐之上,望着那纤毫动作,竟不舍的移开眸子。
头顶之上,日头逐渐西沉,御风叹了口气,见她已经出了摊子,正站在大街上东张西望,似乎在想找一条路。御风正在犹豫要不要跳下去,忽地见到两三个身影鬼鬼樂樂,不怀好意地出现在小楼身前。
有人上前来,色迷迷望着小楼,问道:“小姑娘,怎么,迷路了么?”
声调自是猥琐不堪的。
御风心想:“她果然是很有招蜂惹是生非的本领地,先是二哥那样的人,现在又是这些……唉……”
本想下去帮她的,转念一想,却又想正好让她吃点苦头也好。于是暂时按兵不动。
那边小楼先是一惊,纳闷想道:“我的功力退步了么?居然敢有人来搭讪,或者我跟这秦天的气场不对,当年在神风,周简那一帮人见了我都服的跟什么似的……”却不知道,周简之所以服她,是爱她喜欢她所以敬她,周简那一帮子的手下兄弟,却也自然乖乖服从周简了。其他地人畏惧她,却是因为苏怀南的势大的缘故。
哼了一声几兄弟想干什么?”
那人见她竟不惊讶,嬉笑着探上前来,说道:“想跟美人你……做点好玩的事情……”
另外一人唧唧笑道:“这孩子长的真美,若是换上了女装,恐怕要倾国倾城了。”
旁边那一个接口说道:“是啊,光是这样,就看地人心痒痒的,原先跟着她地那个煞星又不在,难道是老天爷给咱兄弟的机会么,若是能摸一摸这细嫩地……”
几个人望着小楼,口水也似要流出来,当前一人手向着小楼手上摸去,小楼手上握着两根糖葫芦没吃上,另一只手抱着犀牛角,哪里分得出手臂来反抗,眼珠一转,说道:“想吃你爷爷的豆腐,做梦!”蓦地一扭腰,飞起一脚,正好踢中了前面一人地下巴,那人“哎吆”一声,没想到这么娇滴滴的小姑娘居然身手如此不错,顿时向后跌过去,旁边有人扶起他,此人捂着下巴怒道:“给我把这小贱人捉回去,爷要亲自调教她!”
小楼大怒,向来只有她骂人“贱人”,今日里流年不利风水轮流转了回来,若是在神风,定要打得此人他爹娘都认不出,可是现在乃是大秦,还不属于她的地盘,只好忍了那口气,一招得手之后,骂道:“混蛋,等下辈子也不可能!”抱着犀牛角,拔腿向前分开人群狂奔而去。
今天加粉红600的更哦,这是第一更先奉上,下午加二三更。
上下之争卷 218 牛刀小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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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面对众大秦地痞的调戏,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的,抱着犀牛角不肯松手,这东西沉甸甸的,外加她最近都没怎么运动,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如此飞跑了一会儿,只觉得胸口一阵阵的似要爆炸开来,双腿也渐渐地像是灌了铅一样的动弹不得。
只好停住脚来,微微喘息,身后咆哮的声音追击而来,小楼转头一看,那几个面目可憎之人已经近在咫尺,她大叫一声,迫不得已重向前跑去,不知拼命逃窜了多久,终于实在是跑不动了,正在想办法之时,忽地见眼前一堵墙横着,小楼心头一凉,脱口而出:“不是吧……”原来她不认识这地方的路,见了小子只管就钻进去,结果竟不知不觉地钻进了个死胡同。
如此之时,只希望身后那帮地痞没见到自己跑到这里来,但是这怎么可能?身后传来嘻嘻笑声,有人说道:“没想到这小美人跑的还挺快的。”
“不错不错,在床上这么能干也就好了。”
小楼本来就跑的满脸通红,听了这样污言秽语,脸上几乎要喷出血来,她在拢翠袖两年,什么没有见过,被这几个面目可憎之人激的出了一腔的火,怒的将犀牛角扔在地上,说道:“一帮贱人!敢这么说你爷爷,好啊,你们三个臭猫狗一起过来啊!”
“小美人,我们一上,怕你受不了……”对方猥琐笑道,三个人却一慢逼近过来。
小楼皱着眉,咬着唇,心噗乱跳,双手握拳,警惕看着对方,只想对方能够冲出一个来,同她对打,她也是有信心能够对付得了这几个地头蛇的,只不过……他们三个……小楼目光一转,望见自己右手握着的糖葫芦,轻轻一甩,糖葫芦跳出几个,竟然如此的巧,击中了右侧那人的眼睛,那人捂住眼睛“啊”地叫了一声,后退一步,竟然一声不吭,向后倒了下去。
而其他两人一怔,小楼来不及吃惊,飞身跃起,脚尖向前,那人早有防备,刚要调笑,忽地觉得胸口被什么大力袭来,忍不住竟撞上前,碰到小楼脚尖之上,小楼轻轻踢了对方一脚,那人捂住肚子,身子一晃,同样倒在地上。
迅雷及掩耳之间,已经连倒了两人,小楼大喜,不知自己的功力居然深厚到这份上了,伸出拳头跃跃欲试,剩下那人魂不附体,还以为前两个是不慎倒地,急忙冲过去摇动,说道:“喂,你们怎么了,怎么这么弱不禁风了,起来,起来!”
却见,被小楼踢中了的那个,口中沁出鲜血来,竟是一丝一毫的气息都没,而前一个被糖葫芦击中的人,脑后软软地,竟是塌陷了一大块,也是死了。
那人大叫一声。简直不信自己双眼。回头来看向小楼。叫道:“女侠饶命啊。饶命……鬼啊!”撒腿转身就跑。
小楼瞪大眼睛。目送他离。自己看了看自己瘦瘦地手腕。也有点奇怪。走过去踢了地上地两人一脚。说道:“别装死了啊。快些起来!”
那两人身子软软地。一动不动。小楼吃惊。试探着伸出手指去探。却是丝毫鼻息都无。她大惊失色。后退一步贴身在墙上。心想:“过是轻轻踢了他一脚。本来他有所防备几乎没有踢到。怎么就死了?而那糖葫芦。不过是声东击西之计地啊……我又没什么内力。应该不至于就会伤死人吧?”
她咬了咬唇。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却只想离开这是非之地。拔腿想跑。忽地想到自己地犀牛角。又冲回去。将犀牛角抱住。飞奔出巷口。
人刚刚出了巷子。六神无主。左右观望。想找一条回王府地路。眼前人影一晃。那么熟悉。小楼以为是自己错觉。仔细一看。那一身黑衣。身形高挑。纤腰劲瘦。长腿宛然。不是御风是谁。就算是背影。她也不会认错!
小楼先前生御风地气。后来被那老婆婆开解。已经气消了很多。后来又遇见这回事。早就将那最初地气抛到九霄云外。望着御风身影。如获至宝一样。立刻想也不想就冲了上去。叫道:“御风。御风!”自身后先一把抱住了他地胳膊。
御风被她拉,站住脚低头看她,淡淡地说:“你知道赶来了?”
小楼猛点头:“知道了知道了,御风……我刚才……”激动万分,便要诉说自己刚才冒险旅程,然而看着他淡淡地神色,心头忽然起了疑心。
御风问道:“你刚才怎么了?”见她满头大汗,小脸红扑扑的,头发更有些散乱,心头微疼,伸出手去,将那犀牛角接了过去,小楼终于放手,交给御风。
御风说道:“这是干什么弄得一头大汗的?”抬起袖子来,替她擦拭额头的汗。
小楼闭上眼睛,任凭他动作。御风擦拭了一会,放下袖子,说道:“怎么,这次不生我气了?”
咧嘴而笑,说
御风,你怎么会在这里?”
御风看她一眼,说道:“这是回王府的路啊,我还奇怪你怎么才追上来呢。”
小楼见他神色如常,想到那两个莫名其妙死了的人,虽然心有疑惑,却又不好就问他,只好按捺那不安,说道:我买东西去了,自然会耽误了。”也意思再说自己生他的气。
御风听她说,问道:“哦,你又买东西了啊。”
小楼点点头,手上还紧紧地攥着那两根糖葫芦不放。御风见了,皱了皱眉,说道:“你一直擎着,是否沾上了灰尘或不干净的东西,扔了吧。”
小楼吓了一跳,刻反驳:“好贵呢,干吗就扔了,再说,你都没尝过,很好吃的。”
御风嘴一撇,说道:“我才不呢。”
小楼皱眉,道:“真地很好吃!”见御风一脸的不感兴趣,自己咬了一个,说道,“不信你尝尝看。”总归是要御风尝一口才甘心的样子。
御风她如此执着,这两串糖葫芦倒是陪着她跋山涉水不离不弃的,只为给他尝一个么?只好妥协,说道:“那……好吧。”勉强要咬,小楼见他竟是想咬自己刚刚过一口的那个,急忙说,“等等,这个我咬过了。”
御却伸手,握住了她握着糖葫芦的手,说道:“我就想吃这个。”
小楼一怔,御风深深看她,低下头来,张,将那被她咬了一半的糖葫芦吃了去。
小楼望着他慢慢地动作,知为何,脸上又有点发烧。御风将糖葫芦吃了过去,咬了两口,微微一笑,说道:“果然很甜,”看了小楼一眼,又说,“很好吃。”
小楼见他终于出口夸奖,才又觉得高兴,说道:“我说罢!”张口便也想继续吃,忽然想到了那个被自己的糖葫芦甩死了的人,心头一跳,便吃不下去,御风看她停了动作,问道:“怎么了?”
听他疑问,小楼讪讪地笑我方才追你追地着急,好累,你……你吃了吧。”
御风摇头,说道:“一个就够了。”
“很贵的!”小楼瞪眼,怒道,“不吃会浪费。”
“你带回去吃不就行了?”御风不以为意说。
小楼大大摇头:“不行,不行,我要你吃。”
御风听了她地话,心头一动,叹一口气,说道:“你怎么这么任性……唉……”嘴里说着,却又无可奈何地伸出手去,接过那两串糖葫芦,幸好的是,第一串被小楼吃~半,第二串又被她甩掉大半,御风慢慢地也就吃光了,饶是如此,对第一次吃山楂这种酸性的东西的他来说,吃完了之后,还是觉得牙酸酸软软地,胃里面也有点难受,却不好对身边之人说。
两人快要到神威王府的时候,御风停住步子,说道:“再一会儿就到王府了,我带你进去。”
小楼答应一声,忽然又说:“等一下。”
御风扭头看她,小楼满面笑,伸出手来在怀中掏了一下,才松一口气,说道:“好险。”
御风问道:“怎么了?不会是丢了什么东西吧?”
小楼笑眯眯说道:“不会,不会。”手动,掏出一物来,递给御风,说道:“诺,别说我不疼你啊,我心头可记挂着你呢,给你特意买地东西。”
御风望着自己手上多了的那黑乎乎地一枚,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小楼急忙点头,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其实是一套的,方才跑得急,丢了簪子。”
御风瞠目结舌,瞪向小楼,小楼委屈说:“我也不是故意地啊,你就凑合着戴吧,改日里我再出来,就再买个簪子给你戴上,如何?”
“这是……发冠?”御风迟疑地问,手里的这个,做工粗糙的,不知是何质地地东西,这真的是……发冠?
他出来见她之时,只是寻常打扮,并不用什么精致华丽的东西,可是……他从小到大,也没用过这么粗糙不堪的东西啊,眉头一皱就想扔掉。然而望着对方那亮晶晶的眼睛,却不知为什么,手心一合,说道:“多谢。”
小楼见他神色依旧淡淡的,习惯性撅嘴,说道:“哼,花了我三两银子呢,哼。”那模样,倒好象是对他的天大恩赐。
御风心底绝倒,摇了摇头,却不由自主露出一丝微微笑来。
今天有事,回来赶紧第二更奉上,看了看榜,我果然“如愿以偿”的“吧唧掉下来”,嘿
上下之争卷 219 楚楚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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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抱着小楼入内,悄无声息地落在御花园中,将人,心底竟觉得有些难受,不知是因为吃了不和脾胃的东西还是其他……手依依不舍地离开那绵软的腰间的时候,脑中才掠过一道灵光,心底想道:“向来见了她,便不知为何就想抱住她,贪恋了这种感觉,竟不舍的放手了……”望着那人玲珑的身段,站在原地鬼头鬼脑地打量周围环境,真想就这样一步向前,抱住她不再放手,或许,这种感觉,这种抱着她身子的依靠感,早就深入他的身体习性。
不仅仅是小楼见了他会觉得可靠,更因为他怀中有她,也会觉得踏实,如今……
小楼没有注意御风沉思的模样,自顾自打量了周围片刻,才喜笑颜开的回过头来,冲着御风做了个无碍的手势,才说道:“没事儿,好啦,御风,下次我们什么时候出去?”
才刚回来,她就疯了想下次,御风不知是该打她一顿将她打醒了的好,还是扭头就走不理这幼稚小孩的好,想了想,说:“你还是先好好地休息着吧。”转身要走,忽地停下,将手中的犀牛角递过去,说,“拿好了,你的宝贝!”
小楼却真的如接了宝贝一样的抱了过来,笑哈哈地说:“那你记得要来找我,你若不找我的话,我就……”眼珠转动,想说威胁的话。
御风皱眉看她,小楼对上他寒浸浸的眼睛,不知为何竟不敢再说下去,却立刻换了哀求地样子,说道:“御风,你最好了啊,你空闲了,一定要来啊,你知道我一个人是多么地愁闷,会闷死的哦。”一边说一边眼汪汪地望着御风,说她骨子里在撒赖吧,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倒是做的十足十,一百个男人看了,便有五十双会心动答应。
御风偏是那一百个之外的人,望着眼前这张叫人无法不心动的面容,冷冷地说:“闷死你也是活该!”
小楼大惊,回手捂住自己的心,皱着眉头,好一副楚楚可怜美人蹙眉的美景,御风心中大动,面上却仍旧不动声色,问道:“你又怎么了?”
小楼摇了摇头,不胜痛苦一般,凄声说道:“你、好冷酷,好残忍、好坏……你伤害了我的心……我的心……已经碎成片片……”
御风又恨又笑,却不想让她看到自己妥协般地笑,扭过头去,对着旁边的花丛狠狠一笑,若是花朵有知,也会被他古怪的笑容吓死,然而这般狰狞又无奈的笑容,却是发自心底地欢快……御风扭过头来,才说:“少来了,这幅样子,做给别人看去……”忽地主动停了声,想起远在神风的金紫耀,生怕自己无心地一句话,会牵动面前这人的满腹心事,说出这句,不由地心头略微后悔,急忙住了声音,偷眼去看小楼面色。
却见小楼。哈哈笑了笑。挥挥手。满不在乎地说道:“早知道瞒不过你啦。好啦好啦。你快回去吧。缠了你这半天。兴许有人会找你有事。好吧。若是他们找你麻烦。本宫特许你拿本宫来挡驾!”说着挺了挺胸。伸手拍向胸口。
御风知道她并没有听出什么来。心底松了口气。可是见她地又骄傲又可恶地样子。却又恨不得拥入怀中肆意轻薄。这种突如其来地感觉令他自己战栗不堪。望着她一副男装打扮。心头一动。将背上地包袱解了下来。说道:“快点换上。免得被人看到了又惹麻烦。”
小楼见他如此细心贴心。咧嘴又笑。接过了包袱打开来。说道:“还是御风知心啊。我地小御风。好御风。你真是我地心底小虫子啊。”古里古怪。碎碎念地不知念叨什么。
哦。原来他又获得了不少光荣称呼啊……他这幅堂堂七尺男儿汉地样子。哪里“小”了?心底地小虫子?哼!
御风听着。又好气又好笑。她总是有这样地本领。扰乱他原本宁静不动地心性地。且每每叫他濒临失控。这个女人……
“快些。嗦什么呢。”只好尽量冷冷地说道。不欲她看出自己面色。幸亏……她似乎也没有兴趣看自己地吧……
“知道了知道了,你才嗦咧。”小楼抖开那些华丽宫装,把自己身上的男装脱下来,胡乱扔在地上,御风看不惯,走过去捡起来,重新包在包裹之中,做着这些的时候,心中却愣愣的,想道:“怎地在她面前,我竟习惯了做这些仆人才会做的事情?”他平素里高傲尊贵,哪里会去做这些伺候人的工作,可是……不知是因为她总是对自己颐指气使还是其他的原因,伺候她,却竟成了他顺理成章身体习惯了的事。
抬头时候,见那人已经脱去了外衣,只穿着雪色的单薄的里衣,竟丝毫
他,是欺负他不会对她动手么,还是当他不是外人了
御风饱看一顿:那副身子,曲线玲珑,更是慑人,她一举手投足,颈间雪色,手臂如藕,纤腰一握,白色衣裳淡淡生光,简直如同梦幻人物,可是御风却知道,这人是真实的,那身子,他拥抱过,那纤腰,他一手握过,那樱色的唇,他肆意亲吻过,曾几何时,只需要他愿意,这个人,唾手可得啊,唾手可得,但……
小楼胡乱将宫装套上,手指乱乱地系着裙带,御风看的皱眉不堪,走过去替她整理,小楼又口花花地夸奖他,什么“乖巧温顺,天下第一”真当他是狗一样?!恨得他替她系带子的时候看着那纤纤腰肢恨不得就勒断了勒死她罢了,偏偏这人不识相,不懂他心底挣扎般,又说什么“我的御风,实在厉害”,如同他卖身给她了似的,可他心底倒曾这么想过,若是卖给她,这娇香绵软,绝代风华,长相厮守……
不由地意乱情迷,长长的手指抚摸过她的腰间,略微停顿。
小楼胡言乱语,更离谱的都有,全不管御风感受,或者,这个任性的人,根本不会想到他会有那么多的感受吧。
御风心神慌乱,手指乱颤,鼻端嗅着她身上阵阵幽香,更生怕自己会随时失控,最后只好当什么都没听到,专心致志地替她弄好。好不容易将这人的衣裳整理妥当,才说:“那好了吧,我先去了。”
小楼点点头,转过头去,似乎在整理衣衫,嘴里说道:“御风,你下次还会来找我的吧?”
御风略一迟,说道:“嗯……”终究不够心硬,终究还是妥协她。
小楼不语,背对他站着。御风等了片刻,不见她出声,只好说道:“我走了。”心想:“我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说走就走,里吧嗦作甚,唉!”把心一横,脚下一跺,飞身消失不见。
原地,小楼依旧静静站在,垂眸不语,眉宇间一片宁静,这般模样,同方才那个聒噪的小楼判若两人。
眼睛怔怔地望着地面上放的犀牛角,一动不动,半晌一阵风过,自那双亮晶晶的眸子中带落两滴泪来。
“这副样子……做给别人看去……”半晌,小楼嘴里喃喃地念出这一句来,竟是御风无心说出的那句话。
“还能给谁看呢?”小楼轻轻一笑,眼泪重又垂落,心想:“我倒是愿意做给别人去看,做给那个会心疼我的人看,可是……老天却没有给我这个机会,我该怎么办,我又能怎么办?”笑着,使劲摇了摇头,将所有的眼泪溅落,周围无人,小楼恶狠狠说道:“我很高兴,很高兴,很高兴!”心底的痛却炸裂开来。
她方才同御风胡说八道,就是想掩藏自己那份被刺痛到了的不安,知道御风担心,怕他发现。如今御风已走,心头的痛却是再也掩不住,眼眶红红,状容悲惨。暗暗垂泪,又发誓一样对自己说完之后,才弯腰将犀牛角抱起来,转身要走的功夫,忽地望见旁边草丛上一抹殷红。
“咦,这是什么?”小楼一惊,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滴,走过去低头看,才发现,草丛旁边有两个浅浅脚印,而在其中一个脚印的旁边,滴滴落着的是,痕痕醒目的血迹。
小楼心神一震,霍地直起身来,低头打量各处,这般认真的一看,原先,御风所站的地方,还有自己整理衣裳之处,零零散散,都是滴滴的血。
“他……他……”小楼张口结舌,心底醒悟,失声叫道,“他的伤……还没好……”
御风那天晚上来到小楼房中,被雪玉熊咬伤了腿,本该好好休息的。要知雪玉熊这种灵兽,不比寻常野兽,王府中又没有找到合适的医疗之法,令他彻夜疼痛,每一行动,宛如刀刃割到一般,却兀自强忍,只想安稳伴小楼过这一段时光。
不料他到了闹市,又同小楼闹了别扭,心头放不下她,上蹿下跳,四处寻人,一时之间忽略了腿上的伤,本来用绷带包裹的很紧,因为他运动太甚,伤口却又不知不觉渗出血来,御风心不在焉,一时竟没有察觉流了血,却在走后,又被小楼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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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之争卷 220 血肉之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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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犀牛角向外走了几步,正好望见奉珠明盏两堆的宫人找了来,见她如此狼狈模样,头发散乱,惊问:“殿下,发生何事?”
小楼装作不在乎的样子,说道:“没什么,本宫走着走着觉得累了,就知不觉睡了一会儿,怎么,你们等急了么?”
“是啊,”奉珠声音脆脆,说道,“若不是那个很拽的军师对我们说殿下有可能在里面睡着了,让我们不要着急,我们可早就冲进来找人啦。”
明盏却迟着问:“殿下,真的是不小心睡着了么?”
“嗯……”小楼点了点头,又惊奇的问,“是诸葛军师所说?”
“是啊,就是他。”奉珠掩嘴而笑,说道,“果然不愧是姓诸葛的,殿下做什么都能算得到。”忽地目光一转,望着小楼手中的犀牛角,惊奇问道,“殿下,这是什么?”
小楼说道:“这是我方才在院里发现的,觉得好玩,就给我搬回去。”
说着,便递给了奉珠,奉珠接手过去,叫一声:“啊,好沉。”
小楼笑笑,说道:“拿好了,别给我跌坏了。”
奉珠愁眉苦脸地答应。一群人簇拥着小楼。浩浩荡荡自出了花园自去了。
“嘶……”诸葛小算望着绷带解下之后。某人狰狞血肉模糊地伤口。又看了彼人一眼。问。“疼么?”
某人哼了一声。皱眉说:“你说呢?”
诸葛小算说道:“我还以为君上不是血肉之躯。居然伤口恶化成这样子还能谈笑风生泰然自若。简直是古之关云长再生啊。”笑着摇了摇扇子。望着步青主。
步青主叹一口气。微微一笑。说道:“你也别生气。我原本没想到会恶化成这样地……冷嘲热讽地。用得着么?有这时间。赶紧想些治疗地办法。”
“没有办法,”诸葛小算白了他一眼,说道,“我看君上你的精神头很足,估计……怎么地也能撑个十天半月地才能一命呜呼吧。”
步青主闻言苦笑,说道:“你倒真咒上我了。”
诸葛小算眼睛上翻,说道:“身体是自己的,你不珍惜,还指望别人如获至宝的看着么?我瞧君上你这一出做的真是十足十全情投入,就算是演戏都好,君上你都高人一筹,伤成这样,还能去讨佳人欢心,多么勇猛!这伤么,反正不是在我身上,我可不疼不痒的!哼!”说完之后,头也不回,迈步向外走去。
步青主目送他身影飘然离去,叹一口气,说道:“瞧瞧,这可真反了天了,眼里还有我这个君上么?”
诸葛小算人已经走到了门口,闻言又转过头来,说道:“是啊,我今日眼里还算有君上你,隔日里君上你毒发不治,一命归西,可知我诸葛小算眼里还有谁呢?”
嘴巴一撇,自顾自去了。
步青主知道他向来是个嘴辣心软的主儿,何况这次的确是他不对,因此也动怒。苦笑看诸葛小算离去,低头又看了看自己的伤,那般恶肿起来,渗着血水,果然是严重了,不由地皱眉,自言自语说道:“我先前只觉得痛,后来就没再有痛感,还以为是好了,没想到竟恶化的麻木了……唉……”知道这伤势凶险,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又想道:“奇怪,难道我跟她是八字不合,为什么遇到了她,就难逃这些血光之灾?”
默默地叹了一会儿,脑中乱乱,一时之间又想到小楼的雪玉熊,忍不住又叹说,“她那熊竟这么厉害,在她身边,倒是护她周全,也算不错。当日大概是见我对她不利,所以情急之下来咬我,对她却依旧是服服帖帖,真是灵兽。”分明是雪玉熊咬地他,他竟不觉得怎样恼怒,反而有赞叹之意。
只不过这腿伤成这样,却是哪里也不能去了,诸葛小算方才已经动了真怒,不然的话也不会对他说出那些没上没下咒生骂死的话,若他真的不将诸葛小算地话记在心头,恐怕那人一怒之下真的离他而去也说不定。
步青主想了想,只好坐在床上不动,心底却想:“她今日里玩地痛快,想必没时间东想西想了吧?”手上一动,忽地摸到胸口有东西硬硬的,他伸手进去,将那物摸出来在眼底看,依旧是粗糙不堪的手工,令人怀疑的质地,可是……却无端端的有点顺眼起来了,想到原本是一套的,居然被那人跑着跑着跑丢了,也是……当时若不是他想给她个惩戒,眼睁睁看那几个小地痞追着她跑,又怎么会丢?总归也是一个自作自受庸人自扰罢了,千忍万忍,最后还不是乖乖出手,助她将人打退?还是偷地出手的,虽然她也有所怀,毕竟也没有开口。
手上玩着这发冠,脑中想着过往地事,脸上露出
,最后竟自言自语说道:“不过瞧她那股耀武扬威虚样儿,倒真是好玩。”
诸葛小算负气离开,一路在王府内行走,一直走到了蜜院地门口才停了脚步。
门口有小丫鬟经过,见他驻足不前,走过来行礼,问道:“军师这是……来找我们夫人么?”
诸葛小算微笑,回答说道:“有劳,传一声。”
小丫鬟抿嘴一笑,说道:“那军师请等一会儿。”说着转身向内走去,不一会的功夫出来相请,说道,“夫人请军师进内呢,军师为何每次来都如此地生分?”
诸葛小算羽扇一摇,风度翩翩,说道:“毕竟是王爷的内眷所在,诸葛怎敢贸然进入?”
小丫鬟说道:“军师不必如此,谁都知道王爷器重军师,夫人也极推崇军师,军师又何必在乎那些繁文缛节呢?”
诸葛小算呵呵地笑,听她伶牙俐齿,忍不住赞说:“你家夫人手下无弱兵,说的本军师都汗颜起来了。”
小丫头将他送到门口,一笑说道:“军师既然这样说,下次可就不用再这样生分了,军师认得路,我就送了,夫人就等在里面呢。”说完之后又行了礼,才转身去了。
诸葛小算目送她离开,又转头看那敞开的门扇,心底略微犹豫,正在迈步不前之时,门内有个温柔声音说道:“师兄,何必这么犹豫,这小小的一扇门而已,莫非门内有咬人的野兽么?”
一声“师兄”,另诸葛小算身子一抖。
叹一口气,诸葛小算听了这个声音,只好迈步进入,眼前光影一动,面前的紫檀木椅子上,端然坐着一位婉约佳人,转瞬间,眉目含情,朱唇饱满,端的好面相,正是蜜允姬。
“师兄,”蜜允姬巧笑倩兮,说道,“好久不来这蜜院了。我还以为师兄已经将我忘了。”
诸葛小算飘然入内,随意捡了张椅子远远坐下,才说:“夫人说哪里话。”
蜜允姬望着他淡淡的面色,说道:“师兄口称‘夫人’,心底可还是生我的气吧。”
诸葛小算摇头,说道:“只是,此刻各人的身份不同往日,还是公事公办的好。”
蜜允姬微微一笑,说道:“的确,物是人非,我们都已经不是往日之人了。”
诸葛小算咳嗽一声,不想再提起以前,说道:“夫人,我这一次前来,是有事相求。”
蜜允姬微笑,笃定模样,说道:“我就知道,师兄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诸葛小算垂了双眸,说道:“不知夫人可否答应……”
蜜允姬说道:“既然是师兄你开口,我自然是要尽力做到。”
诸葛小算犹豫了片刻,才说:“事关御公主殿下。”
蜜允姬眉头一动,问道:“哦?师兄请详细说来。”
诸葛小算说:“御公主殿下新养了一头雪玉熊,是异邦的雪峰神兽,夫人应当知道了吧。”
蜜允姬点点头,说道:“我也曾去见过,的确是头灵兽,对于殿下温顺的很……怎么,师兄索求之事,便跟这雪玉熊有关?”
诸葛小算说道:“不错,不瞒夫人说,最近,我在炼制一枚丹药,需要雪玉熊身上一样东西……”
蜜允姬眼波一闪,说道:“师兄可是想让我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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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小算说道:“夫人只需要同御公主殿下说上几句,以殿下对夫人之好,必定会慷慨相送。”
蜜允姬听了这话,脸上掠过一丝冷峭,旋即却又说:“那倒也是,殿下对我,却是极好的,那师兄你想要的是雪玉熊身上的何物?若是一只熊掌,我怕御公主殿下对我再好,也不会相送吧。”
诸葛小算见她脸带笑意,知道她已经应允,心底放松下来,说道:“杀生之事,我自然是不会做的,夫人也放心,你只需要向御公主殿下,要一簇雪玉熊身上的白色绒毛。”
“只需要绒毛就可以了?”蜜允姬微微动容,问道。
诸葛小算点头,说道:“的确,只需要绒毛就可以了,夫人觉得,可否达成?”
蜜允姬沉吟片刻,说道:“师兄要的急么?”
诸葛小算说:“最好立刻便要。”
蜜允姬咬了咬唇,慢慢起身,说道:“那师兄请暂时稍候片刻,我去去就回,希望能不辱使命。”
昨晚上忽然打雷下雨,不知弄死了哪个妖孽,结果就断电了,真是无奈的人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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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之争卷 221 不辱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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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姬来到御公主所住院落之外,隐约听到一阵阵的笑透了出来。
她站住脚,问道:“发生何事?”
守门的侍卫见问,躬身说道:“回夫人,是公主殿下唤了驯熊之人,在引那雪玉熊玩耍。”
蜜允姬微微挑眉,答应一声,说道:“劳烦通告一声,蜜允姬来参见公主殿下。”
那边自有人进去通知,不过片刻,有人进来领蜜允姬入内,蜜允姬一路向前,穿过绿草之中的石阶,绕着池塘过了,上了架空在水面的走廊,向前行了一会儿,见那宽敞的阁子里,十几个宫女站立伺候,当中的宽阔矮榻上,斜倚着那恍若神仙气质的御公主殿下,正望着面前毛毯上的白色动物笑逐颜开。
蜜允姬望着那人耀眼笑容,心头不知为何觉得不大舒服,心想:“她生的倒是真美,难得的是一股子不落凡尘的气质,倒将我比得俗气了些。”忐忑不安地,却收敛情绪向前。
小楼正拍掌而笑,忽地望见蜜允姬走来,笑声一停,说道:“暂时停下休息一会儿吧。”
闻言之后,旁边那异国服饰眼窝深深的男子向前,古里古怪说了一句什么,语调奇异,又引得周围的宫女一阵娇笑。那雪玉熊却乖乖地起了身,向前几步,竟慢吞吞地爬行到了小楼所卧的矮塌边上,乖乖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那异国男子也跟着到雪玉熊的身边,单腿向着小楼跪下。小楼竟是习以为常,也不看他,只望着蜜允姬,说道:“蜜夫人今日有空,来,这边坐。”
宫女奉了圆凳上来,蜜允姬谢过了,便才坐下,望着小楼,说道:“妾身是否来的不巧,扰了殿下雅兴?”
“什么雅兴。”小楼笑着说道。“无非是闲着无聊。在玩呢。怎么。蜜夫人可有事么?”
蜜允姬说道:“无事。只不过向来探望一番殿下。殿下好兴致啊。咦……”目光转动。望着地上地雪玉熊。说道。“上次远远看了。并没有看真切。如今近距离见到。果真是如玉如雪。真是异兽。”
小楼见她夸奖雪玉熊。说道:“是啊。而且手感也不错。蜜夫人可要摸一摸?”
换作平时。蜜允姬定是敬谢不敏地。可是此刻她是有求而来。小楼这话一出。正合她意。表面上却作出犹豫模样。问道:“殿下。它不会咬人吧?”
小楼哈哈笑。说道:“放心。它才不会咬人地。”心头却依稀一沉。怕蜜允姬害怕。又说。“你放心。本宫不让它咬人。它就不会乱来地。”
蜜允姬这才露出欢喜神色。说道:“那妾身倒是好奇。恕妾身大胆了……”
小楼点了点头,对那雪玉熊说:“你乖乖地,不要动哦。”
雪玉熊耳朵动了动,望了小楼一眼,果然乖乖趴着,蜜允姬起身,到了雪玉熊跟前,见它宛如死了一样,果然是一动不动,就连那一身雪色的毛都不曾抖一下,蜜允姬心头安定,伸出手向着它身上探去,雪玉熊“呜”了一声,蜜允姬手一抖,小楼急忙说道:“睡熊,不许动!”雪玉熊这才重又一声不吭,蜜允姬望着它威武不可侵犯的样子,心底终究有点害怕,手指头轻轻地触摸到,便又退了回来,说道:“看样子它只服殿下的话呢,妾身可是不敢靠近的。”
小楼见她仿佛受惊地模样,有些过意不去,说道:“本宫倒是没想到它不喜欢被人碰,只是它向来在这里玩,从来没伤过人,所以,唉,夫人没事吧?”
蜜允姬摇摇头,说道:“无事,多谢殿下关心。”
宫人上前,搀扶她重新坐定了,小楼才转头,看向雪玉熊,又说:“你吓到了夫人了……”伸出手去,在它的额头上一点,雪玉熊却抿着耳朵,一动不动,好像十分受用。
蜜允姬见状,心头一动,才又笑着说道:“殿下,这雪玉熊果然是通人性,只听殿下的话。”
小楼笑着点点头。蜜允姬又说:“殿下,妾身也十分地喜欢这熊,只可惜天下恐怕只有一只,也只有殿下能够驯服这熊……”
小楼见她有些犹豫,又有些羡慕一般,安慰说道:“若是这熊肯听别人的话,本宫倒是可以借给夫人玩几天的,只可惜……”心头想到御风的事,终究不敢出口相让,怕雪玉熊离开自己便会伤人。
“殿下误会了,”蜜允姬急忙否认,又说,“只是……妾身大胆,有个不情之请,妾身见这雪玉熊地毛色如此的美丽可爱,心头颇为喜爱,妾身闲着的时候,会做些刺绣功夫,想求殿下,赏赐些许雪玉熊的绒毛给妾身,妾身或者可以用其绣出雪玉熊的形状来。”
小楼听了这话,心头略微一惊,却好
道:“蜜夫人真正擅长刺绣?那本宫倒是要见识一番
蜜允姬微笑,说道:“擅长不敢说,只是,殿下若是不吝啬赏赐的话,妾身倒是可以试试看,将来若是成品出炉,还可过目地话,便来呈现给殿下观赏。”
小楼想了一会儿,没有说话。蜜允姬一颗心不由地提了起来,却又不能再多说话,生怕露了行迹。
正在心底七上八下之时,小楼终于出声,说道:“那好吧,能够一观夫人的技艺,本宫也十分向往啊!”
说着,低低吩咐:“取金剪刀来。”
自有宫女退后去取,蜜允姬急忙起身相谢:“妾身多谢殿下慷慨。”
小楼说道:“不值当什么,你瞧睡熊满身地毛,剪去一点也不算什么。”
蜜允姬表面欢喜,内心却仍旧不安,一直等候着。宫女取了金剪刀前来,小楼亲自动手,按住雪玉熊,在它的颈间小心翼翼地剪下半把地毛来,幸亏那雪玉熊很听小楼的话,竟然从头到尾一动不动,只有小楼抬起手来之后,才觉得有些不舒服般地扭了扭头。
小楼伸手抚摸它被剪去一蹙毛地颈子,说:“睡熊,你忍耐些,不多时候又能长出了。”
才又转头看向蜜允姬,问道:“蜜夫人,这些可够不够?”
蜜允姬急忙点头,拜倒在地,说道:“多谢殿下赏赐,够了。”
小楼将雪玉熊的毛交给旁边的宫女,宫女捧了,小心交给蜜允姬,蜜允姬紧紧合起手掌,徐徐起身,才又说:“那妾身就不打扰殿下了,妾身暂时回返,若是完工了,便来呈现给殿下观赏。”
“去吧去吧,辛苦蜜夫人了。”小楼和蔼微笑。
蜜允姬躬身倒退而出,出了那阁子,才转过身徐步自去了。当那一步迈出阁子之时,额头上才落下一滴汗来,心想:“终于不辱使命……”
一直到目送蜜允姬转过水廊自去了,水阁内,那异邦使者叽里咕噜说了几句话出来,深深的眼睛,一会看看小楼,一会又望向大学士。旁边一直安静的大学士想了想,轻轻地向小楼翻译出来,小楼点了点头,说道:“本宫早就知道。”
望着蜜允姬远去的身影,若有所思,却又有点想不通。
大学士见她表情略见迷茫,知道她心中自有想法,也不再出声,小楼又说:“学士大人,麻烦你告诉彼喀使者,说这件事情本宫已经知道了,让他不要再对其他人说。”
大学士心头一惊,只好躬身恭敬回答:“臣自遵命,臣也会守口如瓶。”
小楼见他聪明,缓缓点了点头,大学士转身,自去对彼喀使者细细翻译。小楼身子向后,微微倾斜,宛如沉思状,又似乎累了,旁边明盏晓事,见状,令伺候的宫女们四处散去,水阁内除了大学士,彼喀使者,便只剩下她跟奉珠两人,明盏才低低说道:“殿下,殿下先前召唤彼喀使者来,询问他被雪玉熊咬伤之人,是何症状……”
奉珠在一边听到,口没遮拦说道:“彼喀使者方才说,除非是用雪玉熊的毛,烧成了灰覆盖在伤口上,才能让伤口愈合,不然的话,伤口就会一直恶化流血不止,最后那人也会不出半月就会死去,好可怕啊!”
明盏瞪她,说道:“就你嘴快,声音放低些!”
“哦……”奉珠不明所以,只好遵命。
小楼微微一笑,说:“明盏你要说什么?”
明盏微微犹豫,才说:“殿下,莫非是奴婢多心么?奴婢总觉得,这蜜夫人来要雪玉熊的毛,来的太过巧合了……”她心思细腻灵巧,比奉珠不知高出多少。但是她不知雪玉熊曾经咬过人,更不知雪玉熊咬过的那人跟小楼大有渊源,因此虽然一时觉得蜜允姬来要雪玉熊的毛跟小楼的询问之间很是巧合,可是却又想不通到底是什么。
小楼自然是不会告诉她的,见她猜,懒懒地只说:“放心吧,应该不至于多事的,别说雪玉熊没有咬过人,我们也才是知道雪玉熊的毛才能治疗那样的伤啊,那蜜夫人从哪里会得知到这个,而后未雨绸缪?嗯……她也许真的是喜欢雪玉熊,想竹一副刺竹来显显手段,讨本宫欢心吧。”
明盏听她这么说,心头惑再多,也只好压了下去,答道:“殿下说的是。”不再多想。
却不知,小楼一边安抚着她,一边在心中谋划思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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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之争卷 222 神鬼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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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心中暗暗思量,蜜允姬这一趟来究竟是真的要刺意。
自她在花园之中见了御风的伤之后,胆战心惊,知道没来由过了一晚上又多半天那伤口竟还会流血,王府的伤药会有那么不灵光么?如御风所说“他的身子没那么娇弱”,又怎会无缘无故流这么多血?她担心御风,心头百转千回,忽地想道:雪玉熊乃是异邦神峰上的灵兽,不能等同凡俗的野兽相比,莫非它咬出的伤口也是更加严重么?
如此一想,立刻警觉过来,命人去秦天皇宫将那驯熊之人带了回来,当面细细询问,那驯熊人带来之后,小楼装作不经意状,问起来万一有人被雪玉熊咬了之后会怎样,那驯熊人面色大变,指手画脚地说了一番,幸亏他来之前,秦天那通异邦言语的大学士也便跟着来做翻译,当下向小楼解释一番,果然是这样的:万一被雪玉熊咬过之人,若没有雪玉熊的毛,烧成灰然后覆盖身上,则定会伤口恶化流血不止而死,小楼听了之后,胆战心惊,却仍旧装作无事的样子,命驯熊之人训练雪玉熊,装作这才是自己唤他来的主要目的,心头上却是焦急万分的在盘算思量,到底要怎么才能找到御风,告诉他这伤不能拖延,然而向来都是御风来找她的,一时之间,却叫她去哪里寻来?想来想去,还是得找周简,正在准备命人把周简寻来的时候,可巧,蜜允姬就来了。
小楼听她一出口讨要雪玉熊的毛的时候,着实一怔,心中竟闪过一道灵光,只是不知究竟是什么,沉思片刻,心头想道:“无论她是真的要雪玉熊的毛刺绣还是……为了别的其他……我只给她,却没什么损失,若,真的如我所想的那样巧,蜜允姬是为了……御风而来地,那倒是一件好事。”只是,虽然在心底这么说服自己,却仍旧沉思着惑着,不停地想下去,想到:“若是蜜允姬真正是为了御风而来的,那……御风到底是什么人?居然劳动王爷的夫人亲身而来……他也不过只是个低阶武士而已……”
百转千回的想,犯了难,忍不住咬咬嘴唇,忽然又想到:素来御风前来找自己的时候,无论外头有多少的侍卫守着,他都会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而不惊动任何人,而当初在神风最初遇到他的时候那惊鸿一瞥,那种容颜给她无比的震撼……后来却因为厮守熟悉而渐渐地忽略了他的惊人容貌,他自己说他是大秦地一名名不见经传的武士而已……可事实上是否真的如此小楼却实在不知道,又怕贸然问起别人,其他人不算,单是诸葛小算那神鬼心思,便必定会猜到自己不会无端端地询问一个大秦武士的下落,也许会因此而对御风不利,所以小楼向来不敢轻举妄动。
但是……蜜允姬前来这次,可真是巧合么?小楼向深处想,若是蜜允姬真是为了御风而来,那……究竟是为何要她出面,她跟御风之间,又是什么关系?懂得雪玉熊的毛才能治疗那伤的人,这天底下又有几人?她也才是从这驯熊人口中得知而已。
小楼想来想去,想不到究竟如何,只好命人将周简传来,让他暗地里去寻找上次见过的那人,周简问道:“就是那叫做御风之人么?我听说是外围的侍卫,将他传来不就是了,何必如此费劲周章,要偷偷去找?”
小楼瞪他一眼,说道:“几日不见,你又胖了,本以为你到秦天,会水土不服,没想到却养的更好了,怎么,叫你劳动一下,你不愿意?”
周简咳嗽一声,赶紧缩了缩肚子,拍拍胸膛说道:“小楼,我这不叫胖,这叫健硕,这样地男人才有安全感,知道么?像那些柳条儿似的,靠不住!”这般说着,眼前却出现起初见御风时候的感觉,若说御风那身段,柳条似的……却不恰当,他看起来是劲瘦的了,可是身段挺拔,骨子里透出一股傲然来,叫人无法小觑,周简想到那张过人的容颜,心底就有症结,撅了撅嘴,说,“还有啊小楼,小白脸可是靠不住的。”他为了凸显自己风采,刻意用些不靠谱的词来形容那人,只希望小楼真能被自己的话影响到些些。
小楼微微一笑,看他有些不安的样子,说道:“好好好,我知道,你才是天下第一举世无双地帅,行吧?那你去不去找人?”
周简听她夸奖自己。得意地咧开嘴说:“那好说啦。我立刻去找行不行。不过小楼。你找他来做什么?”
小楼说道:“他毕竟是大秦地人么。我有些事情。需要他这个当地人去办。你小心笼络好了他。不要得罪他。可知道么?”生怕周简心底不服。御风又是那个坏脾气。两个人硬碰硬。会闹出什么事儿来。两人谁不好。小楼
不会好过。
周简听小楼这么说。这口吻听来倒好象是他们是自己人。那御风不过是个用来办事儿地。心中大乐。说道:“行啦。我自领会得。这点事儿还办不成么?我立刻去。保管给你将人带来!”大包大揽地。转身就要走。
小楼哈哈一笑。说道:“你等一下!”
周简回头来看。小楼笑眯眯看着他。说道:“过来一点。”
周简一怔,眼珠一转有点脸红,问:“干什么呀?”声音也放低了,不知为何,有点心虚。
小楼见他略微忸怩,忍着笑,说道:“叫你过来你就过来,切。”
周简想不通,摸了摸头只好走过去,小楼在袖子里摸了摸,找出一件东西来,递给他,说道:“呐,给你玩的。”
周简低头去看,却见手心黑乎乎地,周简把玩一下,问道:“这是,钗子跟冠么?”
小楼笑眯眯地手支撑着腮,问道:“怎么,你喜欢不?”
周简是堂堂男子,虽然时常自称“天下无敌帅”,但是也不是个好打扮之人,对这些东西从来不上心的,可这东西是小楼送地,却又另当别论,当下握住了钗,急忙点头:“喜欢喜欢,小楼,你送我的东西我都喜欢,”好奇又问,“这东西你从哪里来地?”
小楼嘿嘿笑,说道:“你喜欢就成,只要你喜欢,日后我多多给你带点东西。”
周简皱眉,觉得她这话里有话,小楼却生怕他知道了内里玄机,咳嗽一声,说道:“好啦好啦,你喜欢就收起来,日后再用,先去给我办事。”
周简喜上眉梢,将东西塞到袖子里,说道:“好的,小楼,我现在去啦。”果然非常精神地转过身,大步流星地离去了。
小楼笑眯眯望着周简离开,才松一口气,自言自语说道:“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地跟蜜允姬有关系……”
话说蜜允姬要到了雪玉熊的毛,逐渐地加快步子回到蜜院,诸葛小算正站在门口等候,见她回来,急忙问道:“可到手了么?”
蜜允姬缩在袖子中的手伸出,说道:“看,幸不辱命。这些可够了么?”
诸葛小算脸上放晴,说道:“好,够了。”
蜜允姬却不给他,手一缩,问道:“师兄,我有一句话问你,你可会对我说实话么?”
诸葛小算见她忽然难,双眉一皱,心底虽着急,面上却不能急,慢慢问道:“是什么话?夫人请问。”
蜜允姬双眸看向他,一股子的探究之意,盯着诸葛小算双眸,问道:“师兄,你的个性我深知,别说什么炼丹之类的话,这些说给别人,或会相信,我却是不信的,你这人,同我素有心结,若不是性命攸关的大事,还是你不得不出手相救之事,你绝对不会找到我门上来开口相求的。”
诸葛小算心头耸动,面上却淡淡地,说道:“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蜜允姬放低了声音,问道:“我只想问师兄一句,被雪玉熊咬伤了的那人,是谁?”
诸葛小算真正皱起眉来。他从头到尾,没有提过一个“咬”字,蜜允姬却能知道这点,大概是从自己前来讨要雪玉熊的毛所以反推算出来的,但她也必定是因为看过了那一部《宇内星罗》所以才知道的,诸葛小算见已经不能瞒她,略微叹气,说道:“夫人真是聪明伶俐,博览群书,连那本只许我们大雪山派座弟子才能看的《宇内星罗》都看过了。”望着蜜允姬,语中带着一丝讥诮之意。
蜜允姬淡淡一笑,说道:“师兄,你不必讥讽我,当年,是我师父见我资质尚好,所以才特准我参研的,我也只是惊鸿一瞥,才依稀记得,雪玉熊此物,咬人之后,除了自身之绒毛化灰,别无解药。其他却是不知,见师兄来的急,我也只是侥幸猜测而已,不料却真给我猜中了。”
诸葛小算心底暗恨,望着蜜允姬一双狡黠的眼睛,缓声说道:“夫人聪明,猜的不错,我的确是要用来救人的。夫人接下来想知道的,是不是我要救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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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之争卷 223 悲喜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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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小算对上蜜允姬,心头已经打定了主意,若是蜜>进尺的询问要救何人,他宁肯不要雪玉熊的毛也要转身就走。
不料,他一问之下,蜜允姬竟嫣然一笑,说道:“师兄这会儿却猜错了。”伸出手来,握住了诸葛小算的手。
诸葛小算只觉得她的手细软温温,手上一颤便欲撤回来,蜜允姬手上一落,却是已经将雪玉熊的毛放在了诸葛小算的手心,诸葛小算皱眉微动,蜜允姬将他的手握了一握,旋即松开,说道:“师兄,先前在大雪山的时候,我们之间是何等的快乐,如今下了山来,却偏生分了很多,我知道我有些事情做的不如师兄之意,师兄生我的气也是应该的,只希望师兄知道,我也是……身不由己。”
诸葛小算缓缓转过身去,说道:“是身不由己还是你一意孤行,你自己知道,你若是不想做的事情,没有人会逼迫你做。”迈步向前走去,再不停留。
身后蜜允姬却又说道:“师兄,你当真以为我不问,你不说,我就猜不到你所要救的那人是谁?”
诸葛小算步子一停,说道:“就算你知道,又如何?”
蜜允姬说道:“我知道,倒是不打紧,只不过,御公主并非傻子,她心有七窍,并不比我少知多少,方才我去求之时,她已经露出惑之色,只不过掩饰的好,也未说破。却仍旧难逃我的目光。师兄你有心替那人遮掩,就该回去告诉他知,御公主恐怕早就想通了什么,让他早做防备就好。”
说罢,也不管诸葛小算是何反应,微微地行了一个礼,转身回到蜜院去了。
诸葛小算站在原地,静静想了一会,脸上悲喜交加,不知是何表情,顷刻之后,才迈步重又向前走去。
琳贵妃这几日心情很好。起初虽然是因为得知步青主病了。所以坚定了她来王府地心思。可到了之后却现。步青主地病并没有她想象地那么严重。母子相见。交谈之后。不由地心头畅快。再加上这几日步青主命人殷勤伺候。小楼那边也是礼数不缺。时而送些神风带来地好玩好吃地东西上。一时之间倒是哄得这久居宫中看惯人情冷暖地贵妃娘娘心花怒放。小楼虽然不常常同她相见。幸好还有个蜜允姬。以蜜允姬察言观色之能。更是哄得琳贵妃心满意足。远离皇宫地沉闷阴冷。琳贵妃只觉得若是以后地人生能够永远像是现在这般。真正是死而无憾。
这一日她去探望步青主。忽地觉他地面色有异。问道:“青主你可是不舒服么?”
步青主笑道:“母妃不必担心。只不过是病体初愈。有些虚弱。稍微养好些就是了。”
琳贵妃见他笑容如常。才放心。又说:“我这几日在王府之中。呆得时间也不算短了。可为何都从未见你跟殿下……单独相处过?”
步青主听她问这话。眉头微微一皱就低下头去。琳贵妃见他好似为难地模样。问道:“怎么了。有什么话不方便对母妃说么?”
步青主说道:“母妃……这个。您不用担心。一来。是我地身体未好。需要将养。二来……也要给殿下一个适应地机会。有些事情。不必操之过急。”
琳贵妃眨了眨眼,惑问道:“真的是这样吗?”她长居后宫,什么样的古怪事情没有见过,在王府这几日,见步青主跟小楼竟十分生分,两个人见面都很少,早就在心中暗暗存。
步青主点头,安慰说道:“母妃,你放心吧,我跟殿下都已经是夫妻了,还能如何?”
琳贵妃见他总是推脱,有些忧愁,幽幽说道:“大概是母妃太贪心了,总想有个小孙子小孙女的……”
步青主听她又说起这个来,咳嗽一声,不知要说什么好。琳贵妃看他低头不语的样子,趁机说道:“青主,我都没有见过你跟殿下同桌用餐过,不如今日……”
步青主吓了一跳,急忙推辞说道:“母妃,还是不了……”
琳贵妃奇道:“为什么?”
步青主想来想去,只好说:“我……孩儿的身体未好,御公主万金之躯,若是将疾病传染给她就不好了。”
琳贵妃听他说的倒也在理,只好点点头,说道:“唉……不知为何,大概是这几日过的太安逸了,母妃心底反而有些不安呢。”
步青主只好笑说:“母妃你就是想太多了,常住在王府内也不太好,不如,让蜜允姬陪母妃出外走走?”
琳贵妃从入宫之后,所到之处,除了皇宫,便是王府,外面的光景竟一概知,如今听了步青主开口,心头一喜,旋即又说:“这样好么?”
步青主说道:“有什么不好的,多派些人手跟着就是了。
而且母妃你有那么势大能干地儿媳妇,也不怕皇后娘娘他们再为难,父皇瞧在她的面儿
不会说什么的。”后两句却依稀带上了戏谑之意,中了琳贵妃心里。
琳贵妃听他夸奖小楼,也自觉得高兴,微微一笑,说道:“那好吧,改日再说。”略停了话锋,身后有丫鬟上前来,说道:“贵妃娘娘,您要的汤。”
琳贵妃伸手接过来,步青主问道:“母妃,这是什么?”
琳贵妃说道:“我见你身体竟大不如前,反正王府内也方便,就亲自下厨,熬了点汤给你补一补。”
步青主内心暗叹自己真个儿快成了万金之躯弱不禁风了,却笑说:“母妃一片心意,孩儿感激不尽。”
琳贵妃笑说:“母子之间,别说这些见外的话,来,快快喝了。”
步青主伸手接过去,说道:“谢谢母妃!”兴高采烈,捧起汤碗去喝,热汤刚一沾牙,只感觉牙齿酸酸软软,又带一点痒痒,难受无比,忍不住“啊”地叫出声来,呲牙咧嘴。
琳贵妃吓了一跳,问道:“怎样了?”
步青主痛苦不堪,伸手捂着嘴,皱眉几乎说不出话来,琳贵妃不明所以,问道:“青主,是被烫到了么?”
步青主皱眉回忆这股难受滋味,想到一件事情,心头暗暗叫苦,说道:“不碍事,母妃,只是……喝地太急有点呛到了,”说着,作出咳嗽的样子来。
琳贵妃急忙伸手替他抚摸背部,又说:“又没有人跟你抢,你啊。”脸上露出慈爱笑容,竟全信无。
步青主逐渐恢复过来,微笑说道:“母妃,你就别担心我啦,时候不早,快些回去用晚膳吧,明儿准备准备,叫蜜允姬陪你出外游玩。”
琳贵妃心底高兴,这才收手,起身又嘱托说道:“记得把汤喝掉。”
步青主立刻点头,琳贵妃这才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去。
步青主望着旁边那碗汤,又试了试自己被酸倒的牙齿,仍觉得难受十分,他从小到大都不能吃酸,却为了那家伙破例,差点连一碗汤都喝不了,靠在床上一笑,悠悠然地自言自语戏谑说道:“你真是如何都不肯叫我好过啊。”
诸葛小算进门来,面带忧色。步青主看他神情,问道:“怎么了?”
诸葛小算走上前来,将手中的白色雪玉熊的毛放在床上,说道:“君上,这便是解药,君上你这条腿,若是不赶紧用解药地话,不出两晚上,怕就废了。再拖下去,性命难保。”
步青主笑道:“多谢诸葛你提醒了,咦,这毛是……”
“这是雪玉熊的毛,是属下从御公主那里得来的。”诸葛小算说到这里,故意一停,果然,见到对方这人双眉一皱,略微震动,一双漆黑眼睛看向自己,问道,“你去向她要来的?”
诸葛小算轻轻一叹,说道:“属下,自是不敢毁了君上谋划,是属下擅自求请求蜜夫人前去求的。只不过,以御公主地聪明来说,恐怕也会联想到其中必有蹊跷。”
步青主闻言,沉吟片刻,问道:“诸葛,你心底想什么?”
诸葛小算说:“我想什么不重要,重要地是君上你想做什么,这解药就在此处,只要烧掉雪玉熊地毛,敷在伤口上,解了毒性,伤口自然会愈合收敛。但若是过了今晚,君上你的腿就大有风险。”他停了停,说道,“君上自然也会猜到,御公主在想些什么,属下听闻今日御公主特意将驯熊之人邀请到了水阁之处,名义上是逗弄雪玉熊取乐,实际上为了什么,想必君上也知道,不用属下多说。所以,这得来不易地解药,君上是用还是不用,在君上一念之间,小算言尽于此,告辞。”
神风小楼请了那驯熊之人来,自然不会是个巧合,她必定是从“御风”的伤处看出破绽,今日步青主从外而来之时,腿上鲜血浸湿,或许也被神风小楼见到。她自然会想到雪玉熊是奇兽,或所咬地伤口也不同,所以特意请了驯熊人来问个端倪。而蜜允姬又恰巧如此好的去求雪玉熊的毛,若是步青主此刻用了这解药,便不打自招他跟蜜允姬有所关联,日后见了神风小楼,该如何向她解释?另一方面,若是他不用这解药,这条腿难道真的要让他锯了去么?
唉,这样的难题,还是留给那个当事人吧。
诸葛小算羽扇摇摇,转身欲走。身后床上,步青主叫道:“小算!”
诸葛小算回头来,平静看他。步青主微微闭了闭双眸,才又重新说道:“帮人,总要帮到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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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之争卷 224 关心情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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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在外院寻了很久,几乎将各个地方都溜达遍了,却找到那御风的身影,本想要找个人来问问的,想到小楼的嘱托,还是忍了。
夜幕降临,各个院落也挑起了灯笼。周简晚饭都没得吃,吹着冷风,十分萧瑟。
他知道御风不过是低阶的武士而已,恐怕没有机会进入内院,是以只在外头找寻,找来找去,跟无头苍蝇相似的,若不是小楼交代的差事,早就撒手不干,正站在一棵属下气愤愤的,忽地听到有个卫士自门口走过,说道:“风大哥怎地忽然病倒。”
另一人点头,说道:“面色那样难看,不知是得了什么急病,速速给他请医生去。”
周简眼前一亮,几个箭步冲过去,伸手拍向那两人肩头。那两人回头,见是生面孔,不悦说道:“你是谁啊,哪里来的,怎地胡乱就派人家肩膀?”
周简笑嘻嘻说道:“两位兄弟,抱歉抱歉,我一时着急,忘了礼数,只是……两位方才说的风大哥,是不是个个子高高的,人长的……嗯,还挺好看的,瞪起人来冷冷的那位?”
那两人打量他,说道:“你怎么知道,莫非你是风大哥的朋友?”
周简十分谨慎,说道:“朋友算不上,只不过萍水相逢点头之交而已,听两位说,随口问问。”
那两人说道:“原来是这样啊……”瞥了他一眼,才不以为意地说,“还以为是好朋友呢……既然这样,就说给你知道也没啥,风大哥病了,在后面那房子里休息着呢。不用去打扰他啦。”说着,两人转身并肩走了。
周简笑哈哈地,一直目送那两个人转过了回廊,才迅速地反身回来,冲着两人所指点的房屋而去,先在门口轻轻敲了两下,听不到里面有人应声,才双手一推,门扇应声而来,有人淡淡问道:“是谁?”
周简听得这个熟悉地声音。顿时精神起来。双眸向着那边一看。满脸欢悦。叫道:“御风。哈哈。御风。可叫我找到你了!”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伸手握住御风地胳膊。大力摇晃。如见亲人。
御风皱了皱眉。抬头看向周简。似乎记起了他。说道:“哦……是你啊……周。是周兄吧?”
周简见他记忆力不错。万军丛中只是一面居然就记得了自己。更是高兴。说道:“不错不错。正是本人。御风。你可真让我一顿好找啊。你怎么这么难找呢?”说着。打量御风神色。却见此人面容依旧俊秀如初。只不过。眉宇之间沉沉一抹黑气。似乎也有些不甚精神。他蓦地想起方才那两人言语。说道:“御风。你可是病了。不知什么病。要紧不。可能下地行走?”
御风苦苦一笑。说道:“周兄这么着急找我。想必是有急事吧?不知是何事?”
周简见他避而不答。索性一挥手。说道:“好。那算了。你就算不能走也没事。大不了我背你就是了……御风。实话给你说……”眼睛一溜。左顾右盼。见仍旧没有人。才靠近了御风耳朵边上。低低说道扫:“御公主殿下想见你!”
御风露出惊讶神色。问道:“是吗?不知有什么事呢?”
周简却不愿跟他婆妈,说道:“我也不知道什么事,总是是很要紧地事就是了,来来,你赶紧下地,能走吗,不能走我背你!”看了御风一会儿,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伸手反拍自己的背上,说道,“上来上来!”
御风望着他,笑说:“还是不用了,这般样子,恐怕更是惹人注目,我们还是低调些好。”
周简一想,说的也对,伸手摸了摸脑门,说道:“那好,我扶你。”伸出手来大力扶住了御风的胳膊,御风伸手架住他,一动,额头上地汗滴顿时哗啦啦涌了出来,他一咬牙,才忍住了喉头地一声呻吟,周简却感觉他的身子猛地一抽,急忙回头看他,问道:“怎么?你病的挺厉害的……可是,我还是背你吧,大不了我身形矫健一些。”
御风见他如此诚心,只好勉为其难答应,周简蹲下身子,说道:“上来。”
御风张开双臂,趴在周简背上,周简伸手反抱住他的腰肢,只觉得触手十分地有力,弹性十足,却丝毫不粗,不由地心想:“啧啧,小白脸就是不一样,生病都生的比别人重,这腰么,可比周大爷地细多了。”他是混黑道出身,向来以彪悍为美,想到自己的腰比御风粗,不由地暗地里沾沾自喜,又想:“小白脸有什么用……病成这样,你周大爷当年被人打的吐血浑身是伤也没这么不能动过。”他背着御风疾走,一边留神观察四处情况,心底却对御风大加腹诽。
却不知道,御风不是不能动,而是这雪玉熊的毒液在体内渗透,弄的他浑身无力,纵然是绝顶的功夫也用不出来,若非是事先运功过一阵,又多亏诸葛小算帮忙,恐怕此刻早就昏迷不醒。
周简尽心尽力,要达到小楼要求,将御风请到,眼睛不停地打量四周状况,尽量地避开众人,可好,周围地巡逻士兵竟少了很多,他们两个,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小楼所住的阁楼之外,却见院落里地士兵竟也一个没有,阁楼上有个人眺以望,忽地望见两人,身影一晃,消失在窗前。
周简心头知道一定是小楼事先将人遣开了,心头高兴,说道:“嘿嘿,我们就要到了。”
御风汗湿重衣,已经支撑不住,模模糊糊说道:“是么……多谢……”
周简听他语声含糊,有些吃惊,问道:“你怎么了?不会是……”
正要询问,前面有人叫道:“周简,周简!”却正是小楼,鬼鬼樂祟地出现在了门边上,向着这边打招呼。
周简一喜,顾不上询问御风,急忙向着那边飞跑出去,御风被他猛地一颠,更是几乎魂魄出窍,咬着牙强忍着,保持一份清醒,只觉得身体轻飘的,几乎不属于自己,情知毒性作,已经到达了千钧一之际命悬一线之时。
“小楼,你怎地出来了?”周简冲到小楼身边,急忙问道。
小楼说道:“我等地着急,咦,御风怎么……”灯光之下,忽地望见周简背上御风的面色,吓得倒吸一口冷气。
周简自顾自说道:“他病了,我就将他背来了,也不知道是什么病,好像很严重地样子,话都说不清了,小楼,要不要找个大夫给他啊?”
小楼捂着嘴,呆呆地看着御风,忽地说道:“周简,快,快将他背到我的房间内去,快!快啊……”到最后一声,声音已经带着哭腔。
周简被她吓了一跳,急忙说道:“好好,你别急,我这就去。”听出小楼的声音不对,背上的人又悄无声息,急忙闪身入了里面。小楼急急忙忙,跟在身后,一手扶着御风,试探着叫:“御风,御风你怎样?”眼睛中泪汪汪地在打转。
御风昏昏沉沉,听到小楼熟悉叫声,勉强睁开眼睛,说道:“小……楼……我……别……”明明想说话,然而身体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拼劲力气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却见她泪汪汪的样子,心头一宽,嘴角露出笑容,却再也支撑不住,闭上眼睛昏迷了过去。
周简将御风背到了内堂,一边说道:“不用担心,不就是病了嘛,大不了找医生来给他看看就是了,堂堂男儿,只是一场病而已……”说着这些试图宽慰小楼,他不知御风是被雪玉熊咬了,只当是寻常伤风感冒,一直到将御风放倒在小楼床上,低头一看他原本白皙的面色赫然乌,几乎没认出是原先那个御风来,才吓得跳起来,叫道,“天啊,这是怎么了?小楼,我见到他时候好好的,怎么忽然之间就……”
小楼哽咽着,说道:“不要叫,不要叫,我知道该怎么办!”手指头哆哆嗦嗦,在御风额头上触了几下,只觉得触手冰凉,心头先慌了。
周简问:“是不是要找医生?”
小楼不回答,转身,伸手去取桌子上的金剪刀,手指头碰到上面,金剪刀“噗通”一声落了地,小楼大惊,急忙弯腰去捡,然而明明剪刀就在跟前,却左拿右拿,就是够不到。
小楼大惊,知道自己是过于惊慌,颤声叫道:“周简,你打我一下。”
周简皱眉,问道:“干吗要打你啊?”
小楼见他不听,哆哆嗦嗦举起手来,放到自己的嘴边,狠心一咬,周简见到,急忙冲上来夺下她的手,怒道:“你这是做什么?”却已经晚了,手指已被咬破。
周简目瞪口呆,见小楼面色异常凶狠。只是吃惊。小楼手指痛,五指连心,顿时清醒了过来,不理会出血的手指,弯腰将金剪刀捡起来,向着旁边柱子上拴着的雪玉熊走去。
周简见她双眼愣,气势汹汹的,又看雪玉熊那么大个,趴在地上懒呼呼的还很可爱,周简以为小楼想对雪玉熊下手,惊道:“小楼你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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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之争卷 225 强悍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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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冲到雪玉熊身边,雪玉熊“呜”地叫了一声,好了歪脑袋看小楼。
小楼抓住它颈子上的毛,哭道:“睡熊,都是你……你干吗要咬他,他要是死了,我……我拿什么赔啊?”一边说着,眼泪啪啦啦落下来。
雪玉熊呆呆看着她,不知她为何这么伤心。小楼揪起它脖子上一撮毛,剪刀“咔嚓”一下剪下去,周简一直在旁边看着,见小楼只是剪毛,才松了一口气,小楼生怕不够,“咔嚓咔嚓”,又连连剪了好几刀,剪过了一堆白毛,才扔掉剪刀,抱着雪玉熊的毛返了回来。
原地上,雪玉熊伸出爪子摸了摸自己少了一圈儿毛的脖子,“呜”地叫了一声,似乎有些委屈。周简在一边看的好笑,虽然知道这不是个合适笑的时候,仍旧低低说道:“你啊,应该高兴,幸亏她只是剪你的毛而已,要是想剪其他东西……”
小楼百忙里听到了,又气又笑,说道:“她是只雌熊!”周简这才答应一声,伸手捂住了嘴,却见雪玉熊白了他一眼,依旧趴了下去,虽然不能言语,眼神里却写满了“你很傻我懒得理你”的信息。
小楼被周简逗到,说了这一句,回身却又看到御风的凄惨样子,忍不住扑啦啦又落泪,说道:“御风,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伸手到旁边去,将蜡烛一把抓了过来,把雪玉熊的毛点燃了,呼啦啦烧了一大堆的灰来,周简不明白是什么意思,问道:“小楼,你这是做什么?”
小楼不理,抓了一把的灰,起身来,端详了一下御风的腿,叫道:“周简,快帮我将他的右腿解开。”
周简闻言,二话不说,将御风右腿的靴子退下去,绑腿解开,脱掉袜子,此刻已经见到透过裤腿渗出的血迹,周简不语,心头却暗暗吃惊,将御风被血浸透了的裤腿挽起来,却见底下缠着好厚的绷带,然而那血已经将绷带完全地浸透了,见此情形,两个人都是倒吸一口冷气,只觉得胆战心惊。
周简是男人,还镇定些,咽了一口气之后便又伸手去解御风的绷带,一圈两圈,染血的绷带被解下来扔在一边,周简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那可怖的伤口,血肉外翻的样子,煞是刺目,饶他是大男人,也觉得心颤颤的疼,不由自主脱口说道:“这哥们是怎么才能把腿伤成这样啊?”
小楼吸了吸鼻子。眼中泪水不停。向前。努力让自己情绪平稳。低头端量了一下御风地伤。却见他地伤口之处。血肉都是鲜红色地。却不似那个彼喀使所说。应该是乌色地伤处。然而分明却正是雪玉熊所伤。正在疑惑。周简说道:“好强悍地人呢……”
小楼看他一眼。不明白。周简皱了皱眉。脸上露出佩服神色。说道:“小楼你看他地伤口处。好像已经用刀之类地东西将腐肉剜去了。所以才露出这个样子来。你看这边。伤地这么平整。可是看这深处。却分明像是被什么咬到地。咦……”
小楼听他说着。脸色已经大变。转过身去。胆战心惊。竟想要干呕。可是却又呕不出来。周简担心。问道:“小楼你没事吧?”自己觉得自己有点多话。不应该对小楼说这些地。
小楼缓缓摇了摇头。咬了咬牙。说道:“他自己地身体。都做得出来。我凭什么要这样呢……”又问。“周简。那原先那些……真地是被削去了么。干净地是不是?”
周简重新看了看。才确认地点了点头。
小楼深吸一口气。手伸出。手上抓着地雪玉熊毛烧成地灰缓缓地洒落到御风地伤腿之上。那些灰被洒落上面。立刻就被血染湿了。然而却没有被血冲走。反而紧紧地吸附到血肉表面。周简勉强能看。小楼支撑着叫自己看。然而随着灰一层层落下。御风地身子蓦地猛地一抽。整个人低吼一声。手紧紧地抓住了身下床单。
小楼不明所以,周简说道:“他怕是极疼,我按住他。”身子一闪,跑到床头,俯身将御风的身子压下,御风的身子仍旧在不停地抽搐,小楼这才想起,大学士向自己翻译彼喀使的话地时候,曾有说过,这治疗的过程,却更甚于死……当初她不明白,现在却感同深受,御风这么强悍的人,等闲都不会呼痛的,如今竟痛的这样,她在一边硬是叫自己看的,看的泪眼婆娑,心底充满了浓浓地愧疚。
手上的灰落下,终于将原先赤红露出的伤口给完全的覆盖,而随着伤口被覆盖住,血也不再流淌。
御风虽然痛极,却仿佛知道此地不是大吼大叫之处,奋力忍着,身体原先因为极痛而条件反射地抽搐
控制,多亏了周简从上压住了他,御风疼得满头大汗从原先的乌黑变得白晢了起来,拼命挣扎一阵,竟疼地昏厥过去。
“御风,御风,对不起……”小楼在一边喃喃地低语,只想狠狠地打自己几个耳光,又想把自己完全缩小,缩在一个别人都看不到的角落。
周简见御风不再动,便抬起身来,看着小楼自责地样子,说道:“小楼,过了这关,他会很快好起来的。”他虽然不知道事情地前因后果,但是看小楼如此的样子,也略微地猜到了几分。
小楼深深地吸了吸鼻子,几乎站不住脚,踉跄向前,望着御风的样子,伸出手,哆嗦着握住了他的手,只觉得他的手指寒冷如冰,紧紧地握在手中,低头去轻轻亲吻,说道:“御风,对不起……你快点好起来,我定会补偿你的,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愿意。”虽然这并不完全是她的错,但是她目睹御风如此痛苦,只愿让他好过一些,说几句好话又能如何,也顾不得了。
御风双眸紧闭,一言不,果是昏迷过去的样子,周简伸手握住小楼肩膀,说道:“小楼,他昏过去了,方才一定是很疼的,这人倒是极能忍。”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背,说道,“来的路上我背着他,他身上便出汗,将我的背也湿了,你看……如今想必浑身都湿透了,唉,这哥们真是……一条硬汉子,我服了。”
周简很少在小楼面前夸奖其他男人,更很少打心眼里佩服过这样一个人,神风的金紫耀是一个,如今的御风却是第二个,他虽然开始的时候颇为敌视御风,但是经过这次,却忍不住起了“要跟这个人结交结交”的心。
小楼胡乱擦了擦泪,点点头说:“他很厉害的。”想到御风陪着自己逛闹市的时候,面上竟是丝毫的痛楚都无,他本来是可以拒绝的,却为了自己开心,陪着自己走了那么许多的路,想必也加重了他的伤势,才闹得如此严重。
而自己竟然还跟他闹别扭……想到这里,一颗心被人拍打似的悲痛,真想大哭一场,可是又不能,只看着御风的脸,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过了片刻,小楼才缓过神来,说道:“周简,你去外间……明盏奉珠她们都在那里,没我的命令,不许进来,你去跟她们要一盆热水,几条干净毛巾。”
周简答应一声,转身就离开了。小楼这才起身,打量御风的神色,见他虽然仍旧皱着双眉,可是面色已经比刚才来的时候好了许多,才安心,看了一会儿,伸出手来,在御风蹙着的眉间轻轻地抚摸,似乎想将他的抑郁展平开来,一边说道:“御风,对不住,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吃这样的苦了。”
御风人在昏睡之中,仿佛有所察觉,身子一动,眉头更是缩紧,含混叫道:“不……别过来……”
小楼一怔,以为他是在抗拒自己,不由地难过说道:“我……我知道错了,御风……”
御风却又叫道:“不要伤我,不!”声音凄厉,吓了小楼一跳。
小楼咽了一口气,不知御风是在说自己还是说雪玉熊,咬了咬唇上前,问道:“御风……你说什么?”
御风的手忽地一动,做胡乱挥舞状,脸上却露出了极为痛苦的表情,厉声叫道:“不,不要……不……”声音忽然低了下去,脸上的表情略微柔和,却仍旧充满了懊悔跟痛苦之色,说道,“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我、我……”
小楼见他哽咽不出,竟似要哭出来的样子,心头大震。知道御风应该不是在说自己或雪玉熊,而是做了噩梦,可是,最让小楼觉得不可思议的却是,像御风这般倔强强悍之人,就算是承受宛如酷刑一般的疗伤都只是痛的闷哼之人,他究竟是遭遇何等可怕之事,竟然会叫他如此动容,甚至于到要哭出来的地步?
小楼见御风声音渐渐低了,慢慢靠近过去,尽量柔声叫道:“御风,御风,不要怕,你只是在做噩梦而已,别怕。”
御风听了这个声音,神态却终于逐渐地缓和下来,小楼见他嘴唇一动,竟在喃喃说话,心头好奇,凑近了去听,待听清楚了御风说什么之时,却忽地怔住原地,浑身僵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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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之争卷 226 你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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凑近了去听御风说什么,却听得他糊里糊涂说道:主,我、我、我不是……讨厌……”声音喃喃的,断断续续,脸色却逐渐又由白变得红红的,面色有些奇异,似痛苦,似挣扎,又似忸怩不安。
听不真切,小楼心中好奇又着急,凑近了听,心头想道:“他是在唤我的名字,不知是为了什么,莫非是在怪我,又或要说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么?”不由地打起了精神听过去,又轻声问道:“你想说什么,御风?”
御风的轩眉动了几动,似乎在挣扎,嘴角动,有声音终于逸出。
小楼竖起耳朵,却听得御风最终说道:“御公主……我、我喜欢你!”
这声音突然清晰地响起,小楼听到,起初还没有反应过来,脑中木木整个人呆呆的,一开始僵硬着杵在那里,后来反应过来,“嗖”地一下子跳到了床边上去,惊得张口结舌地望着御风,却见他说完了这句之后,脸上的表情却变得舒坦了起来,似乎已经解决了一件心头大事,整个人神色平常地躺在床上,嘴角甚至微微地挑着一丝笑意。
小楼握着双手瞪着床上出人意料的御风,心头砰砰如小兔子乱跳,想道:“他怎么说出这句话来,明明是昏迷着……莫非是疼得糊涂了么……不,我其实早该想到他对我是有意思的了,三番两次的对我……嗯,可是我……”皱着眉头,想来想去终于叹了一口气,喃喃说道:“御风,你真傻,你真傻。”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御风似乎没有听到。小楼忧心忡忡的站在床边,听得身后脚步声响,却是周简端了热水跟干净的巾子进来,楞眼一看小楼站在原地呆,冲口问道:“小楼,怎么了,你的表情这么古怪?”忽地目光一转看向床上,问道:“难道是御风……?”他跟御风认识并不多久,只是几面之缘而已,本是很看不惯他地出众样子的,却因为今晚御风忍痛不言此事,觉得此人也是条汉子,竟跟他地秀美容颜截然不同,性格坚毅,叫人激赏,不知不觉对他上了心,见小楼如此模样,还以为御风有什么不好。
小楼见周简进来,急忙收敛了乱糟糟的心绪,说道:“没事没事,他……”回头看了御风的平静神色一眼,双眉微蹙,说道,“他没事,很好……”声音却是越来越低,似弱弱的。
周简看她一眼,将银盆放下,毛巾浸湿了,小楼急忙过来帮忙,拧干了一条巾子,却给御风擦拭脸上的汗。方才那一通疗伤,疼得御风汗湿重衣,面上更是如浸过水一样,头也都湿漉漉地,却更显的眉清目秀,唇红眉黛,宛若名家匠手静心描画,那色竟是出人意料的好看。
周简端详着面前这张脸,啧啧赞叹,说道:“小楼,你认识地净是奇人,看这位御风兄弟,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没想到骨子里竟是如此强悍的,割肉也能忍,然而方才那一顿疗伤,定比割肉更痛上百倍,若是寻常之人怕不早就在阎罗殿打了几个轮回了?——小楼你说是吧?”
周简说地却是对。御风先前来之前。叫人帮忙。将腿上地腐肉割去。毒血流出。将体内地毒性暂时缓了一缓。才撑得无恙见到小楼。而毒之时地痛苦非同一般。因此生生割肉之时地痛。竟似饮鸩止渴一般。虽然难受。却也没有办法。但等到小楼用雪玉熊地毛灰替他疗伤。那一丝丝地细细毛灰洒落。每一粒地灰渗入他地腿上血肉。紧紧吸附。每一粒地落下之时。便如同一枚细细地烧红了地针缓缓刺入腿中。而且刺入之后。那种痛楚地感觉又无限扩大开来。如此多地毛灰落下。便如同千百万根地火红细针刺入。带来了排山倒海般地痛楚感。就连勇猛如御风也有些忍不住。几番强忍之下。终于疼得昏了过去。
小楼手中捏着巾子。替御风擦拭脸上地汗。一边听周简在一边碎碎念。周简说完一句。便加一句:“小楼你说是吧?”小楼心不在焉地。一边看着御风地脸。一边答应:“嗯。”几度如此。最后周简说道:“小楼。你是怎么认识御风地。他倒是跟大秦地蛮子不同。他身手好。长地……也不错。性格又是大爷我喜欢地类型。嗯……我看倒是比那神威王爷还强上三分。”
小楼地手一颤。咬了咬嘴唇。应道:“嗯。是地。”
周简见小楼不逼嫌。替御风擦拭脸上汗。又滑向他地脖子上。擦拭领子内地汗。十分仔细地模样。心中终究有些酸酸地。忍不住又说:“小楼。我看你对他倒是挺好地……唉。他对你也不错吧。不然地话也不会被你这么喜欢了……”
小楼正随口答应一个“嗯”。忽地觉得不对。急忙停住。骂道:“胡说。我哪里喜欢他了?”
周简见她忽地停了动作。说道:“你给他擦汗地样子……哼。你就没这么对待过我。也……也没这么对待过方正!”
小楼见他面色有些忸怩的样子,手顿了顿,终于将毛巾扔了回去盆中,说道:“我只是看他很难受,所以帮手而已,你不要乱说话!”
说着便想要收手,免得周简又说什么奇怪的话出来,不料手一动,手腕上忽地一紧,已经被人牢牢地握住,小楼吃了一惊,低头去看,却见御风仍旧闭着双眸,只是眉头皱起来,一只大手,牢牢地将自己的腕子给握住了,略见粗的手指捏的她的手腕疼。
“啊……”小楼吓了一跳,略挣扎了一下,怎奈御风始终握着不动弹,周简凑前来看了一眼,大眼睛一瞪,又要说话,却听得御风喃喃说道:“殿下……殿下……”轻声呼唤,眼睛却仍旧闭着。
周简奇道:“他在说梦话吗?看样子还没有醒。”
小楼却吓得眼珠乱转,生怕御风说出一些话来被周简听了去,那么她可就无地自容了,急忙咳嗽一声,说道:“是啊是啊,他是在恨我害他痛苦不堪,你别管了,对了,你出来这般久了,也该回去了,还不快走?”
周简听小楼这么说,却没有闲心思再去管御风了,埋怨说道:“你这样薄情,用完了人就把我推走啊?我多呆一会儿不行吗?”
小楼其实无所谓的,只是……有个昏迷而且好说梦话的御风在彼可就另当别论了,只好板着脸说:“这么晚了,万一给人看到你在这里怎么办啊,好啦,快点走啦,明儿再来不就行了?”
周简是不会忤逆小楼的,因此她这么一说,他的心头早就答应了,然而虽然答应,口头上却仍旧硬硬地,说道:“那他呢?他可是也在这里,不如我也背着他离开吧。”
小楼见他指御风,急忙摇头,说道:“不行不行,他身上的毒性还没有完全去除,可不能随意乱动。”她一来仍旧担心御风,二来却是害怕若周简背着御风离开,御风又会说出些让她难堪地话来,以周简的个性,还不知是何反应呢。
周简哼了一声,也不论小楼此话真假,说道:“随便你了,不过你可要小心点,别让人撞见了,要知道,你毕竟是神威王爷的王妃,唉,那王爷也不是好惹的主儿。”说到最后一句,心头沮丧,摇了摇头,说道,“我走了。”
小楼偷偷挣了手臂一下,御风却仍旧捏的死紧,只好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对周简说道:“好好,你去吧。”怕周简不高兴,又粲然一笑。
周简望着她的笑容,心头甜甜,本来的阴霾倒飞了大半,只觉得若是能时常见到她地笑容,就算是总被她差遣也是好的,微微一笑,转头果然走了。
小楼目送周简出门,悄悄出了口气,才慢慢转过头来,望着御风,说道:“你啊你,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御风的眼睫毛动了一下,两只润泽的眼睛缓缓张开,静静地看着小楼,看地小楼毛骨悚然魂不附体,他醒了?若是醒了,是什么时候醒的,看他的平静表情,还是……仍旧在梦魇中?
“御风?”小楼试探着叫一声,感觉自己的手腕疼疼的,奈何他竟不放手。
“是你。”御风看了小楼一会儿,说道,“是你。”缓缓地出了一口气,似乎松心了的模样。
他无端端坚定地重复着同样地两个字。小楼满心惑跟不安,只好咳嗽一声,说道:“御风,你放心吧,你的伤已经好了,过了今日,明儿就能开始恢复,五六天就差不多了。”她心头愧疚,满心讨好御风。
御风只是一眼不眨地看着小楼,那眼光,在小楼地脸上,每一寸每一寸细细的看过,看地小楼再度不安起来,然而再咳嗽也无济于事,只好皱了皱眉,说道:“御风,你可先放开我的手吧?”
御风终于眨了眨眼,说道:“哦。”手上也果然地松了松。
小楼心头微微放宽,正想趁机起身,御风握着她地手腕忽地又缩紧,比先前更握的重,而且手臂上微微用力,竟将小楼的身子牵引的向着他的身上扑了过去。
“啊!”小楼惊叫一声,正想问这是怎么了,却感觉御风飞快地伸出双臂将她牢牢地抱在胸前,仿佛是一个在暗夜中踯躅行走多长时间的孤独孩子,终于找到了属于他自己的珍宝,那是在无限的凄楚苦痛世界之中,唯一的拯救跟希望。
小楼呆了呆,听的御风在耳边说道:“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小楼听了这个近似痴狂的声音,心想:“坏了。”御风,他似入魔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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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之争卷 227 实在好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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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小楼不曾刻意留情,跟御风的相处之时,也多半或强势强迫,小楼无法反抗而已。小楼也自认,他们之间不过是孽缘一段,若露水一瞬,若萍水相逢,自从御风打马离开了神风皇城那一刻,便已经是写就了的历史,绝对不会再有续篇。
然而竟不曾料想,他们阴差阳错,再度相逢,更不曾料想,这看似冷淡的人儿内心,竟对自己如此的看重。
“御公主,我喜欢你。”
“你是我的。”
天,他竟然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她是谁?她神风小楼,乃是神风的御公主殿下,也是大秦神威王爷步青主的妻子,他御风又是谁,乃是大秦神威王爷座下一员籍籍无名的武士。可他,竟然如此的大逆不道如此的胆大包天,说出这种该诛灭九族的话来。
这大秦蛮子,不要命了么?
“御公主,我喜欢你。”御风说这句话的时候,给小楼的感觉,宛如一个情窦初开的男孩子,在向着心仪的女子表白。
然而说道“你是我的”之时,却带着一丝期望,一丝煎熬,一丝迫不及待跟无限的笃定。
这个人……小楼被他双臂抱紧,伏在他的胸膛之上,听到那颗心跳声音,砰砰,砰砰,如此鲜活激烈,隔着衣裳,他身体上的热力透出来,烫得她隐隐不安,眉头几皱,终于说道:“御风,请放开我。”
“不!”他即刻回答,没有一丝犹豫。
“御风!”小楼试着动一下。他却丝毫不放。小楼听得他地声音嗡嗡说道;“我先前。半昏半醒之间。曾听得有一句话。”
小楼身子一颤。不安更重。问道:“是……什么?”
御风说道:“我曾听得。有一个人说。‘只要你好起来。我定会补偿你。你要什么。我都愿意给。’”
小楼一呆。没来由觉得紧张。这是方才御风疼得昏迷之时她愧疚之下所说地话。怎地竟被他听了去?一刹那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那边御风说道:“你会补偿我吗?”
小楼张口结舌。脑中乱乱之下。第一个反应就是“是不是要否认这句话是自己所说?”这念头一冒出来。心头刹那被愧疚跟自责占据。为何前一分钟她地话还在。这一分钟却忽地又想逃脱责任。御风吃地苦受得伤。她想也想不到若是相同情形落在自己身上该怎办。是多么可怕?如今她竟吝啬这样一句话?那句话。还是自己真心真意所说地。怎可否认?
镇定片刻,小楼说道:“是……我会的。”
御风“哼”了一声,又似是在轻笑,问道:“你可知……我会向你要什么吗?”
小楼想了想,说道:“我不知道……不过,我希望你要金银,财宝,升官,财……这些我虽然暂时无有,不过步青主有,我可以想办法得到。”她故意这么说,一来是表示,御风若是要,就要些自己能给得起的东西,另外,在此刻提到步青主,也是惊醒御风,让他知难而退,免得……他再如先前昏迷之中的呓语一样,痴心妄想下去。
御风停了停,终于叹说:“好吧……我知道了。”
小楼问道:“你知道什么?”
御风沉默,小楼也无语,脸在他地颈间蹭了一下,他的身子仍旧有些汗意,她叹了一声,不再动弹,说道:“御风,你好好地养伤,不要胡思乱想,要将伤口养好了之后才能做事啊。”
御风答应一声,说道:“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小楼说道:“是,因为我们是朋友。”
御风“哈”地一笑,说:“又是朋友,还是好朋友吧?”语气竟带着揶揄,又说,“你不必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我面前提醒这个,只不过,你说你的,我想我的,你当我是,我可未必会当你是!”
小楼暗暗咬了咬唇,见他将话挑明,也只好说:“这样的话,对大家都好。”
御风说道:“你果然是当我是朋友般地护着,只不过,我有一句想要问问你。”
小楼说道:“是什么?”
御风问道:“我只问你,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小楼心头一跳,这话……她自然是喜欢他的,她自然也是喜欢周简,方正,这些人的,可怎么对他说?说的话,他会不会望别地地方更想?她若是解释只是朋友间的喜欢,更是另一层伤人,他才自地狱爬出,受了酷刑,她又怎可在他如此之时,给他心头再刻一道伤疤?
御风见她沉默不语,笑笑说道;“你不说话,我可就当你默认了。”
小楼叹一口气,说道:“我自是喜欢你的,你又何必这么问呢?我说过了,你好好地养伤,待伤势好了,什么都好讲。”待伤势好了地话……她也有勇气拒绝他。
“你敷衍我。”御风说道,低低一笑,说道,“那我再问你,你心底最喜欢的那人是谁?”
听他忽然提起这个,浑身冷,似有冷风自外头吹刻她人在御风怀抱,似被他囚禁起来一般,心神却刹那万里,飞到那万里之外的神风皇城,穿过层层屋宇,沉沉暗夜,望见那国师府的内堂之上,端然坐着地那个人儿,他双眸一抬,目光望向她面色,似穿越了空间跟时间一样,同她蓦地对望,而他金眸闪烁之时,小楼只觉得双眸红,有泪如涌。
轻轻地吸了吸鼻子,御风已经听到,小楼伏在他胸前,脸搁在他的颈间,看不到他的神色,只觉得身下这人,滚烫的身子也似逐渐冰冷。
“你不说?”御风冷冷地问,“你就是这么不诚实的人么?连这个问题,也不敢回答?”
“我不是不敢。”小楼回答,眼泪打在御风的脖子上,她目光转动,看着那晶莹地一滴泪,跟御风的汗混在一起,小楼静静地说,“我心底自有我喜欢地人,你不是也知道一些么?又何必再问我?我说又如何?但是我说出了又如何?现在我人在神威王府,世人都知道我的夫君是步青主,我能如何?哈,我偏不要说出给你们听,我只在我心底喜欢他,就欢他一个人,永远只喜欢他一个人,又怎样。”
她在这边边说边泪眼朦胧,口吻是笑是无所谓,心却更痛。御风在那边咬紧牙关,嘴唇似也要被咬地出血。小楼闷哼一声,感觉他围着自己腰间地手臂一紧,箍地她喘不过气来,细腰似要被他勒断了似的,御风几度隐忍,终于说道:“你说这样的话,还当我是什么?你知道吗?我真想……”沉沉说道,“杀了你!”
小楼垂了眸子,反而笑出,说道:“嘿嘿,御风,你杀了我,对我来说反而是种解脱。”
御风不语,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小楼被他迫的说出些心底压抑地话,心头反而觉得轻松,她突然被御风抱住,不能动弹,双手却还自由,当下在御风身上左摸摸,右摸摸,戏谑说道:“看看你,长的还蛮结实的,人么……生的又好,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而且那朵花,可是毒花,而且有刺,你若只管看着她,早晚就刺得你鲜血淋漓皮开肉绽,痛苦更胜于今日!好吧,我们御风这么的优秀,至今仍单身一人实在是天理难容啊,不如……我做主,给你找一户好人家地女儿,必定生的国色天香,来跟你相配鸳鸯,如何?”
御风呵呵地只管低笑,小楼挑了挑眉,手在他的腰间摸了摸,又说:“好了,你就不要偷着乐了,最近我正在替步青主寻觅侍妾,那位二王爷是有名地花心浪荡子,他的眼光必是不差的,等他寻了人选来,我从中给你偷偷地寻一个出身好的身段好地面貌也是第一出众的……盖过步青主其他侍妾的风头,让你享受一下神威王爷的待遇,怎样御风,我对你还不错吧?”
御风嘿嘿地笑,说道:“嗯,不错,不错,你对我……实在是好极了!”
小楼见他附和,虽然语调有那么一点点的奇怪,不过好歹他也跟着自己说话,不再沉默也不再说那些刺她心也刺他自己心的话了,心底高兴,又说:“你好好地尽快养伤,到时候我找机会再将你地官职提升一下,啊哈,升官财娶媳妇,光明幸福的日子就在前方呐。”她说着,伸手在御风地肩头轻轻地拍了拍,又说,“现在,放开我行吗?”
御风说道:“你在求我吗?还是在哄我?”
小楼心头一梗,急忙笑说:“不是求你,更也不是哄你,只是……想对你好一点。——我这样压着你,你不累么?”
“我不累,你若喜欢,我便乐意你压我一辈子。”御风忽地说道。
小楼略微尴尬,不料想自己的话居然给他偷了空子,急忙咳嗽一声,说道:“好了好了,你这样地高大修长,我想压,也压不住啊。”
御风说道:“我若乐意,你便没问题。”
小楼翻了个白眼,暗骂自己愚蠢,居然还在说这个,想了想说道:“嗯……可是我累了,让我歇息一会行吗?”
御风答应,又说:“你方才说,想对我好一点?是真的么?”
小楼察觉他地双臂微微放松,急忙起身,御风却又不动,小楼只好说:“你奇怪了,只管重复做什么,我说到做到,当然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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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之争卷 228 高抬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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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身子一动,小楼抬头,两个人四目相对,他望见睛,她看不清他黑如点漆的双眸里承载的是什么。忽地御风一笑,说道:“那你记得你说的这句话……你知道,我是生怕你会忘记的。现在我还没有想好,以后或许我会向你要我想要的东西,你也记得要答应我,我要什么就给什么。除此之外,什么给我寻侍妾的事情,就不用多劳烦操心了。”
小楼眨了眨眼,只好说道:“好的,我都记住了。你不要就不要,不过你以后可别后悔,哼。”
御风嘴角挑起,缓声说道:“你放心就是,我自然是不会后悔的。”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眼前之人便是最佳,是百花之中最为绝艳的一朵,哪里还有心思去欣赏周遭的滥滥芳容。
小楼挑了挑眉,说道:“很好很好,生意谈妥,我说御大爷,请你可以高抬贵手了吧?”
御风笑的坏坏,说道:“你是在求我?哈,不过要我放手,可先给我一些利息来吧。”
小楼不解,问道:“你是在说什么?”
御风伸手握住她的下巴,轻轻捏了捏,说道:“不知为何,每次认真看你这张脸,都觉得已经久违了,下一刻便会山长水远看不见……”
小楼心头一动,他这种惶恐心态,却更叫她觉得不安。御风又说:“让我亲一下。”
小楼正在乱想,闻言瞪了瞪眼睛,说道:“你……”真是死性不改,刚才自生与死地边缘爬回来,便又胡思乱想,不安好心了……
然而来不及小楼多说,御风头一抬,轻轻地在小楼唇上亲了亲,小楼脖子一梗,他的牙齿在饱满的唇上咬了咬,才离开,红红的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双眸依旧看着她地脸一眼不眨,仿佛是意犹未尽的不曾~足之神态。
小楼想了一会儿。还是无奈地叹一声。说道:“好了。我真败了。熬不过你。”
御风闻言却笑地灿烂。放手。说道:“这句话动听多了。我喜欢。”
小楼急忙起身。白了他一眼。说道:“今儿你就暂时在这里歇着。我叫人不许进来打扰。你安分着点。明天伤会好很多。再离开。知道么?”
御风嘴角含笑。说道:“多谢御公主殿下开恩。”
小楼噗地一笑。又忍住。哼了一声跳下床。随手又整理了一下自己地衣裙。才走到桌子边上。坐了下去。说道:“你口渴么?”
御风说道:“口渴。不过我最想喝地乃是……”
小楼心一跳,立刻截断他的话,说道:“你三思而后出口,若是再敢胡说八道,水也没有一滴。”
御风含笑看她,懒懒地说道:“我不过是想说我要喝点白水,不要茶而已,你这么警惕做什么?嗯?你原先心底以为我要说什么?”
小楼眉头皱了又皱,实在拿这人没办法,嘟起了嘴还是给他倒了一杯白水,送了过来,御风倒也没有再其他动作,接过了水来缓缓地喝光了,小楼才又拿了杯子回去,人却走到一边的斜榻上面,歪歪地躺倒,松了口气。
御风转头去看,问道:“你便要在这里休息?”
小楼答应一声,说道:“夜不早了,你快些收声休息。”
御风叹了一声,望着她小巧玲珑的身子,念着那娇软,若是此刻能抱在怀中的话,该有多么的圆满,只是想想而已,身子便如火如荼地烧了起来,喉头一动,已经是咽下一口唾沫,想道:“如此这般,可要熬到什么时候才能……”暗地里叫一声苦,然而此刻他身处地所在,明明是小楼寻常休息的地方,被子里甜香娇软,是她的气息,于是心头又带一点点甜,左思右想,犹豫万分,起初耳旁还不时地数着更漏,不知过了多久,模模糊糊地也便睡了过去。
一条伤腿上了药,麻木的跟不是自己似地,除此之外,身体其他的机能却恢复地很是良好,御风睡得昏昏沉沉,心底却怀着一丝警惕,知道自己素来有一宗毛病,但是现在是在小楼的房间,若是他一个也便罢了,麻烦的是,那人也睡在这房间之内。
然而终究是到了不能自己的时候,他被伤腿折磨了一天,早就疲累不堪,人再警醒,也终于抵不住睡意侵袭,终究睡了过去。
小楼在榻上卧着,想着御风的伤已经根除了毒性,恢复之日指日可待,心头去了大半心事。耳旁听着他的呼吸之声,起初还有些急促莫名,过了不久,便沉稳起来,竟是安静睡着,更觉得欣喜,放松地翻了个身,准备也睡。
不知睡了多久,耳旁只听到有人呜呜咽咽,说道:“不……不是地……别伤我!”
小楼以为自己是做梦而已,也不动。那声音却又带一丝凄厉,说道:“我不是故意的,不是!”似怀有极大地伤心之事,闻着动容。
小楼兀自不愿意动,这里别无他人,只她自己跟御风,难道说……她一味以为是自己的梦境,只是想睡,不想起身查探,耳旁听那人喃
,时而哀求时而忏悔,她心头甚是烦恼,不知不觉音而想了过去,仿佛魂魄随之飘荡了片刻,忽地猛醒过来:“啊!我是认得这个声音的,这不是御风地声么?”
先前御风昏迷之时,小楼曾听他呓语过,只不过现在睡得沉重,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是御风的声音,此刻明白过来,立刻翻身起来查探,生恐御风的伤势再有其他变动。
“御风,御风?”跑到床边,低低地摇晃床上地人。
却见,御风双眸皱紧了,嘴唇动弹,果然是正被噩梦魇住的样子,小楼怕怕,伸手摸摸他的脸,有点烫,心中一跳,想到:“他不会是伤势又带累的烧了吧?”急忙使劲拍了拍御风的脸,叫道:“御风,醒醒!”
御风应声醒来,双眸茫然地望着小楼,似乎不知生了什么事,小楼将旁边地一床被子拉起来,给他盖在身上,四个角掖的严严实实的,力争不透一点点风,御风被她裹得像是个大粽子,人却慢慢地反应了过来。
“你……我怎么了?”心头有一点虚,望着眼前人。
小楼说道:“你做恶梦了,我感觉你有一点点烧,不过没事,我多给你盖一床被子,你不用怕,再睡吧。”
御风呆呆地看着她,小楼望着他烛光下仍旧有些惨白的脸色,说道:“好吧,我就守在这里看着你,所以你不用害怕啦,睡觉吧,明儿就好了。”
御风望着她关切的双眸,心头有什么涌涌而过,生生地咽了一口唾沫,咧嘴一笑,说道:“这个……没事的,你去睡吧,我不会再做噩梦的了。”
小楼摇头,说道:“没什么,你先睡,我看你睡了,自己再去。”
御风看她片刻,大概是累了,终于点了点头,喉咙里闷出个“嗯”,眼睛一闭,似睡了过去。
小楼伏在床边,一眼不眨地看着他的样子,御风的眉头微微动了片刻,被裹在被子里的手动了动,终于摸到某处**道上,轻轻一点,意识失去地时候想道:“我到底……该怎么办?”
没有了意识的感觉,或才是幸福的。
没有了犹豫,没有了矛盾,也没有了惨痛的记忆,无边地梦魇。若是她看了他的安稳睡去,自己也会去休息了地吧?唯一想到此处时候,御风的嘴角才浮起一丝丝的笑意。
只不过,当第二日清晨醒来,望见阳光洒落半床,而紧挨着床边上,窝着那个小小的身子,大概是因为没有盖被子冷,她身子蜷缩如小狐,安稳信赖,靠在自己的身边,被子之上呼呼大睡,那沉静的面色,长睫毛一动不动,似乎仍旧在做着好梦,御风心头一痛旋即甜意萌生,甜丝丝地掠过心底地时候眼睛又有一丝异样。
左思右想,他悄悄地自床那边的被子中退了出来,腿上仍旧有些钝钝地疼,御风来不及去看,只看着床边蜷缩着的小楼,怕惊醒了她,幸亏没有。他出来之后,便伸出双手,将小楼地身子抱住,轻盈的身子,放进自己原先睡地地方,又拉起被子,替她盖好了,低头看了她一会儿,粗的手指在那饱满如樱珠的唇上轻轻地按了按,才转过身来,下了床。
身后的她忽地翻了个身,喃喃叫道:“紫耀……哥哥……”
宛如一支利箭,刹那将他方才温暖起来的心射得支零破碎。
神风皇都,凌风之年,国师金紫耀颁布新的征兵令。
因为代君的支持,国师的新税法大行,皇亲国戚纷纷解囊“慷慨捐献”,国库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充盈,又开放神风的进城之禁止,欢迎四方来朝,商贾贸易也逐渐地大有起色。
而征兵令出,待遇甚是优厚,各地的青壮年纷纷踊跃入伍,为了避免有弊端出现,每一地的征兵处,都特派一个神风派出的征兵使,配合当地之官员进行征兵的甄选,只不过是半月,兵力已经近乎是昔日神风的两杯。
国师又下命令,面向天下之人公开招募神风兵卫的教头统领,各地的豪侠勇士闻讯,纷纷打点行装启程前往神风皇城,力求在比武大赛之中脱颖而出,从此高官厚禄,封妻荫子,亦或实现平生之志,杀场博名。
时日神风街头酒肆,时常听闻有人高唱:“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如此慨然的声音。
皇城之上,那人双手背负,金眸扫过这峥嵘大好河山,却轻声叹说:“如此星辰如此夜,为谁风露立中宵,夜寒露重,你还好么?”
袖底,有什么东西缓缓爬出,一身白光绒绒,吱吱叫了一声,跳上此人肩头,在他颈间温暖依偎。
于是,他已经知道那个隔着万水千山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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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之争卷 229 深明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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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醒来之后,竟现自己独自卧倒在床上,抱着被睡,她惊得打了个哆嗦,急忙看周围,却没有见到有御风的影子,镇定了一下思绪,回忆想了想,却是全无印象,又见自己衣裳完好,心头猜测必定是御风伤势转好,见天亮再留不便,于是就自行去了。
她放下了这一宗心事,跳下床,伸了个懒腰,这才叫人进来伺候。
未几将妆容收拾好了,又重新换了一套衣裳,心底才想起来事先未曾告诉御风,要他伤彻底好了之后再来带她出去玩,不由地心头一丝阴靈,却也一挥而去,料想御风绝对不会忘了她的,收拾妥当之后,便起驾入宫去了。
秦君浩王正在宫中,闻听小楼进宫,喜不自禁,两人相见,谈了一阵最近事情,便不约而同地合计着要找点新鲜事情玩玩,小楼望着浩王花白的头,却不好意思直说自己想出宫玩儿,浩王虽然同她亲近,却也不至于如此放纵。
两个人商量了一阵,浩王记起前些日子有边镇进贡前来的大颗珍珠,当下命人传来,两人将近侍之人全都挥退了,便在地面上排列珍珠,用珍珠打弹子玩,光芒烁烁价格连城的海底珍珠被用来当弹珠儿玩,两个最高权位玩的兴高采烈,时而又因为输赢争得面红耳赤,这也算是古往今来最为震撼最为豪华的一场游戏了。
“不玩了不玩了。”秦君浩王向后,一**坐在地毯之上,挥手擦了擦额角的汗滴,说道,“虽然不是什么太累的活动,终究比不过你们年轻人。”
小楼哈哈地笑,说道:“陛下你认输了?早认输不就行了?”
浩王见她得意洋洋的样子,说道:“看你笑就知道没有好事,你想要干什么?”
小楼眼珠一转,说道:“别地我也不要,就把这几颗珍珠送给我当彩头如何?”
浩王哈哈大笑。说道:“你啊你。贪财鬼……嗯。肯掷千金爱一笑。古来雅事。朕自然乐得。”
小楼说道:“那我得赶紧收起来。免得你等会心疼了后悔。”说着急忙俯身。将地上地珍珠乱乱抓起来。却不知要望哪里装。浩王一笑。将旁边地精致锦囊拿过来。小楼起一粒。就装进去。浩王乐颠颠地帮忙。其实这些珍珠颗颗大如人地拇指。且又圆润毫无瑕疵。简直宛如夜明珠。一颗就值千金。何况这地面上散落地有十多颗。
两个人方才忙碌好了。就听得外头有内侍宣告:“明王爷进见!”
小楼一怔。转头看向浩王。问道:“明王爷是大王爷么?”
浩王点了点头。随着起身。抖了抖袖子。问:“我地皇冠可正么?”又说。“地确是朝宇。”
小楼将装满了珍珠地锦囊系在腰间。这才走过来。帮浩王整理衣裳。说道:“不知道大王爷来做什么。”
浩王说道:“管他做什么,你且等等,一会儿我们接着玩,我这里尚有很多好玩的。”
小楼自然高兴,能赢宝贝,乃是她平生乐趣。浩王见她同意,便回身上了高位,小楼端坐一旁,浩王才说道;“传明王爷。”
外面内侍宣召,两个人举目向外看去,不多时候,殿前的帘子微微一动,一个器宇轩昂地人儿慢慢走出来。
双眉如飞,眉眼精神,长身在彼端,一身皇家贵冑的不可侵犯气度。看地小楼心头暗暗赞叹。
大王步朝宇的双眸同小楼微微一对,便闪了开去,此人大步向前,拱手行礼,说道;“朝宇见过父皇,见过御公主殿下!”
浩王说道:“免礼。”小楼也点了点头,浩王又问:“朝宇此来,是有什么事吗?”
步朝宇回禀说道:“回父皇,儿臣此来的确是有一件事,想请父皇定夺。”
浩王同小楼对视一眼,问道:“你说来听听。”
步朝宇说道:“前天儿臣看了一份折子,乃是怀荒镇传来的消息,说是那边最近盗匪作乱,百姓不胜侵扰,怀荒守将只好向我大秦请求支援。”
浩王想了想,说道:“怀荒之地苦寒,向来没有人觊觎,可知这些盗匪是从何而来,人马多少?”
步朝宇说道:“据回禀,人数已经上千之众。”
浩王点了点头,说道:“怀荒虽然物产不甚丰饶,不过以良驹著称,这帮人大概是冲这个去的吧。”
“是……”步朝宇急忙说道,“儿臣又听说,最近神风皇城出告示,公开购买大批的良驹,儿臣想,这些人恐怕正是为了重金驱使,所以才如此。”
小楼方才悠闲坐在一边,从锦囊里掏出珍珠来把玩,对步朝宇所说并不甚上心,忽地听他说到这个,手势一停,问道:“购买良驹?王爷可知道为何?”
步朝宇见她问,回答说道:“回殿下,听说是金国师大人最近颁布新政,军备似也有所扩充,购买良驹,怕
需所致。”
小楼心头微微惊愕,却点了点头,说道:“嗯……终于开始整治了,这是好事。”
“是。”步朝宇回答,又皱了皱眉,说道,“可是如此一来,盗匪为了重金驱使,却也是一大隐患。”
“那派人去打啊。”小楼不以为意地说。
步朝宇微微一笑,说道:“殿下说地是。”
浩王看了看步朝宇,又看了看小楼,才说:“朝宇你可有什么良策么,但说无妨。”
步朝宇微微沉吟,才说道:“回父皇……儿臣的确是有个方法,只不过,这方法昔日可行,现在……”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般地笑了笑,又看向小楼。
小楼欠了欠身子,好奇说道:“王爷你只管看本宫是怎么?莫非你地方法,跟本宫有关么?”
“嗯?朝宇你有话但讲无妨。”浩王也随之相问。
步朝宇见如此,才终于说:“昔日边境有事,都是三弟负责出征,他是带兵大家,剿灭盗匪,无往不利。可是……此刻三弟方才新婚燕尔,再在此刻劳烦他前往,却是不可。”
小楼听到这里,心头一跳。浩王却附和说道:“这话说的是,青主才新婚而已,实在不宜让殿下独守空房,还是另外派人前去吧。”他们两个说来说去,倒好像是小楼跟步青主夜夜欢悦似地,却不知道他们两个至今都没有同房过。
小楼心头暗笑,又急忙计较,想道:“真是天助我也,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听浩王说罢,摇晃了一下自己地锦囊袋子,忽然出声说道:“其实,以本宫看,这事还是让神威王爷去为好。”
步朝宇跟浩王齐齐惊讶,看向小楼,小楼严肃说道:“陛下,王爷,怎能为了儿女私情,罔顾国家大计?边境之民为盗匪所苦,求救而来。常言道救人如救火,当然要派出最精锐地部队,最英明的统领前去,才能一击即中,若是贻误军机,或选错了将领,可就要弄巧成拙,反而有碍大秦国威。”
“说的倒也是。”浩王听她这么说,连连点头,步朝宇有些为难,说道:“虽然是这样,可是,殿下跟三弟才新婚不久,便要离别,未免也太过不近人情了。”
小楼一笑,说道:“王爷不要忧心,据本宫所知,神威王爷也不是个流连儿女情长之人,他是个铮铮傲骨地豪杰,一心为国为民,急公好义……等等等等,咳咳,”心头吐了吐,又严肃十分地说,“对青主来讲,纵横沙场才是平生所愿,恐怕此事对他说了,他也会坐立不安,恨不得立刻冲到怀荒去,平定那无知盗匪,解救百姓于危难之中。”说着,又嫣然转头看向浩王,问道,“陛下,你觉得是不是这样?”
浩王立刻说道:“嗯,嗯,说地是,为国为民,青主倒真的是这个脾气。”
堂下,步朝宇耳闻两人夸奖步青主,明亮的眼中掠过一丝异色,旋即归于平常。
那边小楼听浩王赞同,哈哈一笑,转头说道:“王爷你可听到了吧,陛下也这么说了。”
“殿下大义,朝宇佩服。”步朝宇只好点头称是。
浩王这才跟着话说道:“既然殿下如此的深明大义,朝宇,你就不用再多想了,也先不用另外寻三军统领,青主乃是此中好手,做起事来轻车熟路,此事速速去通告青主一番,看他的意思,若他赞同,此事还交给他处理便是。”
“儿臣遵命。”步朝宇双手握拳,只好答应。又寒暄了一会儿,方才离去。小楼见大王走了,便也趁机起身告辞,浩王见她似乎另有心事,知道留她不住,只好相送。
小楼心头喜悦,一路出皇宫,意气洋洋,得意之情掩饰不住,方才以为,若是步青主病好了,她还真地无计可施。如今倒好,只不过是来宫内散散心而已,忽然之间如此的巧合遇上大王,怀荒盗贼作乱,正好派那步青主远去,山长水远,这人疲累作战,又可给她无限清闲时日可过。
人逢喜事精神爽,小楼边走边看周遭风景,只觉得花枝微笑,林间鸟儿欢畅,正行走间,望见前方花木扶疏,有人分花拂柳出来,小楼定睛,乍望见那人面色,脚步一停,好心情刹那消散过半。
幸而身后跟随众多地宫人以及侍卫,小楼心头暗自警惕,看着那人上前,紫袍一抖,身段一挺而后躬身,冲着自己惺惺作态行礼,嘴里说道:“旭,参见御公主殿下。”
正是那以花心著称还曾经冒犯过小楼的二王爷步世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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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之争卷 230 濒临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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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参见御公主殿下。”那人现身,挡在路中,嘴角:容,声音是做作的温柔。
小楼望着那人半低着的头,他的头顶金冠抖抖,他双眉倒也生的俊秀,只不过身上天生一股“色中恶鬼”般的气息,叫人生厌,小楼暗暗皱了皱眉,说道:“旭王爷何必多礼呢,起来让路,本宫要回王府了。”
二王爷步世旭微微一笑,嘴唇上挑,眉眼含春,抬起头来,直直看向小楼面上,柔声说道:“殿下又不赶时间,今日天色明媚,御花园中花开正好,殿下何不多留片刻,让旭陪殿下游玩散心呢?”
小楼心头作恶,急忙摇头,说道:“本宫怕是要辜负王爷一番美意了。本宫还有要事,王爷若是不走……”正想说你要是不走我走就是了,却见步世旭上前一步,又说道:“其实旭相留殿下,乃是因为有一件事……”
我管你是什么鬼事呢……小楼听也不想听,转头寻路,想闪过这煞星而去,却听得步世旭温声说道:“旭乃是为了三弟纳妾之事而来,莫非殿下已经不想进行此事了么?唉……真是可惜啊,旭辛苦整理的这本簿子……”
“什么簿子?”小楼心头一动,脚步停住,歪过头来,问道:“王爷……已经将此事办妥了?”
步世旭望着她娇颜丽色,心头一阵热流涌过,恨不得劈手过去将她抱在怀中,肆意轻薄。怎奈人多眼杂,他终究不能造次,因此从容一笑,袖子一抖,已经从袖中抖出一份锦缎皮面的折子,说道:“殿下,旭辛苦寻觅筛选的各方佳丽,足有十六个,都是国色天香,身段妖娆,身家清白之人,旭已经命人绘制了真人图像,以及家世等的资料,种种全在里头,殿下可以一看。”
小楼惊叹于步世旭的办事能力,心想:“此人倒真是猎艳好手,短短时间内竟筹划的如此详细,果然这件事交给他做事半功倍。”勉强一笑,说道,“有劳王爷了。”心头好奇描绘出来的人像是什么样子,倒是想要先一睹为快,因此伸手欲取。
步世旭望着她春葱也似的嫩嫩手指,口干舌燥,顺手将折子递向前来。
小楼不有他。伸手接过。却不料步世旭手指向前一滑。已经捂住了小楼手上。那手指缓缓地。在小楼地手指上轻轻地抚摸擦过。
小楼一惊。只觉得他地手滑腻生温。被他碰到。宛如毒蛇在侧嘶嘶有声。心头大恶无比。急急忙忙。抽手而回。一个不留神竟差点失手将折子落地。又抬头怒目望向步世旭。却见此人仍旧笑吟吟地。妖娆如一朵花开。全无异色。
小楼情知此时作。对事情并无益处。心想道:“你如此对我。迟早我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哼了一声。收回手来。咬了咬牙。才说道:“多谢王爷了。若是我们神威王爷此事功成。当好好多谢王爷费心!”转过身去。头也不回便走。
身后传来步世旭似有些笑意地声音。说道:“旭相送御公主殿下……祝殿下早日心想事成啊。”声音懒懒又似调笑。绕耳不绝。小楼虽不曾回头看。却仿佛知道他定在背后目送自己离去。她皱了皱眉。加快脚步只想飞快逃开此人视线所及范围。
神威王府之中。兵马齐出。向着大秦地校场滚滚而去。当前一人。身形极其神骏。只不过铁面狰狞遮颜。给人一种魔神天降地威严不可侵犯感觉。正是名震大秦地神威王爷步青主。
“兵行险招的道理我自然懂得,君上你这般做,我却不晓得该是个什么名目,勉强想想,或是该跟‘苦肉计’有所关联的。”马上,诸葛小算摇着羽扇,深思地说。
步青主淡淡一笑,拉着缰绳,说道:“你又揶揄我,一日不给我好看,你浑身难受是么?”
诸葛小算叹一口气,说道:“那也要君上你给我揶揄地机会才是啊……嗯,……听说那位主一早进宫去了。”
步青主扫他一眼,说:“转折的这么突兀是什么意思?关于她的事,这个你倒是关注的很。”
诸葛小算笑眯眯地,说道:“我这也是爱屋及乌啊。”
步青主轻轻一笑,说:“嗯,好好好,要是给她知道了你说她是‘乌’,不知该是什么精彩反应,恐怕五十板子是要补上的。”
诸葛小算摇了摇扇子,说:“非也非也,我说地‘乌’可不是‘她’,……我说君上你还真能自作多情。”
步青主瞠目结舌,半晌才说道:“本君今日才知道,什么叫做重色轻友。”
不多时,校场已经到了,两人下马,并肩沿着甬道向前走去。
诸葛小算笑微微打量周围之即,忽然望见步青主头顶某物,惊而问道:“话说君上,您头上这物,是什么东西,看来黑漆漆的,倒似要腐烂的树根,或做坏了的陶器,一夜不见,君上您的品味当真是突飞猛进啊。”
步青主目光略向上扫了扫,咳嗽一声,说道:“今日忽然找不到旧冠,只好随手……暂时用这个顶替。话说——也没那么差吧?”说着,斜着眼睛看向诸葛小算,似乎要求他肯定。
诸葛小算说道:“嗯……是没那么差,只不过君上你用这颜色的冠,好歹别用黄金簪子,这样一比,黄金烂泥,越高下立判,真真云泥之别,这根本不是一套吧?”
步青主暗恨他眼光敏锐,嘴里却模棱两可地说:“谁说非要一套的,这样倒也挺好。”正说着,忽地见诸葛小算停了步子,目光直地望向前方不远之处,似看到了什么好玩之物,已经移不开目光。
“你在看什么?”步青主随口一问,却见诸葛小算回眸来,看他一眼……确切地说,是看他头顶一眼,而后又转开目光仍旧看向原来之处。
步青主心头惑,皱眉跟随诸葛小算看过去,这一看之下,却也愣了。
前方不远,便是校场,此刻早就有诸多的兵丁云集,在较量武功,或比试拳脚,而其中一个身材魁梧而出众的人,正眉飞色舞地在说着什么,那人却正是周简。可是,这都不是重点,重点的是,周简地头顶,那上面戴着的是……
好像晴空里劈了个大
,然后是倾盆的雨点子落下,步青主觉得自己从头趾间,耳朵都有些嗡嗡作响听不清声音,全身又冰凉无比。
然而还是听到了诸葛小算的声音,他说:
“君上,这个……那个,怎么,属下我觉得呢……我感觉呢……周简头上戴着地那个,倒好像跟您的这个是一对儿,不过,人家那是一套的,您却是单个的冠。”诸葛小算沉思,深思,认真,严肃地说。
步青主有口难言,有苦难言。
诸葛小算看了一会儿,又似了然一般,唯恐天下不乱地说道:“君上,莫非这个是周简送您的?只不过周简也太小气了吧啊?哈哈哈……”低低地笑了起来。总算他还知道尊卑高下,不敢放声大笑。
步青主听着这样刺心的话,眼睛望着校场内地那个耀武扬威的家伙,他的眼神极好,绝无差错,所以看地认真仔细,自己头顶的这个冠子,他自知道是什么样子地,说这两个是孪生兄弟都不为过,只不过,自己真真是一个儿冠,而人家周简那个,却还是带着簪子的,说实话,这一套看起来,地确也并不难看,反而很别致,那人眼光,是不错地。可是,可是,为什么相同地东西,自己竟少了零件,自己戴着,就这么的难看?!
不,这不是重点,重点地是……她竟两人都送一样的,而自己的,却是更差!
恨,真恨,一刹那恨不得一掌拍死那正大笑的人算了,可是关周简何事?他分明是什么事都不知道,罪魁祸另有其人,是那个人,是那个他恨之入骨,却又现自己没那么恨的人,如今他想停了恨,她却偏不给他仁慈机会的那人。
步青主想了想,心头灰漠漠一片,似冷风过了草原,地抖动出萧瑟之声。校场也不去了,沉沉喝道:“回去!”转过身,双眸杀人一样神色,沿来路返回,心底想:“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她当我是什么……原来在她的心中,只当我跟周简一样,亦或更不如他,她当我是她地……”兄弟?朋友?亦或可供使唤的那种,招之则来,挥之则去?
对了,对了,是“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确是这样的吧?
他堂堂的神威王爷,不惜屈身相对,却换来她如此“真心”?
好吧,好吧,退一万步的来想,就算是给人东西,她竟然给自己单个的,却给周简一套,虽然那东西他着实是不喜欢的,什么破烂玩意儿?!可……可是……给完整的一套这怎么说也算是一种礼貌吧,而今,她可算是划出亲疏来了。
原来自己,在她心目之中,竟还是比不上一个周简啊!
“哈哈哈……”有个小人儿,在步青主的内心悲笑,原来如此,从头到脚,无论何种身份,自己地处境竟始终没有变过,在她心底,自己仍旧是那个毫不起眼的,合该被她鄙视被她踩着的卑微的贱人!
这种打击,简直是毁灭性的。
小楼下了銮驾,入了王府,觉王府内地气氛有些异样。而她心头怀着喜悦,竟没有多大留心,一路进了内堂,哼着曲调又说道:“替我更衣,有些累了。”心头还记挂着那折子,又笑微微地说,“把那本折子放在桌上,一会儿让我细细看看,给王爷找几个知心知意的红颜知己出来。不过,他暂时可是用不上了,嘿嘿……”说到最后,忍不住捂住嘴低低笑起来。
然而却没有人随声附和,周围静得吓人,小楼有些奇怪,却见明盏正向她使眼色,小楼起初没在意,领会了明盏地目光,顺着转头去看,才惊得心头一跳,冲口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身后,静悄悄无声端坐在床边之人,铁面罩脸,只露出尖翘冷峻的下巴,为人身上散着一种生冷气息,沉沉说道:“本王在这里等候许久了,是殿下没有觉而已。”
小楼尖叫一声,说道:“你擅自进来做什么?还不出去?”一边说,一边急忙又将方才解开扣子地衣裳合住。
步青主端坐不动,反而说道:“为何我要离开?这本该是我跟公主殿下的洞房不是么?”
小楼听到“洞房”两字,刹那涨红了脸,怒道:“你喝醉了不成?来这里胡说八道,还不快滚!”她脾气上来,口不择言,又加上对步青主实在没什么好感,心底果真当他如昔日地烂泥一般,是以口吻竟丝毫不留情,也不再如往日一样惺惺作态,又哄又骗。
步青主听她说出这句话,真正伤人,一颗心冰冷寒冬,情知自己在她心中果然是毫无地位可言的。放在膝盖上的铁拳捏住,浑身肃杀气息更重。
小楼兀自没有察觉,暴跳如雷叫道:“混蛋!出去,快点出去,不然我叫人来啦!”
步青主说道:“这是本王的王府,你是本王的王妃,你要叫谁来,做什么?参观我们的洞房花烛么?”
洞房花烛?小楼越吃惊,忍不住倒退一步,不知步青主今日吃了什么药,居然会胆大包天到这份儿上,半晌才生生咽了一口唾沫,说道:“你疯了!疯了,我不跟你多说,来人!”
小楼身后,奉珠明盏上前,鼓足勇气说道:“王爷请自重下有命……”
“她说什么,我自然听的一清二楚,”步青主缓缓起身,喝道:“滚开!凭你们,谁敢拦住本王?”他声音低沉威严,身段修长,又加半面铠甲披身,更如魔神一样,魁伟惊人。
小楼见他凛然不惧,反而又迈步向前走来,他每走一步,靴子铿锵有声,威胁气息充溢四周,气势端的迫人。
小楼这才察觉他果然是存心来意不善的,心底竟忽地怕起来,转身想跑,步青主身子一动,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手掌如铁,将她硬生生拉住,紧紧抱在怀中,转头怒声说道:“现在,无关人等速速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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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之争卷 231 冲动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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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主忽然难,闯入小楼房中,不再理会上下尊卑,强横霸道之态。小楼被他强抱在怀中,感觉他如铁的身躯同自己贴的亲密无间,这男人的强悍叫人害怕,更叫她……小楼心底一阵阵恶心愤怒,忍不住挣扎着伸出手来,拼命捶打步青主的手臂,嚷道:“混蛋,你放开我!”
步青主所穿的半袖乃是铁的铠甲,小楼双拳击打上去,出铿锵之声,而小楼的手却更疼,她心底又气又怒,又因为手上太疼,不知不觉,竟滴下泪来。
“殿下还是不要如此了,让人见了,还以为我夫妻不和。”步青主沉声说道,声音里似还有一丝耐心的温柔。他青天白日的作出如此胆大包天之事,语声居然相当的镇定沉稳,全无心虚或愧疚之意。
“放屁!”小楼口不择言,出声骂道。
“呵呵,臣不敢。”步青主轻声一笑,话虽如此说,手上却丝毫不放,竟全然不以为意。
“放手放手放手!”小楼气苦大嚷,身子扭动,却仿佛陷入了人体枷锁,怎么挣也挣不开,这人也不听自己的,她只好转头叫道:“快来将这狂徒打出去!”
“遵命殿下!”明盏跟奉珠等宫女见状,虽然步青主气势惊人,但毕竟小楼才是她们的主子,当下一个个冲了过来,想救出小楼,步青主见莺莺燕燕环绕周围,心头恼怒不堪,怒声说道:“你们留心,敢碰到本王的话便是为犯上,尔等若是想死,本王就成全你们!”
除了明盏奉珠,其他宫女都是一惊。这边小楼身子一抖,停了动作,喝道:“都停手不要过来。”
明盏奉珠急忙收手,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步青主才一笑,又沉声说道:“殿下的这些宫女真是忠心啊,只不过本王的性子不好,不爱人死缠烂打无理取闹,若是本王下手有个轻重不测,殿下日后或许可以给她们追封个什么名分之类的补偿。”
小楼气地浑身抖。咽了一口气。厉声叫道:“你们都出去!叫天风卫进来!”
步青主哈哈仰头一笑。更加不惧。反而说道:“好极了。索性多叫些人进来。殿下这么大方。本王又害怕些什么?”说着。手一挥。将小楼地衣领扯住一边。手上略微用劲儿。只听得“嗤啦”一声。小楼方才被解开几个扣子地外衣裳已经被他扯破了大半副。他地动作如此粗暴。竟将小楼地里衣扯动。雪白娇腻地肩头若隐若现。小楼急忙挥手掩住。惊声骂道:“你干什么?!”
“解了衣裳。又能做什么?殿下何必问这些幼稚地问题?”步青主哼了一声。又将手上地破碎衣料当空一扔。对着那些被自己狂态吓呆了地宫女说道:“还愣着做什么。没有听到殿下地话么?叫人进来啊!看我夫妻如何恩爱之态!”他铁面具遮颜。只露出了俊毅下巴。红唇嫣然一抹。说完之后微微一挑。似轻狂。似轻佻。又似满不在乎地戏谑。说不出地邪狞吓人。
“你……你……”小楼一扫见他地神秘半面邪色。此刻逐渐地慌乱起来。知道步青主这次是来真地。可是……他竟然对什么都无所畏惧。这到底是怎么了?是什么促使他如此。他地身上定是生了什么事情。不然地话他不会摇身一变忽然如此……先前。他向来是匍匐谦恭。在她面前温顺作态。就算是内心愤怒。也不曾在小楼跟前如此地嚣张狂妄。
可她全然不知……难道是自己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他么?小楼快速回想着。目光转动看到桌面上那些折子。心头一动。说道:“步青主。你先放手。有话好好说。”
“殿下会跟我好好说么?”步青主低头。他身子高大。此刻微微躬身。在小楼耳畔低语。若非是前面一幕太过惊人太不和谐。这简直是叫人脸红心跳地一幕闺中之态。
小楼察觉他吐气的温度喷在脸上,越难堪,但为了自己安危,却只好安抚他先,勉强说道:“是……本宫……初来乍到,若是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你……”
她毕生都不向人低头,唯一能叫她忍气吞声压抑自己情绪的人,是金紫耀而已。此刻迫不得已,说这一句话,已经是极限,说着说着,眼中的泪滴一晃落下。
步青主听着她颤抖地言语,望着她容忍的神色,怎不知她心头所想,不等她说完,仰头哈哈大笑,说道:“殿下,你这是在向我低头么?”
小楼大口大口喘着气,感觉自己快要被他气疯了,拼命让自己镇定下来,这次第步青主已经将她的身子环抱起来,打横迈步向着床边走去,身后的宫女们眼睁睁看着,竟无法出手阻止。
“你想干什么?”小楼感觉自己的心脏缩成一团,紧张的快要呕吐出来。
“殿下不是要好好说么?我找个能好好说话的地方。”步青主淡淡说,“只不过,殿下可想外人都在这里倾听我们的闺中言语么?”
步青主浅笑着,从容不迫一步步靠近床第,小楼闭了闭眼,才说道:“你们都出去吧!”
奉珠明盏等人面面相觑,走又不敢走,留下来……仿佛也不是那么回事,明明知道神威王爷怒,对公主必定不利,但是……于情于理,又的确是他们“夫妻”地事,何况以神威王爷此刻激怒之下,恐怕真正无人可阻挡,若是贸然唤天风卫来,将此事闹大,也许更是弄巧成拙。
小楼哽咽,皱着眉又说道:“都出去,我跟……王爷有事情要说,此事……不许……不许声张!”
步青主哈哈一笑,停了步子,说道:“都听到了么?还不出去?”
奉珠明盏等缓缓退出。步青主将小楼放在床上,伸手探向小楼胸口,小楼伸出手来,向着他的脸上扇去,步青主出手如电,已经将她的手腕擒住,说道:“殿下习惯如此了么?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只可惜,臣有怜香惜玉的心,生怕殿下你伤了手。”
室内的侍女都退了出去,寂静万分。再无旁人。小楼冷冷地望着他,手被握住了无法动弹,心脏怒的像是随时都会爆炸,她嘴
,说道:“贱人!”清清楚楚,不过两个字而已,却阵阵心痛难忍。
“是,我是贱人,不过嫁给我这样的贱人,御公主殿下,您又能高贵到哪里去?”他说。若是要伤,那么就两败俱伤吧。狠话谁不会说?哈。
小楼望着他在阴影之中散寒气地双眸,说道:“本宫的确不会高贵到哪里去,只是本宫再低贱,却也贱不过你这贱人!当初本宫就该将你一剑刺死!免得为害人间!”
步青主身子一抖,不堪回的往事刹那涌现眼前,鲜血迸溅,昔日地少年眼前一片血色弥漫,跌落地上的手臂,痛彻心扉地记忆,是往事,还是眼前人……竟让他有一种即将窒息昏厥过去的难以遏制地感觉。
小楼见他忽地停了动作,身子一弓,一脚飞出踢在他的腰间,人跟着一个鲤鱼打挺,自床上起身,又努力向下一跳,便向着室外逃去。
步青主被她一脚踢中腰间,他此时正心神恍惚,乃是防备最低地时候,竟然被小楼踢得踉跄后退了两步,恰好让床前显出一条路来,小楼拼命向外而逃,步青主反应极为迅速,立刻转身,双脚踏地不动,大手当空一挥,一股强大的力道劈空过去,小楼大叫一声,只感觉自己地身体竟已经不再是自己的,凌空倒退而回,脊背上一疼,小楼浑浑噩噩,睁开眼睛看,却现自己仍旧是人在床上,仿佛从未离开一样。
步青主上前,一手探下,扼住了她地脖子,说道:“你,竟然这么想要我死么,真是……好狠的心啊。”声音也带一些颤抖,又如凶狠似的,不知是被气的还是……如何,听起来十分古怪。
他的手上带着坚硬的铁质护手,冰凉地卡在小楼的脖子上,像是死神伸出了催命之手,此时此刻,小楼不惊反而大笑,说道:“是,我就是好狠,你最好现在就掐死了我,不然地话,我誓,以后定会要你的命!”
步青主眼神一利,手上越用力,小楼咳嗽出声,脸憋得通红,嘴上却仍旧说道:“贱人!自来就改不了下贱的脾性,你干净杀了我痛快些!”
步青主何等功力,只要他愿意,再轻轻前进一点,一千个小楼也当场毙命。望着眼前这人苦苦挣扎却丝毫不肯低头认输的样子,记忆中那粉妆玉琢的女娃儿跟现在这个长大**的人儿的容颜合而为一,便好像是时光倒流,上天又安排了相同的一幕场景在他跟前。
无数个夜晚,惴惴不安的梦魇,无法安枕地痛苦,锥心刻骨的悔恨,他怎可,让自己再重犯相同的错误?
小楼感觉自己已经不能呼吸,意识也开始昏昏沉沉,起初手还无意识地抓着床单,双腿挣扎着,后来便逐渐地安静了下来,任凭他将自己掐死就好了,求仁得仁,复何怨?只是,唯一的遗憾是……
不知不觉,眼角竟渗出一滴泪来,明明骂的快意,明明是故意激怒这眼前之人的……自己没有心痛啊,为什么会眼角湿润?
可笑的事情……
脖子上如铁一样地手忽地松了开去。
小楼闭着眼睛,昏昏沉沉,却听得有个声音,靠近了自己的耳边,低低地说:“不,我不会杀你,我才不会如此轻易就杀了你,神风小楼,你是我的人,不管你认定我是什么,你都是我的人,你想逃?不可能。今生今世,只要我步青主活着的一天,你都是属于我地,在外头,我不管,你要我跪我就跪,要打就打,君臣之礼,我不会有丝毫的逾越,但是我告诉你,你注定了是我地,无论你多么的不甘,多么地憎恨,我会让你知道,我——步青主,才是你的夫君,你今生今世,唯一认可唯一会纠缠至死地人!”
小楼蓦地睁开眼睛,望见那雪色的铠甲之光在眼前一闪而过,那一双宛如嗜血的野兽般的眸子,神光闪闪而过,步青主的手在她娇嫩的脸颊上轻轻地抚摸过,沿着鬓角,向下滑落到脖子上,又迅速到了胸前,粗糙的手指划动她精细的丝绸衣裳,出令人不舒服的嚓嚓的声响,让叫小楼浑身毛骨悚然起来。
“你想干什么!”她厉声喝道,伸出手来,打向步青主的手臂。
他手上一掀,将小楼的外裳掀起来,露出单薄的雪白里衣,以及里衣之下,若隐若现的一抹摸胸的娇艳之色。
“我要做什么,殿下很快就会知道。”他沉沉地说道,虽然看不清他的眸子如何,小楼却清楚的知道,他的眼睛,此刻盯着的,是自己,那是一种叫人望而生畏的目光,此刻却正一寸一寸地,掠夺似的扫过她的身子。
不是没有想过的。当初答应了出嫁之时,就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是……小楼却没有想到,自己……竟是在这么难堪的一幕境地之下,被他如此粗暴的压制住……
她不由地哽咽,伸出手想将他在自己身子上抚摸的手掌打开,他却一把抓住,将她的手压在床上,继续,审视自己领土一样,望着眼前这玲珑起伏,叫人忍不住会遐思不已的曼妙身躯。
“你这混蛋!你不是人!”小楼骂道,不知不觉,眼泪满眼。
朦胧之中,步青主低下头来,吻住她的嘴之前,他说:“说出来甚是可笑,你也是不会相信的,面对着你这样的人,看到你流泪的样子,我竟然会觉得有些心痛……不过,哈哈,你定是不会信的对不对?所以我也不必要放任自己妇人之仁了,殿下……不过殿下,你放心,我会尽量温柔对你的,毕竟,我们还有很长很长……很长很长的相守的时间,我可不忍心……就那么将殿下弄坏……”
小楼刚要出声相骂,他的唇却已经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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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之争卷 232 谁来救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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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被按住,整个人不能动弹,却仍旧不放弃般n步青主贴身而上,察觉她的身子剧烈在动,贴身的衣裳因为挣扎而有些撕裂开来,却更叫他莫名冲动兴奋,唇齿相接,恨不得一口将身下之人吞掉罢休,然而却又不舍的就此一口吃掉,想要慢慢享用,如此煎熬矛盾的情绪,让他浑身血液沸腾不可遏止。
手抚摸到她的腰间,将半系着的玉带一把扯掉,扔在地上,小楼的外裳刹那大开,露出里面的白色里衣跟衬裤,以及里衣靠内最贴身的抹胸,曼妙长腿跟胸前的蓓蕾若隐若现更是诱人,步青主一掌覆盖上小楼胸前,放轻了力道缓慢揉搓,生怕拿捏不好伤了她,小楼呜呜大叫,反抗更加激烈,步青主倾身上前来,长腿将她的双腿压住,低声说道:“不要再动,否则我……”小楼得了自由冲口骂道:“你滚……”
还没有骂完,步青主微微一笑,俯身过来,重新吻住小楼。一手加重力道,握住了她摸胸之下的柔嫩。
又羞又愤,胸口炸裂无法呼吸的感觉一阵阵地冲击过来,让小楼几乎窒息昏厥。
步青主的前来,几乎像是一场具有摧毁性的飓风,而她便是那底下只能为之战栗的花草,任凭他的肆虐,他要她向东,她就向东,要她往西,她就往西,要她连根拔起,她就连根拔起,丝毫的自主能力都无。
小楼绝望之极,眼中泪珠如串一样滴落,他似视而不见,身子就算是隔着铠甲亦觉得热力逼人。
步青主一手**她身下,不费吹灰之力的揽住她的腰,五指张开,同样细细揉搓,似在挑逗她的,小楼身子最为怕痒,然而此刻却不是能笑的时候,只有愤恨地反抗,试着弓身踢腿,然而这么一动,身子却更贴近了他。
步青主手抓住她背部的衣裳向后凶猛一扯,同时腰间地手臂用力将她身子提起靠向自己,小楼身子离开床面,外裳即刻被他扯落到了臂弯之处,差一点点便尽数褪落。
步青主目光一动看到她完美无瑕的裸露香肩,松开握着她衣裳的手向前抚摸上她的肩头,反复的摸索爱不释手,同时低头亲吻过去,用力之下,每亲一口便落下紫红印子,小楼觉得刺痛,不由地哽咽着放声尖叫,步青主听到她的叫声,微微放松了自己,不再亲吻,只用舌尖轻轻地舔过小楼肩头,顿时觉得又香又甜,感觉竟是出乎意料的好,他喉头一动咽下一口口水,铁的面具底下,透明的汗滴缓缓渗出,而嘴唇也因为摩擦而越嫣红,红唇铁面,越地邪狞慑人。
“步青主,你住手……”小楼喘息着哀求,方才被他吻住嘴唇,无法做声,如今好不容易他松开,她的手臂被衣裳困住,被他只手压制住束缚在身后,全不能动,只有嘴得自由,自然立刻大叫,知道他地脾气不能硬碰,勉强地按捺胸口恶气,说,“你停下,我们……有话……”
步青主低低一笑。说道:“好好说?”
小楼“嗯”了一声。步青主只觉得干渴。有些烦躁。说道:“我现在就在跟殿下好好说。”说着。埋头在她胸前亲吻她地肌肤。手在她地肩头捏了捏。目光一转望见自己留下地紫红印子。这才察觉有违他先前所说地不会伤她地话。如此狂乱香艳地处境。他自己似乎也濒临失控境界。
小楼察觉他地动作似乎有所克制。心头希望升腾。才要说话。步青主张嘴。咬住了她地摸胸。头微微一摔。已经将她地水粉色抹胸撕扯而下。娇嫩地蓓蕾抖了抖。便袒露于他地跟前。小楼浑身一抖。顾不上再求他什么。大声尖叫:“不要!”
步青主目眩神迷。望着眼前地绝色旖旎。保养地很好又加上天生丽质地曼妙躯体。雪一样地肌肤。粉嫩色地嫣红。诱人之极。他忍不住凑过去轻轻一吻。那柔软地所在便一点一点硬挺起来。纵使她不愿意。纵然她反抗。她却无法抗拒身体本能地反应。
“好美……”他忍不住出声赞叹。喉头一动。便凑上前去。肆意亲吻起来。
“不要。不要!混蛋!”小楼情知一切都无法阻止。绝望之下忍不住大哭起来。哭地声嘶力竭。边哭边骂。身子颤抖地不能自抑。
步青主听到她的哭声渐渐变调,有些嘶哑,面具底下双眉一皱,缓缓停了动作,却仍旧将她抱在怀中不放。
他的铠甲粗糙,搂着这么娇软柔嫩的身子,生怕有所损失,却又不能放手,低头吻去她脸颊上的泪,刚要出声,忽地听到门口有人说道:“殿下,王爷,琳贵妃驾到。”
“什么?”步青主意乱情迷之即,听得这个名字,猛地怔住。
果然,那边有个温婉却带点焦急的声音响起,说道:“青主,你在里面么?”
小楼哭声不休,泪眼朦胧,似乎已经失去神智,胡乱叫着,虽然因为挣扎已经没什么力气,仍旧时不时地试图挣扎一下。步青主双手抱着她抖动的身子,按捺心头蠢动,急忙扬声说道:“母妃,母妃前来,有什么事吗?”
琳贵妃略微沉默,过了片刻又说:“青主,为何殿下……”顿了顿,却问,“母妃想要进去,可以吗?”
步青主皱眉,说道:“母妃,有什么事,改日再说如何?”
琳贵妃似乎犹豫片刻,终于说道:“青主,你不听母妃的话了么?”
此刻小楼哭声渐渐停住,瞪着迷茫的眼睛看向面前的步青主,待看清了他的容色之后,尖叫一声,骂道:“畜生!滚开,滚开!”
步青主双眸一沉,暗暗咬了咬牙,外头琳贵妃叫道:“殿下怎么了?”
小楼一怔,略略镇静之下听出是琳贵妃的声音之后,立刻放声叫道:“琳贵妃,救我……”
步青主一把捂住她的嘴,小楼不能出声,无助地摇头,步青主叹了一声,说道:“你不要叫,嚷了出去,被人知道你我之间是这种情形,有何好处,你自己可以想想看。”
小楼本来极其愤怒,听了步青主这一句话,却逐渐地镇定下来,硬生生压了心头的气,缓
哭泣,抽了抽鼻子,不再挣扎。
步青主嘉许,又低声说道:“好,我知道殿下是很聪明的人,知道该怎么做才是最好。”
小楼察觉他的气息喷在耳后,毛骨悚然,忍不住又抖动了一下,步青主说道:“其实我对殿下,是满怀关爱之心的,殿下……或许可以给我一个机会,那我也不必再出此下次。”
小楼“呜呜”叫了两声,满面痛苦不安。步青主说道:“殿下不必惊慌,我不会再伤害殿下。”
说着,缓缓地松开捂住小楼嘴地手。小楼急忙后退,拉起自己残破的衣裳遮住身子,仍旧惊恐地望着步青主,步青主对上她的带泪双眸,这般楚楚可人,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引他心底的怜惜跟暴虐,只……不知何时才能……
他略微沉默,转身下床,整理衣裳。
外面琳贵妃忍了再忍,低低又问:“青主……”
步青主声音柔和,扬声说道:“母妃不必忧心,儿臣这就出去了。”又回头看向小楼。
小楼无法同他的可怕目光相对,羞愤地转过头去,避开他的模样。步青主轻声说道:“殿下保重身体。”
小楼闭了闭眼睛,泪水扑啦啦落下来,却不想他看到。步青主听不到她回应,转过身去向外而行。人快要走到门口,才听到身后她的一声低低的哭泣。
“你去殿下房中做什么?”琳贵妃匆匆地关了门,转过身,望着步青主问道。
步青主略低着头,说道:“母妃怎会突然而去……可是有人去惊动了母妃吗?”声音有些冷意散。
琳贵妃神情一怔,略略嗫嚅,随即说道:“青主,你问这个做什么?先回答母妃的问题。”
步青主叹了一声,说道:“母妃,我跟她在一起,不是天经地义地吗?”
“你们是夫妻,在一起自然是天经地义,可是,可是为何殿下的…咳…”琳贵妃停口,迟片刻,说道,“为何母妃在外听到,殿下她似乎有哭声传出?”
步青主闻言,嘴角挑起轻轻笑说:“母妃,闺房之中地事……殿下她又天生娇贵,自然有时候会任性哭叫。”
琳贵妃听他这么说,她是过来人,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脸上略略一红,不敢再深问下去,只好叹一口气,说道:“这……这……咳,可是青主,你也要温柔着些,殿下不比别人,她若是喜欢,自然会宣召你……你以后……不要再……”
步青主面具之下,脸色一沉,琳贵妃却看不到。步青主出声,声音却依旧温柔,说道:“母妃训话,儿臣自然是不敢不尊的,这一次是儿臣冒昧了,不过也是因为太思念殿下,一时的情难自已,以后会好好地控制的。”
琳贵妃见他如此顺从,心底放宽,略微高兴,点头说道:“你能这么想,那就好了,殿下性子虽然有些任性,那也是身份所致,殿下天性纯良,你多耐心些,跟她相处的久了,她知道了你地为人,自然会很喜欢你的。”
步青主答应一声,又说:“母妃说地是呢。”
琳贵妃见他百依百顺,方才高悬的一颗心逐渐落地,望了步青主一眼,忽地奇怪问道:“青主,你在府内戴着这面具做什么?不是说……只在带兵的时候才用的么?”
步青主略微一怔,回答说道:“这……母妃,御公主说不喜欢儿臣的容貌,所以……我只好戴着面具了。”
琳贵妃瞪大眼睛,说道:“我还怕你戴着这面具吓到殿下……怎么,她竟然不喜欢你的容貌?”
步青主低低一笑,伸手将面具取下来,露出一张俊美绝伦地脸,琳贵妃望着他的容颜,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下,有些纳闷,说道:“御公主怎会不喜欢,青主你也算是大秦数一数二地美男子,上阵的时候,敌将往往因为你地容颜而轻视你,所以用这狰狞的面具遮住,怎么殿下去反而……”
“儿臣也不知道,”步青主笑着说道,“或许殿下她喜欢人长地粗犷一点的吧……呵呵,母妃就不用再担心了。”
琳贵妃愁眉不展,却说:“粗犷一点?唉……这可如何是好?”看着步青主长身玉立的样子,一身铠甲,分外威风凛凛,重又纳闷说,“我儿子长的这样出众,又是带兵的大将军,穿着铠甲,已经挺粗犷的了,殿下还要什么粗犷的样子呢?”她对步青主所说的话深信不,还以为小楼真的不喜欢步青主的样子,当下犯了愁。
步青主见她当了真,心底苦笑,不敢再说话。
琳贵妃望着步青主左看右看,忽然突奇想,说道:“青主,若是你蓄了胡须,会不会变得粗犷一点,殿下或会喜欢那样的吧?”
“胡须?”步青主双眉微蹙,想笑又不敢笑,咳嗽着摇了摇头,说道,“母妃啊母妃,你就不用再多想了啦。岂不闻古人有云,儿孙自有儿孙福?哈哈。”
琳贵妃见他毫不在意的样子,只好说:“那好吧,唉……”皱着眉,却仍旧不停地打量步青主的样子。
正在此时,外头有人匆忙来报,说道:“王爷,贵妃娘娘,大事不好了。”
琳贵妃一惊,不知如何是好,步青主反应快,说道:“进门来报。”
那人才推开门,却是个王府的丫鬟,步青主问道:“生何事,如此慌张?”那丫鬟神色不安,躬身说道:“回王爷,贵妃娘娘,奴婢方才守着御公主殿下那边的侍卫说,殿下像是要进宫去了。”
琳贵妃愕然问道:“什么?殿下不是才从宫内回来么?”
丫鬟回答说道:“是啊,不知为何……”说着,偷偷地瞟了步青主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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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之争卷 233 谁言色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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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漠漠,并无阳光,金风细细,微有些凉。金紫耀然,只多添了一件白色的大氅,神情漠然,缓步从容,走过落满了叶子的石子路。
宁远寺还沉浸在清早的静谧之中,山峦沉寂无声,远处的重檐之下似有袅袅的轻烟升腾,同有些暗淡的天色融为一体,耳畔有钟声传来,让人听了感觉心也沉静许多。
一夜风紧不停,昨日还被清扫的干干净净的寺庙的甬道,此刻一片狼藉,风吹过,金色的叶片重重叠叠挤满铺在路面之上,脚踩上去,出脆弱的枝子叶径断裂的声响。
金紫耀漠然向前,走了几步,微微低头去看,目光之中一片宁静寂然。
他一路沿着狭长的寺内山道,踯躅而来,身边再无第二人跟随,独自一人,披满身落寞。
随意踱步,越是向上,眼前光亮便多一点点,黑色的长靴踏过坚固山石,一路上了最高处,沿着台阶,又走向大殿方向。
台阶下一位僧人,不知正在对身边的小沙弥说着什么,忽地转头看见了金紫耀,双眉一挑,急忙抛开别的事迎接上去,手掌竖起,微笑行礼说道:“阿米托佛,国师大人,您来了,贫僧有失远迎,恕罪恕罪。”眼中带一抹圆滑狡黠的神色,笑容依旧,却正是先前,步青主率兵来“迎亲”之时,金紫耀同小楼来到这寺内休息之时负责出面招待的那位知客僧。
金紫耀淡淡看他一眼,旋即点了点头,说道:“嗯,不必多礼。”如此一声,再无其他言语。
知客僧却依然不敢怠慢,见他脚步不停,沿着走廊向前走去,便也跟着走,一边问道:“国师大人,今日,可还要在寺中歇息么?”
金紫耀沉默了片刻,才回答说:“如旧。”
知客僧点头。说道:“那……贫僧就不打扰国师大人清净了。”他是个聪明之人。自从大秦跟神风那一场惊动天下地亲事之后。国师大人隔三岔五地到来。来到之后。并无别地要求。也不多话。无非是四处走走。偶尔会在寺庙之中歇息。起初他们不懂他想如何。特意安排了贵宾房。却现。国师大人别地地方不去。却选了两间靠山地房间。盘桓查看。神色郁郁……寺庙中人见此异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还是知客僧想起来。那两个房间。却不正好是他第一次见到国师大人来宁远寺时候。和他身边那位位高权重身份贵不可言地人所住地么……因此知客僧给会客僧出了招。让他们将那两间房特意留出来。看国师大人喜欢住哪个。就好好地收拾一番哪个。不料。国师大人只吩咐说:“一切如旧。谁也不许乱动。”一句话便打了所有人。可也因此安心。那一夜。国师大人果然是睡在其中地一间房中……详情无人敢探究。而那两间房子。便也从此成了留给国师大人地专属房间。
自那第一次之后。国师大人前前后后而来。加起来也来了这宁远寺差不多有五六次了……他地性情如何。大家都知道地清楚。不是个难办地人。并非如外界所说一般可怕。来了之后。便只是与人无争地四处走走看看。晚了地话。便随意歇息在那两间房内…除了寡言。倒是出奇地好相处…
知客僧知道他地习惯。自然是识趣地不想去打扰。转身欲走。忽地听那个百年不肯多话地人开口。说道:“这天……似乎是要下雨了吧?”声音是漠漠地。透出一股子无端寂寞。
知客僧几乎受宠若惊。急忙停了步子。饶他是个聪明伶俐能言善辩地人。此刻却有点惶恐接不住话。那人地声音太过动听。那人地面色太过天人一般。让他合掌垂眸。心跳连连。只好说道:“这两天天气变化异常。怕不是下雨。是下雪吧。”
说完之后。又怕说错。急忙偷眼去看那人面色。
金紫耀双眸一闭一开。那双眉之间竟宛如带了一抹楚色。看地人心悸。他“哦”了一声。听不出情绪。只说道:“下雪?怎不是下雨……哦……不下雨也好。”
说的不明不白,毫无头绪,人却缓缓地转过身去,迈步就走。
知客僧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他转过身去,究竟是示意自己可以离开了还是希望自己跟着。他想来想去,终于将身边的小沙弥挥退,自己一个人跟了上去,还不敢跟的紧了,远远地,隔着七八步那么远,见那人走,自己也小步地走,见那人停,自己也跟着停住。
金紫耀转过长廊,遥遥地望见那两间靠着山边的房子,金眸之中光影闪烁,刹那出现大雨倾盆雷声阵阵的那个夜晚,那双眸子望穿时空,似看到了那少女靠在自己怀中,绯红动人的脸颊。
知客僧望见那人停了步子,便也跟着停住,缩着手站在原地宛如木偶,忽地,那人出声,说道:“你猜,冬日里会不会打雷?”
知客僧心头一动,蓦地想起来,当日那人跟国师大人入住的夜晚,也是雷声轰隆隆的响动,难道说……国师大人连连来寺内,他也隐约猜到,这人是睹物思人而来,可……就算他知道他是如此,这可叫他如何回答是好?打雷好,亦或不打雷好?
此人位高权重,自御公主去后,一手把持朝政,竟将朝臣震慑地服服帖帖,代君对他所实行的政策,也无异议。最近听山下来
香客们讲起,似乎是代君殿下身边也多了个美貌男不在朝政上面,诸事都交给国师大人处理,此刻他国师大人,全然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而在上的心思,该怎么揣测?就算知客僧手腕八面玲珑,也想不透,更何况事关男女情爱,更是水深地很,匪夷所思。
“国师大人,为何说起这个?”知客僧壮着胆子,问道。
金紫耀沉默片刻,说:“我只是……好奇。”
知客僧见他全无愠色,才说:“古人云:冬雷震震夏雨雪,乃敢与君绝……所以贫僧斗胆揣测,这冬天,是不会打雷的。”
他一边缓缓地说着,一边抬头看着金紫耀地面色,却见,自自己说完之后,这人的嘴角一扬,竟似露出一个淡而又淡,却艳之绝艳的笑!知客僧浑身麻,站在原地无法动弹,却听得那宛若天籁的声音说道:“你懂得倒是不少,嗯……山无棱,天地合,冬雷震震夏雨雪,乃敢与君绝……呵呵,呵呵,冬日,原是不会打雷的呢。”他声音漫然,随意念出这古之《上邪》,浅笑说罢了,拔腿迈步,向前走了过去。
知客僧木然站在原地,竟是忘了迈步跟随,只仰着头,目送着那人飘逸远去地背影,秋风吹过,撩起他长长的披风,在风中招展,更衬得他仙人之姿,凡人难以企及。
佛祖有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确如此,再美的容颜,百年之后不过枯骨相似。然而,却没有人敢否认“色”之力量,就如当面看着国师大人的绝色容颜,脱俗姿色,你怎能跟那冢中枯骨联想到半点里去?他合该是天上仙人,不知如何才坠落人间受这般地苦寂灭道。以斯人如此神姿,竟叫一个镇日里念叨“照见五蕴皆空”的僧人有如此的臆想,所谓的“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竟全然飘渺起来,至理的佛经,在国师大人跟前,如此地不堪一击。
“苏夜!”门口跑进一个穿着过多显得圆滚滚的身影,梅南雪若笑脸绽放,望向靠窗坐着手持书卷的清雅男子。
他转过头来,微微一笑,说道:“去哪里疯玩了?脸这般红。”
“苏夜,卢将军带我去郊外骑马了。”梅南雪若冲到桌子边上,舔了舔嘴唇,苏怀南,也就是梅南苏夜抬手将桌上地茶壶拿起来,梅南雪若却眼快手快,将放在他旁边的一盏茶拿了起来便向嘴边靠过去。梅南苏夜叫道:“已经凉了,小心喝了肚子疼。”
梅南雪若伸手拍向胸膛,说道:“怕什么,我身体好多着呢,哪里就那么娇气?”不由分说,咕咚咕咚将那杯凉茶喝光了,才说,“苏夜,我听卢将军说他们昔日行军,口渴了没有水喝,时常都会喝马尿,我将来是要当大将军的,区区一点儿凉水都喝不了,那还怎么当大将军?”
梅南苏夜哈哈一笑,说道:“有志向是好事。只不过……不是每个人都会像卢将军一样的。”
梅南雪若撇了撇嘴,说道:“卢将军现在是我地师父,迟早有一日我会跟他一样的。”
“好好。”梅南苏夜宽容地笑,“那你要好好地向卢将军学习才是。”
梅南雪若连口答应,又说:“苏夜,你为何不出去看看,卢将军的功夫可真是厉害,方才在我苦苦央求之下给我表演了骑马射箭,果真的箭无虚!我跟他说好了,等我学会了起码,立刻就学射箭。”梅南苏夜见他如此的兴致勃勃,说起习武之时双眸放光,心底也替他觉得高兴,正要说话,门口有个沉稳的声音微微带着笑意,响起说道:“小殿下如此夸奖末将,末将却是有些无地自容了。”
屋内地两个人停了口转头看过去,梅南雪若已经先一步冲了过去,叫道:“卢将军!”
门口有个英伟身影一闪而入,先看了梅南苏夜一眼,拱手行礼说道:“末将参见殿下。”
梅南苏夜点点头,说道:“卢将军不必多礼。”脸上笑吟吟地。梅南雪若扑过去,执起了卢飞惊的手,说道:“卢将军,你忙完了?我正向哥哥说起你地箭术一等!”
卢飞惊头戴黑色的裹巾,腰间宽幅地束腰,身段高挑,身上带着一股儒将之气,叫人钦敬,听梅南雪若如此说,反倒对梅南苏夜说道:“让殿下见笑了。”
梅南苏夜摇了摇头,说道:“雪若向来顽皮,还有赖振翼兄多多费心教导。”
“振翼”乃是卢飞惊的字,自从梅南苏夜自神风回到了南安,多亏了卢飞惊在南安地铺路坐镇,让他顺利地恢复了昔日身份,他们两个公开之时便以君臣相称,底下无人,梅南苏夜却只唤他的字,以示亲昵。
卢飞惊听他如此说,面上笑容更甚,说道:“殿下何出此言,小王子聪明反应能力又好,可惜年纪尚小,若是再长个两年,恐怕就可以上阵杀敌了。”
梅南苏夜听到“上阵杀敌”四个字,心头一震。面上却仍旧浅笑微微,梅南雪若却高兴地叫道:“好啊好啊,我一定多多努力,快些长高,争取也当一个跟师父一样的大将军!”
卢飞惊哈哈而笑,梅南雪若嚷了一会儿,又加上先前
度,忽地抱着肚子,叫道:“哎吆!”
梅南苏夜一惊,立刻问道:“怎么了?可是因为喝了凉茶肚子疼么?都说了叫你不要喝……”说着,皱起眉来。
卢飞惊却淡然不惊,反而带一丝笑意看着梅南雪若,梅南雪若愁眉苦脸地,眼珠子骨碌碌一转,说道:“苏夜,吓到你了么?我是肚子饿,不是肚子疼!”直起腰来,说道,“我去找东西吃了!”急急忙忙向着门口跑去。
梅南苏夜摇头目送他离开,说道:“你慢着些,小心跌倒。”
梅南雪若说道:“苏夜,你好嗦,我不是小孩子了!”一跳跳出了门槛,跑个不见踪影。
室内,卢飞惊却望着梅南苏夜,说道:“殿下,不用担心小王子,他差不多都懂事了,虽然天性顽皮,不过做事是很有分寸的。”
梅南苏夜这才收回视线,对上卢飞惊双眸,说道:“这还是多谢振翼你的教导。”
卢飞惊走到桌子边上,说道:“殿下在看什么?”
梅南苏夜略略一顿,旋即咳嗽一声,说道:“也没什么,只是……”目光一低,长长的睫毛抖了抖。
卢飞惊双眼落向他手中所持的书上,看了一眼,转开目光,说道:“殿下心头有事?”
梅南苏夜强笑,掩饰说道:“无……只是,一时感慨而已。”
卢飞惊想了想,不再追问,反笑说:“殿下有空,不如跟我一起出外,散散心也是好地。如今殿下回归,大旗招展之下,散落各地的南安旧部也跟着一一返回,誓死效忠殿下。此刻的南安,早就不是昔日之状,殿下心头若是有什么难解的事,若是不妨……可跟振翼说说,或能帮殿下解忧些许。”
梅南苏夜抬头,望着他英气勃勃的双眸,微笑说道:“振翼,我知道……这些日子来,辛苦你了。”
卢飞惊摇了摇头,说道:“殿下若再说辛苦什么地,便是见外,对了……说起来,我倒真的有点儿累,如今天下的四国六镇,各自谋划,我南安主上这时归来,自然不能甘于人后,虽然此刻国力比之以前大有进步,豪杰勇士也又不少归心,可要在这浩浩天下坐拥一席之地,能与四国六镇群雄放手一搏,还需要继续招揽人才,武将方面,我自有谋划人选,至于文臣……”卢飞惊本是南安有名的文武状元,声名昭著的儒将,然而要建立强大地一国,毕竟不能只是靠一人之力,未来的路长而艰难,他必须为了南安以及眼前这个人长久谋划。
梅南苏夜听他若有所指,问道:“振翼你是不是……有什么合适人选?”
卢飞惊点点头,说道:“前些日子,我听说在南都之外十里翠云涧中,住有一位隐世名士,擅长各色机关消息制造,造出的各色器具,无不匠心独具,令人惊叹。殿下闲暇之时,我们不妨前去寻访一番,若真是可用之才,还务必请来为我南安所用才好。”
梅南苏夜听他如此说,连连点头,手指在桌面轻轻一敲,说道:“坐言起行,振翼,不如我们明日便去,如何?”
卢飞惊微笑说道:“殿下如此求才若渴,我自然是无不听从地。”正经事谈完了,望着面前之人展颜露出清雅笑容,忽地心头一动,说道,“近日来天气反复无常,殿下可要留心加衣,不要受寒。”
“无事,”梅南苏夜一挥衣袖,转头看向沉沉天色,说道,“早晨时候还是晴天,怎么忽然说变就变?”
卢飞惊探头出去看了看,说:“我看这天色古怪,怕是要下雪。”
“哦?”梅南苏夜挑了挑眉,有些诧异,说道,“这才几月……梅花都没有开……”忽地停了话锋,若有所思。
卢飞惊看他一眼,便知道其意,点了点头,说道:“殿下还记得昔日梅下之约么?”
梅南苏夜转头看向他,会心微笑,说道:“自然是记得的……没想到,转眼间就过了这么多年,让人有些斗转星移,物是人非的感觉,也罢,振翼,若真的这一场雪能够落下,我便与你在梅林之中,再把酒痛饮一回,如何?”
卢飞惊望着他畅快地笑颜,心头暖意涌涌,说道:“殿下美意,我怎敢不遵从,只不过……我希望,这场雪不要在今夜落下。”
“为何梅南苏夜问道。
卢飞惊笑声朗朗,说道:“若是今夜下来,我跟殿下不醉无归,却会误了明日寻访贤臣的约定。”
“哈,说的是……不过彻夜痛饮未睡,平明踏雪寻人,倒也别有一番风味。”梅南苏夜清浅微笑,淡然说道。
室内君臣其乐融融,谈的投机。而旁边推开的窗外,天空里那一片不期而至的乌云,盘旋在这古色古香雅阁地顶上,如一只突兀的眼睛,怔怔看着渺渺大地。
据说好久米有出现地某大人……
以及其实是真的好久米有出现地某某大人……
膜拜……
粉红依旧未动,某大人跟某大人啊,功吧,咳咳。
这是第二更,粉红票75张的加更,距离下次加更,仍旧还有13~张粉红。
上下之争卷 234 不轨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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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跟步青主离开之后,明盏奉珠想要进门查探,却小楼的声音吼道:“都不许进来!”
所有人都惊得止步,内殿之中,小楼攥着那些被步青主暴力撕破的衣裳,双手仍旧忍不住地颤抖着,步青主竟忽然如此之恶质,真应该立刻弄死,千刀万剐,都不解她心头之恨。忽地又想到,若是他以后再故态萌生什么的,她如何是好。
可是生这种可怖的事,却又不适合对外人张扬,一来她面上也无光不说,若给人知道她跟步青主不和,却也对她先前所做的安排大大不利。
略微镇定了一下,小楼棉被裹身,下了床重拿了两件完好的衣裳,将被步青主撕破的那些狠狠地踢到床底里去,换上了衣裳,才说道:“打水进来。”
外头的明盏一摆手,自有宫人去端净面的银盆来。小楼步步后退坐回床上,心有余悸同时怒气不消,外面明盏轻声说道:“殿下,水来了。送进么?”
小楼答应一声,奉珠亲自端过了水盆,轻手轻脚送了进来,明盏跟在后面。两人进了内里,见小楼在床头端坐不动,明盏跟奉珠对视一眼,双双走过去,奉珠双膝跪倒,将银盆举高,明盏替小楼挽了挽袖子,动手的瞬间忽地一惊,望见她粉嫩雪白的手臂上一道重重的淤痕。
小楼察觉,急忙缩手,躲开明盏目光,伸手,握住盆中地干净巾子,拿了起来,在脸上抹了两下,热毛巾擦在脸上,好过多了,小楼将毛巾放下,明盏替她将袖子松开,打量她湿润的脸,那一双眼睛,被热水蒸腾,越的红肿了起来,明盏垂了眸子,说道:“殿下,若是觉得不舒服,就先休息一会……”
“我怎会不舒服。”小楼冷冷地打断她的话,说道,“我现在就进宫去!”
明盏惊了一跳,问道:“殿下,你……去宫内做什么?”
小楼冷冷不语,仿佛没有听到。那边奉珠端着水盆后退,到了门边上,递给外头侍候的宫女。
正在静坐冷然之中。忽地听到个沉重地脚步声从外而来。那人地说话声音隔着门板若隐若现。说道:“殿下怎么了?方才为何有人去寻我?”
有人低低地说道:“周大人。小声些……”似乎又在解释什么一样。声音听不真切。
毫无预兆地。哭得已经红肿地眼睛里。泪水哗地又涌出来。小楼霍地起身。说道:“跟我一起进宫!”
迈步要走。明盏见她冷飕飕地。气势不好。急忙拦住。说道:“殿下。你不要冲动……先好好想想。”
“想什么?有什么好想地!”小楼大声吼道。门开。周简地身影一闪跑了进来。说道:“这是怎么了?”话音刚落。眼前有什么东西“嗖”地飞了过来。周简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头一歪。那东西擦着他地鬓角飞了出去。撞在后头地墙上。出“哗啦”一声。破裂落地。
周简惊魂未定。回头一看是一个茶杯。扭过头来望向小楼。惊地问道:“小楼。你为何……”
小楼望着他,怒道:“方才你去哪里了?这功夫跑来干什么?滚,滚出去!”
她以前也时常脾气,不过都是小性儿,从来没有现在这模样的,周简心惊惊的,打量小楼,只见她双眼红肿,脸颊上还挂着泪,显然是哭了很久,心头知道她必定是生了什么,只是……他张口解释说道:“我……是是为长官唤我去有事,我一时才不在的,到底这……”刚要问,却见小楼背后奉珠明盏两个不约而同地开始冲他摇手,幸亏周简反应也快,立刻住口。
小楼身子摇晃,似乎要站不住,明盏奉珠急忙将她扶住。小楼闭了闭眼,眼泪如断了线地珠子一样坠落下来。却死死地咬着嘴唇,一声不吭。
周简手足无措,恨不得上前将她抱住好生安慰,可是宫女在此,又不敢造次,他是个粗豪之人,细细安慰的话说不出来,想来想去,只好说道:“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跟我说,我去教训他!”
小楼收敛了一下,嗓子哑哑地,说道:“不用了,那人不是你能教训的了的,不过,毕竟他也是有能管教得了的人的。”
咬了咬牙,神色之中带一抹凶狠。周简不服,只觉得天皇老子他也不会怕,只要他们惹了小楼,他就上天入地也要替小楼讨回一口气来,正要再说话,奉珠拼命又向他摇头,周简只好悻悻住口,却说:“你信不过我,哼,好吧,等着瞧。”心头已经暗暗打定了主意,既然有人惹了小楼,他就一定要替她出头,向那人找回场子来。
门口有人来报说道:“殿下,琳贵妃前来。”
小楼双眉一挑,身后明盏急忙奉了干净帕子上来,小楼细细擦了擦脸上的泪,说道:“她来做什么,不见。”
话音刚落,有人自传出去,不一会儿,就听得那人又说:“殿下,贵妃娘娘不肯走,说是……殿下若是不见,娘娘就在这门口长跪不起。”
小楼心头一跳,怒道:“她竟敢威逼本宫么?”
旁边周简浓眉一皱,问道:“欺负小楼的,是琳贵妃吗?”
小楼愤怒之余,仍旧怕周简闹出事来,只好说道:“好了,你不要乱猜,没有人欺负我,只是我……一时想不开,你不是说还有事吗,赶紧去,我现在没空跟你说话。”
周简无奈,又看了明盏奉珠一眼,明盏不动声色,奉珠却冲他眨眨眼,周简心领神会,转身去了。
屋内,明盏拉了拉小楼地手,小声说道:“殿下,听奴婢一言,琳贵妃不会那么做地,想必她是替……王爷请罪来了。方才,奴婢去请,也多亏了琳贵妃立刻同意前来,才……”
小楼一惊,望着明盏,这才明白,原来方才琳贵妃前来,并不是个巧合,而是聪明的明盏前去求救,她知道这王府之内,能拦得住那人的,恐怕就只有一个琳贵妃了。
……只是……他们毕竟是母子啊……见了她,就宛如又见到步青主一样,让她觉得心头不舒服的很。
左思右想了一会儿,终于摆手,无力说道:“算了,去请她进来吧。”
“臣妾参见殿下。”琳贵妃进内,规矩行了个礼,便敛袖站在一边。
小楼看她一眼,这么温婉动人的面相,实在叫人
来,可,这样温柔如羔羊地人,为何生了那么狂野子?想到那人邪狞半面,心头一阵厌烦,可是方才却也亏得琳贵妃来解围,她才没有被那禽兽给……只好耐着性子说:“嗯,坐吧,还不快快给贵妃娘搬个凳子。”
有宫人答应,照做搬来凳子,放在琳贵妃身后,琳贵妃却急忙说道:“谢殿下,只是臣妾不敢就坐。”
小楼望着她,问道:“贵妃娘娘何出此言?”
琳贵妃自进门以来,便没有抬过头,一直宛如卑微一样低着头,是以一直都没有看到小楼的脸,可,从她那略带嘶哑的声音中却也听得出,情知她必定是哭过。琳贵妃心头担忧,说道:“臣妾是代青主向殿下请罪而来。”
小楼听到步青主的名字,心头一梗,说道:“娘娘说什么呢。本宫不懂。”
琳贵妃不敢提起方才地事,只细声说道:“殿下,臣妾只是想……青主自小莽撞,若是有冲撞殿下的地方,臣妾愿意代他受罚。”
小楼冷笑一声,说道:“琳贵妃你这是防患于未然呐,只可惜……”
琳贵妃听她口风大不如寻常一样温和,一急之下抬起头来,蓦地看到小楼红肿的双眼,如此明显,楚楚可怜。
她心头“咯噔”一声,只以为她是不习惯青主,所以闹些小小任性,可是……见这幅悲戚模样,明明是极为伤心又极为愤怒,哪里像是小打小闹?
有些惊慌,琳贵妃急急躬身,说道:“如果青主有什么做错地地方,还请殿下宽宏大量,息怒侧个。”声音已经颤抖。
小楼哈哈一笑,声音怪异,说道:“贵妃娘娘不必如此,此事跟贵妃无关,只是,王爷自认为自己乃是这王府之主,毫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不得宣召,便登堂入室,强逼本宫,无状的很,本宫也是无可奈何。哼,然而自也不会怪罪贵妃,只不过,神威王府无人能管得了神威王爷,这大秦怕还是有人可以地。”
琳贵妃听她不依不饶,急得双眸红,差些就要落下泪来,说道:“殿下,殿下手下留情,青主他不过是……一时胆大妄为,所以才……对殿下不敬,可……青主他也是一片思慕殿下之意,情难自已,所以才……偶尔做错了事,还请殿下海涵,不要惊动内宫之人……”
这件事情,若是捅到了内庭,秦君浩王对小楼疼爱有加,自然会顺她的意。何况,步青主在浩王那边,也并不算多么吃香,反倒是在朝中有一大堆地敌视之人虎视眈眈,若知道了步青主冒犯御公主殿下,抓住此事不依不饶的话,事情恐怕真地会一而不可收拾。
小楼咬了咬唇,一使眼神,旁边的明盏跟奉珠两个躬身告退,琳贵妃见她在说话之前刻意将心腹都屏退,心头暗惊,知道她必定会有些别人不能知道的事说出,不由地又开始担惊受怕。
小楼等室内无人,才又说道:“贵妃娘娘,你自己的儿子,你自己清楚,以神威王爷的为人,他是不是只是一时地胆大妄为,会不会还有下次,本宫却不清楚,也不敢一赌。”
“殿下……”
小楼说道:“娘娘不必再多话了,若真的,王爷他只是不得宣召擅自入内,本宫认为他是思慕之情情难自已也就罢了,可是贵妃娘娘,你可知道,神威王爷他根本不是什么思慕之情,而是恨意滚滚,他是存心的,想要杀死本宫。”
一个“杀”字出口,惊得琳贵妃倒退一步,将身后的凳子撞翻,她身子一晃,跟着跌倒地上,却无助地转头看向小楼,摇头说道:“殿下,不会的,不会的,青主他虽然脾气有些不好,可犯上谋逆的事情他不会做的,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是会还是不会,本宫不会笨的连这个也察觉不出。王爷他心怀不轨前来,一味的气势汹汹,当时也是有目共睹,何况……”小楼笑了笑,伸出手来抚摸向领子高高地颈间,手指一挑,将盘扣挑开,领子向下一扯,露出了紫红色手印的脖子,她本是丽质天生,肌肤胜雪,一点印痕,便十分醒目,更何况是这么一大片,当时步青主虽然并无彻底杀她的心,可是无心之失,毕竟也是失。
琳贵妃一见她颈间地伤痕,惊得大叫一声,急忙伸手捂住嘴,小楼望着她的身子跌倒地上颤抖不休,心头一叹,重新掩起领子,终究起身,向着琳贵妃走过去,将她缓缓搀扶起来,琳贵妃呜咽出声,不知该如何是好,抓着小楼地手臂,只哀求说道:“殿下,殿下……”
小楼哀怜望她一眼,说道:“贵妃娘娘,你这回该知道,本宫此刻,是何心情了吧。”她被步青主逼压,哭的嗓子变调,这一句话说来,倍觉苍凉凄楚。
琳贵妃有心为儿子开脱,可是见她如此模样,还敢说什么?心头一酸,眼泪扑簌簌落下来,哽咽着说:“是……臣妾教导无方,臣妾替……那不孝子向殿下道歉。”明知步青主地罪过一句道歉抵不过,琳贵妃仍旧屈倒双膝,向着小楼跪下去。
小楼伸手搀扶她的手臂,望着她珠泪满眼,叹了一声,说:“跟贵妃没什么关系地……”声音幽幽,想到方才那惊魂一幕,也觉得有些伤心,只是却不好哭出来。
琳贵妃望着她隐忍的神情,自然知道她心底难受,此刻,她前来参见小楼的本意全部忘了,心底只是如同火烧一样,充满了对步青主的愤怒跟失望,只想将那不孝子吊起来狠狠地打上一顿,想来想去,琳贵妃毅然说道:“殿下,此事因为青主而起,也是臣妾管教不当。求殿下便暂时将此事交给臣妾来处理如何?若是臣妾处理不当,殿下再入宫去,行不行?”
小楼眉头一动,似乎犹豫。琳贵妃向她重新跪下,哀求说道:“殿下…求殿下成全…”
小楼无法面对她苦苦哀求满是泪的脸,皱了皱眉,只好说:“贵妃娘娘请起。本宫准了就是。”
今天是光棍节啊据说,有米有在看书的孩子啊,如果有的话,来冒个泡,如果有十个人冒泡出现,那今天就再加第二更哈。
上下之争卷 235 鞭笞之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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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相信,你居然真的敢那么做,我还以为……”望着身边貌似在看书的某人,两只明亮的大眼睛骨碌碌的,有惊奇,有无奈。
步青主“哼”一声,说道:“你又以为什么,一切都是马后炮。”
“果然那位殿下有叫人神魂颠倒的能力……连向来理智的君上,在她跟前都连连栽跟头。”诸葛小算心底暗想。表面苦笑,说道:“君上,以你的资质,应该知道女性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吧?怎会犯如此低级错误。”
步青主轻轻叹息,心想:“我怎么会不知道,只是我…哼,…或许不关我事,是她,欺人太甚了。”
“是么……”诸葛小算拉长了调子笑眯眯的,见他不语,说道:“可是我看,君上你对小蜜,多么的得心应手,进退自如,向来聪慧如斯的她,竟猜不透你半点心思,而对那位殿下,却为什么如此大失水准,甚至……”
步青主说:“你少说风凉话,你知道该怎么做么,你又不是处在我的境地之中。”
诸葛小算冷笑,说:“那是当然了,君上是要享受‘齐人之福’的人啊。”
“鬼话连篇!”步青主听他的话语之中酸溜溜的,忍不住回头去看,说道:“怎么,你是不是又闹情绪?”
诸葛小算挑眉,说道:“我哪里敢,只是看戏而已。”
步青主沉思。说:“有时候我怀疑。你是故意在看我地好戏。因为我……”双眸看向诸葛小算。不再说下去。
“你如何?”诸葛小算哈哈笑了两声。摇摇头。也不等步青主说下去。羽扇轻摇。说道:“闲话休提。君上你也该想想该如何善后了。那位殿下地性格。怕不会就此罢休。另外。先前大王爷那边送来地消息。询问君上你关于出兵地意向。也该是时候回复了。”
步青主轩眉皱着。说:“她要怎么做。就随她去吧。她再闹。也会有所分寸。不至于太张扬。毕竟。她清楚她想要地是什么。不会轻易破坏。至于大哥那边。那不用多想。他既然开了口。我定是同意而已。长久呆在秦天不得动弹。筋骨也发霉了。”
“怎会?”诸葛小算笑微微地。“怎么说也算是新婚燕尔。只怕太猛。难道还愁动作不够么?啊哦哦。我倒是忘了。那位殿下。可是带刺而且刺上有毒地。君上你可要小心……”
步青主翻了翻白眼。低头看桌面地书。忽地笑说:“你也不用如此地幸灾乐祸。你心底可还怨恨我……”
话还没说完。也幸好没有说完。外面有人来报。说道:“王爷。贵妃娘娘有请。”
步青主一怔,诸葛小算说道:“听闻方才那位殿下要进宫,贵妃娘娘前去查看,这会儿忽然来请王爷,都不亲自来见了,难道说……”
步青主斜眼看他,问道:“如何?”
诸葛小算叹了一声,说道:“好歹君上你也曾勇猛摘花,那花上带刺,刺上有毒,我怕,这会儿是要毒发的时候了,只不知道君上你撑得住撑不住。”
步青主冷冷一哼,起身,说道:“本君至少也是枪林箭雨中拼过来地,还怕她区区花刺么?笑话。”
一身硬朗,长腿迈动向着门口而去。诸葛小算从桌后慢慢地踏步走出,遥遥望他背影,自言自语说道:“这是代表你赌上这口气了么?硬碰硬,你该知道这是最不合适的方法,有时候伤人的可不是枪林箭雨,那三寸绕指柔三千的青丝,一个眼神甚至一个笑,却偏偏能杀人于无形啊,我的君上,你莫中毒已深而不自知就好……”
只是,那人早就风萧萧易水寒地走开,很有气概的样子。就算是留下,怕是也不会将他的话听得进去吧。
诸葛小算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又说:“感觉几日不见她了……此刻她心情不好,嗯,不如我,趁虚而入之!嘿嘿……”他奸笑两声,略一计较,脚下踏云履一踢,也跟着出了门槛。
步青主很快地到了琳贵妃的居处,方进门,笑说道:“母妃这么快就回来了?”
话音刚落,迎面一群婢女匆匆地自内堂走出,脚步轻而快速,见了步青主,躬身行礼,说道:“王爷。”
步青主见她们匆匆而出,不知是什么事,只好惑地点点头。十几个婢女出了门,步青主迈步向内,掀开内堂的帘子,隐约看到琳贵妃坐在床边,袖子刚刚从面上一闪落下,似是个擦泪地模样。
步青主一惊,叫道:“母妃,不知何事,竟将所有人都喝退了?”
琳贵妃这才缓缓转过头来,步青主望见她的脸,吓了一跳,见琳贵妃本来雍容的脸上,此刻泪痕狼藉,一双眼睛哭得红肿起来,见了他,厉声喝道:“不喝退了那些人,难道要人都留下看我们母子反目不成??你这孽子,还不给我跪下!”
步青主听了这一句话,仿佛有人当头一棒,打得他不知东西南北,本是要向前的,此刻急急忙忙跪倒在地,说道:“母妃,什么反目,母妃为什么这么说?”
琳贵妃霍然起身,走到步青主跟前,低头望了他一会儿,摇了摇头,说道:“我真的后悔,怎么会生出你这样不忠不孝的孩子来,来人!”
步青主一惊,不知她要如何。却听得脚步声响,自外头有两个侍卫走了进来,琳贵妃指着步青主,说道:“藤条准备好了么?神威王爷触怒了本宫,你们两个,给我褪下他地衣衫,狠狠地打!”
两个王府的侍卫面面相觑,手上捧着藤条,却不敢动手。他们两个,先前被命令前去寻找解释的藤条,还暗自调笑,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要吃鞭子了,特意寻了又长又结实的来,要看热闹。没想到倒霉的那个,居然是自己的王爷,这一个哑巴亏吃地真是大发了。
琳贵妃见他们不动,气的浑身发抖,怒道:“怎么,你们都是王府的人,都以神威王爷为大,不肯听本宫的话是不是?”
两个侍卫急忙跪倒在地,说道:“贵妃娘娘,小人们不敢。”
“那还不给我狠狠地打?”琳贵妃发了怒,喝道。
两个侍卫畏畏缩缩起身,拿着藤条,就是不敢动手,步青主跪在地上,确实莫名,却也知道琳贵妃此刻正在气头上,务必要让她出气,于是低声喝道:“贵妃娘娘地话你们敢不听?”
这一句话,却比
令都有效,步青主伸手,自己解开自己地衣裳,袒露两个侍卫没有办法,挥起藤条,向步青主的身上抽去。
他们两个,样子做出来,可却有心护着步青主,自然不肯用上十分力,但就算如此,到底是鞭子抽打人身,岂能不疼?
步青主只是忍着,一会儿地功夫,额头上已经见汗出来。
琳贵妃听的鞭子劈里啪啦落下,心疼如绞,可是盛怒之下,却又不肯叫人住手,任凭他们打了一会儿,又厉声问道:“你这孽子,你知道错了么?”
步青主仰头看她,问道:“母妃……儿子不知哪里触怒了母妃,母妃惩戒,是应该地……”
琳贵妃望着他仰头看着自己的样子,这人犯下弥天大错,竟然如此懵懂不知?心头一酸,然而更怒,说道:“你少在我跟前演戏,你素来孝顺,竟全是假相,你心是想将我一并害死是不是?为了避免你日后犯下更大地错,索性我今日打死你干净罢了!”落泪喝道,“使劲打,为什么慢了许多?”
两个侍卫手颤,望着王爷背上纵横交错,是被藤条打的红肿起来,琳贵妃见他两个不听,气道:“果然殿下说地没错,这王府内,只以你神威王爷为大啊!好好,你们不动手,我来动手!”劈手将藤条抢过,望着步青主伤痕累累的背,猛地抽了下去。
步青主吃痛,打的他汗滴顺着脸下来,然而听了琳贵妃这句话,却越是觉得另有深意,他心头发颤,声音也跟着抖,问道:“儿臣万死,不知犯了什么错,只不过,母妃要打儿子,叫人打就是了,别伤了自己的手……”
“你给我住口!你不知道?”琳贵妃又气又急,狠狠一鞭子抽下去,步青主的身子猛地一抖。琳贵妃到底是母子连心,勉强打了几下,手上一松,藤条落地,她一手指着步青主,一边骂道,“你竟然敢说你不知道,你想想你对殿下做了什么?我先前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要你耐心,要你温柔,要你好好地对待殿下,你却听了我半点话了没有?”
步青主眼神急变,心头几转,手上一动,两个侍卫得了令,急忙悄悄地退了出去。
步青主想了想,说道:“儿臣先前都是遵从母妃教诲,不曾冒犯与她,只是……只是……今日儿臣略有些急躁。”
琳贵妃听他语气含糊,却终于说到了今日的事,横竖左右已经无人,她冷笑一声,说道:“你终于知道你错在哪里了,你也终于知道你急躁,我就是怕你性子不好,所以才一再地提醒告诉,你为何竟不容忍一下,为何还对殿下生出那样的禽兽不如的心思来?”
步青主听她话说的这样严厉,有些惭愧之余却也带一点惑,心想:“我今日来虽然有些过分,可……可‘禽兽不如’却也有点过分吧……”他心底气闷,却不敢反驳琳贵妃,只好低着头不语。
琳贵妃见他低下了头,只以为他默认了,一霎那十分伤心,珠泪连连,身子向后退了退,重新坐回了床上,低头便哭出声来,说道:“我真是命苦……为什么竟养出了这样不孝的儿子啊,呜呜呜呜……”
步青主不敢起身,双膝跪着向前,一直蹭到了床边,才伸手扶上琳贵妃的膝头,仰头看着她,说道:“母妃你不要这么说,千错万错,都是孩儿地错,母妃想责罚孩儿都可,只不要这样哭坏了身子,那样孩儿可就是万死没辞了。”他向来强悍,此刻见琳贵妃伤心落泪,到底是母子连心,眼睛便也不知不觉红了。
琳贵妃低头哭泣,看也不看他一眼,步青主伸手握住她的手,又试着去给她擦泪,琳贵妃一把推开他的手,说道:“此刻你假惺惺的来做什么?你可知,殿下她想进宫去,将今日之事告诉皇上,你知道皇后那些人是多么仇视你,满朝文武也正瞪大眼睛看你的纰漏。”目光一转,望见步青主背上地重重叠叠鞭痕,心痛难忍,产生说道,“御公主下嫁,这是何等荣耀的事,母妃也借着她地光才得以出府,你我母子相聚,只以为可以共享天伦之乐,将来好端端地,再添两个皇子皇孙,承欢膝下,不料……”她擦了擦朦胧的泪眼,又哭又骂,说道,“你这个不孝子,为什么竟起谋害殿下地心思?你若是伤了殿下分毫,难道我们会从此好过么?你做事为何不好好思量一番,就算殿下有得罪过你,她身份尊贵,又岂是你能随意冒犯的,你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想想母妃,你这般做,不是诚心要将母妃往死路上逼么?”
步青主听她哭着说来,一直到“谋害”二字出口,心头又惊又怒,才也慢慢明白了琳贵妃为何竟这么伤心,急忙说道:“母妃,母妃你不要哭,你听儿臣说,儿臣从来不曾想过谋害殿下,怎么会……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他一边说,一边在心底回想先前情形,其实说实在,他地心底,是绝对不想要伤害小楼的,可是偏偏,小楼将他气的发疯,竟破了他向来记录良好的忍功,害得他口不择言,的确在她的床上是说过那么一两句狠话的,可……可他也不过是有口无心啊,难道真的要谋害她?
那个家伙,她那么聪明,应该也是知道自己绝对不会真的对她动手的吧。可她竟然如此的对琳贵妃说…难道…是……是想借琳贵妃的手来惩罚自己么?
步青主瞬间想通事情的来龙去脉,想要解释,琳贵妃显然不甚相信,何况他也是真的说过类似的话,而且据他回想,他说那种话的时候,也的确是扼着那个人的脖子的,可谁叫她逼得他发狂了呢……可恶……,可是……是不是自己做的太过了些,真的吓到了她?步青主转念一想,想到那人那时候惊恐的双眼,哭得沙哑的嗓子,却又有点不确定起来:难道、难道她真的以为自己会害她么?那个女人……唉。
数数,数到了十几位同学冒泡,呵呵,戳泡泡ingg,米有露面的同学以后要勇于出现啊
这是今日的第二更,奉上,俺们小步步终于挨打了,这次可是真打啊,咳咳,可怜的娃儿,好像米多少人爱他,呜
ps,粉红还有8张加更嗯,能不能再加第三更捏,憧憬中
上下之争卷 236 公然爬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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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事关她,他就会烦乱,想不透事情的诀窍,如果+算在,恐怕一早就会参透。所谓当局迷旁观清。
步青主说完,琳贵妃擦了擦泪,说:“你真的不曾想过谋害殿下?”
步青主点点头,说道:“正如母妃所说,儿子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会替母妃着想,怎会作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来,自取灭亡?”
琳贵妃松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母妃也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只是……殿下她已经这么以为了,或许,是你太过凶恶太过粗鲁,吓到了殿下,所以才令她心生恐惧。”
步青主说:“是……儿子的确是一时失手,做了错事。”
琳贵妃看着他背上的鞭痕累累,十分心疼,说道:“你怪母妃这么责罚你吗?”
步青主摇摇头,微笑说道:“我知道母妃不过是恨铁不成钢。”
琳贵妃心头颇酸,望着步青主,见他这么懂事,又觉得欣慰,说道:“你能这样想就好了,我若是不惩戒你,殿下或就会入宫去,到时候事情就不是这么简单了,你现在去殿下那里,向她认个罪,她若是气消了,也便无事了。”
步青主略有难色,说道:“母妃,我想,她这个时候怕是不会想见到我的……不过……”
小楼斜睨身边地人。说道:“你来干什么?要替你地主子挨打么?”
诸葛小算面上带笑。柔声说道:“殿下这是说哪里话。小算不懂。只是小算心系殿下。想到已经多日不见殿下天颜。所以冒昧前来给殿下请安。殿下怎么反倒如此地误解小算一片真心?”
小楼哼了一声。说:“少来。你整天跟那谁混在一起。心也未必会好到哪里去。说罢。你到底想做什么?”
诸葛小算咳嗽一声。问:“在下。听人说殿下要进宫去么?”
小楼冷冷说:“你地耳朵也算是灵光了。怎么。你有意见?”
诸葛小算叹一口气。说道:“有意见是不敢地。只不过。为了殿下着想。在下还是觉得殿下不应该此刻入宫呢。”
“为什么?”
“殿下这时侯入宫,等同告诉别人殿下跟王爷不和……”
“只是如此?”
“呃……”诸葛小算语塞。
小楼看着他假惺惺的样子,说:“你,少来装模作样,本宫地决定,无人可以拦挡,天大的理由也不成,你若是为了步青主做说客而来,小心本宫缝了你的嘴!”
诸葛小算吓了一跳,扇子半遮住嘴,楚楚可怜看向小楼。
小楼见他不敢再说话,心头暗笑,才又说:“行了,你既然来了,本宫问你,步青主呢?”
诸葛小算谨慎回答:“听说贵妃娘娘唤了王爷前去,不晓得如何……”说着,眉宇间多了一丝担忧神色。
小楼见他忧愁,分外赏心悦目,说道:“那你猜会如何?”倒如同兴致勃勃似的。
诸葛小算想了一会儿,才说:“嗯……贵妃娘娘虽然疼爱王爷,可对殿下却更是敬爱有加,这个这个……不好猜啊。”
“呸!”小楼喷笑,横了诸葛小算一眼,笑如异花初胎,光彩照人。诸葛小算在旁边冷眼相看,不由地暗自赞叹,他站在她的旁边,她动作之间,露出高领之下,胜雪肌肤上的紫红印痕,又看的诸葛小算心头一凛。
“贵妃是你们王爷地亲娘,自然不会对他如何,所以你才放心大胆来本宫这边是不是?”小楼笑罢,漫不经心地又问。
诸葛小算微微低眉,已经知道她先前所说的“进宫”之说,恐怕也并不会当真。她本来是很聪慧的女子,当然知道该如何是好,那么说,恐怕是逼琳贵妃出面吧……只是,自己地那位君上,贵妃怒气之下,一番皮肉之苦怕是免不了了,当下说道:“什么都瞒不过殿下双眼。”
小楼说:“你也别急着高兴,告诉你,若是贵妃娘娘处理不当,本宫可是会亲自动手的。”
诸葛小算“嗯”了一声,不知要说什么好。小楼问:“诸葛军师现在挺清闲的,不如就陪本宫四处走走?”
诸葛小算没想到她居然提出这种建议,转念一想,微笑答应说:“殿下相邀,小算自然是要听从地。”
小楼嘿嘿一笑,说道:“军师真是大方极了。”
诸葛小算向来擅长猜测人心,左右算计,却不明白她这一句“大方极了”是什么意思,只不过听的伊人嘿嘿的笑声,总觉得有点不怀好意,仿佛自己已经上了贼船似的,然而看那人容色,如此动人,不由地然想,就算是贼船,又能如何。
“殿下,殿下!”诸葛小算在高墙下跳脚,望着墙头上已经消失不见了地人影,分外惊恐。
原来他以为,所谓的“陪本宫四处走走”,不过是在王府内四处溜达,又如何?可万万没想到,这个人,起初还乖乖地,逛到了御花园,却不知不觉屏退了左右跟随的丫鬟们,渐渐地竟只留下他诸葛小算一个人,害得他一颗芳心砰砰乱跳,还以为会生点浪漫的什么……
如此花前月下……咳,明明是白天么……和风暖暖,他刚要转头含情脉脉咏两句应景的诗词,顺便将身边这人的丽色看个饱饱,却不料想,只一转头地功夫,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
墙头上,有个声音叫道:“诸葛军师,快点爬上来!”
诸葛小算这才惊恐地扭身仰头去看,却见那人不知什么时候竟已经人在高
头上,俯视着他,她的头顶是蓝天白云,衬得这容色,璀璨双眸,樱红朱唇,衣袂飘飘,青丝张扬,这人地模样,宛如是九霄之上的仙子在向他伸出手来邀请,诸葛小算不知不觉向前走了一步,却猛地又清醒过来,头摇地跟拨浪鼓相似,说道:“殿下……啊,殿下!你跑到那上面去做什么?”故意提高了声音,着急不安地打量周围。
小楼急忙伸手:“嘘,你这么大声做什么,快点上来,你说了要陪本宫四处去走走的,难道要反悔?”
他当然不是要反悔,只是估计错了这“四处”地定义而已。诸葛小算愁眉苦脸,不知如何是好,墙头上她一阵细细碎碎的声响,“嚯”地一声,诸葛小算头顶已经垂下一条长长的丝带来。
“这是什么?”他惊得后退一步,问。
小楼说道:“快点,抓住他,我拉你上来,哎呀,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不过小算你瘦瘦的,应该不会很沉,快点快点,本宫没时间跟你耗。”
一声“小算”,叫的诸葛小算心颤颤的茫茫然,犹豫了片刻,终于伸出手来,握向那丝带。
小楼站在墙头,用上并不精纯的内力,将诸葛小算向上拔过去,诸葛小算被吊在墙上,从自己地角度看过去,那个人的脸憋得通红,因为用力,动作过大,脖子上的痕迹更醒目了,他本是打定了主意要让她知难而退地,不料这人却仿佛是仿佛是决心不论如何也要将他弄上去,诸葛小算只觉得自己的双脚逐渐地离了地面,人也渐渐地被吊在了半空,有些惊愕,却听得墙头上的那人骂道:“看不出来,你这么瘦个人,怎么会这么沉,拉上来一定要打你一顿……才,才……”咬紧了牙关,没有再说下去,用力地拉着丝带向上扯。
“殿下息怒,殿下若是支撑不住,可以放我下去!”诸葛小算慷慨地说,“我不怕摔地。”
“放屁!”小楼骂道,“这时侯掉下去,岂不是前功尽弃,跌坏你倒是其次。”如此嘴硬,看诸葛小算一眼,眼中却是担忧。
诸葛小算心头一动,他像个婴儿一样被扯着在半空,仰头去看,却见那人如描如画的双眉紧紧地皱着,脸上已经喷血似的红,一双小手,扭着丝带,被那丝带勒的变了形,却仍旧不肯放手。
莫名地有谁叹息了一声似地,诸葛小算垂了垂双眼,轻声说道:“那……只好劳烦殿下再用力一点了……”
“我当然,我……”小楼还要倔强开口,忽地觉得手上的人似乎轻了很多,她一惊之下而后大喜,急急忙忙用力,几个回合,竟然很是顺利地将诸葛小算拔了上来。
诸葛小算惊魂未定似的坐在墙头上,小楼低头,看着自己被丝带勒的一道道痕迹血红的手,不是心疼,而是惊喜,说道:“小算,你有没有觉得我很厉害?”
诸葛小算点点头,说道:“嗯……”没想到,居然自己也有这么一天……公然的……青天白日地,爬墙。
还是……跟身边这样一个人。
他转过头,敬仰似的看了小楼一眼。
小楼似乎很是不满他敷衍一般地一个“嗯”字,说道:“多说两句好听的来。就不打你。”
诸葛小算肩头一抖,不知是笑了还是害怕,急忙说道:“殿下地风采超凡脱俗,九霄天外神人相似,小算叹服,敬服,爱……”
小楼双手掐腰,哈哈地笑。诸葛小算这才现,她手中握着的那丝带,竟是她系腰地带子,宽幅的外袍随风抖动,这人笑的酣畅,长亦随风荡漾开去,脸上的红色未退,只是觉得可爱,她方才用力,手上差点被勒伤,必定还是疼得吧,却丝毫不在意。
诸葛小算看她一会儿,忽地目光一动,伸出手指来,轻轻地抬手去拨弄她的袖子。
小楼正在得意之中,没有觉,诸葛小算将她的衣袖一掀,露出了皓腕上的紫红印痕,究竟是如何造就,他心头知道的很清楚。
“殿下你这是要去哪里?”诸葛小算调开目光,问道。
小楼耸耸肩,说道:“不知道,四处走走看吧,不想在这里呆了,好闷。”
诸葛小算点点头,小楼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说:“我们从这里跳下去,你不会武功,我带着你。”
诸葛小算身子抖动,问道:“殿下,这里很高呢。”
小楼看他一眼,很有气概地说道:“不用怕,我不是还在么,我带着你就不会有事。”说着,将诸葛小算一拉,说道,“起来。”
诸葛小算只好战战兢兢起身,俯视地面。小楼见他如一副要昏厥过去的样子,窃窃一笑,说道:“行了,摔不死你的,顶多我挥失常,摔坏你一条腿也是轻的。”
诸葛小算愁眉苦脸,说道:“殿下饶命,我还是回去吧……”
小楼怒声说道:“不许,你这叫前功尽弃。”
诸葛小算低声嘀咕说道:“我感觉这叫做悬崖勒马。”
小楼斜眼看他,问道:“你说什么?”
诸葛小算咳嗽一声,说道:“我说殿下你说的对极了。”
小楼一笑,身后院内,有人说道:“去哪里看看,似乎……”
小楼一惊,急忙说道:“抱住我。”
诸葛小算心头一窘,还不明白什么意思,小楼握住他的手臂,将他地手臂绕向自己的腰间,说道:“有人来啦,你不要出声,抱紧了我,我要跳了。”
诸葛小算一声“不”还没出口,小楼向前一跳,诸葛小算只好牢
住了她腰间,身体相贴,只嗅到一阵似麝非麝的香气脾,眼前一阵风掠过,诸葛小算看身边之人,却见她一脸紧张,唉,三脚猫的功夫自顾不暇,何况还要照顾另一个人?
诸葛小算心底苦笑连连,想到:“为什么你做事总是这么不顾后果?唉,偏偏又从不听人劝……”人在空中,手掌微抬,向下翻转过去。
小楼起跳之时,只觉得身上仿佛是绑了一个大型秤砣,坠的她要失去平衡,心底暗暗叫苦,想道:“早知道就一脚踢他下来是了,干吗要自讨苦吃……”只不过既然做了,只好拼命,起初还能支撑着一丝不芶降落,后来逐渐地失控,眼见自己跟地面的距离越来越近了,尽力地想换个姿势,不让诸葛小算先落地就好了……
不料,人跟地面差咫尺之时,小楼害怕的闭上眼睛,准备承受摔落地面地痛,然而却听得一声“哎呀”的惨叫。
小楼并没有察觉身上有多么痛,相反却觉得软绵绵的,难道是跌到了棉花堆上?这么幸运!小楼惊愕地睁开眼睛,却见到诸葛小算同学四平八稳地躺在地上,而自己,却正趴在他地身上,怎会这样?
“小算,你……你怎么样?”小楼惊得爬起来,却见自己竟坐在诸葛小算的腰间,可怕,急忙翻身跳到地上,心头替诸葛小算疼,他一把骨头,这样落在地上,还不散了架?不过奇怪,自己方才在他身上,怎么没觉得扎得慌?
诸葛小算哼哼了两声,总算是从地上爬起身来,坐在草地上,说道:“殿下,再来一次的话,殿下就可以给我准备后事了。”
小楼见他尚能说话,还会开玩笑,心头大喜,知道他无恙,急忙安抚他,说道:“好啦好啦,这次我挥有些失常了,下次肯定比这次好。”
诸葛小算惊愕地看她,心想:“还有下次呃?”小楼自知道这次出糗了,多亏了诸葛小算在下面,不然地话,自己肯定要跌得七荤八素,心里感激,只好尽力讨好他,伸手替他捻去头上的枯草,又替他小心地整理衣襟,说道:“好啦好啦,大不了下次我们走小门,就不爬墙了。”
“那还好一点。”
诸葛小算才松了口气,又看她一眼:“好了,我们已经出来了,殿下要去哪里?”
小楼笑眯眯地,伸手在他手上一拉,说道:“先起身走走看,没摔坏吧?”
诸葛小算只觉得她的小手绵软娇嫩,像是一块白豆腐,握住了便不想放开,却又怕伤了她,随着她的动作起身,踢了踢腿,说道:“没事。还可以。”
小楼打量他地动作,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笑嘻嘻的,全然不是先前在王府中那么作威作福的样子,倒好像是极好被欺负的人一样呢。
诸葛小算望着她傻兮兮的样子,心头一动,想道:“这一副光景,倒好像是在跟人约好了私奔……哈。”为自己忽然想到这样不纯洁的念头而觉得羞愧,只好咳嗽一声,恢复正色。
小楼却已经松开了他地手,转过头去,四处打量周围,她先前好好地回忆过跟御风出外时候……可是,想来想去终究没想起来,王府的花园像迷宫,竟然找错了出来地路,不过这样也好,眼前绿草如茵,看了叫人心旷神怡,倒也错。
她向前跑了两步,长衣在风中飒飒声。
诸葛小算举着扇子在她身后,见她身影单薄,衣裳凌乱,低头一看,原先那根立下汗马功劳的衣带落在地上,他弯腰伸手捡起来,漫步向着小楼身边走去。
“殿下……”
“干吗?”小楼正在放眼看眼前风景,听到诸葛小算地声,转过头来,诸葛小算将衣带送上,小楼歪头看了看,说道:“啊,我都忘记了。”拿过来,乱乱系在腰间,最后打了个死结,诸葛小算看的目瞪口呆,眉眼抽搐,小楼弄完了,拔腿要跑,诸葛小算一把拉住了,小楼停住脚,看他。诸葛小算伸手过去,替她将腰间地带子重新整理了一下,末了还系了个蝴蝶结,顾盼甚美,说道:“这样好多了。”
小楼撇嘴不已,说道:“军师你居然还会弄这个,真是人不可貌相。难道你以前给人做过?”这一句话,本是她无心问说,意在调侃诸葛小算,诸葛小算却呆了呆,目光之中掠过一阵茫然之色,旋即一笑摇头。
本是要等他反唇相讥地,可是他竟然沉默。小楼也觉得诸葛小算刹那脸上掠过的神色有点异样,只不过说不出是什么,何况她也并不在意这些,见他不肯跟她斗嘴,便转过头来,说道:“小算,你说我们是望山野里去玩呢,还是望闹市里去?你喜欢哪个,嗯?”
说是要给他选,最后还不是她做主?
简直当他所说是耳旁风罢了,诸葛小算望着坐在对面,喝的满脸晕红地人儿,想道:“她就这么放心么?就不怕我趁着她醉做点什么?”
小楼醉眼迷离,望着对个的诸葛小算,蓦地伸手举杯,说道:“小算,你怎么不喝,赶紧喝!又不用你掏银子,来人……记在……神威王爷账上。”
诸葛小算业已麻木,一开始她这般嚷嚷,他还毛骨悚然,后来终于习以为常,又因为两个人躲进了单独包间,就算是隔壁透风,对方听了这声音,也只当作是醉鬼乱讲话……若是两人在外的话,别人看了她这种绝色姿容,或还会起心说不定。
他拿起杯子,做出要喝地样子,事实上只是在嘴角轻轻地一碰,那人却不
二十一,回手一饮而尽,那脸上也更红了几分,因为子扯开些许,露出里面未曾消退的新鲜痕迹,诸葛小算不想看的,可不知为何,目光总是在上面逡巡。
“殿下……”诸葛小算望着醉醺醺的那人,放低了声音,说道,“殿下,很难受吧?”
小楼“呜”了一声,伸手摸了摸胸口,整个人趴在桌子上,说道:“嗯……有点。”
人在桌子上蹭来蹭去,最后竟然委顿回去,诸葛小算眼睁睁看着她,从桌子上向着地面滑落出去,他身子一动,快若闪电,人未到小楼身边,已经伸出手来,将她身子捞起来,抱在怀中。
小楼窝在诸葛小算怀中,动弹了一下,说:“酒呢?”
“你喝醉了。”
“你胡说……信不信我治你死罪。”
“殿下……少喝点吧,现在你还不觉得怎样,小心宿醉难过。”
“要你管,你是谁?”
“我是诸葛小算。”
“诸葛?诸葛……你是诸葛亮!”
“不是……”苦笑,“殿下,那个不能喝……”伸手将她胡乱抓住地凉茶拿起来,重新放了回去,这人却始终不安分,手足挣扎,扫掉了桌上的几个杯子。
“给我酒喝,快点给我!”她嚷嚷着。身子在他的怀中扭动,颈上衣领裂开,他可以看的更清楚,他伸出手来,握住她动弹不休的小手,一手放下羽扇,缓缓地撩起她的衣袖,痕迹宛然,再向上,若是……终于忍不住想,这人地身上,会留下多少伤痕,属于那人的……
双眼依旧清明,心跳却已经乱了。小楼呼呼吐气,酒气扑鼻,他本是不好地,却也觉得不讨厌,低声苦苦劝着:“殿下,不能再喝下去了,我们……是时候该回去了。”
“回去?”半醉中的人儿双眼瞪大,像是受惊地小猫,叫道,“不,我不回去。”
诸葛小算摇了摇头,她呜呜地哭起来:“我不回去,我不回去,不,你不要让我回去。”伸手揪住他的衣裳,眼泪濡湿了他地青衫。
诸葛小算枯坐,双臂用力抱紧了怀中哭个不休地人儿,不知怎地竟想到了那么一幕,大雪漫天,他沿着已经快被大雪淹没了的脚印,找到了那人,那人却执着地不肯回头,倔强说道:“不,我不回去,我不会再回去!”
任凭他如何苦劝,她都不听,最后他无法,将她制服,她也是如现在一样对他流泪,在他怀中哭泣,求着他放了她。
“疼……”怀中的人低低地轻呼。
诸葛小算双眸之中怒气一敛,这才觉自己不知何时竟已经用力,双臂勒地她疼了吧?急忙松开,道歉说道:“殿下,我一时失态了。”
怀中的人儿面色通红,呜呜地叫了两声,腻着他的怀不放,说:“失态,失什么态?”
诸葛小算才又要开口,鼻端忽地嗅到一股奇异地味道,他为人十分的警觉,只是方才的情形太过旖旎,一时竟也触动了他旧日心事,才让他有一瞬间的反应迟钝,然而便正是这千分之一刻,便足够被人趁虚而入,诸葛小算心头一冷,想道:“不好!”
急忙双手将小楼一抱,说道:“殿下我们走……”
小楼兀自未醒,模模糊糊问道:“走?什么走?你要带我回去吗,不不……”拼命摇头抗拒。
诸葛小算心头反复计较,方才抱着小楼起身,便听到一个宏亮霸气地声音从外传来,笑道:“殿下说的对,在神威王府内不快活,为什么还要回去呢?不如随咱去吧!”
是谁!居然敢在秦天说这般大逆不道的话…就算是大王爷跟二王爷应该也至于如此正大光明的吧…就算放眼天下……能有资格说出这种话的人,恐怕也不超出两个……比如,神风的那位莫测高深地国师,然而以他的个性……
诸葛小算心头一凛,隐约地想到了什么凶险地事,便也正是在此刻,门口帘子一动,有人迈步走了进来。
一见来人,诸葛小算即刻确定心头所想。
来人,一身粗布衣裳,却掩饰不住魁梧身材,身量颇高,能跟神威王爷步青主一比,然而此人虎目炯炯,更生一脸的络腮胡子,一看便知道是在塞外饱经风霜或久经沙场之人,举手投足,虎虎生威,在他身后,跟着四个带刀地侍卫,同样穿着粗糙布服,这一行人,虽然故意做低调模样,然而天生的凛然气质,却是难以掩饰。
小楼醉意翻腾,认不清人,望着眼前之人黑乎乎地脸,眨了眨眼,仍旧看不清楚,忍不住喃喃说道:“好大一头熊啊……”
来人一怔,他身后的四个侍卫却是面无表情。这边诸葛小算想笑又不敢笑,只好将她牢牢护住,望着来人,说道:“这位,可是北魏的……”
“果然不愧是诸葛军师,神威王爷座下第一谋士,一眼就能认出本王。”熊男咧嘴一笑,竟如个心无城府的样子,却更让诸葛小算不敢大意。他敢这么直言不讳地承认,方才又说出那样大逆不道的话,恐怕……来意不善。而看他一双眼睛,只在自己怀中的小楼身上扫来扫去,怕是,要对她不利。
“本王?”小楼耳朵却灵光,听了这句,恶狠狠骂道,“步青主你给我滚开!”
诸葛小算心头叫苦不迭。那熊男却甚是欢喜,听了小楼这句话,笑哈哈上前一步,说道:“殿下原来真的不喜欢那步青主,不要紧,殿下只要点一点头,咱立刻带殿下离开这里,让步青主再也看不到殿下。”
“真的吗?”小楼自诸葛小算怀中抬
,望向那人。
她仗着诸葛小算跟从,身边有着这天底下他敢称第二没有人敢称第一的谋士,自然不会有任何意外出现。又加上心底实在郁卒,是以放开胸怀畅饮,她在神风也不曾如此肆意妄为过,只因为知道,无论她做了什么,诸葛小算自会替她善后。
可是却没有想到,居然会碰到大大煞星。小楼喝醉之后,娇态毕现,一张脸如美玉生温,在场的几人,都是塞外之地北魏而来,哪里见过如此娇生惯养的天生丽质,更何况她身份非凡,一时之间看的呆了,个个心底热血升腾。
当前那人不由说道:“我当然不会骗殿下地。”
诸葛小算急忙说道:“等一下,镇北王殿下,你这是想做什么?”
“镇北王”哈哈一笑,说道:“军师你这么聪明,没来由想不到的,我是想邀请殿下去我北魏小留。”
诸葛小算哼一声,说道:“拓跋山海,你这话,是想要造反么?”
镇北王看他一眼,泰然自若说道:“军师你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要御公主殿下肯,本王便立刻带殿下去北魏小住而已,你情我愿,谈什么造反不造反的?”
诸葛小算一边同拓跋山海周旋,一边倾听四周,只觉得方才还热闹的酒楼之上,忽地一片静寂,他暗暗自责,知道是因为自己方才走神,才给这北魏之人可乘之机,然而,他拓跋山海再能耐,难道还能从秦天将人带走,却是妄想。
镇北王见他沉默,说道:“更何况,军师大人,你有心情来斥责本王,应该也反省一下自己,你是神威王爷的部署,殿下是他的正妃,你跟殿下在酒楼之中,肆意拥抱,孤男寡女,你可知这在你们中原是什么罪?如果给神威王爷知道,他会怎么想吗?识相的,将殿下放开!”
小楼伏在诸葛小算怀中,察觉他身子一抖,她耳中听拓跋山海不停地说神威王爷神威王爷地,心头早就烦了,虽然有些头昏分不清状况,却知道拓跋山海不是好心,当下抬起头开,斥道:“你说什么?敢欺负小算,本宫要治你的罪……要砍……你的头!呃……”她打了个酒嗝,只觉得浑身酸软,逐渐地要连说话地力气都没有了。
诸葛小算知道她酒力作,更是半点也不敢放开她。拓跋山海听小楼如此说,不怒反笑,说道:“很有意思,军师,你不放手是不是?”
诸葛小算咬定了牙关,说道:“镇北王,你敢在秦天抢人?”
拓跋山海轻蔑一笑,说道:“别人怕你们神威王爷,本王却不怕,早就跟他一较高下,抢人算什么,要看被抢的那个,值不值得!”
他一句话说完,虎目眯起,喝道:“既然你不放手,那休怪本王无情了,来人,动手!”
本来跟随他身后的两人领命跃上前来,诸葛小算手上一动,将小楼拥入怀中,不让她看到眼前情形,同时,那原本放在桌上地羽扇无风而起,落入诸葛小算手中,他羽扇一挥,一股白光自扇端飞出,拓跋山海的手下横刀过去,只听得“当”地一声,已经将诸葛小算藏在扇子中的暗器打飞。
“只听说过诸葛军师智计天下,不曾想军师的武功竟是不错。”拓跋山海悠然一笑,竟落了座,他地手臂长,将小楼用过的杯子端了过来,里面些许残酒,他竟举起来缓缓喝了,末了擦了擦胡子拉茬的嘴,说道:“真香。这中原的酒,味道就是不一样。”一双精神抖擞的眼睛,却只管看向诸葛小算跟他怀中的小楼,那双眼睛,贼溜溜地似乎要剥开小楼的衣裳,看到里面去。
诸葛小算怎会不知他地险恶用心,然而,他虽然能够支撑一时,可毕竟他是以智计出众,而不是专攻武功,武功只是他的防身之用而已,虽然已经比之一般习武之人——小楼,高个很多,然而怎能挡得住两位高手夹击,更何况,跟随拓跋山海地,乃是北魏的一等武士,诸葛小算同他们过了几招,就已经心头大叫不妙了,外加上他怀中还抱着个小楼,更是处处吃紧。
相比较而言,拓跋山海显然是有备而来,一边喝酒,一边悠然看着诸葛小算同两个武士过招,在如此狭小地环境当中,刀光剑影的,他竟如此笃定,仿佛诸葛小算跟小楼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
正在激烈交战,相形见绌之时,诸葛小算忽地放手,怀中的小楼呜咽一声,娇躯跌出去,两个武士的刀本来紧逼诸葛小算身边,见状急忙切换方向,好避开小楼。便在此时,本来好整以暇的拓跋山海身形一闪,竟将小楼的身子自那密集的刀光之中一把抱出去,哈哈一笑,说道:“美人终于……”一句得意洋洋的话没有说完,忽地一声闷哼,低头下去,双眼瞪得铜铃一般,看向怀中的美人。
其实今天,是个应该加更的日子,具体原因为何,就不张扬啦_。只不过,今天也的确生了些不愉快的事情,造化真是弄人呵,让我哭笑不得。
我也觉得颓丧,甚至一度不能落笔。但,就当……只为了那些还在看文的同学吧,继续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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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之争卷 237 野性难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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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小算貌似要自保,关键时刻竟然丢开了小楼,拓手下不敢伤到小楼,刀锋掠开,避过小楼的身体。
拓跋山海坐在桌边上,看似悠闲,实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手臂一揽,将小楼抱在怀中,暖玉温香,志得意满,哈哈一笑,说道:“美人终于落入我怀中。”
那边,诸葛小算趁着两个武士变招的时候,扇子飞快一摇,同时飞起一脚将桌子踢倒,暂时挡住那两个武士的追来势头。
飞身向着门口掠过来,门边上两个武士双拳一封,封死他的出路。诸葛小算并不打算硬碰硬,竟然停住脚步,那两个武士哼了一声,目光野性难驯,盯着诸葛小算,似要将他撕碎的模样,却在同时,诸葛小算身后那两个武士也反应过来,那么大一张桌子,被刀无声无息劈成两半,两个人提刀,也封死了诸葛小算的后路。
正在四个北魏武士耀武扬威,当围在中央的诸葛小算如待宰羔羊一样之时,却听得一个略带薰薰然的声音懒洋洋说道:“都给我住手,看这边,看这边。”
四个武士扭头一看,齐齐愣住。就在他们跟前,那个先前醉得不知世事的娇嫩女子,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把油腻腻的刀来,这还罢了,最紧要的是,这女子的身子被镇北王拓跋山海抱在怀中,两人堪称是亲密无间,所以那女子手上握着的刀子也架在拓跋山海地颈间,以一种同样亲密无间地姿态。
“好,好个火辣美人!”拓跋山海忽地落入人手,他完全没有想到会变成不测冒出这么一幕来,心头大惊之余略微佩服,双眼眯起打量近在支持的小楼,嘴角挂一抹古怪的笑意。
小楼哼哼说道:“你这大笨熊,给我闭嘴。”
拓跋山海一笑,说道:“殿下,忘了介绍,我乃拓跋山海,北魏的镇北王,对殿下毫无威胁,只不过看殿下在秦天过的不快活,想请殿下去北魏暂留。”这些话,说给傻子跟喝醉了酒的人尚可,拓跋山海虽然如此说,却也知道,这情形,是说服不了这女子了。
果然,小楼说道:“少说些没用的,秦天我住地不快活,莫非你那北都我就住的快活了么?”
拓跋山海貌似粗人。却忽地放柔了声。说道:“殿下。我北魏男儿。个个铁骨铮铮。气概非凡。自然不是这中原之地地小白脸们所能相提并论地。殿下没有见识过。自不知其好。若是……”
话没有说完。忽地皱起眉头。说道:“殿下?”
原来小楼不声不响。手中地刀子向上一送。那刀子本是方才店家奉上。用来割肉地。锋利异常。适才诸葛小算怕她伤到了手。暗自藏了起来。两个人被拓跋山海包围之时。小楼逐渐明白生了什么事。装作醉了地样。在诸葛小算耳畔低语了一句话。诸葛小算虽然不想听。却也无法。只好将藏在袖中地刀子给了她。
拓跋山海虽然是个粗人。却毕竟是肉身。那锋利地刀子一滑。顿时有一道血痕。沿着他地脖子哗啦流下来。将他地衣领染湿了。
“知道疼了么。肯闭嘴了么?”小楼嘿嘿一笑。说道:“见过了赫赫威名地镇北王尊容。本宫也死心了。王爷就不要再自卖自夸了。要去要留。本宫自有顶多。却不想别人干涉摆布。”说着。轻描淡写又说。“让你地人闪开。放诸葛军师出去。”
拓跋山海眼睛略略眯起。却是不语。
这边诸葛小算后退一步,扭头说道:“殿下?”
小楼身子微颤,说道:“诸葛小算,你不听我话?”
诸葛小算打量她一眼,又看了眼拓跋山海,终于咬牙住了脚。拓跋山海斜睨向小楼,目光之中一道寒光隐隐,却说:“殿下有命,我自然遵从了,放诸葛军师离开!”
他一声令下,四个武士挥刀入鞘,诸葛小算似乎想说什么,却又终于没有开口,身子一闪,出了门口。
室内,拓跋山海呵呵一笑,他刀锋在喉,性命旦夕,血流的怕人,然而他地面上却丝毫惧色都无,反倒是一片悠闲,望着小楼,说道:“小猫儿,人我已经放了,你还不停手么?这样擎着刀,难受的很吧?”
小楼咬牙撑着,闻言苦笑,却不能回嘴。自方才她制住拓跋山海之时,表面上是她占于上风,但实际上内里情形只有她自己知道,拓跋山海双手抱着她,虽然一动也不动,可是小楼却感觉,有一股奇异地力量,似乎正在飞速地吸取她浑身的力气,她起初不知道是拓跋山海搞鬼,毕竟她方才喝了不少地酒,此刻酒力作,酒气上涌,头昏脑胀也是有的。
一直等到诸葛小算想后退之时,自诸葛小算担忧的双眸之中,小楼才恍然察觉,这俨然不是一个巧合,拓跋山海,并不是被自己制住,而只是作出一副被自己制住的样子,她一把刀压住了他的脖子,他却同样也令不能离开他身侧分毫,他分明能毫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她杀死,可是他却没有那么做,小楼心头一寒,不知道拓跋山海打着什么主意,但若是自己想的没错的话,恐怕他,百分之十是想对诸葛小算不利。
北魏最近几年展快速,隐隐有跟大秦争锋势头,除了神风虎踞天下,无人敢当面触怒圣颜,底下的四国六镇,早就暗流涌涌,暗斗的不亦乐呼,而其中,北魏跟大秦更是千年难解的死对头,就好像两个势力差不多,旗鼓相当的巨人一样,谁也看谁不顺,恨不得立刻打上一顿。
拓跋山海人在秦天,竟无人知道。连步青主的身边人诸葛小算也不知,可见他隐身于此,刻意隐匿行迹,是想做一宗机密要事。现在想想,拓跋山海想做什么,不言自明。神风地御公主嫁到了大秦,对大秦自然是如虎添翼,北魏虽然表面不言,心底之恨可想而知,拓跋山海人在秦天,恐怕并没什么好地打算,而今次竟如此的不走运,竟撞在他的手中……自己倒也罢了,拓跋山海还有一半不会下杀手的可能,可诸葛小算是步青主身边的一号谋士,拓跋山海既然打定心思要跟大秦决裂,恐怕,对诸葛小算,却不会手下留情。
以他这种鬼神莫
功之力,若是说对待诸葛小算如对自己一样如法炮制个,哪个也跑不出去。
不料,不知拓跋山海打着什么主意,竟果然如她所愿,放了诸葛小算。然而小楼的力气却也到了极限,手上一颤,那刀子却不能向前再送进分毫去,拓跋山海缓缓抬起手来,将小楼地手腕握住,刀子拿下,啧啧两声,戏谑说道:“这样的美人儿玩刀,是不是太危险了些?小猫儿就该藏起爪子,乖乖地。”
手在小楼的腕子上一紧,小楼吃痛,闷哼一声,几乎与此同时听到自己腕骨几乎折断般出的轻响,她疼得几乎昏厥过去。因为这痛,昏昏沉沉地酒意却顷刻退了大半,仰头望着拓跋山海,问道:“你究竟想怎么样?诸葛军师已去,你们插翅也难飞……”
“那是男人们的事,小猫儿不用担心了。”拓跋山海冲她温柔一笑,眼中却慢慢地都是寒冰色,看地小楼不寒而栗。
幽幽然地醒来,人却不知在哪里,只眼前黑乎乎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小楼吃了一惊,急忙伸手去探,触手硬硬的,周围却好像是木板,小楼试着想起身,额头“碰”地一声,撞上了什么,疼的眼前花,她飞快地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是被关在了这不知是什么的东西里面。
先前在酒馆之内,不知是拓跋山海用了什么手段,竟令得她昏厥了过去,加上她酒劲上来,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安静睡了多久。是生是死,人在何处。可是看现在这情形,恐怕自己是还在拓跋山海的手中,不然地话,此刻应该人在神威王府,哪里会是这样龌龊的地方,暗无天日,且又气闷?
小楼伸出手来,怦怦地拍打木板壁,这木板好像很厚,拍了半天弄地她手疼,木板却依旧纹丝不动,小楼伸脚踢过去,同样是被阻住,她这才慌张起来,左右伸手去试探一下,果然是连手臂都不能伸开,就好像她人被困在了一个按照她身子量身打造的小木盒子内,这感觉,这感觉……像是……棺木?!
小楼大惊,急忙放声叫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有人没有?救命啊!”酒醒了,恐惧地感觉如约而至。甚至加倍,孤零零不知生死地躺在这狭窄气闷的地方,小楼喊了几声,无人答应,心头又惊又怕,差些又晕了过去,只好咬住舌尖,让一丝疼痛提醒自己,一边用力地拍打木板,时而使劲地推,可惜都不能奏效,而她喊叫了半天,也始终没有人来,可是小楼却也渐渐地明白过来,自己是被关着没错,可,不是被埋在地下,因为她察觉这囚禁自己地所在,它在不停的晃动,好像是……在车上摇晃的感觉。
“莫非是那拓跋大熊正在带我前去北魏?”小楼心中暗想。回忆拓跋山海的模样,那一副络腮胡子遍布的样子,剑拔弩张的真像是大黑熊。
不知过了多久,声音好像也喊得嘶哑了,小楼急得眼泪都流出来,却始终都没人来应声。她最后的理智跟希望都一点一点消磨殆尽,人却只能直挺挺地躺在这里面,连翻身都不行蜷缩起身子都不行,空旷之中,只听到自己抽泣的声音,倍觉凄惶。
正在小楼模模糊糊地要昏睡过去之时,才听到一个熟悉而可恨的声音,说道:“小猫儿睡得还挺香。这地方挺舒服的么?”
小楼脑中一激灵,急忙睁开眼睛看过去,眼前却依旧是一片黑暗,她的眼睛逐渐地适应了,才现,头顶上是璀璨的星空,而有个人,正站在自己跟前,俯身低头来看。
那亮而狡黠地目光,那一副大胡子,却不是拓跋山海更是何人?
“奸贼!”小楼凭直觉骂一声,便想起身,然而她躺了许久,身子早就僵硬,竟一点儿动不了,拓跋山海见她怒容,哈哈一笑,说道:“小猫儿生气地样子倒是很好看。”
双臂伸出,轻而易举地将小楼从那盒子之中抱了出来。
小楼说道:“你是怎么带我出秦天的,这是哪里?你想干什么?”这顷刻之间,她已经察觉,此地风物迥异,不像是秦天模样,显然是拓跋山海的诡计得逞,已经带她出了秦天。
拓跋山海听她问,说道:“说了那是男人们的事,小猫儿你可是在替我担心吗?真乖。”
小楼听他一口一个“小猫儿”,叫的亲昵,心底厌恶之极,人虽不能动,张口说道:“不要叫我小猫,混账东西!”
拓跋山海面色一沉,冷冷一哼,忽地双手一松。
小楼来不及反应,人已经自他手臂之间向下坠落,来不及大叫,人已经落地,重重地跌了一跤,浑身吃痛,忍不住痛的在地上蜷缩成一团,来不及骂拓跋山海,只抱着手臂,一瞬间眼泪迸出。
“你虽然是御公主殿下,身份尊贵,可也不能冒犯我北魏儿郎的尊严。”身边,拓跋山海冷冷地说,又喝道,“还不自己起身来!”
小楼吃了一惊,又疼又恨,咬了咬牙,自认“好汉不吃眼前亏”,手撑着地面,缓缓地自地上爬起来,幸好方才那一动,浑身血液终于又顺畅,手脚也能动起来。
拓跋山海见她不反驳,以为她已经服气,才又说:“殿下,你自乖乖地遵守规矩,就不会吃苦头,这不是在神风,也不是在秦天,本王的耐性也是有限的。”
小楼不语,动作很是缓慢,拓跋山海见她身形玲珑娇小,不觉又有一丝怜惜,叹口气说:“好了。来,让我看看……”刚要伸手搀扶小楼,却不妨小楼忽然猛地一脚踢出,竟是向着他双腿之间而去,拓跋山海一惊,他们两个站的很近,又见小楼温顺,只以为她已经拜服,谁知她会突然难,这一下竟有些无法闪避。
北魏民风,以男子为尊。女性地位甚是底下,加上北魏的男子向来彪悍,若是有女性敢冒犯男人,就算是伺候不周,也是重罪。因此常常有女性犯轻微过错就被残杀。是以北魏地女性往往卑躬屈膝,说话柔声细语,从不敢反抗男子威严。
拓跋山海并不好女色,相比较同等贵族而言,已经算是个宽厚之人,并不
去做残杀女性的事情。但他在北魏居住良久,又是捧在天上,无人敢冒犯。
他无法想象会遇到小楼这样刁钻的角色,而且居然会用出这种“下三滥”般的招数,饶是他一身功夫练就的出神入化,那地方却是弱点空门,最是不能被伤也最是易伤的地方。
小楼怎么说也有一身武功,虽然比不上步青主金紫耀那么一等,可跟周简方正却也差不过,又加上出其不意,一脚竟正中目标。
拓跋山海愣了愣,蓦地出一声长长嘶吼,身子一弯,双手捂住裆部,疼得冷汗自额头涔涔落下,他一念之仁,居然被趁机暗害,一瞬间心头恨意滚滚。
小楼一击得中,立刻反身就跑,边跑嘴里还边骂道:“混账!自大地猪猡!以为自己是什么?本宫一脚踢死你也是轻的!”
身后,侍卫们蜂拥而上,问道:“王爷,怎么了?”
拓跋山海自无边疼痛之中搏出一丝清醒,咬牙切齿吼道:“速速去给我把那女人捉回来!”
小楼跑了一会儿,终于望见旁边拴着几匹马,她窜上前去,翻身上马,打马叫道:“驾驾,乖马儿,快快跑!”
马嘶鸣一声,却不动弹,小楼怒地夹了夹马腹,马吃痛,终于迈动四蹄向前奔去,小楼大喜,赞道:“好马儿乖马儿,你给本宫使劲跑,跑到了秦天,本宫赐你‘一等救国良驹’地封号,气死那大猪猡!”
不料才跑了一会儿,听得身后一声唿哨响起,小楼听那尖利的哨声,情知不好,果然,那马儿听到唿哨之后,立刻停了步子,反而在原地打起转儿来,却在这时侯,身后地追兵已经赶了上来。
“混蛋马,果然跟那姓拓跋地一样混!”小楼狠狠拍了拍那马背,气愤愤地翻身下来。
人刚落地,拓跋山海地侍卫们却已经围了上来,小楼昂起下巴,说道:“你们都要跟着那拓跋山海谋逆么?敢冒犯本宫……”一句狠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北魏武士上前,二话不说,举手向着她臂上擒来。
小楼一惊,骂道:“你敢碰我?”
那武士置若罔闻一般,擒住她的胳膊向前就走,动作竟是无比的粗鲁,简直就当她是一颗白菜一样任意拉扯。
小楼大怒,才知道镇北王那股目无尊上,不独他一人,合着这北魏而来之人全部蛇鼠一窝,愤怒之下,奋力挣扎,正在此时,人群散开,当中拓跋山海大步走过来,小楼望着他的样子,笑着说:“镇北王真够厉害的,居然没昏过去。”
拓跋山海双眸定定看着小楼,手掌伸出,宛如蒲扇大小,“啪”地一巴掌打在小楼脸上。
小楼脸上吃痛,脑中一昏,被那股大力带到,身子向着旁边嗖地倒过去,竟毫无招架之力,嘴里一片咸腥,想必是打出血来了。
拓跋山海冷冷说道:“我从不打女人的,殿下,你算是第一个。”
小楼自震惊之中缓过神来,眼中泪光打转,却强忍着,手捂着脸颊,咧嘴一笑,说道:“我真荣幸,不过……拓跋山海你给我记着,这一巴掌,本宫迟早有一日,要跟你打回来!”
拓跋山海眼中神色一利,竟如还要动手地模样,小楼咬紧牙关,狠狠看他,拓跋山海忽地一笑,说道:“好啊……看惯了柔情似水,训练训练小野猫也是不错的。”伸出手来,揪住小楼头将她拉到身边,低低说道:“我看你能狠到什么时候……”
小楼头皮生疼,心头屈辱更甚,却被拓跋山海逼出了一股倔强火起,斜斜望了一眼拓跋山海,冷不丁“呸”地一口合着鲜血的唾沫吐出来,直喷向拓跋山海面上。
拓跋山海伸手,将脸上的唾沫慢慢地擦去,望着小楼凶狠地神色,她就算是狠,却仍旧是天底下无双的绝色,淡淡地月光下,更有一番狠辣艳色,拓跋山海**之物差点被踢残,半天才缓过劲来,此刻还有些火辣辣的,然而望着她这倔强神色,却不由地心头一颤,感觉有一股欲火,缓缓在腹内升腾。
“识相的,你就杀了本宫!”小楼冷冷地望着拓跋山海阴晴不定的脸色,只当他正在想什么法子折腾自己。说不害怕,那是骗人的,方才被他摔落地上,虽然仓促之间无法检查,却也知道,必定大片淤青,说不定还有骨折,她从小到大都是养尊处优,在神风皇宫之中自不必说,金紫耀护着,出了皇宫,有苏怀南罩着,到了大秦,出入更是多人伺候,谁也不敢造次,就算是步青主,也不过是小惩大诫而已。
然而自落入拓跋山海手中,到此时此刻,浑身上下,竟没有一处是不疼的,身体上地疼还在其次,小楼隐隐地觉得,若是跟着这人到了北魏,才是她灾难的开始。
“杀了你?”拓跋山海重复小楼地话,缓慢说完,忽地嘴角一挑,露出笑容,声音变得怪异,说道,“这样绝色的美人儿,杀了,岂非可惜?”
“你……”小楼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当着这众人地面,拓跋山海忽地低头,强吻向小楼唇上,狠狠咬住她的唇,似乎泄一般,轻轻撕扯,小楼推搡不开,唇齿相接,她嘴里传来地淡淡的血腥气更激的拓跋山海骨子里的兽性翻腾不已。
周遭北魏儿郎见这火热之状,鼓噪之声乱乱四起。
正在此时,灌木丛中,一道影子悄无声息掠过。
第二更。说什么好呢,感动,感激……
其实,今天是某飞的阳历生日,不料早上却遇到那样的事,实在……啼笑皆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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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之争卷 238 月夜狼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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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的民风相当彪悍,在最初的时候他们各个部落之间战,而战利品除了财宝之外,就是美丽的女子。士兵掳了特别美貌的女子,一般要先留给官长,官长或自己留着享用,或进献给贵族作为进阶之梯,美丽的女子作为战利品,常常比普通的财宝更有面子,是他们张扬的资本,仿佛能特别彰显他们的勇猛无敌一样。
尤其是在战争时期,在军营之中,常常有貌美女子被当众强暴的事生,而士兵们不以为耻,反异常兴奋,北魏的军规,正好跟步青主的截然相反,士兵们肆无忌惮,兽性勃,得了满足,打起仗来也更嗜血,渴望能建立更多的军功,掠夺更多美人。
拓跋山海本算是个北魏贵族中的君子,他虽然是拓跋世家之人,却自小学习中原兵法礼仪。有些应酬,能免就免,更很少作出在士兵面前同女性亲热的行为,这一次,或是被小楼的烈性激到,竟然生出一种想要将跟前女子狠狠打倒彻底降服的恶性。
而周围的武士早见小楼容色绝美,竟是前所未见之仙姿,更知道此人乃是神风的御公主,现在大秦神威王爷的正妃,身份尊贵之极,敬畏同时,早就暗地垂涎。
他们部落的传统,越是美丽身份越是高的女子,若能抢了来,便越荣耀。虽然近几年来北魏定北都为都城,部落之间的战争也逐渐减少,但昔日的传统毕竟仍在。
向来沉稳的镇北王居然也会当众同这女子亲热,武士们见状,群情激奋,大为荣耀。月光下似化身为狼,大声鼓噪,为了拓跋山海加油助威。
拓跋山海听到族人的热烈吼声,热血沸腾。深深亲吻怀中之人,以他塞外之人特有的粗暴方式,不知为何,只想要得到更多,让怀中之人感觉到痛苦或……而小楼果然是觉得痛苦,拓跋山海的动作毫无技巧可言,只是一味掠夺,而且是一种叫人极度难堪的方式,尤其是当着这么多的人。
拓跋山海却丝毫不理会小楼想什么,一手拉着她地头迫她扬起脖子来,让她以一种只能承受的姿势对他,同时有力的舌猛地攻入,在小楼的嘴里激烈取,他脸上的胡子在她娇嫩地面上擦来擦去,像是一把硬的鬃毛刷子一样,弄得她痒痒的同时又一阵阵生疼。
小楼觉得一阵阵难以形容的恶心屈辱,若是能开口,定是一连串的恶语骂出来,可惜无法。
相比较小楼地无尽厌恶,拓跋山海却沉浸在这个单方面的吻中,甚至喘息更甚,忘情投入,动作越的狂野露骨。小楼忍无可忍,恨不得一死,终于在慌乱不堪中寻了个机会,使劲向着他粗壮地舌头上咬过去,拓跋山海倒也机灵,似乎早在防备,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小楼吃痛,停了动作,拓跋山海才慢慢离开她,玩味地望着小楼双眼,目光扫过被他蹂躏的殷红欲滴的嘴唇上,说道:“小野猫,迟早要让你成为我乖乖地小猫儿,……哼。”
“做你地春秋大梦!混……”小楼哑着嗓子说。下巴兀自被他硬硬地捏着。好像要被捏碎。双眼却不服地喷出火来。将骂出来。碍于他威严地目光。狠狠地又咬下去。
“那就看看是我做春秋大梦。还是小猫你美梦成真。”拓跋山海见她识相。微微一笑。一把抱她入怀中。才又对周围北魏儿郎说。“收拾一番。拔营启程。连夜赶路。”
众人领命而去。小楼留在拓跋山海身边。只觉得危险气息笼罩周遭。却不想向拓跋山海示弱。想了想。冷笑说:“是不是步青主派人来了。追地你屁滚尿流。你自知不敌。所以要连夜逃跑?”
拓跋山海浓眉一挑。知道她在故意激怒自己。淡淡一笑。不露怒容。反而低头柔声说道:“小猫儿。激怒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小楼对上他充满了兽性地双眼。心头一凛。心想果然是没什么好处地。她好汉不吃眼前亏。于是一哼。不再顶撞此人。
拓跋山海见她不语。满意一笑。亲昵地摸了摸她有些凌乱地头。问道:“方才扯痛你了吗?”
这家伙真是可恶,打人一顿,而后又用这幅假惺惺地面目,该死!以小楼的脾气,立刻要“出口成章”问候此人,但想了想他地凶暴手段,只哼一声说道:“本宫命大着呢,这点儿痛死不了。”
“那就好……”拓跋山海的语气忽地暧昧起来,一手向下,在小楼地臀上使劲一捏。他的手大,手劲儿又厉害,小楼忍不住尖叫一声,想跳出拓跋山海的怀中,却被他紧紧搂住,小楼怒道:“你干什么?!”
拓跋山海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笑微微说道:“殿下要习惯了痛,以后才会好过呢。怎么,这点儿就怕了?”
小楼浑浑噩噩,半懂不懂,只好厌恶地皱皱眉,说道:“我怕你个头,你变态的!”她怕惹这人不高兴,只好放低了声音。
以拓跋山海的耳力,自然是听的清清楚楚的,却不知为何竟没有生气,反而一笑,心情甚好的样子,又问道:“小猫儿,你是要跟我同乘一骑马,还是要自己一骑?”
小楼皱眉,说道:“我要坐马车!”
拓跋山海笑道:“小猫儿,你那神威王爷十分疼爱你,来的很急,马车是做不成了,何况以后你到北魏,也要习惯骑马才是。”
小楼记得自己先前读过的书,听说北魏是个“游牧之国”,似乎是全国上下之人,无论是老年人还是小孩,都会骑马,自小就学骑马似乎是他们的传统,拓跋山海这么说,意思竟是非要她去北魏不可。
这句话如此的刺耳,小楼听的更是皱眉连连,拓跋山海欣赏般地看着她的面部表情变化,又笑吟吟说:“那小猫儿跟我同乘一骑吧,坐在本王的怀中,就好像在马车中一样,十分安稳舒适,你一定会爱上的。”
小楼眼睛一瞥,望见这大笨熊得意洋洋的样子,只觉得想吐,看到他胡子碴碴,不修边幅似的,想到他方才亲吻自己,果然弯下腰来,干呕了两声。
拓跋山海本是笑微微地,见她如此,才皱了皱眉,有些不悦。
小楼起身,恶声恶气说道:“那我要一个人骑马。”
拓跋山海嘴角一挑,说道:“好啊。”
小楼听他应允,心底才松了一口气,想道:“谁要跟你这大猪一起,老娘一个人骑马,到时候还好跑,就算
,也延误一下你的逃跑之路,步青主虽然不讨喜,至人懂点礼貌,哼。”
她打定了主意,站在原地得意洋洋等待自己的“坐骑”,果然见一匹高头大马异常神骏的来到自己跟前,小楼还没动手,身边一人翻身上马,爱抚地摸了摸马头,小楼怒目相向,说道:“这不是我的吗?你下来!”却见拓跋山海笑眯眯低头看向她,小楼忽地觉得不对,才后退一步,拓跋山海长臂一伸,将她拦腰抱起来。
小楼尖叫一声,身子凌空,双腿乱蹬,拓跋山海将她按在马背上,有些气喘说道:“你还真不乖……总是这么张牙舞爪吗?步青主怎么受得了你?”
小楼骂道:“步青主比你好多了,你这野人懂什么!”她从来不曾替步青主说过一句好话,反而是诋毁地话憎恶的话一句一句,此刻却破天荒地在拓跋山海跟前说起他的好话来,引得拓跋山海又是一阵不悦,说道:“他有那么好么?那你还打算离开他?”
小楼心头一堵,却不想在这野人跟前认输,梗着脖子说道:“谁说我想离开他,我们小两口吵架是正常的,你不知道什么叫做打是亲骂是爱吗,也是……你是野人嘛,野人怎么会知道正常人的……你在干什么?!”
她本是得意非凡地在胡编大话,却觉得拓跋山海地大手捂住她的腹部,紧贴她身后的那身子向前一顶,有什么撞了过来,异常尴尬,不由地又惊叫出声。
“我不反对你跟我讲讲步青主地事,不过你若是有意展示你们的恩爱,那么我也可以给你增添些我们的恩爱,让你刻骨铭心……难以忘怀……日后也如此这般,对其他人夸夸其谈……”
拓跋山海淡淡地,在她耳边说。
这一招果然极狠得,小楼听到自己咬牙的声音,磨了几次,终于还是冷冷地一声“哼”了事。
拓跋山海见她果然安静下来,一抖缰绳,面上露出淡淡笑容。
马蹄声得得向前,在寂静地夜中,这十几匹马的行进,声音格外的响。
夜似乎已经深沉,以小楼的个性,平时早就睡了,然而今日却格外不同,她人在拓跋山海的怀中,果然这人没说大话,坐着倒是舒服的很,只可惜,这人却是不折不扣地大灰狼一只,不知什么时候兽性大,就会咬她一口。小楼担惊受怕,睡意全无,想来想去,竟觉得开始怀念神威王府,步青主那厮虽然可恶,可远没有拓跋山海这野人可恶,两害相权取其轻……唉。
拓跋山海搂着她,时常打量她是否睡着,却见她总是瞪着晶莹的眼睛四处,时而又茫然又惆怅地表情,微笑问道:“小猫儿不困么?睡一会吧,明天就到北都了。”
小楼冷哼一声,不想跟他说话,将脸转到一边去。
拓跋山海见她不语,笑笑又说:“哦,我知道了,小猫儿是怕我将你半路扔下,所以担心不睡,是不是?”
小楼张口,却又牢牢闭上,知道拓跋山海在故意撩拨自己说话,心底打定了主意无论这人说什么,都不会再跟他说一个字。她坐在马上,不时地侧耳倾听,想听身后是否有马蹄声追来,听来听去听不到,暗恨想道:“步青主这个笨蛋,这么长时间都不见追来……诸葛小算该回去了吧?嗯……不会是步青主没有来追吧,是了,我新设计过他,万一他记恨没有来追,难道我真的要去北魏?”
一刹那悲从中来,鼻子酸酸地,不由地吸了吸鼻子。
拓跋山海耳力何其灵敏,当下问道:“小猫儿在想什么,伤心了么?”
小楼嘟起嘴来,死活不答腔。拓跋山海忽地一笑,说道:“你若是想要步青主追来救你回去,却不用再想了,我拓跋族以游牧出身,自知道如何最好地掩藏行迹,步青主虽然神威之名遍天下,要追来,却除非……”
小楼呆呆地,忍不住问道:“除非什么?”
拓跋山海见她终于出声,哈地一笑。小楼顿时醒悟,恼羞成怒,怒目相向,拓跋山海见她剑拔弩张的样子,伸出手来捏了捏她地鼻尖,说道:“除非他,真正人如其名……如有神助。”
“如有神助?”可是,这怎么可能。小楼心底一片冰凉,感觉等救兵前来的确有些渺茫,绝望之下,忍不住身子扭动起来,叫道:“我不跟你去北魏,你放我下去,放我下去!”
拓跋山海自是不会听她的,牢牢抱着她不动,正在此时,骏马忽地剧烈一趔趄,拓跋山海乃是马上好手,当下双腿**马腹,一手拉住缰绳,这才没有跌出去,他左臂始终牢牢地抱着小楼不放,怎奈小楼不从,挣扎了一会儿见拓跋山海不动,俯身向着他的手臂上狠狠一口咬下,拓跋山海忍着痛,仍旧不放手,小楼狂打他的手臂,拓跋山海怒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小楼嚷道:“你索性给我一杯毒酒干脆!”
却在这时侯,眼前一阵雪亮电光飞起,向着拓跋山海袭来,拓跋山海一惊,喝道:“暗卫?!”他此刻人在马上摇摇欲坠,又要兼顾小楼,一刹那有些左右不能兼顾,那剑光如电袭来,拓跋山海心头连转,终于左臂一松,小楼身子跌下马身。
却有一道身影闪过来,将小楼的身子及时抱在怀中。
“你是谁?”小楼见救星前来,惊喜交加,那人却不出声,抱着小楼转身便走。
拓跋山海那一队人马立刻沸声一片,其中拓跋山海的声音尤其明显,叫道:“抓住他们!”
“你是谁?你是步青主派来的么?其他人呢?”小楼连声问道。那黑衣蒙面之人却一声不,护着小楼飞身掠向茫茫夜色之中,拓跋山海调转马头,一马当先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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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步:我觉得你应该死开……
小金:我觉得你们两个都应该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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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之争卷 239 摧花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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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既然有“游牧之国”的称号,自然在放牧方面很跋山海这次潜入秦天,所带的也都是北魏良驹,乃是经过专业司马之人经过几代钻研培养出来的骏马,在速度跟耐力上,直追传说之中的汗血宝马。
又加上他们擅长追踪之术,训练有素,虽然突然遭遇夜袭,却很快地镇定下来,拓跋山海一声令下,马蹄声如雷,向着这边直追而来。
小楼只觉得夜风寒冷,自脸上刮过,心却是滚烫热,耳畔听的拓跋山海所领的队伍越来越靠近,心急如焚,说道:“他们追来的很快,你到底是谁,是步青主派你来的吗?他人呢?”若非情形急迫,早就出声责备。
那人双眼看向前方,匆忙里说了一个字:“不。”
小楼怔住,不是步青主?那还有何人?耳边拓跋山海叫道:“小猫儿,你能逃到哪里去?”声音阴测测的,听的人鸡皮疙瘩迅速冒出。
“混蛋步青主……”小楼喃喃地,一时之间想不到除了他,还会有谁知道自己遇难来相救,皱着眉说,“这样是跑不了的,他们的骑术高明,不如你放开我,先去寻救兵。”
那人淡淡说道:“不行。”
小楼气结,问道:“你是谁派来的?敢这么跟我说话。”
那人只是不语。小楼恨得咬牙切齿,身后拓跋山海距离这边大概只几步之遥,小楼甚至能望见他一双掺杂怒气的眸子,直视这边,似乎要择人而噬的狼兽,若是落入他手中,恐怕此人也……
正在乱想,抱着她的这人忽地一声长啸,手中的宝剑一挥,荡出一抹清光,向前地速度便又快了几分。
小楼心头砰砰乱跳。没想到此人竟如此地能耐。只盼他快点。再快点。
那身后。拓跋山海见双方距离缩近。可忽然对方又加快身形。本来唾手可得地“猎物”忽地又远离。不由地冷哼一声。
小楼见他离自己越来越远。才觉得心头安定。冲着拓跋山海作出个鬼脸。想要夸奖这蒙面之人几句。正在此时。却忽地望见马背上。拓跋山海冲着自己淡淡一笑。蓦地一弯腰。自身后拿了一样东西前来。
明亮地月光之下。小楼浑身毛骨悚然。却见拓跋山海拎出地。是一把长弓。
他在马上。双腿**马腹。张弓。搭箭。动作一气呵成。如此熟练。对准着这边而来……
小楼直愣愣看着他。忽地心头一颤。反应过来叫道:“小心。小心。他要射箭!”
两方的距离并不算很远,拓跋山海气势非凡,将一把长弓拉地圆圆地,冲着这边张开。
蒙面人短短喝道:“别怕。”又说:“抱紧了我。”
小楼下意识地伸出双手将他死死抱住,这人长剑荡出,几乎是电光火石的与此同时,拓跋山海断喝一声,长箭离弦,向这边奔腾而来,破空出了诡异地声响,夺人魂魄。
小楼望见那锐利的箭簇,向着这边夺命似的奔来,吓得满心冰凉,不敢再看,在间不容之时,蒙面人身子一扭,竟避开了去,小楼茫然之中听到拓跋山海一声冷笑,蒙面人长剑一挥,一阵金铁交击的声响,好像鬼怪嘶声,已经将拓跋山海接着射来的第二箭给挡了出去。
却也因此,小楼感觉到蒙面人身子一抖,向前地速度蓦地快了很多,简直如离弦的箭一样,快不可言。小楼惊叹,她还以为是蒙面人功力非凡,却不知蒙面人乃是接了拓跋山海这一射之威,拼着内力受创地危险,借力向前冲出了这一段距离。
而就在这急奔过后,蒙面人速度刹那慢了下来,小楼不明原因,问道:“你怎么了?”向他脸上看去,然而他黑巾蒙面,却看不清到底神色如何。
蒙面人身子一顿,停了下来,声音嘶哑,说道:“殿下,属下不能……再送,殿下从此路向前,不要回头。”
小楼一怔,问道:“你……你受伤了?”见他摇摇欲坠,这才觉得不妥。
那人躬身,行了个礼,说道:“殿下只管走,属下可以再……支撑一阵。”
小楼原先以为他是步青主的手下,遭他否认,一时之间想不到还有谁知道自己身陷险境派人来相救,而这人又刻意隐瞒身份似的,话都不肯跟她多说几句,让她在这紧要关头,无法判断。然而此刻,他见拓跋山海追的甚急,心头打定主意,要以死相拼拦住那些人,让小楼有逃脱的时间,又加上受了内伤,竟也顾不上刻意隐瞒了。
小楼听到他说这几句话,也听出他声调之中的不同,竟……如此熟悉,她身子一抖,不能相信自己地判断,颤声问道:“你……你……你是神风之人?”
那人也不想再隐瞒,单膝跪倒,说道:“殿下,国师大人派属下前来保护殿下,北魏之人防备的很是严密,属下一路跟踪到此地,才现机会……”
“你……原来……”眼睛之中,泪刹那涌出,小楼伸手,将他双肩扶起来,不知说什么好,他虽蒙面看不清神色,小楼却依稀看到了那人金眸淡然貌,就在眼前,连呼吸了几口气,迫使自己镇定下来,还犹自幸福地以为是在梦中,眨了眨眼,泪珠落下,哽咽才说,“你……你快起来。”
蒙面之人起身,催促说:“北魏之人快赶上来了,殿下速离开此地。”
“那你呢?”小楼问道。
“属下答应过国师大人要保护殿下。”
“要走一起走。”
“殿下,不可任性。”
“我任性素来不是一天两天了。”小楼嚷道,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先前以为他是大秦之人,若是扔下,也就扔下了,现在知道他是神风之人,金紫耀所派,就宛如是金紫耀地化身一般,怎能轻易扔下,就是杀了她也不能够。
“殿下!”蒙面人断喝一声,露在面巾外的双眸担忧地看着小楼,浓眉皱在一处。
“实在不行,你扔下我先跑。”小楼紧紧拉着他地腕子,说,“不用担心,拓跋猪头不敢伤害我地。”她坦然地说出这句话,心底却丝毫都没有底儿,她虽然跟拓跋山海相处的时间不长,却也知道那人是个暴烈的性子,跟她以往遇到的男子都不一样,他们对她,偶有冷淡,但大部都是怜惜,不肯伤害她。而而拓跋山海却有着摧花的狠心,说起来,他没有杀她,也算奇迹,或是因为她身上那个“神风御公主”的不凡身份,所以才投鼠忌器吧,但不杀她,不代表不会折磨她。所以若是让小楼选择,真真就算是死也不要
跋山海地手中,想到他络腮胡子的雄霸面貌,及他:的浑身打颤。
说曹操,曹操便已经追到,十几米开外,拓跋山海打马向前,望着这边两人。
蒙面人一声长叹:“殿下……”
长剑横在胸前,挺身护住小楼。
那边,北魏十几匹骏马骑士追到,拓跋山海嘴角带笑,宛如是猎手游戏猎物的笑容,手臂一舒,重又搭弓,对准了挡在小楼身前的明月无端。
小楼在他身后看到,急忙钻了出来,拦在明月无端跟前,喝道:“拓跋山海,你给我住手!”他居然如此嗜血,都不肯放人一条生路。
拓跋山海戏谑地望着她,嘴角一挑,手指头一弹,长箭离弦,向着这边直射过来。
小楼没想到他当真是丝毫都不留情,说开弓就开弓,果然是个……不能预料的男人,她本不是个大胆地女子,甚至有时候胆小如鼠,换了以往,早就拔腿跑了,哪里有挺身在箭下的勇气,可一想到身后之人是金紫耀所派,便无端端多了一丝勇气,双脚像是扎根一样站在地上。
身后地暗卫见她如此,一愣之下,闪身向前,长剑荡开,准备同拓跋山海一拼。手腕一动,便是剧痛,方才扫开拓跋山海第二支箭,早就让虎口受创,鲜血横流,只是不想让小楼知道而已。如今看她不顾一切为自己之状,心底竟悲楚难明,想道:“原来我还怨国师大人派我前来……如今,承蒙她如此关照,就算是我今日死在此地,倒也不冤。”
小楼见他忽地闪身到了自己跟前,怒道:“你干什么!”
长箭射来,明月无端吸气对敌。小楼胆战心惊,却仍旧站在原地不动,那边拓跋山海催马上前,两人相距,已经不足几步远,顷刻之间,小楼似乎望见他脸上那一抹嗜血的微笑,宛如修罗。
“镇北王!”一声长喝,仿佛从天际而来。
人未到,声先到,掌气却比声更先到来。
拓跋山海那一支夺命的箭头才到明月无端的胸前,忽地神奇的停止不前,箭头“喳喳”声,而后,竟然凭空炸裂开来,铁屑跟竹片纷纷落地。
“嗯?这是……”拓跋山海浓眉一扬,穿破夜色,看向小楼的身后。
小楼听了这个声音,身子一颤,而后又有一股莫名欣喜,转过身去,望向身后,静悄悄地夜,在死一样的沉寂之中,有一道墨色身影,如流星一样横扫而至。
“御风!”小楼大喜,跳脚叫道。
月色之下,那人皎洁地一张脸,在月光下看的清清楚楚,却不是御风,更是何人?
“御风?”拓跋山海惑自语。一眼不眨地望向来人身上。以此人掌地脱俗功力,快如流星一样的上乘身法,毫无问乃是天底下数一数二地高手,也是他拓跋山海毕生难得一见的对手,本以为是神威王爷步青主的……可是,“御风”?莫非不是步青主么?
难道大秦除了步青主,还有如此杰出之人?
“殿下莫怕。”御风人未到,声音淡淡传来,小楼高兴的拍掌,又转身拉着明月无端,说道,“没事了没事了!”不知为何,在她心底,看到御风竟如同看了救星一样,仿佛御风一出,她的心就会安稳,知道再难再难,也会安然无恙度过一般。
明月无端露在面巾之外亮亮的眼睛扫过小楼光彩横生的脸,目光有些奇异,想了想,终究是暗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拓跋山海人在马上,望着对方超出常规的速度,冷冷心想:“你是想跟本王拼速度么?好!”蓦地闷哼一声,人自马上跃起来,双腿一扫,人已经向前,宛如鹰隼腾空,瞅准了的猎物,却是地上的小楼。
御风望着拓跋山海的凛然之姿,自然也是知道对方的用意的,此刻他两人拼得,就是谁更快,谁若更快一步,便能先抢了先机,虽然两人方才见面,却已经各自在心底清楚的知道:这一刻,若是谁能先快一步,抢到了御公主,那么谁就赢了!
因为谁都知道,对方的武功深不可测,只要将小楼抢在手中,另一方就绝对再也讨不了好去!
小楼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似乎明白了什么,却不知怎么做好。
明月无端双眉皱起,他们之间的距离,明明是跟拓跋山海更近一些,若是如此的话……最后或是“坐以待毙”,他略一踌躇,终于说道:“殿下,向……后跑。”示意小楼向着御风封面靠近,自己却挺剑向着拓跋山海那边飞身刺去。
小楼没想到他竟然主动出击,叫道:“你别去,回来!”她虽然不知道拓跋山海的武功多么可怕,却也知道那家伙绝对是个超级厉害的角色,更加上暗卫已经受伤了……
御风人在空中,心头焦急万状,一张脸却依然平静如水,见明月无端主动挺剑刺向拓跋山海的同时,单掌一,小楼本站在原地不动,忽地觉得强大的吸力自后而来,她不由地一惊,身子霍然腾空而起,出尖叫。
那边拓跋山海见状,哼道:“岂能如你所愿?”同袭击过来的明月无端微微过招,便闪身掠过,而跟在他身后的两个武士腾空而起,对上了明月无端。
拓跋山海同样单掌一,嘴里喝了一声,小楼人在空中,忽地又觉的自拓跋山海那边,同样有一道强大的力量袭来,竟将她的身子黏住似的,无法再向着御风这边靠过去,两股大力绞在一起,小楼竟如同被无形的丝带缚在了空中一样,不能上,不能下,不能左也不能右,情形实在诡异。
而这一切都是等闲的,最可怕的是,小楼觉得在这两股大力的交织之下,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如果再多几分钟,恐怕,这两个男人要抢得,只有她的尸体了。
胸闷哽咽之际,小楼拼着一口气,怒声叫道:“拓跋猪头,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第二更_
拓跋:不许叫猪头!
小楼:猪头猪头猪头!
小步:叫的好叫的妙叫的呱呱叫
小飞:粉红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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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飞:粉红粉红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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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之争卷 240 野心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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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同拓跋山海两人相争,本来是拓跋山海更近小楼一人不相上下的武功,恐怕也会抢在御风之前先擒住小楼,不料明月无端果断袭向他,在这分分都珍贵无比的时刻,给御风赢的了宝贵的时间,因此两人竟是条件扯平。
御风想用内力将小楼带回自己身边,拓跋山海却也不是笨人,立刻看穿御风企图,立刻抛开明月无端,挺身而上,小楼被两个武功高手争抢,两人内力催动之下,竟迫的她的身子悬空,不上不下,内力侵袭身体,呼吸都觉得困难,愤怒之余,大骂拓跋山海。
却听得拓跋山海哈哈大笑,说道:“得不到手,本王宁肯毁了!”
小楼使劲挣扎了一下,纹丝不能动,那边御风听了他的话,却是心头一动,沉声说道:“你好狠毒的心!”
若是小楼死在此处,这黑夜沉沉,谁人知道生什么?拓跋山海所做的只需“杀人灭口”,神风那边,得来的消息无非是御公主惨死,至于怎么死法儿,这个难题却扣在大秦的头上,神风之人要怎么追究,却跟他北魏无关。到时候若是神风跟大秦有个战事什么的,备不住北魏还正好坐收渔人之利。
“得不到,便毁之”,这个人绝对是做得出的。
拓跋山海目光如寒冰,说道:“怎么,你果真不是神威王爷步青主么?大秦竟有如斯身手之人,本王竟没有听闻……”
御风皱着双眉,说道:“你没有听闻的多了。”俊脸上汗滴一点点滑落下来,忽地听到小楼闷哼一声,似支撑不住的样子,手上忍不住一松。
拓跋山海瞧出他有所松动,当下哈哈大笑,说道:“如何,你要放手?”
小楼正在痛苦难当之时,听得了拓跋山海这一句话,立刻尖叫:“御风,不要放手,我才不跟这个猪头去北魏,我死也……不去。”
拓跋山海冷冷一哼。心头不悦深深埋下。沉沉说道:“那就如你所愿!”内力滚滚。再添而至。
“啊……”小楼虽然咬紧牙关。终究难抵抗他如斯大力。感觉身子像是要被人生生地扯成两半。甚至都能听到骨骼不堪忍受。出吱呀地声响。
御风眼神一变。望着她痛苦强忍神色。终究手掌一翻。已经撤手。
小楼地身子“嗖”地向着拓跋山海一边掠去。人在空中。心头无限惧意跟愤怒。一恨御风竟然不听自己地会放手。二恨竟又从了拓跋野猪地意。三恨自己地命为什么这么苦。本来想出神威王府散散心。却不料出了虎口。又进狼**。
“御风!”小楼大叫。望见自己离拓跋山海越来越近。
御风身形晃动。向着这边闪来。不舍追击。那边拓跋山海见胜利在望。哈哈大笑。说道:“你果然不是步青主。若是他。必定会跟本王一争而不是如此妇人之仁地放手!”
小楼忍不住落下泪来,扭头去看御风。对上他关切双眼,情知他是为了自己好,可……落入拓跋山海的手中,心头一阵屈辱,来不及胡思乱想,身子已经落入那熟悉的坚实怀抱,拓跋山海低低说道:“小猫儿,转了一圈还不是要回来?”
小楼二话不说,立刻抬腿去撞拓跋山海的要害,拓跋山海这次却学精了,身子一闪,冷冷说道:“可一,不可再二。小猫儿,若是在北魏,就凭这个你就死了无数次,还是惨死。”
“御风,你听到啦!”小楼望向御风,大声说道,“这个猪头威胁我!你给我杀了他!杀了他!”她拼力大叫,一边不管不顾用力挣扎,拓跋山海见她如此不知进退,浓眉一皱,手上将动却仍旧忍耐未动。
此刻御风同拓跋山海之间距离已经极近了,御风负手,沉声说道:“镇北王,将殿下放开!”
拓跋山海望着他,微微一笑,眼神怪异,忽然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御风淡淡地回答,说道:“大秦之人。”
拓跋山海说道:“你的身手如此出众,按理说早就应该崭露头角,为何本王却从未听闻有你这一号人物?”
御风说道:“那是你孤陋寡闻,有何稀奇?”
拓跋山海望着他地容颜跟身量,沉思说道:“本王听闻大秦神威王爷,上阵之时都习惯戴一面狰狞面具,是以……”他沉吟着,即将要说到重点。
御风心头一动,却正在此时,拓跋山海身后的明月无端长剑一荡,有光华激射而出,逼退了一直缠着自己的两个武士,旋即当空一个迅速转身,一剑似天外飞仙,向着拓跋山海背心处袭击而去。
拓跋山海何等人物,冷冷一哼,护体神功用出,小楼本在听他跟御风两人闲扯,听闻剑吟,回头一看,望见明月无端飞身前来,又是惊又是喜,却也是刹那之时,察觉拓跋山海浑身内力蓬勃,知道他必定有完全的防备之策,心头大急,叫道:“御风,快杀了他!”
几乎是不用她出声提醒,就在明月无端出手的瞬间,御风已经闪身上前,单掌一挥。
拓跋山海一手抱着小楼,对付明月无端连出手都不用,见御风出掌,却是丝毫地不敢托大,立刻亦出掌相应,两人掌力交汇瞬间,只听得隐隐闷闷的风雷之声激荡,小楼被拓跋山海囚禁住,见他腹背受敌,知道成败在此一举,心头砰砰乱跳。
拓跋山海背后明月无端一剑刺向镇北王背心大**,等闲之人便会即刻毙命,然而镇北王何许人也,明月无端只觉得剑尖仿佛是刺到了一片铁皮之上,只进的一寸,便再也无法前进分毫,反而察觉一股巨大地力量反噬出来,不由地心头巨震。
拓跋山海一人对两人,尚自好整以暇的模样,掌心内力催逼而出,百分之八十用在御风身上,御风一时竟攻击不进。
小楼望见明月无端蒙面之外双眉皱起,知道不好,她宛若被捆绑在拓跋山海身上一样,双手无法动弹,四处看了看,终于踮起脚尖来。
拓跋山海不知她要做什么,正在全神应对御风这劲敌,自然无法再分心管她,只以为她的“利爪”被捆绑住,已经不能作怪,却不料……
小楼仰头过去,勉强凑到了拓跋山海颈间,蓦地张口樱桃小口,吭哧一声,咬了下去。
“啊……”饶是拓跋山海老练深
小楼这忽然一咬,咬的还是脖子上,顿时又惊又痛,抖,明月无端剑尖向前推进一寸,“嗤”地一声,已经划破他的衣裳,接近肉身,隐隐刺痛。
拓跋山海一对御风,一御明月无端,本还能支撑片刻,等武士将明月无端围住便可全心对付御风,不料这千钧一之时,被小楼这一搅局,顿时破了他完美的护体功夫,刹那间拓跋山海气息不稳,败相乍露。
御风岂是等闲之辈,瞅准这千载难逢地良机,掌心内力源源不断以排山倒海的强势攻出。
拓跋山海只觉得胸口血液沸腾,知道不好,立刻双掌齐出抵御,怀中小楼顿时落地,顾不上惊魂未定拔腿就跑。
怎奈机会一闪消失,被御风夺了先机,拓跋山海只能稍微抵御,旋即身子飞速后退,人在空中,失去了平衡内息狂乱的身体难以支撑,已经自嘴角喷出一股血箭来。
饶是如此,在后退之时,愤怒之下回掌一拂,本在他身后暗袭地明月无端只觉得身子仿佛被巨石狠狠击中,身影仿佛是断线的纸鸢一样在半空荡了荡,旋即如石块般迅速坠落黑幽幽地地面。
小楼本来拔腿向着御风方向跑过去,百忙中见这一幕,惊心动魄,大叫一声:“不要!”转过身子向追过去。
却不妨腰间多了一条手臂,有人在耳畔低低说道:“不要去!”这声音,却正是御风。
小楼挣扎一下,说道:“他受伤了,御风,你快去救他!”
御风脚步不动,说道:“不用担心,他是暗卫,不会有事。”
小楼叫道:“他受伤那么重,你怎知不会有事,快点去!”伸手敲打御风胸口。
然而任凭她如何哀求威逼利诱,御风竟然只是护着她不动。小楼无法,望着明月无端坠落方向,含泪大叫:“你怎么样了?你快回来!”
却毫无声息反应。
那边拓跋山海落地,旁边武士急忙扶住了他,拓跋山海一双深深眸子看向了小楼御风这边,脖子上被小楼咬出的伤口还流着血,那女人……看似柔弱无害可以任意摧残,却不料想,这神仙地面貌底下…如此泼辣…这女人,她是野兽的么?
拓跋山海“呸”地一口吐出血沫,说道:“今日本王竟栽在你们两人手中。”
小楼心系暗卫安危,心神恍惚,只管向着那边看,来不及反唇相讥。御风哼了一声,说道:“镇北王不服,想找回场子么?”
拓跋山海哈哈一笑,说道:“小子,本王不信,在大秦,除了神威王爷步青主,还有第二人能拥有如此功力,你——究竟是谁?”
御风垂眸,扫了一眼怀中小楼,却见她兀自向着暗卫消失地方向在看,并无留心两人谈话,才说道:“我已经说过地话,不会再重复第二遍。镇北王作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还是先好好想想,如何做好准备承受神风跟大秦的怒气吧!”
拓跋山海恨意滋生,知道这局已经惨败,望着对方一张冷静面容,说道:“好,很好!”赔了夫人又折兵,真正是他平生恨事。
御风见他怒容勃的模样,又说:“想想看来,王爷派出地人马也快要到了,镇北王有意想跟我等回秦天一叙么?”
拓跋山海眼神几度闪烁,最终说道:“好个御风!本王记住了!来日方长,本王终究有一日揭穿你的……”嘴唇一咬,看了御风怀中的小楼一眼,却见她人虽在御风身边,显然心神不属之态,他心头虽然惑,猜测以御风惊人的功力,应当……只有那人才……不然地话,就连神威王爷座下的一位武士就有如此功力,那神威王爷岂非天神?
拓跋山海本猜中,却因小楼生疏的反应而不敢确认,他猜不透其中诀窍,当面也不敢将话说死,只好欲言又止,又说,“小猫儿,迟早有一日,让你心甘情愿,身入北都!”
铮铮句句,宛如誓言。小楼本来并不在意这边情形,听他又叫,才转过头来,对上拓跋山海仍旧野性不羁野心毕露的双眸,顿时暴跳如雷,叫道:“你这猪头,你少痴心妄想,迟早有一日,本宫要让你后悔今日的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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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山海地出现,宛如一场疾风骤雨,而离去地却也毫不留情。说退就退,北魏的铁骑果然也是名不虚传,看地御风心头暗动。
当拓跋山海一行人消失在暗暗夜色中之时,小楼便挣脱御风,飞快地跑到先前明月无端消失的地方,细细查看,却没有现那人影子,她心头担忧,试着叫几声,却又想到自己居然还不知他叫什么,然而他却是金紫耀派来地,一时心头酸楚,站在原地,无处泄。
御风轻轻走到她的身边,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带你回去。”
小楼甩手推开他,说道;“我不走,除非找到人!”
御风只好哄着她说:“那人是暗卫,身手又如此地出众,你也看到了,拓跋山海他们也并没有擒住他,想必他见我来到,便即刻功成身退了,你何必担心?你若是留在这里,再生不测,却不是辜负他一片舍身护佑的好意?让他的努力也只是白费了。”
他这话说地却十分在理,小楼想了想,抽泣了一下,问:“你说步青主派了人来,真的一会儿就来了么?”
御风点点头,说道:“他们的确正在路上,只不过我先行一步,寻到了那暗卫留下地记号,才及时赶来,我一路也做了印记,然而他们人数众多,行动起来未免迟缓些……”
小楼这才转头,望着御风,说道:“你是担心我,所以先行一步而来?”
御风答应一声,说道:“你没事么?”
小楼心头感动,听他这一问,却才反应过来。方才一连串的遇险,她来不及检查怜惜自身,此刻那讨厌的拓拔野猪已经离去了,才赫然察觉,浑身上下竟无一处是不疼的,又加上御风在侧,当下叫起来:“御风,那野猪头对我十分无礼,日后你要替我报仇。”说着,弯腰去揉搓自己地腿,腰,手在背上以及臀部轻轻地一碰,顿时疼得呲牙咧嘴。
御风点点头,说道:“镇北王野心昭昭,我自然不会放过他的……”见小楼如此,又扶住她胳膊
,“伤到哪里了?”
小楼听他语声关切,泪珠又在眼睛里打转,委屈地说:“你不知道,那野猪十分粗暴,将我直直地就扔在地上,我想,大概跌坏了我的腰了,好疼。”
御风叹了一声,伸手将她轻轻地抱入怀中,自责般说:“是我……的错,我来的晚了些。”
小楼虽然身疼,到底是有惊无险,见御风如此关怀自己,却也一笑,说:“你来的地确晚了些,不过总比没来的好,哼……”她哼了一声,没有说下去。御风却听出她话外之音,总比买来地好?那没来的人……恐怕就是她心头恨恨地“神威王爷”了吧。
御风低头望着她伤带伤痕的小脸,心头不知是什么滋味,伸手摸了摸她地胳膊,说:“好了,没事就好,我带你回去。”
小楼嗯了一声,御风将她抱起来,转身沿路返回,走了一会儿,见小楼在自己怀中十分瑟缩,像是怕冷。终于说:“我记得……离这里不远的宁麓山上,有一座废弃的行宫,大概有好几年没有人去过了,如今已经是夜半,不如就先去那里暂时歇息。”
小楼虽然被御风抱着,却也觉得夜风寒凉,很不舒服,而有他在身边,心底也全无畏惧,自然是无不听从的。
御风抱着她,施展出了轻身功夫,小楼只觉得两旁黑幽幽的树木影子在眼前急速后退,看了一会儿竟觉得头昏,只好闭上眼睛,隐约觉得自己是在向上行,而周遭却也更加静谧,空气更加的冷冽,不知过了多久,御风停了步子,说道:“睁开眼睛吧,不会是睡着了?”
小楼这才缓缓睁开眼睛,方才经历过最初的刺激之后,便昏昏沉沉想睡了,听到御风招呼才张开双眼,却望见一座嵯峨的宫殿,在月光下,安静地耸立身旁。
“这就是麓山行宫了。”御风望着那宁静的殿阁,低低地说。
小楼打量了一下,说:“看起来很不错,怎会废弃?”
御风神色怔怔,想了想,终究没有说,嘴角一扯,勉强的笑意。才说:“没什么……只不过不用了而已,我带你进去。”
小楼答应,御风刚要迈步,忽地停住,说道:“我一路护你而来,忘了一件事情。”
小楼有些困倦,睡眼惺忪,听御风这么说,强打精神,揉了揉眼睛,问道:“什么事?”
御风说道:“我们一路追来,我先行找到,其他的人却不知,我须通知他们一声,让他们不要再拼命寻找。”
小楼撇了撇嘴,说道:“让他们找去就是了,反正……哼。”一声“哼”,又暴露出她心底对某人地不满,然而不满是不满,其他的怨恨过激的言语却没有说出来,大抵是因为见识过拓跋山海的手段,心底对那“步青主”也怀了一份“宽容”。
御风自是听的出地,却不说破,微微一笑,说道:“呵呵,仔细看哦……你想必会喜欢的。”
小楼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问道:“什么我会喜欢?”
御风将她缓缓放下,小楼双脚着地,离开御风温暖身体,只觉得寒气一股股向上窜来,不知不觉靠近了他,问:“快说快说。”
御风见她好奇,伸手自袖中取出一样东西来,长长的,宛如竹筒,小楼“切”了一声,说道:“这是什么啊?”
御风说道:“不急。”说着,将塞住那竹筒一头的东西扯了去,又从怀中掏出火折子来,当空一摇,出光华,凑近了竹筒一头,点了过去。
小楼在一旁,瞪大一双妙眸看向御风动作,不知他究竟在搞什么鬼,御风点了点那竹筒地头,便立刻伸长了胳膊,握着那竹筒斜斜指向天空。
“你在干什么啊?”小楼茫然地问。
御风冲她微微一笑,淡淡月光下,笑容朦胧,说不出的温柔好看,小楼一时看呆了,却也正在此时,御风手中那一根平淡无奇貌不惊人的绣筒忽然出“彭”地一声,小楼惊了一跳,还没来得及转开目光,就见一道光华灿烂,自竹筒之中射了出来,急急向着天空之中窜了过去,小楼“哇”地大叫了一声,却不由自主地仰头看过去,跟随着那光华灿烂地轨迹,那竹筒出的光一直到了天的尽头似的,攀升到极端地高度,忽地“哗”地一声,绽放开来,白色的光芒,仿佛是一朵瑞丽圣洁的流金菊,铺在天空之中。
“好美……”小楼痴痴地望着那一朵光华当空绽放,留下最美的印记,而后却又化成了灰飞片片,消失眼前,消失在天空之中,心底在震撼之余,却又有一丝说不出的怅惘感觉。
御风将手中的绣筒扔掉,说道:“好看么?”自从那一夜,他偷偷离开神风回到秦天看望得病地贵妃之时,在马背上那回头一瞥,看到神风城头上为了他们大婚而点燃的烟花,他回来秦天之后,心血来潮,便命匠人,将他们日常所用地传讯的信号改成如此,不料这一日,却正好排上用场。
“这是烟花啊。”小楼看向御风,心想:“他怎么出来也随身带着烟花炮?”
御风摇摇头,说道:“这不是烟花,这是讯息,山下之人看到了这个,就会知道我已经找到了你,他们就不会再徒劳无功,担惊受怕了。”
小楼这才明白,想了想,赞美说:“倒也别致。”她大婚那一夜,神风皇城所燃放地烟花,吸引所有人的观看,独独她无心去看,是以自然也不知那一夜地辉煌壮丽,比今夜这一枝独秀,却更绝美的多。
御风看她美丽的眸子里闪闪烁烁,不知是迷惘,还是惆怅,却没了欣喜,他心头一窒,说道:“不早了,我们进去吧。”抱着小楼肩头,向内而去。
拓跋:我竟又变成野猪,真是越进化了
小步:哼,还不跪下谢封
拓跋:你!
小步:怎样
小飞:请等等,各位读大家都找好掩蔽之处了没?嗯,好了,你们两位可开打了……
上下之争卷 241 行宫良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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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这麓山行宫,果然周遭寂静无人,连灯火都没有一看周围黑幽幽,似乎有些假山树木或石柱之类的却仍在,黑暗中仿佛鬼魅巨人,巍然耸立惊人,不由地有些害怕,御风抱着她肩,说道:“不用怕,我在这里。”
小楼说:“谁怕啦,我不过是……有些冷。”如此嘴硬。
御风也不戳破她的假面,索性重新将她抱起来,迈大步向内走去,经过宽阔的甬道,入了大殿,小楼眼前一抹黑,感觉还不如在外面亮堂,起码有月光啊。御风却似乎是轻车熟路,脚步都不停,转过了大殿垂落的幔帐边沿,沿着走廊,向后拐了过去。
若非身边之人是御风,小楼定会不安尖叫起来,这地方的气息实在太过阴冷,若是换了另一个人此刻抱她入内,她一准会以为对方居心叵测,怕不早就跳出他的怀抱。
御风抱着小楼,速度极快的,不多时候,小楼感觉自己像是进了一间居室,这才觉得身边暖意洋洋,不再像是在外面冷月寒风侵袭,叹了一口气,睁开眼睛,却仍旧是看不清黑暗之中的情形到底如何。御风将她放下,小楼一惊,反手一模摸到了柔软的褥子,心头一怔,这才知道自己已经到了床上,忽地见御风转身,似个要走的模样,急忙又伸手拉住他,问道:“你去哪里?”
“我记得这边有烛火,我去寻来。”黑暗中,御风的声音有种奇异的安抚人心的味道。
小楼只好放手,又迟地叮嘱:“那好吧,不许耽搁,早点……快回来。”
那边御风答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小楼见他越走身影越是模糊,心底惶恐,咽了一口唾沫伸手抱住了自己的肩头,向着床内缩了缩,过了一会儿,她的眼睛适应了居室内的环境,这才隐约看出,仿佛是跟自己在神风皇宫内的居室差不多,果然是行宫的派头,眼睛看不真切,手指在身下地褥子以及旁边的被子上轻轻细细抚摸过去,感觉那些花纹异常的细腻精致,心头不由想到:“以前这里是谁人来住过,陈设用品竟也是一流的,如此废弃,有些可惜。”
如此胡思乱想,才觉得时间好过了些,来不及再回复惶恐,那边有灯火一星儿闪烁,暖暖的烛光后,御风缓缓地踱步出来,说道:“我回来了。”
小楼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忽地又觉得有些奇怪,问道:“御风,你怎么知道这里有蜡烛啊?”她人在床上,伸手支撑着下巴,看着御风,问,“这里不是皇室的行宫吗,难道你在这里住过?”
御风不语。过了一会儿才说:“嗯……以前……以前地时候。是曾经住过一段时间。”烛光掩映之下。他地脸色阴晴不定。嘴唇半张。似说非说。
小楼听他如此地语焉不详。却不以为意。自顾自想了想。忽地想通了。双手一拍。说道:“我知道了。定是步青主以前曾来过这里。所以你自然也会跟着前来。对不对?”
御风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地“举一反三”。微微苦笑。先前她问地时候。若是他有心隐瞒下去。大可说“王爷来这里住过所以我也……”。可却没有那么说。是因为他心中正在犹豫一件事。可没有想到。小楼竟自作聪明。反而将他地话锋堵死。
“嗯……”御风默默地将一根蜡烛放上烛台。不再言语。
小楼望着那暖暖地光。又看御风站在桌边地牢靠身影。半夜奔走。这才安定下来。松了一口气。一翻身四肢摊开向着床上躺去。说道:“我要好好地……”
一句话没有说完。忽地“哎吆”乱叫一声。在床上缩成一团。
御风惊了一跳,急忙扑过来,问道:“怎么了?”伸出双手将她的身子扶起来,认真端详。
小楼双眉皱紧,痛苦不堪,说道:“先前那拓拔野猪将我扔在地上,我感觉我的腰似乎受伤了,方才躺下,一阵尖锐刺痛,呜呜……”
御风心头一跳,说道:“别慌,我给你看看。”说着,伸出手向着小楼后背摸过去。
小楼躲了躲,问道:“你干什么?”
御风说道:“不用怕,我看看有无伤到骨头。”其实一路上他抱着小楼回来的时候,小楼就觉得身上隐隐作痛,只是方离开险境,还不是叫苦的时候,只好忍着,到了行宫,一时觉得新奇,却忘了身上的痛,如此松懈下来,想在床上打个滚地功夫,却才觉得不妥起来。
御风边抚慰她,边伸手去摸向她的背部,小楼觉得他的手温暖的很,动作又很轻,仿佛带着温度的鹅毛一样扫过自己的脊柱,不由自主地挺起了腰杆,才一动,腰部又是一阵断裂般的疼,不由地闷哼一声,御风说道:“不要乱动哦。”小楼只好不动,感觉御风的手顺着脊柱向下,她忽地觉得痒痒起来,于是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身子,动作轻轻,才没有觉得痛。
御风
轻地一路抚摸到了她的腰间,手指微微试探,隔着透,小楼说:“你在干什么,好痒。”
“还好……”御风声音沉沉,说道,“没有伤到骨头,大概是有些地方蹭破了皮……”
小楼咽了口唾沫,问:“你怎么知道,我觉得好像骨头都裂开了耶。”
御风望她一眼,忽地说:“说地也是,这么隔着衣裳我的确是有些探不真切,不如你……”
他拉长了调子,不再说下去。
小楼地脸莫名其妙地红了起来,说道:“不如什么?你想干什么?你敢……”综合御风以往的所作所为,傻子也知道他没说完的话中是什么意思。
不料,御风却淡淡地说:“不如你回到王府,传个御医来细细诊断啊,怎么了?”如此若无其事,无辜的一张脸。
小楼望着他,目瞪口呆。御风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伸出手来,轻轻摸上她地脸,小楼想避开,又没动,生硬地问:“干吗,我没有摔到脸。”
御风望着她该聪明时候反而聪明不起来的傻样子,忍不住两根手指狠狠一捏她嫩嫩地脸,说道:“是啊,我就是在遗憾,为什么落下来的时候没有脸向下,这样就……”
“你这样坏!诅咒我毁容?”小楼气愤地叫道,没想到御风居然怀着这样“恶毒”地心思啊!
御风幽幽然地说:“如果脸向下摔坏了,恐怕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人疯一样喜欢你了。”
小楼正伸出手来捶打他胸口,听他这样说,动作却忽地停下来,脸又有些红,期期艾艾说:“你说啥?谁说有那么多人疯一样喜欢我?你哪只眼睛看到了。”
“我是看不到。”御风淡淡地说,“不过你能看得到。”
小楼不明其意:“嗯?”呆呆看他。
御风不语,一双深邃的双眸也直直地回看着小楼,小楼瞪着他地脸看,然后便不知不觉被他双眸吸引,可是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什么叫做“不过你能看得到”?此刻她的对面只一个他,难道他的意思是……
小楼想通之后,急忙转开目光,咳嗽一声,说道:“这……这地方真大啊……那……那你今晚睡哪里呢?”
御风见她总是在关键时候不战而逃,叹了一声,说:“你说呢?”
小楼说:“我对这个地方不熟悉。”
御风说:“如果你觉得不方便,我可以去偏殿睡。”
小楼忍不住有些怕,问:“偏殿离这里远吗?”
御风随意说道:“嗯,有点。”
小楼试探着说:“我看那样不大好吧。”
御风转头看她,问:“那你想……如何?”
小楼嘿嘿笑着,甜言蜜语说:“御风,你睡在这个殿门口行不行啊?”
御风没想到她居然会说出这样“无耻”而且“厚颜”的话来,当他是什么,一条狗么?好歹他也刚救了她,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吧?虽然知道她对自己不是待遇极好的,也早就有心理建设,但不知为何,就是忍不住,向来良好的涵养几乎就破功,立刻起身,怒道:“我索性就睡在行宫门口罢了,你自己一个人睡在这里岂非更安全?”
小楼尖叫一声,急忙伸手拉住他的手臂,哄骗说道:“御风,御风哥哥,御风大爷,我错啦,我随意说说,你不要生气不要走,好不好?”
甜言蜜语地哄骗本是她拿手好戏,御风早就知道,此刻气愤难当,刹不住心头的火起,愤怒说道:“不要以为三两句好话就能哄得住人,神风小楼,你太伤人了!”
小楼没想到他今次的火气如此的大,有些惊愕,说道:“我……我……”有些不知所措,那句话也不是太过分啊,怎么就“太伤人”了?这人反应也太敏感了些吧。
御风想了想,伸出手来,在自己袖中一掏,将某件东西掏了出来,向着小楼身边一扔,说道:“还有,这东西我还给你,你可以好好留着,再送给第三个男人!”
小楼见他语带讽刺,惊诧莫名,急忙低头去看,却见滚落自己膝边的,竟是先前自己送给御风的那个冠,她心念一转,即刻明白了,定是御风看到了周简头上所戴的,所以才有感而,原来自己是在这方面得罪了他啊!
小飞:小步步啊,咱忍耐些哈,不要再臭脾气了
小步:后妈,你还敢说我啊……==
上下之争卷 242 金口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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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说完之后,大步出了殿内,他越走越快,最后竟地用上轻身功夫,而心头的烈火也随着每一步踏出而更焰火高盛,一直到急急奔出内殿,站在清冷的月光底下,夜风冷冷吹来,全身凉浸浸地,如沉入冷水之中,那方才一径儿热的脑袋才逐渐地冷静下来。
他先前对上北魏的镇北王拓跋山海,就算是胜算半对半,却仍旧镇定十分,笃定算计,从来不曾失态丝毫,令拓跋山海也为之敬畏叹服。他以真身带兵,好的就是进退有致,一丝不芶,自十岁出头便闯下赫赫威名,凡是同神威王爷交手之人,都将他引为平生最可怕的敌手。
然而这样的他,偏偏拿那个任性无礼又自私到不可理喻地步的东西没办法,甚至,常常感觉……自己是要被她给气疯了。
她怕黑,怕一个人,或怕更多他不知道的东西,要让他守着的心思他明白,可……怎么说也不用叫他睡在殿门口守着她吧?虽然说是为了避。
其实,他又能拿她怎么样?上次的教训还不够么?背上被鞭笞的伤痕还在隐隐作痛,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也为了母妃,他自会克制。
可转念又想,现在的日子,竟不如以前安乐,在神风拢翠袖之中时候,何等肆意快活,强横霸道,望着那笨东西,简直如**在股掌之上般,不以为意。甚至还偷偷地有一丝怜悯对她。
怎能料想,这还没有经年得过呢,就已经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了,现在他偷偷怜悯的那个,是他自己!
是怎么,才走到这一步的?御风望着天上一弯冷月,冷冷地想:走过的那每一步,竟如蛛丝罗网,本以为是在戏耍着别人,却不想到,一丝一毫,竟逐渐地把自己的双手双脚给封的死死地,为什么?
他不是不能继续,而是……心底有个声音在警告他不能继续,双面人,他演得累了,总觉得隐隐恐惧,似乎自己给自己刨了个巨大的坑,黑洞洞的,望不到底,十分可怕。至于会跌死谁,……尚未可知,他也不敢猜测。
“御风……”猫一样细细的叫声,自身后传来。
御风本来松懈下来地身体条件反射般地绷紧了。原来身子默默靠在柱子上。此刻却不由自主地挺了挺脊梁。似乎感知到身后那双眸子在盯着他看一样。
眼光爬在他地背上。御风忽地觉得有点难受。想动弹。想回头冷冷问她。却强逼自己不动。也不出声。
“御风?”试探着。一双小手探过来。在他地衣袖上轻轻地拉扯了一下。不敢用力。似乎生怕被他一掌拍飞九霄云外。虽然知道。这个人是不会舍得那么做地。
他继续忍耐。感觉自己地灵魂差点点就要从头顶冒出来。冉冉而去。被她气地灵魂出窍地感觉。便是如此了吧。
“御风~~~”拉长了声音。她仍旧坚持不懈地。御风忽地想大吼。或真地一掌拍飞她。眼皮乱跳。刚要开口。那人身子一转。走到了他地跟前。却不再说话。
御风一惊。忽地控制不住自己地脸部表情。似乎每一块地肉都在不安地跳动。先前憋着一口气。不打算理会她。不料她竟然如此地不知进退。死缠烂打。他正处在怒气蓬勃苦苦遏制地关头。脸色能好到哪里去?实在没想到她忽然转到自己跟前来。他习惯性地想装酷。装冷静。却实在不擅长在这么快地时间内变脸。于是……
御风自己仿佛也知道,他的脸色此刻应该是……异常地精彩纷呈的。
小楼果然也愣住,望着月光下此人阴沉的面色,双眼却是异常的清凉,透出一股寒光,或是月光反射的作用,秀美的脸上,多了一道浓浓煞气,一身黑衣,像俊美地修罗,站在月光底下。
直觉告诉自己:“此人是不能碰的。”
忽然想逃了,有个声音小小的提醒说:也许……还是先让他一个人继续冷静下去为好吧。
小楼缩了缩脖子,低低说:“你先忙……我不打扰你了……”扭身就走。一边走一边心头大骂自己愚蠢:明明好端端地在里头睡觉就是了,以这个人嘴硬心软的个性,定会守在门口的,他又不是拓跋山海那野猪,绝对做不出狠狠地将她扔在地上地举动的。
然而……心底就是有些愧疚,翻来覆去又睡不着,也许是良心在作祟,于是起身来,打算出来看看他消气儿了没有,若是能说话了,就跟他商量,索性让他睡在自己地床下也就行了……反正事后他都不会说出去的,嗯,就这样。
于是决心让自己小小地圣母一回。
却不料,这绝非是个“圣母”的好机会。善良——并不是在任何地情况下都通吃无敌的,有时候,反而会……
手臂伸出来,及时地擒住了小楼的手腕。
曾经惨遭拓跋山海蹂躏的手腕旧伤复般地疼痛起来,小楼叫一声,又迅速镇定:“御风……”忍住了想要叫痛的本能。
“你记不记得……”那人说,声音冷冷淡淡地,仿佛自天际飘来。
“什么?”小楼似乎预感到一丝的不详,寒夜的风,轻轻地侵袭她的身体,自她没有遮掩的脖子上渗入,一点一点地,寒。
“我被雪玉熊所伤,你曾经对我说过的话?”果然,御风朗朗出口。
“啊!”小楼感觉眼前的天色都更加黑了一黑,勉强地吸了一口气,果断地决定装傻,于是说:“啊……我好困,我好困,耳朵嗡嗡响,什么都听不到,御风,睡觉了睡觉了。”她甚至打了个哈欠,惟妙惟肖的。
御风的声音仍旧是很冷的,只是未比他所说的话更叫她冷,他说:“好啊,睡觉了,我都还没有说,殿下就深明我想说什么了,果然这是心灵相通吧。”
小楼跳起来:“你说什么?我是说我要睡觉,你,你……”
“殿下真的听不清吗?”御风探头过来,清冷地月光下脸色冷的吓人。
小楼后退,手臂却被拉住,又能退到哪里去?只好呐呐说:“别开玩笑啦,御风,我……”
“殿下,我不是跟你开玩笑啊。”御风盯着她的双眼,一眼不眨地,本来清冷的眸子里,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浮现出来,越来越明显,明显地叫人害怕。
小楼咕咚咽一口唾沫,紧张,顿时叫她浑身冰凉,回看着御风,终于嘴角
说:“御风,你别在这时侯说这个,我……有点害怕”似笑非笑,到如同是要哭出来的样子。
御风摇了摇头,说道:“殿下,你不乖哦,你答应过的话,怎么能忘记,人家说金口玉言,你也该是如此的吧?不过,没什么,殿下忘记了不打紧,我记得就好。”
他向前一步,靠的她近近的,伸手握住她的小巧下巴,在掌心摩挲,说道:“殿下曾经说,只要我好,就答应我任何的要求。”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是……”小楼只好否认,不然,又能怎样?妥协么?
“不用费尽心机了,殿下,”御风毫不留情,打断她地话,继续说道:“殿下的记忆果然够差,不过你现在听好了就是——我要提出我的要求,我要殿下给我兑现,我的要求就是……”
“什么兑现,我……我不懂你说什么啦,你快点放手,我要去睡觉,本宫,本宫……”小楼只好违心地否认,手臂一挣,却感觉御风的手劲更大,她忍不住痛地叫了一声,说道,“疼……”
“疼吗?”御风低低地笑,样子邪恶极了。
小楼怕起来,哀求:“我的手……御风……”
“你会懂得地……我会,很认真地教殿下……”御风却丝毫不理会,只是缓缓地靠过来,靠得很近,说话的温暖气息,她能感觉得到,可不知为何,心跳的只是厉害。
小楼瞪大了眼睛望着他,感觉御风的话像是刀子,刺得她疼疼的。
有一种古怪的感觉,不知为何,有些惊悚,总觉得,现在地御风,很像一个人……至于那是谁,却偏偏模模糊糊,想不起来。
小楼茫然,呆,无法反应,可是御风却如此的清醒,脸上的神色也越冷酷,他说:
“我——要——你。”
清清楚楚,一丝不芶。他终于缓慢地说出来,将这个答案,将这个条件,如此残忍的展示在她的跟前。小楼听着那简简单单地三个字,头皮却在一阵阵麻,感觉御风握着自己的手腕,温度上升,那是……宛如烙铁一样地感觉。
来不及反应,人已经被拉入了内殿,御风脚步不停地向前,拖得小楼脚步踉跄,她跟不上他,又不想走,却只能跟从,总不能被像是拖死人一样拖在地上吧。
胆战心惊,心慌意乱,想着怎么办,想着摆脱他,如何求情,一个不留神,小楼脚步不稳,裙裾一缠,绊倒在地,只好哀求一样叫道:“御风!”
御风回头看她,一双眼睛盯紧了她,忽然说:“殿下是想自己起身,还是我来抱你?”
小楼呆了呆,望清楚他双眼之中的冷意之后,知道他不是说笑,她立刻忍着痛,站起身来。
而御风他望着她动作,竟然残酷地又说:“原来殿下也是迫不及待地想跟我……”
小楼脸上喷血,身上热,恨不得再重新卧倒地上,一动不动。她本来是想避过他地拥抱,所以才忍痛起身,却又被他如此的扭曲歪解,说地好像她是个……
“殿下怕什么?”御风将她向着自己怀中用力一拉,顺势将她抱住,说道,“怎么?王爷没教你是不是?真可惜,让这样一个美人儿独守空闺这么些日子,要知道,以殿下的姿色,可是会叫天下任何一个男人为之狂,恨不得……”他停了停,说,“要不然,连向来冷酷无情的镇北王见了殿下,都也不舍的动手杀了呢,要知道……若是他能硬的下心肠杀你,对他,可是百利而无一害。”
小楼却从来没想过这个,只听得心惊肉跳,她只觉得拓跋山海对自己够坏够粗暴,好像还很不把她当人,也猜到了拓跋山海仿佛对自己并无善意,很有可能杀了她,可是,从秦天到野外,拓跋山海竟始终都没有动手,她以为……他会留着她有更大用处,可是,又有什么用处呢?现在想想,难道说拓跋山海……
似乎是为了回答她的虑,御风低低地说道:“殿下,你可知道镇北王不杀你,是想做什么?”
小楼身子一颤,情知不会是什么好话,脸色涨红挣扎着想要逃开:“御风,我不要听!”
御风望着她的动作,嘴角升起一丝讥诮笑容,说道:“看样子殿下也不完全是傻子啊,知道镇北王对你存心不良了么?不过殿下,你应该心怀感激,因为,若是你落在镇北王的手中,恐怕过不了一夜就会香消玉殒,而我,绝对不会如此……”
小楼浑身僵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的,相同的寒冷感觉又从心底浮现出来了,到底,御风说这些话的时候像谁呢……像谁呢,多么恶劣的感觉,可是,脑子很乱,想不起来啊。
先前认识他的时候,就也知道了他不算是什么“好人”,他可是大秦的蛮子,神风的对头啊,她护他周全之时,小半是为了利,大半……大概是相处日久,当他是朋友一般,然而,这男人从一开始出现,就不是什么纯良身份,邪邪的……只是日后,他不知不觉地,总处在一个能拯救,保护她的位置上,在她寂寞的时候,可以带她出外玩耍,可以容忍她的小性儿,坏脾气,可以保护她……又不讨人厌,多么良好的玩伴……再加上他是神威王爷的“属下”,当知道她的身份是不容侵犯的吧,于是,就放纵自己,忽略了所有的可能危险性。
可是,毕竟他也是一个正常又正常的男人,而且……也明知道,他对自己是有企图的,虽然她已经单方面的认定,他的企图,也只会苦苦压抑心头不会泄露出来而已。
只是仗着如此,就当他是完全无害的小白兔吗,何其可笑啊,要知道,若论起不择手段的本领来,御风,可未必会输给这天下的任何一个男子。
第一更先奉上。
御风:咱们王爷啊,今儿高兴~~~
小楼:去死去死去死砸死你
小飞:阿米托佛,用粉红票砸死他算了。
呵呵,粉红还差七张加更,一边更一边票票总是不动,我也无力了,今儿再不动,就绝对不更了,累,要休息
上下之争卷 243 别有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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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的手轻轻抚摸过小楼肩头,向下滑落,在她腰间说:“怎么,殿下不说话了?也是,一刻值千金,那我们还是赶快的……”
话音刚落,小楼抬手,只听得“啪”地一声,她一掌打上了御风的脸。
这一巴掌,愣了两个人。小楼纯粹是在不由自主之间挥过去的,神智甚至都还没有完全回归,还在胡思乱想之时,而听了御风这话,情不自禁地就忍不住……就此动手,连御风也不曾想到她会是如此快速的反应,躲都没有躲过。
“你!”一瞬间,御风的脸色已经难以用单单一个“精彩”来形容,小楼吃惊地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的手,紧张又害怕,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哆嗦着说:“我!……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难道是无心的么?若是无心的,却更加不可饶恕。御风冷笑连连,却逐渐地变成了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说:“没什么,这叫打是亲,骂是爱,对不对,殿下?我明白殿下对我一片爱意,我现在就来回报殿下。”
一笑之下,也不顾她兀自在抖,双臂一展,将她的身子轻而易举地抱在怀中,小楼惊呼一声,叫道;“御风,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御风充耳不闻,抱着她大步进入先前歇息的内殿,走路带风,帐幕飞舞,小楼紧张的口干舌燥,心跳不稳,御风迅速到了床边,望着怀中的小楼,便要将她扔上床内,忽地想到她身上带伤,咬了咬牙,仍旧弯腰放下,冷冷地说:“脱衣裳。”
小楼伸手握住领子,牙齿抖,说道:“我……我不要!不要这样!”
御风斜睨着她,说:“殿下亲口答应过的,怎么,想反悔?”伸手,将自己的领子向着旁边扯了扯,似乎十分烦躁燥热。
小楼心惊肉跳的,呆呆看了他一会儿,终于说:“是,我想反悔,你……你不要逼我,你要什么都行,就是……就是不能……”
“不能要你?殿下你倒是真说变就变。变得这么快。坦荡到了无耻地地步。不过……”御风一声冷笑。说。“我还偏就想要你。除此之外。这天底下我什么都不稀罕!”
小楼向床内爬了爬。知道无济于事。却仍旧忍不住想这么做。眼前地这个御风简直是陌生地百万分。她几乎不认得。那么冷峭地脸色。那真地是御风吗。是御风地另一面吧。她从来没有觉到地一面……依稀。记得。在初次遇见。她一心一意地想要卖掉他地时候。他突然出口反抗之时。似乎也是现在这种陌生又可怕地感觉。让人无法抗拒地压迫力。
“你不要赌气。我……我可以……给你选很多美貌地姬妾……保管你满意。”小楼想了想。男人所钟爱地。无非是美人跟权势。而对于御风。一点点当然是不够地。于是又郑重说。“你要是喜欢。我……我也可以帮你裂土封王。成一代诸侯。不至于被步青主压在手下。”
御风听她这样诱骗。心底又苦又觉得好笑。仰起头来。哈哈大笑。说道:“那就不用殿下费心了。任凭你口灿莲花都好。今夜我就要定了你。要你一个。什么姬妾王位。去他妈地!我只要你而已——你听清楚了吗?”他这一句话。却是附和心境。
说着。探身进帐子。大手一动。当空捉向小楼肩头。小楼见他强横霸道。“啊”地大叫一声。急忙钻到床地另一头。御风皱了皱眉。瞅准时机揪住她地衣领。生生地将她扯了回来。小楼地脖子被衣裳卡住。呼吸不能。只有剧烈咳嗽出声。双手乱乱挣扎。
御风将她轻而易举地扯回来,另一只手从她胸前缓缓抚摸下去,说道:“殿下还很精神啊。”
小楼挣扎着,急得眼泪都冒出来,嚷着叫道:“御风你混账,你不能这么对我!”
御风冷笑不止:“那你以为我要怎么对你?”
小楼顾不上打他在自己身上乱摸的手,双手揪着领子,吐一口气急忙说道:“你是我的朋友,你要是这么做,我将来绝对不会再理你,你在毁了我跟你之间的关系!”
御风“哈哈”地又笑两声,说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殿下,你未免将我们之间地‘关系’想的太纯洁了吧?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朋友?你少自欺欺人,或你当我是朋友……但我不是,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将你当朋友过,你心底清楚明白,却只装傻,你以为这样很有意思吗?”
小楼皱着眉,说:“我……我……我不是……”
御风手上一动,将她的身子转了过来,逼她同自己面对面,小楼仰头看他,却见这张俊美修罗般地脸上充满了讥讽的笑,说道:“至于殿下,你当我是朋友?一个怎样地朋友,一个招之则来,挥之则去,如狗一样听话的‘朋友’?还是一个在你寂寞地时候可以用来陪伴游玩,打时间的‘朋友’,完事之后一脚踢走,或是一个……惹你生气,不顺你的意思,让你不高兴的时候可以随意甩上一巴掌的朋友?”
小楼目瞪口呆,御风望着她,双眼中闪着寒光,又说:“说到底,殿下,你不过只是在利用我而已,是不是?一个用完了之后,可以毫不留情抛弃的‘朋友’,我真是荣幸!”
“我没有的!你……不要污蔑我,我……”小楼分辩,心底却有些无力,知道自己……真的如御风说的这样,虽然他说的残酷,表达的也有点过激,可事实是,的确有一部分如他所说……她的自私,造成了他心底的伤害。她宁肯对一切选择视而不见,却不知道他也是一个人,有隐忍,有感知,也又爆的时候。
可是,就算是,他……他打自己一顿就好了,也不用用这样的方式来报复她吧。
御风好整以暇地,垂在腰间的手向下,在小楼地大腿上摸过,似乎已经不能忍耐,不耐烦说道:“不要磨蹭了,这又有什么困难?”将她向着自己面前一带,手指在她腰间摸了一会儿,却找不到玉带的扣子,只好皱着眉,狠狠地将她的衣领一撕,衣裳破损,出“嗤啦”地声响。
“住手住手!”小楼伸手打向御
臂,他却纹丝儿不动,粗地手掌摸过她毫无瑕疵的楼猛地打了个哆嗦,尖声叫道:“御风,你要来真的,我会恨你的!”
“那你就恨吧!最好恨得刻骨铭心!”御风冷冷的双眸中似乎燃烧着火焰,低头亲吻上小楼地肩头,轻轻地咬了咬。
“混蛋!别碰我!”小楼伸手打向他肩头,见他不动,慌忙又伸手去扯他的头。
御风吃痛,怒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狠,将她向着床上狠狠一推。
小楼被拓跋山海扔在地上,后背本就受伤,此刻忍不住出一声呻吟,半天爬不起来。
御风却视而不见,他人站在床边,伸出手来握住小楼的腿,将她的双腿向着两边一分,让自己贴近了她,说:“看样子殿下像是喜欢吃罚酒的人,不过……也别有情趣。”一边伸手,撕扯她逶迤的长裙。
小楼疼得额头冒汗,手撑着床面勉强起身,见御风如此凶恶地样子,吓得魂不附体,眼泪流个不停,勉强地叫:“我真的没有,我当你是好朋友,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一边拼命地去推御风的手,试图阻止他。
可是御风手劲奇大,怎是小楼能抵挡的,只一会儿功夫,御风已经将小楼那些衣裳不费吹灰之力的撕扯开来,片刻之后,小楼地双腿就若隐若现,肌肤胜雪,纤腰一握,光彩动人,吸引着男人的目光,难以移开分毫。
“你……你好坏,亏我以前还……”小楼顾不上抹泪,又羞又愤,遮掩了这边,露出那边,长腿想藏也藏不住,被他牢牢地握住压住,带泪怒视着他,窘迫地抽噎说。
“我好坏?你没有?你敢说你没有?”御风仰头一笑,“好好好,你只管说,我都习惯了你这样空口说白话,演戏乃是殿下你的擅长,我有时候想,究竟哪个才是真地你……”手指轻轻地擦过她的大腿,热力十分。
小楼一抽,他凑近了过来,抬起小楼地下巴,低低地说:“或,今夜我会知道。”双眼在她的脸上巡,那娇嫩地脸色,因为激动而微微地泛红,粉红色的,烛光下,如此的美丽,额心的琉璃珠光光芒熠熠,她双眉微蹙,目光带着泪光,楚楚可怜,却更惹得他兴趣大,黑色的长,因为一夜颠簸有些散乱,垂在肩头,因为他方才的粗暴行为,将她的衣裳扯得凌乱起来,露出细腻绝美的颈下风光,像是水嫩的凝脂,同线条曼妙玲珑的长腿相映生辉,诱的他想要深深地去嘬上一口,有一种仿佛要尝遍她的极大冲动,蠢蠢欲动着。
“我……我……”小楼咬了咬嘴唇,那饱满如水蜜桃一样的嘴唇,御风咽了一口唾沫,伸出手来捏住她的下巴,低头去亲了亲她的嘴唇。
小楼条件反射般地避开,却被御风硬是捏住了下巴,疼得她眼泪流出,心头只想:这个人疯了,大概……是被我逼疯了。
只是御风再疯,也没有如拓跋山海一样对她,那略带些凉意的嘴唇亲吻她的唇,并不觉得怎样难受,只是心底……有些酸酸的,涩涩的,又有些惊悸跟害怕。
可是……难道就要如此的束手待毙?御风现在,仿佛什么都听不进去……该怎么办,究竟该怎么办?
“御风!”心头一动,小楼伸手推上他的胸口,哽咽着,断断续续说,“你说的对,我……是我错。”
嗯?御风停了动作,低头看她,小楼泪光盈盈,说道:“你听我说……是我的错,我有时候,做的太过了……我,我不该那样的,可是,可是我是无心的,我不想伤害你地,因为……我……我……”
她双眉皱着,脸上露出了欲说还休的忸怩神色,御风看的古怪,情不自禁问道:“你想说什么?”
小楼微微转开脸,脸上红通通地,似乎害羞,低低地说:“御风,你说的对,我,我地确没有、没有……当你是我的朋友……因为……因为我……”
御风心头一跳,她的话断断续续,吞吞吐吐,配合那种眼波闪烁,羞涩难言的样子,引得他……心猿意马,有什么东西,似乎要破土芽,那是什么?在一片心酸艰涩之中,带一点点的跳跃地喜色的,那是……
“快点说!”他伸出手来,有些情难自已地摸过她的脸颊,手指擦过她的泪,还是……有些心疼啊,不自觉地替她擦拭过去。手指又向下,在她的唇边轻轻地流连,怎么……会有这么香软的唇,好饿,好饿,可是……
小楼见他如此,心头一慌,旋即说道:“御风,御风你听我说……其实,其实我对你……早就……咳……”脸上红云更盛,她看他一眼,娇羞难言,竟将御风看怔了,问道:“你再不说,我就……”心头饥渴难耐,隐隐知道那个答案,又极端地惶恐不敢确认。
想听她亲口说出来,想听,想听,这种强烈的愿望,甚至盖过了身体的本能渴望。
于是果断的停手,只是威胁而已。
小楼垂了眸子,长睫毛上还挑着晶莹泪珠,缓缓说道:“其实我对你……一直都心存好感,就是那种……那种……呃,尤其是我来了大秦之后,你……你……”停了停,说道,“只有你对我好,在这个地方,只有你可以依靠……”想到这里,自己孤身一个来到大秦,都没有人在身边,多么凄苦,而那人……眼泪竟当真地涌出来,啪啦啦地落下来,御风看的真切。
小楼低低说道:“也许……也许你不相信地,可我……我真的是有些……有些喜欢你,所以,我会很想见到你,想让你陪我四处去玩,想……想……你在我的身边,不离开,有时候……我……打你,是因为我……我心里在乎你,呃,我只是,不知该怎么表达……上次你被雪玉熊伤到,我真地很怕,怕你有什么三长两短……”
虽然明知道自己并不是真的……可是想到当时地情形,竟真的忍不住伤心。
小楼“哇”地哭出一声,挺身起来,也不顾自己衣不遮体,十分地尴尬,张开双臂将御风抱住,哭着说道:“我错啦,我错啦,御风,其实我很在乎你的,
你离开我,所以我才说只好你好好的,我做什么都行子没有对第二个人这么说,御风……你不要误会我好不好?我好伤心……”
御风呆呆地,整个人仿佛被施了魔法变成了冰块。小楼闭了闭眼睛,眼泪从眼角流出,打在他的背上。
御风的心微微软,目光一动,低下头来,转过头去亲上她的鬓角,嘴唇擦过那三千青丝,略觉得痒痒,不由地加重了动作。
背上伏着的她却仍旧一动也没有动,只是低低的哭泣,似乎是真的伤心了。
好是迷茫啊……御风毕生也都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形……这种进退维谷的情形,乃是兵家大忌啊,明明要挥师南下一气呵成势若破竹,忽地…只凭着对方的三言两句,便…策马不前鸣金收兵?这,这绝对不是他的风格啊。
犹豫中,徘徊里,御风的心头有一个善良的声音充满阳光地叫:“看吧,看吧,她果然也是动了心的,她果然也是对你有情有意的,你不用再生气也不用懊恼了,哈哈。”
另一个却从阴影里闪了出来,开始充满了恶意的反驳,说道:“是吗?她骗你骗得次数还少吗?她真的会爱上你吗?你是不是在自欺欺人啊,天下人谁不知道她在神风有个最喜欢的人,你算什么!”
先前那声音说;“去!这是殿下亲口承认的,你怎么可以怀,你看她哭的多么伤心,身子一颤一颤的,还主动抱过来……你绝对不能再误解她了,嗯……你是想得到美人的心,还是要兽性的得到美人的身体而已呢?”
那黑暗的声又说:“好吧,你就只管活在自己地美梦里吧,小心,日后跌得更惨,别忘了,她要是真的喜欢你,会将那谁也不要的破冠给你?给周简地都比给你的好!”
御风身子使劲一抖,自迷蒙里醒了过来。
手上用力,将她地身子自自己的怀中拉了出来,向后一推,说道:“你撒谎!”
“御风……”小楼惊住,伸手撑住床面,身子向后仰,目光闪了闪,问道,“你在说什么……你怎么可以……”脸上露出哀伤的表情来。
御风向前欺身过来,小楼抖了抖,退无可退,正想爬开,他忽地伸手按住她的纤腰,将她定在床板上,让她逃无可逃。
“求你了,你不要这样,你相信我啊,我……”声音极弱,颤抖着,梨花带雨,娇娇嫩,如此叫人怜惜的表情。
御风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忽地了过去,亲吻她地眉心,小楼咬了咬牙,仍旧不动。御风似乎满意她的乖巧,嘴唇向下,在她的圆润耳珠边上亲了下,含住,小楼只觉得一股暖意涌入,身子猛地一抖。
御风的唇自她的小巧如珠的耳垂边上流连而回,看她一眼,忽地一笑,说道:“殿下,你装地真是很像,若是在以前,我倒真的会相信你。”
“我没骗你,我没有!”小楼急了,上前一点,似乎想要说服他相信,心底却怕的抖,难道……难道他……真的不信?
御风目光一闪,望着她因为向后仰着的姿势而显得格外形状诱人地胸部,说道:“是吗?殿下你有胆说你喜欢我?那殿下喜欢的人可太多了,光是那个冠,就送了两个人,殿下对我这个‘喜欢’的人只送了个冠,对周简却……难道是说殿下喜欢周简比喜欢我更多一些么?”
本是要用一种“揶揄”跟“讽刺”地口吻的,可是不知为什么,挑明了说来,御风自己却感觉给他一种“吃醋”似地口吻,难道是自己的错觉么,希望是自己地觉,不然……有点丢脸。
他问出这样的话,自己也觉得紧张,似乎比眼前这个狡猾的东西更加紧张,是在……替她紧张么?明明是想毁了她,却……担心她无法自圆其说,或,是害怕那种从云端跌落地狱的感觉吧……原来神威王爷,不知什么时候也变成了个患得患失的人呢。
小楼一顿,这才明白他是为了什么如此别扭,先前他扔过来那个冠,她本想要解释的,没想到却没找到机会,就被他……想到这里,心底暗暗大骂自己人头猪脑,也来不及取笑御风那明显的醋劲十足,急忙认真解释说道:“御风,我先前出外去找你,其实就是想解释这个的。”
御风静静地看着她,小楼说道:“那个……那个是因为我得罪了你,你跑开了,我跟那个卖冠的老婆婆闲聊,本来看中了这个,想给你买一个,那老婆婆喜欢我,所以本来是二两银子一个,可是她,她说我要是买两个,就给我算三两银子好了,我本来不想买的……可是,因为见这样便宜的,所以,就买了两个。”
御风听的目瞪口呆,难道,真相是这样?然而想想她那性子,贪小便宜买多不用的东西来这种事情,倒的确是做得出来的,而且,她跟那个老婆婆聊天,他躲在房顶上是看的真真切切的,这些细节,她倒是一点儿也没撒谎,可是,后来却为何只给了自己个冠呢?
小楼说道:“我想把那一套给你,不料却遇上了些……小流氓……”略略有些不好意思,这些她都没有对御风说,现在坦白……可是,为了清白,也只能如此了,继续说道,“我一路跑的太急,就掉了个簪子,后来我想到要给周简个,……你别生气,我的确是故意给你那个不完整的,因为,因为我觉得,我们之间……那个……比较亲近,我给你这个,你不会生气,反正我们……而周简……”她没有再说下去,然而聪明如御风,怎会想不清?她跟自己比较亲,所以不当自己是外人,给自己单独一个,给了周简那一套,是因为当他是外人,不要得罪,如此?
他是个带兵的人,不是个女性的心理学家,小楼这些肠子,不说,他还真的不知道。
然而忽地被她说破了,他的心却茫然了。
难道……她是真地……喜欢了自己?可是却用错了方法?的确,现在想想,自己跟她,也的确是不同寻常地,以前不用说了,就是自己被雪玉熊咬伤了,昏昏沉沉中听得她哭的死去活来担心地要命的声音,模模糊糊看
流满面的样子……若当自己是个普通的朋友或毫又何必伤心如此呢?却不知道,以前皇宫内就算是一只她养地小雀儿死了,小楼也会哭上半天眼睛红肿,何况心底真当他是个难得的好友……或其他呢。
好像是给自己注入了强心剂,御风悄悄地竟感觉自己松了一口气,小楼瞅着他神色,见他似冷静下来的样子,也跟着松了一口气,说道:“御风,你……相信我啊。”说着,贴了过来,轻轻地抱住了他,靠在他的胸前,身子微微地抽搐,仍旧在低低的哭泣一样。
御风觉得她的身子微抖,以为她还在怕,心中叹息软软。
谁知小楼心底却想:“若是回到了神威王府,赶紧找几百个天风卫,天天护在身边,以后也不能再肆意接近人了,我以后一定要收敛脾气,唉……天啊,谁想到,小白兔变成大灰狼,吓死我了……”
御风却全然不知她心底所想,若是知道,准会生吃了她立刻。伸出手来,将她抱住,说道:“你……你……唉……我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咬了咬嘴唇,愁眉不展。
小楼说道:“我知道,我知道……都怪我……御风,你原谅我吧?”仰起头来,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御风望着她泪痕满脸又哀求般看着自己的样子,眼睛黑黑,鼻头亮晶晶,嘴唇嘟起来,宛如小小宠物般无辜,终于忍不住噗地一笑,低下头来,鼻尖对上她的鼻尖蹭了蹭,说道:“有时候真想掐死你算了,可是……却真舍不得。”
小楼松了口气,嘿嘿笑了笑,御风起来,小楼说:“我就知道是你最疼我了,所以我也最喜欢你,御风,御风……”
御风心头满满,不知是感动,感激,还是什么……又想哭又想笑,伸手抱住了她的身子,说:“你……真的对我好,那就好。”
“当然是真地,比针尖还真。”小楼立刻打蛇随棍上。
御风亲了亲她的脖子,呵气,小楼痒地缩了缩脖子,说:“不要闹,人家受伤啦,背上还疼疼的。”声音有些撒娇地口吻。
御风答应一声,说:“我知道啦,我不闹你。”
小楼缩在他的怀中,终究有些担心,听他砰砰地心跳,不敢先开口说话。御风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们睡吧?”
小楼身子猛地一抖,心也一沉。
御风却笑了笑,说:“知道你受了伤,我只抱着你睡好不好?这里冷,这样也暖和些。”
小楼虽然不愿意,但比他先前霸王硬上的可要好地多了,又怕拒绝他的话会引他的怀疑,只好笑着说:“好啊,我也正缺个人肉暖炉。”
御风哈哈一笑:“顽皮鬼,以后有的是机会……”小楼心头一动,却不敢接口,御风抱着她,脱了鞋子,并不脱外衣,只解开外袍的扣子,这动作又看的小楼心惊肉跳,幸亏他也只是如此而已。
御风解了外衣,却不脱下,躺倒之后,便将小楼在怀中,他身材修长魁伟,衣袍宽大,轻而易举地将小楼裹入怀中,像是裹上了一层睡袋,才又拉上棉被盖好了,说道:“乖,睡了。”
小楼见他没有别的动作,逐渐安心,大胆贴入他的怀中。她的衣裳被他撕扯的几乎没有完好的,贴上他身,更觉得热力逼人,不过暖烘烘的甚是舒服,知道御风对自己没有威胁之后,感觉舒服多了,心底却不由地又有些愧疚,想到:“大不了日后我向步青主或浩王说说,派他当个大将军或真的封个王侯什么的,也不算亏待他了,我这样骗他,也是情非得已,如果不这样,怎么自保?唉……对不起了,御风。”
想到自己跟他朋友一场,本来以为这样打打闹闹说说笑笑肆无忌惮地会到永远,却不料想这男人的爱这么浓烈,浓烈的几乎毁掉她,可是从此之后,回到神威王府之后,便肯定是形同陌路了,心底又有些酸楚,向前一点,靠近了御风胸口,伸手摸了摸他温热的胸膛,低低地说:“御风,我是真的很喜欢你的……你相信我……”这句话却是挖心掏肺,百分百真诚。
御风自然听得清清楚楚,只是……却不知道她的话跟他所想的意思明明不是同一回事。而小楼看不到的……是他将下巴抵在她柔软的丝上,微微地一笑,眉眼之间,温柔至极。
本是睡不着的,可毕竟很累,又折腾了半夜,担惊受怕,她是个无心的性子,坚持清醒了一会儿就睡了过去。然而,另一方面,美人在抱的御风,却是难以言说的清醒,他本就是个精力极其充沛的人,今日又忽地小楼的“真心”告白,又惊又喜又叹想到以后又觉得有些担忧,怎能睡着?
怀中的这家伙,一开始还呼吸乱乱,显然也是跟自己一样在胡思乱想。他只是不动,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果然她过了一会儿就睡着了,他这才松了口气,手扣在她的身上,微微有些松动,想到,她的人,她的心,都会是自己的,心底……难以形容的快乐河流在奔腾。
心燥热的,很不安,身体的反应很是直接。抱着心仪的这个人,自知道不能造次,已经确认了她的心意承诺了她不会乱来,他会遵守,只是,仗着她睡的熟了,可以,小小地先沾点便宜。
这丫头是累的狠了,任凭他怎么动作,都不醒来。偶尔会喃喃说两句梦话,“嗯嗯”叫两声,更叫他觉得喜悦,倒似乎是在应和自己那些不能被她知的小动作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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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之争卷 244 温柔之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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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手掌,有些粗,因为时常要**刀兵,练习拳纵横,并不像是其他的王公贵族公子哥儿一样只好吹拉弹唱诗词歌赋,会养尊处优细皮嫩肉。他的手,有一层薄薄的茧皮,扫在丝绸之上,会发出飒飒的声音,而那人的衣裳,被他先前的粗暴举动扯的七零八落,他的手轻轻滑过身体的玲珑起伏,感觉那暖玉生香,动作很慢很小心,生怕会伤到了她,尽管,他还没有到达浑身长刺的地步。
她的上衣破碎,只剩下抹胸是完好的,遮掩着形状曼妙的胸部,腰间的玉带,他一时急躁之间不得其门而入,此刻心静下来,手指在上面划拉了一会儿,便找到诀窍,原来竟是如此的设计,哈,拇指在一块玉上轻轻地按下去,耳畔是轻微的“咔”地一声,玉带已经开了,那人仅存的衣裳敞开,若他愿意,此刻可以立刻将她剥个精光了,哈。
御风迟了一会儿,想到自己答应过她的话,若是第二日她醒来,发现玉带开了,不知是何反应呢?心头一颤,手上一扯,重又将玉带扯过来,一端扣上另一端,“哒”地一声,重又合上。
静默里他瞪大眼睛,沉思莫名,过了片刻,拇指按下,重新解开,又拉过来,重新合上……如此反反复复,似乎是他犹豫的心境。
“呜啊……”怀中的人低低叫了一声,将脸蹭上他的胸膛,似做了梦。
御风低下头来,却只能看到她熟睡的侧面,长长的睫毛一动不动,大概是睡得舒服,脸颊上粉粉红的,不像是原先又冷又累的小惨白样儿。
忍不住,抬起手来,在那脸颊上捏了两下,自然是没怎么用力的,两根手指稍微一凑又松开,反而化捏为抚摸,自她的脸颊向下,稍作停留,一根手指横在那樱桃般饱满的唇上,来回地蹭了蹭,这么柔软,以他地经验,还很甜香,可惜,今夜,并非良夜。
如此叹了两声,内心十分的空虚寂寥,浑身如火,如此煎熬,忍不住将人向着自己身边又搂了搂,挺身上去,靠近了她,那小小的身子软软的,无比的乖巧听话,任凭他的动作,作出各种百依百顺的形状。
“你这个家伙……”似乎是埋怨,又似乎是欢喜,连他心底都不知是什么意思,手在她的背上轻轻地抚摸过去,知道她地背上受了伤,忽地有些后悔,不该那么粗暴地对她,应该给她看看伤的严重与否,他身上还有伤药呢……
一瞬间,有那么点儿冲动,想这么摇醒她来着,想给她上药,想同她倾诉心事,可是……
终究忍住。而暗暗地笑自己地愚妄。
手顺着那细细地腰向下。抚摸上她地小巧地臀。嘴角不由地露出一丝笑。大手在那边流连。轻轻地抓捏一下。身边地人睡得死死地。兀自没有反应。他放宽了心。又沉溺于那种很好地手感。不由地揉捏那弹性很好地地方。上了瘾一样地。越发不肯停手。
呼吸声毕竟隐隐地急促了起来。最初还是有所克制地。力道放地轻轻地。还怕惊醒了她。可是逐渐地有些失去控制。发泄一样狠狠捏了一下。旋即醒悟过来。果然听到小楼叫道:“呜。好疼…呜呜…”
吓得急忙停了手。
一直看到她叫了这声之后只是缩了缩身子。便再也没有了动静。才放下心来。
她地身子微微蜷曲起来。像个孩子一样纯真。他地手臂长。垂手探过去。轻而易举地便摸到了她屈起地大腿。手指在那光滑如丝缎一样地肌肤上贪婪享用。目光却下移地。望见她因为侧躺着而隐隐泄露一丝春光地胸前美景。那玲珑丘壑。高低起伏。引诱人犯罪。
“你是在引诱我啊……”冥冥中有个声音邪恶地说,给自己的行为找到正当地理由。
御风一手向前,终于禁不住探向她的胸前,自那敞开的抹胸间探进去,住其中一只小小白兔,轻柔握在掌心。
他的手大,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她捉住,好小,好软,好……奇妙的感觉。
反复地拿捏,揉搓,一只不够,试探着捉住两只,将她们,蹂躏般地在掌心里磨蹭,乐此不疲,一边低头,有些紧张,有些刺激,比以往的感觉更惊心动魄,而且**,眼睛也不眨地盯着小楼的面色。
“嗯……”她的脸色仍旧是粉色,双眉却微微地蹙了起来,被拿捏**,似乎有些感知,有些无法忍受般,有些小小的难过一样,想挣扎……可是眼睛却依旧紧闭着,似乎仍旧沉浸在劳累过度的醉梦之中。
御风看的心悸,心动,手指得趣儿般的探出来,在那娇嫩绵软的顶端轻轻地蹭了蹭,原先软软的地方,终究颤巍巍地挺了起来。
他这么喜欢她们的反应,简直爱死了,爱不释手!手指头按过去,捏了捏,又蹭了蹭,百般逗弄。
小楼的身子些微地扭了扭,嘴里呢喃说道:“别啊……嗯…嗯…”仿佛情动的女子,看得他越发心痒难耐。
他知道她只是在说梦话啊,于是更放了心,也越发大了胆子。
他的目光逐渐地自她的脸上转开,看向哪里,被他捉在手心的两只小白兔子,无法逃脱一样,乖乖地卧在他的大手心那里,任凭他的折磨,他生生地咽了一口口水,垂下头来,想要去亲一亲。
动作太大。
“呜呜,不要……”越发缩起了身子,毫不知危机靠近的小楼,只以为坠身梦中,尚自保一样地要将自己缩成一团儿。
“别怕,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低低地
耳畔哄骗,手却镇定地伸出,将她拼命缩回腹部的退,让她们舒展开来,以一种呈现给他面前的美好姿态。
“嗯,别……嗯……”不愿意一样,想将她的脸贴入他的怀中,好逃避身上古怪的不适。
御风忍着,将她的一条腿拉起来,覆盖在自己的腰间,她只是动了动,倒是没有抽回来,御风想:“我在做什么,我应该停手才是……”身子却仿佛已经完全脱离了大脑而独立自主,就在自己拉起她一条腿的瞬间,挺身向前,手上亦用力,捏地那一对儿香软娇嫩的小兔子变了形。
“啊……”小楼叫着,“不要……”身子扭动,腿在他腰间蹭动。
不能忍,不能忍,御风听到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望着她毫无知觉的沉睡面色,那眉宇间一丝楚楚难耐似的,是因为他的挑逗,让她做了不该做的美梦么……他这是在玩火**,可是不能忍,还是要忍。
咬了咬牙,手发泄一样地,在她的腿上捏了一把,恶意又放纵地,顺着大腿根儿,蹭过那幽幽密谷,“啊!”她叫一声,说道,“饶了我……”
“哈……”他心底笑,这孩子,真地是做了不该做的春梦吧,因为他而起?虽然已经放弃了继续侵犯下去地**,然而她的反应如此的有趣,引得他有些欲罢不能呢……
手指不曾离去,恶意的反拖回来,用了力道,微微地按了下去,隔着薄薄的亵裤,甚至能感觉到那里面美好地叫人惊心动魄的形状,身边地人果然不堪挑逗,身子扭动,渴望又惧怕的,靠近又不敢似的,哆哆嗦嗦,嘴里喃喃说道:
“不要…不要……”
“好难受啊……放了我……嗯……嗯……”
“嗯…紫耀……”
正在绷紧了身子,精神跟身体同样紧张而极乐的时候……御风惊滞。
被人无情无意甩了一巴掌的感觉,大概就是这样了。
被人当头浇下一盆冰冷水的感觉,大概就是这样了。
被人一刀狠狠刺入了胸膛地感觉,大概也就是这样了。
仿佛是,战场上,一只带着冰,带着火的箭头,穿过将士群中,直直地,刺入了他地心脏!发出了滋啦啦的声响,不知是烤焦了,还是冰冻了!
仿佛,已经没有了生机。
僵硬地感觉,麻痹的感觉,从手指尖迅速地蔓延开来,每一根头发丝,都发出了被冰冻住了地嘎嘎的声响,不用说那一颗刚刚才温暖起来的心了吧。
寂静中。
小楼不曾醒来。
她依旧在熟睡。
她什么也不知道。
无辜纯真的如同孩童。
可此时,却正是她最真实的时候,最真心的表现。
御风明明愤怒的想大叫,想摇醒她愤怒责问,却忽然无声地笑了。
是……
他说过:我早就见识过,你的甜言蜜语,种种表演,可哪个,才是真正的你了,而今夜,恐怕……我就会知道。
果真,果真。
一语成。
他真的知道了,清清楚楚。
只不过,他当初说的,跟现在所遇到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当初是赌气。
现在是惊悚。
没想到,真的没想到,会,真的得到了真正的她……她的心。
她爱慕别人的一颗真心!!!
傻了啊。
傻的无药可救了,某个人!
御风笑笑地,想:“怎么能那么白痴的,一相情愿的以为,她,会喜欢自己的呢?早就知道,她另有所爱,天下之人都知道!她的所爱,那个人,那三个字,那个神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为了她还在苦守的人,听说他,最近动作频频,大刀阔斧,居心明显,是……不甘心吧?而她,之所以,闹这么多事情,对他如此的敌视,也……无非是固守自己心头对那个人的一份爱吧,明知道躲不过,却仍旧,跟自己周旋着,甚至,现在,今夜,她,为了逃过去,不惜,编织了那么逼真而动听的谎言啊……那可算是全世界最真心也最拙劣的谎言了吧,不可思议,幼稚低劣……自己竟然会上当?而且,如此的兴奋的,如飞蛾扑火一样地,迫不及待小心翼翼甚至满怀感激地……接受了那个拙劣的谎言,是她演技逼真?不不不……是他自己太傻!是他太傻而已!神风小楼,神风小楼啊,我不该怨恨你的无情,而我只是……要痛恨自己的痴心跟愚蠢!可恶,神威王爷步青主,你……英明一世,自叹英雄,却在这个小丫头跟前连连栽跟头,学人家讲真心,学人家谈感情?!可笑,可笑,可笑啊!!!”
全不知道,也全不管,眼中的泪,静悄悄地落下来。
不需要了,他什么都不需要,去他妈的真心,也去他妈地感情,他步青主,不需要谁的真心,也不需要谁的感情,他只要……
这么简简单单一个人。
如果那其他的靠不住也注定得不到,他,只要得到她的身体就好了。
哪怕是,用卑鄙的,不择手段的,方法。
“什么?你再说一遍!”
“殿下,此事千真万确,是奴婢,听国师大人,曾在御书房内亲口所说……”
御座之上,飞绫君双眉轩挺,咬牙说道。双眼盯着座下之人,仿佛要将他生吃了。
沉默片刻,目光沉沉,终于按捺,又问:“国师大人现在哪里?”
“回殿下
,国师大人想必已经回府了。”
飞绫君目光闪烁片刻,说道:“兰少傅呢?”
“殿下,这个时候,少傅大人应该人在长明宫内呢。”
“好……”
飞绫君起身,说道:“本王立刻就去长明宫。”
宫灯寂寂,向来偏僻的长明宫,入夜了更加寂寥无人,因为兰远暮只是借住,所以身边也没多少地宫女内侍,只有一个小太监站在宫门口,见飞绫君大步而来,行礼说道:“参见殿下!”
飞绫君问道:“兰少傅可在?”
“少傅大人刚回,奴婢去通报一声?”
飞绫君说道:“不用了,本王自己进去就是了,你们也不用跟着,都在这儿伺候着吧。”
本来跟在飞绫君身后的内侍们齐齐答应一声,站住了脚,飞绫君负手向内,沿着短短地甬道向前,长明宫内,帘幕飞舞,灯光闪闪。
飞绫君上了台阶,向内而去,望见在正殿之上,席地坐着一人,纱帘飞舞间,他的身影若隐若现,明明已经深秋,穿着却只这么点儿衣裳,看起来有些单薄的身量,头发却很长,逶迤到了腰下,无力散落地上。
飞绫君望见这优美的影子,心头的怒气无端端地消散了小半,迈步上前,轻声叫道:“小兰儿。”
那人听了声响,缓缓地转过头来,一张恍若某人的脸,浮起一个温柔地笑来,看的飞绫君心头温暖,还没开口,那人说道:“殿下……殿下怎么在这个时候来了?也没有人告知。”说着,自地上站起身来,上前一步,作势要行礼。
飞绫君急忙快步上前,趁势伸手,扶住了他的手臂,近距离端详他的面容,越发俊秀可喜,轻声说道:“不用多礼啦,我来……看看你。”
兰远暮微微一笑,目光闪烁,看了飞绫君一眼,眼如秋水,正是如此。飞绫君心头一跳,扶着他的胳膊并不放手,兰远暮不以为意,手臂顺着飞绫君的手心向下滑下来,滑到末尾,那长长地手掌一翻,已经握住了飞绫君的手,将她并不大地手掌握在了掌心,说道:“远暮,多谢殿下厚爱呢。”声音温温柔柔,别有味道。
飞绫君舒心叹了口气,感觉他的手暖暖地包围着自己地手,实在贪恋其中温和,幸喜他没有放手。她反手同他的手相握,一边说道:“小兰儿,在做什么?”
兰远暮轻轻一笑,顾盼神飞:“闲来无事,看看杂书。”
“哦?是什么?”飞绫君脸上露出好奇表情,向前来看,兰远暮笑地红粉菲菲,说道;“这个……殿下还是不要看了,都是杂书。”目光暧昧闪闪,望着飞绫君。
飞绫君的手本向着那放在桌上的书上探过去,闻言顿时停在半空,回头看向兰远暮,脸上露出一丝奥怒之色:“小兰儿你……你居然……看的什么书,哼!”扭过头去。
“殿下别生气,以后不看了就是,”兰远暮握着飞绫君的手,将她的身子引到自己跟前来,避开那本书,柔声又说道:“殿下这么晚才来,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起初我看殿下的时候,殿下眉宇间还带着一丝怒气,不知……是为了什么事呢?可否说给远暮知道?”
飞绫君本就知道他为人玲珑,同他相处了这么良久,闲谈起来,这人竟是无所不知似的心胸,天文地理,奇闻异事,都明白地通通透透,飞绫君之所以对他另眼相看,也不仅仅是因为他跟金紫耀有一张颇为相似的脸,或者他跟金紫耀的远房亲戚关系,也跟他胸有丘壑相关,是以特意同金紫耀商量,封了他为“少傅”之职位,才得以让他长留宫中。
这一次的破格提升,朝中有不少的大臣反对,飞绫君本来也有些忐忑,面对金紫耀的时候还有些莫名心虚,可是难得,金紫耀竟也坚定地支持她,而且平素对她,也一如以前,毫无异状,飞绫君这才心足意满。
听兰远暮这么问,飞绫君才想起自己此来的目的,面色不由地一沉,说道:“小兰儿,我问你,你可知道国师大人想去大秦?”
兰远暮闻言,却不似飞绫君这么惊讶,微微一笑,泰然自若地说道:“原来殿下是为了这件事而来地啊?”
飞绫君说完之后,双眼望着兰远暮神情,想从他面上看出什么端倪来,却不料兰远暮神色只是平常,倒好像听到了极为正常的事情,她不由地有些失望,又有些恼怒,说道:“当然啦,看样子你早就知道?原来你们……都只瞒着我一个人,哼!”索性一甩手,将兰远暮甩开,心头暗恨。
兰远暮低低一笑,伸手拉了飞绫君地手,说道:“殿下生气啦?唉……远暮向您赔礼啦,远暮实在不知道殿下竟是,如此在乎此事的……”
飞绫君听他声音温温,说的诚恳,回头看他一眼,却见他虽然面色依旧,脸上却无端多了一丝的不悦似的,不由心头一动,说道:“我不是气……我是……咳,你都知道此事了,为何本王才知道?他是有心瞒着本王,想私自出城不成?本王是气这个。”
“原来殿下,是为了这个生气啊。”兰远暮这才微笑,说道,“我还以为……”
飞绫君望着他欲言又止地样子,问道:“小兰儿你以为什么?”
兰远暮看着飞绫君,终于坦然说道:“我还以为,殿下你不愿意国师大人离开,所以才生气的……虽然我知道不该因此而……胡思乱想,但是……唉,远暮说太多了,请殿下原谅远暮地无礼。”有些颓然般的,放
绫君的手,向后躬身退了一步。
飞绫君听他含糊隐晦地说这些话,心头跳跳,想道:“他……是在向我表明心迹么,是因为我不想要金紫耀离开神风而吃醋么?”
从小到大,她眼中都只一个金紫耀,平常的王公贵族中的公子哥儿也知道她心有所属,而且脾气惊人,谁敢靠近她?因此长成这般大,只有她吃别人醋的时候,竟没有半个人为了飞绫君争风吃醋,被别人宠爱或者追着地经验,实在缺乏之至。
又加上她正在叛逆的年纪,皇姨诡异去世,无人看管,无人宠爱,早就她娇纵无端,反复无常不能控制地性子,宫人们对她,敬畏有加,若论起真正关心她的,知心知意地人,竟无一个,幸好她一心想缠着金紫耀,也没有时间去自怨自艾,只是偶尔脾气发作,也只在宫人身上发泄便罢了。
自从遇到了兰远暮,果然是个知心贴心的人儿,若论起关怀体贴,怜悯宽容,懂她容她地小性儿,他竟是天底下的第一人,从来对她都是好言好容貌,无论她发脾气还是无理取闹,他都不会生气。起初飞绫君还只是好奇,一月余,对他已经是有些依赖,加上他身份非凡,容貌更神思金紫耀,隐约里让她有一种精神上的异样满足感,仿佛是那个怎么也追不到的人儿,如今正在关怀着体贴着自己似的。
自从她封了兰远暮为少傅,并令他住在这皇宫内的长明宫,朝堂上闹市中沸沸扬扬地,早就出现无数的流言蜚语。有人说代君殿下收了一位侍君,有人说是一个绝色的面首,更有知情人士,说的天花乱坠,说那是国师大人进献的异国美男,代君殿下一见倾心,宠爱有加……
飞绫君起初还不知,然而天底下没有不透风地墙,她隐隐约约,也听了几句流言蜚语,起初还愤怒地惩戒了几个说闲话的内侍,以她的个性,是不打死不罢休的,结果兰远暮出面相劝,才说服了她放了那几个人。兰远暮是很温和宽容的脾气,飞绫君对他越发的敬慕,可是心底却偶尔有所叹息:此时此刻,她才明白,当年神风小楼跟金紫耀之间的事……为何竟会传出那么些不堪的流言,此时她身临其境,感同深受,方才明白当年小楼地感受。
此刻,望着身边的男人,他地笑容像是那暖暖的烛光,永远不似金紫耀般的耀眼灿烂,若说金紫耀是如日中天,让人只能仰视,兰远暮便是掌心之烛火,虽然微弱,却能叫人温暖,却仍能吸引人转不开目光。
兰远暮见她忽然不语,躬身说道:“天色不早了,若无其他事,殿下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飞绫君醒悟过来,走前几步,说道:“小兰儿,你何必同我这么生疏?”
兰远暮不再说话,抬起头来,目光沉沉看着飞绫君,飞绫君望着他俊美容颜,鼓足勇气,上前一步拉起他的手,说道:“你是……在吃醋对不对?”
兰远暮一怔,默默看她一眼,低低说道:“殿下……我、我……怎么敢呢?我只是个……”声音唏嘘。
飞绫君听他不回答,可是这一句却宛如回答,手伸出,握住兰远暮的手,说道:“本王说你敢,你就敢。”鼓足了勇气,将他地手紧紧一握。
兰远暮有些不可置信般看着她,旋即抽出手来,缓缓抱向飞绫君肩头,温柔款款,轻声说道:“殿下……”意味深长,宛如满足的叹息。
飞绫君身子发僵,本想躲开,却仍旧没动,兰远暮抱住了她,一手又挑起她地下巴,微微地低下头去,亲吻她的嘴唇。飞绫君从无这方面的经验,一时之间缩成一团,慌乱地闭上眼睛。
兰远暮看她一眼,微微一笑,从容不迫地继续,他的技术着实高超,不一会儿,飞绫君便从僵硬变得缓和过来,呻吟了两声,便主动张开嘴,迎合兰远暮的亲吻,舌尖缠绕,难舍难分。
顷刻,兰远暮松开飞绫君,轻声在她耳畔叫道:“殿下,今夜……就留在长明宫吧。”是引诱,是暧昧,却同样叫人难以抵挡。
飞绫君身体微微抖动了一下,喘息未定,舌尖似乎还有他身上清幽的味道,望着那一双美丽地眼睛,骨酥筋软,终于说:“我……我……也不想离开小兰儿。”说着,踮起脚尖,重向着兰远暮嫣红诱人的唇上亲过去。
这一声,似是承诺,兰远暮抱紧了飞绫君,叫道:“殿下……”同她亲昵拥抱,缠绵相吻,过了好大一会儿,微微停住,兰远暮双臂伸出,打横将飞绫君抱起,迈步向着内殿而去,飞绫君窝在他地臂弯之中,心神迷醉,将头靠在兰远暮的怀中,明知周围无人,却仍旧羞涩地不敢抬头去看。
灯光摇曳,入内殿的甬道有些阴暗,烛光闪烁,照在兰远暮俊美地容颜上,那张脸,忽明忽暗,忽悲忽喜,悲喜不定,正邪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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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之争卷 245 玩火自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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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总以大义为重,枭雄,爱的是逐鹿,而王者,放眼天下,左手黑子,右手白子,盘算谋划,注定冷心冷面,才能攀登到权力的顶峰。
他是英雄,是雄,或者……王者?何去何从,或者,不去亦不从,他所求,他自己知道,功过评定,都是后人来说,事事非非,盛名骂名,都已不关他事,他只听自己一颗心,如此而已。
金紫耀手持那一卷发黄书卷,伸手,弹弄趴在那卷书另一头,昏昏欲睡的光团子。
团子溪灵蠕动了一下,长长的毛儿发着光,抖了抖,想要抱住他的手指一样。金紫耀笑着摇摇头,轻声说道:“困了就去睡,在这里做什么,引得我也困意涌来。”
溪灵抖了一下,嘴里“吱吱”叫了两声,似乎是在说:“你不去睡,我也不去。”
金紫耀笑意更浓,竟似听懂它在吱呀什么,微笑说道:“真不听话……”手指一弹,用了几分力道,小溪灵没有抱住他的手,反而被他轻轻地弹得倒仰过去,幸亏它是个圆圆的体型,躺倒之后,一阵蠕动,呀呀叫了两声,最后竟又顽强地爬了起来,仍旧蹭啊蹭,蹭到金紫耀的书卷边上,不敢来打扰他,只靠在书卷旁边,一动不动,似乎在等待他回心转意。
金紫耀一双金眸自那书上移开,望了乖乖的溪灵一眼,心想:“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吃了她的血养活了的缘故,怎地脾气竟是一模一样,这样倔强蠢笨任性,真是叫人无奈。”
见溪灵明明是困极了,如个人儿一样的摇晃着身子,将倒了之时,却又慌忙地收紧了身子重新站好,鬼鬼樂樂,谨慎小心,似怕在他面前丢了面子也似。虽然它只是发光地团子,看不出啥表情,却仍旧给人一种它正在很惶恐的感觉,那将倒下去又急忙爬起来站定的样子,不倒翁一般,看的金紫耀心头大乐。
以前那人在地时候,每每缠着他,他不应承,她就会奉陪他捱下去,除非到他妥协,或者她自己觉得这种行径太无聊为止。
而这样苦寒之夜。那人却在千里之外。想惹他厌。都也不能……
心忽地有一点儿软。金紫耀伸出手去。将光团子拢在掌心里。溪灵迷迷糊糊。见他主动相抱。十分兴奋。在他大大地掌心跳了两下。旋即乖乖地趴下不动。金紫耀呵呵一笑。拢了掌心。叫它觉得温暖点。溪灵弱弱地叫了两声。仿佛在对他说感激。大概是觉得暖和了。那原先膨胀着御寒地、发着光地毛儿慢慢地收了起来。整体竟小了一大圈……旋即便偎在金紫耀地手心里。安静了下去不再出声。似乎已经睡着。
时间一点一点。自手指间爬过。自书卷上爬过。自他一直不停地筹划想象地脑间爬过。夜是逐渐地深了。寒气也更重了些。而金紫耀手中虽然握着一卷书。心却不在上面。开始不停地走神。
已经是入秋将冬至。天气寒冷。夜间更甚。然而。这书房内却丝毫地炉火都无。冷飕飕地给人一种入了地窖地感觉。金紫耀却似乎不曾察觉。他身旁地一扇窗户。是开着地。
夜风席卷着沉沉寒气侵袭进来。他单衣自若。双眸沉沉。似在想什么心事。偶尔目光会向着那黑洞洞敞开地窗户望过去。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终于。这人面色一动。
黑暗之中,空气里传来了什么破空的声音,轻微的很,等闲人,绝对听不出任何异样。
金紫耀长眉一挑。
“呜……”那声音逐渐地近了。如此轻微地声,竟连向来警醒的溪灵都没有察觉,兀自在金紫耀的手心睡得沉稳。侧耳细听,那细微的声音,就好像是蜜蜂的翅膀在空气中扇动发出的小小声响,也只有如金紫耀这般,内功已臻化境地高手才能听得到。
一道浅淡光芒,极快速的,仿佛闪电,自窗边上,一闪而入,速度如此之快,若不留心看,根本都看不到!
而金紫耀端然坐在桌边,丝毫不动,人不动,原本握着书的手松开书卷,斜斜一探,已经将那物抓在手中。
手臂轻轻一抖,光芒仿佛露水般的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长长地字条,横在他的掌心。
金紫耀低头看过去,目光一扫,双眉刹那皱了起来,一股怒气,自金眸中一闪而过,冷冷一哼,手掌重重地合在一起,那被握在掌心地字条重新化成一团光华,消失在他的手心之中。
睡在手心地溪灵,“吱”地叫了一声,身子猛地一抽搐,似乎做了什么可怕的噩梦,浑身涩涩,抖成一团。
那座宫殿,浮在水上。
太阳照下来之时,金光万道,美丽地紧,宫人都不敢仰视,生怕眼睛会被那辉煌锐利的万道金光刺瞎。
而神风皇宫之内,小楼最喜欢的,也便是这个地方。
下雨也好,下雪也,远远地看着,雨水中的宫殿,大雪下的宫殿,左看右看,那么美丽,简直舍不得移开目光。
是他,抱她入内,扶她上床,嘴角迷人笑容,颠倒她的心魂。
明明知道不可以,内心却隐隐期盼,那是一种想要逾越道德的快感,多年依恋的这个人,就在跟前,有一种下一秒间就会立刻死去似的惶恐跟极乐,就算,他还什么都没有做。
“紫耀哥哥……”只是对上他的目光,她就有种不切实际的晕厥感。
低低地叫,又羞又渴望,伸手,覆上他的手臂,
内探过去,好滑好滑,心跳跳不休,紫耀哥哥,她的般的紫耀哥哥……恨不得投身他地怀中。
他不语,只是望着她,温柔的笑,伸出手来,解开她的扣子,一点一点,动作很慢,小楼怕羞,扭开头去,不敢看他,他缓缓地将她的外裳脱下,她觉得冷,低吟一声,向着他地怀中靠过去。
“紫耀哥哥……我……我怕……”害羞地靠在他的胸前,轻声地说。
“那我……就停手……”那么天籁的声音,自云端传来。
啊……停手?不,怎么可以……
羞啊,可是不能再停手。
上一次……她做的不够好,竟然昏厥过去,如斯没用,这一次,绝对不叫机会放过,会给他知道,她会做的很好,很好很好。
伸出双手,不由分说地牢牢抱住了他的腰,整个人压上去,说道:“紫耀哥哥,别呀……”声音低低的,如此轻微,等闲竟会听不到。
“殿下……”他一声长叹,一双暖玉温温的手,从她圆润的肩头,向下抚摸而下,所到之处,引得她浑身战栗,无法自已,似乎有小小火苗,在他地手心底下,簇簇燃烧,发出声响,呀,他跟她的接触……竟是这样的……叫人无法遏制的愉悦感,想要多一点……再多一点,紫耀哥哥……
似乎知道她心里所想,他的手,滑到她的腰间,温柔拿捏,顺势向下,托住了她小巧地臀,向上一抬。
“啊……”低低地叫了一声,敏感地察觉,有什么撞上小腹来,而她只是不敢去看,双手抱住了他,一任他肆意妄为,同时也爱极了这种感觉。
“殿下喜欢我这样儿?”那声音,在耳边低低的。
“嗯……嗯……”顾不上羞涩,埋头在他的怀中,回答。
“真乖……”
那双手,缓缓地在她的脖子上一掠,手指用了力,肚兜的丝带悄没声息地断了,那丝绸的一块布,从身上如水流般地滑落下来,逶迤在腹间。
小楼“啊”地惊叫,伸手想要捂住胸口,依然是怕羞。他却忽地伸手,握住了她地手腕,说道:“别动,让我好好地看看……”
她仓皇地扫他一眼,因为那双金眸的专注而迷醉,终于羞答答地不再做声,低下头去,却又看到,那肚兜遮盖之下,自己的双腿,若隐若现,如此耀眼的雪白。而跟前,是他。
小楼想着,忽地有些儿骄傲,在自己心爱的人跟前,她怕什么?竟挺了挺胸,似想给他看地更分明一样。
那温柔的手,如春风拂面,扫了上来,轻柔地,和缓地,覆盖上自己的胸前,缓缓地开始揉搓,手劲儿用地恰恰好,只一会儿的功夫,心底便生了一把火。
另一只手,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她的腰一握,欺身压了下来。
小楼呼吸急促,顺势躺倒下去,长腿从蜷曲到伸开,而趁着此时,他压下身来,正正隔在她双腿之间。
她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上某处的变化,很热,很大,又硬的很……只是不敢看,不敢看……
“紫耀哥哥……”闭着眼,咬着唇,只想叫这一个名字,是她唯一信赖,最好依靠。
“嗯……”那人隐忍,答应。
一只手,仍旧在胸前挑火,另一只,却顺势向下,探在双腿之间,将那碍事的半褪亵裤顺势扯向下去,手复向上,在她娇嫩的花蕊处,缓慢揉动。
“啊……”受惊地叫,本能地想重新将腿并起来,怎奈他当中挡着,不让。
“呜……”异样的感觉,从那里传来,最不堪挑弄的地方,被他肆意挑弄。小楼扭动了一下身子,想避过。
“不用怕……”这般叮嘱。
不怕,不怕,怕也没什么的,看他一眼,双眼闭起,无法控制的畏惧之余,心底又有一丝的期待。
那手指挑弄,加重了力道,腹间已经火热难耐,有什么,自神秘的谷地渗了出来,似水流,似闪亮的珍珠。
“小家伙……”耳畔他低低地说,如满意,如赞叹。
她难耐地蹬了蹬双腿:“呜……紫耀哥哥,不要再……折磨我了……”
“这是折磨吗?”
他说不是?那就不是吧……那就忍着,忍着,一直忍得无可再忍,只想尖叫,于是拼命地咬住了嘴唇,不想自己发出难堪的声音。
亲了过来,说道:“我喜欢,殿下你的叫声。”
“嗯……”她一怔,旋即醒悟,喜欢,喜欢?那么……那么……就不用忍了?还没来得及多想,那一只灵活的手,非常使坏地轻轻捻动了一下,不知碰到了什么,小楼尖叫:“啊……别……”
受不了的她,想大声拒绝,下一刻,却又不想放开,渴望更多,更亲昵的接触,如此矛盾。
痛苦极了。却又觉得莫名地刺激极了。
手底下的人儿,难耐地扭动着曼妙的躯体,完全裸露在眼前的身子,让他移不开眼光。
手挑动着,在她身上引火,不得不说,这家伙地身体,异常的敏感,只是……他的眸子一暗,想到:“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跟想到了那个谁的缘故有关。”
想到那个人,眸光一暗的同时,手下越恨,捏着那娇软白兔的手,用力,让她变形,她的主人,便在他的手底隐隐地发出哭叫之声,他俯身她身上,听的真切,梦中地女子,叫道:“别……别,饶了我……紫耀哥哥……”
紫耀哥哥!
恨。
这般的恨。
想立刻,就将她一口一口,生生地吃了
,知道什么叫做:切肤之痛!
寒光,扫过双眸。
底下**的手指,越发用力地靠近,揉搓着,她拼命地夹起双腿,抗拒他的动作,却始终无可奈何。手指,感觉那边迅速地湿润了,身体的反应,她掩饰不了。
或者,这个女人,也只有身体的反应,还没有学会欺骗人那恶毒地一招。
呵呵地冷笑着。
大力在那娇嫩不可被伤害的地方扭了一把,听她尖叫出声,身子后弓起来,整个人似乎想陷入床底,躲开他的进攻。
这般情形,却看得他越发冲动,呵,如此的刺激。
那长发妖娆,这玉体妖娆,这人神情更是妩媚,双眉微蹙,一点疼痛,汗滴在额头,晶莹发亮,衬得那一点琉璃光,越发圣洁叫人无法侵犯,可是他,便想要侵犯!
挥手,他很快地将系在腰间的带子解开,扔在地上,长衣脱掉,长发随之飞扬,而后落定,掩映中露出了坦荡结实的胸膛,同样雪色地肌肤,淡淡烛光下,带着男性的健硕美感。
手在腰间微微一动,长袍衬裤,一概落下,他眼睛一眼不眨,望着面前仍旧陷身痛苦跟迷醉中,无法自拔的她,欺身过去。
本想……怜惜她的。
他之所以停手,一方面是因为她的“表白”,何其可笑地表白!二来,却是因为怜惜她的,这行宫之中,虽然有些昔日曾用之物,可是,却没有……他需要地东西。
她如此的生涩,必当会反抗,再加上……他只是担心,会伤到她。
如今,这些顾忌,不复存在。
御风嘴角一挑,是冷酷地笑,伸手扶住她兀自扭动的腰,按定了她,挺身,向前。
春梦,嘎然而止。
她地经验,让她梦不到下一步,隐约不安起来,怕结束,或者怕继续。
朦朦胧胧中,只觉得不舒服。
有什么抵过来,撞得自己有点儿疼,只以为是错觉,忍一忍便过去,不料,那种疼,渐渐加剧,他欺压过来,抵的她只想逃,却逃不动,只想躲,却躲不开。
那个梦的末尾,似乎是高高在上的她,看到了在神风金阁殿内,床上的她,跟他。
隔着朦胧的床帘,她可以看到,他在动作。
紫耀……哥哥?
缓慢地,腰肢一摆。
试探着,冲了进去。
旋即,便有了异常清醒的感觉。
真的,有什么硬生生地进来了,撑得她疼得牙齿打战,脑中一阵惊悚的清醒。
“不要!”尖叫着,有什么不对,不对,不对……
到底是什么?
明明是令人沉醉,怎么也不想要醒的春梦,她无比渴望的事实,可是,可是,可是……
就好像是殿外,有野兽虎视眈眈靠近来地感觉。
“啊……”又是一阵难以忍耐的疼痛。袭来。
疼,疼!会死,会死!
“紫耀哥哥!”慌忙地叫着,唤着,拍打他的肩膀,他的胸,提醒他,她疼,她不安,她害怕,请求他停住,就停一下下好了。
“紫耀哥哥?”那声音,恍然间有些陌生开来。
“紫耀哥哥……求你,求你……呜呜……我疼……”哀哀地哭,怕地失去了理智。
“好一个……紫耀哥哥!”
发狠的一声,他撞了进来。
“啊,啊,啊……”大叫一声,小楼睁开眼睛。
眼前,从黑暗的模糊,到逐渐叫人震惊的清晰。
的确是有人俯身在她身上,春梦的延续到了现实,是坠身地狱烈火无间的惊悚痛苦。
“你,你……你……你是……”一声比一声高,发现真相,却又不信之中。
小楼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的人,不相信,不相信……
他冷笑着,双眼闪着寒光,近距离望着她。
一双眼睛,似鹰隼,盯着柔弱的猎物,身下地……她。
小楼身子一晃,眼睛闭了闭:这是噩梦吗?不……不……这一定是噩梦。
而真实的痛苦,仿佛要撕裂她一样的痛苦,将她硬逼着清醒过来。
重新睁开眼睛,正看到面前的御风,是御风,那样长眉秀眼,俊美容颜的御风,此刻,真正化身修罗,**上身,他的腰,明显地一摆,向前撞过来。
痛,自双腿之间,瞬间蔓延开来,小楼被他撞得向后晃了晃,她地眼睛向下看,望见了,那不能置信的一幕。
他的大手,在自己胸前揉搓,将她的胸部,肆意捏成任何形状,另一只手,却按住她腰间,不让她动。而,随着向下……那狰狞之物,正在毫不留情地进出。
从没有见过。
从没经历过。
从没料想过。
疼,疼,疼!
乱,乱,乱!
为何会这样?御风,上一刻还好好的,明明说好了的,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震惊,震惊……不,这些都没有关系,只是……不能相信,这是梦吧,应该是梦吧,可是好疼,好疼,他地手……他的手,还有那、那么大那么难看……疼,好像逃开,好像逃走…谁来救救我,老天,不啊,一定是个巨大的玩笑吧…不会这样的,紫耀哥哥,啊……紫耀哥哥……我……我……我……
无法挽回的,千头万绪在交错,最后
“啊……啊……啊……”她仿佛失语了,哽咽着,断断续续地,不能相信却本能地,大声尖叫起来。
御风感觉,自己的那个,都疼得火辣辣
才好不容易地,进入到里面。
早就想到……所以想在王府之内办她,那里有各种秘药,可以润滑,可以疗伤,准备齐全。
只是,这个丫头,她自己切死了自己的后路,那么,也不怨得他不怜香惜玉了。
可是,他也不好过。
这过程,太磨人,幸亏她还没有醒,不然,他真也不知如何是好。
如毛头小子一样直冲进去?当然是最痛快最简单地方法,可是……那样,她会死的吧?
他虽然恨,虽然真地恨不得……吃了她,掐死她,可是……可是……
做不下。
给自己找个理由,那是:她身份非同一般,不能轻易伤到了。所以,要慢慢地对待,给她一些苦头吃,是不免的,可是,不要太过。
忍着性子,缓缓地,一边用手轻轻地揉搓,尽量刺激那边的感觉,虽然这丫头很敏感,也已经够湿润,可是,毕竟太小太小。
而他又……
看着那张脸上的痛苦一点一点地加重,喉咙中哭叫的声音一点一点加大,心底知道,终究是会醒的,而他磨磨蹭蹭半天,额头上汗滴下来,打在她的平坦的小腹上,快要汇集成一小团地水流,隐忍看,他才……进去了一小半。
“不要,不要!”她叫着,似乎察觉到了痛,咬着牙,双手也跟着挥舞起来,身子拼命地挣扎,起初还在强忍,现在,终于知道不妥了么?
“紫耀哥哥,紫耀哥哥,饶了我!”尖声地叫出来。
于是,他心底的那团火,一跳三尺高。
“紫耀哥哥?”嘿嘿冷笑,手上用力,捏住她的胸,腰下一动,发泄一样,终于,冲了进去。
只是,好奇怪……虽然……心底是恨她的,想接着这个,惩罚她一番,可是,真地进去了之后,心底忽地……有一种莫名的美好感觉。
紧紧地被包裹着,温暖的感觉让他留恋的想要哭泣,想永远埋在里面,在她的里面。
他激动的,身子微微在颤抖。
“小楼……”喉咙里叫,似受伤了的野兽。
她却睁开了眼睛,看到他时候,迷茫的脸色,逐渐地清醒,也逐渐地从粉红变得惨白,充满了震惊,不信,而后是惊愕,跟无边厌弃。
他慢慢地退出,望见她的神色,望见她欲逃地表情,重又咬咬牙,再冲进去。
殿下……这是我给你的痛,你就好好地记着吧!这一辈子都不要忘记!
自暴自弃,却无比快意地想。
“你,是你!混蛋!”大叫起来。
痛的清醒,再无睡意,恐惧过后,是无边的愤怒。
怎么会这样,这个伪君子,这个色鬼,这个淫棍!气的浑身发抖,痛的似要死去,小楼哭了一阵儿,终于缓和过来,身上地男人,兀自不停地动作着,她好恨,好恨,伸手打他,如打在铁块上面,纹丝不能动。
“御风,我恨你,我恨你!”
“呜呜,呜呜……疼,好疼……你快滚开,快滚开……”
骂他,用各种不堪的言辞相骂,可是他充耳不闻一样,只是埋头动作,她骂的累了,又疼,于是就开始哭,哭的不能停下,哭的身子抽搐,他依旧不理会。
大手,以掠夺的姿态,在她地遍身游走,挑弄,拿捏。
小楼身子不着寸偻,本来很冷,可是被他如此的抚弄,不一会儿的功夫便热了起来,她痛恨这种异样的感觉,于是含着泪又开始大骂,他却还是不停,她的身体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仍旧抬起手来想要打他。
御风起初还任凭她动作,后来似有些不耐烦,轻而易举地捉起她地双手,并在她的头顶,一手牢牢地压下,不放,小楼再也不能动,只能轻微地扭动腰肢,可是……
他忽地放慢了动作,比之方才地粗暴,简直可称为温柔,小楼骂着骂着,见他不停,又开始哭,哭了一会儿,声音却不由地变得呻吟起来。
那种奇异的感觉,自被他侵犯地地方,缓缓地,一点一点,推移开来。
怕,怕极了,小楼瞪大眼睛,这是什么感觉,这种感觉……她……她记得,她只经历过一次,那一次,在金阁殿,可是……这一次却更加的强烈,虽然还没有来到,她却隐约地感觉,很怕很怕,她有些控制不住地感觉。
惶恐地忘了哭也忘了骂,御风望着她有点儿迷惘的表情,对上那双哭的红红的却仍旧如黑宝石般的眸子,心底微微知道时机快到,劲瘦的腰摆动,加快了动作。
“啊……”小楼惊的抽了抽身子,叫道,“你……你干什么,停下,停下,啊……快……停下……”
只是不停,而她的叫声也变了调。
不是故意,而是情不自禁。
第二更,今儿加起来,更了大概有一万五了吧。
嗯,嗯,这一章,辣辣的……
有预感,我也会被拍的辣辣的(抱头)
呃,如果你支持小步,那就请冒泡支持一下小步步吧,毕竟,娃儿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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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之争卷 246 轻怜密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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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前,深深深入,抵住了她,压在纤腰间的手缓她的脸。
“别怕。”低低地说。
小楼尖叫一声,拼命摇头:“御风,放了我!”
御风望着小楼惊恐的眼睛,隐约瞧出里面的一丝迷茫,伴着畏惧,那原先因为惊慌而惨白的小脸儿现在也已经慢慢转的红润。他亲过去,在那娇嫩的脸颊上吻了吻,尝到了一丝汗珠的味道,是因为先前挣扎的太厉害,还是……
他闭上眼睛,动作间,深深吸一口气。
有关她的,他竟然会这么爱。
以前,尚不知道,而此刻同她,如此亲密无间的接触之中,才蓦地觉,自己的浑身上下,每根丝,每个脚趾,都在渴望着她的味道,渴望着靠近她,拥有她……或完全占有她,……这种濒死一样的渴望,濒死都不肯放手的渴望。
他千里而追到神风,正是因为体内,有这种他自己都没有觉的渴望吧。
如今,终于能够……
如此的,毫无阻碍的,将她抱在怀中。
感激莫名地感觉。缓缓地从心底散开来。让一颗心盈出水来。自眼中。朦朦胧胧。急忙扭头挥去。
不可被她看到。
覆盖她地唇。含在嘴里。慢慢享用。动作缓缓地柔和起来。小楼。神风小楼……我爱你……从初次见你第一眼起。伤害你。从来不是我所愿。怎奈。你总是逼我。站在你地对立面。总是逼我。对你刀尖相向。将彼此。弄得鲜血淋漓。可是……
我忍不住。
他地手缓缓地从她地身上游走。抚摸。感知那真实地温度。他热恋地温度。身下地动作。缓缓地推进。看她脸上细微地表情。全神贯注。
“啊……”小楼惊叫一声。双眼瞪得圆圆地。仍旧满是泪地眸子。几时才能干呢?
他望着她迷惑惊悸的表情,微微一笑:“殿下……”坚决地抵入。
“不不不!”头拼命地又摇晃起来,痛苦的感觉,在心底蔓延,然而快乐地感觉,却在身体上蔓延。
她的灵魂在地狱,身体却在天堂。
小楼疯狂地叫起来,似乎是为了掩饰自己真正的感觉,又似乎是,只有这样,才能抗拒得了他,才不会……叫他觉得……自己……也是……
御风了然浅笑,额头上地汗缓缓地向下滑落,汇聚到下巴上,滴落下来,打在她完美无瑕的身体上。
“殿下,不要……害怕。”哄骗一样的声音。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一声高过一声,喊得声嘶力竭,浑身已经没了力气,挣扎的力气,都已经在先前剧烈的动作之中消失殆尽,只有承受他给的所有,身体,被他操纵。
她试着躲开他的进攻,他却总是轻而易举地就能将她拉回来,有条不紊的动作,总是逼得她近乎疯狂,前所未有地感觉,比上一次,在金阁殿内更强大数倍的感觉一阵阵袭来,逼得她想大声尖叫,却只有苦苦忍住,似乎心底有个小人儿,在跟这种强大到恐怖的力量抗衡着。
“御风,御风……放了我,放了我……”哭泣的调子,哀求的调子。
“殿下……我会好好地……让你……”他慢慢地说着,手指兀自在引火,在她的唇上流连,在她的胸前流连,最后又唯恐天下不乱的,探入她地双腿之间,配合身下的动作,施加挑逗之术。
“求你,求你!”眼角挂着晶莹的泪,哭着喊着,“放过我……”
“你到底,在怕什么?怕藏不住那个……真正的你吗?”低沉的声音,他地声音,却不难听啊,只是,为什么让她这么的害怕?
身体内聚集地奇怪的感觉,一点点壮大起来,似乎是他先前地努力奏了效,这个人,就好像是一个不屈不挠的坏人,捡了很多很多地柴火,堆积起来,点燃了他们,于是,热度燃烧起来,甚至,燃烧了整座森林。
小楼觉得,自己的身体,便是那一整座森林,很快的就要,被现在这个人,燃烧殆尽,摧毁殆尽。
御风自是明白,她这种哀求代表着什么,她越是惊叫,他越是坚决。
从没有这么用心的对待过一个女人……
从最初的狂怒之中解放出来,沐浴在感激的快乐之中,他,正用尽整颗心,**毕生不曾体验的感觉,缓慢进步,一丝不芶,体贴入微的,想完完整整,去讨好身下这样一个女人。
小楼皱紧了眉,不解地望着眼前的御风,她宁可,想让他如先前一样粗暴狰狞下去,也不要见到,如今他这样的温柔面目。
他究竟是在做什么。
他明明在她之上,却如同膜拜一样,手如此轻柔地抚摸过她的全身,动作温柔的,像是照顾一碰就碎的珍贵宝贝,可是他偏偏的,身下的动作,从未有停过,折磨的她,无所适从。
每一次的进入,都给她一种异样的感觉,并不是每一次都是凶猛冲撞,有时候甚至动作很轻,轻的她宛如置身云端,觉得自己可以放松一下,可是,每当她有所松懈的时候,他却会毫不犹豫地冲到最深,给她致命一击,引得她的喉咙压不住那声似是惊慌似是被引了的底层的愉悦叫喊。
她快要,疯了。
被他折磨的疯了。
更可怕的是,小楼觉得,御风在观察自己,如此认真的观察,她泪眼朦胧间,仓皇看过他的脸,那张脸上,写满了柔情蜜意,一双眼睛,坚定而谨慎地,看着她的脸。
为什么,会用那种眼光看自己?
小楼迷迷糊糊地想。
可是,当她感觉身体内的异样爆,而微微隐忍皱眉的时候,
一次的进攻,便会毫不犹豫地重蹈先前所做,引得爆开来,感觉自己整个人似乎也要跟着爆炸开来。
如此几次,小楼明白了:原来,他是在根据自己的反应,而动作。
她恨,她惊,她无可奈何。
她抗拒不了她,她掩饰不了自己的细微表情动作。每一次的嘴角微张,每一次地眉头轻醋,每一次的喉咙压抑的声响,每一次身体的抽搐,都会被他毫不留情地收入眼底,他,就好像是一个杰出地将领,根据她的反应,制定出可怕精准的进攻策略,攻地她步步后退,毫无招架之力,仿佛,只能……沦陷。
小楼宁肯御风如先前一样,对待自己。那样,她或许会好过一点,可是……
为什么你要这么对待我?眼中的泪,重又涌出来,只不过这一次,却是为了他。
身体内聚集的一的快感,将她的神智撞得粉碎,化成片片,无法再清醒,反应过来,嘴里出一声连自己都不肯相信的尖叫,身子如一滩春水,软软地跌了下去,他伸出手,挽住她无力的腰身,重重埋入她身体的最深处。
身体像是被抛入了春江之中,伴随着那一阵阵地流水,被推远,推的更远,远处,有蓝天,白云,清晰,高远,夹岸,大朵大朵的桃花盛开,竞相盛开,争锋吐艳,自己定是喝了太多的酒吧,神风的那种香醇醉人的酒,多少日子都没有喝过了,她今日喝的醉眼惺忪,躺在水面上,滑过那遍布桃花的江流之上,飘向,未知地地方去了。
那里,或是云朵上的国,是……她将归去的地方吧。
眼泪在瞬间情不自禁地涌了出来。
与此同时……
耳边,传来如斯一声:“小楼,我……爱……你。”
是谁的声音呢?恍惚不记得,只是,那声音宛如轻叹,宛如……是桃花林之中的名士,吟咏地一种诗词歌赋,是因为,在桃花盛开的时候,那少年遇到了那打开柴扉地少女么?沉醉在她红的两颊颜色,亮晶晶地眸光之中,无法自拔了……是因为,感怀伊人错身,再不遇,对天,对地,对月对自己,吐露心声,天长地远魂飞苦啊,那种调子,有些寂寥,有些自足,有些遥遥期盼,有些近在咫尺……
那种气息……
身子一抖,清醒过来。
小楼缓缓地睁开眼睛。
贴着她的脸颊,向下,将自己地头埋入她娇软的胸前,御风轻轻吻着:“小楼……”
小楼呆了呆,旋即又闭上了眼睛。
“为什么不看我?”御风问。
小楼只当什么都没有听到,丝毫反应都无。
御风不再说话,他的手向下,抚摸她已经快要失去了感觉的双腿,并入双腿之间,轻轻地揉搓。
小楼缩了缩身子,身体敏感之极,忍不住睁开眼睛看向他,目光中,带一丝惊悸。
他还想……干什么?
男人的身体撑在自己的身上,他如此的健硕而强大,叫她害怕。
俯身下来,亲吻她被自己咬的肿了起来的嘴唇,声声呼唤:“小楼,小楼……我真的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
眼泪刷地涌了出来,小楼抽了抽鼻子,望见男人的眼角,也带着一丝晶莹的泪光,他的面容,似怜惜,似忏悔。
心头酸楚难当。
御风倾身下来,试探着,重新进入她。
小楼浑身酸软无力,只能任凭他所作所为。
这一番,竟比上一次更加的磨人。
因为他越的认真对待。
小楼半睁着眼睛,望着在上的御风,他的动作,已经不能称之为温柔了,而是小心翼翼,小心到小楼都觉得为之委屈。
每一次撞过来的力度都刚刚好,仿佛撞上了她的心头,然而下一次的进入却总比前一次更引得她情难自已,他是有条不紊,胸有成竹,一步一步地想要吃光了她的,而且也能做的到。
御风,他的隐忍,他的机敏,他的可恶,他对自己的……轻怜密爱,只是这个词了吧?
为什么,一个男人,可以有这么多面,可怕的,叫人憎恶地,而现在,却又是这么体贴的,叫她想哭又恨的。
自己……会死的。
会死地。
会因为他如此做,而死的。
绝望,痛苦,却又忍不住身体的快感。
如此煎熬。
却又有一种悲凉地,要被毁灭的痛快。
“御风,御风……”叫他的名,央求,“够了,停下,停下。”
他反而温柔的亲吻她的眼睛,她的嘴唇,她胸前的蓓蕾,面容是怜惜的,却仍旧不停。
小楼觉得自己快要承受不了了,事实上,当下一次真地无法抵挡如约而至的时候,那种澎湃的浪潮激荡,真的令她昏厥了过去。
眼睛失去眼前影像之时,只看到他一张又认真又温存的脸,被抛上风头浪尖上的小楼,心底模糊地想:“他真的是喜欢我的吗……”
这是一个问,没有答案。
不知道他究竟折腾了多久。
小楼连出声哀求地力气都没有了。
最后一次醒来之后,小楼觉得,腰部以下,已经失去了任何的感觉。
她试着起身看看,却见自己的双腿,兀自是半敞开的,只是,身上竟多了陌生的衣物。
脚步声响,小楼转头去看,却见到,狼狈地御
现跟前。
在他身后,隐隐天光,哦,原来是新的一天了,天亮了!
小楼惊了惊,伸手撑着床面,想要后退。
御风放下手中地银盆,微微一笑,走上前来。
他一夜未睡,方才趁着她未醒,又去生火烧水,烫了锦帕,来替她细细擦身。
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活儿,他却做地甘之若怡。
借着天光,小楼看的清楚。
他原本白净地脸上,多了几道黑黑的痕迹,像是……墨汁,没有被擦干净。
警惕地,狠狠瞪着看他。
御风笑了笑,望了她一会儿,终于低下头去,也没有其他动作。
小楼本来心头愤怒,见他竟如个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想了想,心头一酸,也便不再对他怒目相向,转开了头去,沉默不语。
两个人静静地坐着,谁也不肯先开口,过了一会儿,御风才说:“你……觉得还好吧?”
小楼闻言,习惯地抬手,巴掌快落上他的脸,忽地停住。
御风也没有躲,只是看着她。
小楼克制着,只觉得无趣,缓缓地,一寸一寸将手臂收回,手好像也僵硬了,毫无预兆的,眼泪一涌而出,小楼终于放声大哭。
御风惊了惊,回身,张开双手,想要抱住她,又有些迟疑,最终还是抱了过去,轩眉蹙起:“小楼……我……我……”
“你不明白,你不明白!”小楼哭着,仓皇地叫着,被他抱在怀中。
“我……我明白。”
“你不明白……”眼泪像是决堤的河水,将所有的前尘往事,不堪的过往,未知的将来,都冲走了,一干二净。
御风见她如此伤心,于是不再反驳,手轻轻地抱着她的肩头,感觉她小小的身子一抽一抽的,靠在自己的胸口,这般大声的哭泣,酣畅淋漓的,仿佛要将心都哭出来一样,充满了绝望。
心头一动。
小楼哭的弯起了腰,却又被御风抱住,他忍了一会儿,终于说道:“你,不用担心,我……其实我……”
小楼摇了摇头,小脸以为哭的厉害而涨红,声短气竭,说道:“你……让我……我连最后的机会都没有了……”
御风呆呆问道:“你……说什么?”
御风一怔,小楼哭着,断断续续说道:“我想回神风,我想回神风。”
“小楼……”他心头一堵,又酸又涩的味道。
“我想回神风,我要回神风,我要回神风!放我回去,我要回去,我要回去……”要赶紧回去,要立刻回去,再不回去,就没有机会了,就再也没有机会见那个人了…要死的话,在临死之前,也务必要见上他一面的吧。
…痛心彻骨,大声叫着,小楼不停地重复着这一句话,御风抱住了她,被的反常吓得失去平日的主张,急忙说道:“好好,回就回,你不要哭,不要哭,小心伤身。”
伤身又如何,死都近在咫尺,小楼狂乱地抓住御风,叫道:“御风,送我回去,回神风,立刻,立刻!”
御风被她抓的肩头隐隐作痛,心底震惊,不知如何是好。小楼双眼血红,声嘶力竭,声音逐渐嘶哑,她张口还要叫,却忽然说不出话来,呆了呆,终于伸手抓着脖子,拼命地捏住,“啊啊”声。
御风伸手,将她的手掰住,叫道:“你干什么,你干什么?怎么了?”
小楼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泪把鬓角地头都打湿了,一双泪眼看着御风,分明是个想说话的样子,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怎么了?”御风心惊,将她抱住,说道:“不要着急,不要着急!小楼,别急!你要回去,我们想办法就是……好么,你不要着急!”
小楼张大了口,眼泪一刻不停地滴落,她低头向下,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泪珠滚落,然而嗓子竟然一声也不出,她说不了任何话了。
—回不去了吧?
—见不到了吧?
—紫耀哥哥……
脑中昏昏沉沉,眼前一阵阵的黑,小楼遍体冰凉,好像被冰雪覆盖,心跳一阵急促,仿佛野马奔腾般地鼓点,旋即又以惊人的速度迟缓下来,如此的微弱,她不能呼吸,不能开口,也不能再见物,身子一栽,向前直直地倒下。
御风大惊失色,伸手急忙将她搀住,拥入怀中,见她面如白纸,血色皆无,气息微弱,不由地心神俱裂,伸出手来,抵上她地后背,掌心气劲滚滚而入,冲入小楼体内。
“醒来,醒来!不要有事!”一边自言自语般,眼泪一边飞溅落出来,御风手腕一抖,抵上她的后心。
“辛苦你了。”本是淡淡的慰问,被他亲口说出,却有别样动听滋味,让人百听不厌。
那青年一身普普通通长衫,却难以掩饰遍体风流,此刻微微躬身,说道:“国师大人客气了。”眼皮垂下,十分敬畏。
“嗯……从新的国税法的实行,一直到现在,”金眸的人儿微微一笑,说道,“兰君的办事能力,实在超出我的所想。”
青年抬起头来,目光之中闪过一丝感激之色,俊秀地面容,一双桃色双眸,却正是被飞绫君破格升为少傅的兰远暮。
“若非国师大人相救,远暮早就成为乱坟岗上一具枯骨,自然要为国师大人尽心尽力。”谨慎小心的,回答。
“有时候……死,却是最简单不过的,”金紫耀点了点头,微微喟叹,又说道:“要兰君你做这些事,恐怕比死更加困难吧。”
兰远暮淡淡一笑,摇头说道:“能为国师大人效力,
么,都是甘之若怡。”又说,“国师大人要去秦天必……代君殿下不会再多加阻止。”
金紫耀看着他,叹了一声,说道:“多谢。”
兰远暮摇摇头,垂眸,说道:“愧不敢当。”看了金紫耀一眼,似欲言又止。
金紫耀望着他,问道:“有什么问吗?”
兰远暮停了停,才说:“本来,我是不敢过问国师大人的决定的……只是……大秦向来野心勃勃,国师大人为何还要亲身去那里……而且此刻神风局势才稳定下来,若是国师大人你此刻离开,万一有什么居心叵测之人,趁机作乱的话,大人岂非是腹背受敌?”
金紫耀想了想,微笑说道:“难得兰君你如此地替我着想。”
兰远暮听他的话,模棱两可,吃不准他究竟是何态度,有些惊心,额头汗意出现,说道:“国师大人恕罪,我多嘴了。”
金紫耀说道:“你没有多嘴,你敢如此的对我当面直说,可见你是真的为我所想,我怎会怪你,不过,大秦这一趟,我是非去不可的,至于原因……”他轻轻一笑,笑意然,却不再说下去,只说,“神风这边,若是有人趁我不在而作乱,那正好一遂他们所愿,老是压着藏着,也不是什么好现象,总要有个爆地契机,才好……”
他并没有将话说的明白,以兰远暮地聪明,却已经足够领会,冲口说道:“原来国师大人想借此机会,引蛇……”
金紫耀冲他微笑点头,兰远暮蓦地停口,这才微微地松了一口气,说道:“国师大人算计,旁人不能及也。是远暮多虑了。”
金紫耀答应一声,不再言语,沉默里,有什么东西,自他的袖子之中跳了跳,竟跃了出来,兰远暮一惊,见那毛茸茸地东西,不似是小动物,却是活物,跳上了金紫耀的手心,微微地蠕动,似乎很是满意,正在撒娇。
“国师大人,这个是……”他一时惊讶,问道。
金紫耀举手,将那小东西端到鼻端,说道:“此物叫做溪灵,这啊……是一位故人所留。”
“故人?”
兰远暮心头惊讶,什么故人?谁不知道这位国师大人是神风地第一位怪癖大人,寻常之人,想见他一面都难,更别说是亲切交际了,就算是神风最为尊贵的代君殿下,想一见他都不是等闲地事。他的身世也十分的古怪,从来没有听说过他有什么父母兄弟,至于好友之类,更是一个不见,忽然说到有什么“故人”,而且,说到这个词地时候,那一双金光迷离的奇异眸子之中,闪烁过的异样,让兰远暮惊心。
而眼前,那位等闲不露喜怒之人,逗弄着手心的小毛团子,状甚喜爱一样,目不转睛地看着,嘴角抿着一抹愉悦的笑。
溪灵……那种传说中的东西……
兰远暮的目光在那光的小团子身上扫过,传说中,这物等闲无法存活,但是,若是吸食了特定之人地血液,便会同那人心神相通,除非那人死,否则溪灵便会一直活着。
所以说,在某种意义上,溪灵便是那人的化身,而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国师大人,无欲无求无爱憎的国师大人,居然对这物如此的喜欢,无非是爱屋及乌,那么,那位故人,难道说……
脑中刹那闪过无数的传说故事,都是这位大人,跟一个位高权重,却已经离开神风去了秦天的女子有关。
“国师大人……所说的故人,是不是……”
脑中想到,冲口而出,却又急忙停住。
高高在上地那个人,手势一停,金色的眸子看过来,逼得他喘不过气,他不说话。
兰远暮心头后悔万分,几乎想立刻告罪,实在唐突了,这位大人的事情,他又有什么资格过问?同他破格说了这么多话,已经算是因为他做的努力而有的特殊奖赏了,他竟然还如此地过分……
而预料之中的雷霆并未降落,耳边,是那人淡淡地回答一声:
“是。”
竟然如此坦然地,认了,他!
兰远暮心头一惊之后,仿佛冰水流过,通通透透,刹那似乎明白了许多自己先前没有明了的东西。
为什么,国师大人会如此厌烦代君殿下地纠缠,不惜费尽心机,送他入宫,给他设计那么不凡的出身,让他博得代君地青眼有加,因为他心有所属。
为什么,明明是不需要只身赴险,去秦天那么凶险的地方,国师大人,却仍旧一意孤行要去,原来不是谋略,不是算计,只是,因为那边,有他恋着的女子。
为什么,多少年来,他只是独身一个,竟不曾对任何的女子假以颜色,丝毫的碰触都无。现在,他已经全明白了,想想传说中的那位殿下,国色天生,贵冑天降,天底之下,独一无二。而除了那位殿下,又有谁,可堪在国师大人心底留下这么深重的记挂?
兰远暮的心底忽地有些莫名忧伤:原来看似无懈可击的他……竟也有这么微弱不堪一击的柔软痛处。
第一更,奉上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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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步:后妈,你干脆杀了我吧!
小金:不用后妈,我来代劳如何?
飞飞:大家以和为贵,以和为贵……
上下之争卷 247 因为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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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奔走,所为何?
目送兰远暮离开,那张出尘的脸上,浮出个清清浅浅的笑,金眸一闪,便如同浸润淡淡金光之中,这人的容颜,看来便绝美到恍惚,不沾凡尘到清冷的地步。
也只有在那人跟前,他的眸子之中,才会透出些许红尘暖意,扰扰俗世,千万人中,也只为暖她一人而已。
“吱儿~儿……”手心的溪灵叫了几声,声音微弱,原本蓬着的绒毛都缩在了一起,光华也退了很多。
金紫耀低头去看:最近它……有些精神不振呢,不知是不是因为要天冷了的缘故,还是说……隔山隔水之外,那个人她又遇上什么倒霉的事。
—真是个不能叫人松心的家伙。
只不过,想到这句话的时候,嘴角会带着一抹宠溺的笑。
以她的个性,生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他也不会奇怪的,暗卫的报告之中,听说她跟浩王殿下“一见如故”,这天底下居然真的有人宠爱她那种坏性子,大概因为是老人家的缘故吧…听说她当面斥责大秦皇后,啊,倒是很符合她的个性,真想当面看看那泼辣的劲头,哼,笑死人,还听说,…听说她跟浩王要了一只珍奇的熊,天下罕见……听说她交了不少的朋友,这个,暗卫却没有详细来说,甚至有些含糊,不过,他,并……不奇怪,暗卫是自己的人,自然是不喜欢她四处去“招蜂引蝶”的,哈。
而他却深知,她就是个爱招惹是非什么人都会交往的性子,不然地话,以前也不至于在拢翠袖混的风生水起,那帮小子,周简方正,个个对她着迷,为她出生入死都甘愿。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啊。他只是摇头微笑而已。
零零碎碎。喜欢而且习惯。看着那些无关紧要甚至琐碎地报告。
暗卫所来地。都是秘术之中地光书而已。两人传达。为了保密。看过便会自动销毁。
而这些事情。他却一点一点。都印入了脑中。然而仍旧怕忘掉。于是。在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之后。一笔一笔。认认真真。记在了秘密地簿子上。时常无聊。拿出来翻看。
每每看地时候。都会全情关注。聚精会神。偶尔小小遐想。以他对那人地了解。自然每件事情都会推算地差不多。甚至细节到她会说什么话……他一一了然。
那种认真地劲头。不知道地。还以为读什么紧要地深奥地书呢。
他看过又想。想来想去。收敛思绪。千思万绪。都指向一个:只愿她平安无事而已。而放她在步青主身边。应该是全天下除他之外最大地靠山了吧。除非步青主对她不妥。否则……不。没有否则。
何况他也派了暗卫前去。
只是没想到,那个家伙啊,她居然会惹上镇北王拓跋山海。
北魏臣属神风,那边的民风,身为国师的他最也知道,北魏男子为尊,素来不把女子当人看待,女子对他们来说,便如天生奴婢一样。拓跋山海虽然已经是贵族之中不错的人,听说也不甚残暴,对女色,也不怎么重视。
可是……金紫耀只是不放心,他拓跋山海,见了她之后,还是否一如先前。
果然……那厮居然敢……如此放肆!
向来面对滚滚寒潮不动声色的人儿,忽地竟觉得心头一阵冷意而来。
似乎又回到了前夜,接到了暗卫的光书,手捏着光书,看到上面信息之时心头地震怒……
忽地有些坐不住了,想要远行,想要一进秦天,只当,见一见她,胖了,瘦了,还是依旧刁蛮如故么?
只一眼便可,那样,就好。
而…咬了咬牙,…镇北王,你实在不该对她动手。
溪灵忽地又叫一声:“吱…啊…”声音越微弱,蔫头耷脑下去。
他想着,不日或许就能到秦天。于是心情重新开朗起来,伸手捏了捏那无精打采的小东西,怕真地冻坏了它,举手,将它向着自己的怀中揣了进去。
靠近了他地胸前,暖暖的气息,馨香地气息,小东西起初还新奇不安地,动弹了一会儿,片刻便安静下去,想必已经如常一样,呼呼大睡。
金紫耀微微一笑,起身来,慢慢迈步到了厅门边上,抬头向外看去。
这几日的天色,总是阴晴不定的,乌云盘旋不散,不知酝酿着的是风雷或雪雨。
摇头,却微笑:真不是个适宜出行的好天气啊……
小楼幽幽醒转了之后,只觉得头脑沉沉,浑身都是乏力。
眼前起初还是一团的漆黑,她本能地怕了起来,莫非……又到了黑夜了么?忍不住想缩起身子,使劲眨了眨眼睛,才望见,自己是被裹在了被子中的。
她一惊,急急忙忙地掀起被子,挺身坐起。
脑中又是一昏,小楼差点又跌了回去,急忙伸手扶住额头,心想:“我这是……”
耳畔却听到嘶哑的声音,难听而不成声,那是……
她惊了一跳,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有些不能相信,试探着张口:“啊……啊……”逐渐地惊慌起来,怎地她……只能出如此简单的难听叫声?
眼泪哗啦一下,涌了出来,她拼命伸手揪住被子,不安的浑身冰凉。
“小楼!”一声叫,有人自门口闪身进来,正是御风,见她坐着垂泪,急忙掠过身来,伸手向
,“你醒了!”俊秀的脸上,带着惊喜。
“啊……”小楼想大叫,让他不要碰过来,想让他滚开,然而出声,却依旧是嘶哑的声音,就好像一个嗓子被毒哑了的人,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瞪大了眼睛,看向御风,不信而害怕。
“不用担心。”御风伸手,握住了她冰冷地攥的很紧的小手,握在手心,说道,“你不会有事地……放心。”
小楼垂着头,木然不语。
御风又说:“我找了些米粮,正在熬,一会就可以喝了,你喝了之后,感觉会好一点。”
“感觉会好一点?”小楼听的只想流泪,什么叫做感觉会好一点,她现在的感觉是,自己仿佛都不是自己了,只是一具木偶,任人摆布地木偶,而他竟然说出这样可笑的话来?若她能开口讲话,必定会忍不住大笑。
小楼摇摇头,使劲抬手,将自己的手从御风地手里抽出来。
御风也不坚持,任凭她抽回手去,看着她说:“你休息一会儿,我去看看药。”
看了她一眼,替她扯了扯被子盖住身,才扭身自去了。
小楼抬头,望着他匆忙的样子,呆呆地。方才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她看到他的手腕上好几处红肿,有地地方,鼓起大包,像是烫伤的样儿,他又说自己正在熬药什么的,莫非是因此而弄伤的?可是,他究竟为什么要做这些多余的事情呢?
一直等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小楼才伸手,手腕伶仃,竟如瘦了不少地样子,手指按向自己的喉咙,试着声,喉咙里出闷闷地,如野兽一样的嘶吼,却仍旧是一个字都说不出。
急得眼中地泪直直地便流了出来,为何会这样?这是老天的惩罚么?还是说……这是注定了她会死地先兆?
可是她……还不想死啊,她还想回神风一趟,回去,回去,远远地,就算远远地都好,见到紫耀哥哥一眼。
她来到秦天之后,闲来无事,私下一个人的时候,压抑不住思念情绪,会偷偷地呼唤那人的名字,叫他一声,臆想之中,就仿佛他会答应自己一样,偷偷高兴,可是现在,老天莫非是生气自己有如此自娱自乐自我欺骗的机会,所以连这个机会也给剥夺了吗?
小楼伸手,使劲地捶打床面,疯一样,泄一样,她无法出声,只能“啊啊”地叫着,手打在被子上,出沉闷声响。
头散乱,尽数披落下来,长长的头纠结盘旋,缠在一起,小楼透过泪光,悲怆地看自己放在被子上的手,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疯子,如此悲。
她忽地伸手,使劲扯住自己的头,头皮一阵剧痛传来。却让她的心底觉得好过了一些儿。
御风,御风,他替自己清理了一切,甚至给自己换上了崭新的衣裳,一切都是在她昏迷之时做的,因此竟不觉得怎样难堪,而且,表面看起来,像是一切完美,什么都没有生过。可是,可是……小楼嗅得到,自己散乱的头上,似乎还有他的味道,自己身上,似乎还有他的味道,而这么乱的丝,提醒她记忆昨晚的一幕,他们的头绞缠在一起,不顾一切的,最无抵挡的亲昵,最直接的亲密。
不不不!
“啊啊!”她抱住头,拼命捶打自己,却始终无济于事。
忽然有一种激烈的冲动,想毁了自己,如此可怕可恶的自己。
她呆呆地坐了一会儿,想了良久,终于起身,下了床来。
御风端着硕果仅存的一个碗,加快步子回到殿中。
他的手上多处是伤,那是被瓷片割伤的伤口,还有被火烫到的燎泡,十根手指也都肿了起来,以前在军营之中,生篝火的事情他很在行,但是说到做饭,却完全是个一窍不通的人。
如此辛苦钻研,也算他领悟力高超,才终于搞定了一碗白米粥。
兴冲冲地,心底又是愧疚,又是喜乐,邀功或弥补一样,赶紧回来给她喝。
她居然失声……实在叫他担忧。
掀开帘子,装作无事的样子,叫道:“你看我……”一句话没有说完,眼睛一转,望见床上,那边,被子被掀开,而……竟没有人。
手一抖,白米饭洒出来,滚烫的,烫得手指一阵阵嘶嘶的疼,差点就随手扔了出去。
忍着痛,御风将碗向着旁边放下,仓皇叫道:“小楼,小楼!”
声音在空荡荡地殿内回响,却没有人回答,御风脚步加快,在殿内寻了一会儿,却仍旧没有人踪。
他冲出去,走廊之中,空空荡荡的,他疯一样掠过几个长廊,却都没有觉人。
一刹那,心跳加快,如此的不安:怎会突然不见?她去了哪里……不不,不能先自乱阵脚,以她现在地情况,要自己离开的话,好像不太可能,那么……难道是有人来将她救走么?这还是大秦的地界,其他人不敢造次,难道说,是拓跋山海他……不死心,去而复返?
一想到这个,御风惊得一颗心都缩成一团,隐隐地痛了起来。
“不……不会地……”转念一想,让自己镇定,“拓跋山海老奸巨猾,昨晚事情暴露之下,知道我会派人追击,他是万金之躯,自然不会轻易冒险。那么……难道说,是那神秘暗卫所为?”
想了想,还是迅速地否定了这个想法,昨晚上,据他所见,那
功虽然出众,可惜对手是拓跋山海,因此受伤沉重,保,尚有百分之一机会逃走,但若说他回来救人,却也是机会渺茫。
这么说……难道是她……自行离开,可是,她的状况,又能跑到哪里去?
心头一动,忽地想到昨晚上对她随意提起的一些事情,御风跺了跺脚,扭身向着后院而去。
有什么,顺着裤腿滑落下来。
小楼低头去看,一怔,呀,流血了。
鲜红地血,浸湿了裤脚。
顺着的脚腕,流了下来。
小楼却不以为意的,神色甚至带一丝轻松,赤着脚,踩在圆圆的鹅卵石地甬道上,冰凉的石子将寒气一阵阵地送入体内,小楼一步步向前走,走的痛也走的艰难,咬着牙却觉得快意。
逐渐地,脚底踩了流出来的湿滑的血,一走一步,便是一个模糊地血脚印,真是可怕。
小楼伸手,摸了摸腹部,伸手按了按,隐隐也觉得痛。
眼泪顺着脸颊缓缓地流下来,回手,一把抹去。
不知走了多长,绕过了一块耸立的大石,终于,她停了步子,眼前,一汪碧水,深秋地水,像是一块完美的琥珀,就在眼前。静静地等待她地光临玩赏。
小楼嘴角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走到湖泊边上,低头怔怔地看,湖水多么的清晰啊,将自己地影子照的清清楚楚的,水里的那个长散乱的女子,很古怪地正看着湖面那个伶仃独立的自己,小楼看的多么清楚,那女子的红肿的眼睛,呆滞的目光,绝望的神情,这个人是谁,看起来好陌生,也好可怜。
只是,忽地欣慰地笑了笑,纵然眼角还带着泪光。
这湖水真干净,多少年没有人来过的了,御风果然没有骗人,这么干净的湖水啊。
小楼缓缓地蹲下身子,伸手轻轻地在湖水中撩了撩,一股冰冷的寒意侵入手指,从手指,爬到了心底。
小楼无声地笑了笑,站起身来,抬脚。
雪白的,小小的足在绿翡翠色的湖面上顿了顿,构成多么惊心动魄的图面,而后,一脚踩了进去。
透明的绿色翡翠碎成片片,白玉一样的脚没了进去,而后,是那玲珑的娇躯,缓缓地也向下沉了。
寒冷的湖水浸过来,淹没了她的半身,小楼张开双臂,望了望身下的水,笑着,迈步,在水中向前继续走去。
“小楼!”身后如斯痛意滚滚的一声虎吼。
御风急匆匆地闪过回廊。
放眼后花园中,一片宁静,也并没有人。
难道是自己猜错了么,她不在这里?心更悬起来,正要转身离开,目光一动,望见了地上的一丝儿猩红。
如此的醒目。
那是……
不由自主紧张地咽下了一口唾沫。
御风上前,紧紧凝视。
在身体绷紧之前,御风已经闪身,向着那边直掠了过去。
只一会儿,便已经看到了,在假山石的后面,那宁静地湖水之中,那个人,自己亲手换上的衣裳微微一闪,长已经漂浮在了水面上,像是一把缠绵多情的水草。
“小楼!”御风大吼一声,痛心彻骨。
那个人没有回头,着了魔一样继续向前走。那水已经淹到了她地脖子,甚至没过了她的嘴唇。
冰凉的感觉,让她地身体彻底麻木了。
御风纵身跃起,向着湖面之上,仿佛是离弦之箭,激射而去,关心情切,乱了分寸,人在空中,心头忽地一痛,真气竟有些不济,御风惊了惊,人却不受控制地,自空中落下,噗通一声,狼狈的坠入水中,这边竟很深,顿时没过了头顶,灌了一口冰凉的水,御风他挣扎着,自水面慌忙起身,寻找前方自己地目标。
人,已经消失了。
宁静琥珀,竟如此无情吞没了那人?!
御风惊得心头一片冰凉,伸手拨弄着水,叫道:“小楼,小楼!”声嘶力竭。手臂挥舞,水花四溅。
前方不远处,一抹青丝悠然在睡眠一晃。
简直如救命的旗帜。
御风心头一动,大叫一声,急忙低头钻入水中,向着那边拼命地冲了过去。
碧绿的湖水之中,他睁开眼睛,望的清楚,那个人,无力地正在下坠,浮游在水中地姿态,如斯完美,像是传说之中的仙子飞天。
可是,他毕生也不愿意见到如此恐怖情形。
拼命地冲过去,将她一把拉住,抱入怀中,聚集真气提气上跃,人已经从水中破湖面而出,抖落一身水花,低头望一眼怀中之人,便向着湖边闪身而去。
被水浸的,一张小脸白净的像是雪色。
她昏迷不醒着。
御风跪在岸边,叫道:“小楼,小楼,你醒醒!”有气又急,又怜爱,该怎么办?
她静静地躺着,很安详的模样,并没有痛苦之色。
御风将她的头抬起来,嘴对过去,吸住她地嘴唇,拼命地吸气。
冰凉的湖水顺着那颜色有些淡了地唇流了出来,她的唇很凉,身体也是,御风心惊肉跳,只不放弃,拼命地不停地吻着那张仿佛已经没有了任何感知,也没有了任何气息地嘴唇,一遍又一遍的。
不知做了多少次,终于,怀中地人一颤,她幽幽地醒了过来。
哭,欲笑,望着她的脸,盯着她的双眼,抱住她
“啊……”小楼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你……”他嘴唇一动,颤抖着,说道,“这是干什么,你想死吗,你就这么不喜欢我?你就这么厌恶我?”他望着她,问。仗着她醒了来,仗着她没有死,他虽满心感激,出口却只想如此质问。
“那你……大可费尽心机杀了我报仇就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自己?”
为什么,竟把自己的命这么不当回事。
小楼望着眼前,满脸悲的男人,他说的什么话啊……胡说八道,她哪里想死呢。
目光之中,带着一丝淡然,她想说话,可是又说不出,于是只能看他很气愤又似痛苦地质问自己。
可是,她真的不是想死啊。如果可以,她会说的,她不会急着去死,她已经注定会死,她才不会给自己提前,她只是想借着那么干净的湖水,把自己洗上一洗弄得干净点儿罢了。
不过,让御风知道了,想必也会生气的吧。
方才在水里,有那么一刻,她真的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大量的湖水争相呛入了喉咙,她的肺快要爆炸了,她放弃了所有的挣扎,无力地垂着手坠落向未知的湖底的时候,漂浮在水中,像是睡在死神的怀中,心底是宁静的,死亡的感觉,就是如此么,若自己真的死在了这里,身后,会有谁人替自己哭呢?
会有谁呢,会有谁呢。
想不到,想不到,不想继续去想。只想闭上眼睛,好好地睡一觉。
可是,却又被救了回来。唉。
御风见她不语,将她狠狠抱入怀中,脸颊贴着脸颊,想用自己去温暖气她,却也忘了,自己也是同样的,而且心神不定惊魂未定。
小楼明显地感觉,御风他同样湿漉漉的身体在颤抖,难道是冻得吗?
细细的,喃喃地,有声音说:“你知道,我有多怕,你以后不要这样了,知道不知道……如果你想要死去的话,你告诉我,我会亲手杀了你!”
这个男人,在自己耳边这么说,像是哭着的声音呢。
可是他,明明那么倔强的个性。
小楼静静地听着,不能言语,不能表达。而他只是任性地,大力地拥抱着她,就像是生怕她会凭空消失不见一样。
“答应我,答应我,别再这样了……”他疯了似的,只吃重复。
小楼听着。
心底的对他的愤恨,忽然,竟消散了很多……难道,是因为死过了一次的缘故?
小楼伸出手来,轻轻地覆上御风的背。起初僵硬的,后来,试着,轻轻地拍了拍。
御风身子一抖,似乎不信,后来便抬起头来,看向她。
小楼对上他湿漉漉的眼睛,奇怪,她感觉自己竟看的出,哪些是湖水,而哪些是泪。
这男人,是真的哭了。
他,是真的喜欢自己的吧。
就算是……用错了方法。
可是……他是无心的吧。如果知道自己会死,他还会不会这样?小楼忽地想到,如果自己死了,御风会是什么反应,是悔恨今日所作所为,还是庆幸今日所作所为?
小楼忽然想:她宁肯相信他是坏的,宁肯相信他会选择后。
因为,她隐隐地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就是——
御风他,对自己的心,就好像,当年的她对金紫耀的心,那种想要急切的得到,却偏偏又够不到,再多努力,只是弄巧成拙,对方是铁板一块,水火不入,而自己却不停地跳跃努力,一直将自己弄得疲累不堪,将近疯了。
只是,忽地一笑:她啊,她比御风是幸运的,紫耀哥哥是喜欢自己的呢。而御风……这个可怜的孩子。
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小楼微微一笑,手缩回来,抬起,缓慢地摸上了他冰凉的脸颊。
御风震惊地,一眼不眨地看着她:这是,回心转意么?还是……
他不敢相信,只是看着。
小楼不能说话,只好张口。
她的口型,缓慢地,说着。
御风望着,看的明白。
那一双明澈的眼睛,望着自己,小楼是在说:
“我……不……怪……你。”
我不怪你。
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御风定定地看着她,他的泪,忽地就那么无法控制也来不及隐藏,啪啦啦地打落在她的脸上。
他死死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声,实在,丢人。
而那一颗颗的泪,坦坦荡荡,充满了痛楚,充满了愧疚,难言跟不难言的,都汇集在这泪中,于她的面前,万军之上的铮铮男儿,以跪着的姿态。
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落泪。
这也是他,平生第一次,在一个人跟前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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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之争卷 248 不可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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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白粥,原先还喜喜地冒着白呼呼的热气,此刻,,僵硬样躺在碗里,如死了一般沉寂。
御风扫了那里一眼,便转开目光。他这一辈子,或只有这一次,欢欢喜喜,尽心尽力,为一个女人做饭来吃,只可惜,心意无人领会。
抱着她回来,小楼已经冻得手脚不能动,御风将她放回床上,要帮她脱衣,不料她勉强地缩了缩身子,冲着他摇头。
看得出,那黑盈盈的眼睛里,仍旧充满了对他的畏惧。
“好,我不动,你自己脱下来,我另给你寻衣裳来换上。”他只好退一步,说道。
小楼“啊”地叫一声,御风见她点头,才回过头去,说:“你脱吧,我不看的。”经历了前一次,他只是怕,怕自己一离开,她就凭空消失不见了。
小楼望着他站着的身影,目光在那修长的躯体上扫过,心底有什么,惊悸地动了一下,她缩了缩身子,将床帘子放下,将湿了的衣裳解开,而后扔下地。
做完之后,浑身冰冷而僵硬,腹部更是疼得,如刀绞一样,只不过始终咬紧了牙关不透出声响,不叫他知道,免得横生枝节。
将棉被裹在身上,小楼“啊”地叫了一声,御风回头看了看,隐约见她躲在帘子后面,还在忍不住瑟瑟抖着,知道她冷,却没有料到她还在疼,心头松了一口气,犹豫地看她一眼,终于才放心,说道:“你在这里等着,不要乱走,我片刻就回来。”
说完之后,嗖地一声,冲出了殿内,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昔日的夕阳殿,在那柜子里头一阵翻找,找出一套清爽的衣衫来,抓在手中,立刻倒退而回。
曾同两位兄长围场狩猎。彩头是他最爱地心头好。一柄罕见地绝世宝刀。那时候他飞奔追逐猎物。都没有此刻三分之一地速度。
人闯进殿内。带地两边地帘子刷地飞起老高。好像是一阵疾风吹入一样。
床上地人儿。显然是听到了声响。身子抖动。又缩了一缩。
御风微微吐气。向前一步。伸手将衣裳递过去。说道;“你先凑合着穿好了。等会我再给你找几件。”
小楼躲在帘子内。看不清御风是何样子。只看到他大手抓着递过来地几件衣裳。倒也罢了。只是他地手。伤痕被水泡得白。衣袖上还是湿地。这个人也跳入了水中啊。却全然不管。在这里来回地跑来跑去……
你……唉。
小楼缓缓伸出手,接过那几件衣裳,掩在胸口,想开口,犹豫了一下,却又没有说话。
御风说:“你快快穿上它们,不要着凉了才是。”
小楼默默地低下头来,扯了扯那几件衣,终于缓缓地伸手穿上。
御风问:“你饿不饿?”
小楼怎会在这个时候饿,只是回答不了,只好不理,慢慢地穿着衣裳,而随着动作,身下的疼痛加剧,腹部到私密之处,像是覆了冰块一样,疼得钻心。
“啊……”终于忍不住,哼了一声,弯下了腰去。
隐约觉得,有什么自那里又流了出来,小楼咬着牙,皱着眉,冷汗自眉心渗了出来。
御风一直在一边静静地听她的呼吸,起初听她的呼吸沉重,还以为是她心情没有平复地缘故,后来忽地听到她痛的闷哼,呼吸忽地急促起来,且在不停地吸冷气,显然是在强忍什么,顿时站不住了,长腿向着床边迈步过来,问道:“你怎么了?”
小楼正捂着肚子,俯身靠在被子上,御风拉开帘子看过去,小楼微微抬头去看他,她的头仍旧是湿着地,贴在脸上,青丝逶迤,肌肤胜雪,十万分可怜。
御风见到她的动作不对,伸手握住她的手腕,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见她脸色有异,手指搭上她的脉搏,只觉得跳地异常,不由地凝神静听,却不料小楼用力挣开,又拉着被子遮住自己。
御风何等聪明,见她如此遮掩的模样,立刻明白什么,将她手上的被子用力一扯,扯开了去,小楼呜咽一声,却无法出声斥责,弯腰下去,抱住了自己的腹部。
御风望见她方才穿好了里衣,长长的衫子遮住大半的长腿,只是,总觉得古怪,他有些犹豫,又怕冒犯她,又担心她地身子,如此沉默之间,忽地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想起了在后院之时,望见的地上的鲜血淋漓,刹那之间,浑身冰冷,也不管会不会再触怒她,伸出手来,将她的双腿掰开。
“啊!”小楼叫不出声,眼睛湿润。
“让我看看,不用怕。”
两人事后,是他趁着她昏迷不醒,亲手去烧了水,替她擦拭过了身子,她从来未经人事,那里娇嫩不堪,被他一夜折腾,红肿起来,还有些微的撕裂之处,只不过手上却没有药,只好尽力轻微地替她清理好了,想早些回到王府,仔细调养起来就可以了。
不料这人竟如此地倔强,居然自己下了地,这般冷的天,她竟然光着脚走来走去,还浸了冷水,以他这样寒邪不侵的身子,浸入那样冷地水中,尚且觉得承受不住,她这样娇怯怯的,又刚刚承受,如何能受得了?
只是心疼。
握着地腿腕,也在抖,竭力要合上双腿,却不能。御风的心砰砰跳,凝目看去:果然,那本是粉色地娇嫩花蕊,仍旧微微肿胀,被水浸泡过后,泛出一种不正常的粉白来,一缕血丝,自曾被他侵犯之处缓缓流出。
从方才开始,就一直流血,这样下去,如何是好。
倒吸了一口冷气。御风心底的愧疚,翻天覆地。
小楼挣扎着,拼命地想并起双腿,御风不想忤逆她,放开双手,小楼急急忙忙将身子重新藏到被子底下,又弯下腰,长头遮住了脸上,不知是故意的不想看他,还是不想他看到自己。
小小的身子,微微地颤抖着。
御风默默站了一会儿,终于说道:“你想怎么责罚我,都行,只是……先养好自己的身体,好不好?”
小楼的身子微微地抖着,肚子疼的几乎昏厥过去,咬着牙无法应声。
御风叹一口气,心灰意冷。
他少年英雄,便带兵征战杀场,所向披靡,几时曾体验过这样黯然欲罢不能地滋味?心爱的人明明就在跟前,却不能相认,不能坦白,终于一偿自己所愿,却对对
成巨大伤害。
看着小楼的模样,他一心一意地想上去拥着她好好地疼爱抚慰,可是,她却仍旧畏惧自己,简直如避蛇蝎。
闷闷地,他向外走了两步,身上的衣裳冷冰冰地贴着身子,更觉得难受,回头,见她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样子,又叹一声,才起身离开,先换衣裳去了。
御风换了衣裳,虽然心里闷,仍旧不敢耽搁,快手快脚地赶了回来,入了内殿,见小楼仍旧人在床上未动,才放了心,然而却又一怔,只觉得那人毫无声息,他此刻正是惊弓之鸟,吓了一跳,不顾一切扑了过去,将她抱起来,果然见人双眼紧闭,被他的动作惊到,才缓缓睁开眼睛,看他一眼。
御风望见她的手仍旧捂着腹部,知道不好,问道:“肚子疼吗?”
小楼实在难挨,疼得冷汗连连,只好点了点头。
御风伸出手来,摸向她的腹部,小楼抖了抖,看他一眼,御风本想解释,想了想,却又放弃,大手覆盖上小楼的小肚子,说:“……你这是受了寒气。”
前面还小心翼翼地省去了一句:先是被我折腾……
说出来,这不是自找被打么?
小楼垂了眸子,长睫毛上沾着一星儿泪,吐气微微,只是仍旧不能说话。
御风说道:“你别动,这里没有火炉,不过我也是可以的。”
小楼只看着他,御风让她躺在自己怀中,手上温和地纯阳之气缓缓隔着衣裳,缓缓送入,小楼本来觉得肚子内好像有寒冰在绞动,难受的很,忽地似温暖的气流涌了进来,将那些作威作福地寒冰一一融化,那本来让人难以忍受的痛楚也缓缓地消退了。
“嗯……”应了一声,终于吐了一口气,将头靠在御风肩上,御风看她面色稍微舒缓,仍旧不敢大意,手上内力不停,一直到她终于伸手,按上了他的手腕,才停了下,开口问道:“好些了么?”
小楼慢慢地点了点头,御风这才撤手,心头仍旧记挂一件事,问道:“那里……”
小楼不明白,抬头看他,御风目光一动,看向她的身下。
小楼地脸色本来有些惨白,被他如此一看,才缓缓地浮现一丝浅浅的血色。御风见她的脸颊泛红,心底偷偷松了口气,知道自己方才运功替她疗伤,已经初见疗效。
小楼缓缓地摇了摇头,不再理会他。御风知道她是绝对不肯再让自己碰她的了,就算是此刻他全无邪念,只是记挂着她会受苦,想帮她疗伤如此简单而已,可到底那里……不是寻常之处,唉,他想了想,忍着忧心,从了她。
“你稍微地休息一下,觉得好些了,我便带你回王府。”
“啊!”小楼惊的叫起来,眼睛瞪得大大的看向御风,充满了惊恐。
御风心底有数,刚要安慰,小楼眼睛一眨,落下泪来,张嘴,无声地言语。御风看地清楚,她在说:“我要回神风。”
“你听我说,”御风说道,“你要回神风,却是不难的,只不过,要先回王府,起码……跟众人有个交代,不然,就这么不声不响回去了,会引得两国不安的。好么?”
小楼怎会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只可惜,在她心底,是认定了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只想回神风,见上金紫耀一面,听了御风的话,摇了摇头,张了张口,说:“我会死地。”
御风看着她的唇形,好不容易读出她的意思,心底还没有转|U过来,只以为她受创太重了,一时之间想不开。
御风想了想,上前一点,双手轻轻地抱住她地肩,说道:“别担心,有我在,你便不会有事。”
小楼抬起头,泪眼朦胧看向御风,御风微微一笑,本能地想低头亲亲她,对上她一双水盈盈的眸子,忽地反省过来,咳嗽一声,转过头去。
身后,衣襟微微一动,御风侧脸去看,却见小楼伸手,拉了拉他地衣裳。
“啊……”她张口,说道,“啊……”
御风叹了口气,说:“你想现在就走么?你的身子……”
小楼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事。御风说:“那好吧,……就听你地。”想了想,又说,“那你等一会儿,外面风大天冷,我给你多拿几件衣裳来。”
小楼点了点头,御风冲她微微一笑,闪身出去了。小楼目送他离开,身子向后,靠在床边上,微微出神。
身上,被御风厚厚地裹了一层,又被他抱在怀中,小楼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大粽子,被他捆绑在身上。
御风双手抱着小楼,施展轻功,快步下山。
人到山下之后,遥遥地却望见,有一队人马,恭候此处,御风身法略微收敛了些,小楼察觉不妥,抬头来看,却正好看到那一队人在。
“啊!”她叫了一声。御风望着她的神色,说道:“恐怕是那夜来寻你的侍卫兄弟,他们倒是想得周到,还带了马车前来,你可以舒服点儿了。”
小楼望着他轻松的神色,却拼命地摇头,又将头埋向他的怀中,御风一怔,旋即明白了她的心情,试探着问道:“你不愿意在这里撞见他们?”
小楼点头。御风心头一想:“她自以为是给一个普通侍卫,自然有些不想在这里遇见王府地人的……唉……”于是说道:“好的,那么我们就避开他们,不过,你可就没有马车乘坐了。”
小楼听出他不过是在取笑,也不搭腔。御风抱紧了她,轻手轻脚闪入旁边地树林之中,身形宛如一道幻影一样,自那层层林木里穿行而去。
御风一身武功,乃是大秦第一人。饶是如此,这几十里的路程,他还抱着一个人,以极速前进,将近秦天之时,终于觉得有些撑不住,脚步放慢,停了下来。
此时太阳将近正中,小楼在他的怀中,浮想联翩,感慨万千,一会儿想到自己要死了,悲从中来,可是想到会回神风,又觉得于苦难里还是有一丝欣喜的。
她反反复复,想地终于累了,又昏昏沉沉睡了一会儿,此刻醒来,张口就要问到了没有,出声“啊”地一叫,才醒悟自己仍旧不能声,黯然地只看。
御风站定了,说道:“前方就是秦天了,不过我要稍微休息一下儿,养精蓄锐才好悄无声息进去。”
小楼点了点头,知道他赶了半天的路辛苦,也不再多话。御风瞧了瞧周围,终于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小楼以为他要将自己放下来,却不料御风自己坐了上去,仍旧怀抱着她不放手。
“啊……”小楼叫了一声,指手画脚,示意御风将自己放下,好好地休息,御风摇摇头,低低说道:“我不放手,没关系,我喜欢抱着你。”
若是以前,这纯正是一句调戏言语,小楼早就取笑开来,可是此刻,听来却有些不同,只觉得心酸,装作什么也没听出的样子,扭开头去。
御风让她坐着自己的大腿上,一手环抱她的腰间,问道:“肚子还疼么?”
小楼怔了怔,轻轻地摇了摇头。御风明白,却终究不放心,手在她腰间蹭了蹭,一股细细地内力,悄无声息地又送了进去。
小楼起初不觉得,后来觉得四肢百骸舒服开来,暖洋洋地好像夏日的风吹进了身子。先前在寒风中赶路,虽然她穿的多,人又被御风护在怀中,但终究动不了,身子又若,早冻得半僵了,御风这么悄悄施为,小楼才迅速地缓和过来,察觉他贴在自己腰间的手掌心滚烫一片,正是温暖来源,不由地心头又是黯然。
御风休息,也是为了让小楼放松一下,见她并无大碍,才重新抱定了,站起身来,说道:“我们要进秦天了。”
小楼答应一声,御风望着她裹在衣裳里的苍白小脸,终究忍不住,低下头来,在她地脸上轻轻地亲了一下,小楼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看他,御风咳嗽了一声,施展轻功,向前急奔而去。
小楼心底踌躇着,是怎样同神威王府众人相见,柔肠百结,想不出法子来。这边御风抱她,如风一样掠入了皇城之内,直接向着神威王府而去,远远地,便望见王府门口,有一堆人恭候着,当前一个,羽扇微微地在摇摆,身形挺立如竹风姿,正是诸葛小算。
诸葛小算目光端的锐利,当御风抱着小楼刚闪身出现之时,他已经觉,扇子轻轻一挥,身后之人即刻戒备起来,诸葛小算快步迎上前来,同御风目光相对,咳嗽一声,说道:“见过殿下!”
小楼避无可避,自御风怀中转过头来,看了诸葛小算一眼,对上那一双老辣却清明地眸子,“啊”地一声,却说不了话,只好尴尬回头,示意御风放下自己。
御风说道:“殿下受了伤,我抱殿下进去就是了。”说着又看向诸葛小算,诸葛小算早看出小楼有些不对劲儿,眉头一皱,双眸深深望了小楼一眼,又看御风,眼中掠过一丝无奈,终于说道:“我看,还是我来代劳吧……”
御风奇怪地看了诸葛小算一眼,小楼却忙不迭地点了点头,一边用手推向御风。诸葛小算见她嘴角微张,却不能出声,不由咬了咬唇。
而御风见她如此,叹了口气,只好放人,轻轻地将她送向前,诸葛小算伸出手来,将小楼抱住了,目光望着她苍白地脸色,心中不由地带了十万分隐忧。
“我带殿下入内。”轻声地,说道。再看了御风一眼,转身而走。
身后,御风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才终于无奈地长叹一声,随之向着王府而去。
小楼被诸葛小算抱着,一路入内,早有奉珠明盏得知了消息,迎了出来,诸葛小算也不避嫌,一直的将小楼抱到了内室,轻轻放在了床上,才退后一步。
“殿下,殿下你可回来了!吓死我们了!”奉珠叫着,慌张之色,毕露无。
“殿下地脸色不太好,可是……身子不舒服么?”明盏比较细心,问道。
小楼张口,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倒是想遮掩,想回答,然而,她什么也说出来,若是被她们知道自己失声,却更会引得一片慌乱。而就在这时侯,门口已经有人来报:“琳贵妃娘娘听闻殿下回来,特来给殿下请安。”
小楼心头更是焦急一片,偏偏奉珠跟明盏两个丫头看不出生何事,门口的催促声还在,正在不可开交之时,听地旁边有个清朗的声音说道:“殿下刚刚回来,劳累的很,且让她先好好地休息一番,养足了精神再说话儿也不迟的。”
这么可心可意的人儿,正是诸葛小算,说着,便含笑看向小楼,笑意盈盈地,如看穿了什么。
小楼急忙顺着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明盏即刻反应过来,立刻示意奉珠去回绝琳贵妃娘娘,一边说道:“那殿下先休息一会儿,奴婢们就不打扰了,殿下需要什么其他东西么?”她心细如,望见小楼身上衣裳,不是离开之时那一套,头更是散乱堪,而起气色大不如常,显然是有非常的事情生,可是她竟然不开口说话……定然有不能告人地隐衷,若是闹开,却没什么好处,诸葛小算的话,正好提醒了她。
小楼默默地摇了摇头,明盏起身,想要退出去,诸葛小算站了一会儿,也说道:“那我也……”
小楼伸手,拉向他的袖子。诸葛小算看看她,又看看明盏,明盏垂下眸子,只当什么也没看到,一声不吭地退了出去。
一直等室内再无第三人之后,诸葛小算才开口,静静问道:“殿下,您留我下来,有什么吩咐么?”
奉上第三更,粉红120的加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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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今天又可能还有一更或两更哈,总之会不少于万字的。抚摸大家,嗯,稍安勿躁~~~
某小金:“秦天一日游”的同学们注意了,速来此地集合,即将出。
众人:切~~~~天一日游有啥好玩的,我们要国师府一日游,最好还国师三陪伴游
某小金:咳……
某小飞:好滴,投票票滴团友全部享受国师三陪待遇……顺便透露一吓:国师滴床床很大滴嗷~~~到先得嘎~
上下之争卷 249 罪无可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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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样了?”
“只是受惊过度,气急攻心,才会暂时失声,只需要慢慢调养,随时都会恢复如常,可……”
“怎么?”
“我看她的情形,似乎并不只是暂时失声这么简单。”
“你想说什么?”
“君上……”
诸葛小算的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双眸一垂,终于开口:“君上,有一句话,说出来很不好听。”
“你但说无妨。”
“哀莫大于心死,”诸葛小算眼睛略略眯起,“我见,殿下的情形,倒有些万念俱灰的样子。”
“不会的。”手一抖,旋即一抬,否定了他的说话,步青主起身,“她不是那样轻易就会心灰意冷的女子。”
“君上。真地那么了解殿下吗。”
“不错。吾了解她。”
诸葛小算不再多话。想了想。说道:“这一次。是因为我一时大意。君上责罚我吧。”
“她都没有怪你。我为何要怪你。更何况。以她地脾气。你若不陪着她。她也是要出去地。我反而是要感激你跟着。才能及时追上。”
“那暗卫地身份。君上可知晓?”
“不用想了。十有是金紫耀所派。”
“唔,那现在那人可还在?”
“受了重伤,恐怕已经暂时回去了,不过……神风那里……”
“镇北王之事,金紫耀必然已经知道了,以国师大人之能,这一次,拓跋山海可是给自己惹了一把火。”
“嗯……我必也要让他付出相应代价。”
“机会自是有的。”诸葛小算提醒,说道,“不过,神风最近大肆整顿,国师大人地神兵初成,国力兵力,已经非昔日面貌,国师若要铁拳出击练一练兵地话,恐怕拓跋山海将是他开刀的第一人选,到时候,场面必定精彩。”
“哈,我倒是宁可自己操刀而上,比看别人的精彩。”
“君上……”诸葛小算点了点头,心想:“他竟然如此念念不忘,想替那个人出一口气,唉……横竖他好自为之罢了,清官难断家务事,我就不再多话了。”于是只说,“只是,拓跋山海为人雄才大略,又有虎狼之志,不能小觑。”
“他北魏铁骑虽然厉害,我大秦雄兵却也不差!”步青主点了点头,暂时压下这个问题,问道:“我不在之时,可有事生?”
“如我们先前所说,殿下被掳走之事,只王府中几人知道,事情并未传扬出去,”诸葛小算娓娓道来,又说,“然而,今天清晨,大王爷前来相请君上,想要商议出兵之事,我只说君上风寒未愈,正在将养,等好些了,自去拜会。”
步青主点点头,脸上蓦地多了一丝怒容,说道:“拓跋山海居然敢亲身来大秦,当面挑衅,野心昭然可见,想必拓跋族起兵之日,已经不远了,我们正是密切关注戒备之时,此事出兵怀荒,好似不是什么最佳时机。”
诸葛小算说道:“说的是,不过,也已经知会了大王那边,同意出兵,难道反悔?恐怕大王爷会因此而不悦……”
步青主叹了声,说:“反悔倒是不至于,怀荒的盗匪不足为惧,不堪一击……只不过路程有些远,一来一往,起码也要十天左右。”眉头微皱,有些不耐烦。
这次却是稀罕。
昔日他奉命出征,哪一次不是跃跃欲试,意气风十分,别说是怀荒,更远的地方都曾远征过,怎会怨念什么路远?只怕路不够长风景不够看敌人不够打而已!
诸葛小算望他一眼,问道:“君上在考虑什么?”
步青主目光有些怔,想了想,摇摇头说:“没有。”
诸葛小算见他不答,自言自语说道:“若是挂心人家,就去看看吧,唉,……这一出戏,如何了局。”
步青主听他说出这莫名其妙没头没脑的几句话,心头却如明镜般清楚,望了诸葛小算一眼,说:“这两天就先麻烦你,将出兵的准备事宜好生整理一些,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们也好事半功倍些。”
诸葛小算擎着扇子躬身,说道:“遵命。”
步青主垂眸想了想,又问:“方才她留下你,可还曾说了些别的话没有?”
诸葛小算一怔,旋即回答:“有。”
步青主转头看他。诸葛小算说道:“殿下她……似乎是想回神风。”
步青主双眸一垂,脸上似悲似凉似惘然。
听闻神威王爷前来,小楼微微一怔,旋即抬手示意人放行。
步青主大步进来,银白色的狰狞铁面遮住半边地脸,躬身行了个礼,小楼抬了抬手,旁边的明盏说道:“王爷,殿下请您起身,不必多礼。”
步青主说道:“多谢殿下。”这才起身,明盏奉了座儿,步青主坐定了,看向小楼。
小楼半坐床边,对上他银白色面具之下若隐若现的目光,不知为何,竟略觉得头晕,伸手扶住了额头,旁边奉珠扶住她手臂,问道:“殿下,可不舒服么?”
不能开口,小楼轻轻地摇了摇头,步青主问道:“殿下可还好么,要不要传太医前来?”十分关切的语声。
小楼抬头,看向他面上,见他双眸似垂着,一时看不真切,缓缓地摇头。步青主又说:“让殿下受惊,是我保护不周,殿下若想降罪,步青主毫无怨言。”
低了头,向着她。
小楼呆呆地望着跟前这个人,他看起来是这么地陌生,这个,她名义上地夫君,他们之间,明明是夫妻,却宛如这世上任何一对地陌生男女,她曾恨过他,憎恶过他,恼过他,恨不得他死,可是现在……
“啊……”忽然,想同他说上两句话。
可偏偏又不是时候,张开口,喉咙里只出沙哑的声响。
鼻子忽地有些酸楚,眼睛红红的。
步青主微微抬头,看向她面上。
四目相对,小楼微微地转开头,他只是看到,一痕明亮的泪,自脸颊上倏地滑落下来。她微微哽咽。
“殿下平安归来,已经是大幸,青主希望殿下能够好好地调理身子,安心将养,希望殿下早些康复,至于冒犯殿下的那逆贼,步青主不会饶过了他!”
小楼有些惊,转头看他,想了想才想通,他说的乃是拓跋山海。
缓缓地点了点头,看了旁边明盏一眼,明盏立刻说道:“殿下多谢王爷,王爷也要保重身体才是,听说王爷风寒尚未愈……”
“好地差不多了,若无意外,三四天后,便要出征怀荒。”步青主急忙说道。
小楼心头怔,这件事情是她促成,她怎会不知,只不过最近生的事情太多,乱了她地心,竟然一时忘了,她昔日畏惧步青主,如避蛇蝎一般,此时却有些心头喟叹。
步青主又说:“我同殿下,方才大婚,便要出征,苦了殿下了。”
小楼看着他,那面具下,下巴的形状,倒是不难看,这是她同他重逢之后,第一次认真地打量他,记忆里的那个曾跟自己大打出手地孩子,时间太长,又没留心,那面目早就模糊了,似乎是被那漫天遍野飞舞的雪花给遮盖住了,后来只听说他三头六臂,面目狰狞可怕,又加上他地行为的确不是很讨喜,所以心底先入为主地宁肯以为,他定然是丑陋不堪的,是以竟连正眼看他一次都无。
这一次忽地正视,心底慢慢地竟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来。
她……忽然很想看一看,步青主他究竟……长的是什么样子。
其实这么多日在神威王府,小楼也渐渐地想通了一些事情,比如众人的传言,那些流言自然是半真半假的,说他三头六臂,或许是因为他在杀场之上十分悍勇,说他面目狰狞,以她此时地亲身体验来说,恐怕都是被他的这银白面具吓到之人所说,而神威王爷地真正面貌,恐怕也不似传说之中的那么狰狞丑陋,如今正眼看他地半面脸,一张嘴唇饱满而红,趁着那白皙的肌肤,形状姣好地下巴,怎么想也想不出是个丑人的模样。
只是,虽然好奇,他长的是什么样子,跟自己有何关系?
许是看她一直望着自己不语,神色有异。步青主略微低头,抱了抱拳,说道:“殿下可是累了么,若是如此,步青主不打扰殿下休息,先告辞了。”
小楼本正盯着他的脸来看,见他动作,目光一动,自那护手盖着的大手上掠过,眼角余光似乎看到有什么伤痕在手上,只是不以为意,掠了过去,再回头想看一眼的时候,他已经垂下了双手,什么也看不到。
忽地有些兴致索然。
缓缓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明盏立刻说道:“多谢王爷挂心,殿下一定会好好地养好身子,殿下也多保重。”
步青主起身:“那我先走,稍晚再来探望殿下。”转过身子,将走之时,忽地又停下步子。
身后,小楼正抬起头,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
步青主转身之时,正好对上她一双晶莹而有些呆的目光,他看她一眼,旋即移开目光,对旁边的明盏说道:“若是殿下需要什么东西,你只管去太医处要就是了,知道么?”
明盏不明白他忽然怎么又如此关心起殿下来了,而且特意告诉她这一句话。她自然是知道的,殿下身子若不好,自有大批太医来看……王爷这一句话,真是……
只好行了个礼,说道:“谢王爷提醒,奴婢知道了。”
步青主这才转过身去,大步离去。
小楼目送他魁伟的身形离开,半晌,才轻轻地叹了口气。
汤汤水水地端上来,小楼自觉地慢慢地从冰河里爬了上来似地,身体多少有些热乎气息,只是有些不习惯见人,只喜欢自己抱着被子缩在床上。
就算是见了人,听着那些关切地话语,她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那情形,多么尴尬。
听闻王爷出府,去了大王府上相商要事。
听闻琳贵妃娘娘亲自安排食谱以及汤药,要替她压惊补身。
听闻蜜夫人特意寻了秘方灵药,亲自熬好了送来。
而她只是等在这里,喝着各种滋味不同的药,一碗一碗接二连三,苦的甜的都似乎尝不出,只是眼泪会不知不觉流下来。
偶尔喝了药睡,醒来之后,要先捏一捏自己的手,感觉疼还是不疼,时常会以为,自己会不知不觉地死去。
恐怕,来不及回到神风,就会死去。
惶恐的,像是已经被定下了死期的待宰羔羊。
睡到了半夜,噩梦连连,梦里那个人,虎狼一样追着自己不放,她拼命奔跑,茫茫的雪原,无处可逃,终于被他追了上来,一把将她住,一双有力而粗糙的大手在自己身上肆意游走,飞快地扯
有地衣衫,甚至划破了肌肤渗出血来,他不由分说:子压过来,亲吻着她胡乱地呢喃着,执意要同她欢好,不管她如何的拼命挣扎都逃不了,终于他冲了进来,动作狂暴到几乎将她整个人揉成粉碎,她实在受不了,想大声叫人,却总不出声,只能无助地任凭他的肆意蹂躏,身体也渐渐地热起来。
“啊……啊!”小楼挣扎着醒了来,感觉一头地冷汗,想起身,有个声音低低地说:“我来帮你。”伸出手来,将她抱在怀中。
小楼惊魂未定地,扭头去看。
淡淡的烛光之下,一张俊美如斯地熟悉容颜,小楼浑身一颤,仿佛又回到了梦境之中,张口想叫,却只无力地叫了一声“啊”。
正是御风。
伸手推向他身上,一边向后躲,御风望着她害怕的样子,想向前,又停住,说:“我给你带了点儿药来,本来……”看她一眼,没有再说下去。
本来,不想惊动她。知道她倔强,又好面子,不会对别人启齿自己不适之处在哪里,所以特意嘱托明盏有要用的药自去取,可是一直入夜睡过,都没有听说有人去讨要药膏。
他想了想,辗转难眠,本来要准备出兵之事,无心他顾,可是……几次醒来,总是睡不着,终于还是忍不住,前来看看她。
却正见到她大汗淋漓,想叫又叫不出的样子,显然是做了噩梦。可是,那梦究竟是什么?
他忽然害怕,怕她梦见的是他。
“你放心,我不会再伤害你,我带的药,是对那伤……很好地,我替你……”
“啊!”小楼忽然怒,一边摇头,一边抓起枕头狠狠地冲着他扔过来,似乎是骂他快点滚开。
御风眉头一皱,情知她是不会同意的了,手臂一伸,自怀中摸出一物,探了过来,说道:“我知道你是不愿意我再碰你,你不要激动,这药我给你留下,你自己留心些,不要不管,否则……行不行?”她那里地伤他见过,是他起初有些太过冲动,而她又太过娇弱,造成了小小撕裂,事后,这个任性之人又贸然浸泡了凉水,虽然当时已经被他运功驱除了大部分寒邪,但她泡了那么久,虚寒入骨,自不能小觑,若是留着不管,恐怕……对身体没什么好处,反留下后患。
他白日里,已经暗示过负责医药的太医,在她地药方里加了些滋阴大补的药,然而外伤却仍在,而以她地个性,必定不会去护理。
御风说完,将药膏小心地放在被上,又看她一眼。
小楼只看着他,默默地不再说话,似乎已经同意。
御风叹了一声,不想再惹她生气,转过身,迈步向前走。
身后“嗖”地声响,御风一回头,却见方才自己递过去的药盒,被小楼一把扔了过来,落在地上,滚了几个个儿,终于孤零零地停住。
“你!”御风皱起双眉,回头看向小楼。
“啪!”清脆地巴掌声响起,有个尖利地声音跟着骂道:“你是不是眼瞎了?你也不看看本大爷是谁,想捉拿大爷归案?大爷我犯了什么案,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乱抓人?再说了,你捉的起吗?小心大爷我一根指头碾死你!”说话的,是一个油头粉面的胖公子,说的是唾沫横飞,嚣张无比。
旁边,有人窃窃私语:“金风捕怎会找错人?”
又说:“那人是当朝尚书大人的小舅爷,谁不知道尚书向来惧内,尚书夫人的娘家也是当朝赫赫有名的武大将军……这样显赫豪门,谁敢去碰,也只有方捕头敢戳这个马蜂窝。”
“方捕头这次可要倒霉了……”
“是啊,谁叫人家朝中有人,当然就了不起,连官儿都不放在眼里……哼,这个世界。”
“真可气!”
嘈杂里,一把清朗的声音,清楚说道:“你的名字叫做武延霆,父亲是当朝地武大将军,你姐姐是尚书大人夫人,你仗着家世显赫,逼死家中妾室,已经死了三人,若是没查明你的身份,确定你的罪行,本捕头今日也不会站在这里了。你擅自动手,本捕头念在武将军赫赫军功面上,忍了,你若再动手,本捕头便不会再客气。”
“哈哈哈……”油头粉面的胖公子大笑三声,说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打听地还挺清楚,你不过是个小捕快而已,敢捉我,你也不看看你有没有那个资格,我实话告诉你,你别不知天高地厚,那三个奴婢,伺候不好人,留着自然也没用,死了不可惜,猪狗一样的人,死几个又有什么,何况是我家买了地,便自然属于我,我爱怎么用就怎么用,你想捉我?哼,就算是本朝国师大人,也要给我爹给我姐夫三分薄面,你算什么东西?还不快滚!”
周围嘈杂之声,更甚。
而在二楼之上,靠窗的雅座之中,有个安安静静的人儿双眸一垂,微微举手,将杯子贴近那粉色的唇边,轻轻地啜了一口酒,在嘴角露出个清清浅浅的笑。
身后之人问道:“大人,要不要我去……”
“不。”一字出声,定所有喧嚣。
而楼下矛盾已经激化——
“本捕头只看人犯得什么罪,不看你究竟是什么人,拿下!”
一声令下,身后的三个捕快上前拿人。
“反了!反了!给你脸你不要脸,好~~”胖公子尖叫一声,“来人,给我把这些奴才打出去,望死里打!
从门口奔进一帮黑衣地彪形大汉,顿时将四个捕快给围在了中央。
“你敢拒捕?”
“我还敢杀了你呢你信不信!”
“大胆,国师治下,居然敢如此猖狂。”
“国师又怎么样,我说过了,就算我现在杀了你,国师大人他也……”
胖公子得意洋洋,正想说下去。
“国师大人,他会怎样?”
一声天籁也似的声音,优雅响起,二楼上,有位客官缓缓地踱步走出,向下望来,一双金色眸子闪闪烁烁,颠倒众生一般。
“啊……”原先还嚣张着地那人忽地变了面色,望着楼上之人,不信般地叫道,“是……是……是国师大人!”
“说啊。”眉眼一转,目光盈盈,而不怒自威,便是如此。
“国师大人,小人,我……”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旁边,刚刚被甩了一巴掌的人,白净地脸上,印着个新鲜红肿的五指山,只是一张脸上不见任何怒容,反而十分平静,仰头看见当朝一品之人,才微微地动容起来,清正地眼中,掠过一丝讶异。
“参见国师大人!”一手握剑,抱拳,向着楼上之人遥遥行礼。
金紫耀轻轻一笑,说道:“方捕头免礼。”
方正挺身,仰望楼上之人,金紫耀嘴角笑意微微:“方才听了良久,此人仿佛已经将自己的罪供认不讳,方捕头手头证据可齐全了么?”
“回国师大人,已经齐全,被害三人地家属,其他人证物证,都在衙门之中。”方正躬身,回答。
“嗯……”金紫耀点了点头。
武公子一边听着不对味,急忙抬起头来,望着金紫耀,说道:“国师大人,我是有错,可是,我爹是武大将军,我姐夫……”
“是尚书大人对么?”温柔地问话,那般嗓音,叫人无法抗拒。
武公子痴痴地点了点头。
金紫耀却不再看他,望向方正,说道:“方才,他说就算是在此地杀了你,本国师也不会教他有事,你听到了?”
方正点头,说道:“大家都听的清清楚楚。”
金紫耀微微一笑,说道:“谋害三人,又当众威胁朝廷官员,污蔑当朝一品官员,已经罪无可恕。方大人!”
手上一动,光影闪烁,向着楼下扔过来,方正急忙闪身向前,伸手接住,定睛一看,却是一柄光闪闪的宝剑,攀龙附凤,显是珍品。
方正不解地望着顶上那仙姿之人,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金紫耀手扶着栏杆,缓缓地说:“本国师将这柄宝剑赐给你,三品官下,只要查明罪行,可以先斩后奏。”
方正心头一震,顿时觉得手中的宝剑无比烫手。急忙跪倒在地,说道:“多谢国师大人!”声音已经颤抖。
那人又说道:“武延霆罪行昭彰,已经不用再审,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地上的武公子听来听去,听到这一句,顿时出杀猪一样的叫声,叫道:“国师大人饶命,国师大人!”旁边的捕快上前,将他捉住,拉了出门。
武公子身边的黑衣人一个个都不敢动,武公子被强拖出去,叫道:“快去叫我爹来救人,快去!”才有几个人飞奔去了。
金紫耀身后之人问道:“国师大人,可要追回来么?”
“不必。”这人轻轻一笑,说道,“早晚要知道的,闹吧,闹得越大越好。”
方正领命,后脚跟着出门,哗啦啦,楼里全部的食客都跟着冲了出去,大街上也围满了人,两个捕快将武公子压着跪倒在地,武公子死到临头,拼命挣扎,他虽然是将门之子,自小养尊处优,一身武功早就荒废,方正举起手来,将那柄所赐宝剑举高,说道:“这是国师大人所赐地宝剑,三品之下,先斩后奏!”
众人哗然而畏惧,方正又说:“现已经查明,武延霆谋害三名无辜女子,还将上门寻人的亲属打成重伤,证据确凿,无从抵赖,今日便从国师大人之命,就地将武延霆正法,以儆效尤!”
说罢,宝剑当啷一声出鞘,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方正手腕一抖,挽起一个雪亮的剑花,武延霆已经吓得无法出声,那锋利的剑锋在武延霆地颈下轻轻地一拖,一腔鲜血噗地喷出。
周围围观之人俱被震惊,方正手上宝剑滴滴答答滴落血痕,剑体上却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他潇洒挥剑回鞘,朗声说道:“凶犯已经伏诛!”
寂静里,有人颤抖着激烈叫道:“好,杀得好
一石激起千层浪,无数个声音之中,有人亦喊:
“国师大人万岁!”刹那引无数人齐声大叫,街头围观众人,向着酒楼的方向,齐齐地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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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步:听说秦天一日游的团被取消了?
飞飞:是的,王爷……大家都去国师府一日游了
小步:混蛋!又是那个家伙搞鬼,给我放出风去,说国师府有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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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之争卷 250 强行施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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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长街,涌来无数看热闹的人。若说什么是这世东西最快的,那莫过于人的一张嘴,所谓“众口相传”,不一会儿,半个神风城内的民众已经知道:国师大人在朱雀楼上,一怒斩杀武大将军独子。
这是当然,随之眉飞色舞添油加醋而传的,还有那武大将军之子,作恶多端的事迹,前日将上将军府寻女儿的老人家打得双腿才断,前前些日子放狗咬死了个路过的妇人,有司衙门都拿他无可奈何,幸而有清正的金风大捕头,不畏权贵找上门去,幸而被国师大人遇到,不然的话,连金风捕也要遭殃。
地上的血迹宛然,尸已经被拖了开一边去。围观的众人,望见这等惨状,却都在心神惊惧之际,又拍手称快,连称国师大人为民除害。
又有被害的家属,闻风而来,望着地上气绝的武大公子,大叫:“我可怜的儿啊,你的仇终于报了,你终于可以瞑目了!”哭的昏厥过去,其凄惨之状,路人为之动容,不少人也流下同情之泪,见老人家衣衫褴褛,在这么冰冷的天气之中瑟瑟抖,也忍不住同情心起,围观之人纷纷施加援手,赠衣赠物。正在此刻,酒楼之内,却有一个器宇非凡的人,大步走出来,说道:“国师大人念你痛失爱女,虽然大仇得报,但毕竟老来凄凉,这袋银两你带上,速速回乡去好好养老吧。”
老人家哆嗦着双手接过钱袋,噗通跪倒地上,血泪交加,千恩万谢,谢过国师大人,才转过身,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去。
留下的众人,亦交口称赞国师大人,有辣手痛斩违法乱纪恶徒的修罗手段,却又有抚慰孤寡老人的慈悲心肠。
众口均说:国师大人,真正是神风之福,万民福~所在。
有相当多的人,都围在这朱雀楼下,却不敢进去,都想要一睹国师大人风采。
据说他,风姿脱俗,翩然若仙人,一双眸子,是惊人的金色,看着你地时候,能看穿你心底每一丝所想。乃是一双神明般明察秋毫的眸子。
据说他,声音天籁,有幸听到之人,莫不为之陶醉,盛赞:此音只有天上有。念念不忘。铭刻良久。传说,曾有得了病之人,药石无效,而听到他温声抚慰,便能神奇的不药而愈。具有神一般的能力。
大家逗留在楼下。想要一睹国师大人风采。更有方才在楼中见金风捕执行公务。有幸一睹国师大人风采地。忙不迭地向着旁边之人叙述。那人是何等地绝色容颜。难以描画。甚至难以形容。虽然只看了一眼就垂下了头。不管再唐突大人。可是。更有幸听了大人地声音。那真是……让人精神一振。浑身舒坦。仿佛能年轻了十岁一般地神奇……
听到之人。无缘见到国师。便越地嫉妒羡慕。如此地飒飒寒风吹过。这楼下地人。没有减少。反而增多。几百人聚集着。居然仍旧不屈不挠地站了良久。只为能够一见那人风采。
不料。等了这许久。朱雀楼地老板匆匆跑了出来。说道:“众人不必再等了。国师大人方才已经自旁门离开。”
大家失望十分。无可奈何。只得叹息着四散了去。然而心底对于国师地仰慕却更是有增无减。而关于国师大人地传说。也更加神乎其神了。
一身素色地大氅披在身上。高高厚重地城墙之下。金紫耀缓缓地向前走着。
旁边,差一步距离跟着的,是一身红衣头戴黑色方方官帽地捕头方正,腰间挂着的,是自己的佩剑,手中握着的,是金紫耀方才在朱雀楼上,赐他斩杀奸佞的宝剑。
“国师大人,请恕小人直言,方才大人那么做,必将一举得罪尚书大人跟武大将军。”方正犹豫了良久,终于说道。
虽然在心底明知道,以身旁这人的明察秋毫,必定会想到这一点。可是他仍然有些担忧。
金紫耀微微一笑,手扯了扯那素色爬云地大氅,方正望着他动作,现风是自自己这边而来,不由自主上前一步,大胆走在了那人外围。
金紫耀察觉他的动作,转头冲他一笑,说道:“那假如,我不出手,方捕头你会怎么做?”
方正见他反问,想了想,正色回答说道:“武延霆虽然是权贵之子,但被害地那些人也是有父母之人,我绝对不会因此而却步。”
金紫耀微笑不语,也不表态,方正忽地有些不安,脸上微微地红了红,说道:“不过,国师大人说的对,若是大人不在,恐怕我等反而会被将军府地人围攻。”脸上露出又气愤,又无奈的表情来。
“嗯,”金紫耀这才点了点头,说道,“对付这种不把别人当人地东西,就不用对他客气,不过,好汉不吃眼前亏,方捕头还是……有些年轻气盛了。”
方正认真听着,听了这话,心头仍旧有些一窘,想到:国师大人,算起来,也并不比我大多少,顶多大个七八岁而已,而且看起来如此的年轻,居然说话如此的老气横秋。
却不敢表露出来,只静静地听着。听金紫耀继续说道:“我方才赐你宝剑,让你当场杀他,你知道是为什么?”
方正说道:“我猜,大人是担心,若是此刻不杀他,日后再想要杀,恐
了。”
金紫耀点头,嘉许地看了方正一眼,说道:“你知道为什么会难吗?”
方正说道:“可想而之,武大将军跟尚书大人,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而且两人党羽众多,若是纠结起来,对国师大人软磨硬施,就算国师大人你会不为所动,但保不准代君殿下会被他们烦到,若是那样的话……”
“呵呵。”金紫耀微微仰头一笑,“果然不愧是金风捕啊。”
“大人谬赞了。”得了那人夸奖,方正忍不住又有些脸热,明明已经不是初出茅庐什么也不懂的毛头小子,也见过一些大场面,可是面对这人,被轻轻一句夸奖,居然就让他有一种飘飘然的冲动。
“我也是极少称赞人的。”金紫耀看着站在跟前的少年,忽地一叹。自他明净地眼睛里,似乎,曾看到,那个人跟他们相处的时候……心头一痛,转开了目光,茫然看向别处。
方正望着他的脸色忽然起了变化,心头一动,便同他想到了相同的事情。
金紫耀不再言语,迈步向前。方正只好跟着,在两人身后,十米左右的地方,是原先跟着金紫耀出来的那人,不紧不慢,不向前,也不落后,始终跟在他们身后那么远的地方。
“国师大人,可有什么忧心地事情么?”过了一会儿,方正终于鼓足勇气,问道。
金紫耀想了想,说道:“我的确是有一件事……”
方正试探着问:“可以对小人说么?”
金紫耀这才缓缓地恢复如常,说道:“这件事,却是跟你有关。”
一句“跟你有关”,让方正有些惊悚,刹那想到了小楼身上去,却听得金紫耀说道:“方正,做一个捕头,有些屈才了。”
方正心头一惊,问道:“大人……这是……”
金紫耀开口,缓缓说道:“吾有意,想提拔你,你意下如何?”
方正后退一步,急忙躬身行礼,说道:“大人,这叫方正如何承受的起?”
“你当得起。”金紫耀点了点头,说道,“你老早就当地起了。”
方正见他迈步又向前,只好收了不安的一颗心,也跟了上去,走了一会儿,金紫耀忽地说道:“我过几天,或会离开神风。”
方正又是一惊,脱口问道:“国师大人要去哪里?”紧接着又想:神风此刻的情形,可谓是表面平和,内里暗潮汹涌,此刻国师大人离开,恐怕不会什么好事。忽地一急,又想:刚刚杀了武大将军独子,若是国师此刻离开地话……
不由地忧心忡忡。
金紫耀说道:“暂时……还不能确定,不过我是势必要离开一段日子的,在我离开之后,我希望你,帮我一臂之力。”
方正双眉皱起,说道:“小人……小人……怎担得起……只怕自己,不能……”
金紫耀说:“我说你可以,你就可以,你为人耿直不二,清正廉明,金风捕之称,有口皆碑。只不过,做捕快未免大材小用,你去捉拿那些违法乱纪的宵小之人,可是权力有限,若是再遇见如武大公子之类的人,反而对你没什么好处。换一个角度来想,你若是做神风地监察御史,那样权力便会相应的大了,就算是举手斩杀三品以下的官员,也是不在话下,没有人敢说什么。”
“监察御史?”方正吓了一跳,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金紫耀说道:“你不必立刻就表示同意,也不要立刻拒绝,离我出行,还有几日的时间,你只需要在此之前给我一个答复就好,只不过,要快。”
方正想来想去,拱手说道:“方正遵命!”
金紫耀看了他一会儿,说道:“你不必多礼,她看得起你,当你是好友,我也……”他忽地停住,方正心头噗噗乱跳,吃不准他说的那个“她”是什么,却又明明知道,只是有些不信自己的耳朵,会听到国师大人亲口说这种事……
金紫耀对他地愕然视若无睹,继续说道:“只不过,我想要告诉你,她其实,并不用离开神风远嫁大秦的,可是她却那么做了,她之所以那么做地理由,只是为了这天底下千千万万的子民,她是天生要去做一些事情地,你知道她的心思,知道她是什么样地人,周简却了大秦,你却留下来,你的心思,我也能猜得到几分,但是,既然你选择留下,那么,何不多做一些事情,会让她觉得安心,觉得高兴的事情呢?”
方正呆呆地望着金紫耀,他娓娓道来,声音如此的好听,似有魔力,他的心神仿佛也已经被他勾去,飘飘扬扬地,几乎要举手投降。
“会让她安心,会让她高兴的事……”他喃喃地,重复。
金紫耀说道:“她为了神风的子民而去,那么你,要怎么做,如何选择,应该知道了吧……”
言尽于此。
金色地眸子,在年轻的脸上看了一遭。
那身后远远跟着之人上前,说道:“大人,天色变了,恐怕……大人还是及早回府的好。”
“嗯……”答应一声,金紫耀回头来,看向方正,说道:“这把剑,你好好地拿着,那些责任,你可以再想想,是承担,或抛弃,你自己选择。只是……我知道,她会相信,你定能作出对的选择,而我也是。”
说完之后,素色的大氅挥动了一下,这人浅笑着,转身,离开了
原地,方正牢牢地握着那一柄镶嵌宝石,攀龙附凤的宝剑,呆呆地站着良久,寒风吹面而来,都不自知。
天色果然暗淡了不少,风也大了,天上的云汇集起来,奇形怪状,隐隐地,从遥远地天际,能听到霹雷轰响的声音。
冬天即将到来,而这个冬天,注定了要不平凡。
方正目光几次闪烁,终于转身,沉着走远。
那远远地城墙上,有人回头一看,身后之人问道:“大人,他同意了么?”
“他会同意的。”那一把天籁地声音笃定说道,“而当他同意之时,我神风,这青史,便会诞生一位清名不朽的大人了。”
风呼啦啦地吹过,将这先知一般的预言带走,铭刻在时空空间之内。
而事实上地确如此。
当后世的史学家提到历史上那位著名的“金风御史”的时候,无不是用一种得意洋洋而又万分敬慕地表情。那位清明的大人,他,如“金风”一样吹过神风境地,所到之处,污秽龌龊,尽数被扫荡而去,那简直如一场轰轰烈烈的大换血,贪污或枉法的官员们纷纷落马,被那一柄“御赐”宝剑先斩后奏,一大批敢作敢为,有勇有谋,忠心为国的青年官员登上历史舞台。为此并而引了神风历史上的美名远播,引得后世地御史大夫们为之津津乐道的“晴雪之行”,那是后话,暂且不提。
只是,相应地,那一场改变神风历史的国师大人跟后世“金风御史”地密谈话,也被后人命名为“城渊之约”。史官们的记录之中,末尾,有一句感慨般地话:这些人,为了守住御公主殿下想要保护的这一片天下啊……
他好心好意,带来的药膏,竟被她毫不留情地扔在了地上。
御风回头,不由地生气,不是生气她扔掉药膏,是生气她如此的不爱惜自己。只是……望着那人的模样,却又骂不出来。弯腰下去,默默地将药膏捡起来,幸而没有被摔坏,转身走了回来。
“啊!”小楼见他又返回来,急忙向后蹭过去。
御风探身过去,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从被子里拉了出来。
小楼拳打脚踢,无声反抗,御风看的皱眉不堪,索性起身上去,将她压在身下,小楼害怕起来,喉咙里隐隐出哭泣的调子,御风压低声音,说道:“不要动,否则我不知道我会作出什么来。”如威胁一般。
小楼想动也动不了,只好妥协。闭上眼睛,耳边听的御风一阵响动,腿上异样,她睁开眼睛向下看,竟见到他伸手摸在自己的大腿上。小楼弓身要坐起来,御风说道:“别动好不好,你自己不用,只好我来做了,你放心,我来之前洗过澡的,干干净净。”他的本意是说自己的手很干净,然而却跟他所表达的相差千里。
小楼“啊”地大叫一声,仿佛绝望一样,手臂拼命地挣开御风的压制,御风想强行压住她,却又害怕不小心伤到她,竟有些施展不开,小楼手一挥,御风觉得脸上一阵的疼,竟是被她抓破了脸,不由地嘶地叫痛。小楼却兀自没有察觉,只顾疯了一样挣扎,御风没有办法,她再这样乱动下去,恐怕受伤的会是她自己,大手一挥,抓住她的腰带,将她拉了回来,抱入怀中,手指在她胸口**道处轻轻地一点,小楼顿时无法挣扎,木呆呆地垂下手臂。
御风在她耳畔轻声地说:“我是为了你好,乖,你不要动,也不要着急,只有涂了药膏,才会好的快一些。”
说着,手在她的腰间一阵摸索,终于解开她系腰地带子,大手一抹,顺手将她的亵裤褪了下来。
小楼见他如此无礼,心头战战兢兢且又愤怒,以为他又要故技重施,只是想动不能动,想说话不能开口,只有屈辱的眼泪不停地流着。
御风怀抱着她小小的身子,将亵裤撤到膝盖以下,露出修美的双腿,烛光映照,肌肤如缎子一样出淡淡的光,看的御风一阵心头火热,急忙转开目光去,心底暗骂自己禽兽。
略微地调息了一阵,才压下心头地热意,伸出手来,将小楼的腿向着两边分开些,转头看,望见她满腮的泪,不由地一声轻叹,俯身,轻轻地亲去她脸上地泪滴,说道:“你生我的气也好,不信也好,我是……真的想为你……”想到这些事情,都是自己害得,辩解又有什么用呢?于是重新收声,叹了一口气,低下头去,观察她双腿之间情形。
那里,是稍微好了一些了。
只是,稍微掀动,那娇嫩地深里,兀自可见细小的痕,是被他造成的。御风咬了咬嘴唇,将那药膏的盒子打开,一股淡淡地清香扑鼻而来,他伸出手指,剜了大片的药膏在手上,缓缓地向着那边送过去。
小楼只是不能动,若能动,老早就挣扎开来。如今只能默默地承受。
然而她虽然手脚不能动,当御风将手指送过去的时候,那里竟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小小的,极其细微的动作,在御风眼前放大。
心“彭”地一声,有什么花儿绽放开来,迷得他眼花缭乱。
口干舌燥。他咬着牙,将手指送到那边,轻轻地,把透明的,正在缓慢融化地药膏抹过
每动一下,那边也跟着抖一抖,虽然明明知道不应该风仍旧情不自禁地想到,那同她在一起,的一夜,被紧紧地包容着地温暖感觉,让他想念至死。
有些粗的手指,还带着替她熬粥时候留下地伤痕,忍不住那种诱惑,轻轻地,向内探了探。
那边,不似主人一样任性,很乖地含住了他的指尖。御风察觉手指上传开地美妙质感,只想再向内。
只是,手指簌簌抖,浑身也是,脑中轰鸣一片,浑身燥热不堪,到最后,终于还是,蓦地抽了出来。
“呜……”小楼的喉咙里,出如濒死的小动物一样的哀鸣。
御风低着头,不敢让她看到自己的脸色,那脸,定然是红的不堪的。他咬了咬嘴唇,这个恶习……是从她这里学来的,他想了想,咳嗽一声,说道:“其实,我先前为你捉蛇的时候,也曾碰过,你不用这么警惕的,我又不会做什么。”
只是为了抚慰她。却又想到了,那一夜,她来秦天的途中,他自秦天偷偷返回的路上,望见差点溺死湖里的她,那条好色的蛇,竟窜入她双腿之间,他不得不……
小楼眨了眨眼,流出泪水。御风叹了口气,将她的身子重新揽入怀中,说道:“你到底……还是恨我的,是不是?”
小楼却不能说话。御风抚摸了一下她的肩头,说道:“不过,你恨就恨吧……实话给你说,我虽然后悔伤到你,可是,若是时光倒流回去,我仍旧会这么做的。”语气这么的坚定。
小楼听到他说这种话,气的简直要昏过去。
御风说完之后,将她的身子放倒,又说:“方才涂得应该吸收了,我再涂一些就行了,你坚持一下。”
小楼躺在床上,双眼瞪得大大的看向光影不定的床帐。感觉身下,是他的手又探了过来,大大的,有些粗糙的手指,摩擦到那里,显然,他的动作很温柔,所以一点也不觉得疼,反而只是觉得……有点儿痒,有点儿难受,还有一点……舒服,也许是药膏的作用。
排除了最初的羞辱跟不适的感觉,那种药膏涂上来,微微地一阵清凉,接着便觉得十分滋润,虽然没有对任何人说,可是小楼一整天都觉得那里在火辣辣地疼,很难受,于是只是缩在床上不想动,可是当御风替自己涂好了之后,那种痛的感觉神奇地消失了大半。
小楼忽然想:早知道,就不要跟他怄气,自己用就是了……可是,谁叫他来之前,自己做了那么个可恶的梦啊,惹得她的怨气满腹,见到他就生气。
而现在……她感觉到,御风的手指仔细的在那私密受伤之处反复的涂抹着,每一寸都不放过似的,若是能开口,她必定会让他停止,可惜身体此刻好像又落入他的掌握,他要如何,便只能如何。
御风收敛心猿意马,认认真真地,将一整盒的药膏几乎都用光了,将那受伤的花蕊腹地,涂了个遍,甚至,连浅浅的里面,也试探着探了进去,仗着她被自己点了**不能动,不能叫,不能反抗,索性他也就放肆一回。
做好了之后,才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心底是惆怅的,还有一种矛盾的感觉。起身来,望着那个躺在自己跟前的任性倔强的人儿,仍旧是忍不住,低下头,亲亲她的额头,那颗琉璃珠子,温温的。
脸在她的脸上蹭了蹭,说道:“你恨我,无所谓,我只要你养好自己的身体……就算我做的事情,你认为是不可饶恕,可是……我却不后悔,因为我喜欢你,所以……对不起。”
他望着她,低低地说:“叫你受苦了,小楼。”
这样温存的话,可恶!
无缘无故的,泪就充溢了眼眶。小楼吸吸鼻子,庆幸自己此刻不能动。
御风将她抱起来,温柔地拥入怀中,又哄着说:“乖宝宝,现在可以睡了,我守着你,不要再做噩梦了,美美的一觉睡到天明吧,等太阳出来了,就不疼了,所有的痛苦都会不见了。因为小楼是这么的好,老天不可能不眷顾你的。”
很难想像,那样桀骜不驯的御风,竟然会碎碎念说出这么温柔的话来。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好像是哄小孩儿入睡般的温柔。
小楼有些吃惊,有些纳闷,有些不能相信,她本是不想听的,可是又不得不停,而听着他在自己耳畔低低地说来说去,不知不觉,就真的听不到了,结果是……竟然真的如他所说,安安静静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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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怎么忽然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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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之争卷 251 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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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醒来之后,身边已经没了御风的影子,她回想昨夜此不真切,恍然如一梦,而昨日所经历的所有……则是想也不愿再回想的噩梦。她半是忧心半是惆怅,稍微动了下身子,忽地感觉身下果然不疼了,不觉伸出手来,探向腹部,到了中途却又停住,想到昨夜御风的所作所为,虽然是为了自己好,然而……双眉一皱,叹一口气,忧心忡忡。
缓缓地起身,外头奉珠明盏听了动静,掀起帘子前来伺候,昨日她回来之后,万念俱灰,就算是奉珠明盏也不愿她们近身,是以穿着的都是御风帮换上的衣裳,头也是散乱着没有整理。睡了一夜,身体好了些,精神才也逐渐地回转。
明盏见她面色终于恢复的差不多,察言观色,轻声问道:“殿下,要不要先沐浴更衣?”
小楼想了想,心有有些烦躁,昨日浸身冰水之中的感觉如此清晰,不由地打了个寒战,急忙摇头。
明盏见她否认,又问:“那,殿下要不要换套衣裳?”
小楼低头,望着自己身上那一套素色的长袍,好像是很陈旧的款式,想到是御风的手替自己穿上的,刹那全身都也是他的味道。急忙点点头。
明盏早就准备好一切,见她同意,急忙命人将托盘端了上来,她跟奉珠两个,替小楼将身上的衣物缓缓解了去,脱地只剩下亵衣之时,忽地怔了怔,觉在她的如藕般的手臂上,那颈下,都是一点点粉红色的斑点。
明盏心头巨震,急忙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声,旁边的奉珠却叫了起来,说道:“殿下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红的一片片地,好像起疹子了……”
小楼不明所以,扭头去看奉珠,明盏不顾一切,伸出脚来狠狠地踩了奉珠一脚。奉珠疼得皱眉,说道:“明盏姐姐你踩到我了。”
小楼扫了她两个一眼,便又去看自己身上,蓦地望见裸露肩头之上,半胸之前那暧昧的红色,刹那心寒,脸却腾地也红了起来,急忙将衣裳拉了起来。
明盏趁着奉珠低头检查脚地时候。将托盘内地一件里衣拿了起来。迅速披在小楼身上。小楼伸手拽住领子。明盏转过身来。飞快看了小楼一眼。才又低头。跪着给她将衣裳整理好。
那边奉珠回过神来。还要说话;“殿下。您身上……”
小楼扭过头去。脸红地无法控制。
明盏说道:“这又有什么稀奇。你还说?殿下身子何等娇嫩。昨日喝了那么多地药品。恐怕有那么一两样不适应过敏地。也说不定。怎么就扯到疹子了?你地嘴越来越没遮拦了。”
她看似漫不经心。语声却有些严厉。奉珠吐了吐舌头。说道:“还是明盏姐姐知事。殿下。我错啦。”说着捂了捂嘴巴。
小楼见她鬼灵精地样子。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明盏又说:“闲着做什么。还不快些过来帮殿下更衣么?”
奉珠这才答应,端详了一番,见明盏已经帮她将袍子也穿上了,才伸手挑起盘中的玉带,帮小楼系在腰间,扣上扣子,才又忍不住叹了一声:“殿下地腰好像更细了,仿佛一折就会断似的,大概是来了秦天之后水土不服,这几天该趁机好好地补补。”
明盏说道:“这还像是句人话。”
奉珠不以为然,噗嗤一笑,说道:“明盏姐姐你就只会欺负我,殿下,你说是不是呢?”
小楼点了点头,奉珠拍了拍手,说:“你看你看,连殿下都也这么认为。”
明盏微微一笑,不跟她拌嘴,见小楼露出笑容,心底也略微放轻松,说道:“这点儿事也跟殿下告状,你啊……殿下,要用点早餐么?”
小楼略一点头,奉珠机灵起来,举手说道:“我去给殿下张罗,一会儿就!”说完,一溜烟儿跑了。
剩下来明盏略略挥手,身边的宫人们徐徐退下,明盏才慢慢开口,问道:“殿下……殿下昨日,可生了什么事么?”
小楼看她一眼,却见明盏脸上竟是一抹有些冷的神色,小楼皱了皱眉,明盏却不似以往一样垂下双眸,一双眼睛,在小楼的脸上看了许久,才垂下眸子,说道:“殿下,请听奴婢一句话,以后,不要再如此任性了吧。”
小楼眉毛挑了挑,不知道这丫头是哪根筋忽然不对了,居然对自己说出这样莫名的话来。只可惜她现在无法开口说话,自然也不能问了,只好气闷地转过身去。
用过了早餐,外头的太空透出一丝阳光来,奉珠笑嘻嘻说道:“这几日都阴沉着天,还以为要下雪呢,这可好了,出太阳大概很快就天晴了,殿下,我们去院子里走走吧。”
明盏说道:“这可未必,你看那厚厚的云层还没有散去,说不定只是一时的,一会儿还是要阴天地。”
奉珠嘟起嘴来看她一眼,却又不敢质她所说的,只好说:“不出去就不出去吧,风还挺大,殿下要再休息一会不?”
小楼想了想,做了个手势,奉珠不明白,问道:“殿下想说什么?这么大的圈子?是说……什么?”
明盏看了一会儿,问道:“殿下是想看看雪玉熊吗?”
小楼急忙点头,明盏微微一笑:“那奴婢派人去将它带来。”小楼同意,明盏转身离去。
“参见大哥!”步青主双手抱拳,冲那漫步而出的人行礼。
步朝宇脸上露出温和笑容,一摆手,说道:“都说是自家兄弟
必多礼,快点过来,叫我看看。”
步青主抬起头来,步朝宇伸手握住他地手腕,上下打量,说道:“自打你成亲之后,我们便很少好好聚聚,虽然也没什么变化,但总觉得会有那么一点儿不同。”
“大哥是指的什么呢?”
步朝宇迈步向前走着,一边沉吟,步青主只好随他向前,步朝宇想了想,说道:“大概是……见你终于有了妻子,所以觉得跟以前有所不同吧。”
步青主浅笑,说道:“大哥说哪里话,青主还似以前一样。”
步朝宇点了点头,叹一口气,说道:“这是当然,你仍旧是我的好三弟,只不过,大概是大哥心里会时常乱想……”
天果然很冷了,说话的时候,人嘴里吐出的气在空气之中,化作一道淡淡的白烟。
步青主慌忙安慰说道:“是不是三弟最近没有时常来给大哥请安,所以大哥心头责怪我了?”
步朝宇摇头,说道:“你切莫胡思乱想,你要多陪着公主殿下才是,难道还要跟小时候一样,赖在我地身边吗?哈,哈哈。”说着,哈哈一笑,笑容爽朗。
步青主也跟着一笑,才说:“大哥说笑了。”
步朝宇扭头又看他一眼,兀自眉眼弯弯的,又说:“不过,我看青主你最近好似有些瘦削了,怎么……你新婚燕尔,又没有什么忧心的事情,莫非,是跟殿下太过相亲相爱所致?”
步青主心头一跳,说道:“大哥……没有这回事。”
步朝宇仔仔细细看了他一回,说道:“你不要大意,我见你地眼睛越大了越亮了,不是瘦了是怎样?怎么?”
步青主咳嗽一声,含糊说道:“大概是因为冬天来临,最近总觉得有些食欲不振。”
步朝宇闻言说道:“你不要仗着还年轻便为所欲为,一定要将养好身子才是,我这里,最近有人送了些成形了的老人参来,据说是千年了,自然是夸张之词,不过我看那人参,没有千年也有百年吧,一会儿叫人打包起来,送给你,回去叫人熬汤喝。”
步青主惶恐,说道:“大哥,大哥留着自己用就是。
再说,三弟身体还好。”
“你是我大秦地战神,”步朝宇面色肃然,说道,“还要领兵,不好好保重怎么成?再说啦,你成亲,我还没有送礼物给你,这一次,当作是借花献佛了。”
步青主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那青主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大哥美意。”
步朝宇哈哈一笑,才又问道:“听说你最近又感染风寒,现在好的利索了么?”
步青主说:“已经无碍了,有劳大哥挂心。”
步朝宇瞪他一眼,说道:“我啊,不是挂心你,我只是替御公主殿下担忧,你若总是这么病着,小心公主不悦。”
步青主苦笑一声,说道:“大哥又在取笑我啊。”
步朝宇嘿嘿笑了笑,饶有兴趣地望着他,问道:“公主地脾气是厉害的紧,看不出那么一个娇滴滴地殿下,居然还敢当众顶撞母后,你可知么,当时把母后气地不轻呢、。”
步青主听他主动提起这件事,心头一震,急忙说道:“她是个任性的人,端的是有口无心,爱说狠话,在王府也是如此,冲撞皇后,是无心之举动,大哥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我怎会放在心上,看你着急的样子,忙不迭地维护她了?”步朝宇笑一笑,又说,“放心,我若是会放在心上,也不会当面跟你说了,殿下养尊处优,娇纵惯了,说几句话,这是平常的事,不用兴师动众,何况殿下只是有时任性,可事实上却是个非常识大体的人呢。”
“哦?”步青主不明白。
步朝宇说道:“怎么,殿下没有跟你说么,那日我入宫去见父皇,本是想跟他商量出兵怀荒的事情,本来若是以往,你是带兵的不二人选了,可偏偏你大婚不久,若是再让你带兵,这不是生生地分开一对儿小鸳鸯了么?所以我去请教父皇,父皇也觉得这样做不妥,我们两人正在想另找别人,可当时殿下正好在场,她竟主动替你请缨,说你如何如何地急公好义,如何如何地不会贪恋儿女私情而心怀天下,啧啧……我跟父皇都震惊了。”
步青主静静听着,眉头皱起,心底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儿,听了步朝宇说到最后,才苦笑着说:“她……可真是的,这大抵就叫做王婆卖瓜么,我看她也不是什么识大体,不过……是小孩儿心性,觉得让我带兵,是很有面子的事吧。”
步朝宇看他一眼,一笑说道:“三弟你这话,却说的很和我的心意,我地心底,也是这么觉得的呢,不过,三弟你有御公主如此的贤内助,可真是羡煞旁人。”
步青主只好笑笑,说道:“谢谢大哥夸奖。”
“那么,出兵之事,应该没有什么其他变动了?”步朝宇说完之后,问道。
“应该就在三天之后,便能出兵。”步青主斩钉截铁地说。
步朝宇放心而笑,说道:“有你这句话,我的心底可就一块石头落地,不再悬空了,我的好三弟。”伸手拍了拍步青主地肩头,“有你出马,我便可以在秦天高枕无忧,命人准备美酒羔羊,等待你胜利班师回朝的时候了。”
步青主见他如此的高兴,也觉得欣慰,躬身说道:“青主定会尽力而为,不辜负大哥所托。”
步朝宇大笑几声,忽地又想起一件事,好奇地说道:“说起来,大哥还是要羡慕你一下……”
步青主问道
哥是说什么?”
步朝宇说道:“前天,我跟世旭见面,说起来,听闻,公主殿下,要给你选姬妾呢。”
步青主身子一震,勉强地笑着说:“是么……此事好像……二哥也有插手。”
步朝宇点点头,说道:“地确,以他的眼光,想必挑选地个个都是无瑕的美女,只不过,寻常地女子都是嫉妒自己的夫君三妻四妾,可是公主殿下却偏偏要替你纳妾,此事真是……我跟世旭说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同时,深深地羡慕你啊。”
步青主只是不停地摇头,又叹息,觉得这实在不是个很好地话题,别的男人三妻四妾,那是艳福无边,他现在守着一个,都觉得头大不堪,那人偏偏还不想他安静……唉。
只好扯开话题,说道:“最近怎么不见二哥?”
步朝宇听他问,说道:“他啊,他最近也不知怎么了,有些反常,时常的心不在焉,也不知怎么,我看他这症状,八成是又迷上了哪家的女子,只不过,这一次持续的时间好似长些,以往他如此,都是千方百计也要弄到手地,你也知道……可这次么……对了,我前些日子似乎听他说起来,要去你那里渐渐殿下,据说要商量替你纳妾的事啊,怎么,你不知道吗?”
步青主越听越是惊心,到了最后一句,心头巨震,急忙说道:“大哥,我忽然想起一件要紧的事情,就先告辞了,过两天出兵之前再来探望大哥。”
步朝宇见他形容仓皇,显然是想起什么要紧的事,也不相问,说道:“好好,你有要事,就赶紧去吧,不要耽搁了。”
步青主顾不上客套,转过身匆匆地出了院子。
身后,步朝宇一直目送他的身影消失院门不见,嘴角才轻轻地一挑,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来。
小楼抱着雪玉熊,蜷缩着腿坐在地毯上,身子卧在它的背上,只觉得暖融融的,像是靠着小火炉。
身边的宫人都被打出去,横竖自己现在不能开口说话,而有雪玉熊在身边,也没有人敢进来。
伸手抚摸着它身上柔软的长毛,手指摸索之中,摸到雪玉熊颈间那明显地比周围短一圈儿的毛,先是一怔,后来才想起来,这是当初御风被它咬伤了,自己慌张之时剪掉了所致。
想到御风,心底滋味莫名。
叹一口气,想道:“此事,也不能全怪他,只是我太过大意了,还以为不会有事,因此没有一点儿提防,谁想到事情会忽然变成这样?”忽地想到以前跟御风相处地情形,何等地毫无顾忌,何等的快乐自在,然而从此以后,两人相见,四目相对,未免无尽尴尬。
“睡熊,你说,我该怎么办好?你有什么好办法,说出来给我听听。”百无聊赖地,带着戏谑地口吻。
她在麓山行宫那一夜,哄骗御风之后,心头打定了主意回到王府,一定要同御风老死不相往来,只要能躲开这劫,宁肯从此负了他。
不料,那一劫却终究没有避过。
不该生的,还是生了。
她绝对没有想到,御风跟步青主会是一人,还以为自己已经触犯了宫规,无瑕随时都会出手取自己性命,而自己地突然失声,怕就是老天惩罚自己毫无德行而来地先兆吧。
是以她竟也不想要刻意调兵前来护卫或躲开御风,只想自己剩下地日子已经无多,既然事情已经生,那么……再怎么苦痛,也是无济于事。
虽然在心底有些体谅御风当时的心情,虽然也如此拼命告诉自己痛苦只是无济于事的,可是还是忍不住,心底有些隐隐作痛。
身子的伤,已经好了大半,除了身上浅浅淡淡那些他留下的痕迹。
可是心呢?
小楼想:“幸好的是,我也不用再勉强同这些人周旋了,也不用每天都担惊受怕的了,若是我一死,从此也不过是个一了百了。”摊开四肢,作出一个无所顾忌的样子来。
她虽然远嫁大秦,知道会同步青主生些夫妻之事,可是以她的个性,却无论如何不会安安静静地束手就擒同那人欢好地,是以总是不停地搞出些事情来,阻碍步青主。她并不是不想履行责任,只是自欺欺人一样想要迟一点,再迟一点,像是一个顽童,在海水澎湃的沙滩上,用沙子筑起城堡,眼睁睁看那海水一阵阵地侵袭过来,迟早会将沙子堡垒冲倒的,她却仍旧地想要垂死挣扎一些。
她为了神风不起战乱,保住这天下平安而来秦天。牺牲了跟金紫耀的感情,让金紫耀在心底恨她。她又怎能淡然?她作出了如此的牺牲,就要任性胡闹一阵,让事情的始作俑——神威王爷步青主,也跟着不好受一番。
她在这个位子上,自有胡闹的权力的,只要不是太过,谁也不敢说什么。
可是,她万万地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给一个“侍卫”。
,其实不是最叫她难堪的。
她来大秦之前就有过准备,既然不是金紫耀,是谁,也无什么所谓。何况,曾那么痛恨步青主。步青主试图同她欢好地那件事,给她留下巨大阴影,被御风那样对待之后,万念俱灰之际,心底甚至有一些恶意的痛,一直到见了步青主来探看自己的时候,才稍微觉得有些……
让她最受不了的是,她自以为的“友情”如此轻易的被打破,而且,毫无问,已经死到临头。
她先前那么的亲近
一来是当他是自己在秦天的倚靠。二来,她在拢翠:
上下之争卷 252 夫妻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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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熊低低一声怒吼,双眼盯着来人,前爪微微舞动,扑上去的样子。
地上的小楼觉得不对,抬头去看,望见来人,顿时一惊,呆在了原地。
那人脸上带笑,风度翩翩地向着小楼行了个礼,说道:“殿下,小王向您见礼了。”
小楼皱了皱眉,自地上爬起身来,咬了咬嘴唇,心头惊不定,看着二王子步世旭。
—他……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自己竟全无察觉,他听到自己的话了没有,若是听了,又听了多久?一颗心惊不定,想问,却又牢牢地闭嘴不语。
步世旭望着她警惕的表情,脸颊上还带着晶莹泪珠的狠美人,更是别有一番心动,只不过,本是怀着一种**之心,想来这里好歹一亲芳泽,却无意之中听的这人心声……让他心底竟不由地起了一种异样感觉。
于是脸上故意露出一种不满委屈的表情,说道:“旭本是有要事前来寻殿下的,不过,殿下的侍女拒人于千里之外,说殿下身体不适,不见任何人,连通报都不给通报一声……”
小楼想了想,终于开口,沉沉问道:“所以王爷您就非常人行非常之事,偷偷摸摸进来了么?”
“哈哈,”步世旭一笑,说道,“殿下总是最了解旭的……”说罢之后,望着小楼带泪的脸,问道,“看殿下的脸色,果然不是很好,不知殿下究竟有何不适?”
小楼见他脚步挪动,想向前来,而身边的雪玉熊也蠢蠢欲动,她心底恼他向来无礼,不由想道;“若是给睡熊咬他一口,解解恨倒是不错。”然而转念又想:“假如我死了,那不是没有人能救他了,唉,我又何必再另生事端?”
想到这里。伸出手来。轻轻地抚摸了一下雪玉熊地背。雪玉熊回头看她一眼。又再看步世旭一眼。才又缓缓地退回到小楼身边。小楼伸手将它抱住。身子靠在它地背上。雪玉熊乖巧地趴在她地身后。小楼换了个舒服地角度。问:“王爷来做什么?”
白色地珍兽。长地美人。野兽是彪悍地身段。美人却如此地玲珑而娇小。它粗犷。而她面容精致如许。两个却偏偏相处和谐万分。野兽美人。如此诡异却又无比绝美地场景。步世旭看着眼前这一幕。心头暗暗震撼无语。
“王爷?”小楼又叫一声。情知雪玉熊在身边。步世旭也是不敢轻举妄动地。
步世旭这才反应过来。微微一笑。说道:“自然是为了给三弟纳妾之事而来。前些日子送来地册子。不知殿下过目了没有。可还满意么?三弟地意见呢?”
小楼本不想跟他好生说话地。因为他曾屡屡冒犯过她。是个危险分子。应当被拒之门外地。
然而她现在自思:自己是随时都会死掉地人呢。何必计较更多?
于是无端端地便多了一份宽容,微笑说道:“多谢旭王爷挂心了,那册子本宫已经见过了,果然都是极出众地人物,旭王爷果然名不虚传,至于我们王爷那面么,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这些人比之蜜夫人虽然有些不及,不过也已经是上上之选。”
步世旭见她慵懒地在雪玉熊身上,美人娇憨,更有一番风情,忍不住心神荡漾,微微一笑,上前一步,手拿起袍子向着旁边一撩,竟也盘膝坐下,同小楼面对面。
小楼正在慢慢地抚摸雪玉熊地背,心头想道:“若是我死,给步青主留几个美貌的姬妾,不知他会是什么感觉,也算我跟他夫妻一场,为他做的最后一点事吧,而以他的心,恐怕会很快就忘了我也说不定。”忽然见步世旭如此动作,微微一惊,问道:“王爷你这是……”
“殿下席地而坐,旭怎么敢高高在上呢?”这人温柔回答,眉眼虽然仍旧是轻佻风流的,可竟没有其他动作。
小楼又笑:“王爷真是善解人意,体贴入微。”
步世旭低下头,竟如不好意思一般,说道:“殿下谬赞了。旭看殿下面色不是很好,果然是身子不适么?或,是有什么心事,不知……可有旭代劳的地方?”说着,双眼看向小楼,目光竟十分地诚恳。
小楼心头一窒,转开眼睛,不去对上他的探究目光,掩饰一笑,说道:“王爷做地,已经够多了,本宫只怕,没有机会报答王爷。”
步世旭望着她宛若漠然的一张脸,虽然不知她心底此刻到底在想什么,可是却也知道,她心底所想地,定是自己猜不到的异常事情。他比小楼所想,来得更早,小楼自言自语那些话,几乎都被他听了去,心头自然是惊不定地,可他毕竟也是胸有城府之人,又知道眼前之人对自己心存防备,若是贸然戳穿了,恐怕此人会立刻翻脸,却是连跟她漠漠攀谈的机会都没有了。
“殿下既然如此说……”步世旭叹了一口气,说道,“那旭可不可以趁机提一个要求?”
“王爷想做什么?”小楼皱了皱眉,虽然有心纵容他,可是若他趁机提出那些无耻要求,却是不能姑息的。
步世旭莞尔一笑,望着小楼,慢慢地说:“在提出之前,旭希望殿下能够答应。”
小楼心头已经隐隐确定,这个人恐怕又要故态萌生了,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心底不由地有些厌烦,说道:“王爷不说明白,本宫怎敢擅自答应呢,万一王爷提出什么荒唐的要求,超出本宫允许的范围……”
步世旭截断她的话,说道:“此事只在殿下,且是殿下轻易就能做到的,绝
难殿下。”
“这……”
步世旭望着小楼,静静地等待一般。小楼拗不过他,只好说道:“那,好吧。王爷所求,到底何事?”心想,若是他真的如前两次一样无礼,便立刻让雪玉熊咬他,让他付出毕生难忘地代价。反正她是将死之人,也不在乎多带一个人走。
步世旭这才温和一笑,点了点头,似乎多谢小楼,又说:“既然如此,旭就大胆提出要求了,小王地要求就是:想要殿下,能够让自己快乐起来。”
小楼听了这话,蓦地怔住。
步世旭望着她,说道:“方才贸然进来之时,现殿下眼角带泪,虽然不知是生了什么事,不过,旭实在不愿见到殿下伤怀的样子,古人说肯抛千金为一笑,殿下之笑,恐怕不止千金而已,旭斗胆,想要殿下能够快快乐乐,不要伤怀。殿下也已经答应,还请殿下,不要忘记。”
原来他……
而明明是个再讨厌不过的陌生人、登徒子而已啊。
怔怔地听着这么一番话,小楼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个明明是很讨人厌的家伙,不知不觉,他的样子好像逐渐地模糊了,不……不是他的样子模糊,而是自己又……
急忙转过头去,甩落眼中的泪。
闭上眼睛,咬住嘴唇,一声不吭。
静默里……
步世旭挺身,双膝跪倒地上,并不起身,只倾身向前,探手过来,伸手轻轻地摸上她的脸,手指尖触到她脸上晶莹的泪滴,近距离看着这张脸,竟叫他的心……
小楼闭着眼睛,察觉他地手轻轻地在自己脸上摸过,然而动作温柔,却非昔日的唐突。
她清醒过来,伸手,挡开步世旭的手,说道:“王爷,自重。”
步世旭这才重新跪了回去,静静看着小楼。
小楼镇定了一会儿,忍着泪,说道:“多谢王爷关心,王爷可还有其他事情么?”
步世旭叹了一声,黯然说道:“小王就算是还有,殿下也要下逐客之令了,是不是?”
小楼垂下眸子,说道:“王爷果然是善解人意。”
“能跟殿下相谈这半日,旭已经心满意足。”步世旭双膝一动,缓缓站起身来,说道:“那小王就不打扰殿下了,不过,小王只希望,殿下若是不开心时候,记得今日答应小王的话……”
小楼“嗯”了一声。步世旭不转身,步步后退,慢慢地退回了屏风之后,那端身影一晃,已经消失在了屏风后头。
与此同时,门外默默久立地一个人,静静听着这一幕,心底半惊半喜,半是悲凉,最终一个闪身,也随之而消失。
日升日落,一直入夜。小楼昏睡良久,蓦地醒来,迷迷糊糊之中,望见头顶的星空璀璨,刹那一愣。
难道,自己已经身入地狱了吗?不然地话,怎么会看到这么壮观的星空啊,咦,好像还有风……
她转过头来,黑暗里,有个熟悉的背影正站在身后不远处。
“啊……”她刚要说话,忽地又停住,伸手捂住嘴,望着那人,那人弯着腰,正在拨弄一堆的火,火焰热腾腾的烧得很高,小楼呆呆地看着他,见他转过身来,一张脸如此清晰的,就在眼前。
是他。御风。
四目相对,小楼低下头来。御风上前来,将她一把抱起来,小楼惊叫一声,却仍旧不语。
御风说道:“冷么?”
小楼垂下眸子,仿佛没有听到。御风无奈,叹一声,抱着她到了火堆地旁边,却不放下,让她坐在自己的膝盖上,双手抱定了,说道:“这两天一直阴天,我以为会下雪,可是,今晚上竟然出了漫天地繁星,我睡不着,一个人看了很久很久,心底只想让你也来看看。所以……”
就带了她来。
他声音缓缓,有些深沉,像是讲述故事一样。有些梦幻的感觉。小楼低着头,望着眼前跳动地火苗,心想:“为什么还要做这么多多余的事情?你是真地喜欢我么?要知道……再深沉的喜欢,再浓烈地感情,如果人死掉地话……”
见她不语,御风又说:“你看看啊,很美的,不过天气如此的反常,我觉得明日或许会下雪也说不定。”
他的声音如此的柔和殷切,小楼只好抬起头来,向着天上看去,漫天的繁星落入眼中,闪闪烁烁,清澈而美丽,小楼呆呆地看了良久,身后御风说道:“怎么样,好看吧,我看了就觉得,应该也叫你来看才是。你一定是会喜欢的。”
渐渐地,星星都连成一片,仿佛星星都变成了水,从天上落入了眼睛里,小楼眼中慢慢地,泪光盈盈,朦朦胧胧,像是水晶。
御风从旁看着她,满心的震撼,不能言语,小楼仰头看了良久,才缓缓地闭上眼睛。
眼泪顺着眼角,像是断线的珍珠一样哗啦啦地滴落下来,御风情不自禁地靠过去,在她的眼角轻轻亲吻。
小楼身子一抖,旋即一动不动,御风双手将她抱在怀中,轻轻地吻过她地脸颊,吻过她的耳边,颈间,才将下巴搁在她的肩窝边上,低低地说:“你心头恨我,不打紧,你只管打我骂我都行,只别自己忍着,这样忍着,对身体不好。”
小楼咬着唇,仍旧一语不,御风的身子紧紧地贴着她地,让她蓦地想起了那一天晚上生的事,只是……
“你……真地喜欢我吗?”终于
缓缓地问。
她的声音,在跟雪玉熊单独相处的时候,才猛地恢复,只不过面对御风,却仍旧想装作不能说话的样子。
御风见她终于开口说话,惊喜交加,说道:“当然!”
“那你喜欢我什么?”小楼问。
御风想了想,又皱眉,又眨眼,却始终说不出什么,小楼看着他的样子,轻轻一笑,说:“你看你,你都不知道喜欢我什么,就敢说喜欢?”
“我……”御风一急,说道,“我就是……我也不知道……”呐呐地,似乎是篝火闪耀,烧得太旺了,他的脸竟有些红。
小楼摇摇头,说道:“这样看着你,便又让我想起自己,你啊……”口吻是有些无奈地,又问,“你要不要听听我的故事?”
御风咬了咬唇,说:“要。”
“嗯,要从哪里开始呢?”小楼想了想,终于说道:“是了,就从……我见到他第一次开始吧。”
御风呆呆听着,知道那个“他”,恐怕就是神风地那位大人了。果然,小楼说道:“其实我第一次见他时候,究竟是什么样子,我也都忘得差不多啦,只记得当时看到在火堆里的那个人,太镇定,太镇定了,偏偏脸上又带着一种轻蔑地笑容,你知道,当时的情形,多么地可怕,在他的周围,有那么多的火堆,有现在这一堆火的十几倍多,他们是想活活地烧死他啊!”
御风微微讶异,说道:“当时他很小吧?”
小楼点点头,说道:“是啊,他很小,我当时更小啦……我本来是吓呆了,后来见火焰烧到了他的衣角,才醒悟了过来,我忽然就很生气很生气,不知道是生周围的人的气,还是他的气,还是自己的气,居然看了这么久,不去救他,可是我不是故意要耽搁的,我只是呆了,我当时年纪太小,你知道吧。”
“嗯,我知道。”他咬了咬牙。当然知道啊,在他遇到她的时候,她的年纪都还那么小,粉妆玉琢的奶娃子一个,那么,当初她第一次遇到那个人,当然是更小了,忽然有些痛恨,为什么,为什么不是自己先遇到她呢,如果是那样的话……也许,就不会沦落到被比较的命运吧。
不由地又想起——“你算什么东西,怎么能跟我紫耀哥哥相比!”哈,残忍的话,残忍的人。
小楼怔怔想了一会儿,说:“然后我就冲上去救他了,好险,好险,幸亏将他救了下来,啊,你不知道……我现在还记得,将他从柱子上解下来的时候,看着他的眼睛,我就呆了,那双眼睛,真好看啊……”梦一样的声音。纵然过去这么多年,想起初次的相见,她仍旧是一副如此花痴的口吻。
相比较而言,自己跟她的相遇,被她说起来地话,恐怕就是一副噩梦般地口吻了吧?
不由地苦笑,说道:“真的很美吗,可是我听说,那是一双不详的眼睛啊。”
忍不住用力将她抱了抱,又在心头默默地想:“还好,现在,你在我怀里。这不是梦,是真的!”蓦地有些庆幸,有些高兴。
“才不是!”小楼听他这么说,嘴巴一撇,有些不高兴,说,“你怎么能跟那些人一样呢?那不是不祥的眼睛,紫耀哥哥,他有一双像是太阳一样明亮的眼睛!”
“嗯,好,好。”抱紧了她。随口地附和。算了,让一让她,又有何妨?
“哼……”听他同意,小楼才高兴起来,又继续说,“可是,我还没来得及照顾他,就被人追上带走了,好讨厌,离开的时候,我看到他一个人站在屋子前的雪里,好可怜……我不是故意要扔下他的,不是。”鼻子一酸,忍不住又要落泪。
御风见状,急忙扯开话题,问道:“那后来你们怎么又遇见了?”
小楼眨了眨眼,果然被他引开,说道:“说起来,这件事跟皇姨有关……”
御风听到这里,心头暗震。想起她忽然从皇宫消失之事,心想难道今夜就会真相大白么,他们之间的一切纠葛?想到这里,又忍不住有点儿不安,究竟是为了什么,却不知道。
小楼说:“我先前也不明白,只是事情过了这么久,我才回想过来,那些事,都是皇姨一手安排地,是她,将紫耀哥哥又送到了我的身边。”
“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御风皱起眉来,问道。心头却暗暗吃惊,以他的心智,此刻已经猜的不离十了。只是不想戳出来而已。
小楼仔细地想了想,却不愿意对他解释了,只含糊说:“总之……不是什么好事。可是当时我不知道……但是,我见到他地时候,高兴极了,自从回来之后,我便日日都忘不了他!你不知道的,我做梦都会梦到他!每一夜都会梦到,呵呵……当看到他站在风华之殿门口地时候,我还以为我做梦没有醒呢!我冲上去就说:‘你知道吗,我已经连着梦见你六天了,我誓,如果再继续梦到你一天,我就会央求父皇,出宫去找你了’,我说完之后,他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可是却把周围的人都笑死了!”
御风感觉自己的心底酸酸的,咳嗽一声,说:“你……你也够痴情地。”
“嘿嘿,我当时醒悟过来,也觉得不好意思,不过看着他的时候,总觉得是在做梦,不想放开他地手,怕一放开,梦就醒了。”小楼笑了笑,说这些话虽然有些害羞,可是心头却忽地畅快不少,这些事情这些话,从她年少开始,就一直的憋在心底,没有对第
说,就连金紫耀也没有说过,本来也未必会对御风自以为必死无,所以并不害怕在临死之前,彻彻底底的吐露一番心声,何况以御风地个性,也绝对不会对其他人说起的。
她笑了笑,又说:“反正我跟他,是命中注定的。只可惜……”篝火之下,明亮的笑容忽地暗淡了起来,也不再说下去。
御风见她说的好好的,却忽地不开心起来,问道:“怎么了,生了什么事?”心底却想到了那一则耸人听闻的传闻,神风皇宫,那神秘的一夜,皇姨暴毙,而御公主也就在那一夜失踪。
小楼的笑容已经有些难看,嘴巴一咧,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只是,只是……”她的眼睛呆呆地,望着面前跳动的篝火,皱起眉头,拼命地回忆当时的场景。
御风见到她的脸上露出了又恐怖又难受的表情,不由地暗暗担心,急忙抱住了她,说道:“好啦,如果不喜欢,就不要说了,也不要想了。”
小楼却直直地看着那跳动的火焰,一刹那,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女人的尖叫,流动的鲜血,铺天盖地的红。
“啊!”她大叫一声,扑到了御风的怀中。御风急忙拥住她,安抚说道:“不怕不怕,没事,我在这里呢。”
小楼身子抖动,说道:“好可怕,好可怕,御风,好可怕,我看到,我看到……他们在一起,他们……在床上,可是,可是……啊……不……不要!!”她蓦地尖叫一声,声音变了调,一双手紧紧地抓着御风的胸前衣裳,小小地身子抖个不停。
每一次回想,都是魔障。
御风皱着眉,说道:“别怕,别怕,你现在已经长大啦,也不会再回去那种可怕地地方了,小楼,小楼,看看我,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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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向自己脸上。
小楼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才逐渐地镇定下来。御风心头好奇,却是想问又不敢问,心底只想:到底是谁跟谁在床上?能让她受到如此的刺激,难道说其中一个是……啊!她方才说到了皇姨,而金紫耀能重新跟相逢,却也是因为皇姨,难道说,她看到的在床上的两人……是皇姨跟……
忽地觉得这个想法太过恐怖。可是除了这个,仿佛没有什么能吓到小楼的了。而……听她的口吻,似乎是接下来的事情更加的惊悚,不然的话,她也不至于差点抓狂。
他所听来地传闻是,皇姨干涉御公主跟金紫耀之事,所以御公主一怒之下,杀了皇姨。现在看小楼这幅模样,难道她是以为看到了皇姨跟金紫耀的芶且之事,所以才动手杀了皇姨,然后暴走出宫?
御风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可是小楼却不再说下去,怔怔想了想,忽地一笑,说:“我跟你说这些,你会不会觉得可笑?”
御风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好啦,我不说给你听了,免得你觉得不耐烦。”小楼笑着看他,眼睛望着他的反应。
御风回望着她,沉沉说道:“你能对我说这些,起码……是当我是朋友在信任着,我怎会不高兴?虽然我心底不把你当朋友,可是我仍旧很喜欢听你对我敝开心扉,说这些事的。”
小楼没想到他闷声不响,忽然却又说出这番话来,一怔之下,不由地避开他地目光,看向别处。
过了一会儿,小楼才又呐呐地开口,说:“御风,我想,我是真的喜欢紫耀哥哥地,只可惜,因为那件事,我受不了所以离开了皇宫,再跟他相逢的时候,时间却又那么的短暂,因为……因为那时候,神威王爷就去神风迎亲啦!”
她说前半段话的时候,惆怅十分,说后半段的时候,语声却带着一丝揶揄。
御风听她忽然说到了自己,不由地留心起来,又听了她的语气,苦笑说道:“那可……真不是个好时候。”
小楼哈哈一笑,说道:“是啊,当然不是好时候,如果不是步青主呢,我想,我想,我会……”她将脸贴在御风地胸口,转头看着跳动的篝火,想起跟金紫耀在国师府上短暂地相处时光。
御风见她忽然不再说话,双眼却看着那篝火不动,脸上露出一种可称之为温柔的表情来,甜甜地。若说她此刻心底在想什么,想着谁,已经不言而喻了。
心头苦涩难当。
小楼却不知他心底想着什么,自顾自说道:“是啊,真不是个好时候,可是呢,我告诉你,我跟步青主,简直就是八字不合了,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惊天动地的打了一架,你知道么?……那么丢脸地事情,恐怕他不会对旁人说吧,不过我可以偷偷跟你说,当时,我砍断了他的一条手臂。”
“啊……是么?他真的没有说过呢。”御风静静地听着,而右手臂的肩头处,不能压抑地痛了起来。
第二更,今儿更了一万五的样子嗯,昨儿两万多,我真勇……
小步:给国师府放炸弹的人回来了吗?
飞飞:回王爷,他们跟着参团了~~~~0
小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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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之争卷 253 浮想联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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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御风的怀中,眼前篝火一堆,跳跳红焰,头顶无限星点点,如同梦幻。在小楼看来,自己此刻的精神竟也觉得特别好起来,仿佛是通常所说的回光返照一般。
明知身边这个人危险如虎狼,随时作都会将她吃掉。然而从小到大几乎都是被人呵护着长大,早习惯了那种被宠溺的感觉。就算知道他不是好人,然而在这举目凄然的大秦,除了他,也没有第二个人能对她这么百无禁忌的宠爱了。
除去了那惊心动魄的一夜。
而他之所以那么做,却也正是因为喜欢她到了无法自控的地步。
“我跟步青主,大概是八字不合,”靠在他的胸口,低低地叹了一声,小楼回忆,说道,“当时,我偷听到了父皇跟浩王的谈话,不明白为什么父皇要将我许给他?!我明明喜欢的是紫耀哥哥,就算不能嫁给他,我也不要嫁给其他的人!”
御风一手抱着她,一手拿起一根长长的树枝,去挑那一堆劈里啪啦的火堆,艰涩问道:“真的……有那么喜欢他啊?”
“嗯……”握着他围在自己身前的手臂,小楼将脸在他身上蹭了蹭,消除了最初的尴尬,不适,怨愤,此刻的御风,与其说是她相信的人可依赖的人,不如说是一个很好的情感垃圾桶,可以供她任意吐槽。
她可以肆无忌惮地倾诉一切。
御风听她毫不犹豫答应,这答案,早在他意料之中,微微一笑。
小楼又说:“我气急了,从宫女们哪里打听到大秦的王子在御花园中,便气冲冲地跑了去。”
“你啊……”御风一叹。心底。闪过了那个下着极大地雪地日子。漫天遍野地雪花。从天而降。纷纷扰扰。无止无尽。他看地呆了。那些鹅毛般大地雪片子落在脸上。迅速化成了水。有地不慎。落入了眼中。便如同泪一样。在最初倏地冰冷之后。
耳旁。是小楼地声音。说道:“我飞快地跑到了御花园。果然见到有那么一个人。也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好像在呆。”
是啊。御风眯起眼睛。在跳动地篝火里看到了昔日地自己:当时地他。确是在呆。有一片雪花落入了眼中。顿时涩涩地。有些难受。想揉去地时候。却忽然看到了雪地里跑来地一个人儿。那样粉妆玉琢。精精致致地小娃儿。瞪着圆圆地眼睛。正直直地看着自己。看地他呆了。以为是雪里跑出来地小精灵。或从那软软地雪云上降落地小仙子。
小楼呵呵一笑。说道:“我见他呆。就想先制人。赶紧就握了个雪团子。狠狠扔了过去。那个呆头鹅果然被我打中了。我就跳过去。骂他不自量力。”
御风听着她地声音。心想:何止不自量力……哈。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被雪球击中地时候。那小娃子跑来。正当他迷于她清丽容颜地时候。她却忽地骂出那么残忍地话来。他虽然年纪小。却最容不得人家骂他那个。于是一时忍不住。……只是。回想起来。抱着她地感觉真好啊。就算是滚在雪中。好像生死一刻。都叫他有种陶陶然地感觉。
就同现在。这天底之下。唯一地凭依。只有紧紧地抱着她。
不由地凑近了过去,深深去嗅她身上暖意洋洋的清香。
而怀中地人娓娓说完,又说:“你不说话了?是不是替他觉得不平啊,不过……哼,你不要难过,步青主他,他……他也伤了我啦。”
御风身子一抖,似乎很惊怕。急忙低头看向她,目光在她的脸上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看了几个来回,才松了一口气。
小楼见他忽然不语,身体却猛地绷紧了起来,一双眼睛,惊悚地只管在自己脸上看,似乎在确定什么一样,心头猜到他是在担心自己,于是笑笑,说:“笨蛋,你担心什么,我怎会有事?我若是有事,此刻还能跟你在这里说话么?不过……我原以为砍了步青主那一剑之后,婚约就会取消,毕竟,事情闹的这样。怎奈父皇说我无礼,为了补偿他,居然不同意取消,还责骂了我一顿。气死我了,早知道不那么冲动了……”她颇有些后悔地说。
“嗯……”御风默默地答应一声,听着她的愤愤不平。
他心底却想起了事后的自己,当时还小的他,日以继夜地昏迷,烧,母妃的哭泣声音,父皇地叹息声音,皇兄们前来探访,医生们络绎不绝进出,而他浑身滚烫,伤口剧痛,人在生死边沿的感觉,至今仍旧叫他觉得不寒而栗。
小楼也沉默了一会儿,想了想,又说,“不过步青主也很命大了,唉,想想,当时我下手是有点太狠了,不应该对他那样地,害他差一点儿死了,其实他也没得罪过我什么的,想想也挺可怜……嘿嘿,不过幸好,他没有死是不是……而且手臂居然还完好无损,啧啧,这个人也真挺命大地,只不过,不知道他心底是不是也跟我一样,怀恨着我呢。说不定他心中是偷偷恨着我的,哼。”
御风始终静静听着,听她从最初的嚣张跋扈到现在忽地有些自我忏悔,心头忽而热流涌涌,嘴角一挑,握着拨火棍的手轻轻地抖,到最后将棍子一扔,重用双手抱住了她,说道:“他不会恨你的……你能这么想……恐怕他高兴还来不及。”
“他高兴什么?”小楼奇怪地看他一眼,说道:“你怎么知道他不恨我?你又不是……喂,放松一点,勒的我好紧。”觉他抱着自己越来越紧,终于有些不安地扭
子。
御风急忙放松了一点,小楼才看向他,说道:“哼,早知道你是步青主的人,会向着他的,怎么,听说我伤了他,就这么担心么?既然你这么担心,就是对他很忠心了,可你对步青主这么忠心,怎么还对我作出那样…那样…”她一口气说来,越说越生气,到最后竟变了调子,心底的愤怒重新涌出,忽地对上御风的目光,才终于及时咬住嘴唇,转开头去。
御风抱着她,见她不语,说道:“我……是我不好……”
“怎么又说到这个了?”小楼心跳加快,左思右想,急忙咳嗽一声,心想:“这个话题能不提就不提好了,难道我到死也要记着这件事么?好笑了。”自己伸手摸了摸胸口,急忙抢在御风前头,随口说道:“咳,好了,那个……我说你们王爷也没有吃亏,你不信是不是?我可告诉你,当初他差点把我弄得毁容啦。”
御风的话被她堵回来,心底寡淡,不知是何滋味,终于接口,叹息问:“真地么?那想必一定是很可怕的吧……”
“是啊,”小楼点了点头,说道,“你别看我现在好好地,那时候把皇宫内的人都吓坏了,脸上全是血,你不信,你来看……”她转头看向御风,仰起头来对他,手指点向自己额头的琉璃珠上,说道:“你看这里,看这里,仔细看看……”
仰着头对他,那近似于透明的小小指尖在那里滑过。
御风低头看过去,却只看见她饱满樱唇,期盼明眸,近在咫尺。他的心砰然而跳,急忙收敛目光看向琉璃珠上,果然见那珠子下方,有一道扭曲的浅浅疤痕,顺着眉心向上蜿蜒,不仔细看地话,还认不出是疤痕,倒似乎是天生的一片细叶,护着那珠子一样。
“真的……还在……”他喃喃地一声,伸出手来,轻轻地蹭过去,蜻蜓点水一样稍微碰了一下,像是怕吓到。
小楼微微一笑,放下手来,刚要说话。御风忽地俯下身来,浅浅地亲上她的额心,动作小心翼翼,轻柔之极。
“你……”小楼一怔。
御风的嘴唇轻轻地蹭过那里,才说:“这一切都过去了,不会再生了。我誓。”
小楼眼珠一转,心底觉得好笑,不在乎地说道:“当然都过去了,怎会再生呢,傻御风。”看了他一眼,忽然正色说道,“其实,我说我的故事给你知道,是想要告诉你一件事。”
御风问道:“是什么?”
小楼说道:“方才我问你喜欢我什么,你不知道是么?”
御风无语,点了点头。
小楼叹了一口气,转过头来看着那堆火,伸手握起御风扔下的树枝,拨弄着火花,一边又说:“其实呢,你要是问我,我喜欢紫耀哥哥什么,恐怕我也说不出来。”
御风望向她面上,小楼说:“我也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只是……很想很想跟他在一起,很想守着他,很想见到他……”眼泪毫无预兆地冒了出来,御风看的惊心动魄,不由地开口,仓促说道:“不要,你不要去见他,不要跟他在一起。”
小楼感觉他紧紧地贴着自己,生怕自己跑掉的样子,不由地收敛心神。微笑说道:“我知道……我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黯然。
御风望着她地侧面,忍不住轻轻地在她脸颊上亲吻。小楼也不再推开他,只稍微躲闪开来,又说:“我知道你的心情,你对我的心情,是跟我一样的,跟我对待紫耀哥哥地心是一样的,可是……”
御风皱起眉来,似乎不愿意她这么去想。
而小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忽地一笑,转头,目光闪闪看向御风,问道,“御风,假如我死了地话,你会怎么样?”
御风身子猛地一抖,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又想……”他眉头紧紧皱起,双眼中透出寒光。
小楼望着他警惕的样子,哈哈大笑,手中的树枝在火中一敲,掀起一溜儿火花来,她说道:“你紧张什么?你怕我去寻死么,我才不会呢!如果有一种毫无痛苦的死法儿,备不住我会尝试一下,可是现在,我不想死的,我还不想……”她的声音越说越低,笑容也越来越僵硬,最后摇了摇头,将脑中地悲想法摇走,才又看向御风,问道,“御风,我只是想问你,假如我下一刻会死,你……还会不会喜欢我?”
“我会,你也不会死!”御风斩钉截铁地回答。
小楼啼笑皆非地看着他,心想:“假如我告诉他,因为他对我做的事,我会被杀死,而且死地还挺凄惨地,不知他会是什么反应,他会愧疚吗?”
这个念头在心底一闪而过。
叹了一口气,小楼凝起双眸,忽然慢慢地说道:“最近,我时常在想,假如紫耀哥哥有个三长两短,我会怎样……”
御风心头一紧,说道:“你怎么净想这些稀奇古怪地事情?以我说,神风的那位国师大人,不像是个短命地,你就不要无端端地去咒他了。”
小楼听他气愤愤地这么说,“噗”地一声笑出来,说道:“你对紫耀哥哥的意见很大啊,哈哈,我知道,当初你在神风,就是紫耀哥哥伤了你,你这么记仇啊,御风,看不出你这男人如此小心眼儿呢!”
御风听她促狭,用话来挤兑自己,哼了一声,说道:“我不是小心眼,我是实话实说,天底下,武功如他一般的高手……嗯……”他顿了顿,说道,“差不多也就是王爷跟北魏的那位镇
,而一般武功练至化境地高手,连容颜都会十年如改变,又怎会轻易就‘三长两短’?可见你是在胡说八道。”
“是啊……”小楼听了御风的话,点了点头,又长长地叹了一声,“我的确是在胡说八道而已,其实,要死的那个人不是紫耀哥哥,我只是将心比心,想知道你的反应而已。”
“你到底是在说什么?你是成心说这些话来让我生气是不是?”御风听出不对,厉声说道。
小楼仰头,看他一眼,对上他充满怒气的双眼,静静地说:“御风,我会死的。”
“废话,人都是会死的。”
“不是,是真的。”
“你再说,信不信我对你不客气!”
“你不信我么?”
“你……”
“真的……”
忍无可忍,心头烦乱,也许是因为她说这种话地时候那神情太过一本正经,根本不似以往一样调笑,也许是有些害怕她这种似带着玄机的话,御风将小楼的身子一抱,迅速亲上她的嘴唇,封住了她跟自己抗辩地嘴。
“呜……”小楼抵抗了一下,御风的舌尖闯入嘴里,寻找她四处躲闪地小舌,小楼呆呆的,躲不过,被他轻易寻到,饥渴般地住,不停吮吸,摩擦,察觉她的恐惧却又放慢了动作,些微的刺探,温柔的相接,像是要进入她的五脏六腑,深入缠绕一辈子不离开。
像是惩罚她地胡言乱语,这个吻长久的让人迷醉,他地气息刹那将她笼罩在内,如此凶猛的,小楼忽地想到那一夜被他粗暴对待地情形,身体立刻挣扎起来,然而人在他的腿上坐着,她多大地力气也抵不住他双臂禁锢,一刹那心惊胆战,忍不住眼角湿润。
“咚咚,咚咚……”是剧烈心跳的声音,情不自禁地感觉身体迅速地热了起来,就好像并不是坐在御风的腿上,而是坐在了炭火上。
又紧张,又恐怖,又头昏脑胀,小楼觉得呼吸困难,脑中昏昏,有些支撑不住,将近昏迷过去,却又不敢,煎熬矛盾,不知要如何是好。
小手挣扎了几番,终于无力地垂下在身侧,手中握着的树枝“哒”地一声落地。
正当小楼觉得自己快要窒息而死的时候,御风终于放开了她。
她半张着嘴,一瞬间无法紧闭,呼吸着离开他之后的冷冽空气,目光茫然地,仍旧有些对不上焦距。
“不要再说那些话了。”御风双眼红低头望着她,嗓子有些沙哑。
小楼眨了眨眼睛,却仍旧看不清他的神色,蓦地反应过来,身子一挺,便要从他的腿上起身。
御风怎会叫她如愿,一把抱住了,低下头来,在小楼耳边低低说道:“你要去哪里?这是荒郊野外,小心跑错了地方,被狼咬一口,嗯……答应我。”
小楼忐忑不安,情知自己是逃不开的,虽然她没有刻意防备他,可是也是因为想到他应该不会再轻举妄动了,可是,御风却是个能出乎她意料的人,总是如此。
小楼想到那一夜的痛苦跟沉沦,只想要放声尖叫。
然而在这样的地方,落在他地手上,就算是叫破了喉咙又能怎样?
于是苦笑了笑,低下头不语。
御风见她不说话,轻轻地咬了咬她的耳朵,小楼瑟缩了一下,御风望着她细微的动作,心头爱极,低低说道:“你先前说你喜欢……金紫耀,那你……有没有跟他……”
小楼愕然,不料他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提到金紫耀,忍不住转头看向他,茫然不懂。
篝火跳动,也不知是火焰太热还是他的缘故,眼前的人儿,小脸儿通红一片,御风凑过去,在她娇嫩的脸颊上亲了亲,说:“其实,我有听说,神风的国师跟你关系非同一般,而且……当时王爷他兵临神风城下,国师大人独自带你离去……你们……”
这一直都是他心头地一个未知的谜题。
先前,在麓山行宫那一夜之前,他心底一直以为,她,或早就不是完璧。
因为,以她这样的绝代姿容,就算是流连花丛阅人无数的二哥都为之神魂倒,一见倾心,假如暗夜之中,孤男寡女两人独处,究竟会不会生一些别人不知的旖旎情形。御风他真的说不准。
而,她对神风国师金紫耀的心,天日可鉴,路人皆知,以她这种不顾一切的个性,假如真的为了那个人而作出什么来,也是不足为奇的。
虽然,当初在拢翠袖同小楼遇到之事,他认出她后,有心调弄她欺负她,对此,她地反应十分生涩可爱,他只以为,她是缺乏这方面的经验,谁知道,她盛名之下,其实是真的没什么经验?
小楼不知的是,御风,曾亲见她,跟那位神人一般地国师大人,在那宁静的寺院之中过了一夜。
当时地他以步青主身份出现,虽然腹背受敌,然而仓皇愤怒之余,却仍旧忍不住会对他们两个的相处而觉得浮想联翩。
可是就算如此,又能如何?
要生的,恐怕早就生。
在神风皇宫之内,在自己未来到神风之前的国师府内,她不是,在那里也盘桓了数日的么?
瓜田李下,郎情妾意,怎会……什么事都没有?
但是,另一方面想来,若说他们两人之间真正是一张白纸,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竟……御风心想:那位国师大人,隐约似不食人间烟,这世间恐怕找不出第二个来吧,看那一副出尘样子,倒真的像是个冷清无欲地人。
再后来,看国师大人的表现,竟对她,也是有情十分。
那么……若真地是作出一些事情来,不也是顺水推舟的事情么,何况,当年她跟他之间地流言蜚语可是精彩的很啊。
他虽然不说,也不是十分的在乎。但毕竟……心底仍旧有那么一点……不适。
一直到麓山行宫那一夜,终于忍不住,将她占有。
才知道,她竟然果真还是处子之身。
意外,却又不意外。该高兴的吧,可是……可是……
御风望着小楼。
小楼呆呆看着他,问:“你……想说什么?”
御风忍不住在她的脸上蹭了蹭,越觉得她的可爱,问道:“你不是喜欢金紫耀么,难道你没有跟他有过肌肤之亲么?”
小楼这才明白过来,双眉一蹙,黯然说道:“你说这个做什么?”
御风看着她不高兴的样子,心底却觉得高兴,说:“我只是想,你对他那么用心,而又曾跟他单独相处过,他若是个正常的男人,就会……”
小楼瞪向他,大声怒道:“你以为他会象你一样对我吗?”
御风咳嗽一声,见她怒,反而微笑,急忙又说:“对,是我不好……只是,我就是觉得……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而已。你不说就罢了。咳。”
小楼咬了咬牙,终于哼了一声,说:“这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当初我的确是想……想……”脸上红霞更甚,低低下去。
御风心头一动,问:“想什么?”
小楼怒道:“我的确是有想跟他做那种事,可是他不想……他,他才不象你……不象你……”
御风心底暗笑,却不解问道:“怎么会……以你这样的姿容,若是主动投怀送抱,那男人该欢喜的疯了才是,他为何……”
“他是为了我好!”小楼悲愤怒道,“不象你害死我!”
御风一怔,心底却理解为:大概是金紫耀顾忌她未嫁地身份,怕冒昧芶且,会害了她吧。而她认为我如此对她,却是害得她失了贞洁,所以这么说。
于是幽幽一叹,抱着她,缓缓说道:“我怎会害死你?你放心,我向你保证,谁也不敢伤你分毫。我承认我那么做是不对,可是……你要相信,我是很喜欢你所以才……天底下任何一个男人,在我那种处境,应该都不会忍得住的,咳……”这话虽然说的轻薄,也免去了他心底情愫作樂的原因,可却是实话。步世旭也说过,如她这样的脱俗美人,十个男人,有两对都会心猿意马,恨不得飞身扑上而后快。
“你少胡说,紫耀哥哥就忍得住。”小楼忍不住垂泪,伸手擦擦眼角,想到金紫耀,一时又抽噎起来。
御风苦笑,心底对于金紫耀,倒真的有了几分佩服。
也真心说道:“是,是,你的紫耀哥哥,他真地不是凡人呢。”
小楼抹了抹泪,说:“不要你提他。”
御风挑挑眉,问:“连提都不成么?”
小楼“嗯”了一声,说:“不许你提。”
御风只好答应,说道:“那好,你不许提,那我就不提了。”
小楼见他百依百顺的,心头的痛才稍微缓和了一下,想了想,说:“这是哪里,我要回去。”
御风说:“冷吗?”
小楼摇摇头,说:“不想说话了。”
御风看着她,问:“生我的气了?”
小楼扭开头去,说:“你对我不好,总动手动脚的。”
御风说:“我喜欢你,自然想对你动手动脚。”这话却是一等无耻的大实话,自抱住她那一刻起,他就不想放开,虽然知道脑中的念头有些禽,但仍旧忍不住想:假如现在她肯同意,真的再想抱着她压上去……三天三夜都不觉得够都不想停。
小楼听了他这调戏轻薄的话,愤怒地又瞪着他。御风投降,说道:“好好,我知道,你的紫耀哥哥是不会地,对不对?”
小楼虽然痛恨他这样对待自己,可听了这句话,却又气不起来,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御风见她不理会自己,幽幽一叹,只好装作替她避风一样,拉了拉她身上的衣裳,手指尖小心翼翼,在她的身上掠过,仿佛能感觉到电流在指尖流窜。
小楼转过头避开火,避开御风的目光,看向另一头黑暗处,觉察他地手指替自己归拢衣裳,目光一转,心中黯然,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道:“御风,我说真的,假如我等下就死了,你会怎样?”
她始终对这个问题耿耿于怀。测试御风,就好像测试另一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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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抹汗,幸亏我这张床够大
飞飞:同汗,幸亏你这张床够结实
小金:咳,同学们,醒醒,醒醒,我们只是在参观地不是来过夜的
大家:为虾米不可以?我们要过夜~~~
小金:……
哈哈,大家记得有粉红扔过来哈,还有六张加更的说,下一次努力让国师大银准过夜~~~
上下之争卷 254 春色苦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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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炮响,山河震动。
远远地从郊外传来,深宫之中,飞绫君蜷缩着的身子动了动,迷茫地睁开了眼睛。
一阵风袭入,红帐翻飞,身边静静地空空地,没有人在。飞绫君惊了惊,叫道:“兰少傅!”
声音穿过层层叠叠的宫中帘帐,传了出去,人却依旧没有来。先前在这里歇息的时候,早也将身边的宫人侍卫打的远远地,竟没有人来应声。
飞绫君起身,挽了挽凌乱的衣裳,低头时候,望见自己胸前若隐若现的桃花红,不由地微微娇羞,将头撩向身后,弯腰穿了鞋子,向外轻轻走去。
伸手掀起帘子来,穿行出去,一殿过一殿,一直向外,即将穿越那空旷的殿阁出外的时候,却蓦地停住了,就在眼前不远,那栏杆之内,有一道卓尔不群的人影孤零零站着。
飞绫君呆了呆,那是……
此刻的天色有些阴暗,这人面对着外头站着,从飞绫君的方向看来,他的背影,只似一道水墨画成的影子,静默默地站在那里,很不真实,长长的头披散在腰后头,那么长,拖到了大腿处,而这么冷的天,他只穿着一袭轻纱衣裳,身段若隐若现。
像,可又不像。
一刹那,飞绫君的脑中掠过了无数个金紫耀的影子,接着却又是兰远暮从那沉沉天色之中向着自己走过来,牵住了她地手。
现在。他就站在那里。不知道在看什么。不知道在想什么。却好像看呆了。想地入神了。飞绫君张口。想要叫他地名儿。忽然又停住。
她忽然。不想要打扰现在地这种气氛。不想要打扰现在地他。
缓缓地。向前走去。脚步轻轻地。像是悄无声息地猫儿。
身前地人。正低头向着楼下看去。
似乎不曾察觉身后有人靠近。只是。那被冷风吹得格外红地唇。却微微地勾起了一抹笑地弧度。
飞绫君走到兰远暮身后。伸出双手。将他自后面牢牢地抱住。
“啊……”那人轻轻地,惊叫了一声。
飞绫君忽地想起了昨夜在床上,纠结缠绵的时候,这个人的呻吟,便似如此。
一刹那怔了神,心神飘荡之中,略带调笑,问道:“在看什么呢?”
兰远暮伸手,握住了她围在自己腰间的手,不回答,却只说道:“殿下起身了?”
飞绫君说道:“嗯,现你不在,吓了我一跳。”
兰远暮浅笑盈盈,说道:“这边儿风大,殿下出来可多穿了衣裳么?”
飞绫君心头天意淡淡,说道:“怎么,这么关心我?——你自己却又不乖?只穿这么点儿,小心受了寒。”
兰远暮呵呵一笑,说道:“臣是男子,自然不比殿下万金之躯娇贵。又怎么能跟殿下相比呢。”
飞绫君身子一扭,将脸紧紧地贴上了兰远暮的背心,听得他这么贴心贴意的话儿,让她的魂魄都忍不住荡漾起来,忍了忍,说道:“少说些好听地,你明知道,你若是受了病,我心里可也不会好受了。”
兰远暮“嗯”了一声,低低说道:“臣知道,殿下对我是极好的。”
飞绫君不依,问道:“我对你……只是一个‘好’,这么简单么?”
兰远暮哈哈一笑,说道;“臣该死,殿下对臣,的确是好的不能再好了……”声音逐渐地低了下去,暧昧无限。
飞绫君心头痒痒,问道:“你说的这么笼统,到底……是怎么个好法儿呢?”声音娇软,跟以往那个横冲直撞的飞绫君,简直判若两人。
兰远暮不再说话,伸手握住了飞绫君的手,牢牢一握,将她的手掰开,脚下一动,身子已经转了过来。
他将飞绫君的手向着怀中拉了拉,飞绫君站立不稳,顿时扑倒在了他地怀中,兰远暮低头望着飞绫君双眼,沉沉问道:“殿下,想知道吗?”
飞绫君的心噗噗在跳,望见他逐渐炽热的双眸,说道:“嗯……嗯……我现在,就很想要知道呢。”似期待,似挑逗。
兰远暮眼中火苗一跳,低头,亲上飞绫君的嘴唇。
飞绫君闭上眼睛,同他肆意缠绵,感觉他的舌尖勾住自己的,百般厮磨,十分得趣,心下更是迷乱,不由地主动将身子贴上去,紧紧地靠着兰远暮的身体,微微地颤抖着,如同渴望一般。
兰远暮自是再清楚不过的,用尽了温柔手段,将她百般的抚慰温存,才缓缓地离开那双唇,低低地说道:“殿下对臣,已是如此的好。”
轻轻地又亲上她地脸颊,手也不放过,在细腰之间流连,迫使她越靠近了自己。
飞绫君的身子,已经忍不住在他身上轻轻地蹭动,一直将兰远暮抵在了身后的栏杆上。
太傅细腰,在栏杆上蹭动,身子微微后仰,露出大片胸膛,风吹过来,他地头跟衣袂一起飘扬,风情如斯,勾引如斯。
飞绫君看的意乱情迷,浑身上下是一把只能他才能浇灭了地火。
兰远暮轻轻地啃着她的肩头,她只觉得又疼又痒,忍不住出煽情呻吟,双手更是扣定了兰远暮地腰,让他的腰间之物,抵着自己。
“殿下,不能在这里……”正在忘情忘乎所以之时,兰远暮才将她松开,略带戏谑笑意说道。
飞绫君脑中昏昏地,“嗯?”疑惑一声,才缓缓地睁开眼睛,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红的脸颊,亮亮的眼睛,爱到极点,不顾所以又凑上前去,问道:“太傅以为本王对你地‘好’,就只是……如此?”目光只在他红润的嘴唇上扫来扫去,想到方才那种滋味,恨不得扑上去咬住
一切只是不够。
兰远暮听她如此说,嗤嗤轻轻地笑了两声,说道:“殿下对臣的回答不满意,那么臣只好用更大的诚意向殿下证明了。”
飞绫君的手指探出,在兰远暮的胸前轻轻地划动,手指拨开他地领子,刺探那裸露而弹性很好的胸膛,一边腻声问道:“嗯……那就做给本王瞧啊。”
一声未完,忽地惊呼:“啊!”又急忙掩住了口。却是兰远暮伸出双臂,将飞绫君抱了起来,迈步,重新向着内殿而去。
шшш● тTk ān● C O 他虽清瘦,力气却不小。轻而易举将她抱住,飞绫君笑起来,手臂勾着兰远暮的脖子不放,叫道:“小兰你要干什么,这么凶,人家害怕。”
兰远暮长眉一挑,说道:“我要…狠狠的…吃了殿下……”
飞绫君“啊”地又叫,将脸埋入兰远暮怀中,手趁机探了进去,摸索他温热的胸膛。
“嗵……”隔着帘子,殿外又是一声大大炮响。
飞绫君迷迷噔噔地转头看了一眼帘幕翻飞遮掩着天色的外殿,才模糊地问:“今儿怎么会炮?”
兰远暮微微一笑,说道:“怎么,殿下不专心啊……那殿下是想出外看热闹?还是……”
飞绫君收回目光,对上他略带挑衅的眸子,不由地心头一热,笑道:“你竟然敢对本王如此无礼,看我待会儿怎么罚你!”
兰远暮浅笑依然,说道:“那好啊……臣甘愿受罚,只要殿下乐意,臣甘愿奉陪殿下三天三夜,做牛做马……”声音沉沉地,十分勾魂,听得飞绫君血脉喷张,望着他勾人的美色,一刹那只恨宫殿太大,距离那一张床实在太远,至于宫殿之外生的事情,为了什么炮连连,她则是连问都不愿开口问一声了。
春色无边,春意浓浓,只要守在眼前人身旁,又管的外面如何,是欢天喜地亦或哀鸿遍野。她只想要一夜倾欢。
九声炮响过。
沉沉地天色,依旧不见任何的变动。
金紫耀负着双手,看那栏杆外河山,微微喟叹:“这一场风雷变动,藏了忍了这么些日子,也该是爆的时候了。”
“大人,不如迟些日子再行,这几日,都不见放晴,大人若是贸然上路的话,恐怕会免不了受罪。”迟疑的规劝。
金紫耀微笑,说道:“已经不能再推了。”淡淡一声,已经是决定。而他做的决定,鲜少有人能够改变。
那人沉默。金紫耀说道:“不管如何,明儿就走。”说完之后,竟只觉得一阵的畅快,忍不住转头看向栏外山河。
头顶的乌云一阵聚集,栏杆之外隐隐有电光闪烁而过。
那人望着国师大人如许淡漠神色,犹豫了些许时候,终究不敢再多言。
身后不远处,有僧人布衣合掌,一步步沿着台阶上山来。
走到亭子边上,站定了,微微低头行礼,说道:“大人,今夜恐怕风雨将至,大人是要在这寺内安歇吗?”
金紫耀回头,看向已经熟悉了的知客僧人,说道:“今夜,就不必了。”
知客僧人答应一声,又问:“那大人可要趁着天黑之前下山,不要被雨淋到。”
金紫耀问道:“真地会有风雨将至吗?”
知客僧人点了点头,因与他有些相熟,知道了此人的脾气,在小事之上,是十分随和不在意的。于是漫漫说道:“先前不曾跟大人提过,寺院后面的院落中,有一口井,里面养着一只老鱼,每一次当要有大雨倾盆的时候,那只鱼都会向上跳三跳,而且会不停地吐泡泡。”
金紫耀微微一惊,觉得十分趣味,笑说道:“如此神奇?”
知客僧点点头,说道:“大人要看的话,最好改天再看,今日天色太过阴暗,恐看不清楚。”忽地一瞥,望见那人一双耀耀金眸,就算天色阴沉如许,却更显得金色闪烁,贵不可言金光闪闪之气质,顿时收声。
金紫耀却不以为忤,说道:“嗯,改天最好。”默默地转过头去,心底想:“这么好玩地事,给她知道了,定然是会十分欢喜。”
身后那矗立许久的人说道:“大人,我们还是早些下山吧。”
“好。”他答应一声,缓缓地转过身来。
那人跟随而行,心底想道;“假若今夜真的大风大雨,明日,他还会不会真的上路?”
是夜。
不知有几多无眠地人。
平静的夜晚,将近午夜,万籁俱寂地时候,忽地一阵狂风席卷而过,静静悄悄,潜入皇城之中,吹得那漫天地乌云,“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刹那之间,黄豆大小的雨点,自空中劈里啪啦地落下地来,打地屋檐哗啦啦一片声响。
竟果然真的,风雨交加。
大风哗啦啦地,吹开一扇窗子。
金紫耀蓦地起身来,望着雨点自窗户急急灌入。
他起身,只穿着雪白地里衣,漫步走到窗户边上,负手向外看。
沉沉暗夜,一片水世界。
明儿,果然不是个启程的好日子。
像是为了肯定他地心声,那风急忙忙地冲了过来,像是有触手一样卷住了那一扇窗户,死命地向着一边甩过去。
“啪啦……”窗户出剧痛一般的声响。
金紫耀微微一笑,伸出手来,冒着雨点拍打,将两扇窗户重新关起来。
冰凉的雨水打在玉一样地手腕上,竟带刺痛。
他静静地,翻身而回,到了床边,重新躺下。
没想到,将近冬日,不见落雪,反而……是一场
遇的急雨。
这般反常的天气,代表什么?
代表着……连老天也告知他此行艰险异常,所以,不宜上路?
人不能留他,天来留他?
哈……
微微地一笑。自被子的一边,溪灵拱出来,察觉他手臂上被雨点打湿,善解人意地将毛茸茸的身体凑过去,很快地将雨水擦干。
金紫耀伸手,重新将溪灵拢入被子,低低说道:“睡吧,睡吧,我保证,不出几日,就能再见……”
溪灵“吱”地叫了一声,抖抖进了被子,挨着他的身子,重新睡了过去。
据说,国师大人要远行。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据说,国师大人的目的地是秦天。
—去秦天干什么?
据说,国书已经提前送往了秦天。
—可是我秦天那边地亲戚说没有这回事啊。
据说,国师大人今日出行。
—啧啧,看这天气,恐怕十有是假的吧。
然而……天竟忽然降落大雨,倾盆大雨,打的神风皇城的青石露面一片水渍,雨点子落入水中,激起了水泡连连。
大家在猜,大家在想,大家在偷偷地观望,若是在风和日丽的好天气,这样好的机会,定要一看国师大人风采,就算见不到那人,看看他那神龙不见尾的轿子啦,侍卫啦,也是好的。
然而这样恶劣的天气,大家想:就算那传言是真的,那么,那么一尘不染地国师大人应该会推迟一天再行吧。
兆头不好不说,若是贸然上路,吃苦的只是自己。
可是,可是……
在心怀希翼的人,还带着万分之一地侥幸,守在窗口看着窗外长街的时候。
却蓦地看到那么一队人。
天风卫,是银白色地铠甲,很是醒目。
因为天雨,所以带了雨具。雨伞撑开,伞面向天,如一朵朵雪白的花儿,盛开在苦青色地雨水之中。
当中一顶轿子,寂静向前。
就算是冷雨,也浇不灭的热血忽地沸腾起来。
家中百无聊赖向外看着地慵懒少女,一声惊叫,将手中的珠花儿匆匆地扔到一边,又急忙捞回来,乱七八糟戴在头上,冲下楼去。
酒楼中喝着小酒儿乱讲前朝往事的人们,正说的迷醉,忽地手头一颤,酒杯中地酒激荡而出,再嗜酒如命也管不得了,将杯子一扔,只为那一句:“天风卫经过啦!”便匆匆忙忙地跟着跑到门口向外张望。
道路上有事在身的江湖客,迫于生计,或是为了大志,匆匆赶路,忽地望见前方那淡然无声的一队人,忽然停住了急促的脚步,寂然无声地靠在了路边上,肃穆的垂手,静静地等待人过。
没有喧哗的声音,只有无声地凝视。
无法确定轿子中的那人的身份,却足以让所有人为之痴狂。
而与此同时,躲在暗影之中的无数双眼睛也正在紧紧地盯着那纹丝不透一点儿风的轿子,有人说道:“真的是他?”
“早就传说他今日会出城,不是他,会是谁?”
“可是……他却没有对任何人说自己要出城,这风声,到底是从哪里听来的?”
“据说,起先是代君殿下那边……后来殿下便否认了,再传的时候,却已经是自市井之中。”
“此事真正诡异!”
“轿子已经出了城,难道不是他会是谁?”
“谁知道究竟是谁,都没有露面,哼……以那个人的心思,莫非又是他在故弄玄虚!”
“无论如何,我们要谨慎行事。”
“假如他真的离开了,倒真是千载难逢地翻身好机会,代君被那人蛊惑,又不肯听我们的,也不再向着我们,若是再任由他如此的一意孤行下去,恐怕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难过。”
“但若是他是故意演戏给我们看的呢?毕竟,我们没有见到他真的露面……还是,先将事情查清楚了再做打算。”
“好!”
窃窃密密,是神秘人在见不得光的密室中,不怀好意的相商。
而已经出了皇城的那轿子之中,斯人端然坐着,神色一如平常,只是双眸淡定低垂同时,嘴角上扬着,竟如同一个喜悦地笑。
那,却不是为了万无一失的谋算而有的笑。
而似是,在这苦雨无边,狂风凛冽之中,见到了一线光明一丝希望的,充满了喜色的笑。
“若我死,你会怎样?”
小楼始终对这个问题耿耿于怀。
只是想不到,假如金紫耀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会怎样,或,或会疯了吧……她想不到,假如自己死了,金紫耀又会怎样。
她想不到的事情,现在有一个御风,对自己用情如斯,或许他的答案,会给自己一些启。
测试御风,就好像测试另一个自己。
测试御风,就好像能见到金紫耀的情形。
对那个答案,又是惶恐,又是期待。
御风这才觉得不对起来。
“你到底怎么了?”他抓住她的肩头,低头望着那张小脸,问道。
“你回答就是了。”小楼翻一个白眼,说道。
御风皱着眉,说:“你有什么瞒着我么?”
小楼哼了一声,说道:“我有吗?哈……你不回答,你在心虚啊,反正我跟你,不过是陌生人而已,我死我生,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死就死罢了,还问
,真是自讨没趣。唉。”她叹了一口气,将头转到
御风忽地觉得浑身有点抖。她越是否认,就证明她心底越是有事。
“啊,你干什么,抓的我很疼!”小楼皱着眉,抗议起来,“放开我,你是野人啊!”
御风急忙松手,手顺着小楼地胳膊向下,握住了她的手腕,手指在她的脉上探了探,只觉得并无异状。又抬手,按上了她胸前心包处。
隔着衣物,碰到那身体上盈盈娇软之处,小楼敏感,急忙将身子一缩,怒道:“你乱摸什么!”
御风心头一动,却不管她,捉定了不让她挣扎,将手心紧紧贴着她胸前,试了一会儿,也觉得并无异样,不由地惑看向小楼,左看右看,忽地想起来诸葛小算说地那一句话:哀莫大于心死。
他惊得浑身颤了一颤,刹那有些口干舌燥,望着小楼,不知要说什么好。
小楼正低头望着他可恶地手狠,见他不再有其他动作,放下心来,才又嫣然一笑,说道:“我们回去吧,好不好?”若是再跟他相处下去,不知会生什么事。
御风望着她笑地全无心机的样子,前一刻明明还在怒……他心却凉地像是跌入了冰河之中,半晌不见动作。
小楼见他不动,挑了挑眉,才又缓缓说道:“你在什么呆?这里太冷了,我觉得好冷啊,我们回去吧,御风?”半是企求地看着他。
一如寻常,不见异样。
御风心头混乱之极,擅自将她带了出来,本以为她还会冷冰冰不理会自己,或如白天一样又扔东西又怒视的,不料……不知为何,这人似想开了一样,对自己言笑晏晏,甚至,将往事一一说给自己来听,竟然,似不想要对他隐瞒,无所顾忌一样。
起初,他还觉得高兴,也替自己高兴,以为她终于想开了,不想再为难彼此了。可是……现在想想,竟只觉得反常。
以她地个性,虽然有些迷糊,偶尔太轻信他人,可也不至于,会容忍自己到这种地步……毕竟,自己刚对她做了那种事。
就算是将心比心,以她对金紫耀地苦恋,来体谅自己对她的苦恋,也不至于如此的坦率,如此的……仿佛什么都没有生一样,还……说了那么多,那么多。
现在想想,她所说的“如我会死”,起初他只以为是孩子话,或气话,竟没有望别的地方去想,然而现在……
如果她会死???
如果她会死,也许她就不会在临死之前,暂时忘却他对她作出的那种事。
如果她会死,也许她就可能会在临死之前,想要一个人来陪。
如果她会死,也许她就会有可能,对那个在她身边的人,说起她深埋心头的少年情事。
那种情形,就好像……就好像……日后再没机会说了一样!!!
如果,如果,如果……
无数个如果,如同眼前篝火之中飞溅的火星一样,交织闪烁,烤地御风的心隐隐作痛,仿佛要爆裂开来。
难道……自己真的忽略了什么?
“御风,御风!”伸手,抓住他的肩头,不停地摇晃着,“御风,御风!”
看他呆,小楼皱着眉叫。
御风清醒过来,看向眼前的人,望着她宛若顽童一样烂漫般的神情,她的脸上,是一种似乎解脱了一样的轻松,跟以前以御公主身份出现时候的剑拔弩张,刻意尖锐不同,也跟同“御风”相处时候地那种诡谲狡黠,处处计算他欺负他不同,而是一种百无禁忌的,顽皮任性的,没有掩饰的坦荡。
可是,那眼底深深掩埋不肯给他知道的,是什么?
“我们回去吧?”她望着他,眼神清澈如许。
看的御风的心蓦地揪痛起来。
他望着她,一言不,沉默良久,一直看的小楼的心有点害怕起来,大眼睛里多了一丝畏惧,问道:“御风,你怎么不说话?”
“我不会让你死……”御风忽地开口,轩眉皱着,说道,“只要我活着的一日,我都不会容你有事。”
小楼呆住,过了片刻,才喷笑出来,说道:“你说什么……你又不是阎罗王。”
御风静静地看着她,说道:“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总之我不会叫你有事地,倘若,倘若我保不住你,那么……”
小楼脸上的笑缓缓地收敛,仿佛看出了眼前的男人,他在认真。
御风望着她,淡淡一笑,说道:“我陪你同死。”
上下之争卷 255 禁锢我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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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爱或以为最爱的时候,总会说一些愚不可及的却觉得倍加忠贞跟甜蜜,一直到等不及沧海桑田,本以为的天长地久碎成片片,才会猛地察觉最初的愚蠢。
或,也不是愚蠢,那只是一种对于美好的向往。谁能在一弹指就能预知一辈子呢,一辈子说长很长,说短很短,但若是一眼看的通透,也没意思了。那些,最初以为的无法更改,或许会抵不住岁月风霜而更改,最初以为的无坚不摧,或会在漫漫时光之中自动败下阵来,到最后,谁坚守,谁放弃,谁能守着最初的誓言笑看江山如画,他就是胜利。
毕竟,这个世间被改变的东西太多,被改变的理由也太多,被改变的人太多,而且个个都是振振有辞很有道理:不是我的心变质,而是这个世界,这个江湖,这红尘纷扰……
这红尘纷扰,让人心神迷醉,不复当初,不是人犯错,是红尘太美丽,引人情不自禁?
条条岔路口,你要怎么走。
所以,能够一手握着最初一直走到最后之人,才倍觉的珍贵,也倍是幸福。
没有被外物干扰的心,只有当初如玉一样洁白的感情。任凭你风吹浪打岁月侵袭物是人非,他心依旧。若此心蒙对方感知铭刻,再能双宿双栖一辈子,那便是这世间最为幸福的事情了。
有一丝讶异,从她如水的双眸之中掠过。
御风自是看的清晰,不失时机地凑过去,在她的眉睫轻吻。
猝不及防地小楼。只得闭了双眼。心头兀自品味他方才所说:“我与你同死。我与你同死。”
她来不及想这事情地可行性有几多。只是忽地想道:“原来他地答案是这个。是了。如此说来。……”她先前任性不知愁滋味。而金紫耀向来沉稳可靠。她从来不曾想过他有三长两短。更无想象过若世上没了他。她会如何。
一直到御风强要了她。她自知死期将至。脑中才开始胡思乱想。一会儿想自己。一会儿想金紫耀。位置颠倒。却无答案。
御风地话在心底缓缓地重复。小楼忽然想到:“若是知道我将死。紫耀哥哥会不会也……”才觉得害怕起来。蓦地打了个哆嗦。觉得冷。在反应过来之前。紧紧地抱住了御风。这眼前唯一可依赖之人。
御风察觉她并无抗拒自己地动作。反而更贴近了自己。心头柔软无比。嘴唇沿着她地脸颊向下。在脖子上细细吮吸。轻轻呼唤:“小楼。小楼……”
篝火声噼啪作响。似燃烧一幕梦幻。小楼呆呆望着。心底如掀起波澜涌涌。只顾思想。浑然不觉御风在做什么。等察觉他地大手将裹着自己地外袍解开之时。已经晚了。
“御风!”低头来,望着他。
他心头地已经再也遮掩不住,浑身上下连每根毛孔都在大叫。
御风不等她开口说话,便立刻贴了上来,吻住她的嘴,将她还未出口的惊愕堵了回去,这个吻如此地温柔缠绵,一刹那像是置身水流之中,无法呼吸,似上次一般溺水的滋味,有湖底的长长水草,宛如女巫的手,将她的脚腕缠住,拉住,向着最深处,最柔软无法自拔地湖底里陷去。
到底是他太过有心,还是他的技术太过高明,不知。
小楼几乎来不及挣扎,便已经沦陷在他地怀中,御风的手很是快,却不觉得突兀,在她尚无察觉之前,探入裙底,已经将她地亵裤缓缓解开,双手握着她纤弱腰身,向上一提,半是引导半是强迫,让她跨坐在自己的腿上,双手抱着她的腿,如怀抱婴儿一般。
蓄势待地,就那么紧紧相贴,小楼额头见汗,嘴角微张刚要出声,御风向上一抵,水润如玉,自那狭窄的桃花地缓缓向内冲去。小楼身子一颤,本能地身体缩紧,御风低低在她耳边说道:“小宝贝,放松些,让我进去。”
“呜……”小楼地手死死地掐着御风的手臂,却推他不开,身下一阵凉,来不及感受,便是一阵滚烫袭来,她忍不住,呜咽出声。
却难以形容此刻地感觉。
第一次,是他趁着自己睡熟的时候,绮梦连连的时候强行侵犯,可是……除去了最初的疼痛,竟也没觉得有多难受,最难受的,莫过于心头那种屈辱被骗的感觉,到最后,甚至被他高超的技术挑逗的有了莫名的快意。
事后她不及多想,不敢多想,只是会怨念他,偶尔会痛恨他。
而现在,又是怎样?
忍耐着,细细的呜咽,御风却将抱着她腿的手放下来,重新围住了她的腰,仿佛将她固定在自己的身上,大手却向下微微垂落,在她的前方敏感之处,微微地按压不停,另一只手却向上,重新在她的胸前缓缓地揉搓。
“你干什么……御风,停手,你不能再……”小楼咬着牙,忍着泪,心底怕极。情不自禁地想到上次的感觉,身体之中却另有一种奇怪的叫嚣,隐藏在极隐秘之处。
已经知道避不开了。事到如今。
御风双腿撑开小楼的腿,身子向上用力,便自那狭窄的桃花源挤了进去。小楼只觉得被撑得隐隐做痛,然而意想之中的剧痛却不曾出现,怕是有了上次的习惯,所以才缓和了不少。
却仍旧觉得害怕,身体好像被他禁锢在此处,位置如此的尴尬。而他的手兀自不停逗引,一直引得她嘴里溢出了难耐的呻吟。
“乖…宝贝,放松…”他弓着身子,将自己半压在他的长身笼罩范围内,她就像是个无法反抗的孩子,被他压住,为所欲为。
起初还有些不适,心底充满了惊恐,逐渐地御风开始动作,而随着他缓慢耐心的动作,小楼逐渐地觉得心底那一点点火星,被点燃开来,并逐渐,有一种如篝火般越烧越旺的势头。
御风地手指,灵活地拨弄那已经湿润的桃源之地,感觉自那桃花蕊处渗出了叫人脸红心跳的蜜液,他的手指向前,摸向他跟她相接的地方,心头亦是一阵热流涌动。
想直冲进去,宛如昔日杀场交战一般长驱直入如风雨般的狂暴,然而却始终顾忌她的感觉。她尚娇弱,第
时候,他的急躁,让她受伤,他记得清清楚楚,这弥补。
缓缓地,耐着性子,磨人一样抽出来,一直到感觉那人的身体轻轻一抽,仿佛挽留一样,才微微一笑,不等完全出来,便又重重地冲了进去。
果然,听到她嘴里一声来不及藏着地叫声。
“啊……”如此,就在耳畔。
她却又紧接着咬住了嘴唇,不再让自己出声,皱着眉头,苦苦忍耐,小脸儿也是通红的。
看的他心头邪意横生。
真想,将她……
这暗夜,正是尽欢的好时候,这篝火,似燃烧着助情的药,她地声音,便是更好的媚药,她地脸色,催促他不必自控。
御风的手指,自她地胸前探入,擒住那一双娇软的小兔子缓慢揉搓,在那硬挺的末端爱不释手地摩擦,小楼又难受又是煎熬,身子情不自禁地扭动,完全不堪他的调弄。
动作由慢逐渐地加快起来,在劈里啪啦地篝火声中,是她细细的似哭泣似呻吟地声,带着身体动作而出的些微水声。御风将小楼的身子死死抱在怀中,喘息着,在她耳畔低语说道:“听到了吗?好听吧……是你跟我……”
小楼神智已经模糊,仿佛是溺水之人,只能随着他的动作而上下起伏,随波逐流,眼前篝火的光芒闪烁成一大片的燎原野火,隐约竟如她初见金紫耀那一夜,那灼人的柴火之光。
微微仰头,望着天上,颗颗的星子连接成线,如烟火一样,逐渐地在眼前飞舞,跳动,飞溅,形成各种稀奇古怪好看的形状。
那种光芒……让她想起来,那人的双眸。腹中也跟着一阵忍不住的暖意滚滚。
“啊……不……不能,我不能!”低低地哭出声来,眼角的泪一点一点渗出,又随着激烈的动作而溅落无踪。
“小楼……”御风感觉她身子正如小动物一样蜷缩,那隐秘之处也一阵阵地收缩着,知道时候已到,却不顾小楼的挣扎欲逃开,停了所有动作,只用力双手按住她腰间,狠狠地挺腰不停地冲击。
水声跟相接的声音,越距离,两人喘息的声音交织一处,在篝火的光芒辉映之下,这似是一幕如同魔幻般的不真实欢好情形。
小楼只觉得自己像是柔软的水流,被他彻底的撞碎,弄坏,她控制不了这种狂暴的,无法被阻挡的势头,眼前的星子点点陨落,多么美丽的痕迹啊,可是,可是,不可以,不可以……她皱着眉头,咬着嘴唇,最终自喉咙里闷闷地叫了一声,颤颤的,惊动浓浓夜色,旋即化作喘息微微,无力地瘫倒下去,带着泪的睫毛微弱地抖了两下,终于合起眼睛来,关上了一天的星光耀耀。
不能……不能,可是身体,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好想哭。
御风将她的身子抱住了,拢在怀中,他的还未曾从她的体内退出,甚至并没有缩小分毫,只贪婪地感受着小楼身体的一阵阵收缩,她每一个细微的感觉,甚至最后那一声如同叹息一般的呻吟,她最终还是不肯叫出,她还在忍着,这个倔强的坏孩子。
而她的身体远比她的意志诚实,她的大腿抽搐,她的双手无力地垂落下来,像是挣扎到最后终于死亡的蝴蝶的翅膀,御风紧紧地抵在她的身体最深处,不想动更不想退出,察觉她身体内部收缩,紧紧裹着他的感觉,察觉他的被接受,被安抚一样碰触的感觉,原来有这样一种水乳交融的体验,甚至,超出了他身体本来应该攀上地巅峰快感,那是一种,看到她如此娇态之后,心底无法形容的快意跟满足……温暖的感觉,遍布了他的全身,甚至脑中的每一个角落。
“累吗?疼不疼?”轻轻地,亲吻她脸上的汗滴,泪珠,低低问。
小楼闭着眼睛,久久不语。
御风轻轻地拨弄她有些凌乱了的头,将她地上身衣裳缓慢整理好,他微微一动,他们相接的身下,便一阵微微地抽搐。
“不要了。”小楼终于开口,无力地说,胆战心惊。
为什么他仍旧那么紧紧地抵着自己?可是她现在全无反抗能力,连手指头都不想要动一下。
“真的不要了?”咬住她地耳垂,细细亲吻。引得她的身体又是一阵颤抖,相应的,那里,也敏感之极的“咬”了自己一下。
御风难忍冲动,腰部一摆,重新向内冲入,小楼赫然抽泣出声,哀求一样:“御风,我好累。”
“你不是累,你是怕。”他却仿佛看穿她心底的所有想法,在她地耳边,低低的,暖暖地说。
小楼睁开眼睛,想从他身上离开。御风按住她地身子,说道:“为什么不能彻底的接受我?这里敏感成这样,明明很喜欢我这么做……为什么你还要忍着?周围没有人,叫给我听,小楼……不用怕会承认自己快乐,不用怕会叫我……看穿。”狠狠地向内磨了磨,似乎是惩罚她地自我压抑。
“不要,我不要!”小楼怕极,按着御风的手,想要起身。
身体离开他的如铁,他却微微一笑,一手按住她地腰向下沉落,一边挺身向上,却又重重地进入。
“你可以的。”他在她地颈间,印下一个个桃花红印,身下微微一动,却又重复先前动作起来。
“御风,够了,够了!”仿佛要疯了,小楼摇着头,再也忍不住了。
“不够,不够!”他决然否定,咄咄逼人说道,“你不是说你会死吗?如果我们死在这里,你觉得会怎样?我陪你……一起。”他如地狱的使,用最杀人不见血地方式,絮絮善诱。
小楼心头一怔,停了挣扎,寂静之中,只听到柴火的噼啪声,还有他撞上来之时,那隐隐的水声,相交出的声,他的喘息声。
“就当,会死在这里,你又怕什么呢?反正……会死的。”御风在身后,低低地引诱。
身体之内,被他折磨而出的快感,惊人的速度蔓延而出,脑中昏昏沉沉,似要投降于他,身体却已经在她妥协之前先行投降,不安地随着他的动作而扭动。
“你是怕,对不起金紫耀,还是……”
他一句话没有说完。
已经全盘投降。
当听到“金紫耀”这三个字之时,眼前忽地一阵天昏地暗。
“我已经,不可能再见到他了。”有个声音,在心底沉沉地这么说。
御风伸手握住她的手,牵引着她的小手,向下探去,手心火热,碰到了坚硬的柱体,小楼一缩手,却被御风握住。
要摧毁她,彻底的摧毁。
他引导她摸过去,一直逼她摸着她自己先前也从来不曾动过的桃花源地,她甜蜜的液体,粘在手上,御风说道:“感觉一下。”
小楼眼眸迷惘,脸上泛红,御风牵引着她的手回来,小楼看到,自己的手上,粘着透明的东西,御风说道:“这是你的,快乐的证明。”
小楼呆呆地看着,御风牵着她的手,探向自己的嘴边,张开口,轻轻地舔了舔她的手指。
小楼只觉得手被紧紧地含住,好热,好热,他贪婪地舔舐自己的手指,好像是饥渴的动物。
可不知为何,她的身体也越异样,仿佛因为他的动作,而起了反应,好想,也让他这么对待自己,被……
“我很喜欢……你这样……”御风将干净的手指,重新给她看,察觉她的松动,身下用力向上攻来。
“御风……”小楼缩了缩身子,无法忍耐地大叫一声。
御风说道:“叫出声来,小楼……你看这里,只有我们……多么美……”他的手在她玲珑的身体上抚摸牵引,动作一次比一次狂暴,不再似先前一样的拘束温柔,而是越来越深入,仿佛要将她摧毁。
“啊……啊……啊……”小楼终于叫出声来,似乎是痛苦,又似乎是享受,不再苦苦忍耐,也不再东想西想,只是全心地感觉着身体的不安跟异样,随着御风地动作,而让自己缓缓地接近极乐。
御风听到她的叫声,浑身更是火热难耐,将身后的大氅一挥扔在地上,身子向前,将小楼压在大氅之上,分开她的双腿到极至,劲瘦的腰极快的动作,甚至快的叫人看不清,小楼只觉得自己像是一团冰,却已经被他地炽热攻击而缓缓地融化了,身子不复存在,人也不复存在,魂魄都飞起来,只随着他的动作而出了让自己都不能相信的呻吟之声。一直身体内地那个不断膨胀的小火球终于被他点燃或摧毁,砰地一声,漫天的星子都化成了最为璀璨的烟花,自天空之中哗啦啦地倾泻而下,多么漂亮啊,叫人失去了所有赞叹的语言。
她躺在地上,被他撞得身体上下颠簸,双手不由自主地抱紧他地身体,眼睛迷醉地洒落一天星光。
蜜允姬面色肃然,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
桌边上的人一怔,将书放下,问道:“蜜夫人来这里,做什么?”清瘦地脸上,一双明亮的眼睛警惕地看向她。
蜜允姬皱着眉,问道:“两天后就要出了,王爷呢?”
诸葛小算挑了挑眉,说道:“王爷有事,怕是忙去了。夫人可有要事么?”
蜜允姬双眸盯着诸葛小算,牢牢不放,问道:“你知道王爷在忙什么?”
诸葛小算叹了一声,说:“王爷地事,怎会什么都说给我知?”
“师兄!”蜜允姬忽地怒起来,喝道,“你不知?那你知道不知道,王爷最近灾星入户,恐怕会有血光之灾?!”
诸葛小算闻言,心头猛地一惊。
他知道,蜜允姬的一手好卦算,简直可称得上万无一失。她怎么,忽地说出这种话来,这些话不是好话,自然不能随口乱说,既然她说出了,那么,难道说……
“你什么意思?”他望向蜜允姬,问道。
蜜允姬说道:“我不知道,我只算到,不出五日,王爷就会有一场很大的劫,血光滚滚,怕是有性命之忧。”
“此话当真?”
“师兄,你真地以为我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吗?”
诸葛小算脑中迅速算计,想了想,说道:“五日之后,王爷已经在去望怀荒的路上,莫非,是指这一场战役会对王爷不利?”
蜜允姬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一场血光之灾,非同小可,若不找方法化解,恐怕王爷……”
诸葛小算心头惊扰不定,说道:“王爷已经向大王爷下了军令状,绝对不会延误出之期,就算是这场战役对王爷不利,那也无法改变行程了。何况……”他想了想,说道,“我事先已经研究过怀荒地地形,以及盗匪的行踪兵力,对方绝对没有可能获胜,就算是采用突袭之类地方法,也未必能跟我们打个平手。”
蜜允姬冷笑一声,说道:“师兄,王爷在战场上是无往不利的,可是,在情场上呢?”
诸葛小算一呆,看向蜜允姬。
蜜允姬冷飕飕地望着他,说道:“师兄,你当真以为你跟王爷密谋的那些事情,我会不知道?”
诸葛小算勉强一笑,问道:“夫人,你什么意思?”
蜜允姬嘴角一抹冷冷的笑,说道:“堂堂一个王爷,却不得不伪装身份,只为讨那人一点欢心?师兄,王爷他可能是当局迷,然而你呢?你是他身边一等军师,席谋划之人,你为何不去点醒他,让他一错再错?”
“原来,果然瞒不过她的双眼……”诸葛小算心头一沉,想道:“只不过,不知道她知道了多少……”
蜜允姬说道:“师兄,你整日里防贼一样的对我,不知道是用的什么心思?只不过,你最应该要防备的那个人,却未必是我吧?你想想看,自从王爷跟那个人遇见,他有过多少次的灾难劫数,他可曾有一日快活地日子?师兄,你莫要在心底暗笑,我这是咎由自取,当初,谁叫我只看上他一个,而他的眼里,却没有我,只不过,我愿赌服输,却无法坐看他自取灭亡,师兄,他跟那个人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好事,更何况,如今他是在飞蛾扑火,如履薄冰,一不小心,你可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你身为他的军师,竟只眼睁睁看着?”
诸葛小算听她字字句句,说的刺心,索性把心一横,说道:“你说的对,可是我又能如何,清官难断家务事,一切都是君上自
你以为,以他的个性,会听得进旁人地劝言?他若放弃的人,就不会信息年年挂着那人,将近二十年放不下了!”
蜜允姬面如土色,颓丧之情毕露无。
诸葛小算叹了一声,又说:“如今他好不容易一偿所愿,怎会轻易放手?你若是叫他放手,他反而会以为……你身处这样的境况,本就尴尬,好吧,我会找机会提醒他,至于到底如何,就看他地造化了,如果真的是要到达不死不休的地步,索性我们就撞一撞。”
蜜允姬闻言,心头一跳,惊得手都凉了,问道:“师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诸葛小算原先温和的面色刹那冰冷,看了蜜允姬一眼,阴森森说道:“要一个迷醉的人清醒,恐怕不痛到极至,他也清醒不过来。我现在关心地,只是……希望这一场‘血光之灾’并不是生在战场之上,那样的话……”
蜜允姬后退一步,惊问;“你居然……想看着他……”
诸葛小算微微一笑,说道:“师妹,你不是也知道么,天机不可泄露。他要真挺不过去,那我就仍旧回大雪山,而师妹你……反正另有高枝。”
末了地“高枝”二字,诸葛小算说的极轻地,就好像蚊子般小声,蜜允姬却赫然听到,那脸色刹那雪白,眼睛瞪大看向诸葛小算。
诸葛小算却转开目光,轻轻一笑,说道:“世人谁不为爱为自己打算呢,你也不必太过惊讶害怕,我叫你一声师妹,就必然会护你周全,更不会作出伤害你的事情,只希望,你好自为之,不至于……让我失望。”他语气淡淡,却别有深意。
蜜允姬想了想,终于收敛了异样面色,微微地一笑,说道:“那么,师妹在这里,就先多谢师兄成全了。”
诸葛小算不看她,只淡淡地说:“你我各取所需,各自选择不同而已,所谓井水不犯河水,只要你不越过我的底线,就可。”
蜜允姬点了点头,说道:“我自然懂得,既然一切仍旧在师兄地掌握之中,那么,师妹就暂时告退了。”
诸葛小算不语,蜜允姬深深地看一眼那清瘦的背影,眼中掠过一丝冰寒之色,才低下头,转身退了出去。
窗外,乌云滚滚,黑云之中,似乎有电光闪烁。
诸葛小算望着那异样天色,忽地说道:“情之一字,有什么好,除了害人不浅,还能做什么?哼,可叹我还痴心妄想,差点雾迷津度,现在转念,真是痴人说梦,还是早些迷途知返,抽身而退,最为明智啊。”
这一场风雨,似乎是老天看他地启程不惯,所以百般阻挠。
醒了一天半,天色才逐渐地转好,雨也逐渐地停了,却在第二天的中午之时,天上,纷纷扬扬地,又飘落下细碎地雪花来。
“怎么,下雪了?”金紫耀轻声问道,掀开帘子,看向外头。
天风卫躬身回答:“是呢,国师大人。”
“嗯……”他微微地笑,这笑容堪比一天阳光,照彻万里晴空。
“国师大人小心受寒。”天风卫提醒,“再过一会儿,前方就到了柔玄地界了。”
“嗯,知道。”他淡淡地答应一声。
猜测的那些人,都以为他是直奔秦天而去,谁知道,他却偏中间绕了一条道。越让那些跟在后面探头探脑的人摸不着头脑。
到底轿子中的人是不是他,到底他要不要去秦天,到底他们要不要动手,什么时候动手。
金紫耀拢了手,微微地笑,怀中的溪灵抖了抖,终于从他的袖子内爬了出来,却似乎觉得冷,嗖地一声,又缩了回去。
“呵呵。”低低笑了笑,将袖子扯了扯盖住那小家伙的身子,低低说道,“再忍一下吧。”
颠颠簸簸的,顺着路向前而行,大概又走了将近半天时光,天色将暗的时候,刚刚好,天风卫在外头禀报:“国师大人,前方似乎有人等候。”
“是么?”他并不觉得惊讶,只是淡淡地一声,“继续向前。”
“是。”天风卫答应,队伍有条不紊地向前而行。
那柔玄城外十里,官道之上,有一队人正等在那里。
当前一位,白衣白袍,腰间带剑,虽然是个男子打扮,眉目之间也是一股英气,但看那娇面色,却分明是个女子。
旁边的侍从替她撑着伞,伞面上已经落了厚厚地一层雪,显然是等了很久了。
“让郡主在这里等候,真是过意不去。”旁边,一抹小胡子如此熟悉,那人,眼睛骨碌碌,假惺惺地说。
安嘉宁含笑看其一眼,说道:“这也没什么,能等到国师大人驾临,是我们的荣幸,更何况,还有笑大人一同陪等呢。”
笑流年咳嗽一声,说道:“郡主这么说,倒让笑某觉得汗颜了。”
安嘉宁嫣然说道:“笑大人还能汗出来么,这衣裳穿的也太单薄了一点点……”
她身着白袍,身后白色大氅,脚下厚厚翻毛的皮靴子,头顶还戴着一顶遮风小帽,更有人撑伞,虽然站的久,却也没觉得怎样寒风彻骨,但是笑流年却只穿着一身单薄青衫,外面罩一件并不算厚的夹祅,原本白皙的脸被风吹的有点儿铁青。
笑流年心想:“这小娘皮真奸诈,明知我没带多少厚衣裳,却偏不出声。”
却只笑而不语,正在此时,前方的侍从匆匆而回,躬身禀告:“郡主,前面有人来到!”
“莫非……”精神一振,安嘉宁一摆手,喝道:“速速迎接!”
上下之争卷 256 很好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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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冷的很,走了将近两天的路,到了柔玄地界,雨早天,雪飘了大半天,到了这沉沉夜色降临的时候,脚下的地面已经结了冰,冻得硬邦邦的,雪花飘落下来,不再融化,而是变成了一片白茫茫的。
当那不起眼的轿子缓缓到了跟前的时候,望着两边站着的银白衫子的天风卫,笑流年微微一笑,冲着安嘉宁点了点头。
那轿子缓缓停了,有人低低向内说话,轿中之人却全无动静。
安嘉宁心头一跳,急急忙忙拍了拍袖子,这才感觉自己方才缩在袖子里的手都有点冻得僵硬了,动作都有些不利索,微微颤抖着。她上前一步,旁边负责撑伞的丛人也赶紧收了伞,安郡主单膝跪倒地上,沉声说道:“柔玄守将安嘉宁,奉命前来迎接国师大人大驾。”
“嗯……”低低的声自里面传出,那人说道,“有劳安郡主盛情美意。此地不是说话之处,一同入城如何?”
“是!”安嘉宁静静听着,此刻干净利落,急忙答应一声,起身来,说道:“末将替国师大人领路。”
“有劳了。”仍旧是那么平淡的声音,没有多余的华丽的词藻,几个字而已,放在人群之中,一万个人说出,便也能刹那被遗忘,就似大海之中的泡沫。可偏偏是被他说出来,却动听极了,柔柔款款的,这么冷的天,径直地钻入人的心底,简直想叫人百听而不厌,只想一听再听,只管听他说下去,至于说什么,倒是其次。
收敛心神,旁边有人将白马牵来,安嘉宁拽住马缰绳,翻身上马,一马当先,慢慢而行,身后诸人,或乘马或步行,紧紧跟随身后。
雪花飘飘扬扬,风卷着雪片子自原野上呼啸而过,拍打着前方矗立的古老城墙,柔玄城仿佛是一个历经沧桑的老人,以一种威严不可侵犯却又垂垂老矣的姿态,迎接着神风的这位神秘的辅政国师光临。
城门缓缓打开,安嘉宁纵马上前,却又拉住了马匹,在马背上向后看去,心头汹涌澎湃,不知激荡何种情绪,只是明亮双眸望着那沉沉默默,稳稳当当地向着这边而来的轿子的时候,嘴角才忽地露出一抹笑意:是他,果然是他。
—他。终于来了!
这漫天地飞雪。打在脸上冰冰凉凉地。却怎么也浇不灭心头那喜悦地火花。就好像。一刹那凄风苦雨也变成了漫天飞花荡漾。让人只想快活大叫。尽管。轿子中那尊贵之人。尚且连一面都未曾露过。然而那寥寥几句。天底下独一无二地声音。却已经足够。深深深深。抵入人心。至死不忘。
当急雨降落神风皇城地时候。南安地界。也相应地洒落了几滴雨水。
梅南苏夜望着院子之中生气勃勃。正在苦练武功地雪若。笑意浅浅。说道:“雪若最近用功地很呢。”
“是啊。小王子很是用心。这几日好像身体也长了不少。”卢飞惊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身边地人。
“嗯……”梅南苏夜转过头来,同他对视一眼,说道,“那也多亏了振翼兄你教导的好。”
卢飞惊望着他清清笑容,笑意盎然,说道:“殿下不要老是夸我,我很容易飘飘然的。”
梅南苏夜哈哈一笑,又问:“近日来天气变化无常,实在叫人担忧。曲先生身子单薄,至今仍旧服药着,不知何时才能康复。”
卢飞惊背着双手,望了一眼院落中某个不起眼的屋子,说:“曲先生身体向来不好,这一次破例为了殿下出山,是殿下的福分所致,天气虽然恶劣,然而曲先生对自己的身体向来有数,殿下也不必多担心。”
梅南苏夜说道:“我知道,只是……”秀气的双眉皱起来,望着云色沉沉的天边,不知仍旧在担忧什么。
卢飞惊从旁望着他的神情,揣测这人心意,不离十,当下问道;“殿下可还是在担忧曲先生么?”
梅南苏夜想了想,终究一叹,说道:“曲先生本愿高卧乡野,过着清风明月的闲适生活,然而却被你我贸然请来,万一先生劳心劳力,因此而……”皱着眉头,不再说下去。
卢飞惊望着他慈悲神色,摇了摇头,说道:“殿下,不必如此担心,曲先生若是不欣赏殿下,也不会破例出山了,他是世外高人,当也知道自己何去何从最好,他既然出山,就打定了主意要跟随殿下,殿下不必为此而想地太多,殿下此刻该忧心的,是这天下。”
梅南苏夜黯然一惊,转头看向卢飞惊,半晌才默然叹说:“振翼你总是会在我糊涂之时,提醒我。”
卢飞惊微笑说道:“不是,是我知道殿下向来是这么慈悲的心肠,所以自己必定要无情一些,才能弥补殿下的不足,其实殿下这样也并不是不好,当日若不是殿下舍身救了闲云村中的那个孩子,也许曲先生就不会答应我们出山呢。”眼睛一眨,想起昔日情形,那么冷的河水,那么急促的水流,平常看似犹豫不定的他,却赫然毫不犹豫地跳入水中,将那在水中挣扎着的孩儿救了出来。
本来他们已经在闲云村等了三天,以为会被曲卧云拒绝。却没有想到,当抱着孩儿的殿下被众人七手八脚救上河岸之后,那一直紧闭地卧云居却忽地向他们打开了大门。
不过,卢飞惊在心底苦笑,一直没有对梅南苏夜坦白的是:假如那日,卧云先生还不肯开门的话,他恐怕就要行非常手段了。
当望见殿下舍身救那孩童,被冰水灌得几乎昏迷地模样,他心头有一种杀人的冲动,当然地,也便将这种不满的冲动,记在了曲卧云地头顶,他若是肯从,而殿下也无事,那自然一笔勾消,若是他坚持敬酒不吃,那么他也不惮给他一杯尝不得的罚酒吃吃,让他付出害殿下到如此惨状地代价。
梅南苏夜有些惭愧般摇了摇头,说道:“难道要见死不救么,恐怕谁见了那种情形,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卢飞惊哈哈一笑,心想:“地确,恻隐之心,人皆有之,可是,你也要看看自己是什
,天底下的王侯将相,如你这般地,哪里会不顾身家不犹豫地下冰河,去救一个不相干的孩童?平日里他们不草菅人命已经是莫大功德了。”
“咳,咳,两位在说什么?”微微咳嗽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卢飞惊转过头去,看着来人略有些枯瘦苍白的面容,笑道:“是卧云先生。”
梅南苏夜也是一惊,见了来人出现,急忙上前一步,伸出手去,扶住了曲卧云的胳膊,说道:“卧云先生怎么出来了,为何不多躺一会儿?”
曲卧云自出面以来,一直愁眉不展,他的脸色,已经超出平常人所说地白皙,而是一种略带病容的惨白,更加上双眉一直微微地蹙着,更给人一种楚楚可怜的病态,仿佛是捧心西子一般,我见尤怜之状。
卢飞惊从旁看着他,想到自己在卧云居第一次见到这人之时,吓了一跳,光看此人面相,简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短命之相。后来才知道,卧云先生向来身子单薄,动辄大病小灾缠身,说话也都得先咳嗽两声,是以从来不肯离开闲云村。
“咳,咳咳,”曲卧云咳嗽了两声,书生髻上微微垂着一丝璎珞,随着他的动作抖了两下,他身着的是一袭灰色麻布衣裳,脚下踩着的是黑色的靴子,身子骨端的单薄,本来殿下也不算十分健壮,可跟曲卧云相比,简直可谓是“精壮”“猛男”一个了。
不由地为自己的想法而觉得微微好笑。
那边曲卧云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又才看了梅南苏夜一眼,垂下了长长睫毛,说道:“殿下,承蒙殿下……关怀,卧云地身体向来如此,不用……挂心,咳咳,殿下……”
他的脸容清瘦之极,给人一种极其单薄可怜的感觉。梅南苏夜便十分心疼,一边扶着他,一边高声吩咐旁边的侍从:“去给先生取大氅来。”
有人迅速去了。
曲卧云也不拒绝,旁边的卢飞惊却说:“先生无事还是赶紧回房吧,小心病倒了,殿下更是忧心。若先生有什么要事,可派人来请殿下前去商议就可,不用亲自出来。”
梅南苏夜急忙点头,说道:“此言甚是。”关怀地看向曲卧云。
曲卧云的双眉依旧微微地蹙着,嘴角却好歹多了一丝丝的笑意,张口说道:“咳,咳,卧云的身体,其实没什么……只是……咳,有一件事情要跟殿下说……”
“是何事?”梅南苏夜问道。
曲卧云说道:“不知殿下可知道么,神风的……咳,辅政国师,他……已经离开神风。”
梅南苏夜点了点头,深思说道:“先生想说这个,消息刚刚到,只不过,还不知真假。”
卢飞惊亦露出感兴趣的表情,曲卧云说道:“此事,千真万确,只不过……辅政国师,却不是如众人所想,是去,去了……咳,秦天。”
梅南苏夜皱起眉来,问道:“先生地意思是,辅政国师他没有去秦天?那么他是去了哪里?”
“殿下……可以想想看。”
“嗯?”梅南苏夜想了想,旁边的卢飞惊却眉头一动,显然是想到了什么。曲卧云看似低垂着双眸,目光却向着卢飞惊的方向一瞥,不动声色。
见梅南苏夜不回答,卢飞惊小心翼翼问道:“他不去秦天,众人却传说他要去秦天,莫非他想用‘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一招?他会去哪里,总不会来南安吧,北魏……也难得去……”说着,露出沉思神色,目光却向着梅南苏夜那边轻松。
他这么旁敲侧击一说,梅南苏夜刹那惊醒,说道:“莫非,国师他去地是柔玄?我听说,前些日子,国师大人同柔玄安将军似乎走的很近。”
曲卧云点头,面上露出些微笑意,说道:“国师大人此行,可堪称‘风雷之行’啊,咳咳,无论是神风,或天下,都将因为国师此行,而……而……”
卢飞惊接口,说道:“而掀起波澜么?”
曲卧云“嗯”了一声:“将军说地是。”
卢飞惊问道:“那先生之见,我们该如何是好?国师大人去柔玄,摆明了是要用‘怀柔政策’,虽然现在对我们无扰,可是,说不定日后……”
曲卧云说道:“这倒不必着急,国师现在要对付的,南安最多只排在第四位。在我们之前,国师地任务还很艰巨。”
梅南苏夜不解,问道:“排在第四?先生是什么意思?”
曲卧云右臂抬起,细细说道:“现在天下,国力强盛到能跟神风较量的,一是大秦,一是北魏,月国太偏僻,恐怕不会打中原主意,而偏偏,大秦跟北魏野心勃勃,据密报传闻,前些日子地北魏镇北王曾偷偷潜入过秦天,还做下一件隐秘事情……”
梅南苏夜心头一动,这件事他隐约听说,只是,到底镇北王做了什么,却始终无人探听得到,而这件事情,他也从没有对曲卧云说过,没想到他竟然知道,他不由地看了卢飞惊一眼,以为是他泄密,然而卢飞惊也是一脸的无辜,同他对视一眼。两人均是心头一凛。
曲卧云对两人地异色似乎没有察觉,继续说道:“所以,国师大人想对付他们,便要笼络自己的势力,在他们倒下之前,南安,尚会安稳些日子,只要拿捏妥当,还可在这些人之间安然周旋一阵。”
卢飞惊浓眉一振,说道:“先生地意思,可是……看河蚌相争?”
曲卧云淡淡一笑:“我南安势力同他们相比,还单薄些,当然要保全自己为先。国师大人此去柔玄一行,摆明了柔玄已经臣服国师底下,所以国师势力强盛之后,第一要对付打压的,必定是大秦跟北魏,而且,必定是毫不留情的、致命一击,才好……向天下重新立神风之威。”
梅南苏夜听的惊心动魄,眼前旌旗猎猎,耳畔隐隐地竟闻到战马嘶鸣之声,不由问道:“先生你方才说的,我南安排在第四,大秦跟北魏是两个,那么第一的是谁?”
曲卧云嘴角笑意更浓,望向梅南苏夜,意味深长说道:“殿下,岂不闻‘攘外必先安内’?”
梅南苏夜身子一震。曲卧云
“神风皇城,皇室已经,宛如毒瘤一颗,却因为,要去除,谈何容易,神风有国师坐镇,宛如是一剂刚猛药物,镇地百病不,反而露出一种欣欣向荣的假相。可是,压得越厉害,若是有朝一日,毒反噬,便越是厉害。所以,若是国师此刻一去,就好像原先牵制着毒性的药物被移开,所有被压制的毒性都会作,一牵十,十牵百,百牵动全身,若知道‘良药’真正离开,必定导致群魔乱舞状态。”
梅南苏夜倒吸一口冷气,忍不住说道:“果然如此的话,那神风皇城,岂不是分崩离析,乱成一团了么?”
“恐怕他要的就是如此。”卢飞惊在一边忽地**一句。
曲卧云轻轻咳嗽两声,说道:“将军……说的对。恐怕国师大人,要的便是如此,等所有的……隐藏在皮肉骨血深处的剧毒都作起来,他才可以……咳咳,找到病根,而后……再……再……咳咳……”
他站在这冷风里,说了这么许久,到底有些支撑不住。
梅南苏夜急忙伸手,轻轻地替他抚摸后背,一边说道:“我已经知道了,先生不必再勉强说下去。”
彼时大衣送来,梅南苏夜亲手抖开,替他披上,又说:“神风地国师,的确有果然之能,竟然敢兵行险招,然而他人在千里之外,若真的神风城内乱了起来,要控制,岂是那么容易的么?”
卢飞惊说道:“国师在离开之前,想必就已经设下相应计策,那个人地心机深沉,可不是等闲之辈。必定有让人料想不到的诡计。”
此事曲卧云微微喘息稍平,闻言笑了笑,又说:“的确,神风的国师,并非寻常之人,他能走出这招险棋,就必定有叫人防不胜防的万全之策,然而……”
梅南苏夜跟卢飞惊闻言微微一怔,一起看向他。
“然而他不在城中,便是最大破绽,要知道,风云变幻一刹那,生死也便是一刹那,拿捏不好……咳咳,必定会给人些可乘之机啊。”
梅南苏夜皱起眉来,有些不明白曲卧云在暗示什么。他隐隐听出他的意味深长,可是,却又不甚明白。
只卢飞惊眼中光芒闪烁,似已经明白,却不多言。
曲卧云捏了捏大氅地领子,梅南苏夜的手还围在他的肩头,给他护佑一般,这个人,总是这么为人着想么?可是太柔善的心肠,是做不了合格地君主地啊。
曲卧云想了一会儿,索性合了合双眸,轻轻地开口,缓慢问道:“殿下,你想不想……一报当日寄人篱下之仇?”
他话问的很轻很轻,声音甚至还有些虚弱,就好像是天上地云朵,悄无声息地降落身旁那么叫人不防备的感觉,可梅南苏夜却觉得仿佛有一根刺狠狠刺了过来,令他地身子猛地一抖。
昔日地情形,屈辱地情形,如缤纷的雪片一样,刹那纷涌,出现在眼前。
神风的辅政国师,金紫耀。
那个骄纵的,不可一世的男人。
缩在袖子内的手,忽地握紧了。尽管经过这么些日子的修炼,他的心态已经平和了很多很多。
可是提到那个名字,提到报复,却仍旧忍不住,让他浑身微微地……热。
“啊!下雪了!”有一声清脆的叫声。
梅南苏夜茫然抬头,望向天空之中,下雪了!真地下雪了!昨夜雨,今日雪,这是……在变天吗?
而眼前,曲卧云双眸似开似闭,如在等待他的回答。身旁,卢飞惊关怀双眸看他,只要他作出决定,他绝对不会有异议。而前方不远,练武的梅南雪若停了招式,仰头看向天空,高兴地叫着:“下雪了,下雪了!”他转过头来看向自己,笑着跳着嚷嚷说道,“苏夜,下雪了!”
梅南苏夜嫣然冲他一笑,而他的脑中,却仍旧盘旋着曲卧云的那句话:“殿下,你想不想一报当日寄人篱下之仇?”
那一双金色的眸子,重新在眼前晃动,如火一样的炽热,似烙印在他的身上,令他的全身竟忍不住仍旧隐隐作痛,不知道是因为昔日那鞭伤,还是被他目光伤害所致。
不得不承认,曲卧云的这建议,真是个,很好地诱惑。
“你要小心些。”风飒飒,自北边吹来,吹的很急。将诸葛小算的声音也送的很清楚。
观兵台上,狰狞的面具遮住半面容颜,那人不知为何,嘴角似上扬地样子,是在微笑么?他说:“小心什么?怀荒盗匪?小事一桩么不是?”
呵,是什么叫他意兴勃,如此轻敌。
诸葛小算羽扇遮住胸前,说道:“天有不测风云,君上,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人逢喜事精神爽,所以会神魂颠倒?”
面具后的双眉扬了扬,仍旧目不转睛望着校场内地儿郎操练,手在腰间的宝剑上一按,修长挺拔地腰身如剑,朗然说道:“诸葛,不要擅自测度我的心。”
诸葛小算哼了一声,转过身来,同他擦身而过瞬间,停了停脚步,说道:“我只希望君上,早日正视自己地心,莫非君上以为,世界上会有完美的阴谋,会有永不透风的墙,会有一生一世的欺瞒?”
句句刺心,像是要刻意的摇醒他的美梦。
步青主猛地转过身来,问道:“诸葛,你,想说什么?”
诸葛小算不回头,淡淡地说:“我只想提醒君上,有些事情,应该当断则断,不断的话,必受其乱。就像身陷沼泽之人,你若不提早想办法,便会越陷越深,一直到爬不上岸!就好像被毒蛇咬到之人,你若舍不得一只手,便会直至毒身亡。”
步青主静静看着那人如竹一般挺秀地背影,静默片刻,忽然说道:“沼泽,毒蛇?都不是我所见。我所见的,只是……那一个人……”他欲言又止。
诸葛小算只是笑:是啊,他眼中只有那一个人,却看不到,那人对他,有多大害。
步青主见他不语,想了想,问道:“诸葛,我来问你。若是这世上有永恒的欺瞒,
不露风声,那也不算做是欺瞒了吧?”
哈,……啊,原来,他是想如此。
必定是,在那一位殿下那里,苦乐都尝尽了,而至今,察言观色,望他的神态,十有是得了甜头,所以沉溺那温柔乡内,昏昏沉沉不肯醒来,还生怕,有朝一日说出真相,惹得那位殿下怒,毁了无限好梦。所以,想退却,想一味的后退,想隐瞒,想要一辈子的隐瞒住那位殿下。他,竟然说出这种小孩子都觉得幼稚的话来。
果然,被恋慕冲昏了头脑的男人,不能相信。
怪道人家说:红颜祸水。
怪道人家说:美色有害。
可是,色不迷人人自迷。说到底,是男人的事,关红颜何辜,如他诸葛小算,又能被谁所迷,被谁所害?
苍凉地,一笑。
诸葛小算仰头向天,低低冷笑,说道:“患得患失,瞻前顾后,我今日方才见到君上你这性格中的另一面。”
步青主听他一语道破自己所掩饰地真相,不由地微微羞赧,幸亏面具遮住了容颜,让人看不清他的面色。他呐呐地,不再言语。
诸葛小算笑罢了,迈步向前,步青主在他身后,忽地叫道:“军师……”
诸葛小算停了步子,冷冷一笑,说道:“君上,你叫我一声军师,那么,我就再说一句不好听的话。君上——别说这个世界之上,并没有永恒的欺瞒,每一个谎言都有被戳穿的时候。而就算是有永恒的欺瞒,不会被戳穿地谎言,那么,他也只会是欺瞒跟谎言,就算过一百年也,一千年也好,甚至一万年都好,他们都永远是欺骗跟谎言,而绝对不会是真相!”
宛如万箭扑面而来,步青主身子一颤。
小楼在床上昏睡了大半天,在野外的时候,她就昏迷了过去,毕竟不是习惯承欢的身子,而御风又太过勇猛,仿佛饥饿良久的人,好不容易得到了到手的美食,吃的翻天覆地不可控制贪心的很,要一次再要一次,她醒来又昏迷,如是几次,一直到意识沉沉几乎崩溃。
绕是如此,他的心底还是不觉得满足,只因为看她昏迷的可怜样儿,怕真个儿弄坏了她,所以才又收敛,恋恋不舍地住手,将她百般呵护照顾,细细用袍子裹住身子,弄得密不透风的,才悄悄地带她回了王府。
又拿出药膏,替她细细先清理了身体,将红肿不堪蹂躏地那里,用药膏细细地涂抹了,连里面也没有放过,才放了心。坐在床边上,低头看着那人,看的入神,毕竟忍不住,在她娇嫩如花的脸上亲了又亲,感觉到体内隐隐又出一把火来,只好急急忙忙跳窗而去,生怕看一眼再看一眼,仍旧忍不住会扑上去侵犯她导致前功尽弃。
第二日,明盏奉珠来伺候小楼起身,小楼只迷迷糊糊答应了一声,含糊叫道:“别碰我……走开,走开。”便又睡了过去,明盏奉珠听的莫名,却不敢打扰,便只好垂手在帘子外等待,小楼一睡睡了半天,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吃饭时间,她翻了个身,感觉身上酸痛无比,像是被巨石碾压过,尤其是腰,像是被人打断了七寸的蛇,软绵绵的,像是抽去了骨头似的,她十分不自在地,扭了一会儿,手按着床面,忍着痛,才终于爬了起来。
明盏奉珠在外被她吓得不轻,差一些些就赶着去找御医来了,只是知道她最近身体不舒服,所以大概是瞌睡多些,才忍住了,见小楼起身,立刻上前来嘘寒问暖,小楼朦朦胧胧,摸着额头回想昨日,那些在野外的荒唐事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手捧住了脸有些无地自容。如此痴痴地坐在床上,想来想去,终究一声叹息,张口的第一句却是问:“那个……王爷呢?”
奉珠明盏听她开口说话,惊喜异常,明盏急忙说道:“回殿下,王爷他去了校场观看练兵,不日就要启程去怀荒征战了。”
见小楼呆呆无语,又问:“殿下可是想见王爷么?”语气竟带一丝丝地期盼。
小楼咬了咬嘴唇,想了一会儿,终于摇摇头:“不用了。”
明盏的脸上露出一丝失望之色,却不敢多言。
小楼身子挪动,想下地,双腿却又十分无力,她恼恨起来,伸出手,使劲捶了一下自己的腿,明盏奉珠急忙上前,说:“殿下,奴婢来帮你。”
小楼心头沉甸甸的,只好任由她们去,扶着两人的胳膊,好歹下了地,正在这时侯,见外面屏风人影闪烁,有人在屏风后面,低低说道:“殿下可醒了么,蜜夫人求见。”
蜜允姬?她来做什么?小楼怔了怔,猛然想到昨夜地事,心底一阵的赧颜,刚要拒绝,奉珠在一旁快嘴说道:“殿下,殿下睡着地时候,蜜夫人就来过好几次了,想必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殿下你可醒了,就见见蜜夫人吧!”
小楼瞪了这丫头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外头那丫鬟问道:“殿下,可要见蜜夫人么?”
罢了,罢了,本想悄悄地回绝就是了,她们这一唱一和地,恐怕也给蜜允姬听了去了,小楼只好咳嗽一声,说道:“请她进来吧。”
上下之争卷 257 宽衣解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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盏递了干净巾子过来,小楼飞快地擦了擦脸,才稍微,屏风后人影一晃,蜜允姬已经走了进来。
小楼动了动身子,身体仍旧绵软无力,隐隐酸痛,只想要倒头再睡一会儿,只是瞌睡的很,竟也不觉得饿!眼睛一抬望见蜜允姬低头走了进来,才强打起几分精神,见蜜允姬行了礼,说道;“给夫人看座。”
蜜允姬落了座,才抬起头来,微笑看向小楼,那一双眼睛,在小楼脸上滴溜溜打了个转儿,才说:“殿下,不知殿下最近身体可大好了么?”
小楼看着面前这绝代佳人,珠圆玉润的一张脸,双眸闪闪端的有神,不语先笑十分动人,双手纤纤,身段修长,比之她的娇小,更带一种雍容气质,眉宇间流转一种惹人喜欢的气质。她心底又是轻轻一声叹息:“本宫身体无碍了,有劳蜜夫人惦记。”轻声回答。
蜜允姬笑意之中,带一丝忧郁,望着小楼,浅浅笑着又说:“殿下无碍就好,这几日,可是吓坏了府中众人,贵妃娘娘临去之前,兀自十分惦记,再三嘱咐我时刻探听着殿下消息,一有殿下好转的消息,便即刻派人入宫通知。”
小楼呆了呆,问道:“咦,贵妃娘娘回宫了么?”
“是啊,是昨日回宫了的。”蜜允姬点头回答。
小楼说道:“本宫……竟不知道。”
蜜允姬说道:“娘娘本是要跟殿下辞行的,只是当时殿下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扰,所以娘娘也就没有前来,不过娘娘对妾身说过,殿下若是身体好转,自进宫去相会可也。”
小楼怔怔想了一会儿,心底空自嗟叹。这几日她身上生的事情,无不叫人惊心动魄,自己的脑袋现在还昏昏沉沉的呢,想到那些生的……宛如一梦,很不真切,是以竟忽略了王府中的事,连琳贵妃回宫之事,竟也不知道。
蜜允姬看她神情惆怅。那张小小玲珑地脸上。挂着一股惘然气质。双眼之中。却不复昔日地灵动跟犀利。带着一点怔忪。一点忧愁。空地却越叫人心动。
小楼不说话。蜜允姬地目光便自她地脸上一一看下来。望见那一双嫩白小手。半缩在袖子中。似乎是怕羞又似乎是怕冷般躲藏着。宫装之下。纤腰一抹。蜜允姬未见她之前。只当自己是世上数一数二地绝色女子。却不料想。天地灵秀。竟然能如此情有独钟一个人。就算同是女子。蜜允姬都不得不承认。当望着眼前人地时候。她地每个动作。眼波闪烁。举手投足。尤其是现在她地这幅如神不守舍般地神情。实在叫她无端心动。
若是男人看了。又能如何?
昔日她地高高在上。此刻她地楚然无依。都给人一种想要将她抱住。好生怜惜一番地感觉。
蜜允姬地心头。又气。又恼。又嫉恨。
毫无来由地。竟在脑中想到了一些很是隐秘不能对人言地图像。
尤其是,那个人,自从她来到,都不曾同她同房过了。
将昔日跟他的亲昵情形,忽地加诸想象到跟前这人身上,一颗心千疮百孔的,像是被撒了油点了火,吱吱地煎熬着。
“殿下,”心底恨意滋生,面上却仍旧如春风而过,蜜允姬轻声说道,“其实,自从贵妃娘娘来到王府之后,妾身就一直陪着她,贵妃娘娘私下里对妾身说起殿下,多是赞美夸奖,对殿下的喜爱之情溢于言表,让人羡慕,殿下有空,也要多进宫看看娘娘啊。”
小楼勉强地点点头:“这是应该的。”
蜜允姬笑了笑,又说:“说来惭愧,妾身一直忙着照顾贵妃娘娘,竟也很少前来向殿下请安,连……王爷那边也很少去过,不过,王爷他似乎很忙,想起来,妾身仿佛是十多天都没有碰过王爷的面了呢……”她面上笑盈盈地,话语之中,却隐隐地带着一丝儿惆怅黯然叹息一般。
小楼本来无精打采,懒洋洋地,听到蜜允姬说到这里,心底才为之一动,眼睛眨了眨,有些不解,问道:“什么?王爷没有去……蜜夫人那边吗?”
眼睛瞪得圆圆的,有些不能相信:步青主那色鬼,怎么会不动声色?
蜜允姬咳嗽一声,略见尴尬,低低说道:“殿下……”脸上多了一丝丝的红晕,“是妾身无意之间多话了……其实妾身以为这也是正常的,一来,王爷新婚燕尔,自然会好好地陪陪殿下,二来,王爷日理万机,自然没有什么多余的时间去妾身那边……妾身万死,殿下千万不要多心啊。”
小楼吃惊非常,不知不觉皱起眉来,原先以为步青主会时常歇息蜜允姬那里,现在看,他竟没有,他又没有在自己这里睡,那么他究竟去了哪里,王府内除了蜜允姬,又没有什么其他的姬妾,难道他会忍得住寂寞一个人睡?那个人???
“怎会如此?”小楼喃喃地自言自语。
蜜允姬盈盈起身,行礼说道:“殿下,妾身多话了,请殿下降罪。”
小楼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说道:“夫人何罪之有,快快请起。”
蜜允姬站起身来,半低着头,声音悄悄地,说道:“其实,妾身倒是希望王爷跟殿下在一块儿的,王爷跟殿下才新婚不久,又要远征怀荒,自然要有时间好好地相处的,若不如此,才叫人不安呢。”微微一笑,看着小楼兀自在沉思,才又说道,“王爷不出两天,就要启程了,不怕
话,妾身说句心里话儿,还真想王爷,就算远远看好的。”
小楼听她如此神情厚意,言语款款,急忙安抚说道:“蜜夫人不必担心,王爷他恐怕最近忙于军务,所以无暇他顾,不过不必担心,在远征之前,蜜夫人必定会跟王爷相见地,难道在这小小王府里面,竟然会见不到不成,哈。”勉强地一笑。
蜜允姬甜甜微笑,说道:“多谢殿下。殿下玉体未曾完全康复,还请好好地休养才是,蜜允姬先告退了,等改日再来给殿下请安。”
小楼点头,也顾不上挽留她,只说:“送蜜夫人。”
蜜允姬又深深地行了个礼,才转过身,袅袅婷婷地走了。
小楼目送她的背影优雅离去,怔怔地看了半晌。明盏问道:“殿下,在想什么?”
小楼皱着眉,自言自语般说道:“明盏,你觉得蜜夫人如何?”
“呃……”明盏语塞。
旁边奉珠却说:“人长得美,性格又好,真叫人羡慕。”
小楼点了点头,说道:“是啊,长得这么美,这么温柔的人,步青主他不至于有眼无珠,冷落人家吧?他不是个有名的好色么……不然的话在军营里也不至于那么哼哼……咦,他到底是怎么了,莫非真的是军务繁忙,无心在此,可是那一次却对我……”想到那一次步青主对自己用强,浑身打了个哆嗦,又自我安抚自己,说道,“不会的,大概是他喜新厌旧,所以才冷落了蜜允姬,不用怕他,我都拜托了二王爷,那些美貌地姬妾过不几日就能来到,好歹他就要立刻出征了,也不会再闹出其他事情来,等他出征回来,哼哼……饥渴那么良久,忽地看到那么多新鲜的美貌侍妾,想必会乐不思蜀,好吧,就这么办。”
她想来想去,说服自己,心头重新觉得欣慰起来,脸上也露出笑容。
然而转念一想:“步青主喜新厌旧,也就罢了,但总是不去蜜允姬那边,却叫人头疼,蜜夫人虽然识大体,不敢在我面前说什么,可是到底是女子……她以为步青主在我这里被缠住了,所以不去她那边,嘴上不说心底到底是会怀恨我地……怀恨也就罢了,没什么可怕,只是可惜了那么如花似玉的一个人,独守空闺,我方才又答应了她,步青主会跟她见到,嗯,既然如此……不如我……”
她想来想去,问道:“王爷他还在校场观兵吗,估计什么时候回来?”
明盏想了想,回答:“寻常时候,大概还有一刻钟就回来了。”
“嗯。”小楼思考了一下,说道,“那么,就等他回来之后,本宫见一见他吧。”
步青主迈步进入书房,望见站在书架跟前的那人影,拱手问道:“二哥,你怎么有空来了?”
步世旭转过身来,哈哈仰头一笑,说道:“我地好三弟不日就要出征了,我来看看你,不行吗?”
他神色不羁,丝毫都不是认真的模样,倒好像是在随口说笑。步青主知道他地脾气如此,也不生气,笑笑说:“有劳二哥挂心了。”
步世旭走到他的身边,转头打量了他一番,见他铠甲着身,铁面未退,说道:“这等见外客套地话,就不用说了,看样子,你都已经准备好了?”
步青主看他一眼,回到书桌边上,坐定之后才回答:“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步世旭听他这么说,忽地挑了挑眉,说道:“你确定是东风?别是南风,西风,北风或其他阴风就好……”
步青主听他口吻带着讥讽,话语却似乎别有深意,一时心头略觉得不安,然而步世旭说完,忽地又露出一个顽劣的笑来,说道:“吓到我地好三弟了么,你出征,我元是不该说这些不吉利地话的。”
步青主看到他的表情,才又放下心来,暗笑自己多心,以步世旭的为人,只会开玩笑之类,哪里曾在意过正经事?于是笑说:“二哥也是关心我。”
步世旭听这一句,面上的笑却渐渐地收敛起来。步青主不知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只好转过头去,望着桌上的几本折子。
书房内一时沉默非常。气氛有些古怪,过了一会儿,步世旭忽地哈哈一笑,笑的声音也有些异样,才回过头来,望着步青主,问道:“三弟,前些日子,为兄帮你挑选了十几个佳丽,画像已经给了殿下,不知三弟你还满意么?”
步青主一怔,旋即苦笑连连:“二哥,你也跟着她胡闹。”
步世旭眉头一挑,心底反复地在咀嚼那个“她”字。面上却露出讥讽表情,说道:“叫地这么亲昵,难道有很大进步?”
步青主咳嗽一声,说道:“二哥不要再取笑我了。”
步世旭嘿嘿一笑,说:“不取笑你取笑谁,当初你从神风归来,人人都嫉妒的眼红,说你小子走了狗屎运,大哥虽然不说,我却也知道他心头不甘,恨不得当时去神风的人是他,只不过,当时他病重着,自然不肯远行,而我又不肯去那么远那么冷的地方,便只有你小子命硬,也不怕苦寒也不怕路长,父皇只好带了你去,谁知竟定下这绝世因缘来,我现在想想,若是早就知道会如此,我当时就算爬也要爬到神风去。”
步青主哈哈笑,说道:“二哥你净说这些陈年
什么?”
步世旭白他一眼,说:“现在不提,什么时候提?”
步青主一怔,隐约觉得他这句话别有玄机。但还来不及思考。步世旭又说:“当年你……跟御公主闹得惊天动地,被砍下膀子,人人都幸灾乐祸,说你承受不了御公主殿下的大运福分,所以克死了自己,父皇竟也将你送到了麓山行宫,只有贵妃娘娘陪伴着,不料……你居然硬挺了半个月,又活了过来!你说,这件事情多么诡异。”
步青主面上浅笑,心底却凄楚交迫,当初的那份难熬,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过,此刻虽然已经成为过去,然而重新提起来,点破他心底那一丝不堪记忆,不由仍旧觉得寒风森森,侵入骨髓。
“二哥……”他想要拦住步世旭。
步世旭却似乎说的上瘾,又道:“人人都以为大秦的太子是大哥了,可是父皇到现在还没有立下诏书,所以一日不立,便永远不能决定,三弟,你觉得是不是这样?”
步青主咳嗽一声,说道:“二哥,虽然父皇没有立太子,可是在我们心目之中,唯一地太子早就已经是大哥了。”
步世旭沉默,忽然摇头冷冷一笑,说道:“你倒真是谦和贤惠啊,我地好三弟。”
步青主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好沉默,沉默之中,忽地听到外面似乎有浅浅呼吸声,他一怔,刚想要扬声相问,却听得步世旭又说:“只不过,你这么想,不代表其他人也这么想。”
步青主见他语气非常的郑重,只好暂时按下那一声问,回答说道:“二哥这是什么意思?我的心意,天日可鉴,大哥也是知道的,若是二哥是因为御公主她……在皇宫内那一番话而觉得不安,那么,三弟已经跟大哥说的很清楚了,大哥也谅解了。”
步世旭眉头皱起,听他侃侃而谈,脸上的急躁之色却越加明显。终于咬了咬唇,说道:“好好好,他谅解了我不谅解,行不行?”
竟忽然暴躁起来。
步青主原先还念着书房外或许有人,可是这里是要紧地方,寻常来的,只有他地贴身侍童,想必正要进来奉茶之类,听到雷霆之声,一时不敢进入。于是暂且按下,起身哄着步世旭,说道:“二哥说哪里话呢,二哥今日可是不高兴么?是谁惹你了?”
步世旭心头反反复复,苦涩难当,听他如此问。终于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肩膀沉了沉,过了一会儿,才重新睁开眼睛,笑着说:“好了好了,没什么不高兴的,只不过忽然想起一些事情,有些心烦而已,三弟你在担心我么?哈哈,你若是担心我不高兴,那么就让我去陪陪你地亲亲殿下如何?我必然会兴奋不已的。”
步青主听他忽然从严肃又变得轻佻,心头苦笑不已,啼笑皆非地想:“我还以为他真的有事……不料三句话不离本行。唉。”
只好摇头,说道:“二哥不要开玩笑了,小心殿下知道了,不高兴。”
步世旭哼了一声,说:“你这么爱护她?果然是好事成了,人都不同。”
步青主惊奇问道:“二哥说什么?”
步世旭说道:“先前我见到殿下地时候,她分明还是处子之身,前日子见到,才觉她已经……哈,不说了,再说你也会不高兴的,只是……心底嫉妒莫名啊,那样地绝色美人儿。”
步青主忽地听到窗外那人的呼吸声加重。他心底凛然不悦,想到:“不知是哪个奴才,居然如此无知,听到这里也不悄悄退走,居然还敢继续偷听……等会儿定要重重惩罚。”
对着步世旭,却咳嗽一声,说道:“二哥,唉。”
步世旭哈哈大笑,说道:“行啦,不说了,再说你就要无地自容了是不是?谁叫当年我怕冷怕累,没有抢到你地前头呢,白白地把美人给让了出去。”说着,摆出一副痛心疾的模样来。
步青主微微一笑,耳边听到脚步声有些乱,却逐渐地离开了书房地范围。他心底才一哼,想道;“算你走的快,不然……”
“嗯……说了这半天,也不早了。”步世旭忽地又说,扭头看了看窗外。
步青主说道:“二哥还有事么?”
步世旭唉声叹气,说道:“我倒是没事,想在你这王府上混上一天,只怕你害怕我留下,所以还是早早走了的好。”
步青主摇头,笑道:“二哥就是爱取笑我。”
步世旭说道:“我可是说实话,以前那位殿下没来之前,这王府我爱横着走竖着走都行,你都不会顾忌,可是现在呢?”眉眼斜挑看了步青主一眼,说道,“防贼似地看我,哼哼,我就不讨人嫌了。走了。”
他转过身,向着门口走去。
步青主向前几步,拱手说道:“三弟恭送二哥。”
“嗯……不用了。”步世旭挥了挥手,迈步,将出了门槛,忽地又停住。
步青主静静等候。
步世旭一脚落地,却不继续向前走,反而扭过头来,望着步青主,一字一顿地说:“我的三弟大福大贵,连命相先生也说贵不可言,自然是会无往不利,所向披靡,战无不胜,逢凶化吉的。”他声音朗朗,却如誓言一般。
步青主微微一怔,对上步世旭明亮坚定的眼神,心头愕然之余,一阵暖意上涌,旋即抱起拳来,说道:“多谢二哥吉言!”
步世旭这才哈哈地大笑,
近似于狂笑,一边走一边笑,一边说道:“我本楚孔丘……手持绿玉杖,哈,哈哈哈……”渐渐地走远。
步青主站在原地,皱眉想了一会儿,觉得步世旭地行为的确有异于平常,虽然心底有所不安,可到底是参不透为了何事。
正在左思右想,不知过了几多时候,门口有人来报告,说道:“王爷,御公主殿下有请王爷。”
步青主微微一怔:“殿下请我?”
那人说道:“是的,王爷。”
步青主心头微惊之余一喜,心想:“她这时侯叫我过去,莫非是为了我要远征的事情么?”急急忙忙说道,“好,去回传一声,本王立刻就去。”
一脚迈入了公主闺阁,便觉得跟寻常不同。
屏风在前,步青主只觉得暧暧暖香,扑面而来,他迈步向前,轻声说道:“殿下,臣步青主……”
为何门口竟没有宫人看守?有些反常。
他心头惑。凝神静听,屋子内也没什么多余声响,只,眼角余光看到,透过帘帐,床边上,坐着一抹曼妙身影。
“王爷进来吧,这里没有别人。”她的声音,很是甜美。
步青主只觉得如闻仙乐,心头虽然砰砰乱跳,又惊又喜,面上却忍不住露出了微微笑容,迈步绕过屏风,向内走去。
那个人,静静地坐在床边上,一头长,倾泻如瀑,宫装精致的身躯,玲珑宛然,她本是低着头地,此刻缓缓地抬起头来,那一张脸,娇如美玉,曾让他爱不释手,那一张樱桃般地唇,甘美潺潺,他曾热烈**过。
不由地,口干舌燥。
小楼自床边,袅袅起身,向着这边走过来。
步青主不知如何是好,竟站在原地,无法动弹。
她缓缓地走到他的跟前,抬头看他。
步青主心头窒息,仿佛被她的目光看的胸肺空气尽数被吸走,整个人有些无法自控地微微颤抖。
小楼嫣然一笑,那一双明亮可人的眸子,映出他地战神之姿。
“王爷,不日就要出征了……”她幽幽地说,声音娇美。
伸出手来,轻轻地,按在他地肩膀上,那娇软地小手。
步青主咬了咬唇,明知道她看不到自己的面容,仍旧有些不安,压低了嗓音,说道:“是地,殿下,不知殿下唤我前来,有何要事?”
“自然,是有非常紧要的事。”小楼微笑着,眼波如丝,步青主只觉得脑中有些然地,骨酥筋软,竟有些站不住脚似的。
小楼的手从他的肩头向下,一寸一寸,慢慢地滑动,隔着衣衫,隔着冰冷护甲,却叫他身体汹涌澎湃,血液喷张。小楼的手滑到他的手腕处,掠过护腕,握住了他粗糙的大手。
步青主粗的大手被那娇软柔嫩的小手握在掌心中,握不住,只能握住一半而已,她的手指头揉搓着自己地手掌,摸过每一根的手指,每一寸的掌心,摸得他似乎感觉掌心生了火,而火正在蔓延全身。
她……她,她正在做什么?
他心头迷迷噔噔,想道:“莫非,莫非是因为……我要出征了,所以她……竟改变了先前的想法么?还是说……是因为……是因为……”紧张,紧张,紧张之余,心头有一丝不安,但到底是什么,他却不明白。
“王爷真是大秦军神,就算是在王府之中,还穿着这么厚重的铠甲啊。”小楼忽地出声,有些好奇。
步青主点点头,咳嗽一声,勉强压着嗓音说道:“殿下,……臣刚刚从校场回来不久,还没来得及换衣裳。”
“也是……”她不以为忤,反而美美一笑,又扫了他一眼,眼波似秋水,最能融化英雄傲骨。
“殿下……”他隐约觉得身体有汗渗出。这个女人,她正在做什么?她地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本宫来替王爷除去铠甲,如何?”关心地问话,一点一点,钻入他的耳朵,腐蚀他地意志。
“殿下……”他来不及拒绝,不能拒绝。
那一双灵活的小手,使坏地在他地手掌心一揉,他浑身一个机灵,她却放开他的手,小手绕住了他的腰,很灵活的动作,便已经将他护腰的狰狞虎头玉带给除下了。
步青主只好任由她动作,这丫头微微俯身,认真地替自己宽衣解带的样子,那娇嫩的面色,那修长的脖颈,那窄窄的肩头,那细细腰身一扭,裙裾一荡,让他忍不住在脑中又开始浮想联翩。
旁边的桌上,一炉暧暧檀香,冒出暧昧的烟气,袅然浓浓,飘散空气之中。
上下之争卷 258 色授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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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那一张脸,本是天地之间绝色无双。
纵然是自傲如蜜允姬,昔日雪山冰姬,美艳无双之人,见了她,都不禁自叹一声俗了。
不如,斯人。
昔日,小楼逃亡在外,费尽心思,让自己邋里邋遢,就是为了将本来面目严密遮掩,免得惊世骇俗。倒不是她自傲,而是她知道后果。
那一张容颜,本就不是凡人所有。
只是,她是皇家贵冑,向来宫内娇纵着,出得皇宫,虽然经历了诸多不堪言说的苦楚,到底又被当时还是拢翠袖楼主的“苏怀南”相救,百般怜爱,暗护佑。
她年少轻狂,不知高下,经受如此打击之后,性情变了不少,可因为有人的保护,倒也没有再更偏激凄厉。只是从最初的骄横跋扈,变得古灵精怪,倒将她原先性子之中被皇族规矩压制的另一面给宣泄了出来。
虽然天生丽质,光辉难掩。小楼却只当寻常,一方面尽心尽力掩饰不动声色,另一方面,只当自己是市井凡尘寻常一人,跟周简方正他们,以及那一帮拢翠袖中之人,男男女女,关系熟络的很。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用自己的美貌,去做什么事情。
容貌对她来说,倒是阻碍较多,而不是获益较多。她宁肯就是清水凡尘的脸一张,那样,也不用日日夜夜额头上系着抹额带子,也不用日日夜夜都用乱遮颜,时不时地为了保障,还要在脸上抹上点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免得被人觉,可以坦坦荡荡地同那些人混在一起,何其快乐,不用隐瞒。
但是无法否认地是。这样地一张脸。就算什么也不做。她只是面无表情坐在哪里。仰视容光地众人心中。也只有一个词:颠倒众生。
唯此可以来形容。
她逃离皇宫。回到国师府。再回到皇宫。
人前人后。熟人陌生人。还是宫人。她始终如常对待。
而到来到了秦天。
虽然秦天众人地反应都在意料之中。她也是爱做什么做什么。依旧是照常。摆谱也只是用自己御公主地架子而已。
而今日,却是她头一次,刻意利用这绝世姿容,来引一个人上钩。
那人,便是神威王爷,步青主。
那狰狞面具之下,藏着的人。
小楼知道:这,值得她如此。
结果,绝对会值得!!!
手捏过他粗糙的掌心,热热的掌心,那手指,触到了步青主手背上的道道伤痕,尚且未曾愈合地伤痕。
他似乎不觉得疼,她似乎也没怎么在意,微微一笑,手便顺着擦了过去,双臂张开,以环绕着他的姿态,关怀爱恋,说道:“本宫来替王爷宽衣。”
一刹那,倾身向前,玲珑的身段摆动,那身上自然地清幽香气跟屋内的檀香气混合一起,深入他的肺腑。
步青主忍不住微微仰头,似要避开她的动作,却又不舍的,目光下移,在她身上逡巡。
尽力调整自己已经有些紊乱的呼吸。
她微微低着头,露出了白腻的脖子。
向下,那窄窄地他抱过的肩头,那胸前美妙的蓓蕾,她微微一笑,仰起头来看他:“王爷,你热吗?”
步青主咳嗽一声,转开头去,避开她近距离的目光:“不……不……”
竟然连话都有些说不利落。
小楼抬手,抿嘴一笑,一手却咔哒一声,将他的虎头玉带解下来,向着旁边桌上扔过去,手腕晃了晃,撒娇一样说道:“王爷的腰带可真重,本宫的手腕都疼了呢。”
步青主看她眼波向着这边轻松,眉眼间都是无限的娇羞,一边伸手,那玲珑皓腕,如雪一截,在自己眼前微微地一晃:“王爷你看,是不是红了?”
幽幽暗香,传入鼻端。
步青主伸手,握住了她地手腕:“殿下……您这是……”略带嘶哑的声音,是隐忍,终于问道,“在做什么?”
“哈哈……”她低低地一笑,眼波媚意横生,“王爷以为本宫在做什么呢?”伸出手来,捂上他的胸口,那手一点一点在他的护心镜上摸过,说道,“其实本宫只想替王爷宽衣,免得王爷穿着这么沉重的,会累到。”她无辜地蹙起眉来,楚楚可怜地望着他,“王爷你不愿意吗?”
“我……愿意……”他只好回答。怎会不愿意?千载难逢地机会,她……这是吃错了药么,是在,主动对自己示好么?
可无论如何,他只是在惊心动魄之余觉得感激,能,见到她如此的一面……
“那就好。”叹了一口气,她地手,在他的衣襟上扯落那重重地结扣,他想动手帮她,却又讪讪地停手,身子却逐渐地热了起来,一颗心七上八下,是真的,七上,八下,忐忑不安,是惊,是喜,不能明白。
“哗啦”一声,铠甲重重落地。
内里,是他依旧一身墨色地里衣。如铁水墨色,那曾,跟夜的颜色混迹一体的颜色,那曾,跟水的颜色染在一起的颜色,那层,落入自己的眸中,挥之不去惦念非常的颜色。
真是,如此……熟悉的颜色啊。
“呵呵……”抬起袖子来,遮住了半边脸,小楼似乎是在笑。
“殿下,在笑什么?”步青主问,见她小小的身子,因为这笑声而微微地抖动,有什么……很好笑的事情吗?
还是说……
她却不说话,只是古怪地笑着。过了一会儿,她才停了下来,缓缓地
子来,垂着眸子,静静说道:“也没什么……只不爷你太拘谨了,本宫像是要吃掉王爷的样子么?王爷你好像,在害怕本宫。”
这般裸的,是挑逗么?
加上那种神色,亮晶晶的眼神,似乎害羞,欲说还休地嘴唇,想让他咬上一口,这活色生香,春色无边,天,那这真的是旷古绝今最成功的一场挑逗,因为,他已经来不及的想接受了。
“王爷你的呼吸好重。”她靠上前来,故意伏在他的胸口,低低地说,自下而上望着他的样子,绝对是在勾引,如同……清纯跟美艳交织地妖孽!
“王爷的心在砰砰乱跳。”她将半边脸贴在他的胸口,久久,久久地不再动。
步青主说道:“殿下……”忽地又急忙停住,压低了声音,重新说道:“殿下……你……”
他地声音,自那胸腔地方出来,嗡嗡地响动,震得她,灵魂都在随之颤抖。
五指,轻轻地揪住了他胸前的衣襟。
小楼咬了咬牙,说道:“王爷只管叫本宫做什么?”身子向前一推,步青主情不自禁向后退上一步,她却脚步不停地逼上前来,步青主连连后退,到最后退无可退,已经,被她推到了床边。
“王爷怎么不说话了……”她伸出手来,在他肩头轻轻地压下,他便顺从地,情不自禁地坐在了床边上,如此的……色授魂与,颠倒众生。
“王爷今日……跟以前真的很是不同。”她靠近来,望着他的眼睛,似乎能看到他躲在面具后面的那颗心。
“殿下,请停手……”不,不能这样下去,忽地惊醒起来,想要站起。
“王爷想干什么?”她却上前,整个人,宛如投身他的怀中一样,扑了过来,“刚来,莫非是要走么,真是忍心。王爷不爱本宫吗?还是说,嫌弃本宫?”她仰起头来,双眉皱着,那可怜可爱地模样,看的他的心都疼了。
他猝不及防,却本能地伸出双臂将她抱住:谁说爱她,谁说嫌弃她,他只怕爱不够,爱不够。
她紧紧地贴着他的身子,小小的身躯,似乎也在隐隐抖,步青主抱住了,心头一刹那惶恐,一刹那震惊,还有不真实的感觉,整个人仿佛置身云端,抱着最心爱的人,飘飘荡荡,不知着落。
“自从……嫁到秦天来,”小楼开口,在他的脖子边上,说道,“本宫年轻任性,不识好歹,冷落王爷良久,心底不安地很,今日,才知。”
他无话可说,只觉得她说话时候,嘴里喷出的略略湿润的感觉,正在自己的脖子上,他忍不住浑身一阵阵的颤抖,却又费尽心思忍了。
“如今王爷竟要远征,本宫……才幡然悔悟,悔悟地……太迟,太迟……哈,原来,大好的时光,竟空空虚度,本宫……真正后悔,幸而,王爷还不曾离开,可以给本宫这个,弥补地机会。”她继续,在自己颈边说,一边说,那小小的身子一边在自己身上蹭动,仿佛是腻人地小猫,却挑逗他浑身因她而起的。
她似乎还觉得不够,身子一挺,那胸前地蓓蕾擦着他单薄的衣裳,顿时引得他体内一股电流刹那划过,她挺身起来,那红樱桃般的双唇一动,在他的耳珠上碰了碰,然后,一口含住。
步青主浑身狠狠地打了个寒战,难以控制。
“王爷……可会原谅本宫的……不解风情?”她松开,向着他的耳洞中吐气,“王爷,可会怜惜本宫的……翻然悔悟?”
他体内的狂潮正在涌动,那抱着她身子的双臂忍不住加紧,仿佛要将她拦腰勒断在自己身上。
“嗯……哈哈……”她一声低笑,将头靠向他的颈间,戏谑说道,“王爷不回答……可是,王爷的身体却已经回答了?真是……没有让本宫失望啊,我的王爷殿下……”暧昧地,声音越来越低。
他实在忍不住,这么裸的挑逗,若他再无动于衷,除非他是蜡人或石像!
低吼一声,将她抱住,一个翻身,压倒在了那锦被铺就的床上,低沉的声音,嘶哑说道:“殿下……你是真的想同我……”
“洞房花烛?”她在下,脸上却丝毫惊慌都没有,那长长睫毛一动,眼波闪烁,如花一张面,反倒带着一丝怒放地美艳!
就仿佛是盛开极至的玫瑰花,极力绽放自己的美,吸引那人伸手来摘,就好像海上的女妖,尽情地欢畅,用自己美妙的歌喉,引那过往入魔的水手靠近。
等待他们的,究竟是那美地叫人移不开眼睛的玫瑰花,还是那藏在花底下的尖锐毒刺?是那美妙歌喉背后地美人儿让人一尝人间极乐,还是那原型狰狞拖人下地狱的爪牙?
“殿下,这是你说的……”汗滴,汇聚下来,他压抑自己,嘶声相问。
“是本宫说的,王爷,你可有胆?”她竟还有闲挑了挑眉。
“殿下,你不要玩火。”最后一丝理智,在叫。
“本宫就想要玩火,不知王爷你……可否燃的起来?让本宫取一取暖?”
“殿下!”
该死……
竟说他没胆?竟让他燃火,他,他,他……
只有拼死相从!
大手伸出,将她的衣裳轻轻地一撕,嗤啦一声,露出半面身子。
他凑上前去,毫不犹豫地亲吻。
身下压制的娇小身子,不安地扭动着,嘴里却溢出了叫人脸红心跳地呻吟。
他几时……曾听过她如此动情,如此毫不加掩饰,如此邀请人继续般的呻吟?
可恶
故意的……好个小小妖精。
步青主大手将她的腰握住,一手摸索向下,扯掉她的亵裤。
“王爷好粗鲁啊……”她低低地笑着,眼睛半眯起来,似乎想看他的好戏,又似乎是挑衅,或不屑。
“殿下……请原谅,我会……尽量温柔。”他沉沉地说着,却已经不能忍耐,说是一回事,手下却毫不留情地,将她的双腿尽量温柔,分开,便去解自己的腰带。
“嗯……王爷没有听完,王爷粗鲁归粗鲁,不过,本宫很喜欢。”她竟然**般地看着他笑。竟然如斯…
“殿下……”面具后双眉一挑,这个小小妖精,“臣怕弄伤殿下。”已经近乎是地声音。
双目盯着她的神情,却只见她脸颊绯红,嘴角微张,说的是:“王爷,本宫都不怕,王爷反而怕了?”
他身体绷紧。
“王爷……还是快点吧…本宫……本宫等着…”她却扭动了一下腰肢,催促说道。
难道……是自己教好了么?
她的进步,未免也太大了些。
心头觉得讶异,似乎有那么一丝的清醒提醒着他,可是现在,箭在弦上,骑虎难下,若是此刻鸣金收兵,难道要博她今后耻笑同冷眼?
他咬了咬嘴唇,释放出自己地英挺勇猛来。
小楼躺在眼前,那青丝散开,格外煽情。星眸半睁,一手伸出,放在嘴角,贝齿轻启,咬住了那一根嫩嫩的小手指,表情诱惑极了,那一双此刻妖魅十足地眼睛,却一边勾魂也似的仍旧看向步青主,步青主低头望着她,心痒难耐,而她地目光下移,看到了他身下剑拔弩张之物,才微微地变了面色,而他很喜欢她这种瞬间的“动容”。
然而,惊愕只是瞬间闪去,她低低一笑,说道:“王爷真是……没让本宫失望。”
这一句话,说地帖到了步青主的心底去。
而她竟难以忍耐一般的,倾身向前,一手勾住了他的脖子,示意他向前靠着自己,一边却又挥手向下,那温温热热娇娇嫩嫩的小手,缓缓地擦过他半是裸露的胸膛,引得他忍不住自喉咙里出了一声吟哦,而她兀自不停,一直摸到了他因为练武而锻炼出来的精壮小腹,平坦却肌肉结实,随着动作一动,坚硬的肌肉给人一种凛然无法侵犯的畏惧感。
他对自己的身体很有信心,也知道她会喜欢。
他忽然很渴望,被这双小手,将自己全身每一寸都抚摸过去。
果然,那一双小手,带有魔力般地,在他的腹部轻轻地抚摸着,流连着,似乎也爱上了,可是他却来不及自傲来不及高兴,隐隐地痛苦,想要她的手再向下一点,再向下一点。
“呵呵……王爷的反应好有趣。”轻轻地,妖精般的笑声。仿佛知道了他心头所想,却偏不如愿。
他却有些不耐烦起来,身子微微一挺,那物便也跟着向上一弹,竟自个儿硬硬地抵在了小腹上,小楼地手一动,来不及躲闪,被他撞上,“啊”地惊叫一声,又才笑说:“王爷……你真好坏,居然如此……”如埋怨,如娇羞。
“殿下……给我……”他却真忍不住了,身子缓缓地向前撞着,渴望她能握住自己。
让他,有所依靠。
小楼伸出手来,细嫩的手指,撞上那庞然大物,轻轻地一碰,又急忙离开,逗弄人一样,果然他有些情不自禁,她却又安抚一样,又重新回来,手指在那物上面一推,他倏地离开,却又很是贪恋她似的重新弹回。
“王爷……好‘勇猛’呢……”她别有深意的,赞叹。
“殿下。”他难耐地叫着,已经有些忍不住了,她再不来,恐怕他就真的要“动粗”了。因为那边,已经随着她的每一次挑逗的动作,而越地剑拔弩张肿胀起来,得到释放,便更加的生气似的涨得更大,更热,也更加坚硬,而她再不行行好地话,恐怕他或许会自爆而死,第二,则是他终究忍不住上前,将这小妖精按倒身下,就算她哭叫哀求也顾了。
谁叫她,如此乐此不疲的玩火呢。
渴望里,那小小的手,终于大慈悲的伸了过来。
如愿以偿的,被握住了。
“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步青主忍不住微微地闭上了眼睛。
她温暖娇嫩的手,在那上面缓缓地动了起来,每一次细微的动作,都引得他狂,身子越加热,鼻端都是汗意。
终于她越动越快,勾着他脖子地手,牵引他向着自己的方向,他靠过去,却觉得她一张甘甜如桃的嘴凑上来,同他缠绵深吻。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来,一边在她的翘臀上用力揉捏,一边抚上她的胸前,轻轻地拿捏住那一对娇嫩,反复按压以舒缓心头惹火,再配合她手下动作,终于,步青主忘乎所以,魂魄荡漾,真正陷身于这火热的温柔乡中。
“王爷,舒服吗?”甜蜜的问话。
他几乎答不上来,只是粗重的呼吸声越急促,想要她地更多抚慰。
“呵呵……”似乎知道他什么感受。她低低地笑了两声,身子贴上来,在他的身上微微蹭着,他渴望难耐地撕扯她身上碍事的衣物,一边渴望她赶紧给自己一个痛快。
天地之间的所有都忘记,什么皇图霸业,什么谋划算计,什么远征怀荒,都抛掷脑后,唯一拥有的,就是眼前之人,就是浑身那难以压抑地,!
冷
息窜上背部地时候,还以为是错觉。
“殿下……殿下……”呢喃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全身心地投入到她地柔情蜜意中去,已经神智昏昏。
这屋子内怎么这么香,她的身上怎么这么香,假她真地接受了自己的话,那以后……
难以言说的快感,在全身上下,如火星儿一般的交织流窜,多么美妙的时刻。
简直,想要永远就这般下去,就算是沉沦下去,也不顾。
刺痛的感觉传来之时,还以为,是错觉。
一直到怀抱中的那人忽地停手,他才察觉不对,蓦地睁开眼睛,望见眼前,含笑美艳,眼睛里却带着一丝凄厉的她。
为何……是这样陌生的神色?
“啊……”一声痛呼出自自己的喉咙,在他反应过来之前。
望着眼前之人,步青主不信,他已经浑身僵硬。
而小楼的手一挥,自他背后拔出那柄匕。
血花,随之四溅开来。
匕拔出之时,应该比刺入时候更痛的吧。可是……
步青主竟似乎没有感觉到。
他只是,浑身冰冷,似乎血液也已经瞬间冰冻起来,同时,失去了所有的感知,身体好像漂在空空荡荡的黑暗空间,如斯,恐惧。
他惊得无言以对,唯有双目瞪大,望着她,死死地望着她。
小楼嘴角一挑,笑的灿烂温和,双眼甚至也跟着眯了起来,十分满意一般地,手臂一挥,坚定地向下。
匕带着刺骨的寒风,切落。
“啊!”步青主这才惊了,大叫一声,本能地向后退了出去,狼狈躲开。
“嗤……”原本他所坐的地方,锦被被那锋利的匕一划,红绸刹那撕裂开来,雪花般的棉絮飞出,漫天飞扬的,好似是雪花片片在他们之间降落,让他有一瞬间看不清她的脸。
忽然胆寒,怔怔地想到:若是方才,他没有来得及躲避,那么,她这一刀断地,就是自己的……
惊魂未定,身后出了一身的汗,伴随着,血。
温暖地血液,奔流而出。
可是步青主兀自呆呆:
那一刀,刺中了自己的心了么?他不知,只是痴痴地望着眼前的人。
小楼倾身向前,宛如美艳却正捕食的豹子,手中的匕带着寒光,向着他身前,依旧劈下。
如此,凶猛神色,如凶神附体。
他本能伸出手来,果断捏住了她的手腕。
匕距离他的要害,只很短距离,却刺不下去。
她用力,他阻止。
“我杀了你!”她瞪大着眼睛,推进匕,同时大叫。
“小楼?!”他撕心裂肺喝道。声嘶力竭,不加掩饰。
小楼一呆,那凶猛到杀人地眼神,美艳到煞人的眼神忽地变了。
雾蒙蒙地,仿佛迅速多了一层清晨山野的水汽,让她的脸上,多了一丝哀愁。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步青主望着她,背后的伤口在流血,不知……是不是伤到了要害心脏,他全然不知!只知道,自己在痛,在痛,而痛之余,又觉得有一点叫人胆颤的麻木。
“你不知道吗?”她的口吻,忽然之间也变了。
不像是先前那种勾引人的腻死人地娇媚语调,而是……楚楚可怜,似大梦初醒般的语调,静悄悄地,颤巍巍地,问着他。
步青主依稀知道,可是却宁可自己不知道。
“小楼……我,我……”他颤声,不知为何,十分的惧怕现在这一幕。握着她手腕的手,也在抖,似乎随时都会握不住。
“你…你啊你,你可知……”她如梦似幻般的口吻,说道,“你…骗我骗苦啊……”
她忽地一笑,眼泪却迅速地自眼中聚集起来,她地眼睛瞪得那样大,瞪样认真地看着他,甚至没有动一下,那晶莹的泪滴,却是毫无预兆地,毫无声息地,扑啦啦地,自她的大眼睛里跌落下来,宛如,心碎片片。
他地身子越颤抖,几乎想将自己缩成一团不在此刻,不在此间。
“步青主?”她笑着哭着,另一只手伸出来,放在他脸上的狰狞面具上。
“御风。”她叫最后一声,那小手按住面具,忽地,坚定用力揭下。
“完了……”有个声音,在心底猛地叫出一声。就好像,方才那刺在自己背上地一刀,终于让他回味过来了那迟来的痛,锋利的冰冷的长长的刀尖刺破血肉,抵入他身体之中,那种被生生地劈开两半的感觉。
步青主本能地闭了闭眼睛,眼中湿润着的,有什么沾上了眼睫毛。
这一章比较激烈,该生的,终究会生的。
所以要面对的,一定要面对。
咳咳……
上下之争卷 259 妖媚杀戮
-
步青主?”
“御风……”
一声诡异的苦笑,朦朦胧胧晶莹泪光的双眼中,泪水珍珠般滴落,小楼咬了咬牙,手上用力,将他的面具揭下。
御风闭了闭眼,满心阴影,铺天盖地而来,早知这一刻会来到,而他曾经百般的心存侥幸,以为,如果能骗她一刻就一刻,或上天眷顾的话,一辈子,也就是了。他尽心尽力哄她,只怕自己会不小心地陷入,如今日这般血色淋漓支零破碎无法挽回的境地。
绝望,在一瞬间捏住了他的心。
面具之下,那张熟悉的脸,白皙,毫无血色,清秀的眉,薄薄的唇,明明亮亮不语也似有千言的眼,这,是曾叫她一见惊艳心心念念想要卖了的脸,这个人,就在眼前啊。
是他,是他,是他。
退路已断。
再无遮拦。
那银白色的面具,被她的小手牢牢抓着,捏的那样紧,细嫩的手指,毫无血色,骨节毕现,是恨?是惊?还是……压抑的心痛。
是地。再无遮拦。
四目相对。
小楼望见眼前这个人。这张熟悉地脸。这一双她看了无数次显然是再忘也忘不掉地眼睛。
他地眼睛冷冽而清澈。此刻。却是冰冻住了地震惊。跟……
她不懂。
只是清晰地听到。自己地心跳声。
砰,砰,砰,砰……
每一声都是痛。
她甚至无法呼吸。
只是怔怔地,仔细地,残忍地,打量着跟前的这个人。
“小楼……”御风——步青主,终于出声,“你……”
一句“你听我说”,还没有说完,她忽地仰头哈哈大笑,狂态毕露。
那满眼的泪,顺着鬓角哗啦啦洒落,像是一场雨。
他伸出手来,想扶住她宛如在狂风之中的摇摆不定的身子。
她大笑未停,手上却动了。
手臂一挥,挣脱了步青主颤抖的手,匕毫无预兆地猛然向着他的喉咙处划去。
他心头一凛,却隐约觉得身体已经麻木不堪,无法动弹,只能靠着本能,向后猛地仰身回去。
顷刻之间。
脖子上似乎能感觉到……被利器划破了之后的刺痛感,有血,渗出。
动作如此的快,她突袭,他躲开,他肩头的青丝被甩起来,她地匕掠过,无形之中似有一声切断之声。
几缕青丝,自他的胸前,被匕的锋芒掠断,飘然落下。
死了。
“小楼!”惊恐又绝望地叫。
—她想让自己死,她想要自己地命,她丝毫都不留情……
步青主勉强地稳住身形,果然见她重又狂笑着扑了过来,一招失手,暴风疾雨一般又冲上。
他忽地打心底害怕起来。
她是真的……想要他死啊。
这一次,绝对是认真地。
身体已经动不了了,手指都逐渐地麻木起来。
唯一的感觉,是身后血流不止,濡湿一片。
是……下了药吧?
早该知道的。
会被杀死吗?可是万一自己死了……
绝望之时,心底却还是有那么一丝凄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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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直觉,何其敏锐,自一脚踏入这里之时,就已经觉得,有什么是不对的。
她的故意安排。
那一炉沉香,里面恐怕,是掺和了什么,让人狂或麻木的东西吧。
不然的话,为什么他竟然逐渐地连反抗地能力都失去了?
只是,明明知道不对。
仍旧抵御不了她的故意诱惑。
又或,明明知道不对。
却全情投入的,宁肯赌一赌,陪她,沿着一场,惊天动地,血肉横飞,让人心神俱裂,明知后果无法承担的绝世大戏!
“小楼……”叹息一样的叫,望着她身子半裸,双眼中却怨仇火焰灼烧的美艳动人。
宛如是复仇女神,必杀挡在跟前地一切。
回答他的,是她狂了一般的攻击。
若论寻常,她的功夫,哪里是他的对手。
然而他中毒在先,受重伤在后,身体已经快要麻木,怎能抵御?
步青主勉强地伸出手臂,挡住她切下来地刀锋。
“嗤啦”一声,臂上的衣裳已经被刀锋无情的撕开,血肉绽裂,而鲜血狂飙。
疼痛,令他有一瞬间地清醒。
“停手,停手!小楼!我求你!”他大叫。
她却置若罔闻,疯狂一样扑上来,匕所到之处,床帐也被切得断成片片,飞舞空中,似雪花乱舞,然后尘埃落定。
锦
经被切得七零八落,被他身上淌落的血染地狼狈不堪
她的样子,宛如疯癫。
明明是在大笑着,疯狂地大笑着,手上却不停,行杀戮手段。
那么美的容颜,那么狠的手段,自己,果然是触到了她不能被碰的逆鳞了吧。
眼泪不停地落下,小楼笑着:“我杀了你,我杀了你,我杀了你!!!”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尖锐,她的头散乱,遮住了面容,额心的琉璃珠却出异样的光芒,仿佛一只凝聚了怨恨的眼睛,而长荡漾之中,她的双眼若隐若现,无比怨毒地盯着面前的他。
步青主有口难言。
此时,他还能说什么。
解释不能。她,已经完全听不下去。
此刻的小楼,或说,已经完全不是小楼。
她只是,凭着怨恨而动作的杀戮工具。
被仇恨蒙蔽了正常心智的,杀戮的工具,唯一的目的,就是将他一刀毙命,不,或不止是一刀,她要将他千刀万剐吧。
心冷,心痛,心酸。
却忽然想到一件事:“小楼,是我的错,你冷静……不要……”
回答他的,是毫不留情的刀光飞舞。
他躲闪不及,脸颊上一道细细的血痕,血花顺着流下来。
该怎么办?
慌乱,失神,无所适从。
若是寻常,他可以扑上去,将她制住。
然而这次,她显然是豁了命地要杀了他,所以事先,在檀香炉里下了药。
她对他的恨,竟然如斯!
她丝毫的后路也不肯给自己留,同时,她难道还会给她自己留下后路么?
步青主猛地心惊。
该怎么办?
百忙里,步青主将被子扔了过去,挡住小楼激烈地攻势,只听得“嗤啦”细微一声,那原先已经破烂不堪的锦被,被她生生地从中切开。而随着这动作,那嘴角一挑,是一抹煞人地绝色笑意。
“我要你死!!”咬牙切齿地,望着他说。一刹那,她似乎是杀神附体。眼中除了杀戮,再无旁物。
她扑上前来,他抵死挡住她的手臂,不顾手臂血流如注。
她飞起一脚,毫不留情狠狠地踹上他的腰间。他修长的身子,从床上直直地飞起来,跌向地上,竟毫无还手之力,仿佛是一块石。任凭她折磨。
身子跌落的时候,将后面的长长花架撞上,花架摇摇晃晃,终于跌了下去,上头一盆才开的小小花朵,跌落地上,“咔嚓”,那么响的一声。
隐隐地,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有刺客!”
步青主一怔。
他地心底,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却说不清是什么。
床上,小楼却丝毫的不曾慌乱,她甚至一步一步,缓慢走了下来。
她的长完全散乱,昔日精致贵气的妆容全然都无,长长的头遮着容颜,身上地衣裳散乱,露出洁白的玉体,可是他的血,溅在她的身上,让她看起来仿佛是一个地狱里跑出的夺命幽灵,美艳慑人而诡异危险。
步青主在地上,无法动弹。
手撑着地面站起,嘴角腥甜,知道一口血涌出,急忙生生咽下。
小楼伸手,匕地光,将她的双眼照的如此明澈而冷。
两道人影,自门口急急跃入。
一眼看到手持匕地小楼,以及地上的步青主。
“王爷!”他们都是王府地侍卫,当然认得地上之人正是神威王爷,然而,向来是无所不能天神一般的王爷,为何会落得如此狼狈?那手臂上地血,那脖子上惊心动魄的伤,他的脸,还有……他背后那一滩的血,触目惊心!
答案是,对面那女子!
那状若疯癫宛若鬼神一样的女子。
此刻她冷冷仰头大笑:“哈哈哈……步青主,纳命来吧。”笑声不停,笑的诡异莫名,而她闪身掠过来,匕向着步青主的胸口再度划去。
侍卫怒道:“大胆敢刺杀王爷,还不住手!”
一人拔刀向前,挡在步青主身边,另一人横刀送出去,刀光雪亮向前,试图逼她回身自保,阻住她伤害王爷的行为。
步青主身子颤抖,刀光剑影之间,他将她的双眼看的清清楚楚。
小楼紧紧地盯着他,那一双好看的明眸,似乎想记住他的样子,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他现在早就体无完肤死相凄惨了吧。然而……她的双眼绝痛之余,竟……带一丝笑意。
为何?
步青主目光一转,目光在那雪色的刀光上掠过,顿时心神
“停手,都给我滚开!”他大吼一声。
然而已经迟了。
耳畔仿佛能听到似曾相识让他噩梦深沉的那一声刺痛的声音。
“不,不,不!不要!!!”他无助而惶恐地厉声叫起来,眼睛血红。
侍卫的刀迎着小楼胸口,而她竟丝毫都不停,仿佛是莽撞的蝴蝶,向着那刀口上撞上去。
脚步向前,如此坚定。
噗嗤……
她似乎仍旧不想停,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步青主,嘴角的笑意更浓,是冷峭的笑,是讥讽的笑,那娇小的身子勉力向前一挺。
她每一次动,刀锋都会更向内一些。
鲜血,顺着那洁白无瑕的身子急速地流出来。
步青主伸手,不由自主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感同身受。
甚至更深刻万倍。
他怕的,他担心地,他的噩梦,时隔将近二十年,再一次的,在眼前重现?!
哈,哈,哈哈哈,老天,老天,老天啊……
似哭似笑,理智已经消失,向来无比强悍地他的承受能力也到达极限。
步青主浑身毛骨悚然,双眼直直望着,望着眼前情形。
那侍卫没有料想会如此,同时,也看到了小楼额前地琉璃珠。
“啊……是殿下!”他惊叫一声,浑身愣。他没有想到,自己想要拦住之人居然是御公主,更没有想到,她竟然无所畏惧地冲上来。
“怎会……不……不……小人不是故意的,殿下,殿下……”他不知要说什么,惊慌失措地松手,慌张大叫。
那刀,却没有应手落地。
刺得,太深了。
几乎快要从身后透出来。
从那么单薄的身体穿过去。
定在她的身体里面。
何其残忍冷酷的情形,侍卫后退一步,想跑,却又动不了脚,想叫,喉咙已经沙哑,他浑身软,跌倒地上。
那人冷冷地,宛如雕像一样站着,胸前是那柄刺穿了她的刀,为何,为何会如此?
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啊!
“啊……啊!”侍卫大叫一声,伸手抱住了头。无法再看下去。
小楼却已经完全安静下来。
她只是看着眼前的人,面上似乎还带着温和的笑意,面色平静地不可思议。
而步青主无法控制地,眼泪滴落,他身体向前,伸出手去,想要抱住小楼,想要拉住她,却终究不能够,身子一阵抽搐,脸微微地底下,无法遏制地颤抖着哭起来。
眼前娇弱如断翅蝴蝶的那个人,手上一松,沾血的匕落地。
她双膝一屈,跌了过来。
她的身子缓缓地跌倒地上,无力地躺倒。
脸上,有泪,有血,嘴角,却兀自带着笑意。
她闭着眼睛躺在他的跟前。神情安详而绝望。
步青主忽然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那一年大雪纷飞的时候。
他地世界,天黑一片。
这是他的人生,难道,注定就逃不出去了吗?
一次,又一次的。无法避免,要伤害她。
剩下的那个侍卫,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傻傻地,站在旁边,望着自己的主人,传说中大秦地战神,踉跄地起身,他试图起身,却似乎不能够,身子几度摇晃,差点狼狈地跌倒,多么无助的姿势,宛如初次学步的小孩,可是他仍旧不屈不挠动着,最后终于爬起身来,却双膝一屈,跪倒在跟前那人地身旁,他伸出手来,又颤抖着缩回去,如此隐忍几次,终于,鼓足勇气,才将她软软的似乎没了生机地身子用力抱起在怀中。
“不……不……不要,不要,不要!”从低声,到嘶吼。他像是受尽了委屈的孩子,像是做错了事地孩子,步青主埋下头来,拥着小楼已经逐渐冰凉的身体,大声地,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
“太医,太医……快点叫太医来!”侍卫这才醒悟过来,连滚带爬跑了出去,惊慌失措尖锐如末日的声音,在王府之内蔓延开来。
上下之争卷 260 剖心沥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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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小算是第一个赶到的。
从今天早晨起,诸葛小算他就一直心神不宁,一会儿是左眼皮跳,一会儿右眼皮跳,最后一起跳,突突突突,不停不休,跳的他几乎以为自己神经了。
立刻派人。
去打听王爷,却说是跟旭王爷在一起,兄弟友爱,说着话。
去打听那位殿下,却说是跟蜜夫人说过话,倦了,不许别人打扰,将众人都遣散,一个人清净睡着觉。
诸葛小算手指乱掐一顿,怎奈心浮气躁,哪里能算出个一二三四来?
深呼吸,甚至逼自己打坐,都无法静下心来。
只不过,诸葛小算伸出手指按着自己的眼皮,想道:“总之那两人不见就吧,就好吧……”隐隐知道不妥,想到蜜允姬前天所说的“血光之灾”,浑身狠狠地打了个冷颤。
终究是不大放心,想要亲自去看看。
脚步正向外一迈,耳畔,那一声尖锐的“太医,太医,快叫太医”,凄厉叫声,传入耳中。诸葛小算感觉有一根细细的钢针,冰冷地,直直地,刺入自己的身体,在心脏上一阵猛戳。
谁敢在神威王府这么放肆大叫。如此惊慌失措?
“传太医”?那自是紧要地人有事。所以才如此张皇坏了规矩。
神威王府又有几个“紧要”地能令人如此地主上?
莫非……
诸葛小算几乎是风一样地闪出了自己地居所。想也不想。直接循着声音。向着那个地方而去。
浓重地血腥气。混合着叫人手脚软地迷香。如此诡异恐怖地组合。就算不见眼前之场景。也足够人在心底描绘一个可怕地事件现场。
诸葛小算的身形在门口停了停,旋即迈步进入。
这不过,是一间布置华美精致的闺房罢了。
可是,一眼看到,却给诸葛小算一种惨烈难言地滋味。
那不过是跪地的一个男人怀抱一个女人罢了。
可是,诸葛小算却几乎动不了脚,耳边寒风飒飒,一刹那他仿佛跟着身边这人,到了那大战过后的空旷战场之上,风烈烈,带着血腥跟烽火烟炮的味道,远处有什么在燃烧着,是一种近似于末世的慵懒跟恶意蔓延,而遍地尸骸狼藉,受伤了地狼王,双膝跪地,向着天地之间做绝望哀嚎,如失去了唯一至爱唯一希望。
“君上!”迅速清醒过来,诸葛小算上前一步,低头去查看。
那人不回答,埋头在怀中之人身上,双肩颤抖不休。几层见他如此失态?
“君上!”诸葛小算顾不上许多,伸手探向他的肩头,目光一转只看到他背后偌大一道伤口,触目惊心,那手忍不住如触电一样缩了回来,倒吸一口冷气。
他伤的,不轻!
诸葛小算来不及多想,手起,颤抖着的手指,在步青主背心几处大**连点,让血流停止。
可是……目光一转,望见他怀中之人。浑身更是喳喳作响,似乎是随着这一眼,让他浑身上下,从头到脚都被寒冰冰冻其中,牙齿都忍不住开始交战。
“诸葛……”跪着的男人,语声飘忽。
“君上……”艰涩开口回答,这是怎么了,这两个人这是怎么了???
“我……是不是……”男人双眸低垂着,笼着一层晶莹泪珠,谁道是,男儿至死心如铁!他第一次,看他流泪。
“君上……”心头酸酸的,竟忍不住要随之哽咽。
“你说,我是不是……”男人垂着头,面无表情地,伸手在怀中之人的身上抚摸而过,忽然轻轻地问他说道,“我是不是错了?”
错了?诸葛小算呆立原地。
而眼前男人,双眼一闭,泪珠抛洒落在他怀中那人身上。
太医很快赶来,在查探过室内两人情况之后,却个个恨不得以兔子的速度迅速逃脱。
这是怎么说?
遇到了什么样的刺客?
一个是贵不可言的御公主殿下,一个是大权在握地神威王爷,两个人竟齐齐受如此严重伤势。
情形几乎不能用一个“惨烈”来形容。
他们也只是“太医”而已,当他们个个是神仙吗?
这个情形,只适合招来棺材师,准备后事才最适合。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自然是不能说出来的。
太医们一个个上前,尽心尽力,忧国忧民,打点百十分精神,轮番诊治探视,又个个后退,聚集一起,眉眼相传,交流心得:
“完了……这是怎么搞的。”
“伤的这么重,赶紧去求神问卜,神仙保佑才好。”
“别废话,一个弄不好,王爷会送我们去亲自见神仙。”
“是是,赶紧想个办法。”
“什么办法,我们是太医,不是神医!”
“总之先止了血,做做样子再说吧,唉。”
几个人不敢高声,心有灵犀过后,转过身交代止血拿药事宜。
诸葛小算冷眼旁观,此刻上前问道:“各位太医,有几成把握?”
几个人一惊,望着眼前这突然声的狐狸。
诸葛小算咄咄逼人,继续说道:“殿下的情况如何?王爷地情况如何?”
太医们没有办法,只好说:“情况俱是十分凶险。”
诸葛小算双眉一皱:“莫非不能救了?”
“不不不……”急忙否认。
这怎么可以承认,万一承认了,立刻被当作庸医推出去斩了可就大不合算。
太医们只好继续抖擞精神,说道:
“依我看,王爷的情形似还好些,那刀伤虽然沉重,幸而不曾伤了要害,又加上王爷内功精湛,身体向来很好,所以应该是不成问题。”
“是啊是啊,”附和着说,“不知为何,王爷的身体似乎有异于常人,实在是不幸中的大幸啊。”
“但是当然需要好好地静静休养才是,若是再贸然劳累或伤神,伤口无法愈合或恶化,那就大不好。”
“少说废话。”诸葛小算很是不留情,双眉不开,目光冷冷,说道,“王爷若是支撑不住,早就昏厥过去了,自你们没来开始,他便一直守在这里,具体还用得着你们
现在明问,公主殿下她怎样了?”
“呃……殿下么……”
“殿下的情形……嘶……”
“殿下地情形,那个……这个……”
几个太医,含含糊糊,东拉西扯,都不太敢再说下去的样子。
面面相觑,都在提示推脱:“你先说,你先说。”
可是,每个人都不敢先开口。
诸葛小算叹一口气,凑近了身子,说道:“王爷现在爱妻心切,不会为难各位,然而若等王爷反应过来,现殿下情形不好,那几位恐怕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这还用他说么,神威王爷,谁敢冒犯。
几个太医把心一横,唉,左右都是死,谁让他们注定要伺候帝王家呢。
于是开口:
“殿下地情形,不是很好。”
“伤地太重,殿下地身体又娇弱的很。”
“失血过多,脸色苍白若斯。脉搏微弱,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若是能过得了今夜,还可观察,可是看这情形么……臣等怕……唉!”
诸葛小算听着一群报丧鸟般地太医吐露事情,每说一句,那脸色便也跟着苍白一点点,一边转头去看那床边守候的男人,心头暗暗祈祷:他不要听到,不要听到。
却怎看不到?那人身躯轻抖。
“更重要是。”最后一个太医,捋了捋胡须,忧心如焚之下,竟扯下了几根美髯,重重叹一口气,说道,“以我看来,这些都不是问题。”
诸葛小算忍不住对他另眼相看,问道:“朱太医有什么指教?”
其他地太医也用亮晶晶的眼睛看过来,敬仰心目中的偶像。
朱太医说道:“这些都是外伤,大家可知,若是一刀中了心脏,那必然会毙命当场,只庆幸的是,那刀并没有伤到殿下心脏,但就算如此,情况也是十分的凶险,可如此的凶险病症,我等也不是头一次地遇见了,虽然说十有是救不回来……咳,请恕罪,可是还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更何况御公主殿下洪福齐天,贵不可言……好了老朽知道了,这些不必说。老朽只是想说,若是药石得当,调理得当,而病人又配合的话,若说能挽救于万一,嗯,是万分之一的机会,活转也不是不可能的,可惜地是……”
转过头,看向旁边一个小个子的太医。那太医见朱太医看自己,心知头是缩不回去了,只好接口说:“朱太医恐怕是想要说,御公主殿下她似乎已经自知必死了吧?”
一语出,仿佛是炸药崩裂一样,轰的在场几人都有些头目森森,站不住脚。
诸葛小算目光锐利,咬牙切齿:“此话怎讲?”
旁边一位太医愁眉不展:“怪道方才臣诊脉的时候,觉得古怪,明明殿下的脉息还在,然而脉息微弱异常,虽然人活着,但却仿佛……仿佛……已经放弃了所有的生机,整个人……呃,呃……”他说不出来。
却有人能说——
“如活死人一般……”旁边一位勇开口接下。
诸葛小算心头咯噔一声,转头看向旁边的步青主。
那男人,自始至终一个字都没有说,只是怔怔地,端然坐在那人床前,仿佛已经视周围其他于无物。
在场地太医似乎察觉到了不妥,说完之后,个个缩起脖子来,感觉到冷意嗖嗖。
过了片刻,却听得,那一直不动声色的神威王爷,忽然张口说道:“各位太医果然医术非凡。”
太医们愕然,不知道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明明是救不了御公主殿下了,王爷他这是反讽么?难道他们一个个要人头落地不成?
顿时慌了。
挤挨挨,准备跪倒一地求饶。
诸葛小算若有所思看着那人。却见他终于缓缓起身,因为伤势过重,身子一晃,诸葛小算见左右无人,急忙上前,将他扶住,只觉得那身子的重量,刹那间都压在了自己的胳膊上,不由地望着这仍旧一脸平静的男人,或许,此刻只有他,才了解他地心底是多么的暗流汹涌吧。
“能探到如此地程度,已经算是不错了。”神威王爷的面色,也能称得上是“不错”,甚至还带一丝笑意。
若不是那微红地双眼捣乱,恐怕这笑就堪称完美了。
诸葛小算心底默叹不语。
几位太医心头仍旧忐忑,不敢稍微放松,垂着头行礼:“微臣等无能,有负王爷所托,请王爷降罪。”
步青主轻轻一笑,说道:“各位不必自谦,只是,本王有一事请教。”
太医们慌忙乱乱地说道:“王爷请讲。”
步青主点了点头,说道:“我想向太医们请教一件事,那就是……在多年之前,有一位少年,因为顽劣之故,受了极严重的伤,众人都说救,只好等死,连他地家人也都差点放弃了他,不料,他竟然巧遇贵人,有一位经过地世外高人,送了一颗金丹给他,又用妙法,治好了他的伤势。”
众位太医默默倾听,不明白王爷为什么要说这个。
诸葛小算却皱了皱眉,转头看向步青主。
步青主继续说道:“那位高人曾经对少年说过,他所吃的那药丸,是用极为珍稀可贵的药材治疗而成,具有起死回生的功效,而天地之间,只此一颗而已。也是机缘巧合,才让他见到这垂危的少年,合该那药丸是他地。”
太医们无语,只好纷纷说道:“居然有如此神奇的药丸!”又说,“果然那位少年是大福大贵之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惊愕连连,称赞连连。
此刻,已经有少数几位太医隐约猜到了王爷口中的那位“少年”乃是何人。
步青主点头,说道:“可是那少年醒来后听说,却只觉得遗憾,早知道那药丸那么神奇,恐怕就会偷偷留下一半。那高人不解,问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少年说道:人生多错,我只想给自己留下能补救的退路。”
太医们听地怔住,都觉得那少年未免是有些杞人忧天,。
只有诸葛小算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步青主脸上浮现一丝浅浅苦笑,说道:“那高人听少年如
,摇了摇头,说道:可是此药,怕是天地之间再无所
“那少年十分的沮丧。高人见他如此,才又说道:不过你亦不用担忧,只要你有心,依旧可以用你自己的力量去救人。”
“那少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可是那高人却已经不辞而退。”
步青主说完之后,目光炯炯,似燃亮了两团火焰,看向面前太医们,沉声问道:“如今,本王只想问各位,各位可知道那高人临去之前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太医们皱紧了眉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先说。
“各位但说无妨。”诸葛小算在旁补充说道。不说的话,可就要遭殃。
太医们想了一会儿,又互相商议了一下,先前那位朱太医才说道:“请王爷恕罪,因为臣等都不曾亲眼所见当时的情形,所以有些模糊不清推断有误地地方……只是,臣等想,那药丸既然是天地之间唯一的一颗,这高人又说那少年可以用自己的力量救人,那,最大的可能性是,那药丸在少年的体内仍旧挥着药效,而那少年本身,就如同能救人地良药一般,古书上也有‘药人’一说,只不过,臣等孤陋寡闻,从未曾亲眼见过,是以这种推断,也只是猜测罢了。”
步青主双眼亮,问道:“那,倘若那少年真是救人的良药,他该怎么做?”
太医们沉默了片刻,终于说道:“最直截了当地方法,莫过于:放血。”
诸葛小算身子一颤,看向步青主。
放血?这个人别是要自寻死路吧。
他受重伤,已经失血太多,若再贸然放血……
他真当自己是无往不利的战神么?一次两次,都有天神庇佑?
然而男人脸上刹那浮现地一丝光华,却彻底地迷了诸葛小算的双眼。
在这刻,诸葛小算绝望。
“好,很好。”步青主却依然微笑着,“有劳各位了,请回吧。”
太医们听神威王爷如此说,如蒙大赦,立刻行礼,头也不回匆匆离开这是非之地。
剩下原地,诸葛小算说道:“君上!”
步青主微微抬手,制止了他还未曾出口地话。
诸葛小算只牢牢地盯着他看。
步青主却转开目光,淡淡地看向别处。
诸葛小算仍旧不放地盯着他。
步青主微微一笑,伸手捂了捂胸口,他垂下了眼睑,静静说道:“诸葛,为了那一件事,我已后悔半生。我若不如此做,会后悔一辈子。你,不会想见我如此罢。”
他不用刀兵。
手指轻轻地,在自己手腕上划过。
便出现一道鲜明的口子,鲜血滴滴答答,从伤口上流下来。
他急忙抬手过去,捏住那人小巧下巴,逼她张嘴,让血液流到她地嘴里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血已经快要从她的嘴里蔓延出来。
步青主望着,知道她是不肯吞任何东西的,就算是昏迷不醒中奄奄一息中,她都是如此的固执。恐怕,是冥冥里知道是他地血,所以拒绝吞下吧。
微微一笑,轻声地说:“你总是这样,叫我不能安心,你才高兴是吗?”
他低下头去,吻住小楼的嘴唇,度一口气给她。
血液,顺着她的喉咙被他推送下去,不管她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他只要她好,就算只用他自己的方法。
步青主轻轻地吻着她有些凉凉的唇,极尽缠绵温柔。
抬起头来,腕上的伤口,鲜血已经凝结。
他毫不迟地又割开另一道口子,将自己地手腕凑到那嫣红的小嘴之上,轻轻说道:“你乖,乖乖的喝了,只要你好起来……只要你能好起来……”
一口一口地,替她将血度下去。
一直到看到那苍白的小脸上浮现了一丝润润的红,才停手。
身上地痛,却已经开始作,就好像被人在身上砍了十七八刀,到处都是疼啊,火辣辣的,似乎是烤着火,身体正一点点爆裂。她竟然如此的恨他。步青主俯身在她的床边上,手握着那并无感知的小手,慢慢地擦过自己的脸颊,自己的嘴唇,轻轻地亲吻,自己地眼睛,泪,沾湿了她的手。
“小楼,小楼……”喃喃地呼唤她的名字,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却没有看到,躺在床上的人,那毫无表情的小脸上,眼角微微湿润,也渗出了一滴晶莹地泪来。
安嘉宁听到消息急忙赶来的时候,那精心打点准备地驿馆之中,已经人去楼空。
还没来得及追上的天风卫们急忙打点行程,安嘉宁冲上前,拦住当前地一位侍卫统领,问道:“听闻国师大人离开了?”
“是的,郡主!”那人抱拳行礼,说道,“国师大人方才有要事,所以急着离开,未曾向郡主招呼,还请郡主莫怪。”
安嘉宁跺了跺脚,急忙问道:“国师大人是何事离开,可需要帮忙么?”
统说道:“多谢郡主美意,只不过,大人既然没有吩咐,那就是不必吧。大人走地甚急,应该是大事,若有请郡主帮忙的地方,稍后怕是会送信来,郡主还请不必担忧。”
他竟看出安嘉宁心神不安,说话滴水不漏。
安嘉宁这才点了点头,望着身后空荡荡的房子,昨日那人还坐在这里,一袭白衣,丰神如玉,温和微笑,双眸暖然阳光色,只是……本以为可以多看几日,却不料想,居然会如此匆忙不辞而别,那究竟是什么要事促使向来沉稳如斯的他匆忙离开,还是一人上路的呢?
她回头北望,心头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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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末最后几天了,争取多更点儿……
上下之争卷 261 贵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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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飒飒而过,吹得一张脸几乎麻木。
那白色的影子,仿佛是一道嚣狂的闪电,又如一片九天坠落的轻羽,悠然飘落之际,却又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刷”地掠过空旷雪原。
手护着胸前那一抹暖暖的小东西,此刻它已经失去知觉了,一动也不动。
除了最后一抹体温,仿佛已经死去。
金紫耀是突然之间现不对的。
起初以为溪灵是怕冷,特意放它在房间内被子底下,后来在跟安郡主告辞回房之后,笑着唤它,却没有动静,他等来等去,回身掀起被子看。
那小东西,歪歪地躺在那里,一身本是油光水滑散着淡淡光芒的毛球,此刻仿佛是被拍散了的鸡毛掸子一样,绒毛根根地耸立起来,瘫软了一般,倒像是个被人狠狠打了一顿的人。
“喂!”他低声唤了唤,心头却有点惊愕。
它一动也不动,平常若是听得他的动静,早就欢喜无限跳起来冲过去了。
金紫耀伸手将溪灵围起来,它竟仍旧一点儿精神都没有,而且连呻吟的声音都无。
他随手摇晃了一下。那软软地小毛球便也跟着晃来晃去。却始终不一声儿。
金紫耀这才觉得不对。
溪灵这种东西。本是怨念纠结地产物。若是无人拯救。便很快就会死去。生命如露水一样地短暂。
是小楼喂它喝下自身地血。神风皇族地血。才让它成功变成白溪灵。从此。同主人地生命戚戚相关。
若是那人有什么三长两短。溪灵便会同时反应到。
金紫耀深知。只是有些不敢相信。
望着手掌奄奄一息地溪灵,满心满脑都是一个叫人惊恐的问:她,出事了吗?
怎么会这么快。
镇北王刚从秦天退走,按理说神威王爷应该会很好地护着她才是,莫非是又有人从中作梗?但以神威王府的森严,只要她不出外惹事,应该不至于有什么意外再生。
金紫耀算天算地算人,就是没有算到,会伤害到小楼的,却正是他心头以为的那个、能给小楼安全护佑跟坚实靠山的——神威王爷,步青主。
当小楼决定远嫁的那一刻,他心头已经明了今后所有要走地路是什么样的。
心爱的女子,终将走出自己地手心,投身另一个男人的怀抱,无论他愿意或不愿意,无论她心甘或不心甘,那条路,已经被选。
他向来是最了解她的,那个家伙,任性,骄傲,莽撞,迷糊,有点小小自私,有点小小胆怯,却不是个容易被击垮的人。
她这一去大秦,秦天必定会起风波,但是以她的“聪明”,应该不至于将自己放在火堆上烤。
那个家伙,应该知道怎么做才是对她最好地吧。
只是,金紫耀,他没有低估她的任性,却低估了她地烈性。
白衣猎猎,而此刻,他振臂御风而行,只希望这一次是自己的错觉:她,无事。
一切只是他,关心情切。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同步世旭谈起出兵地时候,步青主曾如此说过。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他这东风,他是主帅。
可是主帅身负重伤。
诸葛小算已经秘密交代下去,王府内知情之人,一概不许对外透露今日所生的事。就算是太医,亦变相囚禁在后院。
“君上,如今该如何是好?”
步青主看着桌面上那一盏灯,双眸中跳动着小小火花:“我自会去跟大哥讲。”
“你想对大王坦白?”
“是。”
“君上,你可知道,违抗皇命是何下场?”诸葛小算望着他,“而且,当初是你在大王爷跟前定下的军令状。君上以为皇上跟大王能够如此放过君上?”
步青主双眉微皱,问道:“诸葛你以为大哥会……因此而苛责我么?”
“另外,君上你为何要改变出征日期?总要给个合理地理由吧,君上你此刻伤的严重,也不适宜跑来跑去,给众人解释。而皇后那些人,嗅觉何其灵敏,上次镇北王之事,已经是尽力压下了,若是这一次处理不当,殿下地事情给传了出去,那么……”诸葛小算笑了笑:“君上,你是手足情深,我却不得不多做思量。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步青主望着他清明的双眸,无论是什么时候,诸葛小算,总是最清醒地那个。
他叹了一口气:“那你认为,该如何做?”
诸葛小算同他对视,一字一句,说道:“一切照常进行。”
步青主挑眉:“照常?”他也是想照常,就算他身负重伤。但是,身负重伤可以按下,当初他拼杀战场,也有过不少的生死一刻,还不是照样砍杀,但是……
“君上何时变得如此儿女情长。”一声轻轻的叹,有些好笑似的。
步青主闭了闭双眼,说:“诸葛,我知道你心底对我有诸多不满,只是……”
诸葛小算耸了耸鼻头,轻轻一笑,说道:“只是君上你情不自禁么?罢了,索性再告诉君上一个消息。”
“是什么?”
诸葛小算想了想,说道:“据说,神风的那位国师大人,已经启程来秦天了。”
“什么?!”步青主惊得身子一颤。这两天,他日忙夜忙,白日里为了练兵远征之事,夜晚又要去见小楼,竟忽略了不少的事,连消息也是后知后觉。他想了一会儿,抬眸望向诸葛小算:“诸葛,这事你早就知道了么?”
诸葛小算十分无辜,大眼睛眨了眨,说:“其实此事也不一定是真,神风城内此刻还是众说纷纭呢。”
“空**不来风。”步青主放在桌上的拳微微捏起,“只是,他这时候来,是想做什么?”
“国师大人妙计千秋,自然有他不俗的设计,恐怕要想一石多鸟也说不定。”诸葛小算语带双关地说。
步青主听到那个“一石多鸟”,顿时如坐针毡。想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金紫耀真的会来么,若是他来,该如何招待?若是他来,见是不见,若是他想见小楼地话……”
“话归正传,”诸葛小算似乎看出他的六神不定,慢慢地说道,“关于出征之事……臣心
么想的。”
步青主见他双眼散着异样的光彩,急忙打点精神,侧耳倾听,先将心头的千头万绪暂时压下了。
两天之后,神威王爷步青主果然带兵自秦天出,远征怀荒而去。
自神威王爷长成,这二十年间,步青主大大小小,足有过百次带兵出城,是以秦天民众早也司空见惯,可每一次见了,却都会觉得为之热血澎湃。
这一次,据说是为了解决怀荒之地扰民不堪无恶不作的盗匪,更是仁义之举。
无数的百姓夹道欢送神威王爷出城。
而最前方地黑马上,步青主一袭玄衣,铠甲裹身,银白色的面具散冷冽寒光,只露出略有些尖的下巴,及微红地唇色,身姿矫健,如天神凛然。
他一拨马,扭身出城,身后跟着的,是十方上将中的六位,其后便是二十八宿中过半之人,再往后,是军中等级稍高的军官,一一骑马,浩浩荡荡跟随出外,最后是步兵们,步伐整齐小跑出城,间或喊出振奋人心的口号。
城外地山丘上,一匹马缓缓地踱步出来。
有人扬,向着队伍这边看来。
“神威王爷终于出了。”
“嗯……那里,已经安排好了么?”
“殿下,万无一失。”
“很好。”
那人答应一声,一双并不难看的眸子里,流光溢彩,顾盼神飞,目送那队伍远去,目光只在最前方那气宇不凡之人身上打量,顷刻,双眸垂下,掩了一丝黯然。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他该是高兴的吧。
王府之中,某处密室里面。
几个太医,胆战心惊地依次替小楼把过了脉。
个个脸上露出惊奇神色,却又不敢先开口说话。
诸葛小算问道:“情形如何,请各位照实来说。”
太医们深知这位看似无害地先生,竹子精一般的,却是个十分不好相处的人。那一双眼睛煞是锐利,能似看到人心底里去,照出最后一丝地污点。
“回先生,殿下的脉息本来微弱地很,心跳也是……似乎随时都会……可是现在,却好像平稳了很多,难道是服用了什么灵丹妙药,才会有如此奇异的情形出现?”
另一位也百思不得其解,说道:“殿下地刀伤过重,本是只有万分之一机会……咳,现在如此,恐怕真是殿下命相贵不可言之故吧。”
医学上解决不了的事,就推给神明,这倒是不错的方法。
还是先前那位朱太医,说道:“先生是不是有什么奇药,所以才让殿下起死回生?”
“各位不要太庆幸,”比之各位太医的面色轻松,竹子精却仍旧一脸惨绿,两只眼睛也似幽幽地冒出绿光来,看的人心头毛,他说道,“那些都也不是重点,在下只想要知道,殿下她何时才能苏醒。”
各位太医肩头一震,哑口无言:“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诸葛小算冷哼一声,说道:“莫非太医们都不知么?”
几位太医心头连连叫苦,只好说道:“回先生,我等只是不敢确定。
然而既然能够抱住了性命,将伤势养好之后,假以时日,恐怕是不成问题的。”
“废话……”诸葛小算对这个模棱两可的问题显然并不满意。
太医们愁眉苦脸,说道:“先生,良药虽好,可是心病还须心药医啊。”
诸葛小算皱了皱眉,却忍不住一时对那位太医另眼相看。
“好吧,就劳烦各位了,用心多配置两剂有利于恢复的药方来。”眼角瞥了一眼御公主内室,诸葛小算叹了一口气。
各位太医急忙告退,鱼贯而去。
等人全去了,诸葛小算才转头,似自言自语地说:“你听到了么?”
“嗯。”有人在内答应一声。
诸葛小算一阵踌躇,说道:“心病还须心药医,我可不懂什么是心药,想必你会知道,你就好好地考虑一番吧,另外,消息已经确实了,金紫耀昨日已经离开了柔玄,大抵是快要到秦天了。”
“我知道。”室内静静地答应,并不惊讶。
诸葛小算点点头,摇着羽扇向外而去。
人刚绕出了隐秘的卧房,在回廊中走之时,忽地一瞥望见眼前几个人影,诸葛小算转身便想离开。
“是诸葛先生!”有人叫道,接着,脚步声纷纷传来,那声音叫道:“诸葛先生请等等!”
诸葛小算背对着那帮人,皱起了双眉,心想:该来地躲不过。
终究转过身去,脸上敷出了温和的假面,目光淡淡望着来人。
迎面而来的,却是奉珠明盏,旁边,还有一位周简。
三个人望着诸葛小算,奉珠是急切的问,明盏是深深的注视,周简却瞪大了眼睛,如同有些愤怒。
诸葛小算打量了三人一眼,才微微一笑,问道:“三位叫住诸葛,有什么事么?”
奉珠第一个问道:“先生,我们殿下呢?”
诸葛小算的眼珠一转。周简也跟着急急忙忙地问:“小楼在哪里,她已经一天一夜不见人了!”
明盏忍了忍,终于没忍住,细声细气问道:“先生,昨日殿下将我们赶出房间,说是要一个人安静些,不要任何人打扰……可从那之后就再也不见声息,昨日院中有人大叫‘太医’,声音可怕……先生知不知道生了何事,我们殿下,现在又在何处?”
她虽然语气婉约,却说的都是重点。诸葛小算不由地多看了这貌不惊人地宫女一眼。
“是啊,小楼在哪里?”周简皱着浓眉,一天一夜没有小楼的消息,他的脾气也正在越来越火爆。
诸葛小算眼睛向上看:“呃……”
“先生!”奉珠伸手,抓住他地手臂,“先生你跟我们殿下向来不错,又经常跟着王爷,应该知道我们殿下去哪里了吧?我们打听过,殿下没有进宫,她又能去哪里?”
诸葛小算心头一动,笑笑说道:“各位稍安勿躁。”
周简斜着眼睛望着他,总觉得这个人笑的鬼鬼的,让人很是看不顺眼。
珠是个急脾气,嚷道:“什么稍安勿躁,我们殿下们怎么要不着急?”
“嘘,”诸葛小算说道:“此事紧要,大家都小声点,不要叫别人听见了。”
三个人见他神秘兮兮,都有点不敢说话。半晌,明盏小声问道:“先生这么说,莫非是知道我们殿下在何处?”
诸葛小算点了点头,才叹一口气,说道:“唉,事到如今,我也不用瞒着各位了。”
三个人一起看向诸葛小算,诸葛小算咳嗽一声,说道:“说起来,殿下真是个任性的脾气,她自管自己好玩儿,就总是叫我们跟着着急。”
奉珠还不懂,明盏却惑地问:“先生的意思,难道是?”
诸葛小算赞同般地看她一眼,说道:“大家也不用着急,殿下她一个人偷跑出去玩,彻夜不归,也是曾有地事了,别人不知道,你们几个都是她近身的人,最明白她地脾气的,难道也不知道?”
这话却是实话,小楼地记录从来不是很良好,她捉到机会就会出外去玩,第一次跟御风出去还不觉得如何,第二次同诸葛小算出去,却被镇北王擒住了,害得这几个人一夜未眠。
可最后还不是都好好地回来了。想想,也有可能是又跑出去玩了。
诸葛小算见三个人半信半的,才又微笑着,说道:“所以你们也不用急了,王爷临走之前,已经派人出去找殿下了。不过,你们可不能将此事传扬开去,不然给别人听到了,会对殿下的名声不好。”
“原来是这样,”奉珠第一个投降,“殿下总是这样,唉,出去地时候就晓得带上我。”
周简也跟着愤愤地,却不似奉珠般表达地直白。
只有明盏仍旧望着诸葛小算,一双眸子,看地诸葛小算脸上紧,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想:“我这个谎言也是迫不得已地,不然,给你们知道的话……还不急死,就算不急死也会哭死的。”想到小楼那模样,心头也不由地觉得酸酸的,自觉得说这谎话,有点对不起。
明盏看了诸葛小算一会儿,忽地问道:“先生,听闻先生是王爷地军师,王爷今日里开拔前线,先生为何不跟着一起去,反而逗留王府之中?”
咦,这个丫头……聪明,机敏。
诸葛小算又看了明盏一眼,微微一笑,回答说道:“是啊……我本是要随行的,只不过呢,第一,对付怀荒盗贼,乃是手到擒来之事,对王爷来说只是小菜一碟,不需要我跟从。第二么……”他放低了声音,说道,“我留下来,也好早点将顽皮的殿下寻回啊。”
明盏听他如此解释,面上地惑之色才淡了些,诸葛小算点了点头,说:“好啦,你们几个也不要着急了,暂时先回去吧,静静等着,一有消息我便会通知你们,放心,殿下她贵人命大,绝对不会有什么事的。”
奉珠牢牢抓着诸葛小算的手臂,说道:“先生你可要早点将我们殿下找回来啊。”
“这是当然。”诸葛小算微微点头。
周简说道:“不如我派我出去吧,我也可以帮的上忙。”
诸葛小算摇头,说道::“周大人对我们秦天的路还不是很熟,就暂时不必了,再等一天看看。放心吧,殿下只是贪玩儿而已,在这秦天之中,还绝对不会有人对她不轨地。何况,她很是聪明。”
周简这才也死了心。三个人谢过了诸葛小算,扭身自去了。
诸葛小算目送他们离去,一颗心这才放回了肚子里,虽然成功地撒了个谎,心底却着实的不好受,尤其是,小楼生死未卜,若真地……有个三长两短,他该怎么来圆自己的这个谎?
叹了一口气,脚步一转,想换个方向而去,一转身地功夫,却正跟前方而来的一个人打了个正面。
诸葛小算一见这人,刹那觉得身上寒风嗖嗖,心底暗暗埋怨自己选错了路。
可是现在要扭头就走,未免太露行迹了,更何况,对方笑容温柔,一双眼睛水汪汪地,不是看他,还能看谁?
只好打点起十万分精神,走了过去,心头想道:对付她,却比对付周简明盏他们三个更难上十倍。
蜜允姬文雅躬身行礼,衣袂被风一吹,飘然若仙,头上明珠璀璨摆动,多么优雅的姿态。
诸葛小算一笑,避开目光:“夫人何必行此大礼?”
蜜允姬这才起身,望着诸葛小算,微笑说道:“是师兄说地,礼不可免不是么,更何况,师兄你如此劳心劳力的,也应受得起师妹这一拜。”
诸葛小算心头一跳,觉得她这话中有话,却假装听不出,说道:“我惯常是个劳碌命,不似师妹你天生命格贵不可言。”
“哈,哈哈……”蜜允姬这才一笑,声音好听极了,锦绣葳蕤地袖子抬起,含蓄一般地遮了遮面,才又说,“师兄最近很是喜欢旧事重提,不错……我未曾下山之前,师父他批给我的命格,地确是有‘凤来仪,不可言’一说。我知道,当时师兄听了这个,心底是很不高兴的。”
“哈,是么。”诸葛小算仰头一笑,不置可否。
蜜允姬却盯着他的双眼不放,说道:“师兄,你不喜欢我如此选择自己的路是不是?”
“我早就说过,你也不必再重复,更何况,你已经选择了,现在再说这个,岂非是没什么意思么?”瞥了身边之人一眼。
蜜允姬嘴角一挑,胭脂色多么的鲜明动人。诸葛小算却看也不再看她一眼,转身向前走去,脚步踏上台阶,走上小桥面。蜜允姬跟在身后,竟不离开,待诸葛小算站定了,看桥下流水游鱼,才也跟着向下看一眼,说道:“师兄,你看这个看地目不转睛,心底在想什么?”
诸葛小算望着那锦鲤翩然游动,养的甚是肥大,如此无忧无虑,在此,也怕被人吊起当盘中餐,想想人生,拼命挣扎,奋力向上,一不小心,尚容易被人推落,踩落,处境凄惨不可言说,而这些鲤鱼,如此悠游自在,人生一世,哪里比得上他们如此快意?
不由淡淡一笑:“我只是,在羡慕这些游鱼。”
蜜允姬惊奇看他一眼,问道:“师兄你羡慕这些无知的东西作甚?”
诸葛小算说
我羡慕他们,生活自在,没有争斗,也无钩心斗角,是潇洒安逸。”
“是吗?”蜜允姬嘴角一挑,说道,“师兄这话差了,你怎知道这些鱼没有争斗?”她一声冷笑迈步走到小桥旁边,捏了一枚将要凋谢的花骨朵,走了回来,轻轻地向着桥下洒落。
“师兄看好了。”温柔的声音提醒。
刚说完,只见得桥下鲤鱼翻滚,水声哗啦作响,原本平静的水流仿佛是被烧开了一样的沸腾,几条肥大地鱼,争相地开始抢夺那被蜜允姬扔下去的花骨朵。似乎那是绝世美味。
“哈哈哈……”蜜允姬见状,仰头大笑,说道,“师兄你举得他们全无争斗?生活自在?哈…你看这一幅不是你死便是我活的丑态…”
好端端地,搅乱一池春水。
诸葛小算看地皱眉不已,却不说话。蜜允姬却冷笑又说:“师兄你只看到事情表面罢了,你以为他们无所争,其实他们争得更残酷,师兄你没有见到那些觅不到食物的小鱼被饿死甚至被同类攻击而死的情形吧?无论是做什么,如果你不争,迟早就要沦落成这样的命运,师兄你身在局中,居然说出这种幼稚的话,是什么让师兄你心生退意了?”
诸葛小算目光平静,自睡眠收回,看向蜜允姬,说道:“自小你便要跟我对着干,我以为地事情,你必定会有不同意见,我人在局中,师妹你又何尝不是,只不过,我选的人,是我甘心情愿要跟随着地,师妹你呢?只为了一句‘凤来仪’,你值得如此么?要知道,命中有时终须有。”
“命中有时终须有?说的容易。”蜜允姬对上诸葛小算地目光,鲜艳的嘴角略一抽搐,继而又笑:“我若此刻在大雪山,还能争得什么?你说不值得?你又不是我,却不知我的心情是如何地快活。我倒是想让一直都看不起我的师兄看看,我地选择到底对还是不对。”
诸葛小算叹了一声,转身欲走:“话不投机,还是罢了。”
蜜允姬说道:“站住。”
诸葛小算停住脚,问:“还有什么事么?”
蜜允姬问道:“师兄你向来是跟着王爷不离左右的,为何这次竟没有离开王府?”
诸葛小算不动声色,回答说道:“师妹这都算不出么?怀荒之匪徒,不过弹丸小聚而已,王爷一人之力便可荡平,杀鸡焉用我这牛刀?”
蜜允姬微微皱眉,狐问道:“真是如此?那……御公主殿下人在何处?昨日王府之中有人……”
“昨日王爷在给我展示一把新得宝刀的时候,不慎伤了自己的手臂,唉唉,可这应了师妹你那一句‘血光之灾’,可好,居然都没出三日!”诸葛小算扭过头,望向蜜允姬,说道,“我想到师妹跟我说的话,吓得魂不附体,还以为伤的要害,刚好一个小厮见到,血流的委实多点儿,一时张皇失措嚷了出去。不过,师妹也知道,王爷身体是如何的强健,一点儿伤算什么,飞快传太医裹好了伤口,也就罢了。”
蜜允姬目光沉沉,心头云丛生,见诸葛小算只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有些不耐,问道:“师兄你忘了我第一个问题吧。”
诸葛小算这才恍然大悟般的,说道:“师妹你说御公主殿下啊,这个……咳咳,殿下失踪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说起来,御公主殿下的性子跟师妹你倒是很不相同,她天生贪玩,毫无心机,想到什么就会做什么……真是个可爱的人。”
蜜允姬听他在自己面前公然赞美小楼,双眉之间不悦之色一闪而过,旋即笑道:“没想到师兄对殿下的印象那么好,她的确是个坦率无心机的人,说她城府深沉,却是什么都会不自觉地显露出来,偏自己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呵呵……不过,也只有这种单纯的孩子,才会让男人着迷吧,师兄难道你……”
诸葛小算不等蜜允姬说完,不卑不亢地说:“殿下虽然任性,可是那个性倒是比那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好点儿,我喜欢倒是喜欢的,面对她只觉得轻松,不用步步防备,就如师妹你说的,她自以为聪明,只不过每一步心思都写在脸上写在行动之间,的确是叫人怜惜,想去好好保护她。不过名花有主,我不敢碰。”
蜜允姬听他丝毫都不否认自己对小楼的好感,目光之中掠过一道狠辣之色,想了想,仍旧一笑,说道:“畏畏尾,却不是师兄的风格,以师兄的手段,若要争的话,恐怕鹿死谁手也不一定。”
诸葛小算淡淡瞥她一眼:“还是罢了,鹿死谁手是不一定,只不过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我也是知道的。我还有事,告辞。”
蜜允姬见他决然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心底反反复复想着他方才说过的每一句话,心底怒意滚滚,一双美丽的眼睛瞪得杀气凛然,回头过来,桥下的鱼儿都已经停止了争抢,仿佛知道自己上当了,只不过是一朵无味的花骨朵,不值得如此费尽心力,不如这么自由自在游着的好。
蜜允姬望着平静的游鱼,低低说道:“你们不争,不抢?好……”手上一动,反手向下,内力催出,一股猛力直击水面,一刹那,如爆炸声,水花四溅,肥大的锦鲤四跃跳出,旋即啪啦啦落下,肚子泛白,静静地浮在睡眠,竟已经刹那死去。
“不抢,不争,便只有,死路一条!”蜜允姬双眸一眯,望着水面上死去的锦鲤,才觉得心头畅快了些。
而远处,诸葛小算听到身后那一声掌心雷的闷音,又听得水声四溅,蜜允姬的狠话,心头将她所做了什么猜的不离十,却仍旧不回头,叹一口气,加快步子离去。
上下之争卷 262 天雷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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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王府的一角,人迹罕至的竹林背后,清幽密室之中缩在角落里光芒闪闪。『
步青主一手向前,扶着小楼身子,令她半依偎自己怀中,另一只手微曲,贴在她的背心之处,运功替她疗伤。
手腕的袖子被卷了起来,露出上面十七八道新鲜未愈的伤痕,左右手都是,密密麻麻,血迹斑斑,有的勉强愈合,有的却是新鲜割开的,伤口血肉外翻,惨忍睹。
他却仿佛什么也没察觉,双眸低垂着,神色平静如常。
这几日,全凭他一边替小楼割腕喂血,一边运内力再护着她心脉之故,内外兼养,才能吊着她一口气在,虽然始终不曾醒来,然而却渐渐是一日比一日有所起色。
大约用了有一炷香的时间,步青主才缓缓收手回来,将小楼的身子慢慢放开,令她自然靠在自己胸前,他却仍旧盘膝不动,缓缓呼吸吐纳,调整自身。
高大魁伟的身子微微地颤抖了一会,是脱力之后的现象。
他闭了闭眼睛,虚弱之感,自身体内部缓缓升起,他身负重伤,却偏偏无法好生休息,心力交瘁,守着身边的人,纵然是天神一般的强悍,此刻也忍不住有些油尽灯枯之感。
嘴唇张开,深深吸了两口气,原本殷红的嘴唇,此刻已经是苍白之色。这几天,诸葛小算已经悄悄命二十八宿剩下之人守在这秘密别院之外,又令十方上将格外护着,针对他的伤,不停地送来各色药品以及大补圣品。
虽然身体已经劳累到极点,似乎下一刻便支撑不下去,但不知为何,竟一点一点,撑到此刻。越是咬牙撑着,精神越是强悍,然而身体的虚弱却是骗不了人的,只是似乎已经达到了入魔之状态,完全的不想寝食。
还是诸葛小算。望着被整齐退出来地饮食药品。一忍再忍。终于忍不住冲进去。想要将他痛骂一顿。
望着那人原本神采奕奕不可一世地面容。此刻竟如木死灰。听凭自己骂地狗血淋头。却仍旧一个字不反驳。神情平淡如水。跟以前之步青主。简直天差地远。
诸葛小算心酸。却不得不令自己心硬起来。是地。心病还须心药医。神风小楼地心病。他猜不准。可是步青主地心病。他一猜一个准。
于是毫不犹豫地戳穿他。
诸葛小算冷哼一声。手中地羽扇握地牢牢地。冷然说道:“步青主。你想赎罪么。你认为你做错了?可是这又有什么用。你地自我惩戒。她完全会不知。你若是能令她起死回生。或许会有不同情形出现。但你若是放任自己如此下去。迟早你油尽灯枯死翘翘去。看剩下还有谁能管你身边那人!你们两个结伴去阴曹地府。做一对鬼夫妻。倒也不寂寞!”
毒辣地话。从他地嘴唇中飞刀一样嗖嗖地射了出来。
他原来就很擅长讽刺打击他,只不过昔日,只要他说一句,那人必定会还回来。
可是现在……
诸葛小算想:我这叫做趁人之危么?
而眼前,那本来一直拥着怀中之人,垂头如老僧入定地人,才缓缓地动了一下。
诸葛小算握着抖的手,对上他缓缓张开的眸子,那么毫无波澜的眸子,是他地君上。
“君上,你该知道,此刻你的身体,同殿下的同样重要,你要先保住自己,才能保住她。个中厉害,你该清楚吧。”诸葛小算说道。心想:“我还是不够心狠,若是想报仇,先把他骂一顿再说道理。”
可是不知为何,竟骂不下去,看着那人的面色,只觉得心软。
他叹了一声,将食物跟补药尽数留下,反身离去。
实则是没有走远,仍旧等在别院之外,心情忐忑。
他那番话,说的太恶太狠,就好像砒霜。
而步青主现在这状态,却实在是毒入骨髓,无药可救,那种毒命情毒,下药是他遇救却害的那人,而那人正是他地软肋,他此生不能摆脱的命运,他为之甘愿赴难地梦魇。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却不能不在乎她。
诸葛小算那一番话,是砒霜,却可以以毒攻毒,解那人心头的病。
可是……
诸葛小算跺了跺脚:以毒攻毒是没有错,只怕,这药下地猛了些,会把他毒死……那可就,弄巧成拙了。
眼睛不时地瞥向内里,谋算如他,竟也没十分把握。
终于,侍奉的十方上将之一端着托盘大步而出,诸葛小算目光飞速在那托盘上看了一回。
好。
很好。
一颗心终于落了地。
托盘之上,原本会注定会被一动不动退出来地食品跟药物,此刻,竟一点儿都不剩。
吃的干干净净的盘子跟碗,干净的跟洗过一样,真叫人咋舌,而那苦苦的浓浓的药,更是连渣滓都没留下一点点。
唉,神威王爷,果然是民之典范,丝毫的东西都不曾浪费啊。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没有白费诸葛大爷一番掷地有声的教诲。”诸葛小算欣慰看着,鼻子却酸。
鼻子酸之余,眼睛就红。
旁边站着的十方上将之人默默看着他。
诸葛小算只好扭过头去,咳嗽一声,装模作样地说:“好,很好,就这样还不错,哼……下一次准备双份儿,看他还能不能全部风卷残云的扫光。”嘴上笑,眼角却湿润着。
能,肯定能。
心头有个答案如此的说。
那人,为了令自己好起来,是会拼命的。
他分明是毫无胃口,也无味觉,所以才会苦药跟食物,全部消
他就仿佛是在吞吃泥土跟木柴,一样的感觉吧。
只是在吃下去,只是在命令自己吃下去,本能地吞着一切,至于味道如何,他不会知。
唯一的目的就是全部吃下去,塞到肚子里,然后让自己快些好转,然后好伺候她好转。
诸葛小算又恨又是同情,等待身后之人走远,双目兀自怔怔地盯着那一片已经露出微黄的竹林,怒道:“等这件事情做完,老子就去当和尚,不见你们这些俗人生死离别,叫人……厌烦!”咬牙切齿,宛如誓。
又是“大爷”又是“老子”,向来清淡如水的世外高人,终于也有被气疯了的一天,他只希望自己够命大,在退隐之前,不会先被这些人气死。
诸葛小算“不屑”地哼了一声,遮去眼角那一丝星光,扭身走远。
室内,步青主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紧闭双眸,睫毛亦微微颤抖,压抑身上地痛,心头地伤,小心翼翼将人抱入怀中,手贴上她的胸口,察觉那一丝叫人欣喜的温度,嘴角才勾起一个淡淡的笑。
金紫耀餐风露宿,日夜兼程赶到秦天之时,已经是两天之后。
抬头望着偌大天幕下那沉沉虎踞地城墙,金紫耀深深吸一口气,纵身向上,脚尖在城墙石上轻轻一点,闪电般掠入。
他乃是初次到秦天,又是黑夜,放眼过去,乌压压一片的建筑群,叫人分清东西南北。
不由地暗暗着急。
耳畔听到“当当”两声更响,有人叫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他心头一动,闪身过去,便要捉人来问。
正快要追到那街中心那人身边之时,怀中的溪灵,忽地抖动了一下。
金紫耀心头一动,刹那闪身,自那人身边,鬼魅一般急速闪走。
打更之人忽地觉得身边一阵冷风闪过,忍不住狠狠地打了个阿嚏。
这么一眨眼地功夫,再睁开眼睛,眼前空空荡荡,街道依旧。
他揉了揉鼻子,继续前行。
前方街头处,金紫耀脚步停下,心头想道:“我怎地忘了,我有溪灵。”
他急忙伸手,自怀中将溪灵取了出来,摊开手掌。
白色溪灵,本来一直昏睡,此刻,却忽然抖了一下,自他的掌心缓缓地“爬”了起来。
金紫耀双眸紧紧望着溪灵,说道:“小溪灵,你感觉到了吗,她……就在这里吧,带我去见她。”
昏睡不醒了好几天的溪灵竟“吱”地叫了一声,金紫耀心头一动,却见溪灵浑身的光芒逐渐地明亮起来,接着,那小小地一团,竟然从自己的手心徐徐升起,浮在了空中。
金紫耀缓缓地收回手,心想:“果然它明白我的话么?”不由地一阵激动。
溪灵在空中浮了一会儿,就好像人在思考一样,金紫耀耐心地等着,却见溪灵身子一抖,忽地向着旁边斜斜地飘了开去。
金紫耀仰头望着,眼见溪灵缓缓飘了一阵,身子一扭,似乎回头望他,他向前走了两步,溪灵又继续向前“飘”行,金紫耀加快步子,溪灵的速度也跟着快了起来,不再是“飘”,而是急速的“飞”,它越飞越快,幸亏金紫耀一身功夫并非等闲,袖子轻甩,竟跟的牢牢地,在巷子内七拐八拐行了一阵儿,溪灵似乎知道了金紫耀地能耐是完全能够跟的上自己地,欢快似的叫了一声,金紫耀微微一笑,仰头双眸不离地望着它,却忽地现它将自己带到了一个死胡同里,不由地站住脚。
溪灵平平上升,一直上升到了墙头以上,金紫耀略一思量,脚尖轻轻点地,身子徐徐也跟着腾空而起,宛若仙子凌空。
溪灵高兴地叫了一声,又继续向前飞行。金紫耀浮在它地身后,却霍地一惊,眼前,已经变了一番情形。
他跟着溪灵在巷落中转来转去这段时间,显然是让他们从秦天的外城,逐渐地接近了中间地皇都之中,灯火更盛,宛如繁星。而小楼,应该就在这其中,而夜色茫茫,到底哪里是神威王府?然而想到跟小楼很快就能见面,心头又是一阵莫名涌动。
目光一转,望见溪灵飞快地向着右手边飞去,金紫耀心头笃定,闪身追了上去。
溪灵在前,仿佛是体型加倍的萤火虫,闪烁着淡淡光芒领路,金紫耀飞身在后,身姿飘然全无浪费之态,御风飞行潇洒自如,秦天的空气煞是冷冽,金紫耀便跟着溪灵前行,心底便想:“这里,便是她住着的地方。”几个起落,溪灵忽地叫了一声,速度加快,仿佛电光一闪向前。
金紫耀一惊,急忙收敛了心神,跟着冲了过去,眼角余光一动,隐隐看到这是一条宽阔的长街,而溪灵闪身没入的地方,却是一所巨大宅子地院墙。
他这一瞥之间,模模糊糊看到,这宅子地门在自己左手边不远处,门口灯火辉煌,自有士兵把手,他身形极其快速之间,双眼兀自将那门口的一面匾额看的清清楚楚,“神威王府”,四个大字,龙飞凤舞,煞气逼人。
金紫耀心头一震,震惊,喜悦,难以自已。
终于肩头一抖,纵身跃过那高大的院墙。
脚尖徐徐落地,连丁点儿地声响都无,脚尖触到秦天之地,这神威王府之地,金紫耀脚步停住,手臂向后一拂,金眸方定,看向面前的王府。
前方假山处,若隐若现一道光。
金紫耀疾步向前去。
这已经是半夜时分,万籁俱寂,情知这神威王府内卧虎藏龙,不敢大意,金紫耀打点精神,跟随眼前一点微光急速前行。
相继越过水榭,越过回廊,从看似前院的地方,九曲十八弯,竟逐渐入了一个清幽地所在。
金紫耀几乎疑心溪灵带错了路,刚要停步喝问,却忽地见眼前光华一闪,竟失去了溪灵的所在。
他惊的差点出声起身向前,然而却就在此刻,感觉到有数道沉稳的呼吸声萦绕身畔不远之处。
金紫耀地内功精湛无比,洞察力更是过人。感觉到不妥之时心头一惊,急忙电光火石般闪身隐了身形,且又立刻屏住呼吸。
周围却是仍旧一点的动静都无,而金紫耀心头却惊不定,想着:“怎么这看似并不起眼的幽静所在,居然有如斯多的高手潜伏,莫非说……”
他觉得不对,心头有些焦虑,当下却更是打起万分精神,观察了一下周围情形,心头微微有所计较。恰好一阵风过,金紫耀脚尖点地,宛如风中的一片竹叶,随着风吹,刷地便闪身进了院内。
他将身子贴在院墙里面,一动不动。听的身后,原来毫无声息地墙外,有细微的脚步声响过,有人沉声说道:“方才此地仿佛有异状。”
另一个人答应一声,沉默片刻,似在观察,才又说:“声音太轻,恐怕是风吹叶落吧,秦天之中,应该无人有那种轻功,可瞒得住我们地眼。”
前一人表示同意,两个人又运功静听了一会儿,才说:“此地并无其他人的呼吸之声,想必真是我们地错觉。”
“不错。还是不要打扰君上。”
两个人达成一致,这才转身又隐没到了黑影之中。
“君上?”墙内,金紫耀听着那细微的对白,心头一怔。
难道,自己所来地这个院落,乃是神威王爷步青主的所在?
那么,溪灵为何竟带自己来到这里?
他一时之间愣住墙下,不知要如何是好。脑中忽地乱了,只想:“莫非,这一切不过误会一场?这里明明是步青主的居所,溪灵却带我来此,想必出错的不是溪灵,而是我……她已经嫁给了步青主,若说是夜晚住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如此唐突而来的话,反而……”
想来想去,心头忽地多了一丝退意。
他的心头,虽然不舍的小楼,可是人越是靠近自己思慕的东西,心底反而越是紧张,未来到之前,他跋山涉水脚步不停几乎要一步赶到,但真的赶到了,心底却带着那么一点点怯。
想着她已经嫁了,自己也誓过的那些话……若是贸然在此地现身同她相见……
咬了咬唇,正想转身离去。
眼前光芒一动,金紫耀转头,却见到溪灵,有些无精神一般地浮在他的跟前,似乎正在疑惑为何他竟然不动。
金紫耀望着溪灵,伸出手来,溪灵缓缓降落他的手心,金紫耀合起掌来,将它握住,心底一叹,就想将它揣入怀中走人。
溪灵却忽地叫了一声,金紫耀一惊,溪灵趁机挣扎出来,嗖地一声向着院中飞去。
金紫耀皱着眉,却不能出声去叫它回来,目送溪灵头也不回地飘向深院之中,他再也不能多想,急忙纵身而起,仿佛一只悄无声息的大鹤,刹那之间掠过这沉沉院落。
灯光一点。就在眼前。
金紫耀心怀忐忑,慢慢地靠近那一间窗门都紧闭地屋子。
凭着他过人地内功,他能听得出,里面的确是有两个人的呼吸之声,一个浅,一个沉,一个缓慢而微弱,一个却有些急促跟不安。
金紫耀面色如常冷静,一颗心却砰砰不安起来。
事情到此,他越的觉得自己行事太过冲动。
假被人现他在此地地话……
他咬住唇,倾听里面浅浅交织的呼吸声,站在廊下,一动不能动。
肩头一沉,是溪灵落下。
金紫耀转头看它。
溪灵望他一眼,忽地又跳起来,撞向那窗户。
金紫耀吓了一跳,见它已经快撞了过去,急忙伸手将它握住。
溪灵扭动,似乎要声。
金紫耀心底担忧,若是里面之人,是步青主的话,以他过人地功夫,恐怕不难听出外面有人。
然而……他心头忽地一动。
若是里面是步青主?
伸出手指头,按在溪灵头顶,示意它不得声,自己却靠向窗边。
溪灵果然乖乖不语。
金紫耀微微倾身,听到里面的呼吸之声,其一,平缓,沉稳,毫无波动,可是……却又有些,太过平缓的样子……十分怪异。其二,有些沉重,急促,呼吸且又有不稳,竟似个身染重病之人,那种不安的脉息。
“难道是小楼??”
一刹那冒出这个念头,金紫耀一惊,闪身立刻到了门口,手拉向门便想冲进去。
“不!”硬生生冒出地另一个念头,阻住了他的脚步。
“不可能是小楼。”金紫耀心底迅速地想,“这仿佛是受伤了之人,明明内力深厚,虽然一时脉息不稳,想必是用功过度所致,但他很快地却又镇定下来,恐怕此刻正在用心调息。若是小楼,却不会有这等过人功夫。
“难道是步青主?那么小楼呢?”他心底有些慌乱,站在门口,欲去不去。却忽地听到里面有人说道:“进来吧!”
金紫耀一惊,转头看周围,除了他,却别无他人。
难道说……步青主已经现自己在?
因为,凭着他的回忆,他已经记起来,这个声音,的确是属于神威王爷步青主的,只不过,此刻他的声,中气不足,声音略带嘶哑无力,地确如个受了伤累的不行地样子。
金紫耀想了想,既来之,则安之,索性看看他到底玩什么花样。
终于把心一沉,双手拉开房门,漫步走了进去。
屋内,弥漫着一股奇特的味道,似乎是药香地气息,苦涩难言。
隔着重重的帐子,金紫耀听到那声音说道:“将东西放下就可。”淡淡地声音。
金紫耀一怔之下,立刻反应过来,他心思灵敏,立刻知道,对方怕是将自己当成了来送东西的小厮了。
他皱紧了双眉,不知是该哭该笑,心头一动,脚步向前,走到那桌子边上,才站住脚。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地一扣,作出个放下东西的动静。
“嗯,你退下吧。”里面的人回答。
金紫耀眼睛望向那隔着的帘幕,这样厚重,怎看得清里面的情形?金紫耀心底犹豫不定,门口一阵风吹进来,他灵机一动,手上一探,一股内力随着那吹入室内的风,向着帘幕扑过去。
耳畔是一声低低的惊呼声,属于那睥睨天地的男人地。
金紫耀却抬眸看过去。惊风吹过,将帘幕掀开,金紫耀望地真切,在淡淡的夜明珠的光芒之下,他望见,纱帐中,一个魁梧的身影坐在那里,那正是属于步青主地影子,而,就在他的怀中,抱着一个娇小的身子,那是……
虽然,她依偎在他地怀中,一动也未曾动,但是,这个动作却是极亲昵的。
从金紫耀的方向来看,她的脸几乎埋在他地怀中,而他的手扣着她的肩头,似乎正在拨弄她的长,另一只手搂在她的腰间,顺便捏住了被子一角向上,仿佛是要盖住她的身子,而他高大地身子也逐渐地俯下,恰如其分地,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亲,而后,缓缓地,滑向她地额上。
那种亲密的动作,那个……相互依偎地姿势,在床上,一男一女,如此亲密,他们还能在做什么。
一刹那,身子仿佛僵住了。
似乎是方才进门的那阵冷风,竟也将他地身体吹得冰冻起来。
虽然,早有准备。
知道,她既然会出嫁,就会有必然的结果,但是,他对那些并不感兴趣,所以从来也不曾想过。
是因为压抑的作用,所以自己的心也不会怎样难过,但是现在……
竟然亲眼目睹这一幕!
那男人的头也是散开的,披散而下,有几缕,绕在她的身上。
他的手,太不老实。爱抚一样在她的身上流连,伴随着嘴唇的亲吻,那刺耳的呼吸的声音,更加急促了!
金紫耀忽地想到自己在外听到的他的呼吸声,先前还不知为何会如此的沉重急促,仿佛是受了伤的样子,现在才明了,原来,不是因为受伤,而……大概是……因为某种剧烈的运动所以才……
心底好像被人塞进了一把刀子,在粗暴的搅动着。
可是眼睛却已经移不开,怔怔地只看着面前那一场旖旎欢爱般的场景:
那男人似乎已经沉浸在温柔乡中,一脸的柔情蜜意,嘴唇在她莲花般的脸上频频亲下来,甚至出了隐秘的声响,他逐渐地低头,无法自控一样,亲吻她的脖子,而她半仰着头,似乎正在全情投入百般配合,两人唇齿相交,做一幕鸳鸯合欢场景给他看!
好个步青主,也许正是因为陷身温柔乡中无法自拔,所以才会连他这个平生大敌站在这里都不知道吧!
金紫耀觉得自己的双手已经牢牢握住,身体中有个声音慌乱不堪地叫着。
他的眼睛望向小楼面上,而小楼似乎是睡着了,又似乎是娇羞着,从他的方向,只看到她娇蕊般的半面脸,眼睛合上,那睫毛小扇子一样的,如斯脆弱之状,那娇软身子,分明在任凭她身边那男人的摆弄。
只是惊鸿一瞥,却叫他,俨然心头一把刀插落。
真想,冲进去!
真想,杀了他!
真想,大声喝问!
真想,毁了这一切!
他来这里,千里迢迢披星戴月,是为了心头记挂,而不是为了看他们亲热的!
可恶!
金紫耀怔了怔,理智将冲动战胜,他的目光之中,冰与火在沸腾,脚步却毫不迟疑地后退,而后转身,头也不回地出了卧室。
顺手将房门掩上的瞬间,那凉风吹开的帘幕也随之缓缓地落下,而那逐渐被掩上的风景之中,床上的步青主,忽地抬起头来。
那一双眼睛,清如水,寒如冰,冷冷地盯着帘幕合上,外面那人本来所站的地方。
金紫耀退出了卧房,铁了心地向外而去。
也不再刻意隐藏自己的身形,心底冷冷地,充满了一股嗜杀的冲动。
就算遇到了又如何,又算碰上了又如何,大不了杀上一阵,就算,就算……暴露身形,又如何,给那人知道,自己是曾来过的,是曾……怒过的!
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便是他此刻心头意向所在。
浑身上下所散出的凛冽杀机,如此浓重,提
气激荡,让他的衣袖都微微地鼓起。
这人,随时都会大开杀戒,而谁若是第一个碰上他,那就如同碰上了地狱阎罗。
嘴角甚至带着一抹嗜血地笑容,金色地眸子仿佛是烧红了的岩浆,金色的光芒不停地跳跃,激荡,翻腾。
他就那么一步一步,缓慢地,愤恨地,出了院落。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竟无人来阻拦。
金紫耀在院门口站了一会儿,浑身地怒气兀自没有平复下来,只是无处泄,就好像是绝世高手找不到可以对招之人,愤怒之余,心头空荡荡的。
头顶阴云密布,这样的天空,看不到星子。
金紫耀茫然抬头看了一会儿,忽地觉得无趣。
是他一意孤行要来地,是他不顾旁人的劝说而来的,他来之前都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的,他知道自己将会面对什么,她……已经不是昔日自由自在地那个孩子了,她,已经嫁给了别人为人的妻了,当然要做一些必不可少的事情?为何他还要如此的生气,只因为看了她甜美幸福的一千零一夜中的一幕么?
只觉得自己可笑,不知不觉那浑身凝聚地杀气也消退了。
金紫耀摇了摇头,满目释然。
微微叹了一口气,扭身欲走。
目光一转的瞬间,却忽地想起一物。
溪灵呢?
方才冲动出来,竟忘了那小家伙。
他急忙回过头去寻找,目光扫过那院落,旋即又惊了惊,眼前,溪灵缩在通往房中地台阶上,不知已经缩了多久,风吹过,那淡淡的光芒,好像风中烛光,风再大一些,就会熄灭。
金紫耀惊了惊,转身冲回去,溪灵却抖了抖,圆滚滚地身子蹭在台阶边缘,无声无息地便翻滚了下来。
它昔日的动作,并不是这么笨拙地。
方才领路而来,飞的何等快速?
金紫耀迅速冲了过去,溪灵在地上挣了挣,垂死挣扎一样,金紫耀伸手将它捧起来,却见,它原本通体光的身子,此刻只中心一点点微光在闪,那么微弱的光芒,更似越来越淡。
金紫耀心头急促跳动,忽地觉察到了什么不对。
“对不起。”在小楼耳边低低地说。步青主吻了吻她一动不动的软软的耳垂。
“我不得不如此。”他在心底想,“这个时候,我不能容他在你的身边。”
将人抱的更紧了些,心底寒浸浸的,自私么?应该是的吧,早就听说他会来,只不过没有想到他来的这么快。那男人怕是隐约知道了她的不妥,所以才这么着急肆无忌惮的赶来的吧?
秦天,虽然是他们大秦的地方,可是那男人的功夫,绝不容小觑,就算是留下的十方上将二十八宿一起上,又如何?顶多是一个血流遍地两败俱伤。
而此刻他又身负重伤,几日以来不眠不休替她疗伤,早也是油尽灯枯山穷水尽的境地,万一那男人察觉真相,必定不会容忍,他起飙来,强行抢人的话,恐怕秦天更无人是他的敌手吧。
心头凄凉地想:为何我竟如此的担心你离我而去?
只不过,无论用尽什么办法也好,他都会将她留住在身边,好不容易抢到手的宝贝,无论如何是不会再拱手让给别人的,就算她会……
心底不知不觉,想的多了。
就算?就算如何?
步青主忽地害怕:不不,不要就算,我不要说狠话,只要她好好的,只要她……
人的脑子,总是不会受自己控制的。
不知不觉,就会生出些叫自己也惊悚的念头,最坏的,最腐烂最黑暗的那些念头,大概是因为知道等闲实现不了,所以会不会控制地不由自主地狂妄冒出。
可是,就好像是老天故意老捉弄人一样。
步青主忽地感觉,怀中的小楼,身子猛地抽搐了一下。
他一惊,低头去看。
却见,一股血红,自那人嘴角,缓缓地冒了出来。
步青主心胆俱裂,大叫一声:“小楼!”
怀中的人不应声,只是身体一直在抽搐,一边抽搐,一边缓缓地蜷缩起身子来,而嘴角的血也流的更急,血中混合着恐怖的血沫,看的他双眼刹那也跟着血红。
“小楼,小楼!”顾不上,只大声地叫着,伸手将她的腰硬生生揽了起来,不顾她身体蜷缩的如婴孩一样,伸出手掌,抵向她的后心,滚滚的内力向她的体内传去。
“不要有事,不要有事!”心底慌乱地,只这一个念头。
与此同时,房门被重重地推开了,一股强大的风冲入进来,将那帘子吹得向着两边翻飞开去,似蝴蝶张开的两扇翅膀,而在门口,一道皎然不群的人影冷冷地站在那里,衣袂翻飞,那一双金眸,明净如泛着金色波光的水流,正也看破夜色,看向这边,似看穿了一切。
上下之争卷 263 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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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能逃得过他明镜也似双眼呢?
那人依偎时候曾几度说:“紫耀哥哥你的眼睛,好像能看到人心底去。『声音娇媚,是不变的撒娇气质。
他只是笑而不语,目光闪闪看向别处。
那人又说:“所以我每每都不敢跟紫耀哥哥对视,不过,幸好我也没什么亏心事,那我所有的心事紫耀哥哥你应该都懂吧啊?”
第一句起的平常,第二句,还有些得意洋洋,到了第三句,却有些小心翼翼,瞄起眼睛来瞅他,十分期待的神色。
他终于忍不住,笑着摇摇头,那双金色的能洞察人心的眸子,瞅她一眼,又重新转开去。
是啊……
窗外景色阑珊,湖光点点,远处的金阁殿,光辉耀然,他看的鲜明。
手掌贴在她温热的身上,却不敢再动。而金紫耀当时心底曾想:“你有一双全天下最为美丽的眸子,的确,我一眼就能看到你的心底去,你心底没有别的事情,装的……全是…全是……”面上微微一红,锐利的金眸里,多了一丝柔情蜜意。
“…可是……”他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心想:“可是你可知道,不敢同你对视的,是我。你的心底没有亏心事,可是我……”他幽然喟叹一声。
“紫耀哥哥。你干吗不看我……你不懂么?”而身边之人却不敢大声抗议。小声地说着。那声音说着说着。也便低了下去了。仿佛失望了一样。
他看着她地神色。感觉到黑暗中注视着这边地不怀好意地目光。只好仍旧是铁硬着心肠。只当什么都不懂得。当真都不懂得。
当眼前地阻碍全无。他也当真鼓起了勇气想要说一声自己“懂得”地时候。她却已经。不再是昔日那个心头只装着他地人了。
她地心底。装下了更重地东西。
而他竟然开始放不下这样地她。
所以宁肯千里迢迢。披星戴月。关山万里。他自雪中来。带一身寒霜飒飒。藏一颗红心暖暖。只为看她一眼。
本该,是会一眼看出其中不妥。
不,就算是不看,金紫耀心想:“我也该,一下子就听出有什么不对。”
看到溪灵惨象的时候,他蓦然醒悟。
她,出事了。是真的出事了。
他人在局中,被情被仇被恨所迷,一时冲动,失去了理智。
其实他老早就该听得出,若是那屋内两人做的是夫妻之间该做的事情,没有道理,一个的呼吸沉重急促,另一个,却和缓沉静如常。
他只是,被眼前的假相所迷,说透彻点,他的心底,只是怯懦,生怕自己会亲眼看到这么一幕。
尽管早在心底习惯接受她已经“嫁给他人”的事实。
他只是下意识的不想要自己亲眼看到,仿佛,只要不是亲眼看到,她依旧,是当年那个依赖着他死抓住他不放手地小楼,而他……
步青主!
被愚弄的感觉,让他心头愤怒难忍。
而就当金紫耀一把推开门地时候,原先悄无声息的周围,刹那闪出了五六条影子,包围过来。
果然如此!
他嘴角噙着一丝修罗魔魅般的冷笑:果真如他所料,步青主他,根本就是算准了他会来,所以故意命人让路,好让他,目睹这么一幕动人的夫妻恩爱场景!
他以为如此,便能逼自己默默离开么?
这个混蛋!卑鄙无耻的家伙!
此刻见他蓦地回头,便才又露出底牌来,只是他以为,凭着这帮人,可能拦得住他?
他先前心头积着的怨愤,可还没有泄出来!
睥睨周围之人,他蓄势待。
然而就在一瞬间,面前那床上之人,嘶声喝道:“都退下,不得无礼!”
金紫耀一怔。
那双金色地眸子,在瞬间也望见了床上的情形。
心头一痛,有种不敢相信自己双眼地恐惧降临。
那个小小的身影偻着,低着头,长散乱遮住了那张脸,他看不清她是什么表情,甚至不知她是醒着还是昏迷,可是却知道大事不好。
先前滚滚地杀气,顿时压下。
身边本来包围过来的秦天护卫,悄悄离去。
金紫耀一步一步进入室内,房门在他身后关闭。
而床上,那人沉沉地喘了一声,将手心最后一丝内力度入小楼体内,头一仰,喉头闷闷响,那一股腥甜,终究强忍住没有喷出来,尽管心已经好似要炸裂一样,还是硬生生地咽了下去,不能吐,不能吐,现在他地血,是药,不能浪费。
步青主,向后倒下。
他的手兀自揽在她的腰间,带着那小小的身子也随之向后倾倒过去。
金紫耀刹那闪身,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掠到了床边。
风带起他的衣袂翻飞,床帘翻飞。
他一手伸出,按上了小楼的肩头。
手碰上那瘦弱肩膀的时候,阖然心凉。
她身上的温度,很低。
他一手按着她肩,一手勾起她的下巴:“殿下!”
无人答应。面前那张惨白的小脸,双眸紧闭,牙关紧咬,嘴角带着一抹叫人触目惊心的血痕。
“殿下!”他的声音忍不住再度出口,却已经带一些颤抖。
旁边,步青主原本高大挺拔的身子,微微一晃,重新坐起身来。
他伸出手臂,想要继续,却又无能为力。
“你对她做了什么?!”愤怒地喝问,若他愿意,一根指头,也能将面前这男人杀死,可是!
步青主望一眼身边之人,脸上只是带着一抹难言的苦涩。
金紫耀心头愤怒滚滚,心凉之余,恨不得毁天灭地,而回头望见跟前小楼昏迷不醒的一张脸,却又生生压下了滚滚恶意,一撩袍子,上了床迅速盘膝坐定了,一手仍旧按着小楼肩头,不让她倒下,右手掌心向前,轻轻地贴在她的胸口。
温暖的内力,缓缓度入。
三千无明业火暂时任由他们烧着,我只要先保全你一个。
身旁,步青主望着这一幕场景,无奈闭上双眼。
略微调息了片刻之后,他才有余力重新坐起身来,胸口想要呕血地冲动却仍旧压抑不住,他只好死咬住牙关,缓慢地伸出手来仍旧要运功。
当他的手掌将要碰到小楼后心的时候,金紫耀放在小楼肩头的那手却飞快地掠过,将他的手挡住。
步青主微微惊愕,他的手却又迅速闪了回去,依旧握住小楼的肩膀。
步青主默默看了一会儿,终于没有再勉强自己。
他静静盘膝,开始运功调息自己耗损过度的内力。
金紫耀双眸看似紧闭,却在刹那,将眼前之人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
怎会不知?
步青主从昔日地神俊到现在宛若落魄情形,让一个武学高手在短短时间内显出“油尽灯枯”般的神色,应该是他内力耗损过度造成。
方才见他对小楼出掌,乃是一副运功疗伤的姿态,就知道,他在她身上,耗了太多内力,而且必定是好几天一直如此。
何况,看他血色枯竭的样子,呼吸沉重不稳,偶尔有咳,方才伸手抵住了他地手,温度诡异的很,恐怕也正病着,而且,病地不轻。
可是……目睹昔日战神,憔悴如此,却仍旧……
不可原谅,仍不能原谅。
金紫耀在心底想:“她在你身边,你就该好好地保护她才是,为什么,居然会让她受了这般重的伤,就算再弥补又能如何,万一她因此而丧命,你步青主又要如何挽回?!”他在心底百思不得其解,各种念头滚滚而过,一会儿想到是镇北王拓跋山海重新作乱,一会儿是想到小楼胡闹任性又惹了祸端,却总是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之所以闹成如此,乃是因为他们夫妻,从前几日才真正对面认了夫妻,却也正是因此,而惹这一场弥天之乱。
他们两人在室内静静无声。室外的十方上将,却个个绷紧了神经。
顷刻诸葛小算亦到,侧耳倾听一番,问道:“毫无动静?”
“是的,军师。”
诸葛小算皱眉深思:“那两个男人,若是相遇,按理说是天雷勾动地火,不死不休天崩地裂,可是今日的情形,却委实的可疑。”
“对了,方才门开之时,属下多余向内看了一眼,似乎,似乎殿下地情形,不容乐观。”
诸葛小算挑了挑眉:“你是说,殿下的情形方才又恶化了?”
“不错,似乎又咳血了。”立刻得到肯定回答。
诸葛小算皱眉一想,终于叹了一口气。
他已经猜到,为何这房间之内,一派安静,毫无拳脚交加之声了。
心头不由地充满了异样地情绪。
殿下,殿下,你就算是昏迷之中,亦不愿他们两个对上么?是怕……谁伤了谁??可,不管你冥冥之中有感知没有,可是……多谢你。
虽然觉得自己这么想很不应该,但是诸葛小算仍旧悲戚地想:“若非殿下的伤势忽然又恶化,恐怕国师大人地双掌就要毫不犹豫地拍到王爷身上了,而此刻,八成……是因为关心情切,先压下男人之间的恩恩怨怨,救那该救地人去了。”
只是……诸葛小算仍旧觉得有些忧愁:“这几日,全凭王爷倾心护着,才能保殿下一条命,可长久如此,对王爷的身体却是极大地损伤,恐怕日后再多的妙药圣品,都补不回来,可是大秦之中,还有谁比王爷的功夫更精更纯,那样的内力,恐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人。而神风国师的忽然‘袭击‘,虽然是大秦以及神威王府地一大危机,然而……从另一方面来想,因为那个男人对殿下有着一种‘深厚情谊’,必定会先她之急而急,为了救她,必定会全力以赴,暂时按下私人恩怨,不至于掀起再大的波澜。所以这么想来,国师大人的驾临,竟好像是神兵天降,一来可以先缓和一下王爷的操劳,二来,对那位殿下么……更是禆益良多啊。”
没有人知道,走廊下,诸葛军师心头刹那想过这么多念头。
“军师,你说该如何是好?”
“对啊,王爷方才不许我们动手,可是王爷受伤那么重,若是一个人对上那位,恐怕是要吃亏。”
“军师一直不语,莫非是有良策?”
几个人,亮晶晶的眼睛渴望地看向诸葛小算。
诸葛小算点了点头:“良策么,倒是不敢当。”
众人慌忙问道:“请军师快讲。”
诸葛小算手中的扇子一动,缓慢说道:“按兵不动,静观其变,以礼相待,顺其自然。”
这是什么话?几个人听得身子一晃,几乎都昏倒过去。
有人叫:“军师,这算什么良策?”
诸葛小算笑眯眯地,说道:“我也早说过没什么良策。”
几个人气鼓鼓地,一起瞪向他面上:这厮倒真是坦白的很小人呢。
诸葛小算倒是镇定,被这么多人怨恨的眼睛瞪着,依旧泰然自若,看了看夜色,忽地打了个哈欠。说道:“我看时候也不早了,今儿大家就到这里吧。”
“啥?”几个人都愣了眼。
合着这人没有什么好计策,在大敌当前如猛虎在侧的时候,他居然还要大家都放松戒备?让现在没什么抵抗力的王爷一人对着那“猛虎”,这这这……这人该不会是有弑主谋逆地心吧?!!!
那边诸葛小算身子一晃,悠悠然已经下了台阶。
嘴里喃喃地念叨着什么:“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水之波澜,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而如今,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所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啊呸呸,不是这么说的,被人听到,可是会怒呀……”咿咿呀呀,胡说八道,径自去了。留下十方上将之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其中意思,又暗暗生气,不敢擅自就离去,只好依旧竖起耳朵,认真地听里面动静,生怕步青主有什么闪失。
事情果真如诸葛小算料想,十方上将忍着冷风在室外等候了一夜,睡得
风,天明时候爬将起来,细细倾听室内,仍旧一点儿。
却顾不上埋怨辛苦,只觉得心安。却正在这时侯,望见一抹青衫,摇摇晃晃,十分刺眼地来到,正是诸葛小算。
众人见他出现,立刻以白眼向天,假装没看到这毫无心肝之人。
诸葛小算倒是笑容依旧,身后跟着二十八宿两人,手中端着托盘,盛放着各色的丰盛早餐吃食,诸葛小算笑眯眯,说道:“几位一夜劳累,赶紧去吃点东西吧,王爷这边,就由我来照看。”
细心之人早看出,今日送的早餐量,比以往要多,心底惑,却不愿意出言询问这狐狸,几个人对视了一眼,仍旧有些不放心,说道:“罢了,我等不累,还是多守一会。”
诸葛小算见他们几个如此忠心,如此固执,不知要说什么好,脸上浮现一丝似笑非笑表情。
几个人也不理他,站在一边如木桩子。却正在这时侯,里面传来步青主地声音:“你们都下去歇息,这里有诸葛先生就可。”
几个人一怔,王爷的话可不能不听,而听到了步青主地声音,也算是放下一颗心来,急忙齐齐躬身,说道:“属下等遵命!”
转身离开。诸葛小算望着几人背影,啧啧称奇:“合着我地话就是废话不成?唉。”
这才走到门口,说道:“王爷,送餐。”
里面沉沉一声“嗯”。诸葛小算这才推开门,两位宿主垂着头,目光沉沉只看向地面,依次的将托盘送入,又鱼贯退出,安静的一声不吭。
诸葛小算目送他们先离去,才关了门,转过头来。
他虽然算是步青主的贴身亲近之人,可是自从步青主藏身此处,便也不曾再同他见面,此刻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垂着的沉沉帘幕,忽地见帘子一挑那高大挺拔地身影迈步走出。
诸葛小算一怔,旋即看的清楚,走出之人,正是步青主,而在他身后地床上,那远道而来的“不速之客”,一手抱着神风小楼,一边靠在床柱上,隐隐地如个睡着地样子,神情淡泊如神人。
诸葛小算心头清明,想到:“这人装模作样,摆出一副无情无欲样子,却摆明在吃豆腐,而且还是在王爷跟前,吃的如此光明正大。哼,以他地功夫,哪里会睡着,示威罢了。”又忍不住看向步青主,目光在他头顶扫了一周,想道:“王爷你竟然能忍得下心来让他就这么吃啊……唉,想当年我不过是开个玩笑,就急得跟什么似的,这下倒好,人都爬到床上来了,居然都不怒,啧啧,看这和谐的氛围,真叫人羡慕。”
步青主对上诸葛小算打量的双眼,问道:“你在看什么?”
诸葛小算咳嗽一声,说道:“没,我在想,王爷地气色不错。”
自然是有点起色了,若非金紫耀接手,此刻还能下床来同他言语,就是怪了。
步青主走到桌子边上,诸葛小算的目光仍旧在透过那帘幕,向内窥探,心头仍旧忍不住想:“王爷怎么能这么放心,让那人……跟她在床上,他们两个可一个郎情一个妾意的……”
步青主却是一脸坦然,在桌边坐下,先将放在自己跟前那一大碗黑漆漆冒着白气的药汤喝光。继而又吃起东西来。
诸葛小算枯站了一会儿,只好问:“不知殿下地情形如何了?”
步青主顿了顿,说道:“还好。”
诸葛小算想了想,说道:“那今日开始,王爷你就不用再割腕喂血给殿下了吧?”声音淡淡的,目光却瞥向步青主地手腕上,扫了一眼,立刻移开,浑身却仍旧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床上的那位……应该也会听得到吧?
步青主却并不回答,只顾吃着东西,风卷残云一样,很快吃光。
诸葛小算皱着眉,说道:“王爷,你没有听到我的话吗?”
步青主躲不过,只好“嗯”了一声。
诸葛小算问道:“‘嗯’是什么意思?”
步青主说道:“就是听到了的意思。”
诸葛小算又问:“听到了不代表答应吧?”
步青主又“嗯”了一声。
诸葛小算啼笑皆非地望着这固执之人,正想要继续开口,忽地面色一怔,紧紧闭嘴。
旁边,帘子一动,却是那白衣金眸的人,掀开帘子,冷冷地走了出来。
诸葛小算猜的没有错。
金紫耀地确是没有睡着。
可是,也并非如他所想:是在向步青主示威或吃豆腐。
一来,他独自一人,只身千里赶路,本就劳累之极。
他没有来得及喘息一口,便立刻运功替小楼疗伤,对身体更是一大损耗。
清明时候,他才停手,于是趁机闭目养神。
一方面是休息一番,养精蓄锐,另一方面,却是在打算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诸葛小算对步青主所说的话,他听地清楚。
方才他看似睡着之时,实则也将步青主看了个遍。
他双腕鲜血淋漓的样子,他自然看地到。
心头虽然吃惊,但是想到……小楼的伤恐怕也跟他脱不了关系,当下立刻郎心如铁,不再给予他任何同情。
听诸葛小算故意扬声,向自己展示步青主地辛苦,他只是不语。
一直等到身体调整的差不多了,又探小楼心脉,觉得她的情形也已经稳定下来,才松了一口气。双手依依不舍,将她从自己地怀中移开,让她平躺在床上,盖好了被子,才甩手出现。
诸葛小算一见,微笑拱手:“见过国师大人。”
金紫耀看他一眼:“诸葛先生。”声音冷冷的,却仍旧如斯好听,听的诸葛小算眼睛一眯,恨不得抓住他让他不要这么惜字如金,要懂得造福群众啊。
那边步青主却泰然自若地招呼:“国师大人,过来用些早餐吧。”
金紫耀转过头来,望向桌边的步青主。
步青主稳坐不动,将饭后的另一碗药端起来,送到嘴边。
金紫耀冷冷一哼,忽地出掌。
步青主依然不动,旁边诸葛小算目光一变,却仍旧没有出手。
掌气出,将步青主已经放在唇边地药碗一下子击中,那种浑厚内力之下,药碗崩裂开来,药汁
落了步青主一身,细碎的瓷片,有的划过他的脸,毫割出血痕。
步青主的手空空捏在空中,旋即缓缓放下,垂了双眸,淡淡说道:“留着这内力,替她疗伤吧。”
诸葛小算心头叹,目光看向餐盘旁边放着的金创药,本是给他腕上要覆的。
而那边金紫耀听了步青主这话,更是怒意勃,冷然说道:“神威王爷,你是否欠我一个解释?”
步青主转过头来,对上金紫耀的双眸。
金紫耀从同他照面开始,就已经认出来,这人,他曾经是见过的。
人说神威王爷步青主,长相狰狞,宛如鬼怪,人见人怕,金紫耀也知道那恐怕是些传言。
就像有人在背地里说他是金瞳妖怪,灾星降世一样。
可是他竟没有想到,神威王爷步青主,会是如此的模样。
如此憔悴而苍白,一张脸虽然俊美风采依旧,却盖不过深深地疲惫,只双眼还是湛然有神,让人不可小觑。
一刹那心头有一句话不自觉冒出: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
然而想到,是他累的小楼如此伤重,心底却愤怒之极。
偏生这人竟没有丁点儿解释的姿态。
他忍了一夜,是看在小楼的伤势严重,所以必定要先救她,所以压下怒火。
如今小楼已经有所好转,事事非非,有什么帐,他都要跟这神威王爷算一算!他容不得,好端端地殿下,竟被这人毁成如此!
步青主伸手,随意蹭了蹭胸口的药汁,说道:“诸葛,麻烦你吩咐人再去熬一碗来。”声音平淡。
诸葛小算心底暗叹一声,知道这两人终究是要对上地,躬身答应,转身静静向外,走到门口,忽地停住步子,转回头,说道:“国师大人,我家王爷本是要奉命去怀荒的,可是为了殿下之伤,却宁肯抗命留下,不惜耗损自身内力甚至伤身也要日夜守护,而国师大人抛下神风,不远千里,潜入秦天,是为了什么?我家王爷的心,想必国师大人也会感同深受吧。”凭着你们两个对那人的同样用心,也该惺惺相惜才是,当然,情敌依旧是情敌不用说。
他说完之后,深深躬身,才又转身离去。
金紫耀目送诸葛小算离去,讥笑说道:“神威王爷,你的属下是怕我贸然动手么?”
步青主神色淡淡,说道:“是杀是剐,还是如何,国师大人心头自有定夺,当然不会因为别人三言两语而改变。”
“你说的是。”金紫耀眼中冷意依然,“那神威王爷,请你解释一番,为何殿下她会性命垂危?”
步青主见他终于直接问出,肩头一沉,叹一口气,说道:“是因为我。”
金紫耀听了这话,哈哈一笑:“你居然敢在我面前坦然承认?”
步青主转头望着他:“就算我不说,有什么能瞒得过国师地双眼?”
金紫耀忍着怒火,面上却露出笑容,点头说道:“不错,你瞒不过我的双眼,以你地身份,凭什么要冒着欺君之罪,留下来救她?你家军师也算聪明,抢先一步向我坦诚,是暗示我不能再以此对你不利么?果然好一个伪君子真小人,而你,以我对神威王爷的了解,一代不世枭雄,割脉放血,耗损内力,抗旨欺君,桩桩件件,你走地都是自毁前程的路,你为何要这么做?”
步青主平静听着,脸上平淡如水。
金紫耀说道:“若是她为外人所伤,此刻你怎会如此安静,定会布告示,封杀九城,而你宁肯封锁消息,天下不知,宁愿欺君也要留下,一来是因为你心虚,二来,你休得含糊其辞,殿下地伤,究竟是如何来的?”
步青主闭了闭眼睛:“国师大人,她的伤,虽然不是我亲手所致,却也是因我而起。”
“你!”金紫耀身子一颤,“好你个步青主!”
步青主垂了眸子:“我不想狡辩,事实就是事实。我留下,的确是为了赎罪,另外……却是因为……”苍白的脸上,蓦地浮现一丝晕红。
“住口!”金紫耀却不容他再开口,身形一闪,一掌袭向步青主。
步青主身形一动,闪开金紫耀的进攻,傲然说道:“国师大人,你不敢听?”
金紫耀怒道:“本国师有什么不敢听的?”
步青主被他进逼,已经后退无路,猛烈的掌风,逼得他背心的伤口颤抖绽裂,他却仍旧笑着,说道:“国师你说我心虚也好,我说我赎罪也罢,然而我之所以作出种种自毁前程的事来,却只是因为,她是我的妻子,是我一生一世不会放手的人!”
手掌一翻,同金紫耀的单掌对上。
“你该死!”金紫耀一掌同他对上,内力激荡,“你口口声声,说她是你的妻子,何其伟大,那我问你,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妻子吗?你不能保护她,你伤她到性命垂危,这就是你不会放手的表现吗?”
步青主脸上,刹那掠过一丝黯然。
金紫耀的掌心内力一吐,步青主身子撞上墙壁,一口血涌了上来,急急忙忙咽下,身子一抖,长腿酸软,再无还击之力,修长的身子顺着墙壁缓缓下滑,最后无奈坐在地上。
金紫耀欺身向前,一脚踩上了步青主的腿,看到他双眉一蹙露出痛色,才一笑,伸手,缓缓勾起他的下巴,逼他看着自己,那好听的声音,低低问道:“一个男人,若是连他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不仅保护不了,而且只能注定伤害她,那还活着做什么?你索性以死谢罪吧。”
上下之争卷 264 郎情妾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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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索性以死谢罪吧。”
低沉和缓的声音,压抑着心底的怒气,像是诱人上路的神祇,不经意间便会迷惑了人类的心神。
金紫耀嘴角微微一勾,掌心向前,无声无息贴上了步青主的胸,只需要他掌心稍微一力,这名动天下的神威王爷,便立刻会悄无声息死在此处。
步青主浑身脱力,已经毫无抵御力气。连日以来,心力交瘁,内力耗尽外加精神绷紧,让这昔日铁人一般的勇悍之人也已经支撑不住,被金紫耀一掌甩出,背心伤口撞得血肉模糊,更是凄惨,好歹忍了冲口而出的一口血,正垂着头芶延残喘心内苦笑连连之时,神风的国师,抬手捏住他的下巴,强势地向上抬起迫他正面相对。
步青主闭了闭眼,略微定神,趁势仰头看他。
这是两个天注定的不世对手,第一次正面相见。
金紫耀一脚踩着步青主的腿,踩得很重,隐约出骨骼不堪承受的声音,自然是极为痛苦的折磨,而他好整以暇,欣赏一般地低头去看这人,想在他的脸上望见一丝痛色。
然而,望着眼前这张显然有失调理苍白脸色的脸,除了那一双眼中仍旧闪烁着异样光彩,这人落魄的如一只不起眼的鬼,让他心头厌恶,恨不得就顺势捏死了他了事,可这人,偏生并不害怕似的,镇静十分地看着他。
金紫耀在打量御风步青主,步青主也在看他。
昔日相对,他以御风的身份潜入神风皇城,却因为低估了神风第一国师的能力,双方照面,猝然被伤,只好急速逃走,却因祸得福被小楼所救。
当时地金紫耀。虽猜到潜入皇城地来不凡。却也没有想到那人竟是大名鼎鼎地神威王爷步青主。是以并未紧急追缉。一直到后来见到二十八宿出面。才隐约猜到。
第二次相遇。在神风之外。他以神威之身份带兵而来“娶亲”。遥遥几百米地距离。两人曾相望。只不过。一个戴着面具。一个隔在野外地暮气之中。步青主看在眼里。只觉得那双有异于常人地金色眼睛灼热地怕人。而金紫耀望他。却隐隐只觉得此人霸气十足果然不愧神威二字。毕生敌手。
再一次遇到。便是他们两个在宁远寺内大打出手。
那是三次相遇之中最为近距离地一次。只不过生死相争。谁会认真地去看对方地面目如何呢。只是一个想对方死。另一个巧计挣扎。尔虞我诈。事关性命。心思诡谲。动地几千重云外去。彼此对彼此都格外地痛恨上了。恨意滚滚。然而……至于对方是什么样子么……这……
当时。他仍旧面具遮颜。而他一双金眸灼人。雾里看花。不过如此。
而现在这一次。却真正看了个明明白白。认认真真。
金紫耀还也罢了,他本就是个出众绝尘的人儿,自小接触小楼这样的绝世姿容,在他的眼中,再美又能如何,世人大抵是一个面目罢了。
只是眼前这人,没了狰狞面具遮掩,更因为受伤的缘故,多带一丝的柔弱,双眉秀气却英挺,一双眼睛倒很是动人,氤氲,美,却有神。
金紫耀在认真打量这张面容之后,只觉的心底暗暗惊愕,大名鼎鼎地神威王爷:竟然容貌秀丽若斯。
可见尘世间的流言有多么的无聊:什么三头六臂,狰狞如鬼,天生杀神。
这人苍白如鬼天生衰神才是真地。
只不过,金紫耀的审美眼光极高,自然也不会认为步青主有多么美丽,更何况,步青主向来以武功跟征战天下的悍勇见长,合该长的浓眉大眼一副络腮胡子环绕,至于生就了这等姿容,也只是浪费跟多余罢了。
可他偏偏是小楼地夫君,且是跟小楼受伤抹不开关系那人。
是以金紫耀在略微惊愕之余,便只剩下了无尽的厌恶。
而另一方面,对于步青主,心中未免想得更多了些。
昔日里,他以御风的身份接近小楼,知道她向来是心有所属的。
无论是在神风的拢翠袖之中,还是在秦天的神威王府之中。
那个女人,起初只看到一张海捕文书上那人地签字,便已经惊得失魂落魄,仿佛不是她自己。
怎能逃得过他一双眼睛,那么清楚明白,看的他当时就心头激愤,只不过不是很明显罢了。
她不是个喜欢多嘴对人的个性,心底爱慕着金紫耀,知道没有希望,等闲也不会对别人大说。
自嫁到了大秦,反而更装出一副无心无肺的面目来,整日里无理取闹,任性妄为,闲得无聊了,就捉“御风”,似壮丁一般,陪着她解闷游玩,不明内情之人,还真以为她天生如斯刁蛮可恶。
起初他也还不知她为何脾气败坏如斯,竟比在拢翠袖中的任性等级更上一层楼。
这人如越活越是回去了似地。
后来在彼此的相处之中,逐渐地明白。
原来她心头有人,原来她因为求不得而怨愤十足,她屡屡的针对“神威王爷步青主”,做得事情,件件都不让他好过。
而她一味对着“御风”好,缠着御风不放,一方面是泄心头怨愤,另一方面是为了压下心头地思慕跟不安吧。
她只是害怕一个人,寂寞的独处,若然那样,恐怕会胡思乱想更甚。
本来对她并不是了解十分地,却正因为借了御风的身份,所以竟一点一点,将她地心看的通通透透,明明白白,尤其是……自从那,冲动的一夜。
那个看似聪明狡黠,实则傻啦吧唧的家伙。
他心底本是瞧她不起的,他心底本是有些优越感,认为自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却不料他真的给自己刨了个坑,差点埋葬了她,更差点把自己也埋得死死的。
不然的话,怎会轻易的就相信了她的谎言,说什么“我是喜欢你”之类,没更多的甜言蜜语,却已经叫他失魂落魄,身登极乐。
那夜他听到她梦呓声中喊一声“紫耀哥哥”,浑身隐隐闪着地火花,刹那便被点燃。
从极乐之地立刻坠身地狱。
所以,不再犹豫,不再怜惜,不再让自己一味的后退,他强占
冲动过后,却又有些后悔,尤其看她坠身冰水,尤其看她郁郁不振,尤其看她愕然失声,一副“心死成灰”的样子。
才觉自己的心:只欲她好。
他做戏做全套,投入了全神全身进去,却不知道他以为的自己的假,分分点点,都是十足十的真。
那夜他睡不着带她出来,她经不起他百般逗弄似的,竟然开口跟他讲起来金紫耀的事。
那是她第一次对他敞开胸怀,当时的他,不是不窃喜地,她竟然如斯的信任自己?
然而心底在喜悦之余却又有一丝古怪的不安,当时他没有想到是什么,现在却已经明白。
他当时是“御风”啊!
天啊。
以前,从没有设身处地地替任何一个人如此想过。步青主想道:假如我以御风的身份倾听她的心声。而她心底也只当我是御风,假如事情败露之后,她知道我就是她所讨厌的步青主,她地心情,会是怎样的难受?
她,在神威王爷跟前,说起她此生最不可能再对第二人说起的话,甚至对金紫耀那个当事人也未必会说起的话。
她,现在挑选要倾诉真心的对象,偏偏是她的夫君,百分百地夫君。
所以步青主曾怕了,对诸葛小算说出了“一辈子的谎言便不算谎”那种幼稚的话。
却终究没有想到,真相被戳破竟如疾风暴雨一样,让他应接不暇,来不及反应跟安排。
事实上,在此之前,他曾经料想过多少次他们之间揭破那一层面具之后的场景啊,可是,他做梦也想不到,居然是如此的腥风血雨,玉石俱焚地场面。
似噩梦重现。
那是他的劫数,也是他的注定。
如今,她地梦中之人,正在眼前。
步青主似代替她看一样,目不转睛,望着眼前这张金眸闪烁的俊脸,步青主忽然想:“假如你醒来,知道你心爱地紫耀哥哥杀了我,你会不会替我流下一滴眼泪?”
心底竟没有惧怕,只是一眼不眨地回看着金紫耀,嘴角竟浮现一丝浅浅笑意。
挣扎了这么多日子,他心底反反复复的问自己:“我是不是做错了?我是不是做错了?我到底做了什么、。”
他累了,是真地累了,她再不醒来,恐怕第一个支撑不下去的,会是他。
假金紫耀在此动手的话,或许,对他来说,反而是一种成
望着眼前之人谪仙般的容貌,情不自禁地竟说道:“你……可,爱她么?”
金紫耀怔住。
他本是故意威胁,想看这不世枭雄穷途末路时候是何神情。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眼前之人,命被自己攥在手心,可他的神情却无悲戚,反而,竟然浮现一种朦朦胧胧的笑意。
“是笃定我不会杀他么?”心头狠,两根手指一紧,捏的他吃痛,果真皱起眉来,却不挣扎。
他金光烁烁的目光一寒,正想喝问他。却不料他突然问:“你…可…爱她么?”
金紫耀甚至以为自己幻听,他愣住,有些不知如何回答。
步青主仰头看着他,淡淡说道:“她曾经在我面前,讲起你们的过去。”
金紫耀一惊,皱眉看向步青主。步青主这话,是随意在说,却不料金紫耀心底却想:“他说的可是真的?小楼在他面前,曾说起我们的事情么,为何要对这人说,难道他们两个之间,竟亲昵到了这种连对方过去都无话不说的地步?”不由地心凉,体温顿时下降。
步青主见他金瞳闪闪,手指凉,心底隐隐猜到,目光一垂,神情懒懒,说道:“不要误会,她尚没有跟我到那种无话不谈的地步,是我……玩了手段。”玩了手段。哈。
心底一声苦笑,的确,是他自己把自己给玩了。
金紫耀听他如此说,心底忍不住大骂他卑鄙,可却知道步青主的确是会作出这种事来的。然而虽然鄙夷他,心底却没来由地松了一口气,手上也撤开,冷哼一声,说道:“你倒是坦白!”一边想道:“以小楼那种个性,若说是中了他的圈套,倒是十足十的没意外。”
不由地回头,向着床上看了一眼,目光重新温柔款款。
步青主望着他地动作,竟觉得一乐,说道:“方才我问你,你为何不答?”
金紫耀这才重新回过头来,双眼却又重新凝聚寒冰色,冷冷说道:“我为什么要答你?”
步青主呵呵笑了两声,牵动身后伤处,不由地皱了皱眉,却忍着,说道:“你怕回答我么?你可知道,她虽然是嫁给了我,是我的妻子,可是她的心却半点没在我这里,时时刻刻都想着她的‘紫耀哥哥’?……”
只差一点就脱口而出,“她就算跟我欢爱,怕也只当跟你在一起”。咬了咬嘴唇,仍旧按下。
金紫耀没想到他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赫然怔了,心底砰砰乱跳,如青涩小子听人告白。却又拼命压住,表面越之冷,说道:“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想扮哀兵必胜博取同情么?”
步青主见他一脸的不屑跟警惕之色,然而那双眼之中却隐隐地透出了一星儿不自禁的喜悦之光,忍不住哈哈仰头大笑。
金紫耀怒道:“你笑什么,信不信我立刻让你命丧当场。”
步青主缓缓摇了摇头,方才没忍住大笑,后背的伤被牵动,痛的说不出话来。却只是摇头。
金紫耀见他居然敢摇头否认自己所说,喝道:“你不信?”
步青主胸口一口气滞着,几乎喘不过气来,疼得浑身抖,心头却模模糊糊地想:“怪道他们会走到这么一步……金紫耀他看似聪明伶俐,于男女之事上却生涩如此,浑然不知他的眼神都会出卖他的心,而且一涉及他们之事,便很是易怒失却分寸章法,唉,他们两个不曾在一起,也算是天意,可天意到底是如何?我是得到了她地人,可是……”心头似喜又痛,难以言说。
然而还要应付面前这“不知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
只好忍着痛,手轻轻地捂住胸口,小小地咳嗽了一声一口蠢蠢欲动想窜上来的血,说道:“不要误会,你听我说。咳,咳……”
金紫耀早见他面色有异,咳嗽地声音也古怪,心底知道他定然是受了很重的伤,只不过……究竟伤在哪里……他来不及多想,心神已经被步青主这句话轻而易举吸引过去,忍不住问道:“那你什么意思?”
步青主声音尽量放轻,只觉得自己每一次的呼吸,都牵动的浑身肌肉疼痛不堪,一颗心也跳地惊悚,似乎能随时都会从背部的伤口里跳出来一样,可是,现在不能死。
缓缓张口,说道:“你心底虽然怒,可是却不会杀我……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我……了解你……想护着她的心,就算我再不好,你也不会越代庖,定会等她醒来,尊重她的意见,你怕你贸然动手,她若醒来,反而不乐。”他拼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当下疼得低下头来,呼呼喘气。
金紫耀心底大为愕然,表面却仍旧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说道:“你以为凭你这三言两语挤兑着我,我就不会动手么?”
步青主一怔,旋即宛然而笑:“你若是想动手,就不会跟我说这么多话了,国师大人。”仰头重新看面前之人,话语之中忍不住有些戏谑之意。
金紫耀一张玉面,忍不住有些微微热,无言以对。
步青主却又说:“国师大人,其实,如果你想杀了我,那么也不用你动手,你只需放任我在此地坐一个时辰,我自然会死去。”
金紫耀愕然,皱眉说道:“你玩什么花样?”
步青主说道:“国师大人如此怒,想必是不愿看我就此死去……那,就得劳烦国师大人,在我背部的‘玉滞**’按上一按。”
金紫耀本当他在胡说八道,然而听了这话,面色却一变,一伸手将步青主地手臂拉起,让他略微侧身对着自己。
先前步青主坐在地上,都是同他正面相对,背部似是倚靠在墙上,如今被他一拉,触动了伤处,登时疼如骨髓,差点便昏了过去,脸色更是白的如纸,冷汗自额头上涔涔落下,只好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吭。
金紫耀察觉他强忍之下,身子微微颤抖,心头惊愕的很,他低头在步青主背上略微查探,见那黑衣中央,濡湿了一大片。
他心头一动,伸手在他的黑衣上轻轻一撕,用上了很巧妙的内力,将步青主地衣裳刹那撕去了一大片,露出了里面肌肤。
原本劲瘦的身体,靠近心脏之处,大幅的纱布裹着,却已经被血染湿。
金紫耀乍见眼前情形,饶是他心头憎恨步青主,却也忍不住动容,脱口问道:“你怎么会伤成如此?”心头窦滚滚,以步青主地武功,世间还有谁能如此伤他?
昔日在宁远寺,他借着那老和尚之威,想趁机做掉这个男人,却硬是被他周旋到全身而退。
可是,如今他背上的伤,差一点点恐怕就大罗神仙也难救,要见人除非去地狱黄泉。
金紫耀望着缠绕步青主背上地那大幅的纱带,中央已经被血染地湿透,他不用撕开看也知道情形是何等的凶险,只是在心头震惊不已,连连猜测是何人能将天下无双的神威王爷弄成这个样子。
步青主苦笑,说道:“劳驾,嗯……”疼得嘴里嘶嘶吸着冷气,一张薄薄的唇此刻已经毫无血色,因为头微微垂着的缘故,额头上的汗有地汇聚到眼皮上,吊在那睫毛之上晃晃悠悠,似草尖上的露珠,如此脆弱而可怜,摇摇欲坠。
金紫耀一眼瞥到,心底竟也忍不住为这不世枭雄觉得同情,手起,在他背心的**道上轻轻一点,玉滞**是止血地**道,他点过了之后,才又皱眉,随意问道:“莫非是北魏镇北王的手笔?”
拓跋山海近日曾潜入秦天,到底为了什么目的,还不明确。但是小楼却因此而遇险,如今小楼回来了,恐怕是步青主将她救回,难道步青主是因为这样,所以被拓跋山海所伤?
金紫耀想来想去,只想到拓跋山海这一个人,除了他跟步青主旗鼓相当之外,这天底下……除了自己,便再也想不到更多之人。
步青主被他止了血,只是苦笑,说道:“劳烦国师大人扶我起身。”
金紫耀皱眉,心头极其不愿如此,但看步青主一副脆弱异常的模样,跟他以前威风凛凛地形象大相径庭,更何况他心底先入为主,以为步青主是因为救小楼而伤成如此的,不由地对他的感觉好了些,冷哼一声,伸出手来,将他的手臂扶住。
步青主借着国师大人的力气,缓缓起身,金紫耀的手轻轻地碰到他地手腕,忽地觉得有异,低头一看,刹那微微倒吸了一口冷气。
先前诸葛小算临去之前扬声,说步青主为了保住小楼,每日割腕放血。当时的金紫耀正在气头上,管他割腕放血还是割肉放血,恨不得他割出一颗心来才畅快,只当他们危言耸听而已,如今扶起步青主的时候,不慎碰到了他的手腕,低头望见那上面一道道的血痕,这才惊得浑身凉颤了一颤。
步青主察觉金紫耀地异状,低头看他一眼,说道:“小伤,不碍事的。有污国师大人双目了。”
金紫耀反应过来,又冷哼一声,说道:“这自然是小伤了,跟神威王爷昔日征战杀场比起来,也的确算不了什么。”话虽然这么说,心头略微一犹豫,还是轻轻地搭住了步青主地脉搏。
步青主听他嘴里说着残忍的话,然而手腕上却一阵暖和,他略微一惊,察觉一股温暖地气流自脉搏处悄悄地潜入体内,不由一惊。
他明知道金紫耀在替自己疗伤,可是心头却仍旧有些不能相信,不由地转头看向身边这人。
他们两个气质虽然大不相同,然而身高却是差不多,金紫耀察觉步青主在看自己,心头一怔之下,讽刺说道:“人说神威王爷悍勇,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命不要了都要救人,只可惜,若命不在了,人却也是会救不成的,只是两败俱伤而已,王爷这么大年纪了居然不知道这个浅易道理么?”
金紫
,正是跟诸葛小算那一番将步青主唤醒地“当头棒v同工的道理,而步青主自然是知道这道理的,只不过当局迷而已。
只好一笑,金紫耀扶着他,重新坐回了桌子边上,才说道:“去唤个人来,换一换伤药吧。”
步青主答应,说道:“多谢国师大人,对了……方才这么一闹,也不知惊到了……她没有,劳烦国师大人去看上一看。”
金紫耀心头正有此意,当下放开了步青主,转身自楼去了,他这一转身之间,听到了步青主轻轻松一口气的声音,他脚步一停,回头看了步青主一眼,却见他手一抖,将桌上的绷带拿起来,桌面的托盘上,还放着几个瓷瓶,想必是伤药了。
“他该是知道我在替他度入内力地,本来我也会多替他度一些,才对他的伤势大有好处,但是他却借故将我支开,他是不想我替他输送内力么?”金紫耀心头掠过这个念头,旋即却心头一梗,刹那想通,“这人是想让我留下这份内力,替小楼疗伤,他,竟然为她如此着想么……”
他心底本来极其痛恨步青主,可现在,却忽地觉得心头有一种奇异的感觉,缓缓升起,可隐约又带一点难过。
那边,房门外嗒嗒两声响动,是诸葛军师的声音响起:“王爷,我进来了。”
步青主微微答应一声,金紫耀不想多留,掀开帘子自入内看小楼去了,那边诸葛小算进门,望见眼前略见凌乱的场景,以及步青主被汗浸润的宛如洗过的苍白脸色,心底微微一惊,却静静说:“王爷,我重新送了药进来。”
步青主点了点头,实在没有更多力气多说。诸葛小算叹了口气,将药送过来,步青主伸手想接,那手却兀自抖个不停,诸葛小算看在眼里,手中的羽扇放在桌上,伸手按住了步青主的手,说道:“我来端着就是了。”
这一番诸葛小算逗留了颇久,先是伺候步青主将碗中的药喝光,而后又替他双腕敷了伤药,且又用纱布将伤口裹住,一边取了剪刀,将他地破烂衣裳剪开,身后的伤口果然又崩裂开了,看的诸葛小算眼睛乱跳,差点昏厥,他自然知道为何好端端地伤口又要绽裂的,只不过,那人没有下杀手,已经算是不错了。
血腥气扑面而来,心头一阵悸动,诸葛小算只好忍着,替步青主重新洒了药,才又包的严严实实的,这才对着那始终没吭一声地人儿说道:“王爷,这番可要好好的,若似伤口再裂开,恐怕这王府就要举办一场盛大的葬礼了。”
步青主“嗯”了一声,已经没多少力气再答,方才忍痛,已经忍得双眼黑。
诸葛小算见他满面冷汗交织,拿了干净的帕子,替他擦了擦脸,又取了新衣裳,替他轻轻披上,步青主说道:“不必劳烦,我自己就可以。”
诸葛小算自怨自艾,说道:“不必逞强,好歹我也是有银子可收的,头一个主君若不保,兆头未免太坏,偶尔客串一番小厮,也是无伤大雅的。”
步青主知道他一片关心之意,只不过嘴巴太坏不饶人,当下也不多说,只是微微一笑。
诸葛小算萝里吧嗦做完了,满手地血,看的人触目惊心,急忙去水盆上净了净手,才回来,看了看那密布的帘幕,将里面的光景遮的严严实实地,他放低了声音,说道:“王爷,那位……”
步青主轻轻咳嗽一声,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动听的声音便从帘子内传来,似带一丝讥讽,说道:“王爷还是先保重自己的身体吧,省得有个三长两短,再勇猛也是无用,那时候只好带着十万旌旗斩阎罗罢了。”
诸葛小算听得眼睛再度眯起,甚是受用,只望那人多说几句话。
这边步青主苦笑,说道:“既然如此,暂时有劳国师大人了。”
诸葛小算见如此,急忙补充,说道:“桌上饭菜怕是凉了,待我重新命人送些进来,国师大人习惯什么口味?”期待地转头去看。
那人却淡淡一哼,不再说话。诸葛小算心头十分失望,心底想:“多说一句你会死么?”转头看了步青主一眼。
步青主却说:“诸葛,扶我出去。”
诸葛小算只好答应,过来扶住了步青主,两人缓缓出了房门,自有人关了门。
“君上,你……如此放心?”诸葛小算终于忍不住,说出自己心头地疑问。
步青主面白如纸,叫人担忧,然而精神却好了许多,低低说道:“对他,我的确是放心地。”
诸葛小算不明白什么意思,他自认聪明,居然看不破这点,明明是个将小楼看的很紧地醋男人,此刻却又不避嫌的任凭此生最大情敌跟小楼共处一室,要知道,那两个可是郎情妾意啊,郎情妾意!虽然一个还昏迷不醒着。
他想不通,便觉得好奇,好奇得不到舒缓,就有点气闷,于是板起脸来又问:“那该弄点什么来伺候这位大爷?谁知道他喜欢吃什么,万一浪费粮食可就不好了,见他那么风神如玉,恐怕亦如仙人一般,习惯喝风也一定,不如不用准备。”
“呵呵……”步青主笑着摇头,想了想,说道:“她……平时喜欢什么,那就给他送点什么进去吧。”声音惆怅,仿佛叹息。
诸葛小算暗骂自己其蠢如猪,前一刻才说那两人“郎情妾意”,却连这个小小问题答案都猜不到,真个儿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空称天下无双的诸葛军师。
上下之争卷 265 后院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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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小算想不通,步青主为何会如此放心的放任金紫起。
自然是放心的。
那个人,早他一步得小楼之心,若要对她出手的话,怕不每一时每一刻都是机会,而他始终不曾逾矩,就算是步青主兵临神风城下,他,明知自己会失去小楼,宁远寺一夜,何其的天时地利人和,他,竟仍旧没有对她如何。
步青主曾经很厌恶这个神风的辅政国师,不为别的,就算是两人所处的位置,也决定了他们两个终究不共戴天,甚至在未知的遥远的未来,两个人必定会有一场惊天动地的生死决战也不一定。再退一步,因为小楼的缘故,注定为情敌的两个人也绝对不会和颜悦色或惺惺相惜。
可是却不知为何,步青主觉得,自己是了解这个叫人想起来就浑身一阵阵寒意滋生的辅政国师的。
金紫耀的心,步青主竟觉得,他会明白。
明白他为什么隐忍多年,都不曾得到小楼,而只是守着,护着,看着,一直到最后,亲手送走了。
天空的乌云聚了又散,风一阵阵的冷又一阵阵的减轻,反反复复,举棋不定,这天气就好像一个愁眉不展的老人,正在想着是大雷霆或晴空万里。
步青主抬头看看天,心想:“是啊,我是明白金紫耀心头所想的,对他而言,若是不能留住她的人,那就算是早早地同她越过雷池,又能如何?那男人分明是不屑,也不忍为之,他,他委实是太自傲,或太为小楼着想了……”却不知这是他最大的弱点,也正好给了自己最好的机会。步青主轻轻叹息,又想,“可是,他或许也是太过笃定的吧,他知道,小楼地心无论如何是会向着他,属于他的,可是我呢?她的心不在我这里,就算我以什么身份出现,结果都只是一样,她啊,是我千方百计娶回来的王妃啊,她是我自小就梦寐以求的女人啊,难道,就让我这么摊手拱让么?不……金紫耀,我跟你不同,你起码还能拥有她的心,而我却一无所有,她丁点儿的男女之情都难分给我,所以我已经无路可退,如果她什么都不肯给我,那么我只能自己出手去要,去抢,就算是……”咬了咬唇,嘎然而止。
身后诸葛小算说道:“君上,那边只两个人守着就是,你地气息十分的不稳,不如传人进来帮你疗伤。”
步青主正有此意。收敛了悲怆地思绪。点了点头。诸葛小算转头吩咐。自有人扶着步青主进了房间内。在床上坐定了。诸葛小算迈步进来。步青主问:“最近地情势。可还好么?”
诸葛小算点了点头:“小狼那边地估计还差三四天就能到达怀荒了。至于秦天。平静。平静地叫人有些……”他忽地欲言又止。神色之中。带一点忧虑。
步青主问道:“有什么不妥么?”
诸葛小算皱着眉。沉默了片刻。说道:“没。没有什么不妥。只是我觉得这平静。反而叫人有些不安。宛如。山雨欲来似地。”
“嗯。”步青主点点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罢了。”叹了口气。
在三日之前。他还以为自己就算是不舍地。也要遵从大王地命令。披挂上阵。远征怀荒。不料下一刻却风云突变。自己想走也走不了。只能仍旧留下。应付这变生不测之局面。
更没有料到的是,神风那位千金之大人,居然会迅如雷霆般地驾临此地。
幸好现在情势已经暂时稳定,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将身体养好。
说话间,门口有人敲门而入,正是十方上将中地两人,因为小狼伪装成步青主代替他远征,为了保证一举成功,所以带了十方上将之中过半之人而去,幸好还有二十八宿之人半数留下守卫此地,而留下之人,也都是武功上上之选,内功精纯之人。步青主内伤外患,这几日为了小楼又耗费无限真气,此刻正需要他们雪中送炭,好将功体缓缓扶植起来。
诸葛小算说道:“在一切生之前,暂时没什么可担忧的,君上且先专心养伤吧。”
步青主点了点头,知道胡思乱想也没有任何用,盘膝上床,坐着不动,缓缓调息。
诸葛小算摇了摇扇子,对那两人说道:“有劳啦。”
那两人低眉说道:“是属下等应当做得。”
诸葛小算答应一声,说道:“如此,这边就交给两位。”说罢,转身施然地出了房间。
迎面一阵冷风吹过来,不似先前那么冷冽,却隐隐地带着些……诸葛小算仰起头来,亦看天上风云变幻,清澈的眼中映出天上云朵,心想:“这时机,怎一个乱字了得,恐怕我这番心血来潮不是假地……可是他现在伤的这样,再多说地话,怕对他的身体没什么好处,索性就静观其变罢了……只愿,情形不似我料想般地差就好啊。”他心底默默地想了一会儿,才又转身,向着先前步青主离开的那个院子而去。
正是金紫耀跟小楼所处的房间,诸葛小算扫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踌躇站了一会儿,终于摇摇头,转身出门去了。
而隔着房门,越过帘幕,是诸葛小算想看却看不到的场景。
相比较他心中浮想联翩的那些,眼前的场景却是十分的平静,甚至有些寂寞。
金紫耀坐在床边上,低头望着身边宛如静静地睡着之人。
昔日也曾见过她的睡容,可却不似此刻一样,心绪复杂。
心底五味杂陈,金紫耀伸出手去,抚摸过她熟悉的额头,手指在那颗琉璃珠上缓慢擦过,画了个圈儿,指尖如停留在花瓣上的蜻蜓翅膀一样,在她紧闭着的眼睛上掠过,在那长长地睫毛上擦过,最后滑向下面,按住昔日饱满红润,此刻却有些泛白的樱桃的唇。
“殿下。”轻声地唤了一声,心头隐隐酸酸的。
袖子一动,将袖中昏睡不醒的溪灵抖了出来,溪灵圆圆的身子蠕动了一下,隐隐出了细细的声响,不似昔日那样地嚣张,金紫耀低
:“你见到主人了么?能不能把她唤醒?”
溪灵挪动了一下,一个站不住脚,自小楼肩头滑落下去,骨碌落在她的颈间。
金紫耀看的触目惊心,伸出手指扶了扶溪灵,溪灵瑟缩一团,偎在了小楼地颈间,一动不动。
“难道你也不能唤她醒来么?”他低低地说,有一些失望,有一点失望。
手缓缓地向下,按住了她的肩头:“为什么,我千里迢迢而来,只为看你一眼,若知道你……平安喜乐,那就是我最大的希望,我更有理由尽情的恨你,尽情的想你,又如何,可是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这幅样子,你可知……我地心中有多痛?”
双眸低垂,眼皮一动不动,金色的眸子看着她毫无知觉地脸,说道:“你总是这么的任性,做事不计后果,我知道,我不会怪你,要怪,就怪当初我放手吧。”他叹了一声,默然。
“虽然我仍恨你,恨你先放手对我,”他木然地,缓缓地低头,将脸慢慢地贴上她地小脸,微微闭上眼睛,喃喃又说道:“可是你若有感知,也必不愿我讨厌你是不是,若你有感知,不希望我因此而恨你,那就醒过来,醒过来吧,看一看我,看一看我,我就在这里,你不会……不想看我的,是不是。”手向下,捉住了她的手,牢牢地握住,十指叉开,紧紧地跟她地十指扣在一起,以一种藤蔓般纠结不放的姿态。
金紫耀地脸跟小楼的脸蹭了两下,才又俯身下来,在她地唇上小心翼翼的亲了亲,看了一眼她依旧毫无知觉的脸,低下头来,轻轻地在紧攥着的她的手背上亲了亲。
他望着那跟自己十指紧握的小手,苍白,细嫩,没有血色,呆呆地看着,只是移不开目光,却不晓得,那张小脸上,睫毛轻轻地抖了一抖,旋即归于平静。
不知不觉,三天过了。
这三天之内,步青主偶尔会去小楼房中探望,金紫耀冷冷地,不再同他多话。他也不想打扰他,小楼虽然仍旧没有醒来,然而伤却是一天好似一天,恢复的很好。
他自己,因为不用再费心费力耗用真气,又加上十方上将二十八宿辅助,内力以惊人的速度在恢复,而外伤,因为不再绽裂,也好了四五分。
消息,在第四天传来了。
当看见诸葛小算脸色灰白的走进来的时候,步青主就觉得有一阵古怪的恶寒,不祥的感觉,自周身升腾。
“怎么了?”他望向诸葛小算,开口问道。
诸葛小算目光抬起,犹看他一眼,终于开口说道:“君上,大事不好。”
“怎么?”步青主皱起双眉。
诸葛小算咬了咬牙,沉声说道:“小狼所率的大军,将到怀荒之时,突然遇到了伏击。”
“伏击?”步青主一惊。
“嗯,”诸葛小算说,“这本是我们意料中的事,只不过,敌方势大,居然超出所料,小狼一时措手不及,伤亡,惨重。”
“啊……”步青主心头惊,问道,“怀荒盗匪,合起来人数不过万余而已,小狼带兵三万,难道竟然不敌?”
诸葛小算双眉亦皱起,缓缓说道:“这正是症结所在,对方趁夜突击,而且并不是在怀荒地界,据传来的消息,这批盗匪的战斗力十分强悍,而且下手快很准,小狼的部队措手不及,损失了万余儿郎。”
“怎会这样?!”步青主面色刹那惨白,他自带兵,从来都是以压倒性的胜利结束每一场的战役,最惨烈一次,也不过损失几千人员而已,可是这一次,他几乎不信自己的耳朵,这简直非一个惨败可以形容,虽然不是他亲自带兵,可是那些儿郎,都是他训练而出的啊。
“君上,”诸葛小算有些担忧地看着色变地男人,虽然心底知道告诉他的话,对他的身体恢复大不好,可是不说的话,这军情紧急,他自己承担不起这后果。
硬了硬心肠,诸葛小算说道:“消息乃是飞鸽传书而回,小狼所说,已经向着沃野的驻军求救,只要里应外合的话,应该会立刻解决被围困境。”
“居然……被围。”步青主双眉拧起,手抬起,放在唇边,眼中透出担忧光芒,“此事已经传到秦天了么?”
“就算此刻不到,也延迟不了一时半刻。”诸葛小算说。
步青主起身,缓缓地在屋内走来走去。
诸葛小算望着他焦躁不安的模样,想了想,说道:“君上,你可曾觉得,此事有些诡异。”
步青主点头,心头隐忧重重,说道:“怀荒向秦天求救,这是人尽皆知地事情,怀荒盗匪知道我要带兵而去,早做准备,不足为奇,但是……”他摇了摇头,说道,“三万精兵,足以歼灭最强悍的正规兵,怎么竟连区区盗匪乌合之众都打不过,何况,事先都跟小狼说过了一切有可能生的突袭情形,士兵也都习惯了任何情况,绝对不至于因为对方地一场突袭,便毫无准备,竟损失万余!”
他越说越激愤,牵动内伤,忍不住喘息加重,伸手捂住胸口,高大挺拔的身形因此而偻起来。
诸葛小算急忙上前,将他扶住,步青主看他一眼,望见诸葛小算眼中的一抹古怪神色,微微一怔,问道:“诸葛,你心底可有什么想法?”
诸葛小算沉吟,看了步青主一眼,转开目光去,说道:“君上,我没有。”
步青主怔怔看他一会儿,见他始终不跟自己对视,忽地怒道:“到这时候,你还不肯对我说实话?你心底明明有所怀,却不肯对我说?你到底在担忧什么?”
诸葛小算被他一语说破心事,心头叹息,却松开了步青主,微微躬身,说道:“我只是担心君上你的身体,别无它意。”
步青主见他始终不肯说明真意,心底反而越觉得惊悚,诸葛小算对他,向来是生冷不忌,要说什么就说什么,属于超出了那种类似“忠言逆耳”的下属,可是现在,他竟然忌惮地不肯对自己说明真相。
果真是因为他的身
完全康复地缘故么,还是说,他怕自己听了他的猜测了?
“诸葛!”步青主双眉一振,“事关万多人地性命,你就不肯对我说实话吗?这并不似你平常的性格。”
“君上,”诸葛小算退无可退,终于叹了一口气,“委实……我只是在猜测,并无真凭实据,若是贸然说出来的话,恐怕反而不好。”
“你向来自信十分。”步青主目视诸葛小算,语带讥讽,“这次,究竟是什么,让你如此地犹豫,举棋不定?”
诸葛小算嘴巴张了张,却终于没有说什么。
步青主望着他倔强的神色,略微黯然,想了想,终于说:“算了,你不愿意说,我难道能硬逼你说出来?你只管好好地想罢了,想通了再对我说也不迟。
小狼既然已经向沃野求救,那边地驻军是二哥的管辖区,他们应该会飞奔去救地,我不信,区区的盗匪,便能困住我大秦铁骑!”
诸葛小算望着眼前之人倔强的神情,悄悄地咬了咬唇,垂下了双眸,说道:“君上说的是。只是,小狼他们在前线作战,君上你却要同自己的身体作战,君上你若是惦念前线的战事,就该好好地尽心,将自己的身体养好,到时候,一切便可以迎刃而解。”
“你说的对。”步青主双眸一沉,说道,“你速去关注怀荒战局,另外,秦天的反应……也要注意。”
不知为何,交代最后一句的时候,心底有什么东西“彭”地跳了一下,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是却又很快地窜了过去,并没有在意。
诸葛小算答应一声,转身去了。
步青主心潮澎湃,想了一会儿,终于迈步,走出了房间。
推开房门,屋内静静地,毫无声息。
步青主心头一怔,迈步向内而去,那帘子垂着,他伸手搭起来,随手挂住银钩上,看向床上,那人还在,静静地躺着,毫无知觉,他竟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只是……金紫耀不在。奇了,他去了哪里?
心头一动。步青主缓步走到床边,低头查探小楼情形,察觉她呼吸比之先前要平稳很多,也不似最初的那般沉滞无力,不由地心头略微喜悦,这是自从他听到怀荒噩耗之后,唯一能让他觉得心头欢喜的事了。
见她昔日惨白的面色有些恢复,他伸出手来,忍不住在她的唇上轻轻地点了点。
却又有些胆怯般地,急忙撤了回来。
明知她不会知道,却仍旧有些做贼心虚一样,怪了,明明是他地王妃啊。
他心底对这样卑微的自己略觉得不满,忍不住再度伸手,想再试一试那美好的触感,也借此证明自己并非害怕碰她。
手指将要碰到小楼脸颊的时候,忽地觉得有什么不妥。
步青主低头看,却见,有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正依偎在小楼颈间,靠近她耳垂的地方,他惊了惊,直觉以为是老鼠之类的东西,手上一弹,一股内力蓄势待。
“吱!”那东西忽然抢先叫了一声,原本瑟缩在一起地毛猛地蓬松起来,仿佛一只见了危险的刺猬。
它只是毛茸茸一团,没有头脸,但步青主却觉得,若是这东西有表情的话,那此刻必定是个双眼瞪圆了,无比惊恐地表情。
那东西紧紧地贴上了小楼颈间,宛如惊恐又宛如警惕般地。
步青主怔了怔,手指一屈,没有弹出。
那东西才缓缓地,极慢地缓和了下来,依旧静静地窝在了小楼颈间不动。
步青主看的有趣,试探着伸出手指,戳了它一下。
它忽然跟急躁一样,“吱”地重新大叫一声,仿佛是在抗议他的“非礼”。
“你是什么东西?”步青主似笑非笑,心底惊愕,缩回了手指,望着那东西畏畏缩缩,见他不再动弹,却终于安静了下来的样子。
那东西只是在拼命瑟缩,没有声音。
“你从哪里来的?”张口又问。
溪灵自然是不会跟他对话地,那模样竟如同睡了过去,连毛都懒得抖一下。
“它是溪灵,是我带来之物。”淡淡的回答,那好听地声音,自身后响起。
步青主回头,望见了站在原地的辅政国师金紫耀。
“原来……是国师大人所带。”步青主缓缓起身,望着悄无声息出现地男人,心底想:方才他去了哪里?
“不错。”金紫耀面无表情地回答一声,径直走过步青主身边,一直到了床边上,低头看床上的人跟溪灵,审视了一会儿,才移开目光。
步青主见他神色之间,对那小东西颇为关注,想了想说道:“这几天,多谢国师大人了。”
金紫耀淡淡坐在床边,说道:“我并非为你,所以不必道谢。”
步青主缓缓一笑,问道:“国师大人方才去了哪里?”
金紫耀瞥他一眼,金眸中似闪过一道讥讽之色,说道:“怎么,本国师去向,需要向王爷交代么?”
步青主不以为忤,平静说道:“国师大人自是不需要向本王交代,不过国师人在王府,本王担心一问而已。”
那人脸上的讥诮之色越重了:“王爷是担心本国师会坏王爷地事?”
步青主静静看他,反而问道:“国师大人会做什么呢?”
金紫耀淡淡一笑:“譬如我方才出去了一趟,将王爷抗旨不尊阳奉阴违的消息随便告诉了某个人。”
步青主望着金紫耀,说道:“想击垮本王,这地确是一个好方法。”
金紫耀转开头去,哼了哼,不再言语。
步青主在旁看了他一会儿,他却只看着床上的小楼,忽地问道:“我心底一直有个问。”
步青主说道:“国师大人请讲。”
金紫耀问道:“神威王爷地伤,从何而来
步青主只觉得后背伤口处一阵抽痛,却微笑说:“是一人,无意所伤。”
“是吗?”金紫耀嘴角一扬,“先前我以为,是北魏镇北王的手笔,只是转念想了想,
拓跋山海对上,虽然不至于完胜,恐怕也吃不了多少地这样,更是匪夷所思。”
步青主神色不变:“国师大人仿佛已经知道答案了。”
金紫耀“嗯”了一声,说道:“神威王爷你同我讲,你对……殿下她,玩了手段,我现在十分好奇,你对她究竟用了什么手段?”
步青主只觉得心底的疤痕,仿佛被人轻轻一拨揭开了,疼得颤,却说道:“国师大人聪明伶俐,怕是猜到几分了吧。”
金紫耀慢悠悠说:“自己猜到,总不如当事人亲口承认。”
步青主强笑一声,说道:“对不住国师大人了,本王,不想再旧事重提。”
“为什么,是王爷你心虚么?”金紫耀双眸一抬,目光中金光滔滔,望向步青主,似要将他炼溶当场。
步青主摇了摇头:“国师大人也懂得,清官难断家务事这道理吧?”
“抱歉,”金紫耀冷冷地,说道,“如果王爷你说的是殿下,那么,这并非是家务事,而是国事!”
步青主身子一震,看向金紫耀。金紫耀金眸定定,回望着他,两个男人互不相让,似乎已经用眼神开战。
过了片刻,步青主缓慢开口:“本王只能说,有一些误会,已经生,而本王所做的,就是以后不会再让相同的事情重现。至于是谁伤了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没有人会离开。”
金紫耀听他缓慢如誓般的话,嘴角又是一挑,说道:“是么?王爷怎知会没有人离开?”
步青主问道:“请问国师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金紫耀悠悠回答:“王爷以为是什么意思,那就是什么意思,又何必再问。”
他这是在暗示什么?
步青主心头动怒,忍不住踏前一步,身上真气鼓荡,金紫耀坐着不动,似乎毫不在意,被步青主真气激荡,双鬓长向后飞扬,而他地面色却如晴日暖阳,虽然不动,依旧一副胸有成竹模样。
“国师大人,”步青主望着金紫耀,说道,“本王已经说过,她是本王妻子,此生除了大秦,不会再去任何地方。”
金紫耀双眸淡然一抬:“王爷,殿下她是神风御公主,你可知在什么情形下她可以自由返回神风么?”
步青主心头一梗。金紫耀嘴角笑意宛然:“看样子王爷你对神风的皇族规矩不大了解啊。”
步青主忍了心头之气,缓缓说道:“你……当初就料到了是不是?”
金紫耀摇头:“料不料到,我都会按照我心底所想行事。”
步青主转过头,望着床上似睡美人一样的人儿,不知为何,双眼只觉得生涩地很,耳旁听的金紫耀慢悠悠说道:“王爷目前要担忧的,大概并不是这件事吧。”
步青主怔怔看了小楼一会儿,似乎没有听到金紫耀的话,过了片刻,才缓缓地俯身下去。
金紫耀本安静坐着,见状,双手一抖,身子将起却又未动,他看着眼前,步青主弯腰,低下头,在小楼的唇上轻轻地亲吻了下去,蜻蜓点水,旋即离开,却又似乎不满足一般,那一双唇重新落下,含住她地双唇,在嘴里微微地**,咬着,动作温柔,煽情之极,金紫耀近距离看着,一双金色的眸子,宛如要喷出火来一样。
良久,步青主才缓缓地起身,望着金紫耀,说道:
“地确,我现在要担忧的,并非此事。多谢国师大人提醒。”他舔了舔嘴角,那嘴唇因为方才地动作,而浮现薄薄的嫣红色,看的金紫耀只觉得刺眼无比。
“在此之前,仍旧要多谢国师大人雪中送炭。”步青主微笑,瞬间已经恢复了先前地镇定,“等本王忙过了这段,再多谢国师大人。”
深深看了金紫耀一眼,才又转身,望向小楼,那么高大的人缓缓低下头来,在她耳边,呢喃说道:“小楼,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事,引你生气。然而有朝一日,你定会明白我地心,事实上你一直都明白的,只是你自己不肯承认,是不是?不过,不要紧,我知道你生我地气,你跟我赌气,等你醒来,要如何责罚我都好,我必定心甘情愿的承受,一直到你消气为止,你要乖乖的,好好地休息,你绝对不会有事的,我会很耐心的等你醒来。”
那么温柔的声音,充满了宠溺跟柔情蜜意,那么温柔似水的表情,在这个男人地脸上出现,外加那么煽情的表演,娴熟气人的动作,看地金紫耀目瞪口呆。
而步青主他说完之后,轻轻地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亲,才起身,看也不看金紫耀一眼,转身便出外去了。
国师大人目送那嚣张的人影出外,原本悠然的神情忽地风卷残云般不见,取而代之是一种无比痛恨外加恶心的表情,他想了一会儿,才猛地跳起身来,冲出帘帐外,银盆上,是新鲜干净地水,他方才出去亲自取来的,急忙地将自己随身所带地帕子取出来,在水中浸透了,拧的半干,拎着回来。
“那男人真是可恶,故意在我面前表演!”咬牙切齿,低低地说,“真正是脏透了,太恶心了,真想捏死他。”伸出手来,拿了帕子,在小楼脸上细细擦过,一寸一寸,动作轻柔缓慢,擦过了脸颊,又去擦她的嘴角,一直擦得那本来微微有些泛白的双唇红了为止,才停下。
缩在一边地溪灵忽地“呜”地叫了一声,金紫耀一转眼,自言自语说道:“他是不是很讨厌?”
溪灵抖了抖身上的毛,似乎表示同意。
金紫耀忽地明白:“他是否也碰过你?”
溪灵又抖了一抖。金紫耀脸上露出痛恨表情,将帕子擦过去,按倒溪灵,上上下下地也擦了一顿,才停手:“下次见了他,走远些。”
“呜。”溪灵动了动,似乎答应,才又沉默了下去。
金紫耀叹了一口气,转身看向小楼面上,说道:“我总有一种不太好地预感,”欲言又止,想了一会儿,终于又说,“但是,我会等你醒来的,小楼……”玉色地手指,在她的唇上按了按,贪恋那种柔软的触感,不由地倾身下去,忽地想到
青主示威般的动作,眸色一沉,咬了咬自个儿的唇,一声,手指反复地在上面摸索片刻,轻声说道:“我才不似那么恶质的家伙呢…唉,等你…等你醒来吧……”
“君上你怀是金紫耀在其中搞鬼?”诸葛小算问道。
步青主沉吟不语。
诸葛小算说道:“他可承认了么?”
“那人狡猾的很,”步青主想了想,“不排除他是为了削弱大秦兵力,趁机从中作乱,只不过……他现在也不轻松,恐怕不会再分心四顾,只怕从中作梗的,另有其人。”
诸葛小算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的确,虽然说国师前来秦天的时候巧了点,不过……我想他自身尚且应接不暇,暂时是不会对秦天动手的。”
“哦,此话怎讲?”步青主听出诸葛小算话中有话。
诸葛小算说道:“国师大人故布阵,让神风的权贵猜不透他的去向,但是经过这六七天的试探,那些人也已经明白了他不在神风,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翻身的好机会,他们原本财大势大,被金紫耀压制的苦不堪言,假如作乱起来,必定会非同凡响。”
步青主点点头,却说:“以金紫耀的性格,他绝对不会坐以待毙,毫无安排。”
“说的是,所以国师大人目前的重心,恐怕还是在神风,不会另生事端。”诸葛小算表示同意,又说,“只不过,我怕国师大人百密一疏,他虽然算计好了神风的内部力量,安排下相应人手对付,只怕……周围另有人从中加力的话……”
步青主略微吃惊,问道:“你指的是……北魏?不对……恐怕北魏鞭长莫及吧。”
“的确,”诸葛小算一声冷笑,说道:“君上你可曾听过,南安地世子已经回归,如今正大张旗鼓招兵买马,势力大增,已经并非昔日吴下阿蒙,连北魏都有些压不住他们,而且最近,梅南苏夜跟卢飞惊双双出马,请了一位高人回来。”
步青主惊奇,问道:“高人?听你的语气。”
诸葛小算脸上竟然浮现一股似怨恨似恼怒的表情,说道:“那个人,我原先以为他一辈子都不会出山的,不料他居然会为了梅南苏夜破例。”
步青主听他的话语十分忌惮,问道:“难道那人十分厉害?”
诸葛小算说道:“算起来,恐怕我还要叫他一声师叔。”又低声说道,“幸亏我尚未跟他碰面,只是将来,恐怕未免是要对上的,唉。”
“你的师叔?”步青主越惊奇。
诸葛小算说道:“不错,他原名曲宁,字卧云,人称卧云先生。”
步青主皱眉思索了一阵,说道:“这个名字,没有听过。”
诸葛小算冷笑一声,却叹了叹,说:“说来大抵是天妒英才,那位曲师叔,本是个不世出地智,怎奈天生身子弱,我师父曾言,若是卧云一生不踏红尘,不涉官场,不算谋略,那大概会长命百岁,然而只要他一入红尘,恐怕便是个早夭的寿数。因此,当我知道了这个人之时,传说他早就退隐深山,不问世事去了,只没有想到,最近竟然会跟从了梅南苏夜。”
步青主的脑中,出现了拢翠袖中那人清雅淡然地身影,一时失神,反应过来才叹道:“大概是每个人皆有自己的命数,如何,梅南苏夜得了曲卧云,想必能大有作为?”
“自然。”诸葛小算的脸上露出了老谋深算的表情,说道,“想当年,梅南苏夜作为质子被囚禁在神风,吃尽了苦头,因为……某位殿下的缘故,被金紫耀玩地惨,我这位师叔谋略深沉,初入梅南苏夜座下,自然要做一点事出来,得知金紫耀欲擒故纵,离开神风,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帮助梅南苏夜一雪前耻。”
步青主听得有些惊心,问道:“难道,金紫耀会后院起火?”
诸葛小算听到“后院起火”这个词,觉得有些啼笑皆非,心想:“后院起火的,又岂止会是金紫耀一个人而已?如今我所料想地最坏的一面已经出现了,接下来,恐怕其他地风暴,将如约而至。”
步青主见他不回答,反而思索深沉,开口叫道:“诸葛,你在想什么?”
诸葛小算说道:“嗯……我只是想,本来金紫耀布置的天衣无缝,引蛇出洞的计划很好,只不过,万一有曲卧云从中作梗地话,以他的巧计布施,恐怕会打破金紫耀所排布地均衡势力,假如金紫耀人在神风,自然会见招拆招,但他人不在,所以结果如何,尚难预测,要知道我那位师叔,委实的……高深莫测啊。”
步青主听到“高深莫测”四个字,忍不住也为之动容。
诸葛小算说完,咳嗽一声,说道:“总之,王爷你尽快养好身子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假如天下大乱地话,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说罢,眼睛之中掠过一道寒光,乱中取胜,浑水才能摸鱼,只是,这几方之人,谁先忍不住,谁先吃一亏,到最后谁胜出谁崛起,谁一败涂地,还很难料啊。
但是好歹,现在大家的情形都差不多,金紫耀后院起火,神风如一块美味蛋糕,无数之人想要分割最大。而他步青主的担子也不轻松,更可谓周围虎视眈眈,居心叵测的阴谋已经开始策划。北魏蓄谋已久,恐怕,也少不了会插足中原之事,南安后起之秀,再加上曲卧云这人,终于有扬眉吐气一天,怎会安静?恐怕梅南苏夜的性子再淡泊,麾下文韬武略,终究也会忍不住……不管如何,群雄之时,却也正好可以放手一搏。
而步青主心头思绪滚滚,想的却是:“听诸葛的口气,烽火将越烧越旺,”忽地心头一跳,眼前豁然开朗,想道,“莫非……怀荒之事,并非只是小小盗匪作乱,而是……一枚导火索么?天,假如如此的话……”他想到身上的伤,想到昏迷不醒地小楼,不由地双眉紧锁,沉沉想道,“她如今尚昏迷着,我怎能弃她而去?毕竟要看她睁开眼睛才能放心,可战
却不能耽搁分毫的……唉,我几时如此优柔寡断?就算昔日有母妃做牵挂,也是越战越勇而已。”他一边想着烽烟战火,恨不得亲临前线冲杀,另一方面想着伊人在侧,恨不得抱住了她只看着她醒来的一刻,左顾右盼,难以抉择,怔怔地竟一时差点入魔。
室内沉寂无声,君臣都在沉思。
窗外是偌大的王府,懵懂无知的某处,不知是谁叫了一声:“咦,这是什么!”
接着是嘈杂的声响。
有人高声叫道:“啊,是雪花,下雪啦,下雪啦!”无数声音,又惊又喜。
“什么?”
步青主一惊,诸葛小算也惊醒过来,说道:“奇怪了,十几年没有飘过雪花,不会吧,这是怎么了?”
步青主起身,两个人一起向着门口走去。
将门扇打开,清冽的空气扑面而来,步青主一刹那怔住了,眼前,鹅毛一般地大雪,从天空飘飘扬扬洒落下来,一如那年他在神风所见的那一场。
诸葛小算也怔了怔,旋即便冲口说道:“这一场雪来的真是不妙。”
步青主一惊,立刻反应过来,心想:“小狼他们带兵被围,若是大雪加重地话,救命要寻到他们,怕是不移,而且天寒地冻,战斗力必定会被影响,假如再被围住无法突围的话,所带的粮食用尽……天。”一刹那也没了赏雪的心情,目光沉沉,尽是忧虑。
忽地对面的房间一声响动,窗户已经被打开来。
步青主满心忧愁,心不在焉,闻声却直觉地,不知不觉抬头去看。
这本是个秘密地别院,除了身边人,无人可知,这间房子的对面,便是小楼所养伤地地方。
如今在她的房间内,除了她昏迷不醒,便是金紫耀。
然而此时,步青主忽地觉得自己地眼前出现了幻觉。
在片片飞舞的雪花之中,他忽地看到了那张雪白的,晶莹剔透宛如小仙子地脸。
她微微仰头,脸色苍白,眼波却闪烁清澈,额心一点熟悉而明媚的琉璃光,头微微仰起,看天上地雪花。她半边身子依偎在窗边上,忽地缓缓伸手,天空中的雪花飘落下来,有些落在她透明般雪白娇嫩地小手上,那樱桃般饱满的小嘴抿着,忽地嘴角一挑,露出了动人心魄的笑。
步青主惊住,听到自己的声音喃喃说道:“诸葛,我……我可是出现了幻觉么?”
旁边诸葛小算冷冷吸了好几口气,才缓缓地回答说道:“王爷,恐怕你的幻觉,我也看到了。”
神风城中,人声鼎沸。
兰远暮手捂住胸口,鲜血自嘴角缓缓流出,望着眼前铠甲齐备的众人。
“拿下这祸乱宫闱的妖人!”当前一位将军,迈步而出,威风凛凛,正是当朝武大将军。
兰远暮冷冷一笑,说道:“武大将军,你无诏入宫,是想叛乱谋反么?”
武大将军眼若铜铃,冷峭地看了兰远暮一眼:“本将军这叫做清君侧!似你这般祸乱宫>左右朝政的妖人,人人得而诛之!”
两旁士兵向前,将兰远暮的双臂反剪,兰远暮束手就擒,却说:“代君殿下若是知道此事,不会饶恕你的!”
武大将军哈哈一笑,说道:“代君殿下?似你这种以色侍人,放眼天下,要多少有多少,你当代君殿下会为了你一个人而罔顾天下大计么?杀了你之后,我便送十个百个美貌少年给殿下,你猜猜看她会用多久的时间就会忘记你呢?”
兰远暮咬牙不语。武大将军喝道:“将他绑出去,等将一干余党全部捉住,一起处斩!”
兰远暮身形踉跄,被人推推搡搡,押了出去。
寒风飒飒,冰天雪地,身后士兵显然十分看不起这个容貌秀丽的青年男子,动作十分粗鲁,兰远暮一时站不住脚,竟从台阶上直直地滑落下去,狠狠地跌在地上,隐约只听得腿上一阵“咔嚓”一声,恐怕是腿骨被摔断了,登时疼得闷哼一声,额头渗出冷汗来。
身后的士兵却丝毫未曾动容,反而幸灾乐祸哈哈笑道:“昔日那么骄横跋扈,眼睛生在额头上,如今却如何?大爷们要你死你便立刻死了。”笑着将他揪起来,兰远暮只觉的头也似要被扯掉一样,狠狠地咬了咬牙,冷冷地瞥了那士兵一眼。
那士兵见状,心头大怒,一巴掌甩了过来,说道:“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便对大爷横眉竖眼的,若不是大将军吩咐要斩了你,便留下给爷们解解闷,不弄死你!”
兰远暮腿上受伤,被一掌打得天昏地暗,终于忍不住,身子一晃,又吐出一口血来。
血花点点,溅落地上,兰远暮气息奄奄,心底却想起那一个人来,恍恍惚惚想道:“此刻你在哪里,可知道现在的情形么?他们……好似来的比预料更快啊,不管如何,我死了却是不打紧的,轻如鸿毛而已,于你的大计,也没什么影响,只盼一切,仍旧如你所掌握的,我……我祝你……心想事成。”昏昏沉沉想着,眼前,似乎见到那人淡漠的样子,他总是那样的冷漠,就算是微笑的样子也是那么冷漠,如今,却似乎是连那冷漠的笑也再看不到了,想想真是可惜呢。
下之争卷 266 少儿不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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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的身子被推搡的摇晃不已,加上腿伤几乎都站立的手不停地在身上动作,是直白的轻薄,是裸的侮辱,兰远暮咬着牙,目光沉沉,忍所有屈辱怨愤。
“你们,住手!”尖锐的叫声,从远处传来。兰远暮抬头去看,却望见高高的台阶上,惊慌失措跑过来的,正是代君飞绫。
飞绫君望着兰远暮,昔日文雅温柔的人,如今被作弄的如此的污脏不堪,长散乱纠结腰间,那种凄厉的面色,失去了原本的艳丽动人,几乎让她无法认出,惊愕的同时心中刹那觉得痛。
而在她身后,几个侍从上前拦住她,纷纷地在她面前跪倒叫道:“殿下,那里不能去。”
飞绫君气上心头,想也不想,习惯地一脚踹开一个,喝道:“本王要去的地方你敢拦着?”
侍从们碍于她的威势,无法再言。飞绫怒气冲冲,走过那侍从身边继续向前,嘴里叫着:“太傅!”
却在这时侯,身后有个声音沉沉说道:“代君殿下,你忘了我们的约定了吗?”
飞绫君脚步刹那停住,仿佛那人的声音是一条线,已经绕住了她的脚腕,让她不能再向前一步。
兰远暮看到飞绫之时,心头本缓缓升起一丝希望。然而等仰头望见高阶上那两人,心头不由地一沉,暗暗咬了咬唇。
飞绫君停了脚步,迟不前,回头去看,那后面走出的两位黑色袍服之人,走到她的身边,低下头来同飞绫君低低交谈了几句,飞绫君才回头向兰远暮的方向看了一会儿,才又转回了头去。
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兰远暮心底一声叹息。情知已经无望。
“舅父。丞相。”高台之上。飞绫君对上兰远暮幽幽地眼神。想到昔日欢爱。到底不忍。迟说道。“请不要伤他性命。”
“殿下还在顾虑什么?”高挑瘦削脸地男子。阴测测地说道。“难道还怕没了一个兰远暮。殿下日后就无人疼爱了么?等殿下成了神风之主。天下地俊俏少年。要多少有多少。”
“舅父!”飞绫君脸上一红。却又不知如何辩驳。
“恐怕殿下想要地不是那些吧。”旁边那人。却笑眯眯地。说道:“殿下放心。兰远暮也不过只是个替身而已。殿下心头真正中意地那人是谁。殿下不会真地已经放下了吧。只要殿下你坚定心意……”
飞绫君心头左思右想。闻言。终于皱眉问道:“你们确定。我按照你们地计策行事。他就会回来。然后……”
“然后,那人必定就会乖乖地臣服殿下你地脚下。”笑眯眯的人絮絮善诱。
飞绫君怦然心动,回头看向兰远暮,心底虽然有那么一丝怜惜,可是……
那金眸之人的影子,到底是她心底挥之不去地痛。兰远暮给的美梦虽好,可是……说到底她的心还贪图更好的,所以……忍不住咬了咬牙。
“这里不是殿下呆着的地方,殿下还是快些回宫去吧。”阴测测的声音又说。
飞绫君还在犹豫,台阶下,兰远暮却仿佛已经看穿她的心意,把心一横,拼力大声叫道:“殿下,你莫要被小人左右,若是国师大人知道殿下你同他们同流合污,国师大人……唔……”话没有说完,便已经被围住,士兵们喝骂同时一顿暴打,刹那已经说不出话来。
“住手,住手!”飞绫君向前一步,手按住栏杆,到底是不忍。
那边台阶下,昔日伺候兰远暮地侍从见士兵们的暴行不停,心惊胆战,身边无人看管,他忽地向前跑了两步,一边大声叫道:“他们会杀人的,殿下救命啊!”
“可恶!”一声残暴的断喝,旁边刀光一闪,那侍从还来不及反应,刹那已经被拦腰斩成了两截,兀自不觉一样,上身蠕动,双手在地上挣扎似乎还要试图爬行,身后血贱满地。
飞绫君哪里见过这个,虽然她们这种贵族小姐寻常暴虐起来,也经常做些打骂侍从的事,但是如此凶暴残虐的杀人场景,飞绫君却是第一次见,当下尖叫一声,眼前昏,受不了这种刺激,那侍从到底扭动的诡异姿态彻底地震撼了她的心神,让她全身唯一地不忍跟勇气都被这滚滚的恐惧占领,她只是拼命大声尖叫着,几乎站不住脚,失去了所有理智。
那阴测测的声音说道:“还愣着干什么,没见殿下受惊了么,还不赶紧地带她回去?”
身后的侍从们战战兢兢地答应了,上前来将飞绫君半架着半拖着带走了,飞绫君双眼大睁,满心惊恐,任凭他们动作,也已经忘了再去看兰远暮一眼。
污秽的血跟断成两截地诡异尸体就在眼前,兰远暮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弯下腰,呕吐起来。
施暴的武大将军大步走过来,伸手揪住了兰远暮地头,迫他抬起头来,笑道:“怎么,怕了?你们这种小白脸,又怎么会见过这种场面,今日我先收拾了你,待后来……那个人……”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一道痛恨的光芒,而兰远暮却自那种嚣张地态度底下,望见了此人的一丝恐惧。
他不等武大将军说完,即刻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愤怒之下,使劲攥住了对方地头,望见兰远暮本来清秀的脸此刻痛的扭曲,心底才有一丝快意。不料这人看似弱不禁风,倒实在是硬骨头。
兰远暮忍痛仍旧笑着,说道:“你怕,你怕!”
武大将军横眉怒目,问道:“本大将军怕谁?”
兰远暮停了笑,冷冷看着他,嘴角一动,说道:“你自己心里知道!卑鄙龌龊的小人!我说出了那位大人的名字你会当场晕倒!”
“贱人!竟然侮辱本大将军!”武大将军恨得牙齿格格作响,手按着刀柄浑身抖。
兰远暮不惊,却忽然妩媚一笑,说道:“你杀了我不打紧,因为我知道,不久之后,那位大人就会送你来跟我同游黄泉了!”
武大将军大喝一声:“胡说八道,你找死!”蒲扇大小的巴掌刷地甩了过去。
兰远暮被他打得身子一晃,被旁边地士兵抓住,不让他倒下。兰远暮硬撑着,喉头一股血液涌出来,整个人已经是狼狈不堪的吧,只是,兰远暮却忽然觉得心头甚
,扭过头来,透过凌乱长看着眼前气的不轻的武大地一口混着血液的唾沫喷出来。
武大将军没想到他会如此,被吐个正着,一双牛眼之中写满憎恨,手按住刀柄,先前染血的刀似乎在望刀鞘外面跳:“贱人,本想让你多活片刻!”他正控制不住浑身杀机想要动手,却听得身后一个阴森森的声音说道:“兰太傅真是好风骨,真忠心啊。”
兰远暮转头看来人,冷冷不语。
武大将军却停了手,按刀躬身,说道:“参见王舅,参见丞相大人。”
“嗯,”那长相瘦削阴险,说话亦阴森地,赫然正是飞绫君的舅父,那一双毒蛇般的眼睛,在兰远暮面上扫了一眼,说道,“兰太傅自知必死,只求速死不想受折磨,这种想法好地很啊,将军差一点中计。”
武大将军魁梧的身子一震,怒道:“你居然……”
兰远暮却缓缓一笑,下巴微微扬起,慵懒姿态,说道:“大将军比起王舅来,到底是太幼稚了些,此等智商,做狗都让人怜悯啊。”
“你!”武大将军双眸杀机闪闪,勃然大怒。
王舅却说道:“将军若再动怒,便是让太傅计谋得逞了。”
武大将军虽然残暴冲动,却也不笨,听王舅如此说,回身问道:“王舅有何指示?”
王舅那一双蛇一样的眸子在兰远暮身上巡而过,兰远暮心头不由地一阵寒气掠过,却听得那男人说道:“太傅大人虽然身为男子,风姿脱俗殊丽,不输女子,最近军队扩充,军妓甚是缺乏,不如就送太傅大人去为国效忠吧。”
武大将军愕然,旋即大喜,哈哈大笑:“王舅说的正是,太傅大人如此忠心,应当不介意为国捐躯才是。”
兰远暮早知道情形凄惨,虽然没想到对方竟能想到这种恶毒方法,却也楚变不惊,闭了闭眼睛,淡淡一笑,说道:“那我还要多谢两位大人的不杀之恩。哈,哈哈。”洒然笑两声,脸上居然毫无惧色。
“混蛋!”武大将军见这人居然连这等折辱也受得下,倒是意外十分。
王舅袖着双手冷眼旁观,此刻也忍不住点了点头,喃喃说道:“国师大人果然不是凡人,他调教出来的人,竟也如此不同寻常,又忠心又肯献身……哼,那个人,真是个可怕到叫人憎恨,叫人憎恨到不得不除去的人。”
武大将军一挥手,几个士兵上前,迫不及待地推着兰远暮下去,正走了几步,忽地听到个清朗地声音,沉沉温温,喝道:“住手!”
步青主望着眼前那一幕隔着雪的场景,如同迷梦,如幻月离花。
他生平第一次开始怀自己的眼睛,眼前那人,肌肤晶莹胜雪,是一种憔悴却楚楚可人的白,一双眼睛却晶莹璀璨,闪烁着异样的动人光华,她仰头起来,美眸流转,她伸出小手,调皮地去接那漫天降落的雪花。
是她么?已经,醒了?
又高兴又震惊的感觉,刹那在步青主的体内转了好几个圈,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灵魂出窍了。
不是梦,也不是幻觉。
理智如此地告诉自己。
差一点点,他就要跳窗而出,而后到那人身边去。
“君上!”一声低呼,旁边有人伸手,比他更加理智的,拽住了他的衣角。
步青主一愣,恋恋不舍移开目光,才望一眼旁边的诸葛小算。
“君上。”那冷静地军师一声喟叹,“君上好好看看。”
步青主望见那双睿智地眼睛里掩去的一抹忧伤。他心头一惊,急忙转过头去看。
那人娇笑依旧,满面绯红欢喜,却不是对他。
是对天,对地,对这不期而至对他而言乃是足足陌生了二十年地雪。
还有……
对那个人。
步青主浑身僵硬起来,眼睁睁地看着对面,苏醒了的小楼笑意满溢,看天上翩然落下地雪花,而后微微地扭头,看向身畔。
他也终于因此而看的清楚,就在她地身边,一直站着的那个男人。
他双臂张开,以一种将她环绕在内的姿势,如此安稳如此风雨不透地姿态,拢着她暖着她护着她。
她转过头去,盈盈地看他一眼,嘴角的笑意如光华闪烁,刺得步青主几乎眼瞎。
“金紫耀……”心底的深渊处,有个声音绝望地在叫。
“紫耀哥哥。”她却轻声一叹,声音悠悠然仿佛从迷雾之中传来,带一丝颤抖,带一丝惊喜,带一丝怅惘,带一丝唯恐下一刻就会梦醒般的恐惧。
“嗯。”那人却答应一声,给她无限踏实。
小楼缓慢地伸出手臂,揽住那人肩头。
她将脸靠在那人怀中,缓缓闭上眼睛,似乎在体会这片刻难得的温存。
步青主不知自己是怎么离开那扇窗户的,大概,是被看不过眼的诸葛小算生拉硬拽扯开了地。
“既然多看了伤心,又何必非要自己那么难过呢?”那个无心似的男人说。
步青主只觉得黯然。
他也知道,男子汉大丈夫,何必为了这些小事……小的不能再小的场景而郁郁寡欢,简直幼稚。
可是晓得为什么,理智上分析的越清楚,他的不快情绪就越是严重。
“我,要她。”最后他终于忍不住。
诸葛小算喝了一口茶,说道:“先把药喝了吧,君上。”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了两下。
步青主咬了咬牙,回身过来,端起药碗,奋力地将药喝光了。嘴角还流下一串药汁,他茫然站了一会儿,似乎在出神。
诸葛小算仰头看这男人,望见他一脸的茫然外加嘴角那不利落的药汁痕迹,心头莫名一动,想道:“简直如一个负气地孩子啊。”手指一弹,冲动地想替他擦上一擦,最终还是克制住了,伸手在自己的下巴嘴角处点了点,示意给步青主看。
“啊?”那男人呆呆地问。
完蛋了,“神威”两字,眼看不保。
诸葛小算翻了个白眼:“擦擦。”
步青主这才咬了咬唇,抬起
了擦下巴,问道:“我。”
寻常他想要做一件事,哪里还需要对别人声明,何况是这一而再的声明。
诸葛小算犹豫了一下,终于说:“君上你若是怕见了更难过,还是先不要见为好,更何况她……刚刚苏醒,怕是经不起更多刺激。”
“我是她的刺激?”男人这时侯倒机敏起来,声音都变了。
诸葛小算咳嗽了一声,心底想:“你说呢?”表面却微微一笑,抚慰说道:“我只是说…君上…小心为上。”
步青主眼睛眨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按捺不住:“不行,我还是要去。”
“这么一意孤行,那就快去啊,磨叽啥么。”心底腹诽。诸葛小算已经有些懒得管他了,果然是恋爱中的人都是负智商地。
他眼睛看着屋顶,身边的人仍旧不动,诸葛小算只好说道:“君上你在暗示属下……踢你一脚给你勇气?”
步青主微微窘了一下,终于转身向着门口而去。
寻常,千军万马他也闯地潇洒快意,不带一丝丝的犹豫。如今不过是一扇门两扇门,一个人两个人而已!有这么难么?
诸葛小算好整以暇地望着男人高大挺拔地背影,觉得置身事外看戏的确是一种明智地选择。心底飘然地想:“若是我,哼,若是我是他的话……”他眯起双眼,深深幻想,啊,多么轻松,深情一点地版本那就是,就立刻冲进房内,先将那金色眼睛的小子干净利落一脚踹出去,且先不管难度甚高。
然后将那人温柔抱住,深深吻下,而后……少儿不宜的场景自动隐藏起来。
他手捧着腮,望着雪花自门口飘入,悠然地想,又或,冷酷一点的版本,冲过去,一脚踢开门,最好是红着眼睛,宛如天神一样的冷酷无情,手攥成拳,隐忍,要表现出很隐忍却不得不心痛放下的样子,铁骨铮铮说道:“既然如此,好!大丈夫提得起放得下,我祝福你们!”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掉好了,必定要走的洒脱跟痛苦并存,给那人留下刻骨铭心印象。
唉,其实,大千世界,花花草草,百紫千红,多么娇媚,何必在一棵树上吊到死。
“唉唉,我真是个天才。居然能想出这么感人地场景。”
诸葛小算为自己的凄美爱情想象而动容,却忽地想起要看戏,急忙起身,跑到门口向外看去。
雪花飘零之中,神威王爷一步一步向着对面那房间走去的身影,是那么地真实,真实到诸葛小算忽地觉得自己方才的那些想象竟十分幼稚。
只是一个背影而已,无端端的紧张什么又心痛什么?
诸葛小算皱着眉想:“当事人又不是我,凭什么我要感同身受?我只是看戏而已,看戏!”
“紫耀哥哥,我是不是还在昏睡,或做梦?”小楼瞪大眼睛,一眼不眨地望着跟前的人儿,那双原本冷漠之极的金色眸子,微微地透出喜悦来。
他不回答,伸手攥紧她的手,轻柔地将她放在床上,小心翼翼的,像是怕稍微移动就会弄碎了她。
“紫耀哥哥。”小楼叫,担忧地望着他。
金紫耀扶住她地肩头,自己坐在床边,才让她好生倚靠在自己的胸前,虽然天可怜见,叫她苏醒,然而她身上的伤非同一般,伤口初愈合,必定要十万分小心,她的身体娇弱,不似步青主那等粗糙耐打,万一有些不妥,便会引叫人担忧的大问题。
“叫我……怎么回答你?”他嘴角一挑。本是可怜她的患得患失,又欢喜她的患得患失,正因为如此,他才知道她始终都是挂念他的,那些话,从步青主地嘴里说出来,他始终是半信半的,因为对方是自己的情敌,而且又是那种情形之下,而她醒来,望着她的眼睛,他的一颗心才落了地:她没有变啊!
满心地喜悦,声音里也带着喜色。小楼欢喜地身子轻轻动了一下,金紫耀察觉,急忙说道:“别动!”
先前她靠着他,时常会扭动着撒娇,可现在却不比以前,她一个小小动作,都惊得他心惊肉跳。
小楼只好不动,趴在他地胸口,感觉他暖暖的体温,一瞬间只觉得所有地苦都不是苦,峰回路转,她竟然又见到了他,这便已经足够了。可虽然是这么想,眼泪却默默地流了出来,似乎是本能。
而金紫耀只管抱着她,一时竟也没有察觉,小楼感觉到嘴角的湿润一点凉,才知道自己流了泪,怕被现,急忙转头在他地衣裳上蹭了去,才抬起手来,在他身上摸摸索索。
金紫耀察觉她动作,伸手攥紧了她的手,问道:“做什么?”
“我想……”小楼低低地,开口,“我想摸摸你。”
金紫耀心头砰地一跳,可这话却似是她惯常会说出来地,一笑说道:“傻瓜。”
小楼却不是开玩笑的,那手在金紫耀的手心动了两下,金紫耀低头看她,望见她眸子低垂,长长睫毛一抖一抖,楚楚可怜,终于缓缓地松开了手。
小楼得了自由,伸手摸向金紫耀的胸口,又试探着自他侧面的系带上探去,金紫耀见她果然要替他解衣,瞬间红了一张习惯波澜不惊的俊脸,窘然问道:“小楼?”
小楼低低喘了两声,她方才醒来,见了金紫耀,人逢喜事精神爽,竟忘了伤痛忧愁,说了这么多话,才觉得胸闷气喘,胸口好像被塞进了一块锐利的大石头顶着,疼得很,可是却比不过那种担心的疼。
“我想……摸摸你……紫耀哥哥,求你……”低低地,哀求地说。细嫩的手指隔着衣裳,轻轻地蹭动。
金紫耀本是不明白她的意思的,此刻忽地心头一动,温柔答应:“好……”
上下之争卷 267 先斩后奏(粉红210滴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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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耀略微迟疑了片刻,才轻轻地握住小楼的手,在手了捏,却又放开,手指探到侧身边上,将那边的系带扣子微微一扯,侧襟便敝开在她的跟前。
金紫耀再度拉了小楼的手,向着自己身上探去,感觉手心中那温温的小手,仿佛有些畏惧,又有些期待一样,还有些抖,自侧襟边上探了进去。
小楼靠着他的胸前,手缓缓摸着那温热的身体,手指尖探入外袍,中衣,一直无师自通地挑开里衣摸索进去,手指下,是活色生香的身体,如暖玉一样的感觉,她用手指一寸一寸的感觉他肌肤的完美无瑕温度刚刚好,爱不释手却又幸福无边,他在,是真的他,她贪恋的依恋的思念的不敢说也见不到的他,如今就在自己的身边,暖意刹那间袭上心头,真实的让她再也忍不住,终于落下泪来。
“紫耀哥哥……”叫了一声,闭上眼睛,不再苦苦掩饰,在他怀中无声哭了起来。
“我在。”金紫耀慢慢答应,伸手抚摸她的肩头,望着怀中颤抖着哭泣的人儿,又说,“小楼,我一直在。”
小楼重伤未愈,又是刚刚苏醒,体力不支,哭了一会儿,便开始头晕眼花,浑身慵懒无力,仿佛柔弱无骨一般,幸亏金紫耀一直抱着她,给她力量支撑,才不至于滑落床上去。
她的手却一直探在他的衣襟里面,时不时移动,似乎只有这样,毫无阻碍毫无遮掩的裸地跟他接近了,只有这样最亲密的接触,才会让她觉得踏实,让她觉得自己不是活在梦中跟他相见。
金紫耀百般安慰,终于让她情绪平定下来,国师大人的心底是欢喜跟不安交加的,她见了他,真情流露,想“摸摸看”,这种心情,他从她小心惶恐的动作间,隐约也明白了这孩子的心意究竟是怎样,她对他是这么地重视啊!可是,她的身体此刻却不能承受太大刺激,情绪上的大起大落,更是有害无益,只好拼命地温声安慰着,幸亏小楼对他的话是百依百顺,他说什么,她听什么,也乖乖地从他的吩咐,倒在他的怀中,闭目镇定心绪,不再悲伤哭泣了。
小手依旧是探在他的衣襟里,有一丝的力气恢复,便不停地摸来摸去,似占领,又似探索,带着无限地喜欢跟爱慕。
金紫耀任凭她动作。只低头爱溺地看着她略带小满足地表情。幸亏他是个淡薄地人。自制力又强。才不曾心猿意马失控。
小楼摸了一会儿。心底欢喜。真真正正地觉得他是在抱着自己地。此一刻简直是心满意足。刹那觉得。就算是下一刻死了。都也是死而无憾了。整个世界在眼前都美好起来。一切地阴影刹那化为云烟。
她一高兴。精神也逐渐恢复。到底忍不住。低低问:“紫耀哥哥。你为什么会来秦天?”
金紫耀低头望着她。说道:“我……不放心一个人。”
小楼地心砰砰跳起来。金紫耀皱了皱眉。她跟他贴地那么地近。他自然听得清清楚楚。手抬起。在她地头上掠过。温柔地抚摸她地窄窄地肩头。让她安静下来。
小楼眨了眨眼。问道:“你不放心谁?”
金紫耀一笑摇头,对上她带一点点惶恐的眸子:“你说呢?”
小楼急了,一手抓住他拢在自己腰上的手,用力,问道:“紫耀哥哥,你别逗我。”
金紫耀见她是真的着急起来,叹一口气:“你不是很聪明的么,怎么竟然问出这样地傻话来,整个秦天,除了你,我还会将谁放在心上?”
小楼听了他这句话,笑容乍然绽放,连眉心的琉璃珠都光明三分,虽然是病弱之中,然而难掩天生丽质,容光明媚动人,不可方物。
金紫耀看地怔住。小楼低低笑道:“我猜,自然是猜得到的,可是我就是想听你亲口说,紫耀哥哥,你不放心地是谁?”
金紫耀摇头不已,却终究正色说道:“是你。”
小楼将头埋在他的怀中,一刹那居然脸红起来,瞬间无声,只听到两颗心清晰地跳动声音,小楼攥着他的手,另一只手仍旧不安分地在他的衣衫里头游走,感觉手底下他的身体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收缩,肌肤光滑又温暖,触感真实,十分有趣,忍不住又来回地摸了摸。
她的手却正摸在金紫耀的腰上,这一举动,宛如调戏,也只有定力强大的国师大人才能容忍,饶是如此,仍旧有些受不了,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看她一眼,怕扰了她的兴致,终究没有开口令她停下。
“紫耀哥哥,我先前以为,你讨厌我了。”在这样两心交汇,坦诚相对的时刻。小楼飘飘然仿佛在云端之上,想到昔日的苦痛误会,心头却仍旧有些黯然,却因为面对的是真实的他,是自己原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他,是自己原以为他不会再喜欢她的他,所以不惮于旧事重提,隐约地想多听听他的真心话。
金紫耀微微一笑,说:“是啊,我曾经很讨厌你。”
小楼明知道他是开玩笑的,可是听了这句话,心头却仍旧觉得难受十分,顿了顿,才换了哀求的调子,说:“紫耀哥哥,你以后不要再这么说了,我听了很害怕。”
金紫耀不解,问道:“怕什么呢?”
小楼叹了一口气,说:“我不知道,总之我不要
的口中说出这样的话,我会难过的。”
金紫耀哈哈小声地笑,又说:“好,我听你的。”
小楼重新高兴起来,手沿着他的腰带,向后探过去,几乎要圈住他半个腰,若非金紫耀怕她乱动牵动伤口,她早就抱全了过去。
“紫耀哥哥,你好像瘦了。”这个人的手臂在内探了探,十分爱他身体上的温度,一边抚摸,一边恬不知耻地说。
金紫耀淡淡地“嗯”了一声,说道:“你呢?”
小楼怔了怔,才听得他的话音里有一丝丝的冷意,急忙仰头去看他。
对上那双淡漠金色眸子,似看到她心底去。
“我……”她蓦地心虚起来,手上的动作也停住。
金紫耀淡淡问道:“怎么不说了?”
小楼皱着眉头,不知要怎么对他说好。只好说:“我……其实我一直挺好的,只不过……最近……有一点点地意外生……”她越说越小声,似知道自己的荒唐。
金紫耀本是怒她没有好好地照顾自己的,可是她才清醒,身体也未大好,他再大的怒气也只是压着。更何况受用她的一腔柔情蜜意,让他的心也沉沉浸在蜜糖中一般,自然不愿意立刻同她计较。
“一点点意外。”他重复一句,极轻地又哼了一声,毕竟小小的不悦。
小楼羞愧不已,自己差一点就死了,这就叫做“一点点意外”么,只好死命抓着他的衣襟,听金紫耀不语,眼珠一转,贴近他腰间地手指头偷偷向着那边一挠,再度抓了抓。
金紫耀本是怕痒的,为了她只好在忍着,哪里知道这家伙故意使坏逗弄?被她在腰间一挠,顿时缩起身子来,平静淡漠地脸上情不自禁露出笑容。
“你干什么?”本想再故作严肃,却一时半刻忍不住脸上的笑,只好啼笑皆非地望着她。
小楼哈哈大笑:“果然你很怕痒的。”
金紫耀无奈,又怕她大笑牵动伤口,于是一手抓住了她闯祸的手,想将她从自己的衣裳里拉出来,小楼苦苦哀求:“不要,不要,你让我再多留一会儿。”
“你……”金紫耀皱眉看她,同她对视片刻,终究抵不过那种乌溜溜湿润润眼珠地企求,叹了一口气,任由她去了,只说:“好吧,只是不要再挠我了,小心我……”
话锋一停,脸上嫣然重又露出笑容:她还病着,他自然不会做什么的,只唯恐照顾不周,话头再硬也是恐吓而已,想来,竟被她吃地死死的。
小楼乖乖答应,张开手心,在方才挠过的地方摩挲了一下,说:“好的,我不会再胡闹了。”
金紫耀心头本来无波,然而她依偎的这样紧密,甜言蜜语说的那样入心,也不由地从那冰雪覆盖地心上渐渐升起了一小簇火焰,那火焰被她挑来挑去,终究呼啦啦烧了起来,经不住她这样温柔摩挲,浑身打了个冷战,情知不好,急忙又屏息静气,运功将心底的那股火给硬生生压了下去。
小楼却全然不知道金紫耀心底天人交战,满足地摸了一会儿,说道:“紫耀哥哥,我知道你来这一趟不容易,神风那里还好吗?你……”本是想问你什么时候走,话到嘴边,重又停住,转而问道,“你一路而来,很辛苦吧?”
金紫耀摇摇头:“神风依旧。我不辛苦。”轻描淡写的,端地是神人姿态。
小楼呵呵笑了两声,没见他的时候,满心地想见他,真正见了他,也不知要说什么好,两个人良久不见,本应该有很多话来说的,可是金紫耀天生寡言冷清,就算是面对特殊如她,千里迢迢来见,已经是情意爆的极限,又怎能指望他如八卦男一般,抓着她喋喋不休的言谈?
而小楼,她的身上经历这么多事情,自来到秦天之后……种种件件,都无人说,本以为御风可信,不料他也是置身其中的主角,本身就是个最大最伤人的谎言!所有经历过的一切,都闷在心底。金紫耀在她心底,本是最亲的人了,可是,可是,这些她所经历的古怪的,诡异的,可怕而伤人的事情,却是无论如何不能对金紫耀说的。
只是直觉,这么认定。绝对不能给他知道那些生在她身上的事。
幸亏她现在病体未愈,力气不济,说了一会儿,便有些精神倦怠,唯有感觉身边之人踏实的存在,才在脸上露出满足笑容,然而虽然倦怠,却又不愿让自己睡过去,生怕一醒来,他就不见。
两人沉默了片刻,金紫耀终于打破沉默,开口说道:“累了么,累了就再睡一会儿吧。”一方面为了她好,想让她好好地再休息片刻,另一方面,却又害怕她真的睡下之后,又昏迷不醒。
小楼急忙否认:“不,我不要睡。”眼皮却已经在打架,话也含含糊糊的。
金紫耀听出她困倦,温声劝说:“别任性,好好地睡会,我看着你呢。”
“我……我怕。”她的声音,有些气若游丝。
金紫耀问:“你怕什么?”
小楼迷糊说:“怕我醒来,你就见。”心底想道:“若是我一觉睡下去永不醒来,有紫耀哥哥守在身边,倒也是很不错的。”
金紫耀说道:“不会,我会守着,一直等你醒。”
小楼眨了眨眼,心底虽然还想强辩,到底是累的狠了,只好含糊说:“你答应的,你不许讨厌我,不许……离开我,你要……”说着说着,脸蹭着金紫耀地胸口向下滑动,嘴喃,“你不知道,我多怕,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好怕……”
金紫耀双臂环抱着她,低头,在她的脸上亲了亲,望着她终究闭了双眼睡了过去,才低声说道:“我知道,所以我来见你了。”
步青主站在雪中,一动不动。
雪从小到大,如鹅毛一般了,纷纷扬扬飘落,落在他的头顶,他的肩上,将他整个人装点的像是雪人。
他的目光平视前方,眼睛不曾眨过一下。
那种看穿了时空般的眼神,似乎又望见了那熟悉的一幕,在眼前重现。
“贱人,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跟我紫耀哥哥相比!”残忍地话,从那么好看的嘴里吐出来。
他错手之间,她挥剑过来。
那种痛彻心扉地疼啊。
他的眼前是血花跟雪花一起在飞舞。
他这一生,什么时候才能解开这个梦魇?
想笑,又想哭。
真的做错了吗?他曾经是个多么笃定自信的人啊,一诺千金举手无悔指挥万军进退自如何等潇洒豪气,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却习惯了在心底问自己:“你究竟该怎么做?你是不是做错了?”
果然诸葛小算说的对,感情地战场,远比自己所熟悉的那个战场更加凶险。
他可以在沙场之上纵横无忌所向披靡,但是在跟她地对手之中,却屡屡你死我活或两败俱伤,竟没有全身而退的时候。
或,自己真的不适合去喜欢一个人吧?
忽地这么想。
那些寂寞的日子里——
他以旌旗帅印为伴,以忠诚的部下跟聪明的谋士相伴,以边关地冷月跟滚滚的黄沙相伴,以怀中冰冷地宝剑为伴。
他虽然寂寞,却并不觉得痛苦纠结。
已经习惯了那种大旗迎风招展,三万儿郎鏖战的快意场景。
可是现在…………
步青主忽然想:“或许,我本不应该贪心地去求那么多,适合我的,应该是一条征战天下地孤独战争之路,而不是,暖玉温香或儿女情长。三十年我对以往的事情怀着芥蒂无法释然,用尽了手段将她得到,可是却换来这样的现状,她差一点因我丧命,而我也令自己陷身入左右为难的境界,小狼代替我出征,生死未卜,跟随我的忠心部下,损失一万有余,难道跟我完全没有关系?我是神威王爷,我是秦天的大将军,我不能让自己困在情感的僵局里,我应该去做我应该面对的事。”
雪花飘落他的脸上,点点化成了水,冰冰凉的,从脸颊上滑落下来。
步青主不管不顾,望着那迷离的雪。
他看见了那粉妆玉琢的小娃子,用痛恨的眼光盯着自己,她一剑刺了过来。
身体,仍旧是习惯性地抽搐了一下,疼。
可双脚依旧死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的剑刺穿了他的肩胛骨,疼,好疼,他高大挺拔的身子却依旧矗立着,仿佛雕像。
“来吧。”心底有个声音,带着自杀般的快意说道。
他能感觉那真实的肌肉撕裂的触感,他似乎能感觉热热的血溅在脸上的触感,他只是呆呆地看着,任凭二十年前地那个小小的人儿跟现在的自己重合,踏踏实实,满怀决绝地,迎接她毫不留情的追命一剑。
那娃儿带血却依旧美丽的脸,那娇俏的身影,带着剑,自自己的身体上扑空而过。
她已经消失了。
良久良久,步青主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臂,完好无损。
“哈,哈哈。”他咧嘴一笑,右手微微一动,头顶地雪花扑啦啦跌落。
步青主望着雪花融化在自己的手心里,小小地一滩水。
脸上也有水滴落下,想必是融化了的雪花吧。
步青主觉得,肩头似乎有什么松懈了下来,他悠悠然地想:
一切,已经结束。
诸葛小算呆呆地望着面前。
雪中的那个人。
他已经站了这么久,他想干什么?伤还没有完全愈合,他莫非是想冻坏自己还是将自己冻到麻木?
那人是自己的君上啊……哀怨的诸葛小算匆匆忙忙取了伞,撑开之后自雪地中奔了过去。
心底默念着应该劝说地话应该训斥的话。
诸葛小算靠近,雪花在脚下出吱呀地叫声。
起初见他走到那房间门口,还以为他真的会踢门进入,进行或悲情或深情或冷酷的表演,怎想到向来神威勇猛的神威王爷,这一刻居然停住了脚步,而呆呆听了许久之后,他转身,走回了雪中。
大概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吧。诸葛小算心想。
但是……也不用这么悲伤吧,弄坏自己的身体,怎办?
他将伞撑到了步青主地脸上,而后忽然怔住。
本该是悲哀伤心的男人,脸上竟露出一丝笑容。
诸葛小算一惊,心自己是眼花,或对方受刺激过度精神失常。
他擦擦眼睛再度看去,却见步青主地面色如常,并无笑意,只多了昔日的那种冷峻
“君上……”诸葛小算目瞪口呆。
步青主悠悠看他一眼,张口说道:“哦,诸葛。”口吻淡淡地,奇怪!
“君上……”心有点紧缩呢,好不安。
“诸葛,我已经决定了,今夜我便赶路去怀荒。”他说。
“请站住。”平和中正的声音,响起。
暴虐地士兵们竟情不自禁地停住了脚步,王舅跟丞相以及一起转头去看,武大将军怒道:“是谁叫留人?”也扭过头去。
空旷的皇家殿前,平地之上站着一个人,宁静气质,一身红缎的官服如火似的,却笔挺而新,衬得那人挺直的身影似一把破天的利剑。
这人生着一张清水样的脸,年少英气勃勃,浑身上下散着一股“青年才俊”的气息。
王舅如毒蛇一般的目光动了动,同旁边的丞相大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武大将军见来人是个年轻的很,水嫩似葱般的少年,虽然身着官袍,先前却是没大见过的,想必是个不识相的小官员,随意打量了一眼,便冷笑一声,问道:“你是哪里跑出来的,什么东西!有何资格跟本将军说话?”
如此无礼的话,煞是刺耳,那少年却丝毫都不惊,甚至连眼光都没有变一下,只是淡淡地说道:“下官是新任的监察御史,方正。”
“方正?”听着这个有些熟悉的名字,武大将军倒吸一口冷气,这才重新打量这貌不惊人的少年,却见他果然是身着不折不扣的四品御史服,红色的官服上,身前中央,绣猛虎一头,狰狞怕人,而跟文官有所不同的是,在他的腰间,却挂着一柄剑,打扮的似乎有点不伦不类。
可是……最近有关新任御史的消息,好像多了点儿……武大将军极力回想,到底是些什么事儿呢?
“你是新任的监察御史方正?”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武大将军狐问道,最直接的反应是,听闻国师金紫耀新提拔了一个人,武大将军想,……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哈,果然是物以类聚,大概国师大人是看中了眼前少年的这张脸吧,可笑。
“正是本官。”方正点了点头,在他身后,跟随着两个监察院的内侍,却也跟方正一般,面上一片严肃,不芶言笑,站在那里,竟也不晓得见礼。
武大将军却没有在意,只打量着眼前这孤零零的三人,而自己身后,却有禁军百人有多。刹那间轻敌之心油然而生,笑道:“真是失敬了,监察御史不过是个文官,什么时候居然还带剑了?”
方正闻言,却微微一笑,不温不火,说道:“本官是个特例。”
武大将军目光瞟了瞟旁边的王舅跟丞相,那两人却始终没有开口,显然是想看看情况再做打算,武大将军望着方正一笑,这少年不笑时候倒带三分威严,一笑却隐隐露出了软弱之态,恐怕他也只靠着那一身官袍才能耀武扬威吧。武大将军这种老臣,自然很是察言观色,看破对方底气不足,当下很想给他点颜色看看,于是向前一步,魁梧的身材顿时将方正比的矮了三分,他越得意,哈哈笑道:“特例?也是,国师大人的手下,本就是特例的……”一边说着,一边扭头去看那被自己的士兵压住的兰少傅兰远暮,心想很快,这个不知死活的少年也要步兰远暮后尘了。
然而,一句话未曾说完,眼前忽地剑光闪烁,武大将军一怔,情知对方突然难,他急忙伸手拔剑,却赫然觉得双腕上各自一凉,手指明明搭上了剑柄,手却完全用不上力气,他惊得低头去看,却见手腕上鲜血汩汩涌出,武大将军张大了嘴,还没来得及说话,面前那看似软弱可欺的少年一回手,宝剑回了鞘中,他睥睨着惊呆了的武大将军,说道:“武鹫拥兵自重,擅入内宫,斩杀内侍,监察御史方正,奉旨拿下!”
一声拿下,原本站在方正身后的两个监察院侍从立刻闪身向前,将双臂已经无法动弹的武大将军压住。
武大将军这才反应过来,厉声吼道:“混账!居然敢偷袭本将军,来人!”
身后的百多士兵这才反应过来,顿时蜂拥而上,将三人四人包围在内,武大将军面色狰狞,厉声吼道:“本将军要你们三个死无葬身之地!”
“谁敢上前!”一声清朗的喝声,监察御史方正丝毫不退,反而踏前一步,不惧不怕,清水般的脸上写满了笃定跟凛然不可侵犯的气质,迎着杀气腾腾的兵丁们,身子微微一侧,露出身上背着的长剑,华丽的剑鞘,在寒风之中闪烁着刺眼的光芒,这位年轻的新任监察御史慢慢说道:“国师大人亲赐的宝剑在此,先斩后奏,谁想要再试一试?”
上下之争卷 268 赶尽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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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新任的监察御史竟然带剑入宫!偏那剑还是国师御武大将军武鹫一时大意,竟被制住,然而他身后百余的士兵自也不是等闲,顿时围了上来,情形一触即,却见御史大人不慌不忙,寥寥几句话,刹那镇住在场兵丁。
“本官身负国师大人所赐的宝剑,有先斩后奏之权力,谁还想试试看?!”
众士兵虽然随从武鹫属下,但昔日金紫耀在的时候,这神风简直就是他一人天下,如今金紫耀虽然已经被确认离开神风,但虎走威名仍在,刹那间众人有些无所适从,面面相觑,都看到彼此脸上的震慑之色,谁也不敢先行动手,人数虽多,畏畏缩缩,竟有后退之态。
方正看似笃定,心底却仍旧怀着忧虑,而看到士兵们一个个慢慢后退,武大将军也被自己之人制住,才稍微松一口气,却不料的有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哦?这位御史大人面生的紧啊,我倒是听说,前些日子在闹市上斩杀了武延霆的,就是一位手持国师大人亲赐宝剑的年轻捕快。”
旁边被两个监察院侍从制住的武大将军一听,目眦尽裂,却偏又无法动弹。
方正淡淡说道:“王舅惦念,正是本官。”
王舅瘦削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阴笑,说道:“如此,方大人好能耐,升迁的好快啊。”
“给我上,杀了他,杀了他!”一阵鼓噪,却是旁边的武大将军在吼,眼前正是杀死自己独子之人,偏偏他却不能亲自手刃仇人,忍不住大声催促自己手下兵丁。
“堵住他地嘴。”方正淡淡一声吩咐,侍从撕下武鹫身上衣带,向着他地嘴里用力一勒,牢牢地绑在脑后,武鹫拼命摇头,然而却无可奈何。
王舅却扫了一眼那些围着方正,却依旧不敢上前的武鹫麾下士兵,说道:“方大人想怎么处理武将军?嗯……私进内宫,处斩内侍?这不就是谋逆了吗?方大人要以这罪名处置武将军么?”
这几句话。轻轻飘地。却听地在场众人耳中轰响。
方正对上对方那一双毒蛇也似地眼睛。心想:“不好!这老贼故意闹事。”
武鹫不能出声。瞪大眼睛愤怒看着这边。而在场数百禁军之中。不知有谁叫道:“若是谋逆。我等皆逃不脱。不如跟他们拼了!”
“呵呵。”王舅见奸计得逞。低笑一声。立刻缓缓后退。方正眼睛望着那枯瘦老贼脸上仍旧带着一抹阴阴地笑。心头想道:“捉一个武鹫不算什么。背后必定有这种人在操纵。”
身后侍从低声问道:“大人。”
方正目光一凛。才望见眼前。百余地兵丁正如潮水一样缓缓地向着他们这边包围了过来。方正三人跟前地空地越来越少。情形十分地凶险。
武鹫在身后见状,虽然不能声,却仍旧仰起头来,作出嘶吼笑着的样子。
方正冷冷一哼,回手将背上地剑拔了出来,将两个冲过来的士兵斩倒在地,血溅而出,其他的士兵见状停了停,旋即却更激了体内的凶残因子,顿时吼叫着越冲了上来。
方正临危不惧,喝道:“捉住武鹫,如果有人来抢,先杀了他也无妨!”
武鹫正在仰头大笑,闻言一怔,面上透出一丝恐惧之色。两个侍从也正在对敌,百忙中答应一声:“遵命!”
一刹那刀光剑影,乱做一团,方正不晓得乱兵竟然如此狂暴,提剑挥舞一阵,忽地想到了兰远暮,急忙扬眉去看,乱兵丛中,却望见王舅跟丞相后退地身影越来越远,依稀看到兰远暮瘦弱的身子,却在眼前一晃不见了。
方正一急,眼前兵丁如疯了而至,只好提起精神对敌。正在有些筋疲力尽之时,忽地兵丁地攻击变得缓慢起来,方正不解,愕然住手去看,却见从包围过来的士兵的外围,不停地传来惨叫之声,内部的士兵似乎听到异样,因此纷纷住手转头去看,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
方正心头一动,跳上旁边的尸体向外看去,却见外围,白衣银甲,却正是天风卫,似从天而降一样,长刀烈烈,如砍瓜劈柴一样,将狂暴地士兵们一一劈倒在地。
天风卫训练有素,都是金紫耀昔日一手**来的,比寻常地士兵战斗力强上何止百倍,以金紫耀那冷淡性情训练而出,个个杀人不眨眼,动作干净利落,多数都是一刀毙命,不用再多费事,因此只一会儿的功夫,地上地外围,已经扑倒一大堆的士兵尸体。剩下地士兵见了,再凶残也瑟瑟抖起来,叫道:“饶命,饶命!”纷纷逃窜,声音凄厉如鬼。
方正见这惨状,急忙闪身自乱兵之中跳出,带领天风卫的,是一位气质冷漠的青年统领,一身白衣,宛如玉树临风,却有一种叫人无法亲近的气质,方正急忙说道:“这位大人,请吩咐手下住手。”
那位青年统领看他一眼,双眼冷冽,看的方正心头一寒。那人问道:“为什么?”声音很慢,便是在方正跟他交谈这瞬间,现场又多死了近十数个人。
方正说道:“他们已经知错,恶伏法,他们只是从犯,罪不至死。”
那青年统领的声音仍旧是慢而毫无表情的,说道:“是么?对不起,方大人,我只是奉命行事。国师大人有令,若有人敢在皇宫之内闹事,格杀勿论。”
方正心头一寒,看着对方毫无商榷的一张脸,知道劝说是行不通的,一急之下,反手提起宝剑,说道:“这是国师大人亲自赐给我的,我现在命你住手!”
那青年统领奇怪地看他一眼,依旧淡然说道:“方大人,就算你斩了我,我也要完成国师大人地命令。”
方正见他竟然如此坚定,跺了跺脚,回身闯入乱军丛中,宝剑轻挥,喝道:“都给我住手!”
天风卫见他忽地倒戈,居然开始维护那些乱兵,有人便立刻攻了上来,方正只好回剑抵挡,一刹那自己人打自己人,看地两个监察院的侍从目瞪口呆。
那青年统领见状,皱了皱眉,按着剑柄喝道:“住手!”
天风卫却是听这统领的话,当下个个停手,迅速退了回来,动作整齐,排成队伍。
方正站在原地,惊得心神难以安稳,回头去看,却见原地只剩下七八个武鹫手下的士兵,个个如惊弓之鸟,有人受伤
出呻吟,却又不敢高声。
那青年统领向前走过来,冷冽的双眼,淡淡看着方正,方正那么沉稳的人,竟被他看的有些心惊,说道:“请你停手,此事我自会向国师大人交代。”
“是么?”那青年统领仍旧淡淡地,答应一声。
方正说道:“不错……我……”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眼前白光一闪,方正心头一惊,来不及反应,耳边听到此起彼伏的惨叫一声,他兀自不肯相信,半晌才转过头去,却正好看到那白袍银甲的青年统领,不知用什么诡异的身法离开自己身边,而手中一柄长剑,鲜血顺着明亮地剑体滑落下来,宛如叶上秋露,情形绝美而诡异,那青年将领回剑入鞘,姿势曼妙而冷酷,在他周围,那原先幸存的七八个士兵全部倒下,没有一个存活着的。
方正呆呆地望着这惨状,忍不住怒道:“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偏要赶尽杀绝?”
那青年将领这才缓缓转过身来,望着方正,说道:“方大人,我不过是完成国师大人命令而已。方大人一味阻拦,我怕伤到方大人,只好命人住手。但是这些人,却是非死不可的。”他语气平板,仿佛在叙述一个寻常地事实一样。
方正对上他一双寒澈的眼,不知自己要说什么好。那将领却缓缓地又说:“方大人还是太慈悲为怀了些,若是国师大人没有安排我来接应,恐怕方大人会死地比这些人更惨上数倍,这些乱兵,起狂来失去人性,对于没有人性的畜生,方大人还想妇人之仁么?为何不想想若是放过他们,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方正听着他冷冰冰的话,虽然冷酷,却不是没有道理。说他草菅人命,他却是在执行命令,也救了自己三人的命。一时怔住。那统领却又说:“方大人想要关心的人,在那边。”
说着,迈步向前走去。
方正还没有回味过来他话中的意思,望着他皎然离去地冷酷背影,忍不住张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脚步不停,冷冰冰的声音却响起:“尉迟无泪。”
方正听在耳中,默默记住,觉得自己此生大概都不会忘记这个独特地名字了,但是他却不知道,在后来,铁面将军尉迟无泪这个名字,将同他带剑御史方正一样,响彻整个神风。
“大人!”身后,侍从一声急促的叫。
方正转过身来,望见眼前景象,身子猛地一抖,急忙加快步子,向那人身边快步而去。
“君上!”诸葛小算几乎不相信自己地耳朵,这个人怎么忽然之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君上,你的伤势未愈!”想起这件事,急忙提醒。
步青主却轻轻一笑,甚至伸开双臂,舒展了一下筋骨似地,说道:“可是我觉得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其实这也没什么,还记得先前为了沃野跟那帮远夷交战么,被长枪差点捅的透心凉,也没什么事,三天后依旧带兵打得远夷丢盔卸甲。”
诸葛小算身子一抖,想到先前那惨状,不由地皱起了眉头:“君上,此事不能大意,小狼那边或还可以支撑一些,你不必亲自前去,若是有个不妥,岂非前功尽弃了么?”
步青主摇摇头,说道:“不用啦,现在我也想得明白,这件事情,恐怕没有只是怀荒盗匪那么简单,定是有谁在背后算计着我,也罢,就看看我步青主的命有多硬,诸葛,你不是也想看看吗?我索性就跟他们真刀真枪会上一会。”
诸葛小算说道:“哪里真刀真枪,人家是在暗处,你在明处。”
步青主哈哈一笑,说道:“谁说地,明地是小狼,我现在也在暗处,不过……好多日子没有上杀场了,心底痒痒,怕是再这样下去,不用人家来杀,我自己就气闷而死了。”
诸葛小算望着他爽朗而笑,豪气顿生的脸,纵然面容秀美,却难掩豪杰本色……只是,这些话若是放在平常说,他当然会赞扬一番神威王爷“勇猛无双,世人楷模”之类,可现在最重要的是,这位爷,他是被打击了之后才这样想的吧?
那么,这应该是叫做“迷途知返”“大彻大悟”呢?还是说“心如死灰”“彻底绝望”呢?
诸葛小算望着这人的笑,迷惑不解了。
倒是步青主,望着他的样子,笑着摇头,说道:“这几天也不知怎么了,头脑昏昏的……去了怀荒,也不知道会怎样,诸葛,你去吩咐人,做点好菜弄点御赐的酒过来,今日陪我饮上一回。”
诸葛小算越的目瞪口呆,木讷半晌,说:“君上你有伤在身,忌酒。”
步青主笑着斜睨他:“你倒是小心谨慎来了,你可忘了?我在军营的时候,无论多重地伤,也同样大口烈酒喝的欢快,怎地现在规矩倒多了,快去快去!”一边说,一边推搡他的肩。
诸葛小算被他的动作弄得迷迷噔噔,平常再清醒地脑子,此刻也有点昏沉,身不由己地向前走了两步,忽地站住,才转头,问道:“君上,你方才说你傍晚要走,那么我呢?”目光炯炯,看向步青主。
步青主忽地沉默下来,过了片刻,才缓缓一笑,静静地说:“诸葛,怀荒的情形,你同我都知道地烂熟于心,什么状况我不会解决?这一趟,就不必劳烦你了。”说罢之后,转过身去,跺了跺脚,走进了屋子内。
屋外,诸葛小算默默地站了一会儿,才又开口说:“君上,你是怕我跟着你走,府内……没有人照顾着吧?”
屋内,一片静默。
诸葛小算望向屋内,天阴,屋内没有亮灯,隔着帘子夜明珠的光浅浅拖在地上,却照不出那人神情。
“快去吧,这天是越来越冷了,喝点酒会暖和点,诸葛,快些回来,我等着跟你一同饮酒闲话呢。”若无其事的几句话,那人长腿一迈,已经离开了门边上。
诸葛小算呆呆站了一会儿,才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向前离开。
那一日,向来有“千杯不醉”名头的神威王爷,喝的酪酊大醉。
了之后,他躺在床上,人事不知一般的睡到了半夜。
等诸葛小算在思量要不要再给他喂点迷药地时候,他却忽然醒来了,双眼黑黑亮,清醒的跟以前彻夜不睡时候地神威王爷步青主一模一样。
诸葛小算叹了一声,后悔在喝酒的时候没有抓住机会给这人地杯中下迷药。
“马匹备好了么?”平淡的问话,步青主起身,整理身上黑色战袍,顺便将铠甲拎起来。
“是……”诸葛小算本不想插手,此刻却忍不住走过来,帮他整理那沉甸甸地铠甲,冰凉的铁擦在手上的感觉,引得身体都阵阵凉,而屋外……寒风凛冽,卷起大片雪花,这天气,委实的越来越恶劣。
“王爷,三思而后行。”勉强动手帮他系上丝带,却又停手,诸葛小算犹豫再三还是说。
“还犹豫什么,婆婆妈妈的。”步青主却飒然笑了,一副豪杰模样,睥睨天地一般,大步走到了门口上,将门打开,雪花疯狂地扑了进来,这男人却哈哈笑了两声,说道,“这才够劲!本王还是第一次见到秦天下雪呢!好景致,是老天爷也来给本王助阵吧!”
诸葛小算默然,心底却知道这男人做下了的决定,是无人能够更改了。
步青主深深吸了一口气,一片小雪花飘落他地手背上,他举起手来放在唇边,嘴角呵出地气,顿时融化了那片雪花,那一双狂妄不羁的眼睛之中,刹那闪过一丝类似柔情般的光芒,旋即隐没,手上一甩,那化成了水渍的雪花被狠狠甩走。他回过头来,说道:“诸葛,我去了。”
诸葛小算望着他侧腰抱着头盔的模样,心底话语涌动,却不知要说什么好,想了想,终于说出一句十分不恰当,却必须要说的话:“君上,您……不去看看殿下么?”
步青主双眸一垂,目光情不自禁地向着门外一瞟。
去看她?
心底有个声音说道:“看那边灯光暖暖,有金紫耀守着,想必她会十分欢喜吧,此刻我去,对于她只有无尽惊恐,无尽尴尬,哈,相见争如不见!有情还似无情,说的真对啊,像我这样的人……”
抬起头来,一笑说道:“不了。诸葛,风大雪大,你不要出来。照顾自己。”短短说了几句话,这男人果断转头,戴上头盔,遮上银面,头也不回毫不留恋地迈步就走。
“君上……”一声低呼,自诸葛小算喉头出,只是,他拦不住啊,他绝对拦不住那个人的一意孤行。
可是,就算留下来,又能如何?
诸葛小算站在门口,望着那魁伟挺拔的影子消失在沉沉暗夜之中,转过头,又看一眼那燃着宁静灯光地屋子,心底想:“就算留下来,又能如何?看着她而不能亲近,对于君上来说,无异于更大的折磨吧,因此宁肯亲身上杀场,让战事的伤麻木占据自己。”他呆呆的想了一会儿,竟没有奇怪自己为何会如斯明白步青主地心情。
金紫耀在王府之中悄悄地又留了两天,小楼的精神一天比一天好起来,诸葛小算以探望名义,曾去过几次,每一次见到她,都觉得她是恢复地越来越不错了,果然神风的那个大人魅力无穷,诸葛小算甚至觉得,那个人才是天底下最好的药,起码对这位御公主而言是如此的。
因为御公主殿下那张天下无双的容颜是越来越动人好看了,每每看着,都叫人移不开眼,连超凡脱俗如他诸葛小算都如此着迷似的,可见世间其他男子会是何等情态了。
可是,看着这个人,心底却仍旧忍不住闷闷地。
替某人憋着一口气。
诸葛小算闲着时候,也曾无聊情绪爆,时常搞点突袭什么的,心想:“就算你们两个再郎情妾意,这可是王府,你还是王妃,你要是敢对王爷做出织什么绿帽子地举动可不成哪。”因此会选择不同的微妙时间,假装不拘小节或遗忘东西什么地,不敲门就闯入小楼的房间,心头幸灾乐祸地指望着能看到什么香艳地……呃,呸呸,是类似“奸夫淫妇”之类的场面,定要好好地羞羞他们……可是,让诸葛军师失望的是,每当他表演逼真地跳入御公主养伤房间的时候,所见到的,除了是那位神风的大人替她输入真气,便是那位神风的大人同她含情脉脉对视,两人的神情虽然有些欠扁,但是逾矩的事情,竟一次也没有被他撞见,实在可恶呀可恶。
可是诸葛小算肩头的担子也不轻松,因为王府里,明盏跟奉珠以及周简三位,经常会围追堵截他,心急如焚地打听公主殿下的行踪,以及何时回来。弄得他不得不绞尽脑汁想些奇形怪状的借口。
只是这还不算太差,最差的,是会遇到蜜允姬那一双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望见蜜允姬,诸葛小算就想到她一手的好卦算,心底会忐忑不安,忐忑不安过后就想:“唉,我在担忧什么,起初王爷是假出征,而今可是实打实的去了,怕鸟啊。”
两天之中,小楼没有问过步青主在何处,诸葛小算也自不说。何况当着金紫耀,有些事情是很忌讳的。
诸葛小算乐得闭口不语。
怀荒的战事消息频频传来,都不是什么好消息,诸葛小算从那些模棱两可的消息里推断步青主有无赶到,然而算算日子,就算是汗血宝马再快速,也不至于两天就到,于是仍旧耐心等候。
而就在第三天的时候,秘密居住在王府内的金紫耀却收到了一封来自神风的密函。
上下之争卷 269 风云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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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耀在窗边,手上一动,光书在手心悄无声息的化为外的雪光明亮地映进来,照的一张脸如沐冰雪,散着淡淡光芒,越圣洁不可侵犯。
身后小楼,探身问道:“紫耀哥哥,怎么了?”
金紫耀缓缓回过头来,微笑说道:“没事。”走到床边,将小楼缓缓地入怀中,低头温柔亲吻她的额角。
小楼在他的身上轻轻换了个姿势,想了一会,沉默里忽然问道:“紫耀哥哥,你是不是要回神风了?”
金紫耀的身体,轻轻地为之一抖,过了许久,才听到他轻轻回答了一声:“嗯。”
如预料之中,然而亲自听他承认,还是会……
小楼合了合眼,无声地笑笑,默默将头贴近他的胸口。
在秦天时隔二十多年第一次下雪的日子,神威王府之中,先后悄然离开了两位不世的青年枭雄,在步青主离开之后的第三天,金紫耀也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神威王府,离开了秦天,远离了他牵肠挂肚的那人。
小楼的情形是一天比一天更好,他原先吊着的心也缓缓地放下,虽然分离苦痛,然而却是在所难免。
她地身体。不适合长途跋涉。万一强行带她离去。反而对她有害无益。更何况。她毕竟还是步青主地王妃。是去是留。她心底有数。步青主也有数。现在还不是闹得不可开交地时候。只要她在。只要她好。他就安心。
风雪中。神风地辅政国师仿佛未曾察觉扑面而来地冰冷雪花。迷离地金色眸子中。似闪现这几天两人相处之时地场景。
“你看。这个小东西……”他低低地说。手心平抬着。手心中。是恢复了生机地白色溪灵。如一个才孵化出来地嫩黄小鸡一样。骨碌碌地身材。煞是可爱。“还记得它吗?”金紫耀含笑问道。
小楼低低惊呼一声。十分喜爱:“这是溪灵啊。紫耀哥哥你带它来了。”手指碰过去。戳了戳溪灵地身体。溪灵十分乖巧。居然顺着她地手指动作躺倒在金紫耀地手心。仿佛宠物打滚一样。白色绒绒地毛也都惬意地舒展开来。仿佛人在安心舒一口气一样。
“紫耀哥哥把它养地很好呢。”小楼兴致勃勃。望着溪灵。赞美。
金紫耀低低一笑。她在看着溪灵。他却在看着她。手仍旧扶着她地肩头。目不转睛。看她喜乐欢悦地样子。
“若我离开……”在她高兴的时候,那人嘴里忽地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小楼怔了怔,手指停下来,呆呆看着溪灵,一刹那不敢抬头去看。
金紫耀听到自己说:“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再置身如此危险地境地。”
小楼不知要说什么好,眼中却已经有泪水迅速溢出。
金紫耀又说:“答应我。”
缓缓地扶正了她的肩头,让她抬头看着自己,小楼沉默了片刻,才嫣然一笑,说道:“嗯,我答应你。”脸上地泪却扑簌簌地掉落下来。
他长叹一声,俯身下去,一点一点吻去她脸上的泪光,重又将她抱入怀中,感觉她想哭却又拼命压抑,娇弱的身体细微的颤抖着……
辅政国师皱了皱眉,嘴角低低一声闷吼,身形如自山顶上坠落的岩石,极快的速度掠过茫茫雪野。
与此同时,在秦天神威王爷府中,诸葛小算迈步走进小楼地房间。
那人靠在床头上,一张脸晶莹如玉,怔怔地看着前方,似乎在呆。
“诸葛小算见过殿下。”诸葛小算遥遥地,行礼。
小楼转头看他:“诸葛军师……”目光之中,平静如水。
诸葛小算看了一眼之后,便不敢再跟这人对视,只好仍旧眼观鼻鼻观嘴嘴观心,说道:“殿下,可大好了么?”
小楼点点头:“本宫已经不碍事了。”
诸葛小算答应一声,略微踌躇,终于说道:“殿下,王爷他已经于三天前去了怀荒。”
眼角的余光看到,床边上地那人,身体明显地颤抖了一下,旋即开口说道:“哦……是这样。”目光之中空之色更甚,好似充满了浓浓雾气,叫人看不清她眼中含着的,到底是什么。
诸葛小算说道:“殿下,王爷地身体未曾大好,这千里迢迢的,我十分地担心。”
小楼转头看着他,轻声地问道:“小算,你没有跟他一起去,本宫也十分的意外,为何你会留下?”
诸葛小算心头一跳,缓缓地抬起头来,看那人一眼,才说:“殿下如此聪明……殿下以为呢?”
小楼皱了皱眉,叹一声,说道:“本宫……很累,不想猜来猜去。只是,本宫隐约知道,小算你不会无缘无故对本宫说起王爷的行踪吧?”
诸葛小算见她主动出声来问,然而步青主离开之前却又交代他,令他留下,步青主没有说明为什么让他留下,他怎会不知那人的心:他无非是不放心她罢了,所以让自己留下来照看着她!
见诸葛小算不出声,小楼说道:“这几天你虽然进进出出都不曾开口说什么,可是本宫也知道你心底担忧,你是担心……王爷吧?”她不等诸葛小算回答,便又说道,“其实你留在王府之中,也没什么用,何况,王爷不在,自有我在,你不用担心,若是你想跟随王爷,那就去
准了。”
诸葛小算肩头一抖,说道:“殿下……”
小楼乍然一笑,说道:“放心,本宫已经恢复了。不用人再照顾。你勉强留下,心却挂牵王爷……嗯,若是他有责怪,你便说是本宫的主意,逼你跟随。如何?”这句话却带上了笑谑之意。
“既然殿下如此坚持,那么诸葛小算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诸葛小算缓慢说道,微微躬身行礼,心底想:她分明是猜到了王爷为什么不带我前行,可是却偏偏不想领这个情,如此倔强的要跟他撇清,唉,他们之间莫非真的只有冰火不相容这一种相处模式么?
小楼叹了口气,说道:“本宫在这里,住的也闷了,想必明盏奉珠她们见我不在,也十分惊慌,小算,你去唤她们来接我回去吧。”
诸葛小算点了点头,说道:“是,我一会儿就去。”他口里这么说,脚上一动不动。
小楼看着他,好奇问道:“小算你还有什么事要说吗?”
诸葛小算想了想,终于说道:“殿下,我……担心。”
小楼笑着问道:“你担心什么?你要担心地,不是你家王爷么?”
诸葛小算想来想去,终于叹了口气,说道:“殿下,我有一句话想对殿下说,殿下你务必要答应小算,那样,小算才会放心去追王爷。”
小楼见他面色郑重无比,不似昔日一般毫无忌讳乱开玩笑,问道:“你想说什么?”
明盏奉珠等人冒雪前来,见了小楼,二话不说,泪先流下来。
这几日,除了奉珠傻呆呆的还不觉得什么,明盏早猜到其中必定有什么不妥,绝对不是诸葛小算所说的“殿下私自出王府贪玩”之类云云,心中已经在暗暗担心,此刻终于得了小楼的信儿,第一眼看到,那副脸白如纸的虚弱模样,差一点就放声哭起来。
倒是小楼十分平静,望着几个激动难耐的丫头,笑道;“这都是怎么了?本宫不过是几日没见而已么。”
明盏压着泪,见小楼穿着单薄,急忙将随身带来地狐裘大衣取出来,替她披上,又将院落中的一定暖和锦绣小轿子抬到门口,小楼问道:“这是要回去么?”
奉珠点点头,说道:“殿下,您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儿怪冷清地,又幽静,来的路上都没大见个人,还是回去热闹些。”
小楼微微笑着听她说话,转头看了看那空荡荡的窗户边,虽然这里的确有些冷清,可是,却有着叫人不冷的记忆,她想了想,本想留下地,然而若是自己在此,必定会有许多的人进进出出,将美好地记忆一点一点损坏。不如,且还此地一个清净,等日后自己养好了身子,可以再自己回来,也就罢了。
当下点点头,说道:“也好。”
奉珠明盏一左一右,扶住了小楼的胳膊,只觉得手臂精瘦许多,身子也轻了不少,不由地互相对了一个惊的眼神,小心翼翼地护着她下地,穿好了暖靴,才又同她向着门口的小轿子边走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已经离开了住院。在风雪之中,回到了原先的阁子内,事先从诸葛小算那里得了消息之后,明盏奉珠几人便生了好几个火炉,外面风狂雪烈,冰天雪地,阁子内却温暖如春,小楼一踏进内,炭火暖洋洋地热气包围过来,小楼笑着说道:“这儿果然比那里强很多呢。”
无人察觉,她眼底的落寞。只要一切暂无改变,神风地御公主,秦天的神威王妃,还会是以前那个任性娇纵地人吧。
外面风吹打帘幕,小丫头们急忙去压住,明盏说道:“没想到秦天竟也有如此的大雪。”
奉珠叹了一声:“这还好,我们又不用四处奔走,不过呢,王爷可就糟糕了,这样地天气行军?啧啧,真是想象都觉得害怕。”
说无心,听有意。
小楼脸上笑容依旧,双眸却缓缓地垂下,心底,那个嚣张跋扈的影子一闪而过,映在明澈的心湖之上,却又飞快地,被一只粗暴的手搅乱,那声音厉声说道:“没来由想那个人做什么,那也是他活该要受的。”
小楼咬了咬嘴唇,闭了闭眼,眼前却又出现那人金色的眸子,他暖暖地说:“以后,小心照顾自己,答应我。”
缓缓地松一口气,嘴角的笑意更浓,心底的声音应承说道:好地,我答应你。
小楼又在王府内休养了三天,胸口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就算是下地运动也没什么大碍了。明盏见她身子亏损的厉害,日日夜夜不停地熬汤药补药,各色圣品,不知为何,皇宫内似也听到了御公主凤体违和的消息,浩王殿下特意送了不少的补品前来。把奉珠乐得拿起一样就高兴地合不拢嘴,一直说小楼下次去皇宫一定要带着她去。
小楼只是笑。明盏却忙的不可开交,检查浩王殿下送来地东西,将合用的,立刻拿去厨房或炖或煮或熬,小楼被她喂养的见了碗便皱眉,然而心底想到金紫耀的嘱托,就当喝药一样,也要将那些对身体有好处的补品给喝光。
无论她精神上如何抗拒,身体却真地是比之先前丰润了不少,脸上也不再是以前一样苍白,红晕也渐渐地出现,看的明盏心头安慰。
“明盏,你真是喂猪一样
我呢。”一日,小楼呵呵笑着,百般无聊,透过窗~外面,银装素裹的白雪世界。
明盏微微一笑,说道:“殿下,只要你身体快些好起来就成。”
小楼答应一声,说道:“这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我倒是想进宫一趟,谢谢浩王殿下的恩赐,另外,……”缓缓停了话头,小楼心底,原是自然而然地想到若进宫去,顺便见一见琳贵妃的,然而,话到嘴边,心头一梗,却立刻停下了。
“前天浩王殿下派人前来的时候,奴婢已经回话,说殿下身体一好就进宫。”明盏躬身回答。
小楼点头,笑道:“你倒是乖巧。”
说着话,门口忽地有人来报,说道:“殿下,宫内来人。”
“咦,不是昨日才来的么?”小楼惊奇。
门口那人回答说道:“殿下,来人是琳贵妃所派。”
小楼略微沉吟,明盏看她犹豫地样子,在旁说道:“殿下,风吹雪打的,贵妃娘娘特意派人前来,也是一片心意啊。”
小楼叹一口气,无可奈何说道:“那……让人进来吧。”
不一会儿地功夫,门口之人缓步进入,小楼看她一眼,觉得眼熟,想必是以前在琳贵妃身边之人,那人行过礼,说道:“娘娘知道殿下凤体违和,所以特意派奴婢来,给殿下奉上两样珍品,希望能对殿下有用。”声音清脆而平稳,虽然是面对小楼,却仍旧一丝慌张都无。
旁边之人上前,将她手中的盒子取了去。那人敛着袖子站在原地不动。小楼见她举止从容,心头暗暗称奇,说道:“贵妃娘娘一切安好么?”
那人说道:“拖殿下洪福,娘娘一切安好。”顿了顿,忽地又说,“就是前些日子,陛下赐给娘娘地那红珊瑚不慎跌坏了,娘娘大为痛心,好长时间没缓过劲来。”
“哦,浩王陛下将红珊瑚赐给了娘娘啊……”小楼微微一笑,那珊瑚原是她得到雪玉熊的时候曾见过地,的确是气派非凡。她心头掠过那珊瑚的影子,想道;“浩王不给皇后却给了琳贵妃,可见偏爱,皇后该气坏了。”慢吞吞想着,心底忽地一怔。
“是啊,殿下。”那宫女脆生生回答,忽地抬起双眼,看了小楼一眼。
小楼正在打量她,对上这宫女双眼,心头不由地一寒,仿佛似曾相识的眼光,然而现在在她面前,这宫女的双眼之中,却充满了莫名的情绪,如焦急,如煎熬。
然而两人目光一对,那宫女即刻又垂下头去。
小楼迅速在心底思量一会,问道:“那珊瑚十分坚固,又珍贵异常,居然跌坏了,若本宫是贵妃娘娘,也要痛心的……唉,是御赐之物,如果浩王陛下得知,也许会降罪的呢。”说完,盯着那宫女神色。
那宫女的眼中蓦地闪过一道光芒,却仍旧镇定说道:“回殿下,陛下不知此事,就算知道,恐怕也不会降罪娘娘的。”
小楼心头一沉,缓缓又说:“是吗?大概是陛下对娘娘十分宠幸的缘故吧,啧啧,真叫人羡慕啊。对了,你自宫中来,可知陛下身体如何,本宫想不日就进宫去探望陛下,叙叙旧。”
那宫女神色忽地黯淡,咳嗽一声,才说道:“听说殿下您的身体不好,娘娘说,要殿下先专心养好身体。”这几句话,却说的有些勉强。
小楼的心砰砰乱跳,人本来斜倚在床上,此刻已经坐了起来,目光盯着那宫女,不知是否要问下去,那宫女却只管向着两边,目光扫来扫去,似乎在找人,又似乎是很怕什么东西。
小楼心头灵光一闪,刚要命人都撤下,外头有个声音却响起,说道:“蜜夫人前来探望殿下……”
咦,她来的真巧……小楼心底略觉得愕然,还没有出声,那边却似乎有些等不及了的模样,有个温柔依旧的声音说道:“殿下可大好了么,妾身前来探看呢。”
室内一片静默,屏风之后,走出一个衣着华贵的人儿来,蜜允姬自雪中而来,然而鞋袜却依旧干净不沾凡尘,屏风处略略停了,看小楼一眼,才重新敛了眉,向这边走过来。
小楼不语,只是看着这位蜜夫人,不知为何,她心底隐隐觉得,蜜允姬跟先前有所不同,可是究竟是什么不同呢?人还是那个人,声音温柔十分,笑容甜美动人,那么……她身上改变的,是什么?
蜜允姬缓缓走到前方,微微躬身行礼:“妾身见过殿下。”
小楼淡淡一笑,说道:“夫人不必多礼,起身。”
蜜允姬说道:“谢殿下。”袅袅站起身来,目光向着小楼脸上看来。
四目相对,小楼心头一惊:她似乎已经明白,蜜允姬身上,所改变了的,究竟是什么。
上下之争卷 270 殿上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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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姬身上改变的,是一种气质。
原本对着小楼,她都是温柔而谦卑的,就像是一朵把自己养护的很好的美丽而雍容的花,但是现在,她的美丽跟雍容依旧,却在这些以外,加上了一份——尖锐。
分明是没有说过分的话,也没有破格的动作,然而小楼却感觉就好像有危险的东西在靠近一样,一下子就直起腰来,眼睛眯了眯,看向蜜允姬。
“殿下的身体像是大好了。”蜜允姬垂着手,笑微微地站在那里。
小楼露出淡淡笑容,说道:“蜜夫人挂心了,本宫已经无碍,这些日子都没见到蜜夫人,不知夫人如何?”
“拖殿下洪福,妾身也还好呢。”蜜夫人边说边微笑,在无心之人比如奉珠看来,那笑容宛如春风般温暖和煦,美丽高贵极了。
小楼却轻轻皱了皱眉,似乎看出了蜜允姬那种微笑之中,颇带着自得的神色。
古怪……她为什么如此得意洋洋?尽管,此人似乎并没有刻意如此,只能说小楼的直觉,感觉到了蜜允姬身上那种微妙的改变。
小楼沉吟,伸手去端起旁边的药茶,装作喝茶的模样,心底想道;“她到底是怎么了?女人的心情起伏,纠结原因,不外乎被男人左右……而对蜜允姬来说,她生命之中最为重要的男人是步青主,难道……”小楼的心头一跳,想到:“自从紫耀哥哥来到之后,步青主倒是有好几天没有现身,莫非……”
她胡思乱想着,不由自主地咬了咬唇,心事重重。可是理智上又想到:步青主身受重伤,理应不会同蜜允姬胡天胡地,或者说他这几天同蜜允姬在一起,所以这女子才如此的容光焕发?
小楼百思不得其解。不由地纳闷。那边蜜允姬却注意到旁边地宫女。不由问道:“这位不是……上次琳贵妃来王府内住。也是带着这位宫女地。蜜允姬记忆力甚好。洞察力又强。当下一眼认出。
小楼见她不语。说道:“这是贵妃娘娘身边地女官。奉贵妃娘娘之命。来给本宫送些补品。”
蜜允姬地脸上露出羡慕地表情。说道:“贵妃娘娘真是对殿下关爱有加呢。”
小楼少不得又跟她闲聊起来。贵妃娘娘地女官见状。只好先行告辞。小楼本还有话问她。想了想。终于放她离开。这边蜜允姬闲闲说了一会儿话。才又说道:“对了。妾身来找殿下。还有一件事。其实殿下不在地这几天。二王爷曾经来过一次。”
小楼一呆。问道:“二王?”眼前顿时出现步世旭地模样。“二王爷来。是为了何事?”
蜜允姬说道:“旭王爷是来问,殿下为王爷所挑选的那些侍妾,要什么时候才送进来。”
小楼暗骂自己糊涂,这件事本就是她挑起来的,没想到中途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搞得她头脑昏昏,几乎忘了,没想到步世旭办事,倒是有始有终,于是问道:“这个……本宫差点忘了……”
蜜允姬笑容依旧,说道:“妾身想跟殿下说,殿下不用太担心,王爷已经前去怀荒,殿下不在之时,妾身自作主张,让王爷将那些女子都送进来了。”
“是吗?”小楼目瞪口呆,这点倒没有人对她说过,顿时转头去看明盏奉珠,却见奉珠低下头避开她的目光,明盏却轻微地皱了皱眉。
小楼知道必有内情,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对蜜允姬说道:“如此倒是劳烦蜜夫人了。”
蜜允姬说道:“殿下说哪里话,殿下一片好意,妾身也感同深受,如今王爷不在,自然要替他管理好王府内地事务,更何况,王爷他在外征战,何其辛苦,不如趁早将此事做好,等王爷回来之后,有美人环绕身侧,必定会高兴十分。”
小楼见她侃侃说来,竟丝毫没有不悦的神态,不由地心底更觉得讶异。只好说:“蜜夫人说地极是。”
蜜允姬见她一味同意,笑意更甜,说道:“还请殿下不要责怪妾身逾矩之罪,那帮女子进来之后,妾身怕她们不懂得王府规矩,又怕她们见殿下不在,会胡闹出事情来,所以最近都在教导她们学习各样的王府规矩以及身为侍妾应有的责任,殿下可会责怪妾身多事?”
她笑容甜美如花,说话温柔在理,小楼哪里会说她的不是,反而要感谢她。蜜允姬见小楼没说什么,连连笑着点头,两人竟相谈甚欢,小楼心底原先的不安感觉也随之烟消云散,不知不觉半日已经过,蜜允姬便告辞而去。
等蜜允姬离开,小楼才缓缓地收敛了脸上笑容,问道:“为什么蜜夫人让那些女孩子进王府,都没有人对本宫讲呢?”
奉珠急忙看了明盏一眼,明盏说道:“殿下,此事怪奴婢。”
小楼淡淡问道:“你倒是说来看看,为何要怪你?”
奉珠插嘴说道:“其实,明盏姐姐也是为了殿下你好……”
小楼瞪了她一眼,明盏低着头,默默地说:“殿下,你的身体刚好,经不起太多刺激,其实,奴婢是想过一阵子再对殿下说地,不过既然蜜夫人提起来了,少不得要如实对殿下禀告,其实,那进府的十三个女孩子,现在已经剩下了十一个。”
小楼不明白,转头问道:“为什么只剩下了十一个,莫非那两个不愿意,出府去了?”
奉珠在一边敛着手,嘀咕说道:“出府就”
小楼皱起眉来,看向明盏,明盏说道:“殿下,那两个女孩子,已经死了。”
小楼一惊,手上地药茶晃了晃,差点溅出来,奉珠急忙替她端走了,小楼问道:“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死?是疾病么?”心底却觉得不对,若是疾病,也没有这么厉害的,短短几天地功夫就死了人,而且一死就是两个。
明盏面无表情,语调平平地说:“殿下不要着急,奴婢不跟殿下说,就是怕殿下动气。——事情是这样地,那两个女孩子,是因为触犯了王府地规矩,被惩戒一番之后,伤重而死。”
小楼心底一颤,话都问不出来,只看着明盏。
明盏叹了口气,奉珠却缄口不语。
过了好一阵子,小楼连猜带听,才弄明白其中缘由,原来,步世旭的确是将那十三个绝色的女孩子送了进来,当时小楼下落不知,步青主又“去”了怀荒,府内没有话事之人,蜜允姬便挺身而出,接了那十三个女孩子留下,名义上说地是为了王爷而调教,实际上条件十分苛刻,具体如何,明盏没有细说,只是听王府地下人传说……那些女孩子并非出身低贱之人,大部分出身官宦或者贵族人家,向来养尊处优,自然有人不满,透出风去,蜜允姬便借机惩罚,有两个女孩子,一个被罚站,一个被责打,细皮嫩肉哪里经得起这些,顿时一个感染风寒,一个伤重不治,相继死了……
其实事实的真相,明盏知道的更清楚一些,只是怕小楼会因此而动气,所以含糊其辞说了过去。饶是如此,小楼细细想想,一一推测,也自想通了其中的不少细节。
房间内一片寂静。奉珠眼珠骨碌碌一会看看小楼,一会看看明盏,她对蜜允姬的印象还不错,而且为人又大大咧咧,就算死了两个女孩子,也只以为是她们自做错了事情,生死由命么……明盏不许她对小楼说,她也知道是为了小楼好,只好不说,现在见小楼面色有些难看,明盏又是一片严肃,心底才觉得有些不对。
过了一会儿,小楼才重新开口,问道:“那些女子,现在都在何处?”
明盏心头一惊,心想自己担心地事情终于要发生了,无可奈何,只好躬身回答:“回殿下,她们现在在风荷苑内住着。”
果然小楼缓缓地起身来,明盏急忙伸手扶住小楼的手,听得这人说道:“好,本宫现在就要去看看她们。”
却没有人敢反驳。
明盏命人将锦貂裘地大氅取来,兜头替小楼披好了,又将玲珑紫金暖手放入小楼双手中抱着,才同奉珠一起半扶着她,出了门。
一场风雪,终究遇上。
“请问殿下,果真如王舅所说,要罢黜金紫耀么?”
那个人,冷冷地站在原地,睥睨高台之上,面色难看的飞绫君。
虽然他明明在下,那种气势,却仿佛是在低看着她一样。
飞绫君浑身发抖,却又拼命地按着手下的御座把手,冷,真是太冷了,她几乎要受不了,想立刻站起来,离开这个冰冷的地方。
“国师,国师……”弱弱地叫着,想辩解,目光对上旁边那毒蛇般阴冷的双眼,却又停住。是他,给了她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梦幻,她想以此做赌,赌现在面前地那个温暖的人儿。
很想,扑过去在他地身边,依偎一下那金色的光华,可是,可是他……
“是,本王地确有这个想法!”终于,她双眉一振,说道。如果真的能实现心头愿望,那一切都是值得地。
“哈,哈哈……”金紫耀不怒反笑,那笑容如斯妖魅,看的飞绫君一会儿狂喜一会儿大惊,心底冰火交融。
很想将面前这人,锁入属于自己的囚牢之中,牢牢地看管着他,困住他的手,困住他的脚,囚禁他的心,让他的整个人都属于自己。
可是……谈何容易。
旁边王舅见状,不失时机地开口,说道:“怎么,国师大人笑什么?莫非是不屑代君殿下的决定?”
金紫耀听着这个阴阳怪气不堪入耳的声音,沉声说道:“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他嘴角微挑,金眸之中,火光滔滔。
王舅问道:“国师大人,想知道什么?”
金紫耀淡淡地问道:“凭你这种无胆匪类,只会缩在幕后做点小动作而已,这一次居然敢亲身上阵,我只是想,到底是谁,给了你如斯的勇气?让你敢豁上身家性命,来跟本国师对抗?!”
王舅面色一变,旋即阴阴冷笑,说道:“国师大人这是说哪里的话?国师你应该反思的是你自己,你任国师以来,肆意妄为,打压异己,朝中被你欺压地王公贵族大臣们,纷纷叫苦不迭,大家受不了你的残暴,才向代君殿下进言,要代君殿下当机立断罢黜你而已!”
金紫耀脸上的讥诮之色越发浓,说道:“哦?王公贵族满朝文武都对本国师有意见?那好,现在本国师给大家一个公平的机会,若是有人认为本国师做地不称职,想杀了金紫耀而后快地,就上前一步!”
话音落下,沉默了好大一会儿,满朝文武济济一堂,无人敢动分毫,尚书大人跟丞相大人相互使了个眼色,终究也没有敢动弹。
金紫耀环顾
嘿然冷笑,说道:“真让人失望啊……王舅,看样子制你个诬告之罪?”
王舅的脸上,焦急之色一闪而过,他始终低估了面前之人的巨大威慑力,他好歹,也在神风治下作威作福了将近二十年,虽说他已经暗地里游说了不少的官员,可是事到临头,居然仍旧无人敢当面跟他对抗,可恶!
不,等等,只要……
王舅镇定下来,说道:“国师大人,你不必狡辩。罢官之事,代君殿下已经同意了。任你说什么,都已经无济于事。”
“是吗?”金紫耀笑的自在,全无慌张,双眼却看向飞绫君。望着对方瑟缩地样子,心头冷冷想道:“不知是何方神圣,居然能够劝说她作出如此决定,以王舅这种鼠辈,卑鄙的招数虽然会用,却不见得能轻易说服她,但是无论是谁想要背后暗算,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惨重地代价!”
“好极了。”金紫耀的目光在飞绫君的面上一扫而过,轻描淡写说道,“其实本国师为了神风操劳多年,也已经累了,先前出去散了一下心,才感觉外面别有洞天……哈,也好,这里我实在也厌倦了,既然代君殿下已经同意了罢我的官,我也正好可以一身轻松,远离朝堂,做些泛舟湖上垂钓柳下的风雅闲事。”
飞绫君听他口吻淡淡,声音一点一点沁入心中,那么好听,却说的是叫她心惊肉跳地残忍的话,当下急忙问道:“国师,你要去哪里?”什么外面别有洞天,谁不知道他去过秦天,所谓地别有洞天,恐怕是恋上了秦天的那个人吧!本来以为答应了王舅地计策,就能逼他削除官职,束手就擒,乖乖地向她臣服,可是,万一他真的一不做二不休,就此走了……当初那人,明明是说他绝对不会离开神风地啊!
难道他真的舍得走么?
看着现在看他的模样,那一副决绝……飞绫君差点自御座上站起来。
金紫耀看也不看她一眼,仍旧淡淡说道:“微臣本来想一心一意,好好辅佐殿下您的。
不过,殿下你既然对微臣如此的绝情,微臣自也好再在殿下面前、污了殿下双眼,微臣就此告辞,殿下擅自保重。”
他慷慨说完之后,大袖一挥,飒然向着大殿门口而去。
飞绫君目瞪口呆,看着金紫耀脚步不停,也不回头,直接地越过大殿出门而去,潇洒身影,伴着天空雪飞,简直如神人之态,让人有种他下一刻就会飘然凌风而去的错觉。
一刹那,满朝文武惊啧一片,有人叫道:“国师大人请留步!”又有人冒死叫:“神风不可没有大人!”
苦苦挽留,而那人却始终置若罔闻,身影消失门边。
“国师,金紫耀!”飞绫君这才醒悟过来,急忙跳下御座,向着外面冲去,王舅眼疾手快,上前挡住她,说道:“殿下不要冲动。”
飞绫君怒道:“给我滚开!你明明说……”
王舅急忙使眼色。
玉阶下,有一个清朗的声音清晰说道:“啊!王舅如此针对国师,莫非是想趁机赶走国师大人,然后一手操纵代君殿下,掌控神风么?”说话的,是一个清水面孔的青年官员。
飞绫君看不真切,却被他这一句话提醒到,顿时怒火横生,怒视王舅,说道:“亏本王如此信任你,原来你也只是为了一己私欲!”
王舅急忙说道:“殿下,我不是……”
飞绫君绕开他,迈步向着殿外追过去。王舅喝道:“快拦住她!”
先前那青年官员却又哈哈大笑,说道:“国师大人还没有走远呢,王舅就想作威作福了?连代君殿下都敢拦住,在金殿上就敢发号施令,你是怕殿下将国师追回来,威胁到王舅你的地位吧?”
飞绫君被他一语惊醒梦中人,正跑到门口,闻言站住脚,回头瞪向王舅,说道:“给我拿下他!若是国师大人不回来,便立刻将此人打入天牢!”
王舅看着她咬牙切齿的样子,没想到她居然刹那反目,愕然愣住。
飞绫君转身飞速离开,自有禁军上前,将王舅拿下,那青年官员的声音缓缓又响起,问道:“王舅,你已经山穷水尽了,现在,本官也想问一问国师大人方才问出的问题,——是谁,在王舅你身后煽风点火,给你出的毒计逼迫国师大人辞官?”
王舅大怒,面色狰狞,说道:“小人得志,你凭什么来问我?”
那人却收敛了一丝浅淡笑意,双臂一振,一身红衣如火般艳,此人肃容,朗声说道:“因为本官是监察御史,将来审讯王舅,正是本官的责任。”这一次,满朝文武几乎无人不识,神风新任的带剑监察御史大人方正。
上下之争卷 271 死缠烂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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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皇城,国师府内,格外寂静。那人坐在檀香木的眸沉思。门口有人来报:“国师大人,代君殿下在外要进来。”
金紫耀双眼不抬,淡淡地说道:“说我休息了,不见客。”
那人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却又脚步匆匆回来,气喘吁吁地禀告,说道:“国师大人,殿下吵吵嚷嚷,我们……拦不住。”
金紫耀双眉一皱:“哼!”
他低低一声哼的功夫,门外人影一闪,那人已经直闯了进来,身后披风一甩,抖落几片雪花,落在地上,迅速化为水渍。
金紫耀兀自端坐,就当什么都没有看到,冷静十分。
“国师!”飞绫君抬头,惶惶然地望着金紫耀。
“代君殿下叫错人了吧,”金紫耀终于开口,却淡淡地说道,“今日在殿上,殿下不是已经撤免了金紫耀的官职了么?”
飞绫君急了,后悔的肝肠寸断:“那是本王误听谗言,金紫耀,你……不要离开我。”上前一步,伸手想拉住那人衣袖。
她如此地不顾身份。旁边侍立地侍从见状。纷纷悄无声息地退后。一直退到了门外。站在门口等候。这边金紫耀目光一瞥。似笑非笑。袖子轻轻一扯。离开飞绫君地掌握。却缓缓说道:“殿下。其实我离开。对殿下也没什么影响。殿下自在。我也自在。殿下何必如此地强人所难呢。”
“不。我一点也不自在!”
飞绫君提高嗓音叫道。
金紫耀只是毫无表情地看她。
“是我错啦。”飞绫君受不了那金色眸子地注视。心底蠢蠢难耐。终于跺了跺脚。嘟起嘴来。赌气撒娇一样。说道。“金紫耀。你知道我地性子向来都是这样地。我常常会做傻事错事。你以前不是也说过我么?现在我知道错了。我亲自来向你道歉。你、你就原谅我这一次不行么?”
“殿下言重了。我有什么资格怪殿下呢。”金紫耀不置可否。垂着眼皮不看她。
飞绫君心底惊慌,皱着眉,终于鼓足勇气,握住他的手腕,又哀声说道:“金紫耀,是本王一时地鬼迷心窍,你要生气,就骂我两句……别跟我赌气呀。金紫耀,你不要离开。你知道,我最舍不得的其实是你,这神风若是没了你,还有什么意思……”她说到这里,眼睛有些湿湿的,那人却仍旧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她想了想,不由地生气,又说,“其实,都是他们从中使坏,要挑拨离间,本来我才不会理会他们的,他们说假如我这么做,你就会……永远留在我身边,我……我才……我才……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现在什么都依你,只要你回来,你做什么都行。”
“真的做什么都行?”他嘴角挑一抹笑,长眉一扬。
飞绫君露出笑容:“当然,当然!你知道我是最舍不得你的。”
“哈,殿下不必对我如此的信赖呢。”那人却又皱了皱眉,终究没有撤开手腕,只是微微扫了飞绫君一眼,似笑非笑,说道,“或,那些人料错了我的性子,不过,殿下若是听他们的话,趁机远离金紫耀,恐怕也未尝不是好事一件。”他慢慢地说来,话中有话。
“国师!你不肯原谅我?你要我怎么错才肯回来?”飞绫君却是什么都没有听出,只顾求着他。也没有看到那金色眸子之中翻滚着的点点怒焰,以及嘴角那么轻笑背后所含着地肃杀。
“嗯……”金紫耀沉吟,最终说道,“殿下还是先回宫吧,一味在这里出现,别人会说闲话的。”语调却逐渐放的缓和。
飞绫君怕的却是别人不肯说闲话,然而她听出金紫耀地声音不似先前般的决然冷酷,心头略微地松了一口气,问道:“那国师呢?”应该,会有一丝希望吧?紧张地看着他。
“容我再考虑几日。”那人如此淡漠地回答。
飞绫君无法,她也不能飞身扑上,缠着他改变主意,只好说:“好吧……你先休息一下,不过,本王想尽快见到国师再回朝堂,若是还不见国师地人,本王还是会来的。”
金紫耀淡淡一笑,总算站起身来,微微行礼,说道:“恭送殿下。”
飞绫君见他礼数周全,总算心底有些轻松,说道:“国师不用多礼啦。”转身,恋恋不舍出外回宫去了。
“下官参见国师大人。”
“起身。”
那一身红袍的官员挺身站起,望向在上的金紫耀,正是监察御史方正。
“可问出什么来了?”金紫耀淡淡问道。
方正回答:“回国师大人,问倒是问出来了,只不过……”皱起眉来,似乎有些疑虑。
金紫耀问道:“但说无妨。”
方正点了点头,说道:“依王舅所说,那前来游说他的人身份十分的神秘,起初说自己是北魏来使,后来王舅不经意间现,他竟是大秦地人……所以,这件事情……太扑朔迷离。”
“北魏?秦天?呵呵。”金紫耀却丝毫不惊,含笑不语。
方正望着那人莫测高深的神色,问道:“大人莫非心底有数?”
“嗯,这件事,暂且压下,不必在意。日后必定会浮出水面地,其实我倒是感激那个出面煽动之人,因为他的出现,才让我更清楚地看清眼前地局势。”
“大人……”
“跟王舅有联络的官员名单,查地可清楚了么?”
“是,正在一一核实之中。”
“嗯,很好。”
方正垂手无语。面前那人,也静静地,似乎在想什么心事,过了一会儿,才又随意地问:“我听无泪说,当日在皇宫之中地情形十分凶险?”
方正心头一跳,想道:“莫非那个尉迟无泪,在国师面前告我一状么?”可是他却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于是坦然说道:“正是。尉迟统领可跟国师说过?我跟尉迟大人起过争执。”
金紫耀似笑非笑地,瞥着方正,说道:“是,无泪说你……”
方正皱了皱眉,凝神细听。金紫耀继续说道:“说你心存仁厚,将是个好官员。”
“嗯?”方正有些惊诧,抬头望向金紫耀。
金紫耀低低一笑,说道:“你所做的事情,跟
同,无泪从来都被训练要铁血无情,我交代给他的任成则死,一旦执行任务,他的眼中便再也看不到其他,只想完成命令而已。他极少会夸奖一个人,当日的情形无泪已经详细跟我讲述,你们两个,是各有职责在身,却同是为了我效力,所以,有什么事摊开来说,比在心底存着芥蒂地。”
方正缓缓低头,答应一声:“国师大人说的是。”
他想了一会儿,终于又开口,低沉缓慢,问道:“大人,兰少傅的事……”语气有点艰涩。
金紫耀听了这个名字,面上神色微微一变,过了片刻,才说道:“这件事,交给我来做,我会给他一个交代。”
方正的眼前,似乎又出现那一日,那人临去之前的惨状,当日他跟乱兵纠缠,无法分身保护兰远暮,导致他被乱兵误伤,尉迟无泪带人走后,方正才看到倒地的兰远暮,那人纤瘦的身上,鲜血如一朵绽放的诡异花朵,而他却微微强笑着。方正跑过去抱起他,听他声音低低,说道:“转告国师大人,我……我不能再为他效力了……我……我祝国师大人、尽快达成……所愿……”
大颗透明的泪从那一双原本媚艳的眸子里滑落出来,一把瘦骨轻轻抖动,兰远暮含笑死在方正怀中。
事后他将此事以及兰远暮地遗言尽数给金紫耀说。这人的脸上却是丝毫的其他表情都无,好像他本就是天生冷血的神祇,不会分一丝丝地同情跟怜悯给世间可怜的人。
尘归尘,土归土,方正心底却总记着当日那个人死时候地凄惨场景,他无法忘记,那一双好看的眼睛,满含泪水的样子,那百多个乱兵死去,都不及他合眼那一刻。
但是金紫耀不说什么。他自然也无可奈何,今次到底是忍不住,重新提起来,终于得他一句话。
方正的心底才觉得有一点点的安慰,为了那个没见过几面就死去了的兰远暮,但是他没有想到,金紫耀不是个擅长感情外露地人,就算他心底已经有所抉择,下定决心,他表面上仍旧会平静如常。而很快的,方正便明白了今日金紫耀所说地“给兰远暮一个交代”,是什么意思。
原来国师大人通常只会去做,无论多艰险无论多艰难无论面对什么。而在他决定雷霆一击之前,心底怕是早就千思万绪想过无数次,可是浮在水面的却往往是冰山一角,让所有人都猜不到摸不着想不透。
个女孩子挤在房间内,仿佛小白兔一样瑟瑟抖,有几个没有来,据说是病了,怕传染了,已经被隔离。
小楼看地心凉,虽然早就猜到些许,但是亲眼所见仍旧觉得很不可思议。
已经是寒冬,外面又飞着大雪,然而屋子内却冷的如冰一样,而这些绝色佳人,打扮地却是花枝招展,身上穿着锦绣衣裳,头顶上金钗步摇珠花手势辉煌光,表面看起来果然是美艳动人,赏心悦目。
只是,仔细看看就会看出其中端倪,她们穿的的确是上好的丝绸衣料,简直可跟贡品相媲美,布料昂贵的叫人咋舌,可是,却也只是这么薄薄的一层绸缎而已。并无任何的夹层,薄而凉的绸缎做成衣裳披在身上,春夏时候穿最合适,又贴身又凉爽,可是现在,美人们地曼妙体态是被衬得一览无余,可是不能御寒,冷的却加倍,有过半之人,冻得鼻头红,楚楚可怜。
“殿下!”她们跪在地上,又委屈,又害怕,有人已经流下泪水,却不敢多说什么。
前车之鉴,若是再多说什么,怕就跟那两个已经死了的女子同路了。
“都起身吧。”见小楼不语,明盏在一旁说道。
美人们袅袅婷婷站起身来,姿态曼妙的很,可见蜜允姬的调教很是奏效,小楼却只觉得心头凄惨,美人们目光躲闪,畏畏缩缩,仿佛是被围在一起待宰地羔羊,而这些人,是她招揽进王府的,却没想到,害她们到现在这步境地。
说话间,奉珠等人从外抬了火炉进来,有人低低出惊呼声音,炉火跳动,木炭燃烧,不一会儿的功夫,屋子内总算是温暖过来,美人们原先被冻得青白的脸总算是恢复了过来。
小楼目光掠过众人的脸上,步世旭挑选的人,果然个个出类拔萃,她心头一酸,说道:“各位放心,本宫会拨专人来照顾大家,安排各位的饮食住行,绝对不会再让大家受苦。”
美人们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好。
小楼说道:“现下王爷不在府内,等王爷回来,自会更加妥善的安排大家。”她笑意盈盈,极力用温和的态度说来。众女这才知道小楼是为了她们做主而来的,感动莫名,眼圈红,纷纷躬身说道:“多谢殿下大恩。”人群中,已经有人啜泣出声。
小楼又转头,同明盏吩咐了几声,明盏答应,自出外去安排。
不多时候,明盏已经新选了王府地十几个丫头,都是素日里她看着和气善良的那种,一人一个贴身伺候的分派下去。小厮们又搬运了火炉进每个侍妾的房间,送了不少地厚实衣物棉被之类。不多时候,太医也被传来,赶去得了病的侍妾房中探看。
安抚好了众人,小楼才离开风荷苑。
一行人缓缓地顺着走廊往回走,隐约听到风荷苑里传来了久违地笑声。小楼只觉得眼睛湿润,忍不住问道:“是不是本宫做错了?原不该牵扯她们进来的?”
明盏说道:“殿下想多了,又非强迫,都是她们自愿的,殿下没有见她们各安所归之后都欢喜不尽吗?”
小楼想来想去,终究叹了一口气,正走着,眼前风中,遥遥来了一位佳人。
小楼一见此人,顿时觉得毛骨悚然,心头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那迎面而来的,两人,却正是蜜允姬跟贴身的丫鬟。
“听说殿下,去了风荷苑?”蜜允姬行了礼,娇声问道。
小楼点头。
蜜允姬又问:“不知殿下看了,可还满意?”眼波流转,本来是温柔动人地脸,不知为何看来却有些狰狞。
小楼想了想,终于忍不住,眉头皱了皱,说道:“蜜夫人想要教会她们规矩,这本是好意
,她们都是娇滴滴的姑娘家,夫人对待她们,未免吧?”她心头还存着一丝希望,所以没有用过重言辞。她以为蜜允姬应该是无心地,又或……出自女子的嫉妒,以为她地本意,更改不至于邪恶到要故意杀人的地步。
蜜允姬却微微一笑,扫了小楼一眼,说道:“殿下可真是菩萨心肠啊。”
小楼见她没有悔改之色,心头惊愕之余有些气愤,说道:“夫人也是妾室地身份,何必又难为那些同是妾室的女子?若是本宫如此的苛刻对待夫人,不知夫人是否还能如现在一样笑的出声?”
蜜允姬这才缓缓收敛了笑,目光变得有些莫测高深。
小楼心头已经知道不妥,恐怕这女人所做的一切,都是恶意而为,此刻这种毫无惧怕的目光……才是她的真面目么?是谁给她如此大的胆子,她又想做什么?脊背上爬过一丝寒意。
蜜允姬看了小楼一会儿,才又低头下去,说道:“殿下教训的是。殿下若是如此对待蜜允姬,蜜允姬怕是会日日夜夜在心底诅咒殿下的……幸亏殿下,仁慈……”
这句话说地越古怪而难听了。一直到最后“仁慈”两个字,仿佛是从牙缝里咬出来一样,听得小楼吓了一跳。
她心底有气,性子又直,当下问道:“蜜夫人,本宫远来,如果有些怠慢夫人之处,自是疏忽,而夫人你心底若是有任何对本宫的不满,但说无妨!”
蜜允姬听她这么说,脸上反倒露出了惊诧的表情,笑微微说道:“殿下言重了,殿下怎会对妾身不好?殿下这么说,难道是在暗示妾身真的在日夜诅咒殿下?哈,殿下多心了……殿下身份尊贵,又得王爷喜爱,妾身只有恭敬的份儿,这风里如此地寒冷,殿下身子娇弱,还是回阁子休息吧。”
她说完之后,侧身让到一边,垂着头不再言语。
小楼被她这一番话说的格外刺心,然而又捉不到她的错来,只好皱了皱眉,不再跟她计较,迈步向前。
向前走了两步,小楼心底觉得异样,转头去看,却见蜜允姬兀自站在原地,一双眼睛,闪烁着狠辣地光,直直地看到自己身上来。
“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回到暖阁,小楼左思右想,坐立不安。
外头的风更大了,呼啸着卷着雪片打到窗户上来,小火炉的火焰也呼啦啦的响动。明盏说道:“殿下不要在意,若是动怒,便是中了别人的计了。”
小楼转头看她一眼,明盏却又低下头去。
小楼咬了咬唇,默默沉思了良久,终于说道:“备轿,本宫想要进宫去。”
“这时侯?”明盏惊愕。
小楼点点头,说道:“是,快去。”不容置疑的口吻。
她心底想到上次琳贵妃派来的宫女种种古怪情态,欲说还休的模样,心底早怀着不安,而蜜允姬对待自己如此异常,她虽然想不到究竟如何,可是凭直觉,却觉得有什么事情恐怕已经悄悄地生了变化。
不多时候,轿子准备好了,周简也跟着来了,小楼见到他,心底觉得安稳。周简说道:“你看你身子还弱着,这么大雪天,真不适合出外。”
小楼说道:“我要做事,哪里还管得了雪天晴天?何况有你在。”微微冲着周简一笑。
周简心底大乐,咧嘴说道:“这话我爱听。”
轿子出了王府大门,径直向着王宫方向而去。
小楼已经多加了衣裳,手里还笼着个暖暖地紫金香炉,热烘烘的。她最近吃了不少的补品,总算是将身子养的七七八八,只不过心底有事挂心,左思右想之中,时间过地飞快,轿子停顿。小楼侧耳听,知道是到了王宫门口。
“是御公主殿下!”守门的士兵听说,不敢拦阻,即刻开门放行。
小楼微微闭了闭眼,感觉轿子悠悠然又向前而去,外面风声呼啸,脚步踩在雪地上,吱吱呀呀地乱响。有一种熟悉地感觉。她忽地想到了小时候,在神风的时候,她经常盼着下雪的天气,好肆无忌惮的出去玩,这么一想,便忽地又想到了某一不堪回的一幕,当时她团了一个雪团子,狠狠地冲着那个似乎在雪中呆的人儿身上扔去……
目光正有些迷蒙,听到外面有人喝问:“什么人,停住!”
接着,是周简中气十足地回答:“御公主殿下的銮轿,前来探望浩王陛下。”
对方略微沉默,接着又开口,声音却比先前柔和了许多:“原来是御公主殿下,不过……殿下这一趟要空来了,浩王殿下病了,不见任何人。”
小楼一怔:浩王病了?
周简也似有些为难,浩王病了,原跟他没什么事,他只是担心浩王地病万一会传染的话,对小楼可大不好,于是走到轿子边上,商量问道:“浩王病了,怎么办?要不要回府?”
小楼想了想,说道:“皇上是什么病?”
周简一听,立刻去询问。那人像是太监,嗓子尖锐,却又作出笑声,诡异地很,说道:“太医们也查不出来呢,只说要静养,不然的话,容易恶化,所以不见任何人,这么大雪,殿下还是先回王府,等过些日子皇上好了,殿下再来?”小心翼翼地询问似地。
周简来问,小楼听的明明白白,只好说:“那好吧……我们暂时回去。”
周简松了一口气,对面的太监却更是松了一口气。轿子转头之即,那清脆的声音却又从轿子内传来,说道:“等等。”
上下之争卷 272 变相软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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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一关,掩了漫天冰雪,幽暗的殿内,冷的渗人。来得及说话,便觉得一阵不安袭上心头,身后脚步声浅浅,有个声音惊呼一声,旋即低低叫道:“殿下!”
小楼回头,却见到姗姗而来的正是琳贵妃,然而贵妃娘娘面色竟见憔悴,望着她的目光里,充满了担忧以及不信之色,仿佛在惊愕她为什么会来一样。
“贵妃娘娘。”小楼含笑点头,正要说话。
琳贵妃却急急茫茫向前两步,一伸手竟将小楼的手握住手心,小楼一惊,觉得琳贵妃的手冰冷异常,寒意沁的人心底不舒服。
“殿下,您怎么来了……”琳贵妃皱起双眉,眼中隐隐透出泪光浮动。
小楼心头狐,却仍笑着说道:“听闻贵妃娘娘身体不适,本宫过来看看。”
琳贵妃却不回答,转头看向小楼身后,见只跟着十几个宫人,面上露出踌躇之色,终于垂了眼睑,缓缓说道:“臣妾没什么大碍,多谢殿下牵挂之心,殿下自雪中而来,此地太冷,请殿下跟臣妾来,稍微休息。”
小楼早见她神色有异,见她说话之间目光兀自不停地打量自己身后众人,又想到前些日子她的贴身女官前去王府也是相似情态,于是点点头,笑说:“也好,本宫也觉得此地太冷,嗯……”她顿了顿,转过头,做不经意说道,“你们就等在此地,不用跟来了,我跟贵妃娘娘多日未见,有些体己话要说,何况娘娘这边自有伺候着的。”
明盏心头通透,立刻答了个“是。”小楼斜睨琳贵妃,却见她温婉的脸上,才露出略微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小楼跟着琳贵妃步步入了内殿,起初琳贵妃还跟她问起王府的事,闲扯家常。等一直入了内殿,才忽地停了声,抓着小楼的手,面色一变问道:“殿下,您怎么会来这里?臣妾早先派了人去王府,就是想暗示殿下不要轻易进宫,殿下怎么……”
小楼打断她地话。问道:“母妃。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必惊慌。”
琳贵妃见她如斯镇静。勉强地镇定了一下。才说:“殿下。你听我说。皇宫内不是安全地地方。王府中……可能也是。幸亏青主他留下了不少地护卫给您。若是有什么不妥。也能抵挡一阵。最起码可以护着殿下出城。”
小楼一头云雾。却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虽然心怦怦跳动。却仍旧静静地望着琳贵妃。
琳贵妃见她大难临头却兀自如此镇静。稍微也跟着平静了一下。才又说:“殿下这次进宫。想必是想见皇上地吧?以臣妾看。应该是没有见到。是不是?”
小楼点头;“正是。说是浩王得了重病不见人。到底是什么病?”
琳贵妃脸上欲言又止。双眉皱起。想了想。才说:“殿下。以臣妾看。陛下他倒不是生了病。恐怕。是……”那声音放地低低地。说道。“是陛下他现在不能主事。”
这话若是放在外面,便是妖言惑众便是谋逆。奇怪的是,小楼听着,心底却没有更多的惊愕,只是仍旧觉得惑,隐隐约约觉得,自己现在仿佛置身一张极大的网里面,可有说不清到底怎样,张网的人是谁?目地又是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对方所图必定极大。
“母妃,你为什么这么说?”小楼问道。
琳贵妃说道:“陛下的身体向来是很好的,连病痛都极少有,那一天我如常去见陛下,可是内侍官却不肯让我入内。只说陛下病了,我没有办法,只好回来,如此几次,都是如此,竟连陛下地面也见不到。后来我觉得不妥,于是派人悄悄地潜到陛下的寝宫处,回来之后,那人说只听到一句。”
小楼问道:“听到什么?”
琳贵妃重重叹气,说道:“听到陛下在内大呼一声;‘逆子,你这是谋逆’……”
小楼愕然,心头仿佛被什么重重打来,狠狠痛了一痛,然而脑中却忽地有些豁然开朗,似想通了什么,可是仍旧有一些惑在。
琳贵妃继续说道:“那人不敢久留,其他的没有听真切。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陛下的病是假地。”
小楼点点头,只觉得自己的手也跟着琳贵妃冷了三分,琳贵妃见她不语,又说:“宫内的情势如此诡异,自从青主走后,我竟只见过陛下一次,这将近十天之内,陛下被看的死死的。我现在也只是觉得侥幸,能过一天是一天,只盼望殿下你跟青主不要有事,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以琳贵妃的聪明,恐怕也想通了其中地内幕如何。但是她到底是身处宫中之人,有一些话不太好说。
小楼望着她,问道:“母妃,你的心中,认为谁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
琳贵妃面有难色,咬了咬唇。
小楼微微一笑,说道:“母妃,你不必犹豫了,事到如今,那人恐怕很快就会发作,就算你继续隐忍下去,该来的恐怕还是来的,何况你对我说又有何妨。不是叫母妃担忧,这件事情,恐怕真地是早有预谋的,本宫现在怀,步……嗯,王爷他被人调离了京师,恐怕也是阴谋的一部分。”
琳贵妃心头早就猜忌,不过怀着一丝侥幸,认为那人没有算计到步青
上而已,听小楼这么说,刹那间眼泪便涌了出来,问下,这可如何是好?”
小楼心中也沉甸甸的。她早就听说,怀荒地战事并不轻松,甚至吃了亏,所以连诸葛小算都不肯留在王府之中,宁肯上阵相助步青主。现在想想,那一场战役,应该也是某人设下的圈套,以怀荒盗匪为诱饵,引诱步青主入彀。
然而,步青主本来是不会去地……可是却因为……
小楼的心头掠过一丝异样,手不由地微微发抖,那一只手是她握过匕首的手,那匕首曾经深深**步青主的背上,那个男人身负重伤,还没有痊愈就服气离去,勉强上阵,何异于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一头载入了天罗地网之中?
“母妃不必担忧。”小楼强笑,安抚琳贵妃,此刻再担心再多想也无济于事,唯有见招拆招,能走一步是一步,而后见机行事,如果可以地话……小楼打点精神,劝慰说道,“王爷他武功盖世,身边又有良臣勇将辅佐,走过那么多的凶险,这一次也必定会逢凶化吉,更何况,这也只是我的猜测。”
“不,不是!”琳贵妃忽地尖利大呼。她心底本来还存着一丝懦弱,认为对方的图谋或许只在那金銮殿上之物罢了,对于步青主,或许会留一线余地,所以就算自己再隐忍一些,就算情形再不好,宁肯自己不明不白屈辱的死,也要保住步青主。
然而一连几天,自步青主出征之后,宫内的消息便断了来源,又加上浩王如此情形,帝王家的权谋向来最无情,她又怎么还在奢望那人会网开一面,留个大麻烦在身后?一想到步青主处境危险,琳贵妃先前的苦苦压抑顿时崩溃。
小楼惊了惊。琳贵妃身子一晃,小楼急忙抱住她,琳贵妃说道:“殿下,这件事情的起头,恐怕是皇后娘娘跟大王。”
小楼心头一凛,先前她还在思索,有能耐做下这件事情的,究竟是大王也步朝宇还是二王爷步世旭,现在琳贵妃亲口证实,小楼问道:“母妃你何以得知?”
琳贵妃深深吸了一口气,含泪说道:“这几日宫内消息封锁地很严,我听说,连旭王爷也没机会进宫来探望浩王,旭王爷虽然生性风流,不过却是个很孝顺的人,隔三岔五便会来一次,然而这几天却始终没听说露面,倒是大王,频频出入,而且皇后那边,据说灯火彻夜达旦不息……”说着,眼中露出一丝痛恨之色。
她本来天性柔顺,活在宫内也很少去惹是非,别人欺负过来也只容忍为上,好不容易护着步青主长大,步青主权势渐大,相应地派了人进来照顾她,她的处境总算好了一点。浩王对她虽然宠爱,不过是帝王对妃子地宠爱,对于琳贵妃来说,支撑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就是步青主,为了步青主能置身帝王争斗之外,才从小到大,一直谆谆教导他兄弟友爱,教导他要尊敬哥哥们,教导他要替哥哥们着想,希望那些虎视眈眈认为步青主有害之人会因此而不去算计他。
可是忍来忍去,终究是有人不放过自己跟儿子,叫她怎能接受。她受皇后的欺负跟委屈三十多年,如今对方仍旧还要来对自己的儿子不利,让一向软和性格地她忍不住也觉得愤怒了。
小楼听着琳贵妃的话,心底默默算计:“既然如此,自己进宫来,恐怕很快就会有人采取行动,万一被困在宫中的话……”又想,“假如步青主在,那些人还有些震慑,不敢轻举妄动,调虎离山将他引走了,才如此的肆无忌惮,而此刻雪势如此严重,那边等待步青主的恐怕不至是重兵以待……”
忽地打了个哆嗦,她想起来自己听诸葛小算说过的话:要向沃野求援,而沃野地兵是二王的封地所有。可是,假如二王现在也被禁足,那么二王的兵力,步青主他们有没有请动的可能?万一请不动,再加上天气如此恶劣,那步青主他们……
难道会凶多吉少么?想到这个词,小楼暗暗握住了双手。
一刹那各种思绪如翻飞的雪花一样纷纷扬扬,小楼本不是个擅长谋算猜测地人,一瞬间也觉得心乱了。
琳贵妃见她不语,也坐在一边,默默不语。屋子中央,小火炉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这一刻,竟有些于无声处听惊雷的感觉。
两个人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外头忽地有人说道:“皇后娘娘驾到!”
小楼跟琳贵妃各是一惊,旋即慢慢地站起身来,琳贵妃地脸上,又是怒又是怕,小楼看的不忍慢慢走过去,伸手握住了琳贵妃地手,琳贵妃的手还是冰冷地,小楼将她的手握了握,说道:“母妃放心,有本宫在,她不敢怎样。”
琳贵妃望着小楼镇定地神色,顷刻在低下头去,忍着眼中的泪,点了点头。
然而小楼不知,琳贵妃她心中最担忧的,却不是自身的安危。
多日不见,皇后娘娘的神色好的多,越发的让人无法央视,嘴角带着一丝得意的笑,眼光像是在睥睨人一般。
殿内的空气一时之间好像要窒息起来一般,皇后看
,又看看琳贵妃,似乎想从这两人脸上看出什么端>一如既往地低着头,小楼却淡淡一笑,先开口说道:“这么大雪的天,皇后娘娘怎会有兴致出来?”
皇后娘娘眉尖一挑,说道:“本宫是听说殿下入宫,特意前来看看,殿下不也是冒雪出行?”
小楼笑容依旧,缓缓说道:“这倒也是,娘娘地消息真是灵通,本宫前脚进门,娘娘后脚就跟来了。”
皇后娘娘哈哈笑了两声,说道:“那当然,殿下身份不同,本宫当然也要另眼相待。”
小楼也轻轻一笑,说道:“对了,听说浩王殿下病了,娘娘可知是什么病?”
皇后说道:“人老了,自然会有各种奇奇怪怪的病症,就连太医也说不清,所以暂时不许任何人去见陛下。嗯,本宫听说,殿下先前曾想去见陛下么?”
小楼心底冷笑一声,回答说道:“不错,本宫多日没有见到陛下,心头牵挂的很,娘娘该知道,陛下对待本宫很好,这次陛下病重,本宫理所当然要来探望。”
皇后娘娘心想:“这时侯还来炫耀恩宠?”面上却点了点头,说道:“陛下地确对殿下您疼爱有加,只不过,陛下知道自己的病体严重,自然不舍的殿下你以身涉险,殿下你该明白陛下的苦衷吧?”
小楼不以为然说道:“病重地人,总是会特别的为了别人着想。只不过浩王的病,什么时候才能好。”
皇后说道:“陛下洪福齐天,又有殿下您记挂着,自然会不日痊愈。”
小楼双眼看向皇后,皇后双目炯炯,丝毫不让地对视过来,顷刻,小楼缓缓低头,说道:“皇后娘娘说的是。”
皇后见她温顺,哈哈又笑,小楼却又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句话说的真是对极了。前些天本宫也是大病了一场,不过现在已经全好了。这天气变化诡异,娘娘也小心玉体啊。”
皇后娘娘目光一凛,旋即说道:“本宫记着殿下的好意了。”又说,“天阴雪大,殿下既然来了,索性就住在宫内,等天好些,再行离去。”
琳贵妃本来低头不语,闻言抬头起来,叫道:“娘娘……”
小楼却截断她地话,立刻说道:“本宫正有此意,多谢娘娘好心。”
皇后娘娘扫了琳贵妃一眼,又看向小楼,两个人各怀心事,目光相对,皇后心头想道:“留你在宫中,便也不过是我的手中之物,看你还能作威作福多久。”想得得意,嘴角的笑容越发嚣狂。
小楼笑的烂漫无知的模样。皇后虽然另有算计,毕竟看地刺眼,她达成所愿,不耐此地的冷清,立刻起驾回宫去了。
皇后刚走,琳贵妃便急忙说道:“殿下,你不可留在宫中!”
小楼摇摇头,说道:“母妃不要着急,本宫另有计较。”
琳贵妃兀自担忧不已。小楼心头有事,无法再去细细安慰她,只坐在桌子边上,认真地开始梳理脑中的千思万绪起来。
入夜,琳贵妃地寝殿之内,琳贵妃担忧步青主,愁思难解,小楼只好安抚她早早地先睡去了。
万籁俱寂之后,小楼轻轻地拍了拍手,角落里即刻显出一道隐秘人影来。
“门口果然有人把守?”
“正是,殿下。”
“哼,好狠的毒妇,狼子野心果然是昭然若揭。”
“殿下,现在该如何是好?”
“我要你陪我去浩王寝殿。”
“殿下,此事凶险。”
“不凶险我便一个人去了,不过,我不会强逼你地。”
“殿下,……是。”
小楼微笑,说道:“我知道紫耀哥哥定会将最好的人交付给我地,那你等会。”看了那人一眼,转身入了屏风背后。
暗卫站在墙边上,听那边悉悉索索,是衣物抖动的样子,过了片刻,那人才又走了出来,说道:“我们走吧,我向你保证,不会拖你后腿的。”
暗卫抬头看了她一眼,心底不由地微笑。原先那艳丽高贵的装扮都已经不复存在,她褪下华服,也将满头珠翠去掉,身着一袭墨色衣裳,裹着玲珑小小的身子,暗卫想了想,说道:“殿下,大雪之中,穿白色最好。”
小楼愕然,旋即苦笑:“我向来以为夜行都要穿黑的,你怎地不早说。”她急忙跑回去,飞快地找了一阵,这次传来了嘶啦的声音,像是撕扯衣裳,过了一会儿,小楼哆哆嗦嗦回来,说道;“我没白色的夜行衣,只好毁了一件上好的棉衫,好吧,走。”说着,将手上的白色丝帕蒙在脸上。
暗卫见她衣着单薄,本想再说的,小楼却已经跑过来,拉了拉他的手臂不停催促。
上下之争卷 273 寝宫潜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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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的宫殿前方那个有人把守。没想到皇后娘娘居心,小楼心想:“就算放我出去了,他们拦在浩王寝宫之前,难道我还能硬冲进去不成。”
却不知,皇后娘娘心底是真的如此忌惮她的,尤其是大王爷听说她进宫之后,也跟着进宫一趟见了她这个母后之后。
暗卫带着小楼自后殿悄悄出来,对于这皇宫内的布置,小楼并不算太熟,充其量也只是在浩王跟琳贵妃这边活动的多些,也幸亏曾经在琳贵妃这里住过几天,对于琳贵妃这里到浩王那里的路才摸得比较清楚。
皇宫内主道上的雪,自有人经常打扫,饶是如此,地上的雪踩上去仍旧会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暗卫瞅了小楼一眼,小楼问:“干吗?”
暗卫说道:“殿下,得罪了。”忽地伸出双臂,将小楼抱在怀中。
小楼惊得屏住吸,暗卫身形跃起,嗖地一声向前掠出很长一段路,再落地,脚尖如蜻蜓点水,在雪地上一蹭而过,一点儿声响都没有。小楼这才醒悟过来,先前自己跟他一起出来,地上踩雪出的声音,只是她自己的,想必暗卫对她的“武功”大为“惊艳”,所以才忍不住出手相助吧。
然而既然是金紫耀派来,小楼倒也觉得心安理得,只缩在暗卫怀中,紧紧地攥着暗卫衣裳衣角,跟着他上天入地,心底暗呼刺激,一边见暗卫反应敏捷身手更快,又暗自感激,也幸亏金紫耀临去之前,将自己贴身的人留下给她,才能在此刻助她一臂之力。想到金紫耀的好,竟逐渐淡化了她处境危险所带来的抑郁心情,嘴角也忍不住露出笑容。
两个人在皇内七拐八拐,终于到了浩王宫殿门口。暗卫忽地停住了身形,小楼低声问:“怎么……”一句话还没有说出,暗卫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小楼惊了惊,转头瞪他,暗卫靠过,在她的耳边,以一种比蚊子更大不了多少的声音说道:“殿下不要说话,此地有高手埋伏。”
小楼这才反应过来,当死死咬住嘴唇。暗卫轻轻放开她,又说道:“殿下,我们得想个办法,这里到浩王的宫殿,还有相当长的距离,贸然向前,恐怕逃过那些高手的目光。”若是他一个人的话,要避开众秦天高手的耳目也不是难事,或可以顺利过去,但是再多带上一个人,恐怕就没那么顺利了。
“这可怎么办?”小楼心头计。忧心忡忡。
卫听从金紫耀之来保护她。自然以她地安危为第一紧要。当下劝说道:“殿下。今日不成。不如我们回去细细想想。改日再来。”
“不行不行。”小楼急忙拼命摇头。她心底清楚。现在地情形。恐怕比那天上地风云变化更加凶险诡异。以皇后今日对她地态度来看。她还不算是太过地肆无忌惮。一方面是因为小楼身份特殊。另一方面。却是因为她还没有全盘百分百地胜算。而现在要做地。就是跟皇后他们一派抢时间。虽然事情已经败坏到无法言说地地步了。不过总要拼死一搏不是么?
小楼正在思量方法。暗卫忽然低低说道:“有人来了!”
小楼一惊:“谁?”
暗卫说道:“殿下。你别动。”说完之后。身形一闪。已经消失不见。小楼惊愕。咬住手指等在原地不动。顷刻间暗卫回来。略微紧张。说道:“是皇后!”
果然是冤家路窄!皇后入夜来到浩王寝宫,难道说今日果然要无功而返不成?小楼皱眉想了想,忽然眼前一亮,低低说道:“我有办法啦!”
皇后娘娘的銮驾停在了浩王的殿外,皇后娘娘迈步而出,见是皇后亲自驾到,守在浩王殿下门口的众侍卫跟内监居然没有拦截,果然个个都是皇后那边的心腹。
宫殿门开,皇后带人进入,一行的宫娥内监,被留在外殿,皇后一个宫娥也不带,傲然孤身入内。
宫殿内一片的死气沉沉,弥漫着一股奇怪的药味,宫娥内监们却仿佛失去了所有知觉,愣愣站在殿门口边静静等候皇后吩咐。
而其中,一个纤细的身影忽地轻轻一动。
旁边的宫女看她一眼,低声说道:“站定了,不要乱动。”
“嗯……”那人答应一声,身子却向后退出。那宫女有些不悦,正要再开口,眼前忽地一阵寒风扑面,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上某处钝钝的被轻点过,便直直地站在了原地一动也不能动。
一道白色的影子,宛如幽灵一样,在十几个宫娥内监丛中,以惊人的速度闪过,众人还来不及惊呼,便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意识,站在原地不言不语,宛如木偶一般。
白色的影子站定了之后,才听得低低一声笑,小楼一身宫女打扮,自众人丛中走出来,悄声说道:“哇,你真厉害啊。”
暗卫脸上蒙面,看不出表情,只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看了小楼一眼,叮嘱说道:“殿下,小心,不能大意。”
小楼点了点头,两个人向着殿内摸了过去。
“哈哈哈哈……”尖锐的笑声,自内殿传来。小楼一惊,旋即听出了那声音是皇后娘娘的,急忙加快了脚步,听到耳边,皇后娘娘笑罢,那声音隐隐传出:“事到如今,你还能怎样?”
小楼心头急转,却听得浩王的声虚弱响起:“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不,朕绝对不会……”
话没有说完,就听得皇后又是一声冷笑:“你从也罢,不从也罢,都改不了那个结局,更何况,你为何要改?朝宇不好么?你迟迟不立太子,又想如何?自古以来立长不立幼,我知道你心底也不喜欢世旭,莫非你相中的,是那个贱妾所生的孽子?”
声音逐渐地清晰,尖酸刻薄之气听得明显。小楼心头一梗,知道皇后所说的“那个贱妾所生的孽子”,乃是说琳贵妃跟步青主。
“咳,咳……”浩王一阵咳嗽,似乎是被气的不轻,喘息着说道,“若是你……跟朝宇晚一步动手,或许朕还真的会被朝宇表面上的温顺骗过,还想着……咳咳,就算他气量狭小目光稍见短浅,不会是个称职的帝君,也要封他为太子,只可惜,皇后,你们,实在是让朕失望。”
“原来皇上心底是
朝宇的?”皇后娘娘冷冷哼声,说道,“人人赞朝宇,你的眼中,就那么看低他么?说的好听,若是我们不动手,难道等那贱人的孩子一步一步爬上来么?哈哈,本宫偏不如你愿,皇上你放心,等你真的御驾归天,那贱人的儿子,也会一同下去陪你的。”
浩王大惊:“你们果然对青主动手!”
皇后狞笑:“不将鼎鼎大名威震天下的神威王爷调离京师,我们怎么好办事呢?”
浩王咳嗽不成声,却坚持着说:“青主……他不会……如你们、咳咳,如你们所愿!”
皇后傲然:“好教陛下知道,怀荒新传来的消息是——神威王爷一行人已经山穷水尽,这样的天气,没有救援没有退路,他们被围困在山中,恐怕经过今夜就会完蛋了吧,陛下可高兴么,那贱人所生的儿子,会比陛下早一步下黄泉呢。哈哈哈……”她似乎十分高兴,笑的畅快。
浩王气息奄奄;“么……为什么你们要这么做,青主他,向来兄弟恭顺,你为何要这么仇视他?”
皇后咬牙切齿说道:“因为是那贱人所生的孩子,你向来宠爱那贱人,本宫早就看的不顺眼,居然还敢跟朝宇争皇位,他们个个都要死!”
浩王已经无。小楼听得透心凉,六神无主隐身在幕后,皇后得意洋洋地说完了,冷哼一声:“陛下你还是快些将玉玺拿出吧,若是能手书诏书言明自己退位,让朝宇继位的话,那么陛下这个太上皇,还是会安安稳稳,不会有人来干涉威逼陛下的。”
她等了良久,浩王始终无语。皇后法,冷哼一声,说道:“如此甚好,你就继续耗着吧。本宫不着急,就算你不说,哼……”听这口吻,像是要离开。
小楼一惊,急忙向着暗摆手势。暗卫点了点头,身形一闪,宛如白光一道,消失原地,小楼紧紧地贴身在厚厚的帷帐边上,几乎让帷帐把自己给全部裹住,果然听到皇后的脚步声向着这边传来。而顷刻间,暗卫也已经回转,向小楼做了个手势。小楼心安,冲他点点头屏息不语。
皇后高傲的身影从殿内出来,一直到了外殿,外头等候的宫娥侍从们被解了**道,浑浑噩噩不知生何事,有人隐约觉得不太妥当,然而皇后已经出来,冷冷喝道:“起驾回宫。”
事不如少一事,哪里会有人敢说什么?众人乖乖地跟上皇后,出了浩王寝宫。
浩王躺在床上,气息微弱。
他向来都以自己这平稳的一生而自豪,在他的统治期间,秦天并没有生任何的暴乱,也没有大的坏事生。百姓安居乐业,物业繁华,简直可称为“太平盛世”,而膝下的三个王子,大王子人称秦天之玉,端的是宁静平和,二王子虽然生性风流,不过幸亏至孝,三王子步青主,年纪轻轻便有大秦军神的称呼,征南走北,威名赫赫。
浩王曾经想过:假有朝一日自己归天,让大王步朝宇当皇帝,二王步世旭做个太平王爷,享尽人间风流。而青主……就让他依旧戎马,做个无往不利威风赫赫的大将军,替他的两个哥哥,固守这万里江山。
然而,美梦,不过是梦。
知子莫若父。
浩王自认自己并不老眼昏花,也不是昏聩君王,他知道,步朝宇也并非是众人口中所说的那般美好。事实上,步朝宇也的确是不差,假如他能潜心下来,入朝为官的话,必定会是一代良臣,但若是身位帝王,却不是他能力范围所及。
在某种意义上,浩王清楚的知道,以皇后为的那派,散播出去的传言,以及他们长久以来的野心,生生地会将步朝宇毁掉。
若非是那么多外力的推波助澜,那么多闲言碎语在步朝宇耳边嘀咕,那个人的心,恐怕未必如现在这样,颜色如此的复杂,甚至作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究竟……是为了什么,皇权,可以叫他们如此疯狂么?
一想到,那个或许会被牺牲掉的儿子……神威王爷,浩王的心忽地痛了起来。
皇后不信,或大王步朝宇也不信,在浩王的心底,原先,就是想“牺牲”步青主的。
没有人比浩王更清楚步青主的能力。
那个孩子,他有杰出的军事才能跟谋略眼光,有天生可让人臣服的帝王气质,还有外人所不知的,无比纯良的心。他的锋利跟温良并不矛盾,他一方面铁骨铮铮,另一方面至情至性,如此性格的人,只有一个缺点,就是他们容易控制不住自己有时候的占有欲,或许他们天生的才能,会逼他们进入疯狂。而起源,仅仅是一件小事。
所以浩王曾经,怕大秦交给步青主的手上,以他的个性,对于这天下,这国家,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浩王的个性是安于现状,可是他没有完全的把握,会笃定步青主可安于现状。
但是大王子不同。
对于步朝宇来说,恐怕皇权,已经是他追逐的巅峰吧?可是步青主呢?浩王只知道,他的这个儿子注定是个不凡的人,可是浩王却看不到,步青主会走的路究竟是多远。
他因为自己的料不到而害怕了。所以曾想:让步朝宇继承皇位,或是最中立的选择吧……
但是他,却又小看了步朝宇的野心。
会作出辣手陷害自己手足的人,浩王为此而深深痛心。
然而,事情之所以走到现在这一步,浩王渐渐地想清楚了。
或这一切,都是天意。
在三个儿子的小时候,浩王最疼的是步朝宇,去神风拜会神风的皇,当时是想带着步朝宇的,怎奈当时天气恶劣,皇后爱子心切,生怕路上颠簸,会对步朝宇身子不利。
而当时的二王子偏生又病了。于是,只能带着那小牛犊一样的步青主。
现在回头,浩王想:原先朕不太喜欢青主,原来不是因为他的不讨喜,只是因为,他的身上,从小就有一种天然的气质。让人无法亲近,那是孤傲冷清却又会霸世独立的气质,而自己是王,王见王,毕竟是剑拔弩张有种对峙气场的,哈……
所以想压他一头。
哈,倒是神风的皇最有眼光的吧?现在
那时候,神风的皇一句话,将御公主许配给跟随自己前去的步青主,当时浩王心底便一震,隐隐地似看到了秦天风云变幻的将来,可是……谁知道,命运是如此的诡异,御公主竟将步青主砍得性命垂危。
刹那所有的艳慕变成了讥笑。
果然,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浩王并非是冷血之人,千里而回,他只是不忍再看那个孩子誓死忍耐的脸,就算是失去一条手臂痛到昏迷,他兀自牙关紧咬不肯声,似乎是怕自己出声,会惹得周遭之人不快,竟是那么懂事。
或,不过是天傲骨罢了,不欲旁人窥探自己的苦痛。
将琳贵妃跟步青主流放麓山,浩王是想听天由命。
然而那个孩……却仍旧没有死。不仅没有死,更好像是一夜长大,越懂事,越内敛,就好像是一柄经过了仔细打磨的宝剑,浑身透出异样的光芒来。
可是谁知道,他到底吃了多少苦,曾经一个人在生死之间徘徊,究竟怎样的意志跟怎样的挣扎,才能叫一个垂死的孩子重新活回来?
浩王这么多年,始终不太子,他自己也不知为何要将这件大事拖着,现今,却似明白了。
如果上天真的不想让那子死的话,那么,上天一定会把所有欠下他的,都还给他的。
该,会这样吧?
浩王忽地露出笑容。
“陛下,陛下!”低低的叫声,忽地从耳畔传来。
浩王还以为是幻觉,过了一会儿才转回头去看。
小楼扑到床边,瞪大眼睛看他:“陛下,你觉得怎样?”担忧地望着他。
“小楼?”浩王一惊,几乎不信自己的眼睛,“你……你怎么会……”皇后明明是阻止任何人来见他的,她是从哪里来的?
“我偷偷跑来,没有人知道。陛下,你没事吧?”她担心地问,一身素白,仿佛置身光华之中。
浩王平静片刻,才豁然一笑:“好孩子,我没事。”果然,那一番的惦念,不是无缘无故的。心底想着青主,跟他最亲的那个人,就出现在眼前,这一对……算是他这一生所做的最正确的事情了吧?
“陛下,皇后娘娘是不是有不轨之心,现在该如何做?”小楼问道,一边伸手去握住浩王的手,又惊叫,“陛下,你好像真的病了!”
久病成良医,经过几番的折腾,小楼多少也懂一点医理,只觉得浩王的脉象沉缓无力,若有若无,竟似个病入膏肓的症状,忍不住吃惊地望着浩王。
浩王微笑看她:“朕没事,朕活的也差不多够了。小楼,朕很欣慰……你能来,可谓是天意吧。”
小楼不解,疑惑看他,浩王望了她一会儿,说道:“你知道青主的事吗?”
小楼听到他提起步青主,垂了眸子,答应一声:“嗯……”
浩王伸手,摸过她的手,柔声说道:“你不要伤心,青主那个孩子从小命大,他不会有事的,朕向你保证。”
他的声音很温和,像是父皇……小楼心头酸酸的,只顾呆呆地望着浩王,浩王看了她一会儿,忽地大声咳嗽起来,身子都偻起来,小楼起身帮他轻轻捶背,浩王喘息连连,才说:“大概,朕已经熬不过这场风雪了。”
小楼惊住:“陛下,别这么说,我会想办法的。”
浩王摇了摇头,枯瘦的手一阵难以压制的抖动,望着小楼,说道:“小楼,在青主回来之前,好好地……照顾自己,咳,皇后她应该不敢对你如何的。你要小心行事,知道么?”
小楼一阵心酸,只好点了点头。
浩王身子向后倒了倒,说道:“朕也是累了……应该好好地歇息一会。”
小楼见他闭上眼睛,像是个要睡着的模样,急忙摇晃他肩头:“陛下,你不能现在睡,我们得想想办法。”
浩王睁开眼睛,目光忽然前所未有的明亮,望着小楼,口齿异常清晰地说道:“青主那个孩子,朕……亏待了他,小楼,好好地对他……”
小楼心头窒息,不知要如何回答他才好,浩王望着她,忽然一笑,自言自语说道:“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朕就不替你们担心了,要生的,终究是要生的,咳咳……”一边咳嗽,一边转过头去。
小楼听他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心底担忧,抓住他肩头叫道:“陛下,陛下……”
然而手下的身体,却缓缓地僵硬起来,小楼吃了一惊,急忙低头去看浩王的脸,却见他脸上带着一丝笑容,双眼紧闭。小楼哆嗦着伸出手指去探,却又飞快地缩回手来,大叫一声。
身后暗卫一闪而出,说道:“殿下节哀,浩王已经驾崩了。”
小楼不能相信,浑身抖个不停。暗卫来不及安慰她,说道:“殿下,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觉得浩王有些事情还没有说。”他的目光盯着浩王殿下垂落的手,那手指所指向的方向是……
小楼的眼中泪光浮动,不知要说什么好,更没听到暗卫在说什么,似乎整个人都僵硬了。自她来秦天,对她最亲切的就是浩王,浩王曾跟她的父皇交好,在小楼心目之中,只当浩王是父皇一般,跟他相处,时而让她回忆起旧日的时光,她原先心底还想着,要好好地时常同浩王亲近一些,让老人家高兴些,不料她自己身边连连生事情,让她几乎没有时间进宫,而这一次相见,却已经是永别。
暗卫见她不语,叹了口气,松开她的手,身子一纵,已经掠后,身体腾空而起,已经跃到了大殿中央的那根最粗的柱子上。
小楼泪眼朦胧看着浩王,浑然不知暗卫在做什么。暗卫窜上柱子,在那边看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取了一样东西,小心揣入怀中,才又跳了下来。
上下之争卷 274 是杀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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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日风雪初停,然而皇宫内却开始沸腾,琳贵妃十乎感觉到有什么不妥,起初想派人出外查看,却被门口守卫拦住,到后来,侍卫竟不见了,琳贵妃很是惊奇,正不知对方玩什么花样,便听到了象征着皇帝驾崩而响起的铜钟的声音。
洪亮沉重的钟声,在空气之中回荡着,震得大殿上的雪哗啦啦地滑落下来。
琳贵妃站在殿门口,一刹那惊呆了,却听的身后有人叫道:“小心!”拉着她闪到了一边。
琳贵妃木然扭头去看,却见自己原先站着的地方,多了一大片的积雪,她抬起目光,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正是御公主殿下。
“殿下……”张口,心底却一阵惶恐酸楚。
小楼见她的神_,略微明了几分,点点头说:“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声音竟然有些平静到冷。
琳贵妃略带惊愕地看着小,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的平静,可是却没有注意到她的双眼兀自有些红,经过了昨天半夜的思量,小楼才终于想通,说服自己忍住悲伤,因为接下来的情形更加困难,她还需要打点精神来面对。
浩王驾。风雪却缓缓地停了,而王宫之中的闹腾却刚刚开始,将近晌午,终于有不速之客来到了琳贵妃的殿内。
“臣参见殿下。”大王爷步朝宇,面色淡然如玉,看不有什么表情,对着小楼,缓缓躬身。
小楼望着这意之中地人。说道:“王爷免礼。”
步朝宇起身。缓缓说道:“本王此。是想通知殿下以及贵妃娘娘。父皇……驾崩了。”他地声音低沉缓慢。虽然不见如何地痛哭流涕。却也并不觉得幸灾乐祸。总之是那种身为人子地悲伤跟身为人臣地自矜平和地恰好。
小楼叹口气。说道:“本宫早就猜到了。王爷也要节哀啊。”
琳贵妃已经在一旁低低地哭泣起来。
步朝宇看也不看旁人。只望着小楼。说道:“多谢殿下关心。”
小楼说:“王爷特意来。只是要告知本宫这件事吗?”
步朝宇眼波闪烁,问道:“本王另外想问一下,殿下在此地住的可好么,若是不舒服,可以搬到母后那边去住。”
“哦,那不必了,”小楼淡淡说道,“本宫早就习惯,另外浩王驾崩,王爷跟皇后娘娘定会十分忙碌,本宫就不去添乱了,何况本宫本想来探望浩王的,没想到……唉,”她摇了摇头,忧心忡忡地说,“本宫毕竟是神威王府之人,也不能在皇宫内久住,更何况,王爷他现在远征怀荒,生死未卜,对了,请教大王爷,可有派人去怀荒,通知王爷浩王陛下驾崩之事么?需要让王爷快些回来奔丧,一尽为人子的孝心啊。”
步朝宇沉声说道:“殿下放心,已经派人前去怀荒,若是能找到三弟,立刻就能飞马返回。至于殿下,……如果殿下觉得王府内住的更舒适,随时也可回去。”
小楼答应一声,说道:“大王爷在这种危难时候,还记得本宫,本宫实在感动。”说完,又看了旁边琳贵妃一眼,说道,“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想请王爷成全。”
“殿下请讲。”
“贵妃娘娘是本宫的母妃,本宫想请贵妃娘娘也一同随本宫回王府小住两天。”
“这……”步朝宇的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小楼无视琳贵妃惊愕看过来的泪眼,望着步朝宇,温和说道:“娘娘哀伤浩王驾崩之事,从早上便一直担忧哭个不停,本宫怕她思虑过度,伤了身子,更何况王爷现在远征,本宫一个人住未免寂寥,想让母妃过去作陪,怎么,王爷不能成全么?”
步朝宇垂眸想了一会儿,才说道:“不是本王不成全,只是,先皇才驾崩,贵妃娘娘是先皇的妃子,理应在此守灵才是。”
小楼眉头一皱,心底骂道:“该死……守什么灵,人都不清不白的死了,却要假惺惺的来这套,说来说去,还不是想留下人么。”
当下说道:“说的也是,只不过……”
步朝宇面色静静,等她开口。小楼打定了主意,就算是违背了这些俗礼,也要带琳贵妃出宫去。琳贵妃跟她不一样,她的身份不同,皇后娘娘忌惮神风,也不会对她动手,可是琳贵妃……昨晚上在浩王的寝宫,听到皇后娘娘怨念琳贵妃以及步青主,那仇恨竟非一日积成,想必是几十年的怨愤……今日浩王驾崩,步青主生死未卜,再也没有人是琳贵妃的靠山,似琳贵妃这样柔软的人,还不任由皇后娘娘横搓竖扁?小楼昨晚上想的清楚明白,她是无论如何也要带走琳贵妃的,不为了别的,就为她曾叫一声“母妃”,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这如水一样的女子白白遭殃。
却不料,小楼这边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一个沉静的声音从旁响起,说道:“殿下不用替臣妾担忧。”却是琳贵妃的声音?!
小楼一惊,转头看向琳贵妃。却见她望着自己,慢慢说道:“王爷说的对,陛下刚去,臣妾应当一尽妃子的责任,为陛下守灵才是。殿下不必挂心臣妾,等三日一国,王爷应该会准臣妾去王府小住。”
小楼半张着嘴,皱眉说道:“可是……”
那边步朝宇眸色一动,立刻说道:“贵妃娘娘说的极是,就如此行事如何?”说着,看向小楼。
小楼心头不快,也顾不上扮笑脸,说道:“母妃,你可想好了。”焦急看着琳贵妃,期望她赶紧改口风。
琳贵妃望着她,凄然一笑,说道:“殿下,臣妾已经想好了,请殿下放心。”说着,低下头去,神色却是坚决的。
小楼几乎被她气的昏过去。那边步朝宇却说道:“既然如此,本王先行告退了。”
小楼见已经没法,便懒得应付他,淡淡一哼。步朝宇却不以为意,转身退出了殿内。
等他离去,小楼才霍然起身,道:“娘娘你方才为何那么说?”
她对自有信心,若论起死缠烂打的本领,她是拿手的,就算步朝宇再多理由借口,什么伦理规矩,她才懒得听,她的身份在,就算今日失去了浩王这座靠山,身后还有神风,步朝宇想登基,就要将所有关系疏通好,总不能在刚登基之初就冒一个“忤逆御公主”的罪名,小楼吃准了他不会真正对自己做什么,所以就算是用蛮不讲理的手段,也要将琳贵妃全**。谁知道,她这里准备破釜沉舟,那边上,琳贵妃却自动投水?!
琳贵妃见小楼略带气恼之色,却慢起身,向着小楼徐徐行了一个大礼。
小楼一惊,顾不生气,过去握住她的手,说道:“贵妃!”
“臣妾谢过殿下维护之心。”琳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小楼,她竟了解自己意思?小楼不语。琳贵妃说道:“殿下不必着急……臣妾跟陛下,夫妻一场,三日之期定是要守的。”
“可是……”小咬了咬唇,不想明提,于是说道,“可是现在宫内必定乱成一片,你可知皇后对你尤其敌视,你不怕她趁机对你不利么?”
琳贵妃慢慢摇了摇头,凄然说道:“臣妾不怕。”
小楼望着她痴情的模样,啼笑皆非,说道:“是是是,你不怕,我怕行了吧,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日后步青主要人,怎么办?”
她恼怒之下冲口而出这句话,事先是一点儿都没有想过的,说完之后,才愕然住口,心头惊愕想道:“我怎么会说这句……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倒好像……倒好象我是生怕自己没办法向步青主交代一样,可恶!我分明是怜悯这女子而已……何况,她又没什么罪过!可恶可恶!”在心底翻江倒海地悔恨着。
琳贵妃听小楼说起步青主,双眸中却露出一丝温柔神色来,喃喃说道:“青主……他的确是个好孩子……”
小楼正在后悔,不经意望见琳贵妃的目光,惊得浑身凉,她的口吻,她的这种眼神,竟如同昨夜浩王临终前似的表情,急忙叫道:“贵妃娘娘,你既然知道,那就跟我走,现在反悔还来得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日步青主回来了,你们……”
琳贵妃回过神来,笑微微地看向小楼,小楼被她看的浑身不自在,问道:“贵妃你看什么?”
琳贵妃笑着叹一口气,说道:“其实,我已经没什么牵挂了。”
小楼瞪向她。琳贵妃说道:“殿下你自来出身高贵,是不会明白我出身宫人的苦楚的,皇后看我不满,就是因为恨我的出身卑贱,却能获得王上的喜爱,她觉得我不配跟她一起分享一个男人。其实……我心底也是这么想的,这几十年,我过得很是卑微,可是这些都没什么,我只是不忿,青主他,也因为我的出身,而被连累,被看不起,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他是……贱人所生的孩子。”
小楼心头砰砰乱跳,见琳贵妃神情哀伤,急忙说道:“别人要说什么你让他们去说啦,管天管地管不了众口悠悠,何况,每个人都是会被说的,就算最完美的人,身后都会有各种的流言蜚语。”说到这里,小楼却是感同深受,在她心底,金紫耀何等天人宛如神祇,然而在她却亲耳听到有些人用狎玩不堪的语气说过他跟自己之间的关系,实在可恶,更何况,她想了想,又说,“贵妃娘娘你何必因此而自责?步青主他现在也不错啊,而且,你看他对你多么的好,他心底才不会在乎那些呢!谁爱嚼嘴皮子让他们说去,好啦,跟我出宫。”
她拉住琳贵妃的手。而心底忽然却想到她自己,第一次遇到步青主的时候,似乎也曾那么骂过他,而后,好像隐约还有好几次呢……
小楼是个单纯直接的性子,虽然她当时骂步青主,才不是因为知道他的出身的确是个不能碰触禁忌,她骂人也是有口无心,天底下除了金紫耀恐怕任何人她都会那么去骂的。然而此刻听琳贵妃如此,心底还是有点疙疙瘩瘩的,隐约觉得自己做错了,只好暗暗告诫自己日后再不能任由自己痛快便随口如此。
琳贵妃推开小楼拉自己的手,说道:“青主是个好孩子,我知道,只不过我这当娘的拖累了他,现如今我也明白了,人各有志,不能勉强,我以为当一辈子的缩头乌龟,就能平安一生,没想到,我这想法如此的短浅
了青主,如今青主远在怀荒,生死不知,逼他到我这当娘的难辞其咎,就算是我离开了皇宫回到王府,又能如何?皇后母子如今把持朝政,他们忌惮青主,必定不会让他活着回来,是我害了他!”
说到最后,琳贵妃大声吼出,几乎大哭出声。吓了小楼一跳。心底的愧疚感更是涌涌:其实,其实,步青主的离开,最直接的原因,在她啊。
可是这话却是不敢对琳贵妃说出来。
见琳贵妃伤心绝望,几乎失控,小楼也顾不得什么君臣礼仪,伸出手来将琳贵妃抱住,安慰说道:“母妃别怕,步青主他不会有事的,他一定可以安全回来的。”心竟无端端跳的很不安,是为了什么?
“嗯……”琳贵妃靠在小楼肩头,眼泪涌涌,抽泣了片刻,才说,“殿下,我是铁了心要留下的,殿下你不要以我为念,好好保全自己为要。皇后十分针对我,若是殿下一力维护,恐怕她会对殿下不利。”
小楼皱眉,这才道琳贵妃是怕连累到自己,急忙认真说道:“母妃你放心,我不怕她!她不敢对我如何,有我在,便能保你无事的,你只管放心跟着我。”
“呵呵,这话,青主也同我讲过……”贵妃笑了笑,目光含泪,十分迷蒙,似想到以往的事情,她抬起头来,看着小楼,又说道:“你这孩子,真跟青主一个模样,都这么孝顺。”
小楼略窘迫,几乎不敢看琳贵妃的笑容。琳贵妃才叹了口气,说道:“方才,是我一时生气说错了话,陛下刚去,皇后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一时半会顾不上我,所以,你也别替我担忧,先离开皇宫为上,母妃知道你能耐,会好好地等在这里,三日后你来接我出去,行吗?”
小楼左思右想,总觉得不妥,只好倔沉默。
琳贵妃见她不口,缓缓地又说道:“现在最紧要的,是青主,殿下,我想你一个人出去,是想你不被皇后牵制,其实我是有私心的,大王爷说他已经派人去怀荒,我信不过。殿下回到王府,可以设法派人出城去,寻到青主,告知他秦天之事,让他早作准备,早点回来。”
这一句话,却是提醒了小楼。楼心头想道:“我差点忘了,现在浩王殿下驾崩,怀荒战事未停,以大王爷跟皇后之心,十有不愿意步青主回来,自然不会放沃野的援兵前去,我应该……”
且慢……小心中一痛,转过身子,呆呆地心底又想:“等一下,我为什么要替他那么着急?我先前,不是很憎恨步青主的么?这岂非一个很好的机会……假如他死在战乱之中,岂非正和我心意,我……为何要替他着急要替他算计呢?”一时恍恍惚惚,想的楞。
小楼迷迷糊糊地离开了皇宫,一路上左思右想,一会儿想赶紧去通知步青主,一会儿又想他赶紧死了,反正跟她没什么关系,备不住她还能因此而回神风呢……然而每每想到后面这个叫人无限遐思的美妙前景之时,心底却不知为何隐隐作痛。
到最后,小楼只想的头疼。这段路走的也格外的快,路上的积雪,已经被人清扫的干干净净,小楼的轿子一路进了神威王府,停在阁子跟前,小楼下了轿子,缓步入内,屋内檀香隐隐,暖意阵阵。明盏奉珠过来伺候她更衣,小楼站着不动,任凭她们动作,眼前却水流一样,有场景缓缓流过,那是……
他月夜而来,悄然自窗口那边,嗒嗒嗒敲上几声,而后跳进,当时的她,心情是那么的激动,仿佛小孩子得了好玩的宝贝,跟他彻夜长叹,也不厌倦,那时候,他是御风。
后来,他再度前来,却是不请自来,点她**道,用尽可恶的手段,却是为了,替她疗伤,当时的她羞愤难耐,恨不得杀了他才痛快。那时候,他已经是步青主。
再后来,那一场血色铺天盖地的谋杀,的确,是谋杀,她以欢爱之名,行杀戮事实,只不过……为什么到最后,他没有死,她也是,莫非老天觉得,他们的苦还没有受够,莫非老天觉得,他们这场纠缠还不够精彩?
嘴角噙着一丝冷冷笑意,小楼忽地冷酷想道:“步青主,假如本宫什么也做,静观其变,你——会不会真的,活着回来?”
想到这里的时候,就好像冰川万年的寒冷水流,自她的心头上缓慢地流过,很冷,很冰,甚至如同凌迟,却带着一股冷酷而痛到极至的快意。
上下之争卷 274 不入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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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前,怀荒城外四十里处。
“王爷,粮草已经快要用光了。”略带悲哀却仍旧镇定的声音,军需官静静站在雪地之中,望着眼前的人。
步青主双眸抬起,越过眼前静寂不语的众位将士,看向身后疲累不堪又累又冷的士兵们,虽然处境困难,众人却还是谨守军规,并不见慌乱或纠纷产生。
本来沃野的援军应该在一天前就赶到的,然而至今都一点消息都没有。负责传信救援的士兵,也总是一去不还。步青主心底隐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是又不想去正视。就像是个孩子守着易碎的灯笼,护了又护,就是不敢戳破。如今,恐怕,却已经是不得不狠心丢弃的时候了。
“还有什么办法吗?”扬眉,望向面前之人。
军需官踌躇片,终于说道:“队伍中先前有不少的马匹冻毙……另外剩下的那些,恐怕也支撑不了多长时间。”马匹冻死了之后,没有主帅的命令,他们也不敢妄动,如今积攒下的军马,都快要有百多匹了。虽然知道王爷向来爱惜军马,不舍的动它们,可是……现在已经是非常时刻了啊。
果然,步青主闻言,目光之那闪过一道怒光:“你是什么意思?”
军需官大着;子,拼死说道:“王爷,若是杀了马,将士们还能支撑一些日子。”声音已经有一些哆嗦。
在上的那个人,不再说。
就像是厚厚的冰层下缓缓地流过了无声的雪水气氛让人忍不住毛骨悚然。
“拿地图来。”末了。那人却用和缓地调吩咐。
地图被铺在了面前地地上。青主低头去看。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终于开口。低沉说道:“活着地马绝对不能杀。死去地那些。就整治好了。给三军将士吃。争取每个人都能吃上一块肉。”对他来说出这种话来很艰难地吧。
军需官嘴角微动。噙着泪。低头说道:“遵命。”
“另外。”步青主说道。“将剩下地存活着地战马尽方法好好喂养。”
军需官默默地聪明。心底却想:还能有什么办法呢?战马是不会吃人肉地然地话。军需官早就将自己身上地肉割下来喂马了。军队之中。那些负责养马地士兵们。每当一匹马死掉。哭地眼睛都红肿看不清景物是他们亲手养大亲眼看着长大地马。就好像那些年轻士兵地孩子一样。
军需官领命离开。步青主站着沉吟良久再言语。
过了半个时辰,肉的香味在空气之中飘荡开来的士兵忍不住出了低低的叹息,尽管知道暂时能填饱肚子是想到要吃的是跟自己相依为命的战马,向来是生死也不怕的士兵们,还是忍不住眼眶湿润。
将汤碗分配给各位将领,最后一碗肉汤端上来,是特意留给神威王爷的。步青主转头见了,似乎那碗中有刺一样,双眼刹那血红,忍着要将桌子掀翻的冲动,他强忍着心头的不适,说道:“本王不饿,将这肉汤端给受伤的士兵们吧。”
“可是王爷……”王爷的身上也带伤的啊,虽然自己不说,可是众人怎会看不出来?而且一连几天都没有吃饱饭,脸已经瘦了一大圈,只那双眼睛却越的明亮了。
“速去!”不容分说的呵斥。让人无法反驳,只好端着汤碗下去。
在场的众位将领见状,自然也不愿意吃下那些军马的肉,当下一一命人搬了下去。
步青主这才转过身来,肉的香味,反而让他的胸口一阵阵闷,有些恶心,忍不住说道:“掀开帘子,透透气。”
风呼啦啦地从帐子门口灌入进来,让人的头脑为之清醒十分。将士们团团坐在营帐的地面上,无人敢出声。
顷刻,步青主说道:“都吃好了,然后去各营中做准备,今晚子时。突围。”
一句“突围”,打破了营帐中的寂静,惊得各人刹那变了面色。
“君上!”有人焦急,说道,“现在我方的兵力只有五千多点,而且还有千余士兵有伤在身,战斗力薄弱,若是贸然突围的话,恐怕……”恐怕有全军覆灭的嫌,不过这句话自然不能说出。但就算不说,对方怎会不知?
在场的将官,倒有过半是这么心思的。
“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吗?”步青主淡淡地问。
片刻,有人终于提出异议:
“不过,假如一直等在这里,坐以待毙,恐怕不用敌人进攻,坐吃山空之后,我们便已经冻死。不如听君上的,搏上一搏。”
“可是这里距离怀荒,有四十里的路,就算能够成功突围,这么长的路,加上敌人阻挠,恐怕也不会成功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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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成功到了怀荒又如何,人人都知道,怀荒向来贫瘠,城中余粮甚少,就算是去了,也不过是多拖延两三日而已。”
众人一阵心凉,留下是死,向前进的话,更没有希望,难道老天真要亡了他们不成?
沉默中,有个声音沉沉地响起,说道:“谁说,我们要去怀荒?”说话的,正是神威王爷步青主。
“君上?”众人不解。
步青主冷笑一声,弯下身子,手指在地图上轻轻地一点。
众将领低头一看,看的清楚明白,有人立刻惊呼:“那是……”
另一人更为惊讶:“君上你所想去的地方,是……怀荒的盗匪之城?”
他们自秦天千里迢迢而来,就是为了剿灭盗匪料还没有到怀荒,就突然遇袭,被阻在这个地方,进退不能。而就在他们开拔之前,就已经查探的清楚明白,盗匪之城,起码聚集着人数超过五千的匪众。所以才会对怀荒城构成威胁。
然而等大秦的军马来到之后,才觉,前来袭击自己的人,却不仅仅是怀荒盗匪而已些进退有度的“盗匪”打扮的人明是经过严格的训练,杀戮进退,很有纪律,绝对不是盗匪那样散漫的性子。
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步青主的目标今竟还是这盗匪之城。
若是先前他
的时候,带着三万大军灭盗匪之城,恐怕会力,但是现在,只剩下战斗力不到五千的人众,面对兵强马壮并且地势险要的盗匪之城,何异于以卵击石?
然而神威王爷却轻轻地点了点头。
“不入虎**焉得虎子。”他淡淡地说。
众位将士眼睁睁看向步青主。却见那人面色平静,继续说道:“与其在这里挨饿受冷无所事事而死不如拼个你死我活,盗匪之城中聚集着怀荒盗匪常年抢劫得到的财物粮草之类,怀荒自然是不能去的方圆百里之内,只有盗匪之城是最好的目标,并且离我们现在所出,不过二十里之地。如果能够成功夺下,那我们进可攻,退可守,就算守上一年也绰绰有余,两相比较,大家说,是留下,亦或攻!”
一席话,说的众位将领心神松动。
与其在这冰天地之中,屠宰自家的军马芶活,倒真的不如同敌人狠狠地干上一场,何况,有王爷在,也未必会输。
斗志忽地被燃烧起来了,然微弱,但毕竟比没有好的多。
步青主看着人的面色变幻,淡淡一笑,又说:“来之前,怀荒的城主曾上书说过,盗匪之城中聚集的财宝,足足可以支撑怀荒十年的运营。”
众位将领面面相觑:为这话。
步主却又说道:“若是能攻破盗匪之城,本王做主,盗匪之城中的所有宝物,都会分派给奋勇向前立下战功的兄弟!一分也不会缴纳给朝廷!”
天!那可是巨大的一笔财产,就算是中五千人,若是每个人分到下去,起码十几二十年不用再奋斗吧。
这话一出,原本冷飕飕的大之中,温度陡然升高了几分。
“如果没有别的异议,大家就各自归去,将消息散播出去,今夜子时,准时进行突围。”步青主回到桌子后面,手轻轻地在桌上一拍,重又说道,“本王就不信,本王,会葬身这区区怀荒,今夜,本王就要跟天一赌,看到底谁会技高一筹!”
地上的众位将士一一起身,铠甲撞击,出了激烈的声音,众人抱起手来,大声说道:“愿意从王爷命令,凭王爷驱驰!”
“好。”步青主轻轻一笑,从案子后走出来,伸出右手,说道,“本王现在跟各位兄弟立誓,若是能够逃脱这一劫,人人连升三级,日后都是朝廷重臣!”
先用利诱,后加权势。再加上常年跟随神威王爷,养成的近似于“兄弟”的情谊,众位将官再无异议,心头完全将退意消灭,恨不得立刻就出突围。
一只只手坚定地伸出来,同步青主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交叠一起。
步青主望着眼前一张张熟悉的脸,笑的笃定。目光沉静,给人无限的信任跟希望。众位将领心潮澎湃而去,本是绝望而来,此刻却又重燃希望,一个个眉飞色舞,面色红润精神抖擞地走出了营帐,简直比吃了一顿美味的饱饭还带劲儿。
而原地,步青主却有些神智恍惚,他似乎能够看到,那惨烈的一战,那半是已知的结果。他谋划几天,不动则已,一动必定是惊人的,这一招,是经过几天的思量布置,前后推敲,其实当初他来之前跟诸葛小算,曾经也有过这样的打算,却不想是在这样的情形下要进行。
只是,步青主不知自己为何会说出那些看似不能实现的话,分掉财物,连升三级,哈些本应该先奏鸣朝廷经过皇上批准的啊……如今他居然自己应允,然而众人还是无比信任他的,神威王爷一诺千金,谁不知道?就算再天方夜谭的事情,只要他出口,便必定是真的。常年带兵的威望,他就是有这种能力叫人信服。
只是,究竟是为什么忽然这么大胆。他向来只是规规矩矩,按照规则办事的,会担心越了规矩惹得别人不快心他又不轨之心。可是这一次,却自然而然义无反顾的说出……难道……是因为想到了事情已经紧急到了生死一刹那的地步了么,难道是因为感应到了秦天已经生了叫人失色的事情了么?还是说……
脑中忽然想到了某个人的脸,她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地说:“本宫……”那张好看的小嘴啊个人娇软芬芳的身体……忽然想,假如今夜他死在了这遥远的怀荒恐怕尸体也不会完整留下,那人会因此流泪么?只是觉得遗憾,在这么激动人心的时刻,不能见到她,不能亲手,抱一抱她如真的有她在跟前,让他亲一亲他抱一抱,或的心情会跟现在的冷静到近乎冷血不同吧……会有什么不同呢?为了她,会更加奋力?还是为了她更加谨慎?为了她,或更加珍惜自己么……总之不会如现在一样,觉得自己是这么的冰冷,就好像冰人一样,就好像石头人一样,没有什么感觉,就算是冲杀在即,他都一点儿担忧的神经都没有,似乎已经……完全不把自己当人看待了。
假我不在了……
她应该会高兴的吧?
哈哈。
脑中掠过这个想法,步青主走出营帐,抬头向南看。
隔得太远,暮色渐渐暗淡,他什么也看不到,一片苍凉。
冲杀在午夜子时正式开始。
背水一战的士兵们,轻装简从,将所有累赘的东西都丢弃,悄无声息地从雪地里向前进。
敌军的守夜,还没有来得及出嘶哑绝望的叫声,便被无声无息的被干掉了,步青主将二十八宿过半之人派上最前线,负责除掉敌人的守军,给自己的队伍前行制造更多的机会。
他只留了十方上将中的昆仑断狱罗文跟乾坤巽风两人护在身边,其他的人则散布在大军的两翼,以及大军末尾进行断后,负责救援受伤的士兵,进行应急调用。
军队无声前进,连军马都没有出任何的嘶吼响鼻,昔日良好的训练在关键时候显露出来,这一队战斗力并不算很强大的秦军,就好像是一队暗夜幽灵一样,缓缓地入侵到敌人的地盘。
一直到秦
力军队也到达了所谓“怀荒盗匪”的营地之时,正在荒盗匪”才惊觉起来,一刹那,两军对上,喊杀震天。
步青主一马当先,身后的大旗猎猎招展,鼓舞着战士们的斗志,大家似乎都知道,这一战,不成功,便成仁,只能向前,而后退,却只有死路一条,人人杀红了眼睛,似乎已经将身体的极限给逼了出来。
这一场战斗,与其叫做交战,不如说是屠杀来的正确,“怀荒盗匪”,做梦都没有想到,战斗力如此低下的秦军居然敢突围偷袭,而且选的方向,并不是他们防备最要紧的怀荒跟沃野的方向,却偏偏是他们以为最不可能的地方,屠杀虽然激烈,却并不漫长,等周围的敌人闻讯赶来的时候,只能来得及收拾残局了。
秦军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奔盗匪之城而去。
敌军之中,队伍让开,正中有一位将领乘马而出,铠甲护身,众人见状,齐齐行礼,口称:“见过王爷千岁!”
此人双眼深深,廓鲜明,眉毛之间横一股戾气,威武雄壮,却正是北魏的镇北王拓跋山海。
拓跋山海扬起马鞭,做免状,他睥睨望向盗匪之城,嘴角噙一丝冷笑,说道:“步青主,你果然有种,本以为你会坐以待毙或冲去怀荒,没想到居然玩这一招破釜沉舟出其不意……不过,本王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能耐速给我追!”
盗匪之城在荒的凌云山上,地势险要,只要他们追的快,必定会在步青主他们还没有到达凌云山的时候就追上,到时候前后夹击,如捉笼中鸟一般,看看他步青主是否还能插翅而飞!
北魏的追兵追了大概半刻钟,前头忽地传来惨叫声。
拓山海心头一怔,喝道:“速去查看是怎么回事!”
传令官飞奔而去,跑到半道好遇回来回报的传信士兵人并辔而回。士兵翻身下马,上气不接下气说道:“报王爷,前锋营遇到埋伏!”
“什么?”拓跋山海简直不信自的耳朵,眼睛瞪得越大,感觉头都根根竖立起来伏?无稽之谈,步青主那一队老弱残兵只能屁滚尿流落花流水的逃,怎么居然胆大包天到留下来埋伏?
“具体情况如何?”急忙问道。
小兵说道:“前锋营到了森林边上,急忙追入,可是却不料中了对方的埋伏,导致前锋营……”
心底有不好的感觉:“怎样?”
“全军覆没。”果然是意料之中的回答。
“混蛋!”拓跋山海怒极,手头的鞭子一扬泄一样向着地上的小兵抽去。
奇耻大辱。
前锋营人员五百,都是精锐。开山涉水不马虎,对付步青主那五千豆腐军不如刀切西瓜一样容易?更何况,他以为步青主已经被自己打得丧了魂旦闯出了包围圈,必定是马不停蹄失魂落魄地向着怀荒山上而行,没想到他,居然还有闲暇时间闲暇兵力跟闲暇的人情,再步一个陷阱给自己钻。
十分可恶。
拓跋山海的手气的抖,旁边的将领不敢做声,那小兵被他一鞭子抽得皮开肉绽,却也不敢出惨叫。拓跋山海想了一会儿,才镇定下来,到底是北魏的镇北王,沉声说道:“带他下去疗伤。”
那小兵急忙磕头:“谢王爷!”立刻被人拉了下去。
拓跋山海才沉声说:“传本王命令,放火,烧林!”
立刻有人飞奔去传命令。拓跋山海扬眉北看,心底恨意滚滚,想道:“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步青主,本王倒要看看你究竟还有什么花招!”
那一夜,血光跟火光交相辉映。
雪地之中,喊杀声连成一片,无数个人影晃动,闪烁,有人倒下,有人疯狂前进。
步青主扬眉向上看,他成功断后之后,派了二十八宿跟自己的贴身侍卫,去了林中埋伏,果然将拓跋山海急匆匆追上来的前锋营给悄无声息灭了,那些士兵面对面交战,是一等好手,然而在密林之中进行的暗杀,却不是他们的专长,而二十八宿最擅长的便是暗杀突袭,因此效率更快,很多人只是一招就被干掉。一场战役下来,秦军只几个人受了轻伤,竟没有人死亡。而对方的前锋营却被轻轻松松全军干掉。
而拓跋山海愤怒之下,放火烧林,一瞬间,惊动了沉睡中的怀荒盗匪。
然而彼时,步青主所派的十方上将已经成功潜入了盗匪城中,在暗夜惊人的锣声之中,以轻功见长的昆仑断狱罗文,奋力将盗匪之城的大门打开。
盗匪之城乱成一片,各个防卫点的匪众,被干掉了过半,步青主一马当先,指挥将士们向前冲杀,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迎着稀稀疏疏的箭雨,训练有素杀红了眼的士兵们便冲入了盗匪之城,一场新的屠戮,就在眼前。
步青主却勒住了马,后面的二十八宿跟侍卫营的人成功而回,步青主回头望了一眼,城下那燃烧着的树林,仿佛是一场庆功的篝火,火焰冲天,步青主隐约望见,自偏路上,一队兵马汹涌而出,当前一个人,铠甲遍体,红袍飘动,一双鹰隼似的眼睛,穿破夜色,看向自己面上。
步青主哈哈大笑,说道:“镇北王,你终于来晚了一步!”一句话说完,胸口忽地一疼,腥甜的液体,冲到了喉咙口。
步步:切!本王不会有事滴,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金金:毫无疑问,这是做梦……
上下之争卷 275 口蜜腹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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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主双眉微皱,脸上笑容却依旧不变,生生地将那口去,睥睨而挑衅地望了山下的拓跋山海一眼,扭身,提缰纵马,动作干净利落,进入了盗匪之城的大门。
沉重的门扇在他的身后被关上,“咄咄”钉上了几支山下射来的箭。与此同时,迅速抢占了进攻据点的大秦士兵们张弓搭箭,第一时间对准了山下蠢蠢欲动的人马,火光之中,剑拔弩张,步青主下马,登上观景台,俯视山下拓跋山海,脸上傲笑自如。
拓跋山海失了先机,此刻要是贸然攻山的话,恐怕会付出相当惨重的代价。他这一番算计,第一是低估了步青主的谋划,第二是低估了大秦军的耐力跟战力。这其中的一项失误已经糟糕,更何况两个都算错。拓跋山海再愤怒,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当下冷冷一笑,说道:“撤兵!”
看了一眼山寨上面,那戴着银色面具的傲然人影,不甘,真是不甘,但是不甘又能如何?拓跋山海暗暗誓,想道:“步青主,总有一日,本王要让你尝尝惨败的滋味!”
他拨转马头,挥兵而去。
步青主低头看,镇北王虽然已经停止了攻击,不过却仍旧盘兵在山下,想必是在寻找机会,当下说道:“吩咐下去,戒备不能有丝毫的松懈,令三军迅速整备,清理好盗匪余党,不许留下任何后患。军需班立刻造饭,打起精神来轮班替换。”
众位将领迅速传达下去,兵如山,刹那之间盗匪的山寨已经变成了大军军营,有将军派兵去收拾尸体,归拢一处。再有将军负责编排投降的匪徒,将他们一一关入山寨的牢狱之中得生意外。另外便是负责防卫的将领,打起精神喜气洋洋率领士兵守卫轮班,各路将军跟随步青主多年,自然知道他雷厉风行的个性,几路兵马分派下去,各自忙碌,端的是井井有条,丝毫不慌乱,做事效率事半功倍。
而军需带兵在营寨里搜索,先是觉营寨的厨房竟然异常的大光是大锅就有百口,足够五千人众吃喝,而十几个炉柜里放着各色碗碟以及蜡鱼腊肉好了的香肠,鱼类,另外放着大盆大盆的牛羊猪肉,煮的香喷喷的人闻着就食指大动。另有洗好了的各色蔬菜,有个已经切好了待用,有的干干净净,放在盆中,要用的话随便拿来就可以。
想那怀荒盗匪足有五千余人,放了千多配合北魏拓跋山海的兵在外同步青主交战只剩下一千余人常驻,但是士兵毕竟要吃饭的,几百个士兵负责煮菜,都习惯了准备大量的备用食品,军需官见了厨房这幅模样实在大喜。他先前在雪地被围困的时候,想尽办法,掘地三尺挖地下的老鼠士兵射天上的飞雁,然而终究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日见了这么多现成的军需品,乐得眉开眼笑刻吩咐火头军赶紧开始做饭,一刹那热气腾腾,食物的香气飘了出去,士兵们更觉得喜气洋洋,传令的吆喝声都更中气十足。
过了一会儿,又人来报,说是现山寨后面是个巨大的仓库,军需官急忙带人去看,打开仓库的门,惊得愣了半晌,第一句话居然是:“王爷果然英明。”
急忙命人去请步青主前来。青主前来巡视一遍。淡淡一笑。说道:“派人来看管。等安顿好了。再行处理这些。”
库里除了宛如小山一样地米粮。更有各种各样地箱子。装满了金银财宝。各种奇异珍品。都是怀荒盗匪自山下抢劫积累而来。
军需官领命。派专人守着仓库。说话间。火头军已经将晚饭造好了。士兵们艰苦了这么多天。终于吃上了热腾腾地饭菜。一个个心满意足。欢喜无限。
一拨吃过了之后。立刻去换班。将那些还在坚守岗位地士兵换下来吃饭。整个军队依然井井有序。毫无纷乱。
步青主望着这一幕。才松了一口气。缓缓后退。身子一晃。
“王爷。”昆仑断狱罗文上前。悄悄扶住步青主地手臂。担忧地看向他。
十方上将之中,以罗文的心机最为深沉,从在山寨之外,已经觉步青主的神色有异,已经在暗暗担心。
步青主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随着罗文入了寨子的房间,这一间房,原是盗匪头目所住的,如今被侍从收拾了一番,换上了全新的被褥,又生了火,热气腾腾,舒服的很。
步青主走到床边,坐好了之后,才缓缓舒了口气,说道:“放心,我无事。”
昆仑断狱罗文望着他,却仍旧觉得不放心。先前小狼假装步青主,吃了败仗,连小狼都中了一箭,差点性命不保,只是咬牙坚持着,生怕被人看出不妥,损了神威王爷步青主威名。
正在坚持不住的时候,那人却单枪匹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破敌人的豁口赶了进来。
在此之前,昆仑断狱一直以为,或许他们坚持不了一天两天就会……
可是,自从王爷来到,近身的侍卫,包括十方上将以及二十八宿里面的挺多的人都已经察觉,王爷乃是带伤而来。而且正在这危急时刻来到,军中的粮草跟医药都很缺乏,而王爷也一反常态,竟比以前更加深沉内敛,虽然说大军的供给不够,但他吃的东西也实在太少,而且伤到哪里,也从不给近身之人看。实在叫人担忧。
军队在雪地中坚持了几天,步青主消瘦的速度也极为迅速,但是唯一让大家放心的是,他的样子虽然有些差,但是精神却依旧很好。
可是带伤作战,又经过几天的谋划,暗夜的突围,一直逼得他内伤作,再强悍的铁人也支撑不住,差点便在军前吐血出来,只是担心被拓跋山海那双贼眼看到亦或被大军看到造成士气不振,所以才硬生生强忍着。
现在总算是安定下来,只要守得紧,山寨中的粮草不成问题,坚持十天半月的完全没有问题。步青主松了口气,浑身的痛在刹那迸开来,压着声音说道:“替我护法。”自己盘膝上床,缓缓地运功调息起来。
秦天神威王府之中,小楼方换好衣裳,想重新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门口忽地传来一阵喧哗盏使了一个眼色给奉珠,奉珠急忙出去查看,不一会儿回来色有些慌张,明盏问道:“如何,到底怎么了?”
奉珠望了她一眼,又看向小楼道:“殿下,不知为何,先前殿下安排去风荷苑伺候的人现在在外面,凄凄惨惨地叫殿下去救命。”
“什么?”小楼一惊,站起身来。
一行人如风一样,到了风荷苑见院子之中的积雪还没有被清扫干净,显然是才清理了一半就扔下了,而那十几个姑娘站在院中,挤成一团十分惊恐。
卧室的门口处,坐着一位身着华服的丽人色傲然而冷,淡淡地望着院子中瑟缩着的众位佳人。
“这到底是怎么”小楼见状,心底不悦的阴影刹那扩大。
屋檐下的华服丽人见小楼:现面上才露出一丝笑容,略微起身不行礼,只是淡淡说道:“真是些不长进的奴才然惊动到御公主殿下。”
小楼见举止越怪异,皱了皱眉,说道:“蜜夫人这是在做什么呢?”
蜜允姬嘴角一丝冷笑淡淡,说道:“这贱人不守规矩,妾身是在教训她们啊。”
小楼心底火起,着怒火,说道:“夫人做太多事了吧,本宫早就吩咐过,她们只需要好端端地住在这里,不用学诸多的礼仪规矩,蜜夫人若是闲着无事,自己做点什么不好,这大冷天的,真个儿这么好兴致么?”
蜜允姬闻言,并不恼怒,反而一笑,说道:“殿下可真是体恤下人啊,妾身的确是闲着无聊,不过,殿下也不必动怒,妾身这也是最后一次帮殿下教训人了,以后想越俎代庖,都不行了。”
楼十分惊奇,挑挑眉问道:“蜜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蜜允姬说道:“好教殿下知道,等一会儿,妾身就要离开王府了。”
小楼大惊,问道:“蜜夫人这话,本宫不明白。”
蜜允姬看她一眼,转过身去,向着门边走了两步,缓缓地坐下,神态居然十分的傲慢无力,说道:“当初妾身跟随王爷之时,王爷就同妾身说的明白,他日若是妾身想要离开,便随时可以自由去留,王爷绝对不会强求。”她面上淡然说着,心底却恨意滚滚:试问,世界上哪一个男人会对心爱的女人说出这种话?若真的以她为重,就该好好地留下她护着她,说出那种话来,显得他多么豁然,显得他多么尊重她,却不料想,这正是最不在乎对方的表现。
小楼目瞪口呆,不由问道:“蜜夫人想离开?不知夫人要去哪里?”
蜜允姬浅浅一笑,却不回答,然而眉眼里的得意却是难以掩饰。
小楼反应过来,心想她去哪里,关自己什么事,只不过……好是奇怪,先前还以为蜜允姬跟步青主的感情如胶似漆,好的蜜里调油一样,怎么忽然转眼间这女人就口口声声说要离开?难道,她只是在惺惺作态?总之以小楼的心思,无论如何想不通蜜允姬的态度为什么会忽然之间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小楼吃不准她心底打着什么算盘,又见蜜允姬的态度讳莫如深神秘兮兮的样子,也不想多问。然而看了一眼院中的女子,忍不住皱了皱眉,说道:“既然蜜夫人想离开,那也是蜜夫人你的自由,不过,你何苦要跟这些无辜之人过不去呢?——大家都进屋子,不必在这里枯站了。”
蜜允姬闻言一哼,冷冷看那些女子,提高声调说道:“谁敢动?”
小楼吃了一惊,没想到她居然敢公开顶撞自己过看她一副有恃无恐的姿态,说出这样的话来倒也不足为奇。
“蜜夫人,你想做什么?”小楼冷眼旁观,问道。
蜜允姬哈哈一笑,缓缓起身,走到了小楼的跟前,低低说道:“殿下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么?那么就告诉殿下知道,我的确是不会留在王府,殿下就当我跟王府没什么关系了是不是?可是,我只是讨厌些女人的样子,我得不到的东西,怎会让别人轻易分享?何况下你也该知道,王爷现在的处境到底如何吧?”她的声音放的很轻,小楼却听的十分清晰,忍不住身子一抖。
蜜允姬看到她的样子微抿了抿嘴,又说,“或说,我如果送这几个女孩子上西天的话,反对正好能跟王爷作陪呢?也算是完成了殿下您的心愿了吧?”
小楼终于忍不住,转过头去怒目相向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蜜允姬仰头,哈哈大笑,说道:“什么意思,殿下不是心知肚明的么?”
小楼瞪向她,一字一顿道:“本宫就是不知!你有话请直说!”
蜜允姬冷冷微笑,说道:“殿下很爱死撑啊……不过我偏不说,殿下很快就知道了。来人!”
她一声令下本围在院子周围的侍卫上前来,蜜允姬说道:“将这群贱人看好了她们就在这站,站到死!”
一言既出子中的女孩子顿时惊慌起来,抽泣之声四起。
小楼气结,怒道:“你敢?!”
迎着蜜允姬挑衅的目光,小楼终于忍不住,厉声喝道:“天风卫呢?”
原本等候在外的天风卫们顿时一拥而入,院落中的侍卫见状,齐齐转过身来,将腰刀抽出来,天风卫见状,亦拔剑出鞘,两两相对,剑拔弩张。
连先前受惊的女孩子们也停了抽泣之声,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蜜允姬自然是将场中对峙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她双眸冷然,望着面前的小楼,却见对方的眼睛清澈,却带着明显的怒气跟傲意,自有一股天然的威仪,叫人无法跟她直视下去。
蜜允姬心头挫败,表面却不动声色,目光转开,扫着场中的情形,顿了顿,才笑说:“啧啧,殿下还真是为他人着想啊。”
小楼目光冷然,望着这人,心底暗骂自己太蠢了,先
还以为这女子又深情又好人,没想到却是一只能咬且十分凶猛。她冷冷说道:“好说,总比一些披着羊皮的狼要好点,本宫真是见识了,蜜夫人的绝技呢。”
蜜允姬表示不解,看着小楼问:“嗯?殿下说什么绝技?”
小楼说道:“口蜜腹剑,翻脸无情,这不都是蜜夫人的绝技么?本宫可有漏说么?”
蜜允姬听了,微微一怔,旋即仰头又笑,末了才看向小楼,说道:“殿下,既然你坚持要护着她们,那就随殿下的意了,只不过,殿下不要在别人的身上耗太多精神,也该是时候为了自己考虑一下了。”
小楼已经被蜜允姬这新面目惊得浑身冰凉,控制着自己说道:“蜜夫人这话里有话啊,你这是在威胁本宫吗?”
蜜允姬的眼波度闪烁,终于含笑不语,说道:“我只是在提醒殿下,天有不测风云,殿下还要好好保重。”她微微低头,似行礼的样子,却仍旧浅笑连连,一扭腰,自小楼身边走了过去。
满院子的侍卫,跟着她撤了:去。
小楼目蜜允姬嚣张的离去,简直觉得这一场如同做梦一样。还没有反应过来,耳畔听到有人嘤嘤哭泣,说道:“多谢殿下救命之恩,呜呜……”
那帮女孩子齐齐地向着小楼行礼,楼皱着眉,心底暗叹了一口气,这一次若非是她早就派人守在风荷苑,那人又及时去报信,这些女孩子恐怕就成为无辜的牺牲品了。
派人安抚这些孩子,小楼率众人返回,虽然成功阻止了此事,然而心底却一点儿轻松的感觉都无。
她心头惊蜜允姬忽然“变”似的举动,却又回味蜜允姬在她耳畔说的那几句话。蜜允姬所透露的信息,第一是步青主的情况的确危急。第二却是,蜜允姬她心头有恨|得似乎是自己不能留在王府不能再跟步青主在一起,所以连同这些跟步青主素未谋面的女孩子都恨上了。
楼忽地想:蜜允姬连这些女孩子都恨得恨不得置她们于死地,那么对于自己呢?
这个想法在心中一闪而过,旋即想道:我跟步青主……表面上并无同房,也并没有亲昵举止,她该不会怎么恨我吧?怀着侥幸这样替自己开脱,潜意识却知道,那些女孩子连步青主的面儿都没见过,只因为沾着一个“侍妾”的名头,就要被她弄死她的身份,可是堂堂王妃啊。
小楼想来想去,总觉得“女人心底针”。她自己倒不觉得自己怎样,可是面对这样一个前后大相径庭的蜜允姬,却的确是有些迷糊了:蜜允姬她既然那么在乎步青主,在乎到占有欲这么强烈的地步为什么又要离开步青主呢?离开了王府,她又会去哪里?
不知不觉回到了暖阁之中,掩了房门。小楼兀自在沉思,蜜允姬的话在脑中不停地回旋,小楼虽然心思单纯,可是却不笨蜜允姬的那些话,虽然不是明说,却已经浓浓地暗示过小楼处境危险,现在想想,配合蜜允姬当时的那种神态不是暗示,而的确是一种笃定的威胁。
从蜜允姬的种种话里有话看来,蜜允姬似乎非常清楚的明白秦天生的这一系列诡异的变革似乎证明蜜允姬也是这变革中的一部分,而且是很接近核心的那种。想到这里忍不住毛骨悚然,先前蜜允姬对步青主那么的死心塌地表演道全是假相?她从头到尾,给过几分真心?难道她所有的目的,就只是为了今日?
一个蜜允姬就如此高深莫测,这王府之中,是否还有更多的让人信不过的隐形人?
而显然是有的,只不过他们未曾现身之前,无人知晓罢了。
虽然人在暖阁之中,小楼却兀自觉得寒风飒飒。正在沉思,忽然听到奉珠叫了一声:“咦,这褥子怎么乱了?”
小楼没有在意,明盏却走过去,说道:“做什么大惊小怪的。”现在是非常时刻,不由地瞪了奉珠一眼。
奉珠神色不乐,急忙住嘴。她方才见了蜜允姬的冷酷无情,也吓了一条,现在仍没有反应过来。三个人当中,最先知道事情真相的恐怕就是明盏,也许是早在心底有所预计,所以当亲眼所见的时候反而并不觉得震惊。明盏走到床边,伸手想要整理床铺,忽然停了停手。
纤细的手,微微地颤抖了一下。
奉珠在旁,看到明盏弯腰的姿势有那么一刻的僵硬,不由好奇问道:“明盏姐姐,你为什么……”
话没说完,明盏忽然低声喝道:“快叫天风卫!”
奉珠吓了一跳,反应不过来,叫道:“明……”
一句话没有说完,忽然见眼前刀光一闪,房间内竟然多了一个人。吓得奉珠刹那停了口,明盏反应却快,嚷出之后身形一闪,已经挡在了小楼跟前,小楼方才正在沉思,一时之间也没反应过来,耳畔听到明盏叫道:“有刺客!”
屋子内多出的那一条诡异人影,手头白光一闪飞出,明盏一伸手将桌上的紫檀香炉拿起来,扔了过去。“啪”地一声,香炉挡住了白光,刹那绽裂,里面的香屑跌落一地。随着香炉落地,明盏一声清叱,扭身上去,拦住了那蒙面刺客。
小楼同奉珠都看呆了:明盏的动作居然如此的干净利落而又准确,先前竟不知道,她会武功。
外头已经响起天风卫的急促脚步声,小楼反应过来,叫道:“明盏小心!”心底却又恍恍惚惚地想:原来明盏会武功?!果然,不仅仅是这个王府中的人叫她难以猜透,连她身边的人也是同样。
那刺客听到耳畔天风卫赶来,面前的明盏却死死地挡在小楼跟前,焦急之下连出杀手,明盏的身手虽然还算不错,却难抵御对方,又要分心护着小楼,一瞬间刺客的刀射过来,直奔她的胸口而去,明盏心头一惊,自知必死,却在千钧一的时候,听到耳畔御公主焦急的高叫:“快点救人啊!”
电光火石之间,旁边有一道细小的银光闪过,在那刺客的刀上撞过,明盏只觉得肩头一痛,那刀避开了自己的要害仍
她的肩胛之上。
明盏痛的闷哼一声,那刺客见一刀失利,吃了一惊情知对方有高手在,不想恋战,扭身欲走。
却不料小楼身后人影一晃,一道诡异的影子闪身而出客一惊之下,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得胸口上一凉,目光低垂,隐约只见一道银光,极快的一闪又消失不见。
等那银光消失之后有一股血箭,自刺客的胸口飚出。
至此,天风卫们才冲了进来,将小楼紧紧护在身后,一直到现在那刺客的身体才缓缓倒地。
小楼扭身,冲过抱住明盏的身子,明盏面色煞白齿咬的死紧,鲜血自胸口汨汨流出来。
“明盏你怎样?”小楼急切地问叫,“传太医!”
明盏看一眼睛眨了眨,虚弱说道:“我没事,殿下……”双眉一拧,昏了过去。
太医很快就赶到,替明盏查看了一,说是暂无性命之忧,开了药房,止了血,便离开了。
小楼守在明盏床前,呆呆地出神。
明盏昏迷了半天,半夜时候于幽幽地醒来,小楼急忙过去握住她的手。明盏看着小楼的脸,说道:“殿下……”欲言又止。
楼摇摇头,说道:“不要说话了,先好好地养身体。”
明盏深深看了小楼一眼,终究闭上了眼睛,重新藏起了心底的话。
小楼默默地看着她,也没有话。半晌,明盏终于忍不住,说道:“殿下,王府中危险了。”
“嗯。”小楼怎会不知道?可就算知道,又能如何。王府中危险,整个秦天又何尝不危险?起初以为,他们未必肯对自己动手,然而看今日之情形,那些人似乎忍耐不住了。
明盏虽然人不能动,心思却多,想了一会儿缓缓地又说:“殿下,那些女孩子,留在府中,定会出事。”
小楼听明盏说起,微微转头,看着窗外黑黑夜色,低低说道:“本宫知道,看那女人的样子,好似是找到了了不起的靠山,嚣张跋扈的连本宫都不放在眼里,那些女孩子,的确不能留,只不过,要送她们去哪里才更安全呢。”
明盏本是闭着眼睛,如今却缓缓睁开,说道:“殿下,如今,恐怕只有一个人可信赖。”
小楼心头一动:“是谁?”
明盏叹了口气,说道:“殿下,诸葛军师应该会跟您提过吧,如今,已经是万不得已的时候了……”
小楼听了她的话,缓缓凝眉,竟也跟着深深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说道:“难道真要这样么?”
那一夜,小楼做了无数的噩梦,时而梦见步青主被乱箭穿心,似的凄惨,向自己索命,时而梦见那十几个女孩子身着白衣,幽灵般飘来飘去,最后竟梦到了琳贵妃,在浩王殿下的棺木旁边哭的死去活来,小楼试图去安慰,却见她七窍流血的脸。
种种噩梦连连,惊得小楼几度醒来。
第二天清早,小楼第一时间派了周简出门。大约是过了半个时辰,周简飞马而回,小楼等候了良久,急忙冲上去问道:“如何,那人答应了么?”
周简点头,说道:“放心,人已经在路上。”
小楼这才松了一口气,又伸手撩了撩鬓角的头,十分小心的样子。
周简看了看她的样子,问道:“小楼,你细心装扮过了?”
小楼微微愕然,旋即苦笑,望着周简问:“有那么明显吗?”
周简急忙摇了摇头,说道:“没,只是……我觉得你今日里特别的好看。”
小楼难得地露出真心笑容,望着周简,说道:“难道在你眼里,我哪一日没好看过么?”说到这里,猛地想起昔日在神风的时候,不由哈哈地笑了两声。
周简见她开心,自己也觉得快乐,于是也露出憨憨笑容。
小楼停了笑,望着周简傻笑的脸膛,又自言自语地说:“所谓,输人不输阵,哼……要达到目的,就要不择手段!嗯……”恶狠狠的话,仿佛是在说服自己。
周简听的有些楞,却没有贸然问,沉思了一下,说道:“小楼,我觉得秦天会有事生,你是不是在担心什么?你要做什么呀,我听说那个人的名声……”
“咳咳……”小楼急忙咳嗽两声,似乎怕周简会说出什么来,周简见她如此,只好停了口,静静地望着小楼。
小楼咳了几声,周简却依旧在看着她,她沉默片刻,终于回答:“周简,我不瞒你,的确是有些大事要生了,不过你不要担心,我们不会有事的。”这一番话,她却说的正经无比。
周简却挑了挑眉,说道:“切,我才不担心呢。”
“哼,你还能担心什么?”
周简想了想,点点头认真地又说:“小楼你也不用怕,我会尽力保护你的。”
“嗯,我知道。”
小楼感激地点了点头,忍不住伸出手,握住了周简的大手。一直到现在,自己的这个死党兀自寸步不离的跟着身边,如此艰难时刻,已经足够他心生安慰的了,就算是为了这些人,让她做点艰难的事,又如何。
两个人面对面看着彼此,都看到对方脸上真诚又开心的笑容。正在这温馨时侯,门外有人叫道:“旭王爷到!”
步步:有山寨了,当土匪了,现在只缺一个压寨夫人了……
金金:你就梦吧,绿帽子都戴上了,还叫……
步步:不相干的帽子,本王才不在乎
金金:听你的意思,似乎在渴望一顶很相干的……
上下之争卷 276 难以启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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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旭自厅外漫步而来,今日他一反常态,居然着一身一张原本风流妩媚的脸多了一丝的正色。只是双眼略见微红,想必是为了浩王之事。
“旭见过殿下。”他施施然走到小楼跟前,神态虽然略见凄然,却并没有尽情展露十分,缓缓行礼过后,看向小楼面上,忽略他正经起来的表象,那闪烁的眼神却是轻佻依旧。
小楼看了步世旭一眼,垂了双眸,避开了他肆无忌惮的目光,低声说道:“旭王爷节哀啊。”这一句话,却是自内心。
步世旭的眉头略微一动,再看小楼,目光却更加深邃,想了片刻,回答:“多谢殿下体恤……只是,殿下这时侯派人召唤小王来,恐怕不只是为了安抚小王这么简单吧?”
小楼犹豫了一儿,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终于说道:“的确如王爷所说,本宫现在叫王爷来,的确是有一件事情,难以启齿。”
“殿下是该知道小王的心的,为了殿下,是会赴汤蹈火,再所不辞的哦。”出乎小楼的意料,步世旭却忽地开口直白说道。
小楼抬起眼看向步世旭,眼前这张充满了桃花风流的脸,让她不知是不是可以相信,不过,相信不相信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肯为自己做事那就行了。
不由地咬了咬唇,可到底是心头没,眼波一闪重新躲了开去。
旭目不转睛看着小楼的神色,实在爱极了她这些小动作。他昨日得了浩王的噩耗,本是心神俱伤,虽然他向来无心争权夺利,但到底也是皇家子弟,见惯了官场黑暗内幕,当然会觉得里面有些不妥,何况自从浩王病了之后,便不许任何人前去探望,忽然这一日便报出了驾崩的消息。然而又能如何他的三弟身在怀荒生死未卜,他的母亲跟他的大哥便是最大的嫌人,然而他心底却是死都不肯承认他们两人是有嫌的,他宁可承认自己的父皇是死的平常,毕竟是老人家,说不定什么时候会……
拼命地麻醉自己。
然而他天性不坏。到底觉得心伤。经过一天一夜。心底地那股凄惶仍旧挥之不去。只躲在自己地府中什么也不想理。一时之间万念俱灰似地。
忽地听门人来报御公主派前来周简说到小楼地传召。才打点精神。来到这神威王府。
父皇离去地哀伤。跟那些不能启齿地怀。像是毒蛇一样侵袭着他地心。而看着面前佳人。她地容貌她地动作一个神色变幻。却似是麻痹他心灵地良药。让那些痛苦。不安。猜忌。逐渐地一一退去。只要沐浴着她那美好地容光。便似能让他地整个人暂时得以安宁。
“殿下若是有求于旭。但讲无妨。”看出那女子地犹疑柔声说道。
小楼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说道:“王爷。本宫地确是有两个不情之请。还请王爷能够成全。”说话之时。小楼目光亦勇敢地看向步世旭。步世旭进厅之后。总觉得她地目光不停地在躲闪逃避到他地面上便又飞快地闪开。让他心生怜惜。忽地见她看过来。迎着那双透明般地眸子。心底某处起了幽幽一声叹息。
“小王洗耳恭听。”步世旭同小楼对视着,说道。
小楼望着他开口说道:“本宫现在有两件事情,第一请王爷收留先前送进王府的那几个女孩子。”
步世旭挑了挑眉,却不做声。小楼又说:“第二请王爷施加援手,进宫内,将琳贵妃娘娘**宫中。”
步世旭皱起眉头,只看着小楼。
小楼想了一会儿,站起身来,说道:“旭王爷,这两件事情虽然在王爷看来似无关紧要,但都是事关人命的大事,本宫今日贸然向王爷提起这两个不情之请,心底是毫无把握。还请王爷,能成全……”小楼没做过求人的事情,自从她在这个位子上,无非是呼风唤雨,任性妄为,对步世旭出言相求,恐怕是第一次,一边艰难说着,一边觉得脸上阵阵热,这实在不是她喜欢的一个角色,可是却不得不做。
步世旭听她说完,自己却也起了身子,脚步迈动,向着小楼这边走过来,边走边说:“那几个女孩子么,要小王收留,没有问题。至于琳贵妃,那不是三弟的母妃么,她在皇宫内好端端地,为何要出宫呢?”
小楼见他一步一步,向着自己这边靠近。然而却不能后退,说道:“其中关系实在复杂,本宫只想求王爷,能够破例答应本宫这个请求。”
“是吗?小王想知道,有多复杂?”步世旭已经走到小楼的跟前,蓦地转过头来,近距离看着她,说话的湿润气息,小楼都能感觉得到。
小楼刚要开口说话。步世旭又叹一声,说道:“殿下你可知道,宫内母仪天下那个,是我的母后……我若是从了殿下的请求,便是忤逆了我的母后,你让我,如何是好。”
小楼静静说道:“就是因为皇后娘娘是殿下的亲生母亲,或许皇后娘娘不会干涉殿下所作所为,本宫才向殿下求援。”
“哦。”步世旭答应,身子却丝毫未动,只说道,“原来是这样……那若是小王这么做了,殿下岂非是欠小王一个很大的人情?”
小楼垂着双眼,飞快地皱了皱眉,听出对方口吻之中的隐隐暧昧,只好当作不知,缓缓地道:“王爷……就算本宫欠王爷的。”
“不不……”步世旭一声轻笑,说道,“小王一向不喜欢被人欠账,而且小王的人情很贵很贵。”
小楼心头一堵,问道:“有多贵?”
步世旭瞟她一眼,目光在那樱桃般的唇上流连过,低声说道:“贵到……殿下有可能付不起。”
他说话的时候,头略微低了低,嘴唇几乎贴到小楼的额头上来,小楼本能地想向后退一步,却不料自己本来就没打算退所以站在了椅子边上,脚步一撤的功夫身子一晃,低呼一声后倒去,步世旭伸手,揽向她的腰间,将她的身子及时搂住,却不放手,重重地向着自己的怀中带了带,低眸,炽热的眸光盯着小楼,说道:“殿下,付不起的人情你怎么还?”
小楼无法后退,又无法避开他鄙
的目光,忍了忍,说道:“谁说本宫付不起,王爷么?”
步世旭微微一笑,说道:“殿下倒是勇气横生起来了……嗯,小王实在是很羡慕我那三弟然有如此的好福气……就算人在远方,殿下仍然能如贤内助一样的相助他,啧啧……”
小楼听他扯开话题,皱了皱眉,说道:“本宫并非是为了步青主,本宫只是……”
“嗯?”
“本宫只是为了无愧于心。”小楼转开目光,低低说道。
步世旭的脸上出了探究的神情,想了想,低低一笑说道:“殿下倒真是个有趣的人,既然如此……那好吧……”手臂上加了一把劲,小楼一惊,她的腰部紧紧地被迫贴着步世旭的腰间,两人的样子实在不像话,小楼只好尽力地将身子后仰好避开步世旭,一边问道“旭王,你干什么?”
步世旭低下头来,狠狠地上她的嘴唇。
小楼脑中惊,本要反抗,双手提起握成了拳头想打在步世旭的身上落下之时,却猛地停住了果这样的话,他就能答应……那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步世旭的亲吻技巧十分不错虽然其来,却并不叫人觉得厌恶然是流连花丛的老手,纵然小楼的头脑始终保持清醒,却仍旧觉得自嘴上传来一种不可思议的舒服感,仿佛能叫人融化一样。
到步世旭恋恋不舍地将她放开之后,小楼才如梦初醒地抬头看向他,却见旭王爷低着头,脸上充满了茫然的表情。
“王爷,可以放开本宫了”小楼垂眸,低低地说。
过了一会儿,步世旭才轻笑声,说道:“殿下,你尚未问小王同意了未曾。”
小楼一惊,怒目相视,问道:“王爷想反悔?”
“只是一个吻而已……”那人意犹未尽地说。
小楼气恼之极,想也不想,一巴掌挥了过去:“你混账!”
步世旭伸手,及时地握住了小楼的手,微笑说道:“殿下,小王有言在先,怕就怕殿下你付不起哦。”
小楼浑身战,只好忍住,说道:“旭王爷若不想帮忙,就对本宫直言,何必如此的戏弄本宫?”
步世旭低低一笑,说道:“最难消受美人恩,谁说本王不想帮忙了?”
“那你刚刚……”小楼心底升起一丝希望,抬头,不安看向步世旭。
步世旭略带戏谑地看着小楼,低低说道:“小王只是在讨要些许利息而已。”
小楼听着他这么轻佻的话,忍不住红了脸。步世旭低头看着她,手抬起,在她的脸上缓缓摸过,小楼闪开,说道:“王爷自重!”
却听得步世旭问道:“其实,本王是在怀,若真的帮了殿下,殿下会不会真的能付得起那个代价。”
那手上用力,在小楼的唇上摩挲而过。
小楼的脸越红,终于忍不住喝道:“王爷,王爷要做就赶快,本宫能不能付得起,做完了之后才知不是么?”
步世旭哈哈一笑,望着小楼气恼的表情,说道:“说的好,说的好,要做就赶快,不然的话,恐怕会真的来不及了。”
终于放开了小楼,小楼急忙闪身跳到一边,警惕看着步世旭。
步世旭扫她一眼,嘴角带着戏谑的笑,说道:“那殿下就好好地等着,小王可是随时都会回来向殿下讨要……”
那花溜溜的目光,在小楼浑身上下扫了一眼,看的小楼毛骨悚然,却不得强作镇定,说道:“王爷轻便,本宫自好好地等着王爷。”
步世旭这才点点头,说道:“小王先行离开,殿下不要太惦记小王哦。”他后退一步,重又抬起头来看向小楼,一边说一边坏笑完之后,右眼轻轻地一眨,竟是冲着小楼作出一个漂亮的飞眼。
小楼惊得心怦怦跳,但好歹他不会再过来,眼睁睁见步世旭扭身,终于出了大厅而去。小楼才后退一步,坐回了椅子上,伸手按着自己的胸口,想道:“幸亏事先将人都赶了出去,不然的话是给人看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门口似有阴影落下,小楼一惊,站起身来,却见似是又阴天的模样,她急忙走到门边上,探头向外看去见那方才见晴的天空,飘过极大的一片乌云,将那一线阳光,挡的严严实实。
小楼转头,却见步世旭的身影,飘然正消失在走廊之上,一刹那,也许是太快,竟给人一种飘渺的感觉。
步世旭办事倒真的是利落先前在替步青主挑选侍妾的时候,就曾赞叹过。她才跟步世旭谈过,步世旭回府之后,半个时辰之后便有一队人前来,奉命将那十一个女孩子一一小心地抬到了旭王府。
小楼目送那些女孩子的身影消失门口,总算是去掉了一件心事,这事情是因为她而起自然也要由她结束。这些女孩子在步世旭的府中,总好过在神威王府这么飘摇不定的地方。步世旭虽然花名在外,到底是皇后娘娘的亲生儿子,这一场皇室地震的波及再大,恐怕也不会动荡到步世旭的身上至于那些女孩子,都是步世旭亲自选的果他中意便会留下,若是不中意以他的个性,也会自遣散她们回家秦天的这些日子,小楼也听说了,旭王爷虽然风流多情,却似乎并不是滥情,同他有过一段的女子反而都会对他赞不绝口,而且步世旭除了风流之外,其他的品性倒还好,没听说他有过什么暴虐姬妾之类的举动来,倒是多方听闻他大方地放自己的姬妾自由之类的消息,这也是小楼之所以放心让那几个女孩子前去旭王府的理由之一。
自从步世旭离开之后,送走了那十一个女孩子,小楼便一直苦等皇宫内传来的消息。她本来以为如琳贵妃所说,等个三天然后就可以去接琳贵妃了,如今,刺客都找上她身边了……可见形势十分严峻。虽然,别人不知道,小楼心底明白:那刺客,恐怕并不是为了行刺而来,而是别有深意。可是这话却是更不能对别人说的。然而小楼也因此而清楚:如果找不到那东西,
后娘娘跟大皇子会狗急跳墙也说不定呢……
她身份此刻尴尬起来,去皇宫的话,皇后娘娘表面是不会敢对她怎样,但是对于琳贵妃就说不定了,小楼若是贸然出面,恐怕更是激怒了皇后娘娘,反而会弄巧成拙,对琳贵妃不好,而加上诸葛小算临去之前曾对她交代的话,她想来想去,觉得,此事除了步世旭,的确没有第二人可以适合出面帮忙了。
小楼心神不宁地在暖阁之中徘徊,奉珠无精打采地守在边上,明盏受伤之后,一直在静养,这是奉珠第一次见鲜血横飞的局面,受伤的又是那个跟她情同姐妹的明盏,受了惊吓,精神一蹶不振。见小楼时而起立,时而在窗口向外张望,忍了忍,才问道:“殿下,你在等人吗?”
小楼答应了一声,说道:“是啊。”
奉珠有些忧虑,忽然冒出一句:“殿下,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小楼一呆,回头,问道:“什么?”
奉珠皱着眉头,说:“明盏姐的伤很重,她的脸色那么白,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咳嗽,好吓人。”
小楼心头跳,问:“方才不是去看过了么?御医说服了药,不会有事。”
奉珠仍旧有些恹恹地,眉毛都耷拉来:“殿下,奴婢很担心明盏。”
楼见她惶惶然的样子,压下心头急躁,微微一笑,说道:“傻孩子,好了,你不要在这里伺候了,去看着明盏吧。”
奉珠有些迟,见小楼决的样子,才答应一声,说道:“殿下那我先去看看明盏。”转身跑出去了。
小楼独自一个人坐在暖阁中,经过了蜜允姬以及刺客之事,她的身边便尽量少人跟随,谁知道自己身边的,哪些是贴心人,哪些又别有用心呢。再说,那日里,如果不是金紫耀的暗卫,恐怕情形更难收拾,再多的天风卫又如何不能贴身护着她啊。
小楼静了一会儿,忽然问道:“昨天,你应该早就觉有刺客了吧,为何不动?”
沉默中,有个声音淡淡回答:“那人并非为了殿下而来,对殿下的安全无虞。”
小楼皱眉,问道:“那假如我不开口让你相助就会眼睁睁看他杀死明盏而后逃走?”
那声音不再响起,一片沉默。
小楼咬住嘴唇,这显然是默认了。
“你……”她欲言又止,想生气,可知道自己只是在找机会泄怒火而已。等人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过了挺长时间,那看不见的暗影之中,熟悉冷静的声音才又缓缓说道:“殿下,国师大人只是派我来保护殿下而已自然要以殿下的安全为位,至于其他人,不是我保护的范围。”
这个答案,却是意料之中的,小楼啼笑皆非,又不能训斥,只好苦笑着摇摇头。
一直等到日上三竿后太阳逐渐西沉,外面竟然还是丝毫的声息都无。
小楼等的焦躁无比,几乎抓狂,心底想:“我就不该去找步世旭的,应该是我亲自去皇宫忧那么多做什么,皇后那妖妇非还要真的杀了我不成么,我就不信那个邪惜,可恶!”又想:“步世旭这个婆婆妈妈的他挑选美貌女子,他倒是做的顺手,效率奇高,让他救人,就这么拖拖拉拉的,现在消息也没有一个,那个人,果然是个不成器的登徒子而已!混账,混账,他们兄弟几个,没有一个好人!”
果然几乎崩溃,好几次已经披上了大氅,走出门去,却又生生地扭了回来,心底拼命安慰自己:“想必步世旭快回来了,这王府中不知多少目光盯着我的举动,万一我轻举妄动的话,惊动皇后恐怕就不好了。”于是还是忍住。
百般煎熬之中,也想让那暗卫去探听一下消息,心底却明知对方不会答应,终于开口请求,果然得到了“我不能离开殿下身边”,那样冷冰冰的回答。
小楼听着那声音,却只看不到人,忍不住想到了远在神风的金紫耀,若是此刻,他在的话……
真真痴人说梦啊。心底一阵的酸楚。
门口脚步声急促而来,有人喝道:“混蛋,快让开!”那声音,却正是旭王爷的,小楼竖起耳朵,听的真切,当下跑了出门去,叫道:“是旭王爷吗?”
门口一个人,身带冷风,现身出来,小楼猝不及防,几乎跟他撞上,他却眼疾手快兜手将小楼抱住。闪烁的烛光下两人将对方都看的很是清楚,小楼望着步世旭双眼,也顾不上避嫌,问道:“王爷,事情办妥了么?”
步世旭双眉紧皱,眼波闪烁,盯着小楼看了一会儿,那种眼神,看的小楼心底毛毛的,忍不住伸手抓住他的肩头,惊问:“旭王爷?”
步世旭这才沉声说道:“殿下跟小王去旭王府。”
小楼一惊,急忙松开他,警惕问道:“你想干什么?”
步世旭望着她的眼神,压着心头的暴躁,说道:“殿下,事不宜迟,你赶紧跟小王回去。”
小楼摇头,试图摆脱步世旭的控制,步世旭一把拉住她的手臂,靠近了小楼耳边,沉声飞快地说道:“殿下,具体详细我路上再对你说——你只要去我府上,就会见到你想见的人,迟了的话……就不好说了。”
小楼一惊,转头看向步世旭,想从他脸上看出这话的真伪。步世旭同她对视一会儿,终于将她松开,说道:“殿下自己选择!小王绝不强迫。”
小楼咬了咬牙,事到如今,还能再细细思量些什么,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留在这神威王府跟去他旭王府也没什么区别,若说龙潭虎**,天下哪里不是?微微昂头,望着步世旭,说道:“那本宫跟王爷走,王爷切莫让本宫失望。”
步世旭深深地看着小楼,点了点头,说道:“殿下,请快一些。”
上下之争卷 277 凤凰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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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旭带着小楼出了王府,守在门口的侍卫面有难色,说道:“二王爷,这……”
步世旭竟一改往日的漫不经心,冷冷喝道:“凭你敢拦着本王?给我滚开!”
那侍卫面色忐忑,终究不敢上来拦阻。门口等着的人想必是旭王府之人,牵着马急忙跑了过来,步世旭拥着小楼飞快走到马旁边,难道要骑马去那里?小楼吃了一惊,步世旭低头看她一眼,双手拥着她,低声说:“抱住我。”
他的口吻是不容分说的,小楼只好伸手抱住他腰间,步世旭一手搂着她,一边翻身上马,小楼只觉得身子猛地一晃,耳边听到步世旭喝道:“驾!”
马急速向前。小楼这才清醒过来,这从出王府,到上马离开,一气呵成,几乎容不得她细细考虑端详,这时侯才害怕起来,风冷冷地刮在身上,马背上十分簸,她只好拼命地抱着步世旭免得自己掉下去。
“旭王爷!”小楼大一声,却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只是,心底有个声音拼命在叫:不能去,不能去,下马,下马。
步世旭低头看她一眼,眉掠过一丝忧色:“怎么了?忍一会儿。”
手上紧了:让小楼靠近了自己,小楼抱着他的身子,心底那种害怕的感觉却越来越厉害,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心中也开始后悔自己居然如此轻信他,假如他……他真的是想对自己不轨,那该怎么办?
出门的时候,身边半个人都没有带。
可是现在她人在马背上,骏马急速前奔驰,就算是此刻跳下去,恐怕也只是有死无生,事到如今只好走一步看一步,见招拆招了。
楼心如擂鼓。捏着一把汗世旭似乎知道她地不安。低头看了看她。说道:“你害怕?”
他地声音。在夜风之中。起来有点冷。
难道她要不怕么?小楼咬着不语。冷风刮在脸上。像是割肉一样地生疼。只好强忍着。缓缓地摇了摇头。不能给他看出自己地心虚。
步世旭却不再说话淡地只道:“放心。”一手拉缰绳。一手覆盖在小楼背上。试图为她遮点风。而这两个字说完。他再也没有开口。
当马逐渐地放慢了去势地时候。小楼才睁开眼睛去看。在马背上被风吹地整个人几乎僵硬了。虽然这段路并不长地又急。然而毕竟是大冬天地。小楼扭头去看。望见前方近距离处。灯光冉冉。果然是旭王府。
步世旭翻身下马。伸出双臂向着小楼。小楼只好纵身跳下。站立不稳世旭索性将她抱在怀中。走了两步。忽然又低声说道:“得罪了!”
双臂一横,已经将小楼打横抱起来,拥在怀中向着王府内而去。
王府的守卫见是旭王爷回府,个个低头行礼,不敢直视步世旭以及他怀中的小楼只觉得面上被风吹的木木的,再尴尬也看不出表情,只好低着头将脸藏起来,心底默念:应该没有人会看到我吧?
一直到步世旭抱着小楼,以一种极其亲密的姿态进了王府。躲在旭王府之外的一道影子眸沉沉看着这一幕,旋即悄悄地隐没不见。
步世旭一直抱着小楼进了王府的大厅还没有迈步进去就吩咐:“准备热水热茶,迅速。”
下人们飞快地去办了世旭左右扫了一眼,才将小楼放下手将她脸边的一缕长拨开,说道:“辛苦了。”
小楼呆呆地望着他,不知道他究竟打什么主意,这口吻实在太过诚恳太过温柔了。
步世旭望着她灯光之下清丽的容颜,心底一阵迷惘,旋即清醒过来,咳嗽一声,说道:“殿下,请跟小王来。”
伸手攥住了小楼的手,紧紧握在手心。小楼本来被风吹得手脚僵硬,步世旭的手心暖暖,握起她冰冷的小手,倒不觉得难过。
步世旭拉着小楼向内,不知转了几个回廊,小楼几乎已经眼花了,在府内各处,隐约似乎有见到了许多华服宫装的女子,莺声燕语,很是好听。小楼没有心情去看。步世旭脚步也不停,一路不住脚地向后而去,那些女子见状,心知王爷必定有要事,她们都是步世旭的侍妾,个个聪明伶俐,竟没有一个上前来的。
不知走了多久,步世旭才停下步子,眼前环佩叮当,香风扑面而来,小楼一怔,望见前方帘子掀起,有一位妆容很是精致的美人走了出来,浅笑盈盈,飘逸出尘,跟前面所见的众位又有不同,向着步世旭行礼,口称;“王爷回来了……”目光若不在意一样,扫向步世旭身后的小楼,刹那神色一变,然而嘴角微动,终究没有出声,低下头去。
步世旭点了点头,问道:“人还好吗?”
“暂时还可以,不过……”美人儿的声音有些忧愁,说道:“王爷速速去看看吧。”
步世旭眉头一皱,小楼觉得他攥着自己的手不为人知地紧了紧,不由地也心头紧张。她心底想道:“怎么回事,什么人还好吗?莫非是琳贵妃?步世旭应该是将她从皇宫内**来了吧?”当下急忙看向步世旭。步世旭回头望她一眼,目光平和,示意她放心。
步世旭对那美人说道:“青儿先下去吧。辛苦你了。”
“这是青儿该做的,王爷无须这般说。”美人儿低着头,温柔回答。
小楼心底暗叹一口气,低下头来,这边步世旭轻声说道:“带你进去。”
小楼无言。步世旭迈步向前,兀自紧紧攥着小楼的手不放,小楼跟着向前,同那兀自躬身在一边的美人儿擦身而过,依稀看到美人儿惊讶的目光,在步世旭跟自己相牵的手上流连。
刚刚掀开帘子,依稀闻到一阵古怪的药味儿。小楼跟步世旭向内,进了内堂过那挡门前的屏风,才看到面前的情形。
“贵妃!”小楼惊呼一声,从步世旭的手中挣脱了自己的手。
床上,平静躺着的,却正是琳贵妃。
步世旭手心一松,见小楼已经挣扎离去,不由惘然站在原地,见那娇小身影自自己身边擦身而过,向着床边扑去。
“琳贵妃?”小楼跑到床边上,伸手捉起琳贵妃的手些惊慌地叫。
面前琳贵妃静静地躺在床上,宛若睡着,又好像是死了,吓得小楼六神无主,说话的声音都颤,这么短的时间,眼中急得快要掉下泪来。
“不用担心她刚喝了药,应该会平静一些,一会儿就醒了。”身后,步世旭踱步过来,低声地说。
小楼抽泣,问道:“贵妃……她怎么了?可是病了么?”
步世旭面有难色,不知该何对她讲,小楼却泪眼朦胧,眼巴巴地望着他。
步世旭叹口气欲言又止。小楼一怔,旋即明白过来,怒道:“你不说?难道是皇后对她动手?”声音立刻都变了,狠狠地瞪着步世旭。
步世旭微微皱了皱眉,旋即看着小,竟不躲闪,傲然说道:“就算是皇后动手又如何?你为什么用那种眼光看着我?”
楼呆了呆,终于移开目光,终于说道:“你是皇后娘娘的……”
“我是她的亲子,又如何,非她害了人需要我来被你恨不成?”步世旭冷冷地说,居然真的丝毫不退让。
小楼愕然心底隐隐觉得,不该这样想的……皇后娘娘是居心叵测如果真的是她动的手,又关步世旭什么事?是谁的儿子是他可以选择的,如果他的娘亲跟他的兄弟都作出了大逆不道的事,也不是他甘愿的,何况他又没有参与,而且还帮着自己……
然而心底虽然有些想通,面子上仍旧过不去,小楼转开头,倔强不语,心底却暗暗地想:假如琳贵妃真是皇后害得,自己一定不放过那妖妇。
正在胡思乱想,跟步世旭静静对峙之间,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自床上响起:“殿下……”
小楼一惊,急忙转头,望见琳贵妃眼睛睁开,正望着自己。
“母妃?”小楼欢喜,露出笑容,扑过去双手紧紧握住琳贵妃的手,“你没事吗?”
琳贵妃虚弱一笑,缓慢摇了摇头,望着小楼,说道:“殿下,你不要责怪旭王。”说着,又轻轻地咳嗽了两声。
小楼膝头一怔,看了看琳贵妃,又偷偷地转头瞥了一眼步世旭,却见他正一眼不眨地正盯着自己看。小楼很是不好意思,急忙转回头来,忍不住面上热,问道:“母妃……你怎么了?怎么忽然病倒?”
琳贵妃笑的和蔼,望着小楼,说道:“都说了,人有旦夕祸福啊,殿下,你何必要为我难过?又何须要再为难旭王,让他冒险进宫……咳咳……”她忽地咳嗽起来,小楼急忙上前,扶着她缓慢起身,替她顺气,琳贵妃才又安静下来,看着小楼说道:“旭王爷是一片好心,甘冒奇险,殿下……不要错怪他,其实殿下你……等三日一过,就知道端倪,何必要如此,为了臣妾这废人尽心尽力呢?”
“母妃,你说的什么话!”小楼见琳贵妃一派虚弱,支撑着强说的样子,不由地心底苦涩,鼻子酸。
“臣妾所说,都是实话,只是……又惊扰殿下跟旭王了……”
小楼急忙截断她的话:“母妃,这个时候就不要再多说了,你身子没事最要紧。”
琳贵妃又轻轻地摇了摇头,目光却定定地看着小楼,说道:“殿下,要说的话都说完了,臣妾也就没什么惦念了……臣妾以为,自己会孤老宫中,随陛下而去,不料在此之前,还能再见殿下你一面……既然如此……臣妾……”
“母妃!”小楼愕然,试图阻止琳贵妃。
琳贵妃却抬起手来,慢慢地蹭到她的脸上,将小楼的泪给缓缓擦去,说道:“殿下,不要哭……你做的已经够多了臣妾已经很是感激。”
小楼缓缓地低下头来,心底有种不好的感觉,促使眼泪频频滴落下来,却不想让琳贵妃见到。
琳贵妃又岂能不知,叹了一声,说道:“殿下,你其实……还只是个孩子啊……”
小楼不语,咬着嘴唇,尝到了脸颊上滑落的眼泪滋味,多么苦涩。她心底莫名凄惶:刚刚送走了浩王非……
琳贵妃说道:“其实,埋在臣妾心底的,只有一件事,本以为这件事会随着臣妾的离去而永远埋沉地底,然而殿下却……可能是天意吧。”
她的手缓缓地摸上小楼的头,叹口气,说道:“这件事永远都忘不了,殿下,你想听吗?”
小楼本想让她安心养病,然而琳贵妃这个样子,竟似是油尽灯枯的样子,听到她的口吻之中隐隐带着期盼,只好忍痛说道:“想。”
琳贵妃莞尔一笑,双眼却也异常地亮了起来,步世旭默默旁观见她竟是个回光返照的样子,心想她临死,必定会说些机密给小楼,本欲走开,他对这些宫+>秘辛以及争权夺利没什么兴趣,当下转身向外,没想到刚走了两步听到琳贵妃说道:“这件事,是在麓山……”
步世旭听到“麓山”两字,顿时生生地停住了脚。
麓山行宫,那个地方……
耳旁听得琳贵妃喃喃地说道:“殿下,你还记得主小时候跟殿下闹得不快吧?”
小楼双眼朦胧,呆呆点了点头头涌起一股愧疚的感觉。无论她多讨厌步青主,在琳贵妃心目之中青主都是她最珍爱的孩子,当时她那任性之下的一剑恐怕砍得不止是步青主一个,琳贵妃也相当的魂飞魄散吧。
当下有些不敢直视琳贵妃双眼。
琳贵妃浅笑,却说道:“当时,臣妾心想,恐怕是青主这孩子,担不起殿下下嫁的福分,所以上天要惩罚他,可是,他毕竟是臣妾的孩子啊。陛下不忍看他的惨状,又因为长途跋涉,对他更是不好,所以车驾到了麓山行宫,索性便将他留在了那里,臣妾听了消息,忍不住心神俱裂,冒死冲出宫,遇到陛下回来,臣妾请求陛
妾去陪青主,我们……母子同命。”
眼泪自那双美丽的眸子里流了出来,而声音却仍旧平缓,小楼越愧疚,头低的不能再低,琳贵妃又继续说道:“幸亏殿下答应,臣妾马不停蹄到了麓山,望见我那苦命的孩儿……他已经,瘦的不**形,身上的血都要流干了,似一个纸片人儿一样躺在那里,一瞬间臣妾几乎没有认出来他就是青主,当场震惊的昏厥了过去。”
她娓娓道来,然而当时的惊心动魄,却从平静的话语之中,毕露无疑。
“贵妃娘娘,”小楼不忍再听下去,嘴角动动,低低说道,“对不起……”眼泪伴随滴落。这是她真心的一句话,充满了迟来的愧疚感跟痛楚。琳贵妃的痛,虽然小楼没有当过一个母亲,却都是女子的心性,感同深受。
琳贵妃点了点头,说道:“不怪殿下……这是青主的命呢,臣妾醒来之后,日夜守着青主身边,向漫天神佛祈祷,只要能给青主一条命,就让臣妾立刻死去都好。那几天,青主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最凶险的时候,连一丝的鼻息都没有……臣妾急得大哭……后来,臣妾常常想,大概是臣妾前辈子做了什么孽,这一辈子,要惩罚臣妾的儿子,让臣妾心痛至死吧。”
小楼终于忍不,呜咽出来,低声求道:“贵妃娘娘,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捧着她的手,眼泪浸透了那纤细的五根手指。
琳贵妃的手轻轻地摸索小楼的脸,说道:“殿下,你只听我今日这么说,便哭的如此,你可知当日在麓山那几天,可谓是生不如死?臣妾此身,每日都在地狱之中,受那十八般的折磨。”
小楼无地:容,泣不成声,说道:“我错了,我错了……是我……”
琳贵妃微微仰起头,晶莹的泪珠自脸颊上滑落,她空的眸子里,茫茫然似又看到了那不堪的岁月,却坚定地说:“殿下没有做过母亲,自然不明白一个做母亲的心呢……不过,臣妾虽然在心底曾经怨恨过殿下,可是……却同样又是感激殿下的。”
楼不解,抽泣着仰头看琳贵妃,脸上全被泪水浸透。
琳贵妃说道:“古人说,成萧何,败也萧何,青主那一场生不如死,是殿下给的是他之所以能逃出生天,却也是殿下赐予的。”
小楼吸了吸鼻子,说道:“我……我明白。”
琳贵妃微微一笑,说道:“殿下也知道,青主那个孩子,多么的倔强,他昏迷不醒的时候生死一线的时候,他都没有放弃过,臣妾守在他的身边,不停地唤着他的名字,希望他能醒来,而青主他,在生死不明的时候,也唤着一个人的名字,就好像好像只要咬住了那个人的名字,他就不会死!”
小楼听的毛骨悚然,眼中的泪还在流,可是却停了哭泣。
琳贵妃转头看她一眼,说道:“殿下可知道,青主他所唤的,是谁吗?”
小楼的手忽地莫名抖了起来摇了摇头,说道:“不……我不知道……”
琳贵妃盯着她,一字一顿,说道:“青主叫着的,是殿下的名字他生生死死,始终不曾放弃的是这四个字:神风小楼。”
小楼受不了,忽然大叫一声:“不是,不是!”
琳贵妃平静地说:“青主他始终不曾忘记过下的名字,他所叫的,也只有殿下的名字,他醒来的时候看着臣妾,会叫一声‘母妃’,但是他极痛昏迷的时候,他仍旧只叫‘神风小楼’,”琳贵妃拉住她的手,望着小楼崩溃的样子,说道:“那时候,臣妾心底想,青主这一辈子,恐怕就要栽在殿下的手中了,他这一辈子,恐怕再也跟殿下脱不了关系,是注定要跟殿下纠缠一起。”
小楼捂着脸,伏身,双膝跪倒在床前,脑中昏昏沉沉的。
琳贵妃的声音却慢慢地变得更加平和,说道:“臣妾是女子,也明白殿下的心。臣妾不怕死,臣妾只怕臣妾死后,青主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更加辛苦。臣妾知道,殿下怕是不喜欢青主的,但是……臣妾只想请殿下,待青主好一些,让他幸福。要知道,那个孩子,他千辛万苦自地狱中爬出来,怕只是,为了殿下一个人呢……”
“不是的,不是的……”小楼浑身凉,直觉地想向后退,拼命摇头。
琳贵妃微微一笑,说道:“殿下,你就当臣妾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答应臣妾这个唯一的心愿,行不行?”
小楼慢慢地抬起头,望着琳贵妃含泪的双眼,她笑的雍容而淡然,比起以前那个畏缩的,只会低着头唯唯诺诺的琳贵妃,似两个人,是什么叫她如此的勇敢起来?
小楼抽泣,她不想知道,也装作不知道,更不知要如何回答琳贵妃。而琳贵妃的手忽地掐紧了小楼的手,清清楚楚说道:“殿下,臣妾知道殿下你天性纯善,必定会去救臣妾出来,为了不连累殿下,臣妾早就服下毒药。虽然劳烦旭王相救,不过也只能拖延些许时候而已,死期就在眼前。臣妾说过,臣妾并不怕死,臣妾唯一怕的,是青主那个孩子从此孤单无依。殿下,你莫非,是想要让臣妾死不瞑目么?”
小楼扭头,思维凌乱只望向步世旭,却见他缓缓地点了点头。
最后一丝希望都没了,小楼回头,对上琳贵妃笑的温和的脸,那双眸子却红,充满了泪,小楼泪眼朦胧里隐约见到一丝血红,自贵妃的嘴角缓缓溢出。
她全然崩溃,低下头泪落如雨:“我、我答应你。”
上下之争卷 278 浮花浪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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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贵妃合上双眼后许久,小楼仍旧没有反应过来,僵琳贵妃的床前,脑中一片混沌。
步世旭走到床边,伸手抱住小楼,躺在床上的琳贵妃,虽然已经永远的闭上了双眼,但是嘴角却仍旧带着类似幸福安宁的微笑,那是因为她已经得到了承诺,似乎已经想到了日后她的儿子一定也会获得幸福。
“不要太伤心了。”步世旭轻轻地拍着小楼的肩头,心底的滋味很是奇怪,因为琳贵妃的死而觉得悲戚,听到了步青主的过往又有些酸涩,怀中抱着的人,有些灼手,可就算如此,仍旧不想放开。
小楼哭的太厉害,身子一抽一抽的,步世旭抱紧了她,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不要!”小楼嘶哑着嗓子叫了一声,身子挣扎,步世旭抱紧了她,低头看,小楼转过头,向着床上看去,望见琳贵妃嘴角那一丝浅浅的笑容,又是悲戚又觉得难过,身子一弓,便又要哭起来。
步世旭叹了一,强行将她的身体抱起来,搂在怀里,说道:“多看一会多一刻的伤心,不要再想了。”温柔劝慰着,不顾小楼反抗挣扎,抱着她向外走去。
这么艰难的时刻,却幸好步世旭陪在身边,让小楼不至于觉得孤单到绝望。
旭王爷打小花丛中流连练出的温柔体贴性子,只要用心对待起来,鲜少有女子不被他感动的,虽然府内妾室颇多,却其乐融融,争锋斗醋的事情很少生,这也是因为步世旭的手段所致,他纳妾的第一要率便是要对方心甘情愿要跟着他事实是,他身份尊贵乃是秦天的二王子,他的长相俊秀更是不差,他的性格温柔体贴而讨喜虽然……花心了点,却也无伤大雅,贵族之间三妻四妾多的是不是有诸多的女子打破头想要嫁与?何况他如此的年轻,却比给一个枯瘦不堪风烛残年的老头子做妾室优渥的多,因此十个女子倒是有九个愿意乖乖从他的。
旭的桃花运一向不错,他有一双看美人的利眼。出身皇族让他见识了皇族中的颇多无奈,幸好的是他头顶有个步朝宇,皇后娘娘的雄心大略,还有步朝宇扛着,而他更是乐得流连花丛前人后,一副风流不羁的模样。朝野都知,二王爷此生,撑死了也就是个安乐王爷,再无进展。可这又如何,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事情,步世旭从不奢望,他所要的只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拥着美人喝着醇酒,浮花浪蕊,浑浑噩噩,就此一生。
然当望见那远远自神风而来地銮驾。以及銮驾上不笑嫣然笑却仍旧倾绝地女子。他地魂魄也似被栓在了她地身上。
他寻花问柳地心思一刹那被轰地粉。
步世旭从不定地心忽然竟生出一种。此生此世得到她……“跟这样一个人相守偕老也是不错地”之类地他先前以为很是庸俗地想法。
他竟不再留意那万紫千红。万种风情。
只恶意滚滚地对她大作绮梦。
然而……这梦。做地好生困难。
步世旭苦笑。
小楼却不知步世旭心头想什么。
她泪眼朦胧,倒在步世旭的怀中,心头兀自想着方才琳贵妃临去之前的遗容。
她从来都是浑浑噩噩,做事不经过大脑,要怎样就怎样,只凭着自己的好恶,任性到极至。
然而今晚才知道,她的这种性子,害了多少人,害人害得多么深重。
她本是无心的,然而却想一次,痛一次。
的确,琳贵妃说的对,麓山情形,她没有亲眼见过,她又不是步青主的亲生母亲,恐怕无法了解当时琳贵妃心底之痛,然而千真万确,天地良心,小楼觉得自己知道。
她每每想起琳贵妃的话,想起麓山,心头就绞痛的难以言说,手按着胸口,无声地嚎啕着,小脸通红,睁不开眼。
原来,她的人生之中,竟曾犯过这样大的罪孽,伤害的不止是一个人。先前她跟步青主那一场闹腾,她只以为是两干的,以她略带自私的个性来想,在对步青主稍带愧疚之余,还有些恨恨,纠结于他居然敢伤自己的脸。
然而现在回头想想,多么无知,多么自私。
步世旭知道她现在情绪变动很是厉害,离开了她的话也许她会更难受,恐怕会哭的崩溃,因此不敢离她身边左右,双手拥着她,安慰说道:“没事了,不要哭……贵妃娘娘是自愿的。”
小楼拧着眉不停地流泪。
步世旭说道:“小王赶进宫的时候,贵妃娘娘已经服下了毒药,她本来不想跟我出宫的,后来听说是殿下你的拜托,才同意出宫。”
小楼抖着身子,回身抱住步世旭。
步世旭的身体微微一僵,低头看她抵在自己胸前的小脸,停住了讲述。
小楼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问道:“旭……旭王爷,你说我……我是不是……很坏?”
步世旭一怔,然后慢慢地说:“殿下你不坏。”
小楼咬着牙,泪扑啦啦落下来,灌入嘴里,又问:“可是,我知道你……是骗我的……我很坏,我今天才知道……我是这么坏,恐怕我……会有报应的,嗯……嗯……”她试图停住泪,然而却适得其反。
步世旭坐直了身子,将她彻底拥入怀中,温声说道:“殿下,你不要自责。贵妃娘娘不会怪你的,她说你只是个孩子,就好像三弟一样,在她的眼里,都是任性容易犯错的孩子,但不能因为犯了一次错,就是坏人了,贵妃娘娘从来不会这么认为殿下。”
“你不知道,她也不知道不是犯了一次错,不是……”小楼失控地大叫,眼前出现那一幕,一直到现在的手,仍旧清楚的记得当时刀深深**步青主背部的感觉,刀子隔开肉的感觉。
多么惊悚从来没有忘记。她先前只是觉得大概是因为恨,可是现在却满是痛。
原来她伤他多深,她自己就会痛的多深。
又多么的愚蠢?
而步世旭愣住。
小楼心头茫然,心底所积存的秘密刹那间失去了所有屏障,她呆呆地张口,说道:“旭……旭王爷,我告诉你,就在前几天……我又亲手,我亲手,我……我……”她不能说出来
一个字,心就更痛上一分,脸色更是诡异的怕人,断,看起来璀璨的如钻石的凄然的光。
步世旭心头猛地揪紧望着怀中之人难过到将近崩溃的样子,隐约猜到恐怕有什么更可怕的内幕,不由地绷紧了身子,本能地说:“殿下……若是难过,就不要说了好地冷静一下,好吗?”
“我差点又亲手杀了他。”
小楼却没有再犹豫,她忽然清晰地说出这么一句话。
步世旭惊诧乎掀起一阵不安的洪峰,却又缓缓平静下来。是意外又是意料之中。
他记得,自己在公主入住神威王府几日之后拜会,见她之时,她还是处子之身。当时他的心底就猜测,会不会是因为御公主跟三弟有什么不快。后来再次见她,她已非完璧,而且神情哀伤,一副自念必死的模样,当时的他不解她身上生了何事……
然而从今日的情形来看,神威王府之中,分明是波涛汹涌,凶险万分。而怀中的这个人,跟三弟果然是……
忽然想到了贵妃临去的那几句话:注定了一生纠缠……
忍不住有些凉。
步旭牢牢地抱住了小楼,咬了咬唇,问道:“三弟他……还好吗?”
“我不知道,”小楼抽泣着,说出了心底的密,不知为何没有觉得恐惧,却似乎带一丝轻松,“我当时……也病着,醒来之后,他已经去了怀荒。”
“是吗……”步世旭有再说其他。这倒真的是三弟的个性。
“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仍旧笃定地劝慰,手在怀中兀自抖的人身上轻轻抚摸而过。
小楼咬住了自己的拳头,镇静了一会儿,问道:“你,为什么不骂我?”
步世旭低下头,看着她惑又痛苦的神色,微微一笑,说道:“事情已经生了,骂你又有什么用,何况我知道,三弟他一定不会责怪你的,贵妃娘娘也是。”
小楼听了步世旭这样的话,心底却更难过,摇了摇头,泪水零落:“你骂我,骂我我会好过一些!他恨我的,不然他不会离开,旭王爷,假如他……他真的死在怀荒,你说我该怎么做?我怎么向贵妃娘娘交代,都是我害得,一切都是我,你骂我啊,你骂我,你打我也行!”
她如此急切地望着步世旭。
步世旭低头看着她,忽然伸手,轻轻地摸过她的脸,手心湿漉漉一片,这个小小的家伙,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泪,流的他心疼,轻轻地擦去她脸上的泪,那双桃花的眸子在小楼的脸上几度流连,最终缓缓低头下去,在她的唇上轻轻地吻了吻。
小楼呆呆地,没有反应,步世旭温柔地亲了一下便离开,柔声说道:“傻孩子,我怎么舍得骂你,又怎么舍得打你?”声音如梦如幻,原来他竟能是这么全心温柔的人,想如此细致的呵护一个女子。
步世旭拥着小楼,她哭得累了,便缩在他的怀中,不知不觉睡着了。
步世旭却是片刻睡意都无,低头望着怀中那张仍旧带着泪的小脸,目光闪烁,不知想些什么。
小楼睡得并不安稳,时常会身体抽搐,似乎做了噩梦一样,嘴角微张,出嘶哑而不清楚的叫声,仿佛在挣扎,仿佛很焦急。
步世旭只好握紧了她小小的拳头停地在她耳边低声劝慰。她紧锁的眉头才缓缓地舒展,重新睡着。
“该怎么办才好……”室内静静地,一支蜡烛悄悄垂落红泪,窗外打在窗棂上,出了狰狞的嘶吼。
怀中的人并无察觉,睡得懵懂无知。步世旭望着她的脸问道:“你愿意留在我身边吗?”
他自己想了想,仿佛自嘲般地一笑,才又自己回答自己,说:“我这可不是痴人说梦么。”
“更何况……”他眉头皱起,脸上似笑非笑地,“我虽然是个浪荡的性子,本来也并不在乎别人说什么……你是青主的人又如何?我这一辈子,也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了……”
喃喃地。眼中忽地有点湿润。
步世旭惊愕自言自语说道:“怪了,我这是……”他先前看琳贵妃死去,看小楼哭泣,都从没有流过泪,甚至连浩王归去,他也只是心痛多过于表面表现。步世旭抬手,抹了抹眼角,有些诧异:“好奇怪。”
他这一辈子确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
他只想要欢欢喜喜,无忧无虑的过这一辈子。醇酒,美人,就是一切。
从来都是快快乐乐,放纵无忌尔会针对那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大哥说几句刺骨的话,又或会给那个杰出的三弟使点绊子明他自己的存在,证明他也并不是完全的空气。
可是现在……
步世旭的手轻轻地抚摸过身前那玲珑的躯体。
到底么办。
他的心里,忽然如此渴望渴望想要得到一个人,越是知道不可能,越是觉得渺茫,他的渴望,越是强烈了。
这到底,该怎么办?
天将明的时候,有不速之客,进入了旭王府。
听到外面喧闹的声响,步世旭从半梦半醒之中清醒过来。
“大王爷,殿下他还休息着,等属下去叫他一声。”有人大声地说。
步世旭身子一抖:大哥来了?
脑中迅速在想:他来做什么?
昨天带琳贵妃出宫,必定会惹怒母后,然而竟然一夜安静,而现在,大哥这时侯来,是想……
不由地低头看了一眼趴在自己胸前,沉睡如小猫一样的人。
大概是察觉他的身体动弹,小楼睁开眼睛,迷惘地望着步世旭,模模糊糊地问:“旭……旭王爷?这……”她昨晚上受刺激太甚,好不容易哭的累了睡着,此刻才醒来,有些记不得到底生了什么事,好不容易认出了面前的是步世旭,正要再问。
步世旭的眼神一变,忽然低声说道:“殿下,得罪了。”
他伸出手,闪电般出手,将小楼有些凌乱的衣裳向着肩头狠狠一扯。
小楼震惊,问道:“旭王爷,你……你……”
步世旭不等她说完,便
亲上了她的嘴,一反常态,似乎是恶意的,凶猛地
小楼的话被堵回去,眼睛瞪得大大的,觉得痛,又完全被步世旭震惊。
步世旭一翻身,将小楼压在身下,手上急忙动作,将她的衣裳胡乱撕扯,他疯了!小楼反应过来,挥手去打他,却又怎能抵抗得过他?
步世旭将小楼的衣裳撕破,一直等露出了雪白的里衣,手能碰到那娇嫩的肌肤,才似乎觉得满意,大手在她柔嫩的肩头使劲向床上一按,小楼吃痛,喉咙里出闷哼,步世旭却又探手向下,不由分说地将她的罗裙向着旁边扯开。
“嗤啦”,好大一声。
小楼魂飞魄散。知道步世旭为什么忽然之间兽性大。
嘴唇上钝钝的疼,想必是咬破了,小楼无限震惊,望着他的神色,却又无限木然,挣扎了一会儿,终于平静地停下了动作。
是啊,是啊,她先曾答应过他的。
~他要什么,她都愿意欠下。
步旭冒险进宫将琳贵妃带回来,又收留了那十几个女孩子,只要她付出这么一点点,应该不成问题吧。
可是……心底却不知为何觉得痛。是因为:己的不甘吗?还是因为他……原先,那么的温柔,都是假的吗?大概人,都是这样两面的。
眼泪毫无预地又涌出来迫使自己平静。
步世旭见她停止了反抗,动作微微一停,旋即又毫不留情地加快。
“嗤啦”又一声,她的长裙经完全地被撕扯的不成样子,亵裤也被扯开,露出了修长光洁的大腿。
小楼感觉自己快要窒息哆哆嗦嗦,却拼命地控制着自己闭上眼睛,不再去看,就当自己是一具木偶。
她清楚的感觉到步世旭欺身上来,将自己的双腿掰开,他的身子嵌入中间,有力地压下,将她整个人抵在床上动也不能动。
小楼似乎听到自己的喉咙里出一声哽咽中虽然已经在竭力说服自己镇定,然而身体仍旧不受控制地抖个不停。
步世旭一伸手,将她的腿握住,不着寸缕的腿在他的手中,步世旭让她的右腿屈起来,紧紧夹在他的腰侧,如将他收拢在腿中间的姿态。
为什么……小楼忍不住睁开眼睛,却望见步世旭近在咫尺的脸平静,带一丝犹豫的痛,那双眼睛望着自己,嘴里却说:“殿下,好好享受。”声音是无比暧昧的亲近。
小楼终于受不了咽着尖叫着伸手去捶打他的身子,步世旭却将自己的外袍一甩在地上,他的动作利落一会儿就露出了半边的身子,他仓促望了小楼一眼头下来,在她的胸前深深地亲吻下去。
小楼觉得痛:“不要,旭……”
“叫的好……”步世旭冷冷一笑,却恍然未曾听到小楼声中的痛,双手重又抄到小楼腰下,握着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向着自己身上靠过来,小楼觉得自己腰部已经悬空,然而他却仍旧压在自己的胸前颈间不停亲吻,一时之间神智狂乱,手抓着步世旭的肩头,感觉到他的身子滚烫。
步世旭同她目光相对,小楼却现他的双眼之中竟带着温柔的神色,不由地一怔,步世旭微微一笑,低头又亲吻过来,这次却不比先前,这个吻十分的温和,像是在抚慰,抚慰方才他太过狂暴给她造成的伤害。
小楼呆呆地瞪大眼睛,步世旭亲吻过她的嘴唇,亲吻过她的脸颊,她的脖子,在她的颈下流连,双眸望着底下那完美无瑕的肌肤,在他的爱抚之下,从冷淡的白皙,渐渐地泛起了淡淡的粉红,他不甘心,却更着迷,于是深深地一次又一次,乐此不疲地,在上面反反复复,一只手仍旧撑着她的身子,另一只手却缓慢地爱抚着,故意的挑逗。
小楼的身体本就是极其敏感的,步世旭的手在她腰间掠过,只觉得痒的难受,忍不住出一声轻轻地呻吟,却又立刻停住,步世旭眼中带着浅浅笑意,手臂抄过小楼纤细的腰,一手顺着她平坦的小腹向下,小楼身体本能地向后缩,然而腰被他牢牢地抱着,退无可退,步世旭咬住她的胸部,使坏地用了巧劲,小楼“啊”地叫了起来,声音却已经不是彻底的愤怒反抗了。
“就是这样……”步世旭引诱一样,在小楼的耳畔低低地念一声,小楼一呆,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么,却觉得他的手指探向身下,十分凶险。
她焦急起来,腰肢扭动,却让这男女彼此之间燃烧的火焰更旺。
耳边听到步世旭一声催情的呻吟,竟然很是动听,有逗引的人心神荡漾,小楼怔住。步世旭却低低笑说:“殿下,你的天分未免太好了些……”似乎是夸奖,似乎是的暧昧。
“旭…王…”小楼又羞又恼,可是身体却经不起他百般的调弄。
步世旭截断她的话,温温柔柔说道:“叫我旭。”
“不!”
“快叫……”他笃定的笑着,俯身又亲下去。
“啊……不……”小楼忍不住,复又大叫一声。
“真倔强……不叫的话,我就不停下……哈哈……”低低地笑,自胸前传来,好可恶!小楼挺身,想咬死这个可恶的旭王,却感觉他身下紧紧地压迫着自己,男人的,恐怕已经是忍无可忍了,吓得又惊叫了一声。
“真好听,好想听,快叫啊……”步世旭又哄骗似的说。
小楼气愤却无奈地看着他,阻止不了他的手非常无耻的在自己身上游走,他的唇,他的人……可是他的眼睛,那种冷静的,温柔的,深情的,又带一丝苦涩……那神色,为什么……
小楼迷惘。
却正在此时,听到有个冷冷淡淡的声音,愤怒地在门口呵斥说道:“二弟,你在做什么!”
上下之争卷 279 放浪形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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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有人闯入,偏偏步世旭在这个时候“兽性大”?
小楼暗暗叫苦,可是步世旭靠过来的姿态如此的暧昧,是个人就会看出他们两个在床上干什么好事。
她甚至来不及惊叫,步世旭有恃无恐地,在她的唇上轻轻一吻,伸手抓起旁边的被子,挡住了小楼春光乍泄露在外面的长腿。
小楼急忙抓住被子,将自己的身体一起遮住。
他冲着小楼微微一笑,才挺身坐起,挑了挑眉,望着站在门口的那个人儿,笑嘻嘻说道:“大哥,你怎么来了,来的可真不巧啊。”
门口站着的,正大王爷步朝宇,此刻微微侧身,躲开了床上那一幕荡漾春光,冷冷说道:“二弟,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步世旭满不在乎地,说道:“哥,你确定你要在这时候说这些?不要这么不解风情好不好?”
步朝宇怒道:“账!你还敢若无其事?”
步世旭叹了一声:“大哥,要这样,你难道要嚷嚷的众人皆知吗?”
步宇的面色似乎很是隐忍,眉头动了动,终于压低了声音,说道:“好,我给你面子,你快点滚出来!我有话给你说!”
步世旭面有难_。低头看了床上半裸地美人一眼。说道:“大哥。你可以再给我一点点时间吗?过一会儿。我保证你想说多久。就说多久。好不好?”
步朝宇怒气冲冲。扭头看了嬉皮脸地步朝宇一眼。咬牙切齿地说:“旭。别逼我叫人进来。捉你出来!”
“好好好是地……一点也不解情趣。”步世旭悻悻地哼了一声。才又低头。俯身。凑在小楼耳边。
小楼“啊”地叫了一声。以为他还要行那芶且之事。身子一缩。步世旭嘻嘻一笑出轻薄地姿态。却在她地耳边低低说:“别做声。我一会儿回来。”
小楼分不清他这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一瞬间茫然只看着他。步世旭低头望着她明净地目光。终于忍不住又低头下去。小楼怕他又亲下来。手一动。步世旭捉住她地手。强行压下。俯身唇在她地唇上肆意流连。
暧昧地声响。一刹那又开始在室内荡漾。
“旭!”门口站着的步朝宇忍无可忍,已经临近爆点似的。
“好好好。”步世旭这才起身,无奈地皱眉重叹了口气,迈步下床上身兀自着半边,肩头还带着小楼留下的抓痕,步朝宇的目光在他的半身上扫了一眼,重重一哼,说道:“放浪形骸!”
步世旭无所谓地一笑,弯腰将地上的外袍拿起来在身上,敞开着怀向外走去。
步朝宇站在门口步世旭衣裳半敝,露出了的胸前是一道道红色的印痕,忍不住喝道:“把衣裳系好了!”
步世旭皱了皱眉道:“大哥,你到底想干什么,不要挑在这个时候好不好,莫非你还想跟我长叹?我可没那个闲心思,你若是美人儿嘛,还可以商量。”
说着,脸上又露出那种色迷迷的表情来。
步朝宇本来是想带他离开这里的,但看他衣着单薄,又不愿离开,跺了跺脚,被他气死,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将就着拖着向前走了几步,才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床上那个,是谁?”
“大哥你也看到了。”步世旭搓着自己被握的升腾的腕子,吊儿郎当地望着步朝宇,见对方不语,眼睛一翻,说道,“那么绝色姿容,还会有谁,她不就是御……”声音颇为响亮。
“住口!”听到他如此肆无忌惮的说话,步朝宇双眼花,说道,“二弟,你是不是疯了?”
步世旭惑地看着他,问道:“大哥,怎么了啊?”
步朝宇嘿嘿冷笑,说道:“很好,世人都知道你花心,你看上了哪个不行,那个人,也是你能动的?她可是你的……”他是个谨慎的人,话到嘴边又停下。
步世旭却哈哈笑起来,立刻断章取义,得意地说:
“大哥你也方才看到了,她可不就是我的?”
步朝宇倒吸一口冷气,愤愤地看着他,凑了过去,低低地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她是青主的正妃,是你的弟媳!你这么做,将青主的颜面置于何地?”
步世旭又挑了挑眉,看着步朝宇望着自己的双眼,张口说道:“大哥,这事不怪我,你也知道我的性子,只要我看上的,不择手段也要得到,更何况,御公……”
“小声!”
“咳咳,好吧,更何况,那个人她,她也是自愿的啊。”步世旭只好压低了声音说,脸上却带着得意的表情。
“自愿的,你什么意思?她……怎会自愿?”步朝宇惑地看着步世旭。
步世旭伸手摸了摸下巴,一副风流邪气样儿,望着步朝宇,说道:“大哥这个还不明白?你是太正经了,不解这男欢女爱个中滋味啊……”
“住口,”步朝宇不耐烦地转了转头,说道:“说重点。”
“哦……”步世旭恹恹答应一声,说道:“大哥你也见过……那个人吧,那样的姿容,我府中哪一个比得上怕大哥不高兴,就算是整个秦天,又有哪个女子能比得上,既然被我见了,哼,我怎么忍得住?本来么,青主若是在,我也不敢造次,顶多找机会抱抱之类的,可是现在青主不在,何况,被我捉到这么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怎么能不动心,我若不出手,天打雷劈啊。”
步朝宇听他语气这般轻浮,啼笑皆非,耐着性子问道:“什么千载难逢?”
步世旭好笑地看着步朝宇,略微讽刺说道:“大哥,你别装傻了,母后大概跟你说了吧进宫去,将琳贵妃接了出来?”
步朝宇见他主动承认,眼神深沉,点了点头,说道:“的确有此事,我也正是为了此事而来,不过我想不通为何接琳贵妃出宫,可知母后大雷霆呢。”
步世旭耸耸肩头,说道:“那母后很快就会平息愤怒了,大哥,你回去跟后说,让她稍安勿躁,因为……琳贵妃已经归天了。”
“什么?”步朝宇震惊,失声叫道,“怎么她突然死了,难道”他望着步世旭猛地欲言又止。
步世旭神色阴郁,毫不掩饰,冷冷说道:“大哥,你还想不通么?御……那个人来求我,要我救琳贵妃跟她府内的那十一个丫头,那几个绝色佳人么,我府中多几个也无所谓,不过琳贵妃……我知道母后很是讨厌她,怎会做这种事让母后生气?然而这对我来说却是一个机会,于是我迫她答应我的条件答应她去救琳贵妃。”
“条件?”
“正是……”步世旭压低声音说道,神秘兮兮说道“我答应她去救琳贵妃出宫,她便答应同我春风一度……”说到这里,嘴角却又露出一丝坏坏入骨的笑洋洋地说道,“大哥,你知道,这样的买卖,想想就让人热血沸腾,我很难不动心的。”
步朝宇看着他邪气凛然的样子,冷冷一哼。
步世旭说道:“我:然同意去救琳贵妃,不过呢,我在救琳贵妃之前,不知不觉地给她身上下了致命的毒药。我为了博取美人一度,当然会做点非常的事情,不过,我也不想母后不高兴,所以,大哥你觉不觉得……这是一石二鸟的计策呢?”
步朝宇心底慢慢地放下来,却兀自有点惑:“琳贵妃真的已经死了?”
“尸体都进了材呢,大哥若是不信,去找个下人,他会带你去灵堂,眼见为实呢。”步世旭满不在乎地说。
步朝宇点了点头,又试着问:“二弟,可是你作出这种事情,假如被青主知道的话……”
“我他呢……”步世旭冷冷一笑,“怪只怪他为什么那么好命,会娶御公主,当初去神风的那个,明明该是我啦……好好好,我知道错了行不行?”
他迎着步朝宇~|的目光,伸手捂了捂嘴,又说:“大哥,咱们是亲兄弟,不说假话,如今父皇驾崩了,青主又不在,据说怀荒那边,战事吃紧的很啊……不知青主有没有那个福分回来……再说,国不可一日无君,这皇位么,大哥你是最明白我的,我可对那个东西没什么兴趣,唯一的要求就是,能登基的是我的亲大哥,而我的大哥登基之后,还是对我那么好,封我做个安安稳稳的安乐王爷,一世温柔乡中风流度过就行了,大哥,你会的哦?”他笑嘻嘻地看着步朝宇。
步朝宇严肃地说:“瞎说什么,父皇驾崩,举国哀痛,这些混账话,千万别再乱说了。”
“好好好,我乱说,我是口没遮拦,可我却是真心这么想的,大哥别怪我就行。”步世旭想了一会儿,忽然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惆怅的表情。
步朝宇问道:“又怎么了?我又不会怪你,你唉声叹气的?”
步世旭不语,却忽然左右看了一会儿,步朝宇见他神情异样,说道:“这儿都是我的心腹,你要说什么,尽管说就是了。”
步世旭的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笑容,重新叹了一口气,靠近了步朝宇身边,低低地说:“大哥,不瞒你说,那个人的滋味……实在是好,我知道大哥对女色不很上心,所以敢这么跟你说……然而,只是同她春风一度,未免太过可惜,恐怕我日后都无法再抱别人了……唉,总之吧,得陇望蜀,人之常情,你也知道我打小就这么个毛病,我也知道,我的想法或许有些禽兽,不过呢,我心里还是……”他的声音压得越的低,在步朝宇的耳边,低低地说,“我心里还真的希望……青主能够永远都不回来……”
步朝宇眉头一皱,望向步世旭。
“对不起,大哥,”步世旭离开他,脸上带着歉意跟愧疚的表情,后背缓缓靠在墙边上助地抬头望着头顶,说道:“大哥,你要打我就打吧,我知道我色迷心窍,我不该如此,可是我……我真的舍不得……”眼神之中,露出了狂乱又迷惑的表情角喃喃地说道,“若是有她永远陪着我,我这一辈子什么也不要,就都满足了。”
步朝宇心头一震,他从小看着这个弟弟长大,将他的性情摸得一清二楚,步世旭不爱钱财,也不爱议政,他只喜欢风流,喜欢美人儿说他被那御公主的美色迷到,恐怕也是真有其事。而他能因此而吐露出“青主不回来就好”的心声,却是让步朝宇心底松了一口气。
然而表面却不能表露出来,步朝宇想了想手在步世旭的肩头一拍,说道:“好了是我的亲弟弟,我不为了你好,难道还为了外人好?放心吧,冥冥中一切自有安排……不过,这件事情,你别闹腾开来个人的身份毕竟非同凡响,万一传了出去就不好了。”
步世旭双眼闪过一道光面上浮出感激表情,望着步朝宇道:“大哥……我知道啦,”又笑了笑道,“大哥放心啦,既然被我缠上,那个人也不会怎样啦,日后肯定乖乖地向我。大哥你不知道我的手段,我府中的美人儿们可知道,她们可是离不开我的呢,大哥放心吧,等国丧办完,大哥登基的话,那人儿……恐怕还会帮大哥一臂之力呢。”
步朝宇听他说的贴心,冷冷的面上稍微露出一丝笑容,旋即一闪消失,说道:“好啦,你懂事就行了。穿这么少,快点回去吧,别着凉了,母后那边,我会向她解释,母后也很疼爱你,相信她不会再生气的。”
“多谢大哥!”步世旭嘿嘿一笑,春风满面,“大哥慢走,这里还真冷,我回去了。”
步朝宇点点头,步世旭行礼告辞,步朝宇望着步世旭的身影慢慢走远,一直推门入内,肩头一沉,才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步世旭推门而入,靠在门边上,微微地静了静:禽兽,禽兽……
心底有个声音不停地在盘旋。
最终深深地叹了口气,步世旭迈步向着床边走去,脚步一停,他的面前,小楼不知从哪里找了一件原先步世旭所穿的衣裳,整整齐齐穿在了身上,双手却还拉着棉被,怔怔地望着步世旭。
步世旭静静看了她一会,才又向前,走到床边上坐到了床上,将小楼一把
道:“对不起……”
小楼感觉他的身体似乎在轻轻抖,也没有反抗,轻声问道:“旭……旭王爷,你刚刚,是演戏给大王爷吗?”
步世旭一怔,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想通了,轻轻一笑,自嘲说道:“说是演戏,其实……我又何尝没有私心呢?”
小楼一窘,低下头去。伸出手指,轻轻地推他的手臂,指望能提醒他将自己放开,步世旭却抱着她纹丝不动,说道:“小楼……”
这是他第一次呼唤她的名字,小楼仰头,看向步世旭。
步世旭低头对的目光,问道:“你能留下来跟我在一起吗?”
小楼眨了眨眼睛,摇了摇。
步世旭心头痛,心想:“这本来就是不可能的,我做什么还要自己撞上去碰一鼻子灰呢?”
他苦苦一笑,嘴里却仍问道:“真的不能?”
小:“旭王爷,对不起……”
步世旭摇头苦,忽然说道:“既然不能,那么,就把欠我的给我吧!”低头狠狠地看向小楼,脸上露出色色的表情。
小楼望着他,竟然一点都不慌张,旭大为惊奇,问道:“你为什么不害怕?”
小楼吐了一口气,说道:“旭王爷,你不会真的对我怎样的,是不是?”
步世旭皱眉,说道:“你说什么……我可是有名的风流花心,只要我看上的人,统统都逃不出我的魔掌!”他伸出手,手掌一合,仿佛已经将小楼握在了手心一样。
小楼低低一笑,步世旭恼怒道:“你不信?”说着使劲抱住她,说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
“旭王爷!”小楼急忙叫了一声,说道,“我不是不信,我只是知道……就算旭王爷你心底……呃,总之你是不会的。”
“为什么?小丫头你又知道什么?”步世旭皱着眉道,“你没听说过,男人都是下半身的动物么,我就是这种动物之中的极品。”
小楼噗嗤又是一笑,步世旭真恼了,一翻身将她压在床上,居高临下看着她,说道:“我现在就要把你吃光…………”他拉长了调子,试图看到她的脸上有些惊慌失措的表情出现。
小楼仰望着他,双眼亮晶晶的心的琉璃珠一闪一闪,宁静的光芒。步世旭望着她宁静的面色,微微怔住,小楼平静地开口道:“你不会的,因为我知道你不是那样趁虚而入的人的本性不是这样的,而且……你很关心……关心青主,你关心他的是不是。”
步世旭身子猛地一抽,皱眉松开小楼,扭过头去,沉默不语。
小楼缓缓地起身坐在边上。沉默中,步世旭冷冷地说道:“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亲生的大哥都以为我是个罔顾伦理攻心的禽兽你倒是明白我?”
小楼垂着眸子,说道:“我不知道啦……我是这么感觉的看着你的眼睛的时候,好像能看到你的心底……”
“住口!”步世旭忽地截断她的话色带上一丝狂怒。
小楼咬了咬唇,说道:“你别生气……其实我从小就会看人,我喜欢的人,都会有一颗善良的心,比如紫耀哥哥,比如楼主,比如周简方正,另外还有……”心忽然一跳,“御风”这个名字跳到她的嘴边,却又硬生生地咬住。
她喜欢的人,都是善良的人,她是天生有这样一种知觉的,会去亲近一些自己认为很好的人,可是御风呢?
小楼迷惑起来。
步世旭扭过头来,望着小楼,忽然说道:“你知道吗,其实……起初有可能娶你的,是我。”
小楼点了点头,说道:“我有听说过。”这件事,御风曾跟她讲过。
步世旭呵呵笑了两声,说道:“你说,这真的是命,对不对?”
小楼叫道:“旭王爷……”
步世旭叹了口气,转过身来,将小楼的身体抱住,说道:“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不是坏人?方才,在我大哥面前演戏的时候,我都以为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了,你为什么还认为我不是呢?我有那么一瞬间,想要不顾一切地,任凭我自己的意愿做事,可是……你为什么……”
小楼被他抱住,呆呆地想了一会儿,说:“旭王爷,先前我也是这样的,我从来都很任性,不顾别人想什么,只要自己高兴就行,而且,我自以为是到了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步,所以我伤了很多人……旭王爷,你不要像我那样,我现在很后悔,很后悔,若是时光倒流,我一定可以改正很多很多错误。”
比如,跟金紫耀相遇之后那些看似宠爱实际如同陷害般的对他的庇护,比如,跟步青主第一次见面,那任性跋扈的挑衅跟那血腥的一剑,假如她的人生,能够修正这两件最错的错事,恐怕,现在的情形一切都会有所不同。
步世旭点点头,静静地说道:“小楼,你能不能叫我一声‘旭’。”
小楼轻轻地在他的怀中蹭了蹭,叫道:“旭。”
步世旭答应一声,说:“再叫一声。”
小楼又叫:“旭!”
步世旭脸上露出笑容,说:“叫的很好听啊。”忍不住在她鬓角一亲。
小楼却又开口,说道:“旭,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步世旭只觉得不祥的预感刹那而来,他咬了咬唇,问道:“什么?”
小楼离开他身边,认真地望着步世旭,缓缓说道:“旭,你能不能,送我出城?”
旭旭:这墙爬得太短暂了,我意犹未尽啊
大家:是啊是啊,太短暂了,可怜滴旭旭
飞飞:阿嚏,打断一吓……
上下之争卷 280 冤家聚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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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旭沉默,凝望着怀中的人。
小楼有些难过,她知道提出这样的要求,是强人所难。步世旭的处境并不轻松,虽然不知他究竟在外面跟大王说了些什么,可是从他刻意营造跟自己的暧昧情形给大王看这点,小楼也有猜到六七分。
步世旭他若是老老实实地在旭王府,也许能做一个安乐王爷,逍遥自在,置身在皇权的风暴之外。可是若他做的过了火,比如,同意了要送她出城,怕是从此便会置身他不愿靠近的那漩涡,逃也逃不掉了。
小楼知道自己的要求很过分,但是她没有办法。现如今她在步世旭手中,明里暗里众人怕是都知道。若是她如此的话,靠着步世旭是皇后的亲生儿子,短时间内也不会有什么事,她会住的很是安稳。但是不行。
心里,过不了心里这一关。
她多在这里安的留一刻,她的心底就相应地疼上一分。
念及琳贵妃的话,想到自的过往,有些错误,不能一错再错,她需要弥补,哪怕那也许是迟来的弥补。
在遥远的雪交加的怀荒,那里有一个人,她跟他的爱恨纠葛,一笔一笔的烂账,怎么也是算不清的,就算是精明如诸葛小算来判,怕也是判不定谁是谁非。
而小楼只想到——昔日是她一剑挑出恩怨,是她一剑伤的步青主生死不能,现在这种欲退不能退,让彼此都难过的场面,冥冥之中,是她一手造成。
“很喜欢青主吗?”沉默之中,步世旭问。
小楼摇了摇头。了一儿怔。眼前浮现某个熟悉地人冷酷而略带笑意望着自己地目光。虽然否认。可是她对他是那么地熟悉。当他以御风地身份出现地时候。于是忍不住又点了点头而很快地。“御风”。却又跟记忆之中总是戴着面具地步青主地影子慢慢地合在一起。她有些惊悚。想到他对自己做地那些事。却又飞快使劲摇了摇头。然后又怔住。
“哈哈……”她地矛盾无法掩饰。步旭低低地笑了。伸手。抚摸她丝缎一样地长。“既然还不清楚自己地心为什么要出城。你可知道。这很危险。你留下来。我才能护你周全。”
“旭……”小楼咬住嘴唇。伸手。捏着身上这陌生地男人地衣裳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地确不知道。我对他是怎样地感情。但是我清楚地知道。我不能装作没事人一样坐视这件事。如果不做点什么。我地心……至死也不会安稳。旭。你有权力拒绝我……可是。我知道你心底也记挂着……青主地。是不是?你也想要他没事地。”
步世旭慢慢抬起双眸。眼中慢慢地竟浮现浅浅泪光:是吗。关心那个家伙吗?有什么可关心地呢。从小到大。那个家伙。那个他称为三弟地人总是跟大哥亲近。却对他若即若离。他们之间地兄弟情谊。怕是没有她以为地那么好吧?可是……
步世旭冷冷一笑:无可否认。虽然不知道那个人地心底对自己怎样……在某种意义上。还是很喜欢|喜欢自己地那个三弟地。
或许。是因为那是他唯一地小弟吧。
又或许常年望着那人冷峻的面貌,和气的兄弟间举止而那么冷酷的容颜底下,掩藏着太多的隐忍跟不能说吧。
有时候他是如此清晰的明白步青主的心。
纵然那个兄弟他可能并不明白他这个风流的二哥。
“呵呵……”步世旭低低笑,“我记挂着他,又能如何,你可知道……怀荒的情形很是险恶,据说都已经传来了他战死的消息,我的心中,也只当他死了,或许这么想才能心安理得留下吧。而你若出去,也只是去送死而已,你觉得,我会放你去吗?”
小楼望着步世旭,两个人四目相对,小楼看着这人笑意浅浅俨然一副无心的模样,不知要说什么,步世旭却抱紧了她,低下头来,在她的额心上亲了亲,说:“小楼,我的殿下,世情险恶,外头风吹雪打,哪里及的上此地好,人生苦短,何必将自己逼得痛苦不堪,只要你闭上眼睛,将自己交给我,我保证,必会让你忘记一切痛苦……”
他的声音很温柔,简直能字字钻到人的心里去。
小楼听了他的话,下意识几乎真的就闭上眼睛,心头一惊,急忙将眼睛瞪得大大的,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真的闭上。
“你真是不乖……”步世旭叹了一声,手在她的身上游走,低头在她的耳边又亲了亲,说道,“你可知道……你,是我此生最不想放手的人,不要倔强了,好不好?”
小楼摇了摇头,低头握住他不老实的手。
步世旭轻轻一笑,笑意盈盈,说道:“那好……你让我送你出城,对我来说,可是有很大风险,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吧。”
“什么交易?”小楼心底升起一线希望,急忙问道。
步世旭望着她的样子,手上一动,将她的衣裳扯了扯,小楼穿着的乃是他的男装,衣裳宽大,如此一扯,便露出香肩半面,步世旭目光迷乱,忍不住又在她的肩头轻轻地亲了亲,意犹未尽,重又咬了一口。小楼低低抗议,步世旭笑了两声,两只眼睛流光溢彩水意盈盈,望着那边泛起的红色牙印儿,好似一个烙印,他说道:“你伺候好了我,我就放你出去,如何?”
这人果然是下半身动物中的极品么……小楼皱眉瞪着他。
“你知道我的啊,我的要求很简单……”
挑眉,反而将她的手握住,捧在唇边亲了亲,目脸上:她,会怎么回答呢?
步青主安营扎寨,在盗匪之城已经休憩了两天,在粮草充足医药齐全的条件下,伤兵们的情形迅速好转。步青主却自觉身体有些大不如前,那是因为他重伤未愈便千里奔波,又劳心劳力统领全军无一刻停息的缘故。
理智告诉他应该在这饮食无忧又可牢牢防守的盗匪之城内暂住,等待援军来到是另一方面却迫不及待地想冲下山去,返回秦天。
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愫在作怪,步青主很不清楚。
怀荒盗匪,在某种意义上已经被歼灭,剩下之人,乃是北魏拓跋山海所领,至于拓跋山海为何竟然敢到怀荒来作乱,并且偷袭秦军,而且这么多天援军都没有到,步青主已经猜到了恐怕内里有变数存在。
只是……他隐隐地只是不敢去猜到底生了什么而已。
跟各部将领交流完了情青主靠在窗边上,独自喝茶沉吟。
等察觉身有一阵冷风轻轻吹过的时候,步青主眼神一变,手上茶杯捏紧,却引而不:有人潜入?
“王爷不须动手。”身后有个声音淡淡:说,听起来,没什么敌意。
青主心神震动口有十方上将之人守着,为何竟给陌生人潜伏入内,他是谁,莫非是拓跋山海派来的刺客?
却想不到,此人最为擅的便是隐身埋伏以及行刺。若论起高手过招的话,跟十方上将之人,或许能拼个平手。
“哼,你是何人?”步青主不回头,神问道。
“非敌非友见王爷,只是受人之托,告诉王爷几个消息。”那人仍旧沉静十分,淡淡响起。
步青主压抑心头的不安,问道:“哦?请讲。”
两个人这几句交谈,门口守护的十方上将之人已经察觉,顿时有人闪身入内临大敌之状。步青主抬起手来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众人才停了动作,心头却都惴惴不安,居然……这么多人守着,都给人闯进来,最可怕是在都没有见到那人在哪里。
而那人的声音异常的冷静平板,似乎是自空气中传出冷冷然地说道:“浩王已经于两日前驾崩。”
这话一出,门口所站的十方上将刹那色变。
而步青主身形轻轻一晃角微张,深深吸气:父皇崩了?
眼前一阵错觉,父皇的身体明明还不错,怎么会突然驾崩?就好像世界一瞬间乱了一样,步青主表面却仍旧不动声色。
在众人都屏住呼吸难以消化这消息之时,那人又说道:“希望王爷尽速挥兵返回秦天。”
步青主压抑浑身的颤抖,而全身却无法控制地迅速变冷,他紧紧地捏着手中茶盅,听到自己的声音,竟慢慢地问道:“是谁派你来的?”
那人不回答。
步青主想了想,问道:“是御公主命你来的么?”大哥,怕是不会特意派人来通知他,二哥么,若是能通知,早就派了援军前来,除了他们,秦天,他还有谁?忽地好像想到了什么,心底似细细地扎进了一根刺,如此不安,却不仅仅是因为浩王之事。
那人不言,既然不否认,当是默认。
眼前刹那闪过那个人的样子……步青主不知心底是什么滋味,感觉到那人仍旧存在的气息,压抑着心底的不安,问道:“可还有事?”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又开口,说道:“另还有一件事。”
步青主忽然怕起来,几乎浑身抖。
过了半晌,他却还是说:“无须犹豫,请说吧。”
于是那人说道:“贵妃娘娘,也已经殒身。”
屋内所站之人,尽数变了神色。
而步青主背对着他们坐着,他的身影凛然不动,宛如石像。更好像没有听到这句。
沉默中,昆仑断狱罗文低沉开口,问道:“你究竟是谁?是不是谁人派你来扰乱军心的?”
暗影里,那人不语。
昆仑断狱打了个手势,十方上将之人心灵相通,顿时身形散开,这人在屋内说了这么多话,隐藏的再好,也终于露出行迹。若是他们一起出手,定能一击即中。
居然在如此关键的时候,说出诸多噩耗,王爷身上有伤,而且谁人不知王爷天性至孝,母子血肉关心。
让人不得不怀疑此人的居心何在。
静默之中,风雷一触即,气氛凝滞的让人难受。
“让他走。”步青主的声音,却缓缓地响起。
昆仑断狱皱了皱眉,说道:“君上!不要中了小人奸计,怕是他不是御公主殿下派来,而是别有居心之人……”
“他的确是御公主的暗卫,本王认得。”步青主冷冷地说,那一夜同拓跋山海交战之时曾见识过金紫耀派来的暗卫是何等身手,所以当这人刚一露面,他就已经察觉到了他们身上那种相似的气息。
“只不过,”他沉沉地说,“有些事情,御公主并没有让他传达而已。我说的是么?”
那人仍旧不语。
步青主异常平静地,又说道:“—你对你们国师大人可是忠心的很啊。”
暗影里,那声音波澜不惊地说:“王爷果然目光如炬。我本是负责护着殿下的,是殿下逼我前来报
惜,我仍旧是神风之人。自然要替我们国师着想
“哈哈哈……”步青主放声大笑,笑得猖狂,震得人的耳膜隐隐作痛,而他却仍旧坐着没动,笑罢了,说道“多谢。劳烦,请离开吧。”
十方上将之人各自一愣。昆仑断狱目光沉沉,说道:“既然王爷如此说,请了……”
暗影里那人一声冷笑,房间内淡淡的冷风而过,那人已经不在。
“王爷……”罗文望着步青主背影,低声叫道。
步青主静静说:“都出去吧。”
“王爷……有些事情……还不知是是假爷不要被人乱了心神……”罗文无奈,想劝慰,怎奈他们都是随着步青主征战多年的军人,怎会说些虚与委蛇的话,有些事情是否是真的想就知道,粉饰太平|可笑。
更何况罗本也不是擅长粉饰太平之人。
“出去!”步青主却仍旧淡淡地说道。
罗文咬了咬牙,率人出门。
“给我拦下那个人!”罗文出门的第一事是狠狠跺脚,无论那个人是不是御公主派来的凭他故意说出最后一件事,就绝对饶不了他!
间内一片寂静,只听得“啵”,轻轻地一声,步青主手中的杯子被捏的粉碎,瓷片飞起来,刺入他的手指,血缓缓地流了下来。
步青主坐的笔直,僵冷:望着前方,一双深邃的眸子,氤氲地全是泪,只是一眼不眨地瞪着前方,那泪便一直没有落下来。
他整个人仿佛灵魂出窍了,在坐在这里的,只是一具木偶,如此而已。
从清晨,到日暮。
步青主始终坐在那里,一动也没有动,就好像是一尊沉沉的雕像。
他神情漠然,仍旧望着前方虚空,只有双眼中泪始终未干。
雕像怎会有泪。
“王爷……”有人在旁边低低地叫。
步青主好像什么也没有听到,眼睛都没有眨动一下。
“王爷……”来人难过,却不知要说什么好。
“王爷,你歇一歇吧。”来人几乎泪落。
伸手去扶步青主的肩头,然而手刚碰过去,却被一股猛力急速弹开,震得人手心麻,那股力在不停地扩大,一直震得那人的身形倒飞出去,叫道:“王爷!”
身子重重跌落地上,“哇”地吐出一口血。
与此同时,门外一直守候的十方上将跟二十八宿贴身之人一拥而入。
地上那人叫道:“不要靠近过来!”
所有人站在门口,无法靠前。
屋内,以步青主所坐的地方为中心,周围的桌椅,摆设都出哗啦啦的声音,断裂或爆炸成了片片,方才送进去的茶饭,亦飞起来,狠狠被摔落地上,如同飓风刮过一样,所有的东西都乱了章法,连窗户都洞开,冷风灌入。
“王爷!”门口的众人齐声大叫。
狂飙之中,无人靠近,一直到几乎摧毁了屋子内所有的东西之后那人端直坐了一天的身子,忽地一歪,轻飘飘如同柳絮一样,倒了下去。
罗文抢先一步向前,扶起步青主,却见神威王爷面如白纸,嘴角噙着一丝血痕,已经是气息微弱,奄奄一息。
几位贴身之人心神俱裂。
沃野城中。
“你啊,你真没用后改名吧!”小楼颐指气使的,望着身边亦瘦削了不少的诸葛小算说。
诸葛小算愤愤不平:“凭什么,你要是没有二王爷的令牌,能让沃野将领听你的话吗?”
“我要是没有当然也行,”小楼斜睨着诸葛小算,“因为我是神风小楼,而你是诸葛小算信不信,我们两个站出去,他们都得乖乖听我的话,你……当初就不如留在秦天不要跟着步青主啦。”
“难道当初我留下,让你来么?你有那个闲情逸致么?”诸葛小算很气愤,当初她要死要活的,跟金紫耀腻在一起。步青主受了情伤才会离开,他忠心耿耿,千里追寻步青主不容易追到了沃野,知道他需要援军,正好留下好说动沃野的守军出救援。凭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还真的被他说动了,不料,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将军已经准备出兵的时候,朝廷一道旨意下来,严令沃野守军严防死守,不许轻举妄动。
这分明就是切断了步青主的后路。诸葛小算大怒,然而再任凭他口惨莲花沃野的守军也怕得罪朝廷,因此一直郁郁不得志的困到现在。
一直到神风小楼趾高气扬地在楼下叫门是名动天下的神风御公主,威仪天生容颜倾绝而额心的琉璃珠谁人不识且她手上出示的是二王爷的令牌,身边带着是二王之人。沃野始终是二王步世旭的封地算朝廷的命令再大,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当下急忙兵。
小楼呆不住,又好说歹说,才劝服了自己的暗卫前去给步青主通风报信,争取来个里应外合。
暗卫见她身在沃野,也算安全,旁边又守着诸葛小算,才勉强答应,离她而去。
小楼听诸葛小算怒气未消,挠了挠头,说:“你家王爷真的在盗匪之城么?”
诸葛小算皱眉,说道:“什么叫做我家王爷,那个,不是你的夫君吗?
小楼干笑两声,说道:“你说正题,不要吹毛求疵。”
诸葛小算斜了她一眼,说道:“看在你良心现,能亲自来报信的份上,我告诉你,他当然是在盗匪之城,你当我们王爷‘神威’两个字是白来的么?”
小楼吃吃地笑:“这下子成了‘你家王爷’了。”
诸葛小算不答腔,上了城楼,向外看去,担忧地说:“说真的,我兀自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
“我担心这一战,我是料到王爷会取下盗匪之城,因为除了那里,去别的地方只有死路一条,但是若王爷在那里,若是不知道我们的安排,不能适当地里应外合……”
“哈哈,这个你放心吧。”小楼意地说。
诸葛小算着她,问道:“怎么,你有办法?”
小楼说道:“当然了,或许步青主现在经知道我们的计划了。”
“么意思?”诸葛小算心底忽地有点不好的预感。眼前这个,可是个有名的惹祸之人啊。
小楼说道:“你的目光这奇怪?本宫做事,当然天衣无缝,不怕告诉你,本宫派了暗卫去给步青主报信,想必他现在已经知道了浩王驾崩的消息,跟我们要出兵的消息,他知道了之后,肯定会急得什么似的,当然会调整兵力冲出来。”
诸葛小算眼珠急转,总觉得么不妥。
小楼向下看了看,忽然问:“奇怪,怎么我看到一队士兵,这么快回来了?”
诸葛小算心头乱成一团,一时没有在意她说什么,想了一会儿,终于想到一点重要的事,急忙问道:“我问你……殿下,你身边的那个暗卫,是王爷安排给你的吗?”
小楼见他问,收回目光,嗤之以鼻,说道:“他会那么好心?”下巴一扬,说道,“那是我紫耀哥哥给我的,他怕我在秦天被人欺负。”说完之后,眼睛笑眯眯的弯成了月亮。
诸葛小算听了她的话,却立刻露出了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甚至倒退一步。
小楼见他神情如此郑重,也有点害怕,想了想,自己所做没什么错啊,于是小心地问:“你怎么了?不舒服?”应该是不舒服吧,脸那么青,这样看来真的如竹子精了。
诸葛小算摇了摇头,低低说道:“殿下,你猜,国师大人的暗卫,会跟王爷说什么?”
小楼皱着眉,说道:“我让他告诉步青主,浩王驾崩,另外让他做好里应外合的准备,怎么了?”
诸葛小算见她兀自懵懂,真是个单纯到让人想揍她的家伙,他不想再说什么,免得她听了自责,何况,这件事她本来也没有做错,只不过,挑了人去做而已,只好转开头去。
小楼见他忽然欲言又止,上前拉了拉他衣襟,说:“怎么了,我不是都跟你说了吗,你怎么还问?”
诸葛小算不回答,只是神情更见哀伤。
小楼望着他的表情,呆呆看了一会儿,忽地也想到了一件事,不过她的心中,才不会相信真的会那样,嘴角一扯,露出牵强的笑容,自言自语说:“不,不会的吧……我没有让他……我只让他……”断断续续,语无伦次。
诸葛小算知道她已经想通了,她本来就不笨,只是未曾将人心的复杂性料的十足而已。
“不会吧,小算,不会吧啊?”小楼急了,得不到回答,拉着诸葛小算的袖子,不停地问。
诸葛小算本来不想理她,听她在自己耳边哀声地求,忍不住转头看她一眼,却见她的双眉蹙着,眼中泪水盈盈,害怕又担心地看着自己。
“殿下……”诸葛小算涩声地,心想:她早晚也是要知道的,不如早做准备……唉。沉了沉肩头叹一口气,说道:“殿下,神风跟大秦的关系很是微妙,因为有殿下在其间,所以才保持着表面的平和,但是王爷跟国师之间向来不和,殿下应该也猜到几分……那暗卫既然是国师大人身边的,又怎会甘心助王爷一臂之力,他挨不过殿下你的命令,只好前去,但保不准,他会……”
小楼脸上的泪扑啦啦地落下来,哭着说:“没有啊,我明明告诉他只说那两件事的,我就是怕步青主听了琳贵妃不在了会伤心,所以没有叫他去说啊……”
“殿下,”诸葛小算望着她哭的哀切的样子,说道,“殿下,你不能指望……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单纯。”
小楼一手扯着诸葛小算的袖子,一边挥手去抹泪,心头却已经悔的肝肠寸断。
而正在这时侯,诸葛小算目光一转看向远方,忽然低声喝道:“不好!”
小楼还没有反应过来,诸葛小算伸手,一把将小楼抱住。小楼惊得忘了哭,眼泪零落空中,诸葛小算扑住了她,闪身向一边,与此同时,只听得“嗖”地一声,一支长箭,迅速而凌厉地,自诸葛小算肩头擦过。
而城楼下遥远的地方,有个声音却雄浑地随风传来,他哈哈大笑,十分豪迈,话是说道:“小猫儿,我们又见面了!”
某拓跋又神气活现出现了啊,伊是打不死的小小强……
上下之争卷 281 诱饵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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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的城门大开,一匹马绝尘而出,奋力向前跑去。
前方城头,正在帅兵攻城的拓跋山海忽地听到一声异样叫声,转头一看,望见马背上随着颠簸而不停起伏的那曼妙身影。
“小猫儿……”嘴角喃喃一声,双眼露出了炽热怕人的光芒,“哈哈哈……”他大笑一声,掉转马头,向着那人身后追去。
“驾!”小楼提着马缰绳,拼命地大叫,一边不时地回头看,当望见身后那一双可怕的眸子之时,心底猛地一颤,有个声音在心头哀嚎:“果然他是冲我来的,这头死野猪。”
“驾!驾!”双脚用力地夹了夹马肚子,健马加快速度向前跑去。然而北魏是游牧之族,他们的马匹脚程最为优良,这是众所周之的事情,小楼逐渐地听到身后追来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又怕又抖,手都忍不住颤起来,只好压着恐惧目视前方。心底却拼命地在流泪,默念想道:“诸葛小算,这群野猪的头目都被我引来了,你要是还打不赢那些残兵剩卒,回头本宫就杀了你这竹子精的头,呜呜呜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此刻小楼她是怕又拼命祈祷,恨不得回头钻入沃野城内,藏起来再不露面,也强似现在当拓拔野猪那家伙的诱饵好,一不小心就会被他呲牙咧嘴一口咬到,那可是不死即伤啊。
可是先前主张出城调虎山的还是她。异常反对的却是诸葛小算。还是她趁着诸葛小算没有防备,夺了马之后冲出了侧面的城门。
假如拓跋山没有留意到她已经跑了,恐怕她也会回头大声叫:诱饵在此。
“小猫儿,不要跑啦,我很快就要捉到你了。”身后拓跋山海的笑声朗朗,简直像是就趴在她耳边说一样。
小楼惊得魂飞魄散,连头看的勇气都没有了,拼命地揪住马缰绳大声催促,如果刚出城就被追上,她这调虎离山的计策可就不灵了头给诸葛小算笑也笑死。
茫茫地原上。一匹马匆匆向前。一队人马追击在后。拓跋山海本就是闻风而来。想擒住小楼。见她出城。便没有再对沃野纠缠何况他麾下地士兵。见主帅调头。大部分也便跟了上来。另外诸葛小算指挥仅有地沃野守军反攻。一边派人嚷嚷:“镇北王落网而逃啦!”北魏将领见一时半会拿不下沃野。镇北王又忽然不见。被诸葛小算地流言弄地心慌慌。生怕把镇北王丢了。便也见机撤退。直追拓跋山海去了。
小楼纵马急奔是她骑得是一匹寻常马。恐怕这时侯也已经被拓跋山海追上了。幸亏这沃野之中。经常跟北魏进行贸易交往。这匹马便是交往地货物之一。虽然比不上北魏本土地“天马”脚力强健。却也是“天马”后裔。上上之选。又加上小楼先跑开了近十里地。加上斜边地距离大概也有七八里跋山海一时半会还真追不上来。
只不过拓跋山海很是狡猾。他一时半会地追不上。便“攻心为上”。他内力充沛。中气十足声叫起来。虚张声势小楼听来简直如同他就在自己身后左右一样。
小楼骑着马。心底着实害怕到上次落在拓跋山海手中生不如死地滋味。简直将自己恨死了为什么要逞英雄主动出来引开拓跋山海?就算他要攻城就让他攻啦。死人就死人。士兵们不就是为了战争而生地么。至于百姓。听说北魏士兵烧杀抢掳无恶不作。也算他们倒霉好了。凭什么要自己来当诱饵……她在心底拼命责骂自己。然而却又深深知道。假如时光倒流一切再来一次。她仍旧会选择相同地做法。仍旧会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
就好像。她对步世旭所说地。她这一辈子。最后悔地是两件事:第一。是伤了步青主。第二。是错待了金紫耀。
假她当时不伤步青主。肯好好地同父皇说。以父皇对她地疼爱度。或许这门亲事就此告吹。而不是父皇因为亏欠步青主所以执意不肯反悔。
若是她能理智地对待金紫耀,那么外面关于他的传言就不会那么难听,宫内宫外的阴谋夹击也不会逼得他那么厉害。他们两个之间,也不至于相见不能见,一直到现在。
这是小楼毕生最想改正的两件错误之事。
然而,如今日之事,如出嫁大秦之事,对她来说,就算时光倒流一百次,她都会作出同样的选择。
在马背上,急速的奔驰颠簸的小楼感觉自己的心肝肺啊都要吐出来,急急地向前而行之间,忽地一低头,望见马腹上挂着的弓箭箭筒,沃野的守军,特别是骑兵,基本上都配备弓箭,小楼心头一动,刚想要去拿,忽然心头一凉,想道:“我这里有弓箭,拓跋山海呢?”
一时之间,连牙齿也开始打颤了。
拓跋山海的手段,小楼不敢领教,也受够了,虽然跟他相处不长,野猪凶恶的形象却已经深入她心。以拓跋山海的个性,假如追不上她,痛下杀手的事情……或许不会做,但是,小楼心想:“他应该是不会介意在我身上留下几个箭孔的吧?”
想的恐怖,仿佛拓跋山海真的在背后,已经张弓搭箭,用冷飕飕的弓箭指着她,小楼几乎嚎啕大哭出声,眼泪却无声地落下
身颤抖的像是风中的落叶,差一点从马背上掉下来。
身后传来拓跋山海嚣张的大叫:“小猫儿,快快停下,本王会好好疼你的。”
又叫:“乖,听话……不要逼我动手……”
小楼简直想一死了之不用再受这人可恶的折磨了。
拓跋山海见她竟然坚定不为所动,连回头看他都不曾,他眉头一皱,深邃的双眼,似望见地平线上一丝异动,最后冷冷地笑:“你以为你会跑到哪里去,去找步青主么?”
小楼正在惊魂定,听到他说“步青主”三个字,却忽地清醒过来,咬了咬牙道:“我答应了琳贵妃要对步青主好的,在看到他没事之前,我才不会有事。”
“拓拔野猪,你去死吧!”小楼叫一声,尽管满脸泪,仍旧尖声叫道“驾,驾,好马儿,乖马儿,快带我去找王爷!”
她在风中奔了这么长时间,原本整整齐齐的头发都已经散开,首饰之类的,一路上早不知散落到哪里去了,长长打头发像是青色的缎子,在蓝天碧空之下随风飘长着那马背上起伏不定的小小人影,看的拓跋山海双眼迸出异样的光。
“你逃不了!”拓山海双眉一皱,双腿轻轻一夹马腹,骏马长嘶一声,亦加快速度。
小楼拼命地向前逃了阵,眼前忽地一怔,她似乎望见了在很远的地方,有乌压压的一队人马,缓缓地出现了。
“是敌人?还……”心好像是被一只手狠狠地捏住了,小楼几乎喘不过气来只眼睛瞪得圆溜溜地看向远处,到底是谁,到底是什么人?
“小猫儿,前面是们的人,你跑不了了!”身后跋山海的声音朗朗笑道。
小楼几乎就一拉缰绳,而后从马背上栽下去:难道的逃不了?
眼中的泪模糊了她的双眼,她拼命地眨了眨眼睛将泪挤掉头不停地想着: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前是死,后退也是死。
拓跋山海哈哈大笑,似乎看出了她的松动,因为她所骑着的那匹马已经有些放慢了速度。
正当小楼准备调转马头,向着两只队伍中间无人的尽头而去的时候,目光一转,忽地怔住。
她似乎有感觉到,前方那支队伍……好像有些不一样。
咬了咬牙,仍旧纵马急速向前,小楼眯起眼睛看过去。
拓跋山海的士兵们,都穿着土褐色的衣裳。所以小楼曾经叫他拓拔野猪,竟是如此贴切。可是,小楼认真地看了一会儿,却发现前方那些人,士兵们所穿着的,应该是黑色的服装。因为他们那一队人而来,虽然单个看不清,但乌压压的,一看就知道是黑衣。
而穿黑衣的军队,据小楼所知:只有步青主的大秦军才是如此。
“啊!”她一刹那欢喜的大叫起来。
“你骗我,你骗我!”小楼在马背上大声叫道,“臭野猪,你骗我,那不是你的人,那是步青主的人!”她欢喜的眼泪溅出,一边坚定地叫,“驾,驾,马儿马儿快快跑!”风灌入嘴里,也顾不得了。
身后拓跋山海耳力何等的好,顿时听到小楼的声音,那一双阴鸷的眸子闪过一道冰寒之色,想道:“没想到这小丫头慌忙之中竟也能如此细心镇定,若换了其他女子,恐怕早就摔落马下了。该死……”
他早先,一下子就发现那地平线上出现的军队不是北魏军团,然而他是何许人也,遇变不慌,反而编造出令小楼心惊胆战六神无主的谎言,差点将小楼骗到。
可是现在,居然被她发现了真相。拓跋山海动了狠心,吸一口冷风,叫道:“小猫儿,你若是还不乖乖地听话,就别怪我翻脸无情啦!”
小楼猜的很对,拓跋山海的身上,的确带着弓箭,他也是北魏有名的神射手,端的是百发百中。然而拓跋山海一开始没有动武,也没有用箭,却是因为他的大男子主意,他认定了小楼是他的囊中之物,又喜欢这种追逐猎物一般的刺激,因此只顾纵马来追。
他不停地恐吓,说出威胁的话,以为小楼必定会先受不了而崩溃,却不料这个丫头怕归怕,骨头却是无比的硬,一边怕的哆嗦,一边跑的飞快。
拓跋山海实在是无奈了。
然而,无奈归无奈,他心头想要征服的**却更加强烈。如果没有远处那一队军队的出现怕他还会一直追下去,他倒是很想看看,那丫头究竟能坚持到何时。
功败垂成,明明那丫头相信了自己的话,最后一刻却又被她发现了真相。拓跋山海暗暗赞叹之余,又有点恼怒,自己追了这半天,连个丫头都搞不定,何况远处那一队,恐怕的确是步青主的军队是不先下手为强的话,恐怕就会错失良机,再想捉住这臭丫头,就难上加难。
小楼听了拓跋山海的恐吓,已经被他的种种恐吓弄得麻木的她,丝毫不理头向前,一边大叫:“步青主,步青主,快来救驾啊!”
虽然知道他听不到,因为隔得是太远了,不过她是十分十分想大叫出声,似乎是给自己一点希望。
身后,拓跋山海冷冷一哼,小楼没有回头,自然看不到跋山海挥手,将挂在
的弓箭拿起,张弓,搭箭,一气呵成,对准了前方那身影。
车,马萧萧。在最大的一俩马车之外,十方上将之意的归元低声问道:“君上怎么样了?”
地绝摇了摇头,说:“醒倒是醒来了,只是……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脸色……也是很好。”
归云叹了口气,旁边的星移说道:“都怪那个人,居然在这个时候告诉君上贵妃的事……不过,他的武功还真不错不错又能如何,罗五哥跟灭哥一起上是让他没讨了好去。”
“他受伤了?”
“受伤是轻的,若是看在他是……哼该杀了他。”
“他也是奉命而来,只不过:的太过了杀就不杀,否则日后君上也好对王妃交代。”
“哼……”
对话的声音,小,是想避开人的,随风模模糊糊。
然而在马车的步青主,却依旧听得清清楚楚,奇怪,他的功力竟未曾尽散。
相比较十方上将的义填膺,可是步青主心底,却丝毫没有责怪那暗卫。
罗文他们,的属下,当然以他的安危为重,不想他受更多的刺激。但是就算那个人不说又如何?发生了的事情,只要不说,就能当作没有发生吗?
步青主只是想通,为什么这些事情接踵而至,就好像老天正紧锣密鼓,不怀好意地布了一个局,让他钻进来,然后死死地给他致命一击,牢牢地扼住了他的咽喉,要让他气绝身亡。
是的,是在将他往死路上逼,可是他偏偏没有死!
当时,听到浩王驾崩的消息后,他的心情,是平静的,浩王殿下身体虽然康健,但毕竟年纪不小,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步青主他觉得,自己能够接受这个噩耗,虽然说心仍旧有些难受。
可是……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连他的母妃,居然也……
一切,好像在做梦。
他不知自己要作出如何的反应哭泣,是伤心,是呼天抢地?是怨天尤人,是杀人泄愤,还是干脆拔剑自刎。
但是无论如何,母妃,她是不会再回来了。
可是他还没有完全尽到自己的孝心啊!
一瞬间,步青主就像是个灵魂出窍了的木偶步青主,他呆呆地坐在房间内,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看,整个人麻木了。
气若游丝,步青主嚣张跋扈了近三十年的生命,一瞬间空空荡荡,像是被人掏空了五脏六腑,外加灵魂,那一双看不见的手,毫不留情地把他们一起扔在了火堆之中,幸灾乐祸看着笑着,看他们烧个精光。
步青主想:我什么也没有剩下,唯一的这具还带着温度的身体,不知什么时候,也会归于同样的命运。
漫无意识地听着外面十方上将的交谈,模模糊糊地意识浮动:
原来罗文他们终究看不过,找那暗卫火拼过了。
原来那暗卫受了伤,不知道,会不会顺利返回去。
他想无可想,随意而想,却不知道自己想这些,有什么用。
一直听到耳边有人尖叫:“步青主,步青主……”
随风而来,很焦急,凄厉的叫声,那是……
是她?
步青主微微转了转头,瘦削的厉害的脸上,长长的睫毛轻轻地扇了两下,而脸上仍旧是面无表情,是错觉吗?
是错觉吧。
他静静地坐在马车内,垂着双眸,如老僧入定,万念俱灰。
“小猫儿,我数到三,你不停下的话,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下狠手了!”拓跋山海在马上,冷冷喝道。
小楼只当他在耳旁风,步青主的军队就在前面,她凭什么还要听这个大尾巴狼在瞎叫,仍旧不甘心地回骂:“你当我会被你吓到吗,你这臭野猪,等一会儿让你哭都来不及,你识相就乖乖的……”
“一……”拓跋山海不等她说完,镇定地出声。
虽然打定了主意认为他是在恐吓而已,然而听到这个声音,小楼还是忍不住抖了抖。
“二……”低沉,缓慢,像是死神挥舞着镰刀,在黑暗里阴沉沉地笑。
小楼咽了一口唾沫,眼珠乱转:他不会是来真的吧?那个野猪他……
“三!”拓跋山海一声断喝,眉头皱起,手指头上勾着的紧紧的弓弦一松,“嗖”地一声,白羽箭在空中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咻”的声音,如一道刀光,直追那个娇小发抖的人影背心而去!
上下之争卷 282 攻心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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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只觉得汗毛倒竖,很明显地感觉到有什么直奔自己,“啊!”她大叫一声。
算她机灵,立刻伏底身子,与此同时,果然有一根凉凉的东西,贴着她的手臂极快地擦了过去,引得她的手臂上一阵火辣辣的,急忙惊悚去看。
羽箭同她正好擦身而过,余力没消,一直向前急速飞去,又飞了好一段距离才落在地上。
小楼惊魂未定,心想:拓拔野猪他真的射了!
又想:怎么没有射到我,只是擦身而过,难道他的箭法这样的差?
然而手臂上火辣的,不知擦伤了没有,可是忽然又觉得凉凉的,小楼转头去看,却吃了一惊,只见自己手臂上的衣袖,已经被那箭撕开了一道口子,幸喜没有擦破皮肉,只是看起来红彤彤的一道印痕。冷风从被撕破的衣裳破口处哗啦啦地灌了进来。
“小猫儿……”身后传来拓跋山海洋洋却威胁力十足的声音,“这一箭,当时警告,你再不停,我可就不再这样怜香惜玉啦。”
“果然……我猜他的箭法没这么差吧?可是这厮真的会下狠手……”小楼灵魂出窍,原本以为拓跋山海不会动手,没想到这个人还真能狗急跳墙。她一边拼命地催促马儿向前,心慌意乱中灵机一动。
身后拓跋山海说道:“小猫儿,我不是玩笑的。”
小楼急忙叫道:“啊啊,好,不要动手,有话好好说……”
拓跋山海挑了挑眉。没想到她居然开口了然是女子胆小么?
“那快点停下。”
“好好。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别射……我立刻就停下。”她人在马上。马背颠簸弄得她上气不接下气又故意示弱。声音听来楚楚可怜。竟似是被吓怕了。要哭出来似地腔。
拓跋山海听她地声音带着哀求意味。说地话也有趣儿只以为她真地受了惊所以学乖了。这男人雄性激素过剩。刹那不由地想多了。嘴角露出一丝邪笑。说道:“好。你乖乖地听话……停下来就不射你了。”
小楼听他地语调怪怪地。却一时没有多想。心底想道:“你个混蛋。谁给你停下。要是停下来怕迎接我地就不止是弓箭啦。对你投降。那简直跟自动投身恶魔手中差不多。”
打定了主意口里却扬声哀求:“好。好地不要着急……”一边奋力催促马向前。
拓跋山海本已经放慢了马速,等那小女子下马投降料看了一会儿,忽地觉得有些不对,横看竖看,她怎么好像……越来越快了?
而且那架势,分明是个纵马狂奔的姿态,哪里是个要勒马停下的模样。
“小猫儿!”拓跋山海扬眉,不悦地叫。
小楼心头想:“啊……糟糕!被他看出了么?”
“小猫儿,你在干什么?”拓跋山海的怒火已经在蠢蠢欲动。
“啊,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那个正在拼命逃跑的人大声叫。
拓跋山海沉沉眸子,不语。
小楼兀自声情并茂,尖叫道:“镇北王,啊,我不知道怎么停下它,大概是跑的太久了它已经不受控制了,啊啊,我的手僵硬了,拉不住缰绳,啊……怎么会这样,好奇怪……”她胡乱嚷嚷着。
拓跋山海听着她十分投入的表演,忍不住向天翻了个白眼:早知道她没有这么好对付,如果她肯乖乖的话,先前那一次交锋,步青主也不会赢过自己!好吧,居然肯相信这么个狡诈的娃儿,算是他千年道行,一日破功。
或,该给这孩子一点苦头吃吃了,不然的话,她不知她对上的是谁,他是赫赫有名众人敬畏的镇北王!不是任由她戏弄的寻常男子。
眼神一沉,拓跋山海并不喝破小楼的表演,反而喝道:“好,你不用动,让我来救你就行了。”
小楼心头一惊,他想干什么?急忙叫道:“啊,不用劳烦你了,我一会儿就拉住他了,啊,真的不用了……”
话未曾说完,只听得“刷”地一声,箭又射到,小楼感觉自己像是一只刺猬一样的弓起身来,感觉感觉看浑身上下哪里疼,然而她还来不及反应,身下的马匹向前猛地一个跟头栽了过去。
小楼还来不及反应,那娇小的身子,就好像是一块花瓣一样,从马背上被猛地甩向空中,竟如被一阵风狂卷起来一样。
“我要死了!”脑中刹那一片空白,小楼瞪大了眼睛,望着头顶的蓝天白云。
这陌上的天格外的明净,白云舒缓地在天空游弋而过,是很美很美的景致,而小楼的眼前,很多人的面缓缓地闪过,金紫耀,琳贵妃,旭王爷……最后是……
“殿下,请答应我。”那个温柔的声音,哀求自己说。
那人的脸刹那清晰起来,不见到,不甘心,不甘心!
“步青主!”小楼张口,大叫一声,“步青主步青主步青主!!!”
马车上和衣垂眸的男人,蓦地睁开眼睛。
直直地盯着面前:听到了……是真的听到了。那个声音,在叫自己。
车外护着的近身侍卫们,忽地见车帘子被猛地掀起,一道魁伟身影,施展出绝顶轻功,自空中向前飞掠出去。
“君上!”无数声音略微吃惊叫道。
“追上!”步青主沉声扔下一句,掠身到军队的最前方,捉住一位将领的战衣轻轻一扯,将他平稳扔在地上,那将领倒退两步,叫道:“君上!”
步青主拔马向前,一句话不说奔而去。
剩下的众人面面相觑之后,昆仑断狱罗文喝道:“都愣着做什么,加快步子上王爷!”
军队这才反应过来,将领翻身上马步兵归拢行礼,不一会儿立刻变成了急行军的状态。
步青主打马急奔,双眼凝视前方,以他过人的目力,不一会儿便看的清楚在他的前方,有个雪白的小点,正在看似缓慢地向着这边移动。
步青主心头一跳,凝眸又看过去,依稀看到在那雪白小点身后,跟着的人身着土黄色战衣是为数不少的北魏之人,最令人不安的是,其中带头的一人……看那形貌……不,不至于的。
“小楼……”脑中明明还没有想到,嘴里却吐出这个名字。
步青主一愣即想到: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她不是该好好地在秦天么……
他只是没有料到,小楼会肯主动来到这个地方且只是为了见
暗卫没有说,他也绝对想象不到个冰冷又仇视:然会跑到这里来。是为了他?
步青主有些不信自己的双眼加不信自己的推断。她那么恨自己,怎么会……不,不是她,一定是猜错了,是别人吧……
他咬牙切齿,想看个清楚,于是奋力向前,随着之间的距离逐渐地缩短,步青主却真的看到了那张他认也不敢认的脸,同时也看到了在她身后的那个人,那个魁梧粗豪的男子,那果然是……拓跋山海。
“天……”心头一阵寒冷浸过。步青主清晰地看到了,小楼身后的拓跋山海张弓搭箭,正对准了她。
步青主心头一悸,双眼血红,拼命催促马匹向前。
不能再失去了……
心底似乎有这一个声音在叫。父母双亡,他又是被嫌弃的人,一瞬间,不知天地之所依,只觉得自己很是多余。
然而却又怎么能想到,那个先伤自己最深的家伙,她居然……奇迹一样地出现在这里?
“驾!”骏马的四肢,筋肉抖动着,腾云驾雾一样拼命向前,同另一边上的拓跋山海,简直是进行另一场的竞赛。
上一次跟拓跋山海抢人,他侥幸赢但是这一次……
“不!”随着一声断喝,步青清楚的看到,拓跋山海那一剑射出,正中那人骑着的马身上,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那健马痛的长嘶,刹那停住了步子,而马背上那个人毫无防备,理所当然地被甩了出去。就在那小小的身子被甩上高空的时候,步青主清晰地听到她的声音,她在叫:
“步青主……步青主步青主步青主!”
步青主手轻轻地在马背上一拍,人已经腾空而起,施展轻身功夫向前掠过,虽然如此,虽然他的速度快如闪电,他心底是锥心刻骨的明白:“赶不及,赶不及了!”
“小楼!”他大叫一声。不知那个人,否会听到。
身子像是一片羽毛一样从天空晃晃悠悠,飘落下来。
在一片呼啦啦的风声过后,静寂过后,小楼睁开眼睛,望见眼前放大的某张脸。
视线相对的那一瞬间,惊诧,错愕,恐惧,然后是绝望,在小楼的眼中交相出现。
拓跋山海望着被抱入怀中的那小人儿,笑着说道:“小猫儿,跑再远又怎么样,还不是要乖乖地回来?”
小楼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在脸上露出一个笑,说道:“镇北王,你追我追的真紧啊,辛苦啦。”
“是啊,自从上次匆匆一面,本王对殿下日思夜想,从未敢忘,果然今日又重逢了。”他高兴地说,仿佛真是老友相见,无限欢欣。
小楼只好苦笑,说道:“本宫真是荣幸,镇北王,你能放开本宫吗?”
拓跋山海挑了挑浓眉,说道:“殿下还是乖乖地不要动的好,本王的手劲儿大,万一控制不住,粗鲁之下伤到殿下千金之体,可就不好了。”
小楼瞪着他,拓跋山海又淡淡地说:“上次本王说会邀请殿下入北都,不知殿下可还记得?”
小楼一本正经地说:“啊,本宫忽然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你有说过吗?不要骗我。”
拓跋山海神色如旧:“殿下忘了不打紧,总之能去就成了。”
小楼心底恨得咬牙切齿,可是同时却又怕的要命,不敢不听拓跋山海的话,怕惹怒了他,这个野猪又会让他毫不留情地扔在地上。只好稍微地动了一下身子,心底正盘算着该怎么办才好,北魏?反正她是死也不会去的。
耳畔忽地好像听到某种声音,小楼来不及给表情,立刻仰头探出拓跋山海肩头,顺着声音而来的方向看去,这一看,刹那愣住,又是惊又是喜,叫道:“步青主,步青主!”不知不觉,热泪盈眶。
她这一生,从来没有如现在这一刻一样,如此渴望见到那个人那张脸。
瘦削的厉害,让那个人的容颜,少了几分俊秀,却多了几分阴郁苍冷。这不过是几天而已……他竟憔悴变化如此,小楼莫名地觉得心头一痛,然而只是一眼,看不真切,头上一重,是被拓跋山海大手硬是按着,把她重新按回了自己怀中,拓跋山海冷冷一笑,说道:“果然是神威王爷对么?哈……”
小楼先前怕他怕的要死,也不敢跟他怎样犟嘴,这时侯却忽然勇气倍增,就好像步青主是给了她巨大靠山,当下说道:“拓拔野猪,你**什么,你的死期到了,你乖乖地把我放下来!”
拓跋山海吃惊地看了她一眼,小楼忽然害怕,急忙抓住他的衣裳,怕他又将她扔到地上,嘴里却哼哼说:“镇北王,要扔的话,先提醒一声,又或我自己会跌给你看,不须你动手。”
拓跋山海一声冷笑,却不去扔她,仰头说道:“大秦的战神神威王爷到了,孩儿们打起精神来,热烈招待王爷千岁!”
小楼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却也隐隐觉得这话不怀好意,转头去看,却见方才随着拓跋山海施展轻功上前接住他,他身后追来的北魏军也都停住了,在原地已经摆开了迎战的姿态,一队的弓箭手躲在盾牌身后,无数锐利的箭头,齐刷刷地对准了前方。
小楼的心刹那凉了,转头去看,步青主的身影已经靠近了,她大叫一声,嚷道:“步青主,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拓跋山海一笑,说道:“怎么,小猫儿怕了?没关系,你的夫君死了,你正好做寡妇,本王会好好疼爱你的。”
“你闭嘴,你死一万次他也不会死,”小楼又气又怕,扭头瞪着拓跋山海,愤怒地又说道:“拓跋山海,你真卑鄙,你这么多人对付他一个,还用暗箭伤人!你算什么英雄!”
她也顾不上触怒拓跋山海,用力挣扎,像是一尾上了案的鱼一样。
拓跋:塞外的男儿别有风味,没有喜欢我的吗?
步步:你的风味太独特了
金金:镇北王,我这里有些温泉特惠券……
飞飞:不要给他,让他用粉红票啦鲜花啦之类来交换!
大家:理所当然我们同意_
上下之争卷 283 神威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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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山海哈哈大笑,将小楼放在地上,让她正面对着向,似乎是有意让她亲眼将眼前的所有看的真真切切,可是他却在她后面,双手将她抱得牢牢的,小楼虽然双脚落地,也看的明白,然而却一动也不能动,像是被捆在了拓跋山海身上一样。
“你放开我!”她扭动着,大叫。忽然在瞬间明白了拓跋山海是故意来折磨她,让她亲眼看着步青主……看着他自投罗网,走向死路?
心头一酸,仰头向着步青主所来的方向看去,见他身形凌空,宛如空中的鹰隼盘旋,威风凛凛,小楼清楚地望着他坚毅的面色,慢慢泪眼模糊,忽然想:原来他不戴面具的时候,还不难看……拼命地挤落泪水,看的目不转睛,眼神之中透出关切神情。
步青主人在空中,距离拓跋山海的方向始终还有百米之遥,却将小楼一脸的关心情切看的明明白白,他先前感应到她有危险,毫无凭据一时冲动冲了出来,全靠这一口气支撑,如今近距离望见那人神色,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关心,清清楚楚,写满了那张美丽的小脸,忍不住心口一痛,人在空中,真气一时紊乱,原本迅如鹰隼的身影也略见不稳。
拓跋山海等的便是这一刻,当下哈哈一笑,伸手挥落,喝道:“放箭!”
“不许,不许!臭野住手!”小楼大声叫道,拓跋山海一松手的瞬间,她灵机一动,抬脚起来,重重踩下去,拓跋山海虽然皮糙肉厚,然而毕竟是肉身,脚上吃痛,略微走神去看。
小楼的武功虽然不济,可竟金紫耀曾经教导过她的,所谓名师出高徒,小楼虽然资质有限,金紫耀却非等闲。
当下手臂屈向后一撞,肘部向上抬起,撞得是拓跋山海腰间的**道。
拓跋山海没料到她居会用这一招指东打西,如此刁钻不及反应,腰间微微酸麻而引发全身酸麻难忍。小楼没有多少内力,但是这一招金紫耀教她的防身术也算用得纯熟,若是普通人被撞上,定要挺身躺倒一动不能动,但拓跋山海何许人也她如此猝不及防撞上,只是浑身微微一时酸麻难以自由运动手脚而已。
但小要的只是这一刻当下身子一扭,自拓跋山海的手臂之中闪身出来,一个旋转,闪身晃到了士兵们跟前,拓跋山海压着浑身酸麻伸手去拉她,终究没有拉住只好脱口而出叫道:“小心!”
猝不及防。光火石之间已经稳稳地站在了北魏士兵跟前。张开双臂叫一声。道:“不许放箭!”
眼前光闪烁兵们已经听从拓跋山海地命令乱箭射出。
小楼吓得心头窒息。千万支地利箭从面前发出来。狰狞地向着她扑过来。吓得她头皮发麻。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
似乎能听到一根根地利箭从头顶上擦过去地感觉。带起地冷风。将她地头发都掀地飞起。那小小地身影坚定地站在原地。张开双臂。却阻拦不及。无数支冰冷地箭宛如同她擦身而过一样。密密麻麻嗖嗖射去。
小楼这样举动。简直无异于自杀。
这边拓跋山海惊得无法言说。捏着一把冷汗。若非是他见机行事。令士兵们躲开她。又若非他昔日训兵严格。士兵们都能在千钧一发之际临危不惧避开她。那现在在他跟前站着地。恐怕就是个被射成刺猬了地小楼。
他见识过无数的彪悍对手,也驯服过北魏族中有名的烈性女子,然而如小楼这样又鬼灵精怪,又决绝不顾一切的个性,他却是从未见过。
事实上,这女子不过是做事不经过大脑而已,她想做就做,只是想要拦住他们不要伤了步青主,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去当替死鬼,假如她肯在脑中多转几个圈,想象一下自己被射成刺猬的悲惨样子,恐怕她就不会如此毫不犹豫的闪身出来了。而所谓可贵的品性,岂非就是那来不及仔细思考的一瞬间作出的决定所体现出来的?
经过仔细思考后果值得与否在做事,也就不是小楼了。
豪杰如拓跋山海,也一时愣了,望着万箭齐发,从那人身边穿过去,只要有一支箭射偏了,那么这绝色的女子便会从此香消玉殒,不复存在。这一幕诡异惊滞人心的场景,看的身经百战神经强悍如拓跋山海也觉得头晕。
他一时牢牢地站在原地,惊得目眩神迷,一直到箭雨停下来,竟也忘了去将那仍旧牢牢站在原地的人拉回来。
拓跋山海在这边惊得迈不动脚,那边步青主人在空中,也不好过。他本来已经做好准备迎接箭雨,猛地见拓跋山海没拉住小楼,那人傻了似的送到士兵们面前之时,步青主在心底大骂拓跋山海混账,居然能让一个弱小女子从手中逃开,另一方面却大惊,心头恨极了那个倔强的闪身挡在箭雨之前的身影。
为什么,她会这么犯浑?
她当自己是稻草人吗?命贱如纸?或者她当自己是笨蛋吗,会被箭射死?他是大秦的神威王爷步青主,只有他保护别人,没有别人保护他。
更何况,是她!
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
忽然万分心痛起来。步青主的真气本有所不济,然而差点从空中跌落地上,却只是因为她这惊世骇俗的动作。
眼睛却依旧看着面前,一直听到拓跋山海及时一声吼,排成队的战士们及时转开箭头,避开了面前的那个人,幸好,幸好,无数支箭如箭雨一样射向步青主的时候,步青主的心中居然是喜悦的,恐怕古往今来,如此欢喜地看着箭雨向自己而来的,也只有他神威王爷步青主一人罢了。
眼睛看着箭雨之下站着的那人无碍,步青主微微一笑,心头竟充满了莫名的感激跟隐隐的欢悦,手抬起,将身后的大氅解下当空一挥,似一片铁板做成的乌云,向着面前甩去。
柔软的大氅似一只灵巧的手,将面前的箭雨扫荡开来,有根根利箭,被卷在里面。
拓跋山海的目光从小楼身上移开,看向步青主,深吸一口气新说道:“继续!”
另一队的弓箭手换上来,排成一列向着步青主那边对准青主人自空中缓缓落地,此刻距离拓跋山海,不足五十米。
“神威王爷,久违了。”
海上前一步,望着面前的男人道。
步青主将大氅扔在地上,伴随落地的有数百支被卷在里面的利箭,他笑笑,说道;“镇北王,你可是阴魂不散啊。”
拓跋山海看着面前那张堪称秀美的脸,说道:“当日见到王爷,我就想大秦除了神威王爷该无人还有那般身手了,今日一睹王爷真容知道王爷先前为何要用铁面遮颜,原来神威王爷的容颜如斯秀丽竟比女子更胜三分。”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步青主,话语中的调笑之意不言而喻。
北魏的男人多长相粗豪,如步青主这样的俊秀容颜,连女子也少见。
步青主最恨别人说这种混话,不由地双眸一沉,正要答话,忽地目光一瞥,顿时心底有点怔。
拓跋山海也正一转,忽地爆声喝道:“站住!”
原来在两人对话的时候,本站在阵前的小楼缓缓睁开眼,先是摸了摸自己的浑身上下,除了头发有点凌乱,没有缺胳膊少腿,不由大喜,又见面前的士兵们一个个一丝不芶张弓搭箭仍旧对准这边,而亮晶晶的目光却在齐齐看着她,不由地又吓了一跳。
转头看,拓跋海正在跟步青主说话,小楼听了一两句,便偷偷地转过身,向着步青主的方向蹑手蹑脚地“潜”过去。
这也算是旷古绝今最华丽的一场“潜行”了,身后是张弓待射的北魏士兵,身边是北魏第一高手镇北王拓跋山海,她真当自己是隐形人么?拓跋山海扫了那个鬼鬼樂樂的人影,心头啼笑皆非,又想到她方才不要命的举止,压着怒气喝道。
然而,跋山海喝出那句“站住”之后,立刻知道不好,从他自己方才骑马追逐这女人的经验中得知,这女人是绝对不会因为他如此威严十足的一声“站住”而真的站住的,十有**会作出相反的举动……果然镇北王英明无双,就在他喝完了之后,小楼忽然不再“蹑手蹑脚”,而是无比光明正大地,拔腿就跑。
拓跋山海极,正要上前去追,步青主却踏上一步,说道:“镇北王,有意同本君较量一番么?”右手伸出,手掌向上翻起,是“请”的姿势。
拓跋海望着面前的劲敌,又看那个跑的很欢的人影,只好站住不动。他被这两夫妻的一唱一和气的无可奈何,他若是一动,步青主便会立刻动,他若是捉住那小女子,步青主便很有可能制住他,他们两个本就是不相伯仲的武功,所以谁能抢得先机谁就很有可能赢。
盯着神威王爷那张虽然俊美却叫人不能小看的脸,对方眼睛里那深深的寒意,让拓跋山海无法忽略轻视。
而那个家伙,跑的跟塞外的兔子一样,不一会儿大概就跑到步青主身边去了。步青主不急,只等她跑过来就行,所以不用出招。可是拓跋山海若不出招,就真的煮熟的鸭子飞走了。
“混蛋你再跑,就放箭了!”拓跋山海怒吼。
那小小的身影有一瞬间的停顿,然后又拼命跑起来。步青主好整以暇站着,微微笑着,说:“不用怕,区区小小箭头而已,我保管它们连你的一根头发丝也伤不到。”语气之中,有相当的自信,也有相当的宠溺。
果然那家伙听到步青主的声音,跑的更快了,很难想像一个优雅的御公主,会跑的跟她那么跟逃难似的姿态,若是给神风的辅政国师见到,恐怕要痛苦的掩面流泪吧。
拓跋山海恨极,心里发了狠,望了望步青主,又看一眼那脚步不停之人,终于喝道:“放箭!”
“嗖嗖……”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重新响起,小楼听到得双腿发麻。
而箭一动,步青主便也立刻动了,他的身形宛如那射出的箭镞一般,迅速向着小楼冲过去,小楼吓得闭上眼睛,只顾逃窜,一边跑一边尖叫:“步青主,救我我!”她这时侯才懂得怕死。
然而步青主听着她无助之下冲口而出的求救,心却软软很好的滋味。
身体被抱入一个温暖而久违的怀抱,那个声音温柔地在小楼耳畔说:“不用怕,不用怕……”
一颤风在耳畔停住,小楼屏住呼吸。
千里的跋涉,在瞬间得到了归宿。
小楼来不及睁开眼睛泪便一涌而出,她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那个及时接住了自己的人。
“抱紧我别松手。”步青主百忙之中,说道。
小楼不知要说什么,要紧了嘴唇死命抱着他,心头又是感激又是惭愧,又是侥幸又是快乐,不知是什么滋味。
而相比较小楼的刹那放松青主的紧张戒备却刚刚开始,他一扭身掌心内力吐出,将迎面而来的利箭挡开身形向着旁边斜斜地闪去,想逃开那密集的箭雨然而他这边动,拓跋山海那边却也没闲着。
先前,摆在拓跋山海跟步青主跟前的,是一个局,拓跋山海若要将小楼捉回去,就得先动。他若一动,就会付出失去先机的代价,也许会因此被步青主赢他一步,所以他选择不动,而想牺牲小楼逼出步青主。
果然,拓跋山海这毒辣的一招真的奏效,现在拓跋山海跟步青主之间的局,已经完全反过来,果然是无法眼睁睁看着小楼被射,先动的那个是步青主,而拓跋山海,便是那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望着步青主抱着那个人,闪身避开箭雨,拓跋山海向前一步,双手横扫出去,滚滚掌力排山倒海一般,逼得步青主无法再向前一步。
“嗖嗖……”无数的箭雨,从步青主的身畔扫过。
步青主的双眉紧皱,眼睛不停地观察周围的情形,仗着过人的轻功跟浑厚掌力,挥开那些夺命的利箭,一边还要保证怀中的人不会被丢掉。
百忙之中他瞥了一眼扑在自己怀中的小楼,却见她吓得双眼紧闭,眼角还带着晶莹的泪,步青主望着她的神情,心头一动,“噗”的一声,肩头一疼,步青主清醒过来,身子一趔趄,从空中跌落地上,脚步踉跄。
小楼人在他的怀中,感觉到不对,急忙睁开眼睛,望着他脸上微微闪过的一抹痛苦之色,问道:“你怎么了
步青主摇摇头,展颜安抚一笑,说道:“没事。”抬起头来看向对面的拓跋山海。
拓跋山海望着步青主,冷冷一笑,说道:“神威王爷,你的真气不济,身上又带伤,还是投降吧,免得死无全尸啊。”
小楼耳朵竖起,听拓跋山海说步青主身上带伤,急忙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眼,却没看到伤处,转念一向:哦,拓跋山海必定看出了他受了伤没有好吧。
过了这么些日子,那伤还没有好吗,她的都全好了呢。小楼讪讪地,愧疚地看了步青主一眼,重又垂下了眸子。
步青主双手抱着小楼,傲然说道:“让本君投降,镇北王,这真是痴人说梦。”
小楼自步青主中探头出来,望向拓跋山海,见他气势汹汹的样子,忍不住也吐吐舌头,说道:“哼哼,痴人说梦,是这臭野猪的强项。”前一刻她人在拓跋山海手中,步青主还没赶到的时候,就已经迅速嚣张起来。现在人在步青主这边,更是有恃无恐,对于拓跋山海的恐惧心早就抛诸九霄云外。
拓跋山海听到这样小人志的话,忍不住恼怒地翻了个白眼。
而步青主听话,心情却是不同。忍不住轻轻一笑,拓跋山海的模样雄壮,且一脸的络腮胡子,不怒自威的样子,而且是北魏镇北王,颐指气使,自有一股慑人气度,也难为这小家伙然能将他堂堂的镇北王跟“野猪”联系在一起。
小楼感觉到步青主在,有点不好意思,伸手挠了挠耳朵,低声说道:“我本来叫他猪头,不过他实在太野蛮了,于是就叫野猪了。”
步青伸手摸摸她的身子,仍旧带着微笑,淡淡夸奖说:“嗯的好。”
小楼的脸点发红,不再说话埋头进步青主的怀中,双手绕在他的腰间,感觉他真实的存在,心底想:他是步青主啊。是真的他啊。
身子僵,像是抱住了陌生人而……深深地呼吸,却似乎又嗅到熟悉的味道是步青主,可他又是御风……小楼想来想去,心头发酸,终于还是狠狠地抱着没有松手。
步青主感觉怀中的小人儿不避嫌地贴身靠着自己,心头只觉得安稳异常,可是在安稳之下似乎又有什么东西,在涌涌地跃动着乎要破壳而出的样子,很是怪异。
面前跋山海见他两个亲亲热热的样子,双眼喷火:那个小野猫她在自己的怀中何曾这么温顺过?她不是打就是骂,而且还会咬人。而现在,却跟那男人,这么乖巧的模样……可恨。
然而拓跋山海却不知道,步青主等这一天,曾经历过什么。若是拓跋山海知道他曾经被砍过手臂,被试图卖掉,被骂被打,被暗地算计,最后还被差点一刀刺死,恐怕拓跋山海要急忙感谢老天,原来他被咬,那不过只是不值一提的小儿科而已。
拓跋山海望着跟前之人,一时有点走神。
到底是要群殴或者单挑?怎么看怎么觉得眼前的男人很是可恶,但无论如何,今日他这条命,自己是要定了的,何况,步青主本就真气不济,这么遥远的匆忙而来,更是大损真元,何况他还受了伤,若不尽早医治……
正在此时,步青主淡淡一笑,仿佛无事般说道:“镇北王,想同本君较量么?”
拓跋山海望着这仿佛不知身上痛楚也无所畏惧的男人,心底不由地佩服对方的强悍,然而目光越过步青主身旁看向遥远地方,却忽地变了面色。
步青主说道:“镇北王,要动手的话,可要尽快。”笑容依旧,从容不迫的态度也依旧。
是什么让这个男人如此的镇定,让他仿佛将自己这近万数的精兵都不放在眼里?明明站在劣势的那个人,那他!
步青主的手轻轻地在小楼的背上抚摸过,他的手很大,经过这几日的餐风露宿运筹帷幄,更加粗,所到之处,粗糙的手皮刮得小楼的衣裳嘶啦作响,而他却从始至终面带淡淡笑容,目光不时地扫一眼怀中如小鸟依人的那家伙……
莫非,只是因为……他怀中那个可恶的东西?
拓跋山海的心头一跳,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然而,又有什么不可思议的,自己千里迢迢追来,步青主却不知从哪个地方,及时地钻了出来。他为什么会得知那家伙遇险的?又怎么会如此及时的出现?
他看似随时都会死的样子,憔悴而瘦削,可是那双眼睛里的战意却冷而且坚决,似乎只要他在,他就绝对不容许怀中的人有一点点损伤,而刚才他的表现也是,明明该受伤的是那个人,他却及时地转过身以肉身挡住……
不能解释的事情,实在太多。
拓跋山海甚至举得,自己这种高智商的头脑,实在想象不出对方这种看似飞蛾扑火如同自杀一般的行径都是出自何种原因。
连山中被捕兽夹子夹住的野兽,逃脱不了的话,都宁肯咬断自己的腿逃走。
此人却毫不犹豫地将整个人都投身到现在自己的这个“捕兽夹子”里面。
跟这种人作战……拓跋山海忽地皱起眉来。
“是君上……加快速度!”
“果然是北魏军,大家全速前进!”
隐隐地已经有鼓噪声传来,秦军终于赶到了。拓跋山海深吸一口气,望着步青主脸上笃定的笑,望着他怀中那个乖乖趴着不动的人,望着他身后铺天盖地而来的大秦军,恨得牙痒恨得手痒,不过幸好,这一场跟神威王爷的战争,刚刚开始。
一场大战,在沃野跟怀荒之间的这个空旷的战场上,正一触即发。
拓跋:可怜的我,要去洗眼睛
步步:不收你票,你就偷着乐吧
大家:就是就是,野猪不要不知足啊,快给票
上下之争卷 284 股掌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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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主缓缓抚摸怀中之人,修长的手指,因为这几天不奔走,已经结了厚厚茧子,更有大片冻伤,因为在雪地里停留良久的缘故,只是,当他的手指勾住小楼的乱发的时候,原先那些疼痛难耐的小伤口以及奇痒难耐的冻疮都似好了很多,她的长发细而且柔软,他勾在手心里,不为人知地在手指上绕了一圈又一圈,一直到整根手指都被她细细软软的头发给绕住了才停下。
“不要睁眼,抱紧了我。”低低地在她的耳畔叮嘱。
小楼本来听到了他身后大军铺天盖地而来的骚动,以她的心性,早就按捺不住的想要探头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然而听到步青主这般嘱咐,那方才偷偷睁开的眼睛重新又紧紧地闭上了,嘴里低低答应:“嗯。”
下意识地不敢睁开眼睛。
不仅仅是因为害怕,也不仅仅是因为安心。仿佛,这样的话,只要不看着他的脸,他在身边的感觉就会更真实。
耳边,是御风的吧。
而手中,抱着的是步青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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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低下头,感觉到自己眼睛有点湿润。
北魏的军队步青主的军队蓦地对上,一场霸主地位之争,刹那即将展开,然而拓跋山海身后的军队数量,起码两万之众,而步青主所带的士兵,却只有区区五千余人,何况这五千多人之中,还有小一千是先前被困雪夜之中受伤或者冻伤了的伤兵。
步青主抱着小楼牢牢在原地。一步不退。身后地大秦军便也一步不退。巍然矗立在他身后。
拓跋海目视眼前这一队看似并不雄壮地队伍。然而每一个士兵地眼中。却都散发着狼一样地果决战光然不愧是大秦地军神。**来地兵团就是不一样明对手比自己强大数倍。面对面对峙。那股气势。却是丝毫都不输给对手。
拓跋海忽地想:若是此时步青主地军队面对地对手不是自己。换了其他人早就被秦军这种高炽不休滚滚而来地战意给吓得未战先逃了吧?
可是他是谁?他是北魏地北王。他所带地儿郎是如狼似虎。比起大秦铁骑。自认不输分毫!
“神威王爷。本王期待跟你地这场决战。”拓跋山海傲然一笑。
果然是个绝世坏人!这明明是趁人之危吧?连向来不懂兵法地小楼听了这话。也觉得不对头。身子一抖要说话。
步青主抬手,轻轻地按上她的头顶小楼忍住,一动不动。
“既然镇北王有这个意思么本君就只好奉陪到底了。”这个男人的神经,仿佛是铁铸成的。
他真的是一点都不怕呢……小楼紧紧地抱着步青主的神经向来迟钝,可是现在却也似乎嗅到了血腥的味道,以及周围那种空前绝后一触即发的紧张敢。
等等……小楼忽地一怔,她紧紧环绕在步青主腰间的手,忽地有些感觉不对劲。
起初害还怕自己乱动,会造成步青主的分神,可是……犹豫了一会儿,小楼围在他腰后的手终于摸索了一下。
步青主似乎是察觉了她的不安,急忙伸手,握住了她的胳膊,似乎是不想要她动。
小楼围在他身后的手掌蜷缩起来,掌心沾到了手指头上碰到的东西,黏黏的,冷冷的,她吓了一跳,心头一凉,不顾步青主明显的劝阻之意,慢慢地向上试探着摸去。
步青主见她如此执着,微微一叹,知道她已经发现了不妥。而小楼的手指向上探过去,摸索了一会儿,忽然怔住!
在那人的背上,插着铁硬的东西。
小楼缓缓地抬起头来,望着眼前这张似熟悉又陌生的脸,而在他身后的五指,向上一探,摸过冰冷的铠甲表面,自那被射裂开的缝隙里,摸到了一支冷冷的箭身,随着她的动作,步青主的眉微微地皱了皱,旋即冲她一笑!
他居然还能笑!
小楼瞪大了眼睛望面前的步青主,她握着他背后那支深深**体内的箭,她的手上也都是血,那一支箭深入他的背部,定是先前抱着她自箭雨阵中离开的时候捱的,可是他竟只字未提,而且连一点受伤的痛苦表情都没有表露出来。
或许是看出了小楼愤怒的神情,又或许是看出了她那朦胧的眸子里承载的是何等情绪,步青主伸手,轻轻地碰了碰小楼的脸,说道:“乖。”
一瞬间,小楼真想拼命地捶打他,打醒了他,心底同时又有着深深的恐惧,为什么会这样,是不是连老天也欺负他?他已经没有了父亲也没有了母亲,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自己伤害,现在她已经决心来弥补了,居然又因为自己而让他受伤。
她哽咽,想嚎啕大哭,可又忍住,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不是嚎哭的时候。
步青主微笑,手在小楼的腰间一揽,让她重新靠近了自己,说道:“若是心疼我,就替我拔出来吧。”
小楼的手一颤,缩了回来她不敢,她不敢,她怎么敢做这种事,她连看也敢看。
缩在步青主的怀中,实在恨得不得了,他的身前是铠甲挡着,她却忽然很想咬他一口。她愤怒了咬人,觉得痛苦了也想咬人,可是咬他哪里好呢?咬他的铠甲,或许会把自己牙齿蹦飞吧。
“要想亲热,可要赶快哦。”对面的拓跋山海,忽地来了这么一句。
步青主挑衅般地回看了拓跋山海一眼,说道:“镇北王是在嫉妒么?”
拓跋山海说道:“不不,本王已经跟殿下说好了,若是王爷你不幸殒身,那么殿下就会嫁给本王王会好好疼爱她,绝对不会叫她做寡妇那么痛苦的。”
步青主哈哈一笑,说道:“那可要让镇北王失望了。”
小楼听着这男人仍旧嚣狂的对白,她想来想去,终于小心翼翼地踮起脚来,一句话也不说步青主的脸上,轻轻地亲了一下。
原本对待强敌也潇洒自如的男人地因此而愣住了。
小楼红着眼,抹了抹脸上的泪,嘀咕了一句话。
步青主低头,声音有些颤,问道:“你说什么?”
小楼不语。步青主有些着急问道:“你说什么,我真没有听清楚。”
噎了一下忽然仰起头来,大声说道:“混蛋,我说寡妇,你听到了没有?我要你把那个自大的野猪打个落花流水,最好让他的女人做寡妇,我才不要做寡妇!!!”她委屈又生气着脚大声地说。
两军之前,万籁无声三万的大军都屏住呼吸,小楼的声音格外的响亮愤怒止是拓跋山海跟步青主,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
拓跋山海的脸色有点难看青主却愣住当场,过了一会儿之后,才大声笑着,豪气干云地说:“好,我答应你!”
伸手过去,将那个仍旧在抹泪的家伙揽入怀中,不顾一切地低头,吻向她的嘴。
小楼惊慌地怔了怔,旋即闭上眼睛,那个迟来的吻,热烈而缠绵。他的嘴唇是凉凉的,似乎还因为冷而有些干裂,干涸的皮擦的她娇嫩的唇有些嘶嘶的疼,可是,却另有一种莫名的快感,让小楼几乎站不住脚。
“千岁!”步青主身的五千儿郎,一起高呼,声音响彻云霄。
拓跋山海沉沉看着这一,骨髓中燃烧的怒火简直要烧上云霄,恨恨地说道:“哼,迟早有一日,本王……”他忽地停口。
而那边,步青正好放开了小楼,他低头望着怀中的人,眼中那原本因为听说琳贵妃噩耗而失去的光彩,重新出现,而且比先前更慑人。
小楼只听到自己剧烈狂的心跳,她无法同步青主对视,只好窘迫地低下头去。
而远,铁骑滚滚发出的声响,迅速席卷而来。
正当跋山海要跟步青主开战,远处却又传来滚滚铁骑的声音,两位不世霸主一起转头看过去,心头各怀心思。
拓跋山海想:“按理说,应该会再有我方的人来,难道说,是大哥他不放心,所以派了增援么,若是增援的话就好了,要拿下步青主,易如反掌。”
而步青主却想:“来者是谁?她一个人孤身上路,被拓跋山海追击,看那方向正是沃野,前天那暗卫来报信,恐怕当时她已经人在沃野了吧,既然她在,没可能诸葛小算不在……嗯……莫非她孤身一人出现,是因为拓跋山海趁着沃野救兵离城,城内空虚,所以要引开拓跋山海?算算时间,留下清理盗匪之城的五千大军也应该是时候返回了,而诸葛小算没理由会任凭她只身犯险,所以无论来的是谁都有可能。不过,若说是北魏军的话,那个方向,却也有相当大的可能性。如果来的是我方的人,那还好说,但万一来的是北魏军,那么战势就更加危急,不过无论如何,我不能让她有事。”
两个人面面相觑,都知道此刻是紧要关头。步青主轻声唤道:“离火何在?”
身后有人应了一声,越班出列,步青主说道:“将它斩断。”手指微微地向背上斜指。
离火燎天乃是十方上将第一人,出入以及同人交锋,从来不用兵器,一等的高手都是如此,若是武功练到化境,随手取来都是兵器,带兵器反而落了下乘,先前步青主的射日之弓,却是因为他得天独厚的能力而用的特异兵器,至于太阿剑之类的,那是装饰性更大于武器本身的性质。
离火燎天领命,身形一闪到了步青主背后,手掌抬起,小楼扒着步青主的肩头,她不敢看他的伤也知道这么不妥,低声说道:“你这样做,箭头留在里面,会对身体不好的。”
步青主爱极了她这似躲非躲,明明关心却还装作淡定的样子,想了想在她耳边说:“这时侯拔出来,容易血流不止后再取吧。别担心,我没事。”
小楼的脸一点一点地红了起来,连耳朵根都是粉红色,拼命地低头不愿意看他,心头却想:他是为了要作战以不想现在取出来,唉他还真辛苦,受了伤还要打仗,若是我的话,早就疼得昏过去了……想到这里,忍不住抖了抖。自己主动地向前靠向了步青主。
步青主目不转睛地看着小楼面色的变化,感觉她娇软的身子靠上来微一笑,心底平和而安宁道:“动手吧。”
身后离火燎天早在蓄势待发,闻言沉声说道:“得罪了上。”闪电般手掌起落,刹那之间然无声,连箭身都没有震动一下,那露在步青主身体之外的箭体就悄然无声的落地了。
离火燎天手起,又封住了步青主身上的**道替他稍微止血,才行了个礼,无声无息地又退了回去。身后十方上将之人赞美:“大哥就是大哥,这一招无声无息真是漂亮!”
另一个说道:“那是当然,不然君上怎地叫大哥去,不叫你去呢?”
“君上知道我毛手毛脚的……”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啊!”
十方上将这几个人,有性情沉郁内敛如罗文的,也有温和无害如离火的,至于归元跟地绝却是一对话涝,离火见他两个嘻嘻哈哈,稍微制止说道:“你们两个也小声点。”
眼前一场大战迫在眉睫,是生是死全不知道,这几个人居然还有心谈笑风生,咫尺之间,看的拓跋山海愤愤不平,加上方才又见识过离火的身手,情知那打扮特异的几个人是传说中跟随步青主南征北战不离身边的十方上将,想到:假如本王也有这么多奇人异士相助……
然而转念一想,又想道:哼,得到,就全部毁掉!
这顷刻之间,远处那如惊雷般的一队人马已经赶到,当前一人,英姿飒爽,身后一面旗帜醒目飞扬。
当步青主跟拓跋山海看清楚那旗帜以及马上骑士的时候,却都愣住了。
来人是谁,他们两个聪明之人竟然全部猜错!
在神风的皇宫内,愤怒的飞绫君望着下面那面色沉静之人,怒声问道:“国师大人,你为什么推三阻四,总是不肯见本王?”
金紫耀淡然说道:“不知殿下有何吩咐?派人去通知一声就可以。”
飞绫君见他仍旧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格外生气,喝道:“你不要装模作样的,你说,我还有哪一点做的不好
要铲除那些居心叵测大逆不道的人,我也同意了,的亲人,我都没有皱眉头,多少人来求我,我也没给他们面子,我只是为了你而已,你不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些都做到了,你还是不满意?你说出来,你不喜欢我什么,我可以改啊!”
金紫耀听飞绫君歇斯底里说这么多话,嘴角微微一挑,说道:“殿下,你说错了吧,要斩杀那些居心叵测企图颠覆朝纲的逆贼,是殿下你自己愿意的,更何况,王舅跟尚书那帮人,阴谋作乱,自然罪恶当诛,就算是皇亲国戚又怎么样?”
飞绫君听他这么说,双眉一皱,向前走了两步,忽然说:“金紫耀,你到底想我怎样?”
金紫耀垂着双眸,那长长的睫毛遮着眼中的眸色,让飞绫君看不清他的眼睛。
“金紫耀,你跟我说实话,我是不是没有机会了?”
声音有些颤抖,乎是害怕那个答案。
金紫耀忽地抬起眼睛来,双金眸,炽热的像是能将人烧成灰,他淡淡地说道:“殿下,你错了。”
飞绫君一惊,:即心底浮起一丝浅浅的惊喜,就好像溺水的人看到了一根稻草,慌忙问道:“这么说,你是喜欢我的?我们……”
金紫耀一笑,那笑竟然满了冷冷之意的飞绫君心冷了半截。
而他道:“微臣之所以说殿下错了,意思是……殿下你不是没有机会了,而是,你从来都没有过!”
飞绫大怒,喝道:“金紫耀,你终于肯这么对我坦白了么?”
金紫耀身形纹丝不动:“微臣只是以为,殿下你心底自会明白用微臣多余解释!”
飞绫君哈哈长笑,忽地问道:“那你先前送兰远暮给我,也不过是想拿他当挡箭牌?现在本王怀,他到底是不是你的亲戚。”
金紫耀静了一会,说道:“不是。”
飞绫君猛地后退一步然后说道:“好……你很好……你很聪明,居然一直**我于股掌之上!”
金紫耀忽然开口说道:“其实代君殿下你错了臣并不聪明。”
飞绫君死死瞪着他,大殿内全无其他声息,压迫人欲死,而金紫耀说道:“微臣若是能料到代君殿下你会趁着微臣不在,改变心意,对兰少傅下毒手能事先安排好,保证兰少傅能够小心躲过是真的聪明。”
飞绫君皱着眉,茫然问道:“你……你还在记恨我么?我是……一时鬼迷心窍而已不想害你,只是想你真的对我好不开我,所以才听那些人的话,事后我不是弥补了么?”
“殿下,”金紫耀略微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说道,“事到如今,殿下你还认为我是因此而生殿下的气么?”
“那你是因为什么?”飞绫君迷惑地望着金紫耀,忽地喃喃说道,“你提起兰少傅……难道说……”
她冲上前来,试图抓住金紫耀,金紫耀却脚下一转,闪开了去,说道:“殿下自重。”
飞绫君站住脚,转头看向金紫耀,说道:“莫非你是因为兰少傅的事情所以讨厌我么?可是,可是……”她又惊又喜,六神无主,忽然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神风小楼她也已经非完璧之身了啊,她都已经嫁给神威王爷步青主了,可是你……你……你仍旧……”
金紫耀忽地听她提起小楼,并且将自己跟小楼相比,脸上厌恶之色更浓,说道:“殿下你究竟在说什么?”
“你是因为我亲近兰远暮,所以才不喜欢我的,是不是?”飞绫君忽然冲口问道,脸上露出一抹狂喜之色。
金紫耀愕然,瞪着飞绫君,心底觉得这人的思维当真匪夷所思,一时竟不知要说什么好。
飞绫君见他发呆的样子,只以为自己猜中了,又说:“你是拿兰远暮来试探我的,是不是?可是……可是,我是因为他跟你长的相似所以才收了他的啊,金紫耀,你不要因此而不喜欢我,我知道错了,日后你让我怎么改正都行,好不好,我以后只要你一个,谁也不会再亲近了,只要你答应我,你……”
她越说越是激动,脸上露出癫狂的神色,猛地向着金紫耀扑了过来,像是要抱住他的样子。
金紫耀衣袖轻轻一拂,飞绫君扑了个空,跌倒地上,转头看向他。
金紫耀望着飞绫君,说道:“你大错特错!”
他不耐烦地,转身要走,飞绫君看着他冷傲的背影,心头一阵绝望,忽地咬牙切齿说道:“站住!你给我站住!”
金紫耀停住步子,回头望向飞绫君。
飞绫君冷冷地说道:“你不要以为自己一手遮天,便可以对我置之不理,金紫耀,你要知道,我能护你,也就能废你,你不要以为真的万无一失了,你最好收敛些,不要逼得我绝情绝意,对你作出后悔莫及的事来!”
金紫耀忽然一笑,淡淡问道:“什么事?殿下是指,我会重蹈兰少傅的后辙么?”
飞绫君踉跄地起身,挺起胸膛,竭力的大声说道:“不错,你最好认清事实,我能杀兰远暮,也就能杀你!你最好从现在开始就看清你自己的身份,你不过是一个臣子而已,在神风小楼见到你之前,你也不过是一个贱奴!流落街头任人欺侮不是么?若非我娘亲将你带回来的话,你又怎么能走到现在这一步,我娘亲救了你,我宠着你,你能够被本王喜欢你,是本王瞧得起你,你最好感恩戴德,乖乖地听本王的话,本王或许会保你高官厚禄,锦衣玉食,你若是再如此嚣张,就别由得本王绝情,的确,兰远暮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你听到了没有?”
她歇斯底里的说完,气喘吁吁地望着眼前那垂眸站着,静静不语的人。
他会作出何等反应呢?是倒身下拜知错能改,亦或者……
嗯,更新,多可爱更新……大家看完了来猜下一章会发生啥事……
上下之争卷 285 血雨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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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殿下的心中一直是这么想的。”那人淡然站着,笑。
飞绫君心底忽地有些害怕,她酣畅淋漓地说完了之后,听着殿内,自己刺耳的声音兀自在回荡,不由也有点震惊。
原来自己的心底……竟然是这么想的……
金紫耀微微一笑,光彩横生,上前一步,温声说道:“殿下你怎么看待微臣,都无关紧要,只是,你实在不该再提起兰远暮呢。”他的声音这么美,有安抚人心的力量,可偏偏如此……如此让她觉得不寒而栗。
金紫耀忽地轻轻抬手,手上一挥,飞绫君惊得大叫,下意识地向后闪躲,不料金紫耀却又停手,他缓缓摇了摇头,说道:“你太脏了,不值得弄脏我的手。”
他一挥手,叫道:“人。”旁边两个伺候的宫女上前,向着飞绫君走来。
飞绫君吓了一跳,望着昔自己面前低眉顺眼的两个宫人,怒气勃发,叫道:“干什么?你们难道造反了么?”一边拼命挣扎,一边大声喝道,“不怕本王杀了你们的头么?!”
那两个宫却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到,垂着眉冷着眼,一左一右,竟将飞绫君压制住。
金紫耀好整以暇地望着飞绫君,色的眸子里光影跳动。飞绫君望见自己小小的影子浸润在那团光华之中,仿佛逐渐地被吞噬,被焚烧的干干净净。她感觉身边两个宫人压着自己,手劲竟然很大,丝毫放松都无,孤立无援之际,忽地害怕起来,却倔强说道:“金紫耀,你想干什么?难道你要谋逆不成?”
“逆?”金紫耀轻轻一笑,说道“又如何?”轻描淡写的口吻,将天大的事情,说的宛如闲庭信步一样简单。
飞绫君吓了一。整个人僵硬起来。金紫耀盯着她地双眸缓又说道:“殿下。本来。我是想大家相安无事。你只要别来烦我。而我只要忍你。也就如此罢了。说起来—殿下你知道。我为什么忍你至今吗?”
飞绫君道:“你说什么?你是臣。我是君!你对我俯首。是天经地义。”
金紫耀缓缓摇头。说道:“殿下你又错了我地心中。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人是‘君’。”他淡淡一笑。“这世间。再无值得我俯首之人。”
言辞凿凿。
他又轻轻地瞥了飞绫君一眼。飞绫君看到。在他地眼睛里于她地那个影子。正在逐渐地缩小。缩小。
“金紫耀。你……”飞绫君不由地浑身颤抖。
金紫耀看着她,金眸虽然如火载的却是无边冷情,复又说道:“殿下该知道,其实留你下来我来说,也只是多一个听话的傀儡没有什么坏处。然而你之所以能好端端地活到现在,最大的原因却只是因为,那个人她,不想看你有什么损伤呢,所以我便尽量地忍着你,其实对我来说,谋逆不谋逆的,也算不了什么,只在我高兴罢了。呵呵,殿下你以为,没有了她,我会当这个神风是什么?不妨说给你知,我曾经一度想毁灭了神风,为什么?就只是因为,那个人她为了神风,为了天下,去了秦天!所以我曾想亲手毁了神风,让她痛苦后悔!但是……”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起那人的时候,那双绝情绝意的眸子里,便多了明显的柔情万种。
飞绫君却惊骇地望着面前这如谪仙般的人,就好像看着恶魔一样,双眼充满了陌生。他想毁掉神风?这个人的心,到底在想什么……
然而,这还只是开始,因为金紫耀接下来说的话,才是她真正噩梦的开始。
金紫耀叹息之后,却似乎回想起了什么,嘴角露出一丝可称为是温柔的笑容,沉吟了一会儿,才又转回头来,当他重新看向飞绫君的时候,脸上便重又是一副冰山般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
“殿下,”他说,“殿下你该庆幸,你虽然对她仇视万分,一直深陷你自以为是的仇恨里,心心念念想要她死,可是她却没有,她关心你……是真的关心你,关心到我都有点嫉恨了……哈哈哈……”他忽然又打破那份平静,开始仰天长笑,样子癫狂却仍旧那么优雅美丽,这样的金紫耀,是完全陌生的。
以往的他,向来都是隐忍的,淡然的,一丝不芶,如现在这样疯狂的狂笑,飞绫君几时见过?当下张口结舌,不能言语。
金紫耀收了笑意,猛地望向飞绫君,说道:“然而我知道,若是我杀了你,她会恨我,就算她原谅我,她仍旧会恨我,所以,我忍你。”
他背负着手,走了几步,说道:“若是你有自知之名,不来招惹我,我倒是可以继续容你下去,可是,殿下,我不明白:为什么人的心要这么的贪婪,兰远暮有什么不好?就算他有万种不好,好歹你们曾经……他,怎么说,也至于落得如此凄惨而死的下场吧?”
飞绫君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望着金紫耀,似乎努力在心底消化他所说的话。
金紫耀点点头,却又说道:“不过,说到善变的心,其实世人都一样,得陇望蜀,殿下你就是如此吧,有了兰远暮,不思满足,居然打我的主意,你没有察觉么?我讨厌你,我从来都很讨厌你,我只是看在她的面子上忍你而已。”
“不!”飞绫君大怒,终于爆发开来,愤怒地叫道,“你不要开口闭口提起神风小楼那个贱人,我不领她的情,她有什么好?她不就是御公主么?你被她害得还不够?无论她做什么,都是她欠我的,她欠我的!你若是为了她而忍我,好啊,那就忍到底,我现在要的是你,你把你自己给我啊!”
仿佛是豁出了一切,飞绫君大声叫道将心底的话和盘嚷出。
“她欠你?”金紫耀的嘴角忽地出现一丝笑容,那笑意充满了邪意,看的飞绫君浑身发颤。
金紫耀却又带着那种笑,望着飞绫君,问道:“敢问殿下怎么欠你?”
飞绫君看着金紫耀,咬了咬牙,说道:“那个贱人杀了我娘!当年,是她杀了我娘然后跑了!她欠我一生一世,无论做什么都还不了!”
“哈哈哈……”金紫耀忽地狂笑起来,那么爽朗动听的笑声而,为何却如此让人害怕?
“你笑什么?”飞绫君问道,“难道你不觉得是这样吗?”
“是,也许殿下你觉得是这样,
得是这样是……”金紫耀伸手,抹去了眼中笑出,说道,“我不觉得是这样。”
“你什么意思?”飞绫君怒声问道,“你是想护着她,为她辩解?但无论何,你不能抹杀她这种伤天害理的罪恶举止。”
“伤天害理的罪恶举止啊……”金紫耀微微笑着复。
飞绫君说道:“不错,就算她离开了神风,我也日日祈祷,让天公开眼,打雷的时候或许可以劈死她!”
金紫耀挑了挑眉忽地淡淡说道:“我想,殿下是要失望了。”
飞绫君不解:“为何我会失望?”
金紫耀说道:“因为,天公若打雷不会应在她身上。”他一笑璀璨,嘴里却说着最最可怕的真相“因为杀掉皇姨的那个人根本不是她,而是——我。”
飞绫君已完全僵住。
在怀荒跟沃野之间的空旷战场上,一队人马滚滚而来,马上的骑士,白衣银甲,英姿飒爽,手中提着一柄长枪,打马上前,说道:“柔玄守将安嘉宁,奉国师之命,前来相助神威王爷。不知王爷可欢迎否?”
声音爽朗清脆,气度非凡,大秦军听了是来相助自己的,刹那欢呼出声。
步青主却略微怔,旋即说道:“原来是安将军,多谢援手!”
安嘉宁在步青主面上停住,笑意盈盈说道:“其实王爷也不必客气,本将是受国师之命而来,不过主要是听说有人对御公主殿下图谋不轨,所以前来保护殿下罢了。”
小楼此刻从步青主怀中探头出来,又惊又喜地回头看向安嘉宁,当望见她脸容清秀之时,不由地惊奇起来:她在离开神风的时候,安嘉宁并没露面,因此小楼不认得安嘉宁,更不知金紫耀从哪里寻来的这位女将军。
对面拓跋山海听了,也不害怕,嘿嘿冷笑一声,说道:“好啊,居然又是一位美娇娘,神威王爷,你的美人缘还真不错。让本王羡慕啊。”
步青主没理会拓跋山海这等拙劣的挑拨手段,小楼更是没在意,倒是安嘉宁却在一边笑说:“镇北王稍安勿躁,本将今日能遇到天下闻名的镇北王,待会一定要好好地向王爷请教一番。”
“好啊,美人么……本王是来者不拒。”拓跋山海笑的邪气十足。
这边步青主察觉小楼一直不停地回望安嘉宁,似乎不安的模样,心底担忧,抱着她不放,忽然说道:“喜欢凑热闹的人还真不少。”
安嘉宁跟拓跋山海一起住口,也在瞬间听到了马蹄声音正在靠近,众人心底都是一怔:莫非还有人来?
各自回头去看,拓跋山海望见远方而来的军队,目光之中刹那露出喜色。他已经认出,奔着自己方向而来的,正是后援的北魏军团。
而步青主也是一惊,他已经认出,自自己身后滚滚奔来的,是先前负责去盗匪之城援救的沃野守将,于此同时,另一个方向几乎跟北魏军同一时间出现的,却是诸葛小算率领的沃野守军。
就像棋盘上的黑白棋子一个个迫不及待地落定,一直奔向中央,黑归黑,白归白,泾渭分明。
拓跋山海身后,是其兄长派来援助的北魏兵团。而步青主一边的,却主要是大秦军跟沃野军团,外加安嘉宁的援军。
两位主帅,静静看着对方头各自盘算。
片刻,步青主说道:“安郡主,麻烦你,带着本王的王妃先走。”他特意将“王妃”二字咬的颇重,似乎在暗中申明什么。
安嘉宁正在打量他状一笑,说道:“怎么,王爷不需要本将的相助么?”她自小上阵打仗,自是看的清楚明白,现在几方势力对敌,步青主这边虽然看似人多实际上除了她带来的这支柔玄的兵战斗力尚可之外,沃野的军队,只可供充数罢了,而步青主本身所带的大秦军虽然犀利,然而经历过一系列的餐风露宿突围急行就疲惫不堪,至今能够凛然站在此地准备作战,已经算是大秦军神的威力所致。
而北魏的士兵却没什么损伤,也没有经过大战,始终处在好整以暇的状态,此刻正需要一场大战发泄一番,更何况跋山海的皇兄,又新派了如狼似虎般生猛的新军援助?
没想到步青主此刻居然还想将自己往外推……安嘉宁略想了一会儿,目光在步青主怀中的小楼身上打了个转,旋即便想明白了,等明白步青主是何用意的时候由一震:这个人,倒不似传说中那样冷酷无情……
步青主淡然一笑:“安郡主不必多心王只是……”欲言又止,低头看了小楼一眼道,“呵呵本王也想同镇北王较量一番。”
小楼见安嘉宁出现之后,本在心神恍惚,忽然听步青主这么说,又听了安嘉宁的反问,才反应过来,皱着眉说道:“你说什么?你要我离开?”
步青主柔声说道:“你跟着安郡主先离开,我随后就赶到。”
“我不!”小楼鼓起嘴,怒道。
步青主皱了皱眉,正想着要不要点倒她,然后再让安嘉宁保护她先走,小楼似发觉他的用意,猛地后退一步,说:“我不走!你别想送我走。”
那边拓跋山海跟自己的手下交谈了几句,望着步青主跟小楼的情形,心头知道步青主势必是想趁机送小楼离去,不由冷笑一声,说道:“神威王爷,你就不必再多想了,殿下么,待会儿我会替你好好照顾她的。”
小楼听了这煽风点火的话,却重又冲上去,抱住步青主,说道:“你别送我走,算我求你,让我跟你在一起好不好?”
她紧紧地贴着他,生怕他离开一样。步青主一怔,终究没有办法,叹了口气,说道:“你…既然如此…好吧。”
步青主这边,鼓声如雷,而拓跋山海那边,牛角长啸,两军战士蓄势待发,都知道遇上的,将是毕生最为强悍的对手,未曾开战,已经先红了眼。
拓跋山海一挥手,北魏士兵如潮水一样向前,步青主这边,一马当先的,却是安嘉宁,步青主身边的十方上将有三人,主动跟随安郡
拓跋山海而去,并非是以少胜多,只是大家知道,拓实力非同一般,绝对不能以等闲视之,对付这种高手,若是只一个人,反而是小觑了他。
果然,安嘉宁被北魏的将领挡下之后,十方上将中的罗文,巽风以及终日乾坤三人联手围上拓跋山海,以罗文主攻,巽风跟终日乾坤辅助,却不过是十几招的功夫,罗文已经有些不支之态,若非是巽风跟终日乾坤在身边不时地偷袭引开拓跋山海,恐怕罗文早就非死即伤。
步青主抱着小楼,站在乱军从中,不时地挥手干掉靠近来的北魏军,他虽然负伤,对付小将,却仍然如西瓜刀砍豆腐,轻而易举,然而他的双眼却始终不离拓跋山海左右。
早在罗文接下拓跋山海第七招的时候,步青主已经看出不好,心头算计,罗文最多能再接拓跋山海十招,便会必败无,心头暗暗着急,只是他要分心护着小楼,无法上前援助,并且以他的身份,却是跟罗文等不同,若是他要对上拓跋山海的话,便只能一对一,然而他还要护着小楼,若那样做,自然是必败无疑的。
步青主心头暗暗着急,那边罗文捉襟见肘,按理说他也是大秦一等一的高手料天外有天,居然给他遇上拓跋山海,拓跋山海生在塞外,体质过人,自小力大无穷练就刚猛功夫,内力浑厚,掌力雄劲,罗文咬牙支撑,又加巽风跟终日乾坤相助,虽然额头上见汗底能继续缠住拓跋山海,只盼能多缠上一刻是一刻,否则的话,放任这疯虎一样的人离开,遭殃的不仅仅是大秦军有身后的……君上。
同拓跋山海又了几招,罗文已经不慎吃了拓跋山海掌风扫到,左臂已经隐隐作痛,似乎是被他的刚猛掌风扫的骨裂,而旁边的巽风跟乾坤也并不轻松,巽风腿上吃了拓跋山海一掌,轻功已经很不灵便日乾坤虽然未曾受伤,然而被拓跋山海的掌风扫到,兀自举得胸口气闷,喘不过气来,过招自然会慢半拍。
四个人对敌罗文三人对跋山海一人,却被逼得险象环生人捏一把汗。
步青主在边看的心惊肉跳,下手也毫不容情招毙命。周围企图围上来的北魏军落在他手,几乎哼一声的机会都无便丧命。
小楼躲在他怀中初还偷偷地,看了一会儿,只觉得眼前已经全是血红色,胸口发闷,只想吐,急忙闭上眼睛镇定了一会儿,才又抬头看向步青主,看到他神色之时,却是一怔,只见步青主双眸深深地望着前方,眉头皱着,是一派担忧之色。
楼扭头看去,却正好望见如此一幕:
拓跋山海哈哈笑,一拳正好击中了罗文的胸口,昔日不可一世的昆仑断狱,身子宛如是断线的纸鸢一样,向后飞了出去,人在空中,噗地吐出一口朱红,漫天似下了一场血雨。
小楼被一幕惊得几乎停了心跳,眼前只有罗文被击飞的凄惨身影,以及耳畔响起的十方上将心灵相通的厉声惨呼。
而与此同时,步青主抱着她的双臂猛地一紧,身体也绷紧起来,小楼木然地看向步青主,却见他嘴角向下,似是咬牙强忍的模样,双眼之中,隐隐有光影闪动。
罗文被击飞,十方上将之中的离火燎天越众而出,长啸一声,声音悲愤无比,将罗文的身子接了过去。而拓跋山海狂笑未已,便听得一个清脆的声音喝道:“镇北王,派人拦住本将军,是不是想当缩头乌龟,不敢跟本将军对上?”
安郡主一身白袍半面染血,打马直冲拓跋山海而去。
步青主怔怔地望着爱将受损,心头绞痛,不能自已。
“你去吧。”耳畔,忽地响起一个宁静的声音。
步青主举手,捏碎一个北魏军的天灵,却丝毫没有在意对方倒在身边,只是怔怔地,低头看向怀中之人面上。
小楼伸手,盖在他的胸前,她的声音在乱军喊杀从中,并不大,可是他却听的清清楚楚。她说道:“你去吧,我知道你留在这里,看着他们被……会很难受,只是,我想要你知道……我不想你出事,先前不要你去,是怕你不珍惜自己的命,就像……可是我知道强行留着你不好,步青主,我只要你答应我,要好好地回来,一定要。”
步青主咬了咬唇:“小楼……”
“你会好好地回来吧?”小楼抬头,看向步青主。
步青主对上她清澈的双眼,看到她眼中滚动的泪光,猛地点了点头:“你放心!”
他转过身,将小楼抱起,说道:“诸葛,你带王妃先回去沃野!”
身后的诸葛小算急忙伸出双臂将小楼接住,步青主随手又解决了两个扑上来的北魏军,说道:“将她完好无损的带回去,伤了一根头发,我唯你是问!”
诸葛小算百忙中苦笑一声,说道:“属下遵命。”
抱住小楼,施展出轻身功夫,越众向外。
拓跋山海正对上安嘉宁,见状喝道:“拦下那人!”
北魏兵个个不畏死,听了主将命令,如蚂蚁一般扑了过去举起长枪拦阻诸葛小算。步青主哈哈长笑,说道:“凭尔等?”
双掌一抬,说道:“我替你们开路!”滚滚掌气排山倒海袭出,试图拦住诸葛小算的北魏军被那强悍掌力打的向着两边飞散跌出,狼狈不堪。诸葛小算轻轻松松逃出战圈,跳上一匹马,打马绝尘而去。
步青主转头目送他们离去,却见马上,探出那个小脑袋来,带泪的双眼,目光慌乱在乱军从中寻他的样子,似乎是没有找到,目光之中露出了狂乱心碎的神色,让他深深心悸。
嗯……关于那两个迷题,有人猜对了没
关于小金的那过去,我老早就想说了,忍得容易么我……下章继续揭秘
另预知小步步如何,也请看下回分解吧,阿门
上下之争卷 286 温柔抚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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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迅速地将受伤的罗文抱走,剩下的是十方上将之中日乾坤两人苦苦支撑,柔玄女将军安嘉宁提抢顶上,拓跋山海目光在她面上略作停留,微微一笑,轻蔑之色毕露无,他是瞧不起女人的,无论那人是谁,这狂妄傲慢的表情,引得安郡主心头滚滚火起,大喝一声,长枪刺出。
“哈哈,好一朵带刺的花。”拓跋山海不慌不忙,开口调笑。惹的三人更加愤怒,而拓跋山海轻描淡写,迎上三人,目光却自远处瞥过,正见到步青主双掌发力,助诸葛小算抱着小楼离开战场,眼睁睁看着那人被带走,此刻大好良机一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如愿以偿,实在可恨之极!
想到那人逐渐地远去,想到自己曾抱过的那香软的身子,那倔强的眼神,那个家伙,又让她再一次的逃了!
她是步青主的正妃,他却无法想象,她被压在步青主身下是何种风情妙态,他从来不曾对一个女人如此执着过,可是现在却有所不同,忽然想到,假如这一场战役打不赢的话,步青主便会回去,跟她欢好……一些不堪入目的场景竟然无法自控地跳出在拓跋山海眼前,纵然他现在人在万军之中。
忽然好恨,想到了那人的美,她的娇弱,她的倔强,她的呻吟,她肯定会受不了求饶吧,那小野猫,好像剪掉她的爪牙,看到她流泪屈服的样子,可是……她的一切都不曾是自己的,就会恨,忽然很恨。
不能叫步青主着回去,一定不能!
拓跋山海心底一阵绝望一阵愤怒也因此而下了决心,他目光一动,杀机暴涨,手下顿时不再容情,将三人逼得连连后退,安嘉宁这才深深领教镇北王天生神力头暗自震慑,然而却仍旧顽强不退苦苦支撑,逐渐地连呼吸都似被拓跋山海掌力封住,身形在马上摇摇欲坠,正在这危急之时,有一只手轻轻地按上她的肩头声说道:“有劳郡主,这里交给本君吧。”
安嘉宁接住头那人掌心之力稳住身形她心底亦安稳下来,说道:“交给王爷!”立刻见机拨转马头,得以喘息。而身边,那人影却一闪掠过到了他马头跟前,淡淡然负手说道:“镇北王,就让本君来接你两招吧。”
拓跋山海望着这毕生:地哈哈长笑,说道:“本王正有此意!”心头发誓要将这男人杀掉对不能让他从此战生还。
归元终日乾坤见步青主纵身而上,一起一闪后退同北魏军的将领缠斗一起。拓跋山海翻身下马,同步青主对面对峙而上就在这瞬间,两个人所站之处,周围十几米之内的地方,十分微妙地,两路的军马都没有踏足,反而自然而然地让了出去,似乎知道这是禁地,无法靠近。
一南北。王对上王。神威王爷步青主。镇北王拓跋山海。这两位当世高手遇上。究竟是谁输谁赢。谁更技高一筹?
小楼被诸葛小算带着。一飞奔回到沃野。
她心头记挂步青主。起初还屡屡外出。到城门上向传出看。但任凭她怎么极目远望。所能看见地。不过是隐隐约约地军队影像。又似乎只是她地幻觉。毕竟。隔得实在是太远。
她只能看到天际流云。清晰从头顶过。天上风云变幻。那人……还好吗?
诸葛小算只要在一旁安抚她。小楼只是不停。坐立不安地模样。看地诸葛小算心头惊奇。忍了许久。终于问道:“殿下。你……这么关心君上?”
小楼怔了怔,看诸葛小算一眼,不回答。
可是,为什么呢,总觉得有点反常呢,而又不能问。诸葛小算想了想,又问:“殿下,这里风大,还是回去吧。”
小楼绞了绞手,皱着眉,忽然开口问:“小算,他会没事的吧?”
“殿下……”诸葛小算心头疑问重重,然而却又不好开口问,说道,“殿下,假如……王爷有什么事的话,又如何?”
小楼蓦地瞪大了眼睛,诸葛小算看的清楚,那双眸子里,充满了恐惧,担忧,还有什么……自己看不出的东西吧。
小楼向前靠了靠身子,手指头扒住城墙上冷冷的砖,整个人在微微地发抖。
诸葛小算在一边陪着她站了一会儿,城头上的风又大又急,冷的要命,他望着那一张娇嫩的脸变得红红白白,被风吹的,显然她也是很冷的,却仍旧坚持在这里等了将近一个时辰了。
“殿下,此刻担心也是无济于事的。”于是只好继续劝说。
小楼忽然后退一步,捂着脸蹲在地上,嘴里发出压抑着的,低低哭泣的声音。
诸葛小算吓了一跳,上前一步,抬头按在她的肩头,问道:“殿下,你怎么了?”
小楼低低说道:“他不会有事的,可为什么还没回来?这么长时间了,他还受伤了……怎么办才好?”
诸葛小算见她六神无主的模样,说道:“殿下,放心吧,君上他吉人自有天相,不是轻易就会……殿下还是先下去休息一会儿,不要胡思乱想了。”
小楼却仍旧不动,肩头一抖一抖的,说:“我不能再对不起他了,只要他能回来就好了,老天,求你了……老天,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声音颤抖,语无伦次。
她在说什么,这可真的很反常呢。是喜欢上君上了吗,终于真心喜欢所以在乎了?还是……
诸葛小算皱了皱眉,伸出手来以环抱的姿势,将小楼抱起来,拥入怀中,说道:“殿下天一定会听你的话的。”
小楼靠在他胸前,又害怕又冷,冻得厉害,心也冷的厉害,一时之间哆嗦的更甚,手指头都在抖葛小算察觉到,伸出手来握住她冰冰凉的小手进掌心,说道:“放心吧,别怕。”
好说歹说,终于将人劝下了城楼,而不知不觉的色却姗姗降临。
城头负责观察情形的士兵尚无动静,诸葛小算站在门口边上受步青主所托,最紧要的是看好小楼,见她情绪竟是异常的不稳,
敢离开她身边,生怕她出什么事,只好频频来看坐在床边上不语沉思,而后在屋子里踱步走来走去停地嘀嘀咕咕,诸葛小算竖起耳朵只听到些只言片语,如“难道真的没有办法”“索性就给他偿命好了”,或者“不要逼我,不要逼我”,零零碎碎,难以组合成相应逻辑,让人觉得御公主殿下仿佛是疯了。
后来,她似是累了,回到了床上,躺了一会儿,却始终翻来覆去的,最后一骨碌仍旧爬了起来,目光直勾勾地望着床帐,一动不动,半晌都是僵硬的姿态,吓得诸葛小算想进来探探她的鼻息。
然而她却又忽然复活,跳下床来,重新在原地踱步,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嘴唇微动,似乎仍在说话,然而这次任凭诸葛小算怎么认真去听,却是一个字都听不到她在说什么了。她边走边无声自语了好大一会儿,最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便神情恍惚地向着门口走来,诸葛小算急忙拦住她,说道:“殿下,天要黑了,外头风大,不能出去。”
开玩笑,她现在这个情形,若是上了城头,指不定作出什么来,虽然步青主生死不知,但他的话诸葛小算却记得清清楚楚:若是她有一根头发丝的闪失……
小楼被诸葛小算拦住,一时竟没有听到没有感觉到一样,整个人木呆呆地撞上了诸葛小算的手臂才察觉,她停住了脚,仰头看了诸葛小算一会儿,诸葛小算被她那双空灵的眸子看的心头发凉,急忙露出微笑,说道:“殿下你再等一会儿,也许下一步,君上他就回来了。”
“是吗?我猜也是。”小楼听见了这句话,忽然露喜色。她忘形地握住诸葛小算的手,说道,“小算,你那么厉害,一定是能算到结果吧,你说是就是了,嗯,我也是这么猜的呢。”
她的手心那软,诸葛小算浑身窜过一道异样的感觉,急忙想不露痕迹地将手抽开去。
然而不等他动手,小楼已经毫不犹豫地重新松开了他的手。诸葛小算一愣,望着自己没有抢到先机的手,有些惆怅:自己先离开跟对方先离开,滋味大相径庭啊。
而小转过身,双手握拳,嘴里振振有辞地说着:“是,我猜就是这样。”右手张开,左手在右手掌心轻轻敲了一下,说道,“是的,我不用担心。”
她跑了床边,手撑着床面,双腿腾空,胡乱地踢着,嘴里唱着小曲儿似的,仰着头看屋顶。
她唱完了一曲又一曲,全不堪入耳的荒唐走调的歌,诸葛小算知道现在不是欣赏御公主殿下优美歌喉的时候,也知道她不过是在胡乱地掩饰那不安的心声,他几次想进来安慰,或许,是自己渴望再度抱住她的感觉么?然而他细细想想,又似乎觉察到自己心底那一点卑鄙无耻的想法,于是坚决不肯再踏步进去,只垂着手只站在门边上,心底暗自担忧。
过了一会儿,诸葛小算听到那声音逐渐地小了下去,逐渐消失。诸葛小算转头向内看,却望见小楼的身子向着床帐一边倒过去,小小的身子靠在床边上,闭上眼睛,竟是睡了过去。
他略微犹豫,想走进去让她躺好了睡,或者替她盖盖被子什么的,又怕自己会忍不住作出点什么来……心底几番犹豫,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只盖被子,看也不会多看一眼。
然而脚步刚一动,忽然猛地停住。
诸葛小算飞快地转过身去,看向走廊的一端。
铿锵而急促的脚步声,正从那边传来,那么熟悉的声音,是他心底虽然坚定却微薄的希望,至此梦已成真。
而他,亦可以功成身退。心底有个地方却有声音凄惨地笑:好梦已经醒来,你,何其可笑的一番做作犹豫。
小楼察觉有什么擦过自己的脸颊,动作虽然很轻,可是仍旧有些疼。
她不安地略睁开眼睛去看光的淡淡幽暗里面,望见一个瘦削刚毅的轮廓的剪影。
有点熟悉……可谁?
并不在意的,重新闭上眼睛,她好累,心好累,如果注定等不回来么大不了将自己这条命赔给他就是了,有什么大不了。
她的头歪了歪感觉身子坠入另一个地方,可是浑身无力,有些不能动弹,或许真的是快死了吧。小楼闭着眼睛,任凭那种沉下去的感觉在身体内蔓延,模模糊糊说道:“步青主青主……我……”
床边那个人的身子一抖,带的被抱入怀中的小楼的身子也抖了抖他痴痴地望着面前这个人光影下越是绝美的神情,听她那极低的声音微弱说道:“我陪你。”
铠甲上还沾着未干的血逸的脸上还带着小小的伤,步青主却在瞬间开心地笑了。
当他回来当他望见靠在床边斜倚着睡着的她,当他用手指轻轻擦去她眼角兀自带着的泪,他听到了有生之年最令他高兴的一句话。
“步青主,我陪你。”
这个傻丫头,必是以为自己必死无,所以说出这样绝望的话来吧?而且,是在模模糊糊的睡梦之中。
他知道这么做不妥,可是他却忽然不得不这么做,身体里像是有一股蓬勃的力量,驱使着他已经疲惫不堪多处负伤的身体,紧紧地抱着怀中的人儿,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步青主低头,小心翼翼地向着那吐出令他心悸不已的嘴唇上亲去。
在跟拓跋山海殊死之争的时候,他那源泉干涸的身体之所以能支撑着他不倒下,原因不能对任何人说。
就在眼前。
轻轻地靠过去,小心翼翼含住那樱桃一般甜美的嘴唇,步青主仔细地品尝,探索那檀口之中的香甜跟神秘,舌尖开启她的贝齿,探入里面,同那丁香般的小舌勾颤旖旎,再度深入,一直逼得她的喉咙里有低低的呜咽。
而身体中的那把火却越烧越旺了,先前那一次他的冲动,是因为当时同样在睡梦中的他吐出了别的男人的名字,而这一次,却是因为,他终于得知了她的真心
有什么犹豫?他还有什么索求?他所求的,此刻所彻底底,完完整整,一点也不再有保留的拥有她。
他依依不舍地退出,舌尖还带着她唇齿的香甜,他轻轻地同她耳鬓厮磨,甜美如梦地在她的耳边低低地叫:“小楼,小楼。”
沉浸在睡梦中的小楼还没有察觉,模模糊糊地答应:“嗯……嗯,步青主,我跟着你,你不用……”乖巧的声音,一丝丝慵懒性感的嘶哑。
她不曾说完,嘴便重新被堵住了,“呜……嗯……嗯……”小楼有些难受,忍不住皱起了眉,身上的感觉也有点异样,柔情万种又欲火萌动的男人,迫不及待又小心地解开她的衣裳,望了望自己遍体的沉重铠甲,又自嘲地一笑,急忙先退掉自己的外甲衣,铠甲哗啦一声落了地,步青主听到自己渐大的喘息声,他这么着急,几乎无法按捺地就想要冲进去,身子忍不住隔着衣裳轻轻地律动起来,喘息声也更大了些。
“别……”她明显地察觉有什么不对,撞着自己,一次一次的骚扰过来,而她只是想睡而已啊……于是有些抗拒,然而反抗却不激烈,因为还没有醒来。
步青主喉头一,咽下一口唾沫,他不舍的将人放下,只好放慢了动作,轻轻地磨她,紧紧地将她抱在怀中,一点也不要她离开,令她仍旧坐在自己的腿上,如此完全拥有的姿态,让她的身子只贴着自己的身子,而自己的身子不停地厮磨她的身子,似乎想传达给她知道,他身上这把火,有多么的热烈。
“小楼,小楼……”好想她好想她!他急切又诱惑地叫着,他拼死同拓跋山海战,他拼死带兵凯旋,他都是为了答应她的承诺,他要回来见她。
拓跋山海仇自己的目光,他是男人似乎懂得,拓跋山海看她离去时候的目光也看得到也能懂的,心底刹那多一份骄傲:她是他的!永远都是!这个无法无天的男人永远得不到。
便也是为了这份自尊骄傲,他死也不能输,不,他连死也不能死因为他答应过她。
那一跟拓跋山海的战,是他近三十年的军旅生涯里最惊险的一场也是最酣畅淋漓的一场。
如今,本疲惫不堪的他,却又更想投身到另一场战斗里去,跟她。也只跟她。
像是听到了战鼓擂响的,步青主按捺不住了,想得到她的心越来越强烈尤其是在听到她的梦呓话语的时候,在知道了她的心也已经给了他的时候更想要迫不及待地享受那完全合一的香甜,可是够,不够的唇贴着她的,吻着她的嘴唇,却分不出口来说甜言蜜语,可是却又那么想说,然而偏又不想离开,一刻也不想离开她身上,不仅仅是不想离开,而且渴望更多,渴望亲吻她的嘴唇,渴望亲吻她娇嫩的脸,渴望亲吻她美丽的胸前那乖巧温顺的花蕾,更渴望探索她身体最隐秘也最引人入胜的所在。
只要是她,只要是她的,她的一切,所有,他都想一一亲过,就好像膜拜一样,一寸一寸的他都不想放过。
脱掉她的外衣,紧贴着身体的里衣,勾勒出那么曼妙的身体曲线,她曼妙的脖子,她隆起的胸,她的细腰,她耷拉在自己腿上的双腿,步青主望着,目不转睛地,虽然早知道她是极美的,却仍旧不能习惯于这种极美,每当多看一眼,便更美上三分,他低头,轻轻地将她的胸衣解开,褪下去,心底发出了一声无比满足的叹息,来不及反应,已经低下头去,在她的胸上轻轻地亲吻过,细细地品尝那里的娇美香软无限。
“嗯……”似乎是沉身入了春梦,被逐渐点燃的怀中人,发出了一声催情的呻吟。
步青主身子一僵,忍不住猛地便向上撞了撞,旋即又苦苦压抑住自己,不,还不是时候。
他的手一手轻柔地在她的胸前揉搓,另一只绕过她后腰的手臂,却又自腹部贴着,向下探去,一点一点侵入那个敏感之极的所在,准备开拓润泽让他欲仙欲死的地方,免得不小心伤到了她。
“步青主……”轻轻一声呼唤,小楼皱了皱眉,她的身子一扭,双腿有些不自禁地并起来,正好正好将步青主的手困在其中,然而却也因此,他的手重重地按在那娇嫩所在。
内心一声叹息,美好的触感让他疯了:他冰冷曾浸润寒风中几个时辰的身体,亦十分需要如此近的靠近她,得到她的温暖柔软慰藉,现在就要。
“啊……”小楼低声喘息,身体有些发热,她目光朦胧地半睁开眼,长长的睫毛脆弱的抖动。小楼不解,她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梦,一个奇怪的梦,梦的内容是:她看见自己跟步青主在欢好。
他的大手在她细嫩的身躯上游走,手指四处调弄,他亲吻自己,每一个角落也不放过,她怕,可是她又忍不住地在他手底难耐地呻吟,似乎在渴望,又似乎是在催促,她好渴,好希望……然而,慢慢地睁开眼睛,望见面前那张意乱情迷的脸,小楼不由地僵住:这是梦吗,可是……不不……
同时,身体也逐渐地反应过来,“啊……”在神智完全回归之前,双腿之间传来的奇异感觉让小楼忍不住失声叫了出来
拓跋:可恶,后娘啊后娘!我明明也有机会的!
步步:小野猪,你在一边乖乖看好哈
大家:额们也要看~~~~
某飞:咳,写文不容易啊,发这两章,今天就又是一万多啦,好不容易吭哧写完,再反反复复地修改啊看,一章起码要反复来回五六遍,时间就这么过去了,所以更得迟点点,真疯了……所以,大家不送给我点票票啊啥的安慰,可说不过去哦……不许霸王我!!!嗯,碎碎念说毕,爬走……另,粉红票还差九张加更呢,努力…
上下之争卷 287 情潮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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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后仰头,长随之荡漾,颈间的曲线曼妙而明显,蕾的形状却更加的突出,姿态如骄傲却被禁锢的天鹅,优雅而无助。
一声叹息般的呻吟,桌上的红烛被空气之中流动的风涌冲的抖了两抖,光线明灭之间,更是媚惑的惊人。
步青主被这种美煞住,竟停了手,目不转睛地看,小楼回过神来,慢慢地睁开眼睛向着面前人脸上看去,烛光初定,那阴影之中,他的面容就好像是用墨笔在浅灰色幕布上勾勒出来一般,不复白日的桀骜跟凌厉,却带着一股温和的淡雅跟温柔,小楼愣了愣,眼睛复一眨,才看清楚眼前之人的眉,这人的眼,这人的唇,他的衣裳半褪,露出了结实的胸膛。
她的目光似不经意间的,在他身上上下一扫,他就觉得一股奇异的感觉随着那目光转瞬,在体内汹涌翻腾。
“步青主!”小楼喃喃地,终于将面前之人认得清楚,“真的是你!”
他绕过她细腰近她腹部的手轻轻地一动:“嗯……是我,我答应你要回来的。”同她对视片刻,终究忍不住,俯身过去,又吻上她的唇。
“啊!不…不要这样…”小楼皱着叫道,伸手去推他的胸,他纹丝不动,她的手复摸上他的脸,虽然是下意识地闭着眼睛,小手却只在他的脸上摸索来去。
经过这将近个月的战斗,从盘桓流离失所到最后这一场突围的决定性之战个男人忧患交加身体跟心灵双重打击,几乎是形销骨立,小楼察觉他的脸兀自有点凉,骨头的形状很是突出,心底不由地有些凄然,手摸上他的脸颊,他的眉毛,他的额头,慢慢地在他的头上摩擦。
“干什么……”察觉她的异样,:依不舍地离开那红唇步青主低着头,近距离地看着她问道。
“没……”楼张嘴,睁开眼睛,对上那人憔悴的脸双眸子,却亮的怕人“我只是很高兴,你回来了。”
步青微微一笑。轻轻地在她眼角亲了一下。将那滴晶莹地泪吻了去。说道:“当然。我是答应过你地。”
小楼细细哽咽又忍住。说道:“我害怕。”
“没事地。你要相信我。”他叹因为她这句话。一颗心骄傲又满足满地全是感激。仿佛是春日地河堤满了虚荣地春水。即将拦不住。泛滥而出。
“嗯。我相信你。”小楼点了点头。目光一转。忽地看到自己身上半褪地衣衫。目光怔了怔。“啊!”地叫出声来。伸手去提起自己被她褪到了手臂上地衣裳。慌乱无措而涨红了脸。说道:“你……你干什么!”然而却并非是完全地愤怒。而是……羞愤交加似地。
步青主爱极她这种红着脸娇羞躲闪地样子。凑过去在她地耳边低低地说道:“殿下。我们是夫妻啊……”
小楼身子一颤。手抓着衣襟。微微抖。
步青主一手仍旧搂着她的腰,一手握住她抖的手,低低又说:“殿下,我想要……”
小楼的脸更红,只顾垂着头,长长的睫毛也在抖,轻轻地咬了咬唇,又忍住。步青主近距离看她如此犹豫胆怯止步不前似的模样,心底虽然滔天泛滥,却苦苦压住,等她反应过来。
围在她腰间的手,轻轻地动弹,流连那手下娇嫩的肌肤触感,他的手是粗糙的,所以不敢用力,但饶是如此,那手上坚硬的茧皮,还是见她的肌肤磨得通红,小楼咬着唇,垂着眸子,眼前,是他们逶迤交缠在一起的错乱衣角,她忽然想到方才那个春色梦境,忍不住竟哆嗦一下。
步青主见她不语,这个时候,若是等她开口说“要”,才是最傻的事,微微一笑,低下头去,只管温柔地在她的脸上亲过,一路向下流连。
他的唇本是干裂的,可是经过方才那么长时间的亲吻,或许是被她滋润到,或许是自己的情潮涌动,让这干裂的唇也出了动人的光泽,亦越的温柔柔软起来,所到之处,轻轻地吻下,复又略微用力,小楼只觉得起初似鹅毛扫落,又淡淡的痒跟舒服的感觉,继而那种痒却加重,稍微有些刺痛,肌肤上的花火似被他一一点燃。
“步青主,”她慌乱起来,顾不上羞怯,说道,“你……你的伤……”
“殿下,”他抬起头来,那么刚毅的人,此刻的神色竟有些幽怨,凄声说道,“殿下你若不许我……我才会伤的严重,且是内伤。”
这种声音……
小楼愕然看他这个男人,他,他,他是在撒娇么?
结实健硕的身体蹭过来,重新贴上她的,挤压的她胸前柔软的花蕾都有些变形,然而却又有一种奇异的快感,而他的脸贴上她的,低低地又说:“殿下你就许了我吧……”
务必要用一切方法,不择手段的方法,迫她温顺归降。
男人的脸上带着一丝的煎熬,又有一点情感的诡诈,在烛光跳动,掩映之下,亦魅惑的惊人。
“我……我……”小楼不知要说什么好,心底虽然担心他的伤,然而……
那人却丝毫不给她婉转而回的机会,紧紧贴着她的身子,轻声说道:“你可知道,我在战场上拼死搏杀之时,想的是谁?”
小楼一怔。
他又说道:“你可知道,我之所以不顾一切遇神杀神,为的是谁?”
他最后说道:“只因我知道你的心是给了我的,我一定要好好保护她,不再让她伤心,所以我要让自己活着回来见你。我曾想过离开你,就算是地狱也好一个人走也就罢了正我也习惯了孤独……可是你又给了我无限希望,将我于地狱之中拉出来,殿下,你可知,我此生便不会再放开你了,这也是你自己选的路。”坚定而不容置的声音。
小楼听着他沉沉地在自己耳边说这些,一颗心似被他的铁掌捏住了,隐隐疼又松开,她几度犹豫,目光半睁着他背后的床帐花纹,昔日的重重情形,复杂地掠过眼前。
“殿下,你知道的吧关于那个规定……”是明盏的声音。
她惊得浑身凉。
可是他说,不会放开自己么……
可是……可是……可是……
眨了眨眼睛嫣然,忽地笑了。
小楼转头,主动地凑过去,轻轻地在步青主的脸颊上吻了一下。
步青主肩头一松,将她抱住
轻柔地平放在床上指头飞快地动作,将她的衣裳暗的灯光下她的身体美的惊人,他一寸一寸地看连忘返。
小楼微微转开头去,不看他青主缓缓俯身,将她的脸扳过来,轻轻叫道:“小楼……”她的嘴唇已经被他亲的红肿起来,趁着白嫩的脸色,越的勾人,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下去,再下去怕是要磨破那红肿的樱桃了,可是仍旧忍不住,终于又覆盖上去,长驱直入,似乎是已经被那内里的甘甜迷住,已经无法抽身自拔。
手顺着肩头滑落下去,在她的胸前轻轻揉搓,灵活的手指,逗弄的她忍不住细细呻吟,他微微一笑,离开了她,开始看她的些微神情变化,一纤一毫,尽入眼底,那大手滑过她的腹部,落到长腿之上,轻轻地来回摩擦,感觉她紧张地并紧了双腿,微微地要蜷缩起来的样子,手上用力,将她的腿按回去,长指强行**紧并的双腿之中,缓缓掰开,不由分说地向上侵入。
那神秘的谷地,已经有些湿润,尽管是她不愿,然而敏感的身体是从不听从意志的,步青主邪邪一笑,忽然停了手,感觉那人的双腿复又羞怯地绞住,连他的手一起牢牢地被禁锢在温暖过人的所在。
他的额头已经有细密的汗滴渗出,却克制着,声音嘶哑而动人:“小楼,你夹得我的手动不了了。”
那人一惊,立刻下来,羞得松开双腿,却正好中了他的“奸计”,哈哈地一声低笑,俯身下去,双手毫不犹豫地将她的腿掰开,张得大大的,如此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小楼一声惊叫:“你干什么!”察觉他的人已经离开自己的身子,小楼惊慌地抬身去看,却见那人正跪在自己的双腿之间,双手压着自己的双腿,逐渐地俯身下去。
湿润温暖却又带着刺激感觉,从身下传来,小楼一时没有忍住,“啊……”长叫出声,感觉身下某人在用力,忍不住神智为之一荡:他,他,他竟然在……不……
这样的感觉,只有金紫耀给过……不要!小楼蚊子般出声抗拒,面红耳赤,腰肢摆动如蛇,怎奈那人一手握住她的细腰,又卡着她的双腿不让她合拢,怎能挣脱开来?
昔日熟悉的感觉疯狂:汹涌而上,恍惚之间,又回到金阁之殿,然而这里却明明并非神风,而步青主也非金紫耀,他的感觉……更强势,更霸道,那里……已经快要抵不住他的攻势,小楼狂乱地摇晃着头,忍不住求饶:“步青主,别……快停下!啊……”无奈地呻吟出声,她已经控制不了,这天生敏感过人的身子,要害死她。
眼忍不住有泪,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上一次金紫耀如此做的时候,毫无任何经验的她,忍不住昏厥了过去,可这一次,这一次,感觉却又更加的鲜明,她有快要昏厥的感觉,可是却又偏偏这么清醒,她忽然宁可自己昏厥过去,好害怕。
手死地抓住身下的被褥,从最初的挣扎到无力地服从,嘴里出的惊叫也变了腔,低低的,是哭叫。
“步青主……求你……嗯……”
“不……不要……快停下……”
“呜呜……我不要了,好难受你不要……”
种种哀告在那人的耳中,却宛仙乐。
他从来未曾如此对待过任何一个女子,包括蜜允姬,只有对方如此为他服务。虽然一生不惮于接受任何挑战刺激,不过这种事情,以他骄傲的天性来说,他不屑为之。
可是这一次……步青主却想也没有想,自然而然地就做了。
起初是想用手指的,然而忽地想了想,怕自己粗的手指会伤到她或……总之,这些细微的小事,他无师自通地记挂的清清楚楚。
于是毫不犹豫地就躬身下去,心底涌出的感觉就是:很想试试看|想让她高兴,更很想尝一尝里的味道。
他很乐于如此,甚至连起初头脑中的问跟徘徊都丝毫也无,只是想着要这么做,而且这么想的时候,整个人,有一种无端的兴奋。
在此之前甚至是同蜜允姬在一起的时候,这种念头未萌生。
可是关于此刻身边这个人的,他忽然很想|想很想全盘拥有。
他想竭尽所能地,让她高兴让她服从,让她接受自己,无论是以什么样的方式,无论。
原先洁白的身子已经泛起了惊艳的粉红色,面上身上,泛起了淡淡的汗意,接着烛光的闪烁看过去,是一层珍珠也似的淡淡的光泽。
其实这个人,是很容易被挑逗,也是很容易被满足的。
不一会儿的功夫,她就已经泛滥成灾,尖叫一声,身子不停抽搐,几乎昏迷过去,躺在他的身下,身子还在因为那极乐的余韵微微地抖,看起来惹人怜爱极了。
步青主满意地望着微微有些双目失神的小楼,心底充满了莫名的欢乐,他现在只有一点忧虑,那就是:以她这么容易被折腾坏掉的体质,会不会承受他……那过人的。
来不及多想,手抚摸过那甩在枕边的青丝长,手指头紧紧地将丝缠绕起来,就好像是两军阵前那么做的一样。
步青主坚定地,劲瘦的腰轻轻摆动,缓缓地冲到她的里面。
“嗯……”小楼皱起眉头,似乎仍旧觉得有些不适。
他细心地观察她的模样,并不着急向内,从方才他就知道,她太窄太紧,虽然已经足够湿润,但若是不顾一切地冲进去,仍旧会伤到她。
那剑拔弩张,狰狞之物温柔地停留在外面,轻轻碰撞,不疾不徐,有刻意温存的挑逗,有蓄势待的凶猛。
她害怕地动着身子,想要躲开他的进攻。
步青主低头,在她耳边低语:“殿下,放松……让我进去,我保证,不会让你疼的,就好像我保证会回到你身边一样。”
小楼睁开眼睛,迷茫的双眼对上他坚定的目光,轻轻地舔了舔嘴唇,在意乱情迷之余,似乎仍旧有些紧张。
步青主俯身,轻吻她已经不堪蹂躏有些肿痛的嘴唇,舌尖轻启入内,徐徐试探,身下也缓缓地又冲入一寸,才抬起头,说道:“小楼,相信我。”
不相信又能如何?
泪眼盈盈地,
了点头。
步青主微笑,在她脸颊上亲过,徐徐温声夸赞:“好乖……”身下缓慢亦再向内推进,一直感觉她皱起眉来,才又停住,俯身再度亲吻过去。
“杀死皇姨之人,不是神风小楼。”
金紫耀冷冷而笑,望着面前的飞绫君,说道:“这一句话,我也想说很久了。”
“杀了皇姨的人,是我!”他说。
飞绫君的眼睛
上下之争卷 288 班师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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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的宫廷,飞绫君一人匍匐地上,微微抬头,只见到,飒然神人之姿,正消失在门口。
耳畔,似乎仍旧回响着他的声音,如此清晰:
他说:“兰远暮平白无故而死,是因为我起,我曾经在他的坟前发誓,要给他一个公平,殿下,这是你自找的……”
他笑:“你可知,我忍你许久,怎奈你仍旧不知进退,兰远暮一事,已经尽犯我的底线,我本欲杀了你给兰远暮一个交代,只可惜,我知道,如果这样做的话,她,不会原谅我。”
他傲然:“只是,殿下,日后你便在此静养吧。明日早朝,我会对百官说殿下病了。”
他起身:“殿下,你自为之吧!”
哈哈大笑,他扭过身,走的不留情。
飞绫君看到望的自己,身子剧烈摇晃之后,冲着他的背影大叫:“金紫耀,你给我站住,你胡说,你一定是胡说,你在替神风小楼遮掩,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会信吗?百官都不是傻子,你以为你说什么他们就会听什么?你想囚禁本王,你做梦,本王要上朝,要罢你的官,本王是代君,说一不二,兰远暮算什么,我说杀就杀了,你也是,你也是!”
那个人只是略微停了步子,那动听的声音,慢慢说道:“殿下你错了,遮掩?你说的她——是她在为我遮掩,而不是我为了她!”有些嘲讽的意味。
是,明知道当日发生了什么,虽然被那个几乎走火入魔的自己吓到,也许暂时忘记,然而后来相遇之后新回宫,在那噩梦缠绕的宫殿之内将溪灵救走,明明她在那时候已经记起来,记起了当时发生了什么不堪的情形。
他都道。
可是她不曾说。自始至终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也没有对他再重新提过佛就当这件事情从未发生。同时也默认了众人对于她杀了皇姨地恶意揣测。
可是众人怎知等残虐令人毛骨悚然地手段。岂是她一个娇弱无力地御公主所能做出来地?
她只是不想让他地名声受损。所以宁肯沉默不语。宁肯替他背负那个可怕地名声而已!
他敬她爱她。不是没有理由地。那个人是自私任性。可是她地心……是真地在维护着他为他着想地。只不过她曾经用错了方法。现在也不一定对。
但是他对她地心。却始终如一。从未变过。就算是恨因为爱地太深。
想到了那个人,眼底一片温柔边却兀自冷笑;“至于百官,殿下就不用担心了下你做的很好,上次所捕杀的那一批官员若能重生是会想念殿下,只可惜……他们此刻已经身在九泉,就无法再帮殿下说话了。”
他又说道,倨傲高贵,万人之上。
飞绫君心头一凉:是……是自己……为了弥补前错,听了他的话,将一些真正拥护她的官员给下狱,斩杀,而剩下的那些,怕都是国师一派的吧。
比如,现在在这宫内发生的事,外头的侍卫们竟是听而不闻,连向来对自己百依百顺不敢忤逆的宫女都敢这样牢牢地抓着自己,仿佛抓住一个囚犯。
飞绫君踉跄向前两步,忽然有些绝望:“金紫耀!金紫耀你站住,你给我站住!”歇斯底里,大吼。
那个人已经走到了门口。
飞绫君张手,如鬼魅挣扎,却是怎样也触不到他的衣裳一抹,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像是要跌落地上摔碎的冰凌,她问道:“你,你不会离开的是不是?”
那个人说道:“是的,我不会离开,因为我要在此地等她回来。但是,殿下你也放心,从此之后,我也绝对不会再来此地。”
他,那么聪明,短短时间内清楚她心头所想所渴望的,而且如此不留情面的将她最后一抹念想斩断。
那冰凌便真落了地,哗啦啦碎的无法收拾。
飞绫君低头,忽然嚎啕大哭。
母亲是他杀的?她的心又惊又急,却只是宁肯不信,母亲的那些事,她偶尔有所听闻,母亲对他,向来有那种心思,究竟得逞了没有,年幼的她尚不知而已,只不过她们不愧是母女,就算对同一个男人的执着心思,都是一样,而且结果竟也如此相似,若说母亲死在他手中,也不无可能,人人都说是神风小楼下的手,却没有人是亲眼看到的,只见到那一夜,御公主身上带血,从那禁宫之中跑出,而后便消失不见。大家发现了皇姨惨不忍睹几乎让人无法辨认的残肢断骇,自然是因为失踪的御公主是最大嫌疑,但是……如今,爱慕着他的自己竟也被囚禁,哈哈哈哈……飞绫君仰头看天,眼中泪滚滚落下。
然而就算是到现在,她的心底恨意滚滚的现在,她仍旧难以抹煞自己心底对那个男人的渴望,为什么呢,那个男人明明是决定的冷酷绝顶的无情,又是自己的仇人,千方百计算计利用着自己,为什么还是对他怀有那么深重不可磨灭的渴望?
就仿佛,他越清冷,自己就越是想上前去抱住他,给他温暖或者感觉那份清冷。
又或者,是因为看到这样无情无欲冷血残忍的他,面对万紫千红眉睫不动,然而心底却对那个人怀着那么深深的难以磨灭的感情的缘故,而在心底嫉妒么?
飞绫君跌倒在地
着光滑的琉璃地面,似哭似笑:“神风小楼,神风么,为什么!就算你走了,我也无法赢过你,这究竟是为什么,我有什么还没有做到,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那个人却已经听不到她的吼叫。这座宫殿,将伴她终老,而且,她再也见不到那人的容色,再也听不到他动人的声音。
“不!!!”那一声最深沉的绝望皇城之中惊悚响起,惊起寒鸦阵阵。
而神风的辅政国师脚步沉缓地走过暮色沉沉的宫城,说出了心底的秘密,他的心忽然轻松了很多,也柔软了很多,对那人的思念也因此而起的好,她的坏的任性她的迷糊以及她自以为是的小聪明……他想的入神,这宫中无所不在,都也似有她的影子,他左顾右盼,目光所到之处片光明。
忽然他的脚步放慢,缓缓地看向水面火阑珊的地方,是熟悉的金阁殿,金光绽放万道璀璨光芒,他的脚步在地上一踏,纵身如飞鸿,自湖面上跃过落在那殿阁之内,迈步进入端嗅到了熟悉的幽香,金紫耀进了内殿日纠缠**的床上,锦被宛然走过去,一撩袍子坐下,转头看向床面之上,手轻轻地抹过褥子的表面,金色的眸子闪烁,嘴角挑一抹笑。
“殿下……”轻轻地一唤,金色的眸子之中光影闪烁,似能回味那夜同她在此地缠绵入骨,**情形,或许……未来,指日可待。
毕竟,他已经走到如今,亦到如今,如今,他一步一步到此,他已经不必再忍。
在沃野跟怀间的那场大战,兵力涉及三地,乃是北魏,大秦,以及神风三个当今天下实力最为雄厚的地方。
战斗的结果,据说是北的镇北王跟大秦的神威王爷拼得不分高下,只不过镇北王当场吐了一口血而已……当然神威王爷也早就受伤,所以可说结局是各有损伤,因为战争是在大秦地盘上进行,若是不速战速决的话,很容易引发大秦其他援军的反噬,镇北王见机行事,立刻撤兵。
经过一战,当时的北魏皇帝拓跋天海将班师回北都的拓跋山海狠狠训斥一顿,拓跋山海受伤之余,只好听从长兄带着担忧的斥责,也收敛了不少狂傲之气,短时间内不再兴风作浪。
自此后,北魏似乎绝意不再有入主中原之意,同时在那一次大战之后也发书给大秦跟神风两地,表示求和之心,从此固守在塞外,除了商业必须,不再踏足中原。
而固守塞外的北魏,却也此成为了最大的一个游牧帝国,拓跋山海在休养过一段时间之后,想到昔日的对手,终究不忿,愤恨之下,目光便向着涅赛长河之外的领域而去,铁骑长刀所到之处,那里的异族居民闻风丧胆,从此不再太平。而当后人以敬仰的口吻再提起那位曾经远征涅赛长河以北生番之地的镇北王,却会以“山海大帝”的称呼来回忆了。
这是后事。
至于现在,怀荒的盗匪又被尽数灭掉,步青主的大军回到了沃野,进行短暂休整,来不及进行庆功,诸葛小算跟步青主略微商议,决定不能久留。
步青主只好在大战之后的第二天,匆匆带兵挥师回秦天。
行军的路上,步青主人在军中,怀中抱着裹着厚厚皮毛衣裳的小楼,白色的皮帽子裹着头跟耳朵,只露出一张水嫩小脸来,被那种明净的毛白衬得格外好看,眉目如画。
马蹄不紧不慢地向前,这一段路比较难走,脚下是雪,可是路又比较狭窄,全军只好放慢了速度。
“你要做好准备,大王爷他可能,呃……”小楼望着身后的人,终于忍不住,吞吞吐吐地说。
步青主怀抱着她,虽然心底高兴,到底是怀着伤心之事,眉头紧锁,低低说道:“我知道,我只是……不明白大哥为何如此。”
小楼有些内疚地低下头,步朝宇的布局本来不至于如此急促不堪,其中一部分的原因,也的确是因为她在从中挑拨,让步朝宇误以为步青主的野心膨胀,所以需要先下手为强。
只不过,就算没有小楼,这些事恐怕也是迟早会发生的。只不过需要一个合适的促成机会而已。
但是小楼却也实在没有想到,步朝宇的行事会如此的狠辣,竟然会联合北魏跟怀荒的盗匪,想将步青主置之死地。
她左思右想,最后问:“那你打算怎么做呢?”
步青主抱紧了她道:“虽然……大哥对我如此,不过他始终都是我的大哥,我……我还能如何呢?”
小楼听他这么回答,急忙说道:“他想害死你呢,你不恨他吗?”
步青主叹了一口气,试探着说道:“我也不知道一向敬重大哥,我……我没想到他会如此不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小楼听得目瞪口呆,她原先不知道御风就是步青主的时候,还以为他冷酷,残忍,无情至暴虐等等,然而这时侯逐渐地领会到,这个男人其实是在一座冰山的外表下,藏着一颗火山样的心,而且在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候如此的优柔寡断,不肯绝情,实在是让她觉
可思议。
在步青主班师回朝的这一路上过各个关卡,其实有不少的守将来横加阻拦以各种莫名其妙的借口来拦挡他的行程,只是碍于神威王爷名声不敢造次而已何况,他们在沃野跟怀荒的这期间秦天方面都没有直接发丧,浩王驾崩的消息都没有传开,皇帝死了却不明目张胆的发丧,步朝宇他们打着什么主意,不言而喻。
恐怕他是担心消息传开了,万一步青主没有死,会立刻赶回秦天去跟他争夺皇位吧?
小楼望着步青主,想了想,说道:“事到如今你还这么想吗?你可知道,他都想杀了你呢。”
步青主的神情越发黯然,小楼咬了咬牙,心想:“他如果如此的优柔寡断,不忍对步朝宇下手,恐怕最后吃亏的那个是他,他若是当了皇帝,对步朝宇不会有什么危害,因为他是绝对不会去取步朝宇的性命的,可是,万一是步朝宇当了皇帝,那就不一定了,他都还没当皇帝呢,就想斩草除根了,万一当了,还不把步青主给吃了?”
想到琳贵妃临之前的嘱托,可千万不能让这个人有一点儿事啊。
小楼打了个冷战,皱着眉;了一会儿,忽然问:“好吧,你就不忍心对他动手是不是?”
步青主有些难:“小楼……不用担心,等我见了他,会跟他开诚布公地谈,或许……”
“或许什么?”小楼仰头,怒着他,说道,“或许真的有什么误会么?”
步青看着她生气的双眼,叹了口气,小楼愤怒地一甩手,挣脱他的胳膊,说道:“你放我下来,我要回神风!”
步青吓了一跳,急忙抱住她,说道:“你说什么?不许!”身形一动,手没有拉住缰绳,马匹也有些步伐不稳。
小楼冷哼,斜睨着马蹄下凌乱雪花飞溅,说道:“你为什么不许?你去自投罗网自寻死路,我才不要呢,我要回神风!”
步青主急了,说:“什么自寻死路,绝对不会,我……我会保护你的……”
小楼听了这一句话,微微一愣,想到琳贵妃临死前的样子,一时情难自己,眼泪忍不住落下来。
步青主察觉手上一凉,心头一惊俯身看她,见她竟然哭了,大惊问道:“小楼,你怎么了?为什么哭了?”急忙拉住马,环抱着她去看。
小楼吸了吸鼻子,说道:“我知道你心底良善,不愿意发生同室操戈的事情,可是,你知道么,浩王的死很可,有些人是心狠手辣的,你不做准备,难道要任人宰割,你不让我回神风,回到了大秦,我也要跟着遭殃的,不然的话,我为什么要拼死出来给你送信,你以为千里迢迢跑来,迎着风雪的,那滋味很好受么?”
步青主心头一痛,她娇滴滴一个御公主,养尊处优惯了,又对他不放在心上,居然有勇气千里奔来,只为了他,一来是因为事情紧急,二来是因为她终于对他上心,他高兴之余,甚是心疼,听小楼此刻缓缓地说起来,忍不住双臂将她抱得紧紧地,心底充满了感激。
小楼又说:“你说保护我,你想,若是浩王不驾崩,贵妃娘娘会死么,你若是能保护得了我至于要离开秦天跑来这里么?”
步青主又是难受又是惭愧,一方面他心底实在不愿意面对步朝宇在背地里暗算他的事实,他兄弟友爱了几十年,实在无法接受这个,宁可自己退一步也不愿意大家撕破脸,可是另一方面不得不承认小楼说的对。
小楼将头靠在他的胸口,低低地说:“你既然心存仁厚也不想自己就做一个恶人,你想先看看情形,那就随你,只不过我告诉你,我是很容易就会死的小心你来不及保护我我就……”
步青主双眉一皱,扳住她的肩头道:“不许这么说。”
小楼仰头看他,说道:“我只是说实话而已,”眼波幽幽地又垂下,小声说,“上次那一刀的滋味,我是尝过了宁可死也不要再像那样受伤啦,下一次假如我真的那么伤了千万不要救我,我宁可……”
“住口!”步青主忍不住喝止她再继续说下去头,吻上她的嘴。
小楼身子一僵他拥在怀中动弹不得,步青主的吻很是急迫,充满了惩罚感,小楼闭上眼睛,心头却砰砰乱跳。这是在行军途中啊,因为他们忽然停了前进,这跟随着的士兵将领们也都住了脚,虽然大家都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可是毕竟是青天白日,众目睽睽啊,你当所有人是傻子么?
因此小楼也不敢太过挣扎,更不敢发出声响来,任凭那男人发泄愤怒似的亲着自己,咬的自己的嘴唇隐隐做疼。
等步青主放开她,小楼才低低喘息,怒道:“你干什么哪!”
步青主牢牢地盯着她的脸,说道:“我不要你说那些,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了,真的。”眼中隐约有泪光萌动,急迫地看着她。
小楼愣了愣,才知道她无心的这么一句抱怨,惹得他的心底却更痛苦,只好笑笑,说:“好啦,我开玩笑的,不过,人家的确不比你厉害么,神威王爷……”
她拉长了调子,喊他的封号,说完之后,眼波流转,还吐了吐舌头,又调皮又可爱,还那么美。看的步青主意
,忍不住紧紧地重将她抱入怀中,凑在她耳边说道:你啊你,不要这样,我真怕自己忍不住……”
“你的思想乱想什么啊!”小楼被他抱得疼,说道:“你放松些,还有,不要乱动,小心你背后的伤。”
“嗯,嗯。”步青主转头,在她的鬓角爱溺地亲了亲,嗅着她身上淡淡香氛,目光远望着迢迢千里的雪野,终于下定了决心般的,说道:“你放心,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如果他真的是个犯上作乱之人,我会以国法处之,而不会坐以待毙的。”
小楼听了这话,才答应一声,将头顶在他的胸口,说道:“我知道你是很厉害的,你绝对不会让浩王跟贵妃娘娘失望,也……不会让我失望。”
急行军到了秦天之时,城门却紧闭,城头上倒是白色灵幡高高飘扬。
步青主一见那色的旗帜,眼泪顿时自双眸之中涌出来,前方的先锋官回来,匍匐在地说道:“王爷,不知为何,守城之人不愿开门。”
小楼望了步青主一眼,却那人憔悴的脸上横着一股冷傲的坚毅之色,淡淡一哼,当下抱着小楼不放,打马奔跑,一骑当前,人在城墙之外,扬声喝道:“本王在此,还不开门?!”声音威严低沉,却又很是响亮。
城头之上一默,过了片刻,有个声音唯唯诺诺迟说道:“王爷千岁,请恕罪,此刻城内情形非同一般,皇后娘娘的命令,不许闲杂人等出入。”
步青主淡淡一笑:“本王是闲杂人等?”
“这……”那自是不敢说。
步青昂头说道:“现如今父皇驾崩,本王回来奔丧,难道还不许进入了么?你好大的胆子!”
他这番不悦,吓坏了楼上人。
那人哆哆嗦嗦,说道:“王爷恕罪,不是卑职不愿意放王爷进来,只是听命行事而已,王爷……不如王爷暂时等候,让卑职再去请示一番?”
步青主点头允许。那人擦一把汗而去。
小楼抱着步青主,说道:“他们不打算放你进去呢,怎么办?要是真不让进,我们要在这里等么。”
步青主说道:“他们不敢拦我。”
小楼问:“你这么笃定?”
步青主低头看她,悲戚的脸色才有些好转,说道:“是,他们不敢。”
他只不过是重复了一遍都没有说理由,小楼却笑了,点点头说:“嗯。”
过了一会儿,人果然回来了,在城楼上咳嗽了一声,说道:“王爷千岁,那个……卑职方才去请示了,说是王爷要入城奔丧,自然不敢拦阻,不过这是非常时刻,为了堤防有人作乱,还请王爷暂时将兵都留在城外,王爷单独入城。”
让步青主一个人进去?果然是居心险恶!小楼身子一抖,步青主倒是淡然自若,说道:“哦?本王独身入城倒也可以,不过我的将官们自千里征战而回,就要在这城外冷着么?”
“这……王爷……还请恕罪。”继续抹汗。
步青主沉吟。
小楼实在忍不住,耐不得这窒息的沉默,说道:“你不能去!”
步青主低声对她说:“这样子,怕是有人担心逼急了我我会攻城……你别担心,我却也不会有事。”
小楼紧紧抱着步青主的腰,说:“你要扔下我?没门,要去也带着我一起。”
步青主却断然拒绝:“不行!”
小楼愤怒地放开他,说道:“为什么不行?”
步青主看着她,柔声说道:“你乖乖留在这里,我会派人保护你。”
小楼瞪着他,说道:“我知道了,你怕里面有危险,所以不让我进是不是?你先前不是还说会保护我么?现在反悔了?哼,好的,我告诉你吧,你别做梦,你只要扔下我,我就回神风,再也不管你生死,你自己选吧。”她说完之后,一脸冷峭,看向别的地方,神情淡然。
步青主望着她的面色,不知为何看的有些心痛,只好抱住了她,说道:“好,好的,你啊……”低下头,在她耳边说,“你当我愿意离开你么……要知道,现在,我只剩下你一个了。”声音大有凄凉之意。
小楼身子一震,终于又缓缓伸手拥住了他,柔声说:“别说傻话,你不是还有这么多的士兵啊将领啊好兄弟跟着你么?当然,还有我,我……我会陪着你的。”
步青主听她如此温柔的话语,蓦地想起在沃野那**前一夜,她昏睡之中也曾说过:“我陪你。”她睡梦中都那样说,自然是爱他之心无误了。
他微微一笑,豪气横生,说道:“有你这句话,我便够了。”伸手牢牢地握住了她的手。
小楼同他对视,也微微一笑,说道:“那我们一起去吧。”
“嗯!”
差点登陆不上来……还好
明天估计会至少两更吧,补粉红票八十的加更,下次加更还差八张票票,望天。
帝后之争卷 289 人善人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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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主一手环抱小楼,一手提着缰绳,回头去看。
诸葛小算心领神会,打马上前来,步青主看着他,沉声说道:“诸葛,你跟众人暂且等候在这里,现在情况非同一般,为了民众不背惊扰,我只好跟……殿下两人入内,你仔细些,我不在之时,留神安排一切。”
他嘴上说的淡淡,双眼目光锐利,望着诸葛小算。诸葛小算何等人才,自然早明白他的话中含义,微微点头,说道:“明白。君上此去,也要小心留意。”说罢,看了小楼一眼,双眸之中似乎有深意。
小楼瞧他鬼里鬼气的模样,说道:“你看我做什么?”
诸葛小算咳嗽一声,说道:“只是觉得,殿下能在君上身边,小算之心,安稳许多。”
“这倒是。”步青主一笑,小楼横他一眼,感觉步青主抱着自己,向着他那边又靠了靠,笑的时候低下头,喷出的湿润气息就在耳边,而这么近,诸葛小算的一双贼眼又何等厉害……不由地脸红了红,装作不在意地转过头避开他,说道:“走吧走吧!”
步青主目光向下望着小微微泛桃花的脸,若非此刻有要事要办又是在秦天城下,早就亲上去了,想了想来日方长,终究会有时候亲近,于是才抱着她调转马头,向着城门口而去。
自入了秦,气氛便相当的异样,步青主打马而入的瞬间,城门便在身后关上而面前随之而来的,却是一队身着铠甲的士兵,名曰护送,实则是监视并看管,步青主也不去跟他们计较这些,一行人顺着长街向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入宫之后,更是寒冰一片人的死气冰冷的空气,逼得人喘不过气来。虽然已经穿的够多,小楼仍旧忍不住瑟瑟抖步青主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回手将自己的披风取下,替她裹在身上,小楼说:“你呢?”步青主微笑低头轻声说道:“我皮厚肉糙,不像是娘子这么吹弹得破,不碍事。”
“娘子?”小楼心底哑然。摇了摇头低用头轻轻地撞了他一下。表示抗议。步青主心底无限满足。轻轻一笑。抱着小楼下马向着宫门处而去。
今日禁宫。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并不为过。步青主抱着小楼一步步深入。心头越是担忧后悔将她也带进来。但越是见环境险恶头地想法就也越坚定:绝对不能出事。也绝对不能输。因为自己身边还有她。
就像当日在战上。明明已经是油尽灯枯强弩之末。却只因为答应了她所以一定要打赢拓跋山海回去见她。
小楼这次地任性却是正确之极。若非是她坚持要跟步青主进来自己地安危来胁迫他十万分上心谨慎。以他地宽容仁爱个性。怕是不会作出如此决绝地决心生出那样不能被打倒地念头。何况在以往。对他来说让兄弟。不过是寻常地事。就算是在昔年地木兰竞赛。天性好武地他。却宁肯次次都放水让着大王爷。宁肯屈居人后默默无光。让十方上将二十八宿暗地里替他叫屈?事关皇家荣耀。权力争夺地紧要关头。他却并不想因为这些。伤了兄弟情谊。一方面是琳贵妃从小地教导。二来对他来说。兄弟骨血。不可磨灭。就算是再大地外力都不行。
因此若不是小楼跟着。以他地个性。再加上外力施压。怕就算是知道了大王作出了伤天害理地事。也会默默地原谅他吧。亦或。在那种心如槁木死灰地情形下。任人宰割。都是可能。
就如同二王步世旭存着地心思一样:他们宁肯装聋作哑。也不想坏了兄弟感情。然而……情形展。真地能如他们所料么?试着想退一步。求得天地宽。怎奈对方步步紧逼。最后恐怕连方寸立足之地也留不下了啊!
皇宫之内。
灵堂之外,重兵囤积。
步青主双眉一振,遥遥远望身着素白的大内禁军重重护卫着灵堂之外,心头一凛想道:“情势果然不好,为何派了这么多人在此。”心底又苦笑,想道:“大哥,你到底对我是不放心的,只是……何须如此戒备于我呢?”
小楼一路走到这里,原先因为骑马而酸麻的双腿好歹缓和过来,见这样子,却是不怕,看了步青主一眼,随口说道:“好多人,大概是文武百官都在里面了。”
步青主点点头。伸手攥紧了她的小手:“我们进去吧。”
小楼点点头:“好啊。”脚在外狠狠地跺了跺,才又抬起头来,同步青主两个迈步进了殿内。
果然如小楼所猜测,殿内文武百官都在,见了步青主跟小楼自门口出现,不约而同惊得面面相觑,片刻之后才行礼,说道:“见过御公主殿下,见过王爷千岁。”
步青主点点头,小楼不语。前头却有人说道:“这非常时刻,繁文:节,就免了吧。”
却是皇后娘娘的声音,说话间,自有一股颐指气使的态度。
小楼早也看到,一身缡素的皇后跟头裹着白巾的大王步朝宇站在灵堂前面,而自他们方才进来之时,就察觉堂中有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们踏步进入,有人长吁一口气,有人却无端端更紧张
步青主拉着小楼上前,微微躬身行礼,说道:“青主见过娘娘,见过大哥。”
步朝宇点了点头,嗓音极力平和,却兀自有些沙哑:“三弟,你回来了!”
一声“三弟”,唤的步青主心头微动,眼圈红,只好使劲点了点头。
皇后娘娘却说道:“三王爷不在怀荒用兵,为何无故返回来?”
步青主忍了忍头涌动的情绪,说道:“娘娘容禀,青主在怀荒的战事了结,听说父皇驾崩的消息,便顾不得停留,只好日夜兼程赶回来奔丧。”
皇后娘娘叹了一口气着一丝责备,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急性子?你父皇驾崩的时候是担心你分心,坏了怀荒的战事,所以特意嘱托哀家,不要丧,不要让你知道他的事情而乱了心神,所以我们才特意不向天下布这个消息,没想到你还是回来了好,怀荒的战事了结,不然的话,你怎么对得起你父皇的一番遗念啊!”
步青主听口口声声,扣了一个“擅自回城”的罪责在自己头上,可是却说的天衣无缝,只好说道;“娘娘说的对,是青主鲁莽了。”
皇后娘娘点了点头说道:“也罢了,你外征战,想必是累了,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步青主说道:“儿臣不累,还能支撑。”
皇后娘娘答应一声道:“既然如此,就留下吧父皇的灵柩尚未丧安葬,你回来的倒也是时候父皇该合眼瞑目了,另外才你不曾进门的时候,哀家跟大王爷,正在跟这满朝文武商议一事。”
步青问道:“不知是何事?”
皇后娘娘说道:“俗国不可一日无君,哀家正在跟满朝文武商量新皇登基一事。”
步青主双眉一振,问道:“娘娘,父皇可立诏书?”
皇后娘娘说道:“诏书么,倒是没有,只是你父皇驾崩之前,曾经对哀家立下过口谕。”
步青主心头暗震,问道:“娘娘,不知父皇传的什么口谕?”
皇后娘娘看他一眼,又扫了一眼这满朝文武,傲然说道:“当着这满朝文武的面,哀家就将浩王陛下的口谕重复一遍。”一双锐利的目光忽然看向步青主身边的小楼面上,微微一怔,说道:“郑尧,你亲耳听到的,你来说。”
皇后娘娘身边的内监总管顿了顿便躬身向前,怀中拂尘一振,昂起头尖着嗓子叫道:“奉天承运,浩王殿下诏曰:朕死之后,众卿家可拥
大王爷步朝宇为帝!”
满朝文武微微鼓噪,步青主站在原地,心头不知是什么滋味,从来他都觉得,将来的太子或皇帝,都会是自己的这个大哥,然而这时侯……抬头对上步朝宇淡然的目光,本是想替他欢喜,然而望着那双眸子,依旧是以前那个人,却不知为何,心头有些异样的感觉,到底是哪里不对?他看了一会儿,终究了悟:原来是大王爷并没有露出笑容。
他这一不笑,整个人显得威严而阴郁,让人无法亲近。而平常大王对着自己的时候,都是笑意微微的,步青主就是喜欢极了他那种笑容,让他觉得自己是被关爱着。然而此刻,也并非是笑的时候,步青主虽然明白,可是,仍旧忍不住觉得寒气嗖嗖。
相比较其他人的反应,皇后娘娘的这一番动作,小楼却是并不意外。
她只是有些奇怪,目光在殿内众人身上扫过,心头有些忐忑。
原来,这里面不见一个人。
她看来看去,找不到他的影子。若是他在,恐怕她第一眼就会见到。如今……
在满朝文武被这个“口谕”震惊的时候,小楼忽然问道:“皇后娘娘,大王爷,二王爷呢?”
皇后娘娘跟步朝宇听了她这样问,微微色变。
过了一会,皇后娘娘才说:“世旭他因为哀思他父皇过度,现如今病了,养在府中。”
大王爷淡淡地望了小楼一眼,却没说话。
“啊,是么……”小楼的心砰砰地跳,她离开之前,步世旭还好端端的,听了皇后这话,忍不住凝眸看向她面上,想看出她这话是真是假。皇后娘娘却已经不愿再说这个,转过头说:“众卿家有什么异议没有?若无异议的话……”
无人应声。
小楼皱着眉,转过头看向殿内众人,文武百官一阵低低鼓噪面面相觑之后,有人才迈步上前声问道:“娘娘所说的口谕,还有其他人在场听到么?”
皇后娘娘皱眉,说道:“不曾,当时事情紧急,浩王挣扎着匆忙立下口谕便归天了。”
那人面露难色,目光微微地扫了步青主一眼,说道:“娘娘微臣大胆,微臣听说陛下的病缠绵了数日,按理说应该早在之前就立下遗诏么竟然事情如此匆忙,连遗诏都来不及立,只传一份口谕?微臣觉得,为了妥善起见……”
皇后娘娘厉声喝道:“右丞相,你什么意思?莫非说哀家假传圣旨?”
右丞相皱起眉头,说道:“臣不敢,臣只是觉得件事情怕是有些遗漏不妥之处,娘娘应该派人在陛
宫细细找寻,或许……陛下曾留下什么遗诏呢……”
皇后娘娘打断他的话,说道:“怎么会,哀家亲耳听到陛下立下口谕,另外……寝宫内哪里有什么遗诏,不要说这些无稽之谈!”
朝中,以右丞相为之人不是大王一派,而另一边上的,却是皇后娘娘娘家的势力,当下有人出列,说道:“右相不要再横生枝节了王为人谦和温润,陛下活着的时候曾夸奖过大王敏锐聪明,早有立大王之意。俗话说病来如山倒陛下缠绵病榻怕早就被折磨的顾不得那么多了,幸好在滨天之前仗着一丝清明立下口谕除了一场祸乱生出,右相何必再吹毛求疵?”
右丞相一派沉吟,究竟有些不甘心。大王是皇后的亲生子,说话之人更是皇后娘娘娘家人,若是大王登基,怕这秦天就会落入外戚手中,这不由得他们不担忧。想当年右相不肯投靠皇后娘娘,也正是担心这“外戚干政”,现在……却仍旧要陷入这个僵局么?
按理说,他所说的也正是一大点,以浩王为人,知道自己不妥,不至于连一份诏书都不曾立的,可是……皇后娘娘言之凿凿,难道要死咬她胡说八道?右相却是还没有这个胆量。
大王步朝宇见,说道:“丞相的担忧也未必没有道理,只不过父皇离去的匆忙,等本王前去的时候,父皇已经归天,本王也实在不想见到这种情形出现,本王宁肯不做这个皇帝,也想父皇长命百岁,怎奈……岁月无情,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痛哉……”说着说着,眼圈红,流下泪来,默默转过身子拭泪去了。
右相一干人等见状,有些默无言。大王平日的为人,倒的确是好,而且对百官都一视同仁,平素里的交往之中也谦和得当,满朝文武,多数承他情分,竟没有一个跟大王交恶的。若非是皇后娘娘以及他们一干外戚作樂,怕右相也早站在大王身边去了,见大王如此至孝至情,竟当众流下泪水,一片真情不似作伪,忍不住都也无言。心底虽然有些为难,却觉得这件事情,不应该为难大王。
步青主从看着大哥如此,虽然小楼曾对他说过浩王的死很有可疑,然而见状,却仍旧忍不住有些伤心,小楼冷眼旁观,见大王演技征服满朝文武,连步青主也是,而皇后娘娘在一边虎视眈眈,这秦天天下,很快便要落入母子手中,忍不住暗暗着急。
步青主感觉小楼在一边身子抖,他底一怔,将她拉过来,众目睽睽之下,肃穆灵堂之中不敢乱来,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手。
小楼转头,望着他红的眼圈,微微着的唇,显然是因为大王的一片“真情”牵动了他心底的伤心事,琳贵妃的死跟浩王的死……小楼望着这不可一世的男人露出悲伤一面,心头一痛之余想道:“他是真心对这帮人好的,也是真的在伤心,可是,他们这一帮人却是诚心在骗他,**他于股掌之上,明明是他们下的毒手,却叫别人伤心,且利用别人这片伤心来达成自己的目的,也太过险恶了,我怎么能眼睁睁看他只因为天性纯良仁厚,就被人**至此?须知道人善人欺天不欺!”
皇后娘从旁细细地看,见步青主一片悲容,心头冷笑。旁边的大王擦了擦泪,转过身来,对着步青主,说道:“其实三弟的才能胜我良多,父皇虽然有口谕在,可是本王觉得若是作为秦天皇帝的话,三弟更为合适,三弟……不如你……”
他望着步青主,双中一片悲痛跟拳拳之意。
步青主心头一惊,急忙说道:“大哥,你说的什么话,父皇他有口谕,再说青主绝无此心!”
“三弟……”步朝宇眼中泪水打转,向前一步,握住步青主的手。
步青主默默无言,望着他。
皇后娘娘看到这么感人的一幕“兄弟情深”,微微一笑,说道:“大家都看到了,应该没有谁有异议了吧?若是没有异议,那么国不可一日无君,哀家就按照陛下的口谕,拥大王爷即日为帝!”
步青主心底叹了一声,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别的想法,大哥如此难过,自己怎么忍心在此刻探究父皇死的如何,皇位又如何?他心底已经打定了主意,皇帝谁要做谁做吧,日后,秦天若是能容下他,他便留在此地仍旧做他的神威王爷,若是留不下的话,他就带着小楼,远走天涯都行。
大殿之内一片肃穆无声,百官也都认命,右相面色阴沉地退了回去,皇后娘娘见状,嘴角一挑,露出笑容:“既然如此,哀家……”
忽然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叫道:
“等一下,本宫有异议!”
从这一卷开始,就进入新卷,也是本文的最后一卷了。
上下之争卷 290 耀武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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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主正被步朝宇拖着手,感受兄弟情深,一时忘了边,小楼上前一步,傲然开口:“等一下,本宫有异议。”这一句话出,顿时引来皇后娘娘愤怒又惊讶的目光,皇后一时不安慌乱,心想:“这个人,她到底想做什么?在这关键时刻,可是丝毫叉子都不能出……”忍不住皱起双眉,深深恨起一个人来。
“殿下有什么异议?”挑了挑眉,皇后向着小楼身边走了两步,问道。
小楼警惕看她一眼,说道:“本宫这时侯出声,自然是对新帝的人选很有异议。”
皇后问道:“不知殿下想说什么呢?”那一双眼睛,上上下下打量小楼。
小楼不怕,傲然过身,大声说道:“我想说的是:你们这些文武大臣,实在该斩!”
文武百官一听,刹那哗然。楼哼了两声,说道:“你们一个个,也算是浩王陛下的老臣了,怎么连他是怎样的人都不清楚,你们当浩王是昏庸无能的君王吗?你们真的以为浩王殿下会连一份正经的诏书都没有留下吗?”
此话一出,后刹那变了面色。
底下,先前出言问的右皱着眉望着小楼,试探着说道:“殿下,虽然臣等有这等疑虑,可是皇后娘娘……”说着,向着皇后那边看了一眼,但是此事实在诡谲,若是说自己怀疑,那就是怀皇后娘娘跟大王爷,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连丞相一时也不敢多话。
小楼冷哼一声,手暗暗一捏,看了步主一眼,转头说道:“皇后娘娘又如何?这件事情关系秦天未来非你们就想糊里糊涂搪塞过去吗?”
这话一出。旁皇后一声厉喝:“殿下!”
小楼被她忽然地大声惊了跳。急忙转头去看。却见皇后冷着脸色到自己地身边。望着她说道:“殿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糊里糊涂搪塞过去。难道殿下当哀家从先皇那里得来地口谕是假地吗?”
“你说呢?”小楼瞪着这个虚伪地女人。冷冷挑眉反问。却不料皇后望着小楼。说道:“我说?”忽然低低俯过来。装作不经意说话间。在小楼耳边轻声说道:“周简。奉珠盏……”一个名字一个名字轻声说出。才又抬头。看向小楼。
她这一番动作极快。就好像是两个人在对峙一样。毫无异样。
小楼却蓦地愣住。旋即气愤地望向皇后娘娘口问道:“你将他们怎么样了?”
皇后微微一笑。说道:“殿下。你要小心自己地说话。哀家将谁怎么样了?哀家怎么不明白殿下你在说什么?殿下你是不是劳累过度。有些神志不清了。又或是想替三王爷不平而出头么……王爷他兄弟友爱下就不用再操心了。等新皇登基。王爷还是威名赫赫地神威王爷。殿下你也还是昔日地公主殿下。人还是那些人少一个也不缺一个。只好安于现状没什么物是人非。大家依旧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殿下你说不好么?”
她这一番话,表面是安抚小楼实际上却含着另一层意思,小楼怎会听不出来,一时之间气的浑身抖,知道皇后娘娘是在拿周简他们作为把柄威胁自己。
她在离去之前其实就想到了这件事,所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地拜托步世旭顺便照顾周简他们,然而自从她回来之后,就没有见过步世旭,皇后娘娘说他病了,她也半信半,现在听皇后这么狰狞露骨地说,分明是步世旭也无能为力,又或步世旭也因此而得罪了他们,被他们囚禁府中不能外出,所以皇后才有胆当面要挟她吧。
皇后见小楼不语,笑了笑,说道:“殿下你还有异议吗?”
小楼回头,望见步青主看着自己的担忧的目光,以及他身边步朝宇略带冷意的目光,先前的想法再度在脑中出现:若是步青主为帝,以他的心,或许不会对这些人有什么伤害,然而若是被皇后娘娘他们得逞,以皇后对待琳贵妃的手段,她哪里会善待步青主?
然而她现在若是揭破了那里面的惊天秘密,那么周简他们,势必不能两全。
一瞬间小楼不知如何是好,望着步青主,双眼红,似乎要流出泪来。
步青主见状急忙走到她的身边,也不顾在大庭广众之下,伸手将她抱住,说道:“殿下,不要哭,没事。”他心底此刻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小楼真的不喜欢这里,那么大不了等大哥登基之后,带着她一走了之,然而与此同时他的心底也存着一份担忧,刚才皇后娘娘那番表面平静实则带刺的话,他也隐隐听出什么不妥,知道皇后娘娘是故意说给小楼听的,只不过方才他的心神不在此地,一时竟想不通究竟是怎样,只以为小楼吃了委屈,心底不由地微微作痛。
小楼头靠在他的胸前,步青主的手轻轻地拍她的肩膀,小楼目光一转,望见他手腕微动,露出的里面的层层疤痕来。
那是她,刺伤了他又伤了自己之后,他切腕喂血给她留下的疤痕。
当时的她昏昏沉沉,看似人事不知,实际上神智却还是清醒的,外面生的什么事,她大概也能知道,那个人的痛苦,她也隐约感觉,只是不敢承认而已。而今忽然看到那些狰狞的痕迹,一刹那嘴角苦,仿佛
了步青主的血的味道,两滴泪一晃便落了下来:这样割下去,会多疼,她想想都觉得头皮麻,这个人却竟然做得出来,他真当自己不是人类是神人来折腾的么,为了她而已,值得吗?
“看这小两口,真亲热。”皇后娘娘在一边低低说,“不过王爷,你远道回来也的确累了,不如就回王府先休息一会儿您身子好,可是御公主殿下娇弱的很啊。”
步青主叹了一声,心头黯然,抱着小楼说道:“殿下……”
小楼眨了眨眼,伸手,擦了擦眼睛,从步青主怀中离开,仰头望着他,慢慢说道:“我不走。步青主,我知道我以前欠你很多,也误解了你很多,现在我才知道是个好人,步青主,你不用走,你永远也不用走,是你的一定是你的,老天一定会将他们还给你也抢不走得不到。”
她这一番话说的铿锵有力,步青主猛地愣住了,心头隐隐地鼓噪,虽然不明白她说什么,但是只觉得又有点感动,又有点担忧。
小楼回头望着娘娘,说道:“我不管你心底想什么,拿什么来威胁我,我只知道,是他的东西一定要给他要回来,我不会让你从他手里抢走也不能抢走!除非我先死了!”
皇后的样子已经有些勉,步青主皱眉道:“殿下!”她怎么又说出那样不吉利的话来?步青主上前一步,想要拉住小楼。
小楼一甩他的手挥开,望向大王爷,说道:“王爷,对不住你了,只不过,你命中注定得不到这皇命,你要怨,就怨老天吧!”
她向前走了一步,伸手向子之中摸了摸,摸到了一样东西来,刚要拿出来,大王爷忽然说道:“御公主殿下想必是失心疯了吧,来人!”
一声断喝,突变横生,大殿之外,顿时进来无数的内宫禁卫。
小楼手捏住子内的东西,喝道:“你们想干什么,犯上作乱么?”
她乃是神风公主,自有一股仪,旁边的百官们看出蹊跷,也纷纷呵斥,皇后娘娘说道:“殿下你的身份虽然尊贵,但毕竟是神风之人,还不知站在哪边呢。这是我大秦先皇丧的日子,又是新帝登基的日子,容不得殿下在此放肆了!来人!”
禁卫们冲上前来,步青主见状皱起双眉,闪身向着小楼旁边一站,淡淡说道:“谁敢在殿下面前动手,本王第一个送他去给先皇陪葬!”
步青主乃是家喻户晓众所周之的大秦战神,多少强敌望风而逃所向披靡,他望这里淡淡一战,什么也做,便自然的震慑群人,内宫禁卫怎敢靠前,一时之间剑拔弩张,就是不敢动手。
步青主站在小楼身边,低头看她一眼,对上她的清澈双眼,叹了一声,说道:“你要做什么,那就做吧。”
小楼心头一暖,冲着他一笑,说道:“我会还你一个公正!”
皇后娘娘浑身僵,怒道:“你们愣住做什么,给哀家速速拿下这两人!”有大胆的禁军上前一步,步青主冷冷一笑,手腕微动衣服,那禁军眼前一花,只觉一股大力当胸而来,身子一晃,嘴里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出,悄无声息向后倒下。
步青主面色淡然,轻描淡写地说道:“谁敢上前,本君言出必践!”
那边小楼在袖子上使劲撕了撕,没有撕开,低头一瞧,终于抬起袖子来,吱吱呀呀咬上面的线头,周围万籁俱寂,亦没有人敢再上前,皇后娘娘急得汗滴都落下来,大王爷皱着眉,上前一步说道:“三弟,父皇的灵柩就在后头,你怎敢如此放肆!”
步青主垂下双眸,望着身边人咬着袖子的姿势,仿佛小老鼠,面上不由浮起一丝丝笑容,淡淡说道:“大哥,若是有人敢伤她一根头,三弟只有放肆到底了!”
他从小到大,几时对步朝宇说过这样的话,步朝宇惊得后退一步,望着步青主背对自己凛然护卫小楼的样子,想到自己即将到手的皇位就要飞走,一股火起,愤恨之下,怒道:“给我拿下这忤逆犯上的东西!”
殿内的禁军都是他亲自撤换,并且许以登基后高官厚禄的优厚条件,禁军们自然希望步朝宇能够为帝,见他亲自催促,当下红了眼,互相使了个眼色,一拥而上。
步青主冷哼一声,喝道:“蝼蚁之众!找死!”原本背在伸手的双臂放开,手掌优美地向上一抬,掌心向外,向前最快的那五六个禁军一马当先,亦正好撞上步青主掌心吐气,那几个禁军只觉得一刹那身体好似落入了极其狭窄的空间,空气变得极其沉重,一一压迫过来个个惨叫连连,嘶声不已,刹那口中喷血,骨骼出格格断裂之声,人自地面逐渐被拔高到空中,步青主掌劲一松,他们旋即又跌落地上,人人委顿不堪,全部断气个个几乎已经不**形。
步青主先前出手便毙人命,意在杀鸡儆猴,怎奈居然还真有人不怕死。他恨他们居然敢如此放肆,有几人甚至还故意冲着小楼而去,一怒之下,故意使出了修罗手段这几人死的凄惨,也想借此震慑身后那些蠢蠢欲动之人。
果然,见如此惨状,身后的禁军吓得止步不前,任凭大王爷如何命令,眼望步青主
张脸眼微微显出红色,又使出如此凌厉毫不容大秦的战神,岂是等闲?高官厚禄当然很有吸引力,但是小命没了什么都没了,当下几个禁军互相使了眼色滚尿流向外而去,步青主冷冷一哼怎能容得这些乱臣贼子逃走,手掌一抬几人身子吸住,微微吐气,几人不约而同口中喷血,倒地而死。
这一番威严辣手,剩下之人逃也不敢逃,齐齐跪倒地上求饶:“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步青主冷冷斜睨地上之人,却对旁边的诸位大臣说道:“本君迫不得已如此,请各位不要见怪。”
诸位大臣早看出这是皇后跟大王的安排,当下连连说道:“是这些人该死,王爷不须自责。”
步青主微微一笑,低头看向小楼,却见她自言自语说道:“讨厌,早知道原先缝的不要这么紧了。”
步青主见她小忙的红,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说道:“要做什么?”
小楼说道:“拆开我这道袖。”
步青主手一弹,小楼急忙说道:“小心。”
步青主笑说:“知道。”
小心翼翼一挑,将她的衣已经扯开,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小楼轻轻吁了口气,说道:“还是你厉害!”步青主微微而笑,小楼手指一拨,从自己的衣袖里扯出一道黄色的圣旨来。
文武百官等看的惊悚十分,心都捏来,小楼握着那道圣旨,上上下下看了一会儿,才笑说:“幸好没有损坏,字迹也很清楚。”
说着,仰头说:“这就是浩王殿下驾崩之前留下的遗诏,谁说浩王殿下没有遗诏的?!”得意地瞥了旁边的皇后一眼。
步青主一惊,看向小楼,小楼着他,目光之中略带愧疚,轻声说道:“抱歉啦,今日才给你知道。”
步青主目光之中一片柔和,望着小楼轻轻摇了摇头,表示无事。
小楼冲他嫣然一笑,转回头,展开那道圣旨,说道:“今日就给大家知道,浩王殿下的真正心意是什么!”
身后,皇后娘娘面色惨淡,大王爷扶着皇后,怨恨看向小楼。
小楼看也不看他们,满殿的文武百官跪地接旨,皇后跟大王爷也只好跪倒在地,小楼低头,读着:“朕自知不久人世,传皇位于神威王爷步青主。”
小楼念过之后,举着圣旨,对右丞相说道:“丞相大人,你若是不信,可派人来看看,是不是浩王殿下的亲笔字迹!”
右丞相果然同文华殿的大学士上前来,几个人都是看管了浩王的批示的,当下确认无误。
几位大臣带头,再度跪地,口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知是在赞扬浩王,还是新帝。
步青主转头看着小楼,小楼将奏折向着他的怀中一塞,哈哈一笑,说道:“恭喜你啦,王爷,今日里起,我就要称呼你皇上啦。”她冲着他眨了眨眼,脸上露出了娇俏的笑容。
此刻,周遭无声,只有她带着喜悦又似乎调笑的声音在耳畔无所忌讳地响起,而前面,文武百官都匍匐在自己脚下,连昔日的皇后娘娘都是,从此,这万里江山都是自己的了么?他……从来不曾如此奢望过啊。
然而步青主却只望着小楼一片轻松的神情,就算那九五至尊的路已经注定,却不知为何,心底是丝毫的喜悦都无。
替浩王丧的事情一丝不芶的进行,步青主伸手握着小楼,不愿意她离开自己片刻身后,是面如木死灰的大王爷,皇后娘娘镇定了一会儿,忽然看向步青主道:“早知道那贱人的儿子是个祸害。”
步青主心头一痛,垂眸不语。小楼察觉他握着自己的手一颤,当下骂道:“你说什么?你再骂一句,信不信我叫人杀了你!”
皇后娘娘嘶哑着声音,说道:“很好,现在你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胜为王败为寇,这个道理哀家懂得,不过你放心算去了黄泉,哀家也不放过那个贱人。”
小楼皱起眉头,忽然转头看向步青主,说道:“王爷……不,是皇上!我要跟皇后娘娘单独谈谈。”
步青主张口说道:“不要……”此刻宫内局势未稳,他只担心放她一个人会吃亏。
小楼一笑,明白他心底担忧。立刻说道:“你放心吧,若是打起来,我也是有武功的,还会打不赢她么?”
步青主也忍不住轻轻一笑,旋即说:“那好要离得太远,我就在那边……”向着帷幕那边使了个眼神,转头对大王爷步朝宇说道:“大哥,借一步说话。”
小楼见他跟步朝宇慢慢走远,才转头看向皇后娘娘。
皇后冷笑道:“怎么,你想替那个贱人报仇么过,哀家还没来得及整治那贱人她就死了是便宜了她。”
小楼望着皇后,悠悠然问道:“娘娘是不怕死是不是?”
皇后娘娘说道:“的确,事到如今,哀家还有什么念想?你要杀就杀。”
“爽快,”小楼笑笑,说,“娘娘你一心求死不打紧,不过呢,你要是敢再说贵妃娘娘一句坏话,信不信我就
儿子!”
皇后娘娘面色变得很是恐怖,颤声说道:“你……你敢……”浑身抖,似乎要扑过来。
“我为什么不敢?”小楼望了一眼正在跟步朝宇说话的步青主,那人的眼睛,不时地向着自己这边看,她冲着他一笑,才又转回头,带着笑对皇后说道,“娘娘,你以为你跟大王爷做的那些事情神不知鬼不觉吗?你知道那一夜你去逼迫浩王的时候我也在场吗?步青主他不计较是因为他不知道,你想若是他知道他亲爱的大哥害了浩王,会有什么反应呢?皇后娘娘,你不要逼我告诉他!他虽然兄弟友爱,然而这等弑君大罪,你觉得他可会姑息你们么?”
皇后伸手掩住自己的嘴,眼睛瞪着小楼,说道:“你……”看了大王爷一眼,终于皱了眉,到底是秦天的皇后,虽然处境狼狈,却也能暗自隐忍得住,才重新又抬起头,面色已经变得平和许多,开口说,“好,你要如何处置哀家不打紧,只不过,你不要伤害他们两个,世旭,他还帮过你,不是么?”
小楼听她说起二王爷,点点头,才问道:“二王爷呢,你有没有对他怎样?”
皇后娘娘看了一眼,又看了步青主一眼,才说:“他是哀家的亲生儿子,虽然为了……虽然作出背叛哀家的事,可是,哀家又能对他怎样?只是困住他在府中,不让他出来坏事罢了。”
小楼急忙又问:“那么明盏珠他们呢?”
皇后娘娘道:“在事成之前,哀家并不会伤害他们。”
小楼松了一口气,说道:“那,娘娘,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我知道王爷他也不会伤害你,而且他对大王爷跟二王爷感情甚笃,也不会伤害他们,只要娘娘你不要再辱骂贵妃,我就不会威胁到大王爷。怎样,这件事我们说定了吗?”
皇后咬了咬牙,终究点了点头。
小楼满意地也点了点头,忽然又问:“娘你很喜欢浩王吗?”
皇后娘娘一,看着小楼,问道:“你……什么意思?”
小楼问道:“那娘娘为什么一都痛恨贵妃娘娘,我一直很好奇,你若是不喜欢浩王的话,应该不至于那么恨贵妃娘娘。”
皇后望着小楼,忽然低低一笑,说道:“你以为,只有喜欢先皇,才会痛恨琳贵妃么?”
小楼不解,问道:“那究竟是为什么?”
皇后望着小楼,傲然说:“你不需要知道。”
她仍旧记得,那个卑贱的宫人,一步一步爬上贵妃的宝座,凭着自己的一点姿色,便同自己这个统领后宫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争宠,她就是看不惯,就好像看到了地上的爬虫爬到自己的腿上来耀武扬威一样,看了就觉得厌恶,只想要杀掉她而后快。
这是一种根深蒂固的等级观念,自以为自己高贵而别人只是草芥。这种想法却不是小楼所能理解的。小楼虽然出身皇族,身份高贵更甚皇后,但她不似皇后娘娘一直养尊处优活在后宫内,她曾混迹民间,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有可恶的,也有可爱的,但是人命是一般珍贵无二的。
最初在皇后之内,她也的确如皇后这般自以为是,后来却也知道,所谓贵族,也不过是那么回事罢了。以她现在的心思,却是想不透皇后为何要针对琳贵妃,还以为她是因对浩王的爱所以生了对琳贵妃的恨。
那边,步青主望着小楼跟皇后没有什么冲突,才看向大王爷,说道:“大哥。”
步朝宇看他一眼,嘴角噙一丝冷笑,凄冷说道:“你还肯认我这个大哥么?”
步青主叹一口气,默默地说道:“兄弟骨血,这是抹煞不了的。”
“纵然我犯下滔天大错?”步朝宇望着步青主,冷笑问。
步青主点头,神色黯然,如今说什么都是枉然,昔日他百般谦让,都不足以让步朝宇卸下心结。如今仍旧得了这个结果,现在自己已经是秦天未来的新帝,再说什么以往的话什么江山为轻的话,便只能更刺激大王爷,话不投机,只好停口,转头去看向那边的小楼,却见她皱着眉,似乎正在思考什么。
“我有一件事要对你说。”步朝宇见步青主不开口,双眼看他,忽然开口。
步青主收回目光,问道:“大哥请讲。”
步朝宇定定地望着他,淡淡说道:“我知道一切都无法挽回了,现在,只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
步青主听他说的郑重,问道:“是什么事?大哥只管说。”
步朝宇张口,神色之中掠过一丝哀痛,沉声缓慢说道:“我希望你,能善待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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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终于,一步……
小金:好意思说,迟早拉你下来
步步:某人,你做人不带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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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不知系统抽还是怎么,总布不了,前前后后搞了半个小时,真是恼人啊
上下之争卷 291 郎心如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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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之后,皇后娘娘被幽禁深宫,皇后身边的近传圣谕的罪名被处死,郑尧当了替罪羊,似乎是给这一场本来会轰轰烈烈的谋逆大事划下了句点,这一桩事情也就此压下。新帝既然不想拿手足开刀,大臣们又何必多说什么?本来还以为这位军伍出身的神威王爷天性暴戾,为帝的话有可能是一大隐患,今日这桩事情若是查下去,皇后的外戚一族就会抄家诛九族,血流成河是免不了的。但是浩王新丧,新帝初登基,的确不适宜在这个时候弄得天翻地覆。
没想到三王爷的个性竟然如此宽厚……倒也是一大欣喜现,群臣心满意足各自归家。
大王爷怏怏不乐,回到王府,望着府门,难以迈步进去,心底梗着一件事情,让他无颜见那人。
好不容易进了王府,本是不想去见她的,脚步却鬼使神差地向着那边而去,人在窗外,听到里面那声音淡的如冰,说道:“王爷回来了。”
他的心不由地一悸。
而这边,步青主着小楼回王府,路上行人稀少,有治安官在路上巡逻,见了步青主立刻翻身下马行礼。步青主又交代让人将城门外的五千铁骑放进来,不一会儿的功夫,便传来马蹄杂乱铠甲碰撞众人欢呼的声音。
小楼张目四顾雪色皑,街头倒是干净的很,只是很冷,呼出的气如同白烟一道。她想了一会儿于开口说道:“我见宇王爷事败,却是一副不肯甘心的样子,你要小心啊。”
步青主拥着,只觉得江山在前也不过如此,说道:“不用担心,以后他应该不会再做什么了吧。”
小楼皱着眉深思了一会:“那可一定。野心一旦滋长。很难灭掉地。”
步青主听她地口吻很郑重不住笑出声来:“哈……”
小楼横他一眼。说:“你别要不当回事。我是要你对付大王爷。我知道你也不肯下手是你必须留心他!要知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啊。不要当这秦天最短暂地皇帝啊。”
“我不地……”步青主点点头。在小楼耳边呵气。说道:“我知道啦这么关心我。我怎能不放在心上?只要你在我地身边会当秦天最长久地皇帝。”
小楼听他语声亲昵。忍不住红了脸然又想起一件事。说道:“对了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
步青主问道:“何事?”
小楼眼珠转了转,故意神秘说道:“这件事说出来恐怕你会痛苦。”
步青主叹了口气,说道:“放心,此刻不会再有什么事会让我痛苦了,母妃已经离我而去,父皇也是……我的大哥背叛我,我身边只有你啦…又有什么会打击到我呢?…莫非,你又想……不!”他抱着小楼的手臂蓦地缩紧,变了面色,低头瞪着她。
小楼对上他的目光,微微一怔,旋即明白,他是怕自己说“我要回神风”,心底幽幽叹息,却笑着说道:“你以为我什么?哼,的确是有人要走,而且是已经走了,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心爱的侍妾离开你了。”
步青主呆了呆,张口问道:“你说的……是蜜允姬?”
小楼点点头,忽地斜睨到他的面色未变,忍不住惊奇地问:“咦,你不觉得惊讶吗?不觉得伤心吗?你好像早就知道了?”
“嗯……”步青主沉吟。
小楼望着他,似乎在观察他的面色。
步青主望见她双眼,“伤心?”忽然皱了皱眉,望着小楼,说道,“你希望我伤心吗?”
小楼翻了个白眼看天,说道:“什么叫做我希望啊?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当初你们那么柔情蜜意的,现在人走了,你起码应该表示一下不舍啊。”
步青主看她虽是一副刻意骄傲,摆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却实在更惹人爱,忍不住低头在她被寒气浸的冰冰凉的脸上嘬了一口,才说:“我的殿下,你是在吃醋么?”声音充满了喜悦。
“我没有!”小楼立刻冲口而出,回头,怒目相对。
步青主笑吟吟看着她,却是一点儿都不着急了。
小楼见他不怕,才悻悻然地收回目光,说道:“我才不是吃醋,随便你这男人怎么想吧……不过,蜜夫人那么样的人才,长的那么美啊,若是我的人的话,就那样走了,我必定会痛心彻骨,肝肠寸断,然后海角天涯,将她找回来。”
步青主听她如此说,哈哈一笑,小楼见他不答腔,反而更怒,说道:“你这男人怎么没心没肺的,当初你跟她不是好的如胶似漆……”忽然听到自己的口吻之中似乎真的带有那么一点不对,又看到步青主望着自己的带着笑意的双眼,才又咳嗽一声,转开头去,说道,“总而言之,你的反应很不对。”
步青主微笑看着小楼,此刻才说道:“其实,不用海角天涯,我知道她在哪里。”
小楼一呆,转头重新看向步青主,问道:“你……你知道,你怎会知道的?”眼睛
大的,甚是不解,蜜允姬离开王府这件事,她也才对起,怎么他忽然就未卜先知了,忽然想到蜜允姬离开之前说的那一番话,忍不住又问道:“对了,我听蜜夫人离开之前说过,当初她不是卖身到王府的,而是自愿……你好似答应过她,若是有朝一日她要离开,就放她离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她心底开始羡慕蜜允姬,忍不住频频地看步青主,心底想:假如他跟我也来个这样的约定,好似很不错哦。
心底这么想眼珠子中便透出相应的气息,步青主怎会看不出,当下哼了一声,有点不高兴地说道:“你心底在想什么?”
小楼吓了一跳,望着步青主。步青主又说:“你最好想也不要想。”
小楼更惊,这个人居然会读心术么?她咽了一口唾沫一本正经地说:“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不要乱猜才是。”
步青主淡淡地:“我怎会不知道?你不过是在羡慕人家罢了。”
小楼实在忍不住,心虚地下头去,心底想:“这个人怎么一眼就看穿我心底想什么?”却不知道她本就是这么让人一眼能够看到底的透彻更何况此人是步青主,双眼何其锐利,心思何其敏捷,听她说起蜜允姬的时候又见那双眼睛之中闪烁的光芒,即刻知道这丫头又在做梦。
步青主见她语,才说道:“当初,我跟蜜允姬见面之时,着实奇特,她本是我大哥府中的人知为何,一日我大哥亲自送她到了我府中送她当我的侍妾,我本来不是很喜欢她过碍于我大哥的颜面,只好留她下来。当初也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对是曾跟她约法三章。”
小楼听得懵,心底似乎也想到么,呆呆地问:“啊,原来蜜夫人是大王爷送给你的啊?”心底忽然想到三个字“美人计”!于是又看向步青主,嘴角抿起来,眼神有些异样。
步青主望着她这一幅服又带诡异的神色,那两只清澈的眼睛骨碌碌乱转,在他的浑身上下游走,他心底大乐,忍不住伸手揉向她的头顶,说道:“你又在想什么?”
小楼忍无可忍,叫道:“你又知道我在想么??”
步青哈大笑,说道:“你一定是在想蜜允姬是我大哥送来当奸细的,而我是给蜜允姬迷住了,是不是?”
小楼像是泄气的皮球一样委顿下去,嘀咕说道:“哼,我不信我想什么你都会猜得到。”
步青主抱住她,伸手握住她的下巴,在那红唇上轻轻地亲了一亲,小楼呆了会,才说:“这是大街上,你干什么!”急忙缩起脖子,将自己整个人藏在衣裳里面。
步青主看着她娇羞躲藏的样子,心底甜蜜无限,知道她心底还有惑,于是又说:“本来皇子一般在十八岁之前都会纳侍妾,二十岁之前应该都会大婚,可当时我一个侍妾也没有,而且……我的大婚之人是你,再说,我经常南征北战,很少在王府之中居住,对女色也没什么爱好,所以身边没有其他女人,大哥送蜜允姬而来,我不想辜负他一片心意,就收了她,你……生气了吗?”他忽然有些担心,小心翼翼地看向小楼。
小楼怔了怔,缓缓地摇摇头,眼睛里却有点难受。
步青主叹了一口气,说道:“当初我不明白为什么大哥会送蜜允姬前来,也不明白当初他望着蜜允姬留下时候那种眼神是什么意思,现在我却明白了……可是我……实在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小楼不解,问道:“什么?什么意思?”
步青主说道:“我大哥喜欢的人是蜜允姬啊,可是不知为何,蜜允姬竟想要跟着我……所以我大哥就成全她,将她送给了我,这么多年,我对她一直不冷不淡的,表面却还过得去,她那个人异常聪明,可是跟着我又不似表面那么简单,一直到我执意去神风……事情才生改变,一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是蜜允姬跟大哥密谋要害我……唉!”
小楼身子一抖,失声叫道:“什么?”
步青主说道:“这件事倒也不是她的错,她那个人是很聪明的,又擅长卜卦,当初可能是看出什么来,所以要离开我大哥跟着我,可是见我只跟你在一起,丝毫不曾对她假以颜色,恐怕她知道自己将来无望,所以宁肯转头帮我大哥破釜沉舟,要置我于死地。”
小楼浑身冷,委实都没有想到这个喃地说道:“怎么会这样……她,她岂不是太傻了么?”
以小楼的心思,的确是不会明白蜜允姬的心意的。
当初蜜允姬怕是看出步青主将来会成为秦天之主,所以执意离开大王爷身到步青主怀中,她本是个绝色的女子,手段又高强,自信之极,心想步青主不过是个擅长征战却不解风情的小子而已,怕不是乖乖地臣服她的罗裙之下?然而她没料想的是青主却不似她见过的其他男子一般,她本是想俘获他的心的,却不料想一番投身他怀,竟是自投罗网,被俘获的不是他,而是她!
若是她对步青主无心的话事情恐怕也
成现在这样不堪的局面,以她的缜密细心,恐怕会布衣无缝,然而她只是恨步青主为何要对自己那么冷淡,自始至终,她放低身段做了多少事情要博取他的欢心,想要让他青眼有加至于将来,不过是一个附加的富丽堂皇的美梦而已……然而她却想不到对她,却是丁点儿的情意都无当初大王以“侍妾”的身份送她入门,他就当真只当她是一个寻常的侍妾,偶尔同她同床,然而却总是异梦,这个男人,他从青涩不解风情到现在,一路成熟,她看的清清楚楚,他能够从什么都不懂的男人到现在轻而易举地折服她,她深深心悸深深心爱,然而不变的,一直都是他!郎心似铁啊。
他明明是最多情的,也明明是最无情的,他的多情,是对那个神风原来的刁蛮公主,他的无情,却是对陪伴他身边这么多年的自己!
当看到向来不羁洒脱的他忽然对那个人百般迁就,甚至不惜隐瞒身份降低身段去接近那个人的时候,蜜允姬简直为之心碎。
但是,这又如何?
她密谋多年心心念念地想先下手为强,以美色以手段迷他双眼,然而却不曾成功。
那个人又如何?风的御公主又如何,什么都不懂的丫头,凭什么要让他宠爱三千?!
当察觉他的身边已经再自己容身之地的时候,蜜允姬的愤怒,足以烧毁整个王府。
她痛心彻骨,了多少日子,终于做了决定。
既然他不仁,就别怪她无义。
她等候良久,终究换不来他垂青眸,他的双眼,只看一个人,永远只是那一个!那么她只好劈手去夺,去做给他看,她忽然很想很想,看他什么都得不到之后在她跟前后悔的样子。
“女人的心,真是奇怪,幸,她是她……”步青主牢牢抱着小楼,呼出一口气,低头望她,眼角满是柔情蜜意。
在蜜允姬跟他的这段关系之中,最理的是他,因为他从来不曾用情,所以此刻,也将蜜允姬的心意想的一清二楚,见小楼呆,傻傻地想不清楚,心底更是爱她,说道:“不要去想了,总是那个人,我不想再跟她有丝毫的关系。”
“那么,她现在在大王爷府上?”小楼却又问。
步青主点头:“你说对了,正是。”伸手去捂住她冰凉的小脸,替她遮住迎面而来的风。
小楼扭头,问:“那么……我刚才见大王跟你说话,我好像有听到……”目光闪烁,迟地问。
步青主一笑,竟然瞒不过她。只好坦白说道:“你听的没错,方才大哥他……是想拜托我来的。”
“拜托你什么?”小楼问。
步青主叹道:“其实大哥的心意,倒真是令人费解,喜欢一个女人,不是该好好地千方百计留她在自己身边么?可是他居然,又要把蜜允姬推给我,还要我好好地对待她。”他苦笑着摇摇头。
小楼心头一动,问道:“那你怎么回答的?”
步青主望着她认真的样子,微笑着说:“我本是肯答应大哥任何事情的,可是……”
小楼眨了眨眼,继续看他。
步青主伸手摸摸她的脸,低声说道:“可惜我心底有一个刁蛮殿下就满满的了,我身边也只会有这么一个人就足够了,我对我大哥说,若是他真的喜欢蜜允姬,就该留下她,因为若是送她来我的身边,我也只会让她守活寡而已。”
小楼想了一会儿,脸上有点红。步青主低头下去,想要吻她的脸,小楼伸手捂住脸,扭过头去,步青主呵呵低笑。
小楼心底乱乱地,心也砰砰跳,过了一会儿,却说道:“其实大王爷的心情,我却是明白的。”
步青主问道:“你……明白?”从他的方向看小楼略带沉思的侧面,他的心头忽然一动,暗叫一声不好,这个人怕是从大王爷,想到另外一个人了吧?步青主有点后悔自己居然会说出这个话题。
“嗯,我明白。”小楼点了点头,伸手慢慢地抵住了胸口,不知为何,心有点隐隐作痛。
步青主叹了一声,知道她果然是在想那个人,他的心不由地有点难过,却立刻伸手握住她的小手,低低说道:“不要乱想。”
小楼心头略略窒息,勉强一笑,眼中却带着泪,摇了摇头,将泪晃落,步青主想了想,终于又说:“别人如何我不管,我只知道,我喜欢你,我就一定要留你在我身边,这就是我的方式,我死也不会放开你。”
他说完了之后,心兀自有点后怕,伸手轻轻地摇了摇小楼,问道:“你明白吗?”
半晌,小楼才低低地回答:“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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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之争卷 292 花容狰狞
青主带小楼回到神威王府,翻身下马,张开双手接:过身子跳下来,正被他接个正着,抱在怀里就地转了个圈,小楼尖叫一声,搂住他的脖子,步青主哈哈大笑,双臂用力将她举得高高的仰头看她,蓝天之下,伊人如玉,看的他满眼欢喜,满心感激。*提供
门内亦有人尖声大叫,步青主慢慢地将小楼放在地上,兀自伸出手臂抱住了她不放,小楼抬头去看,却见到奉珠跟周简两个,自门口匆忙向着这边跑来,奉珠更是惊喜交加的大叫:“殿下!”
两个人脚刚刚踏出门槛,忽然双双愣住,奉珠回手,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仿佛怕自己会说出什么来一样,双眼紧紧地望着面前的步青主,似乎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
周简双眉一皱,望着步青主,嘴一动,脸上惑之色一闪而过,便又看向小楼,望着小楼那如怅惘又如欢欣的神色,心头“咯噔”一声,想道:“苍天,莫非这个人他就是……”
“殿下,殿下……他……”奉珠惑地,放开捂住嘴的手,望着步青主,又看看小楼,她无论如何不肯相信,面前这个清秀到俊美,憔悴中带着威仪赫赫的男子,竟然会是那个传说中三头六臂,狰狞的会把人吓死的男人。
小楼不知要如说,转头看向步青主,步青主深深看她,温暖而笑,伸手抱起她,说道:“我抱你进去。”
“不用!快放我下来!”小楼急抗议。男人却已经不由分说地将她打横起。
步青主哈哈:头一笑,不在意小楼的嗔怒,抱着她迈步入门,门口的侍卫齐齐跪倒在地口称:“恭迎王爷回府!”
奉珠跟周简愣在了身后,还没有:应过来。里面大管家撒腿向外跑身后也跟着诸多王府下人,远远望见步青主面露欢容,心头惊愕,却又有些感动,冲上来亦行礼:“恭迎王爷回府!”
正在热闹时候到有声音自步青主身后传来,说道:“错错错,这时侯可不能再叫王爷了该改口叫皇上了!”
步青主闻言微微笑。并不转头去看。小楼却急不住。趴在步青主肩头向外去看见诸葛小算笑微微地。正向内迈步走来。
诸葛小算见小楼望过来。躬身行礼。文说道:“参见殿下。”
小楼对上他一双乌溜溜地贼眼。不由地有点脸红。急忙缩回头来旧躲到了步青主地怀中。
诸葛小算收回目光。一张清水脸上不出任何表情。睫毛长长挡住了眼底地错综复杂。
安顿下来之后。小楼执意要去看望二王爷步青主不许。现如今秦天表面已经平静。然而谁知道私底下如何。皇后一干外戚虽然被压制住。但谁会知道他们会不会趁乱打劫?这多事之秋。步青主只想让小楼安稳在自己身边。就好像她是失而复得地宝贝。必须要捧在手心含在嘴里。
小楼觉得这男人简直像是守着肉骨头的狗,虎视眈眈流着口水,不许自己的“肉骨头”离开身边分毫,占有欲是异常的强烈。
然而他毕竟是准备要登基的新帝,光是前来探望请示的朝臣就络绎不绝,又哪里有时间总是跟她腻在一起,小楼本来担心因为琳贵妃跟浩王的事,会让他伤心,如今见大局已定,而且秦天的重担也落在了他的身上,想必他短时间内是不会消沉伤心了,于是小楼也心安不少。只是步青主一有时间便来抱她,动作亲昵,言语温柔,弄得她在明盏奉珠两人跟前很是不好意思。
听说丞相大人亲自上门拜访,小楼觉得自己有必要出门一趟,就算是见见步世旭也好,那个男人,虽然第一次跟第n次的见面都让她很不爽,但是却在关键的时候帮了她一个大忙,而且他的本质也不坏,当初央求他送自己出城,已经是强人所难,难得他还答应自己保护明盏周简他们一行人,说什么也要当面感谢他。
而且不知道因为自己的缘故皇后跟大王有没有为难他,虽然是皇后的亲生子,但是也难保那两个人一怒之下作出点什么来。他一直都没有露面,小楼也颇为担心。
幸好她身边还有金紫耀所派来的暗卫,虽然受了伤——所以才在小楼跟步青主回到沃野的时候才赶回来。究竟暗卫为什么受伤,小楼怎么问他也不回答,小楼见状,也只好任由他去,虽然说小楼知道他没有听从自己的命令,擅自向步青主透露了琳贵妃的消息,但幸好步青主没有事,而暗卫却因此受伤,小楼哪里还会去责怪他,更何况他是金紫耀所派来的,自然而然地就含糊而过。
她不敢惊动王府中的人,步青主已经命人好好地看着她,无论她去哪里都要向他禀报,小楼在屋子里闷得久了,索性也不惊动别人,拜托暗卫偷偷地协助自己跑了出去。
翻墙而出之后,便一路向着旭王府而去。
那边,步青主正在跟丞相大人相谈甚欢,忽地有人匆匆来报,道是大王爷相请,步青主心头一愣,那边丞相大人见状,识相告退。
步青主挥退来人,沉吟不语,心底忽地想起一件事,立刻派人去探望,不一会儿的功夫那人跑的脸色涨红而回,说道:“王爷,不好……不好……”
步青主听了这消息,面色刹那而变,霍然起身,双眉皱起,片刻说道:“什么……立刻派人去找!”耳边像是响起了千军万马的鼓噪声音,头疼欲裂。
他在大厅内踱步来去色逐渐地西沉,通红的夕阳光芒越过屋顶洒落下来的屋顶上未曾融化的积雪出了血红的光芒,步青主仰头去看,那一抹血色几乎刺痛了他的眼睛。
门口又有人来报,步青主问道:“可有消息?”
那人说道:“殿下,旭王府来人说公主殿下并没有去过。”
步青主心凉如水,忍不住踉跄倒退两步,身后诸葛小算探手扶住:“君上……”
“我……没事。”步青主摇了摇头要说话。门口又有脚步声响起,诸葛小算问道:“什么事?”
那人在门边躬身回答:“大王爷又派人来相请殿下。”
步青主微微怔住,片刻之后,才缓缓地挺直腰身沉说道:“好,派人备马,本君要去宇王府一趟。”
诸葛小算上前,叫道:“君上……”
步青主同他目光对视,艰难地问道:“小算,你觉得件事……”
诸葛小算皱起,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君上事凶险,我劝你还是稍安勿躁要去的好。”
“我只问你,她可能在那里”
诸葛小算沉不语。步青主微微地笑:“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吧?”
诸葛小算咬住嘴唇恨恨。
“我才不管是谁人动手,是何地方,”青主迈步向外:“小算,你放心,有她在,便有我在。”
他大步流星出门去了,然的背影在门口一闪,已经消失。
诸葛小算目送那身影消失,才幽幽地叹说:“你……又何苦如此执着?一帮傻人,非要弄得不可收拾死不休才肯罢休么?”
雪中忽然冒出一道古怪的刀光来,如闪电。
暗卫一惊,反应迅速,闪身而上,“叮”地一声,刀剑相交,出刺耳声响,小楼惊了一跳,愕然叫道:“居然……有刺客!”
暗卫将小楼自马背上扯下来,拦在身后,那匹马脱了束缚,一路向前疾驰而去,与此同时,“嗤嗤!”雪中连着又跳出几道人影来,将小巷子堵得死死的。
小楼为了避开人的耳目,特意选择了人迹罕至的地方而行,免得跑到中途就给步青主捉回去,而一路顺利,前方不远处就是二王爷府上,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却又遇到伏兵,更可怕是,还不知道对方是哪一路上的。
“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小楼被暗卫拦在身后,问道。
“请殿下跟我们走一趟。”那人嘶哑的声音说道。
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小楼身子一抖:完了,不存在误会的可能。
“你们是谁的人?不要轻举妄动哦,现在离开,本宫可当什么都没有生,不然的话,神威王爷可不会放过你们的。”小楼小心翼翼地说,这几个人都蒙面,看不出是什么来头。
几个蒙面人面面相觑,不再出声,瞬间闪身上来。小楼被暗卫拦在身后,只看见眼前刀光剑影的闪烁,偶尔传来人的低低嘶吼声音,似乎有人负伤。小楼胆战心惊,有些不敢看,伸手捂住眼睛,偶尔从手指缝间看过去,却见地上鲜血林立,已经有人到底,这一场杀戮,竟空前的沉默。
暗卫是不会大呼小叫的,那些人更不想惊动旁人,小楼战战兢兢看了一会儿,只觉得头晕,向后再退,身后已经是墙边上,她的手摸着冰冷的墙壁,出声叫道:“你们快快停手,不要再增加无辜伤亡了!”她最看不得人死的凄惨场景,不是害怕,而是天性如此,似乎她身体内的本能就是不想看到这种场景,所以当初,肯为了天下太平而嫁到大秦,也正是因为这一原因。
然而那些人都是死士,谁会听她的,小楼忽地觉得脸上热热的,竟是鲜血溅了过来,她知道暗卫已经受伤。暗卫回来的时候,身上就带着伤,这几天也不知道好了没有,现在又要跟这些人拼命,小楼忍不住鼻酸,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听从步青主的话。
“轰隆”一声,小楼惊得没有反应过来,身后却一大股冷风透进来回头看,却见一个高大人影凭空出现好不费吹灰之力的将墙壁打了个大窟窿,小楼呆呆地猝不及防,那人张开蒲扇一样的大手探过来,一把握住了小楼的腰,生生地将她拉了过去。
暗卫回头一看高大的人已经抱着小楼,拔腿就跑。
暗卫低吼一声,想甩脱跟前这些人追过去奈这几个人端的是训练有素,分出三个人来缠着暗卫,其余的人打了个唿哨,护送着那高大的人影飘然而去。
等二十八宿中的人遇到受伤的暗卫之时已经气息奄奄,身后是一条长长血迹,显然他方才已经支撑着爬了许久,此刻身体冰冷而僵硬,只剩一口气在,见了来人卫手指一弹,指出小楼消失的方向似完成一件心事之后,才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步青主只身进入宇王府大门。
快步向内而去眉紧皱,一直入了大堂侍从的引导之下进了内殿,望见那人一身白衣,坐在方桌跟前,寂然不动。
“大哥。”步青主叫一声,走了过去。
那人缓缓地转过头来,冲着步青主微微一笑,沉声说道:“三弟,你来了,我等了好久。”
步青主望着他平静神色,问道:“大哥这么着急叫三弟来,不知是有什么要事?”
步朝宇温声说道:“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只不过,想跟三弟再叙叙话而已。”
步青主双眉一震,顺着步朝宇的手势也缓缓地坐下,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步朝宇双眸平静,不见其他神色,开口说道:“怎么了,三弟你似乎有什么要事?如此焦急的模样?”
步青主想了想,终于开门见山,说道:“大哥,我的确是有要事,就在我来之前,殿下她不见了。”
“不见了?”步朝宇略挑了挑眉,笑道,“怎会不见了?殿下那么聪明的人,三弟你放心,她也许是出去玩了,玩够了,自然会回来的。”
步青主见他纹丝不透,说道:“大哥,我知道有些事情,是迫不得已的,过去的事情,我一概也不想再提。我只希望以后,我们兄弟能好好相处。”
步朝宇点了点头,忽然抬手,拿起旁边的酒壶,轻轻地给步青主倒了一杯酒,说道:“三弟说的好。”
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才说道:“就冲着三弟这句话,
你一杯。”说着,将酒杯贴在了唇边。
步青主一动不动。步朝宇看着他,一笑,说道:“莫非三弟怀这酒中有毒么?无妨,大哥可以先尝一尝。”他抬头,便想饮上一口。
步青主看着他动作,忽然起身,一掌挥向步朝宇手上杯子,步朝宇不防备,那被子被步青主一掌打出,飞出好远,落在地上,“滋啦”一声,飞出一道火光。
“大哥,你何至于要如此?”步青主望着步朝宇,冷冷地说。
步朝宇面色茫然,望着那倒地的杯子,说道:“三弟,你不肯喝,那就大哥陪你喝,你还不肯喝么?我们再来一杯。”他伸手,又向着酒壶探过去。
步青主一伸手,牢地握住他的手腕:“大哥,你这是做什么,我已经说过,过去的事情我们既往不咎,以后我们……”
“不可能的!”不等步青主说,步朝宇忽然大叫一声。
步青主一震,向步朝宇。步朝宇望着他,嘴角带一抹笑,说道:“三弟,不可能的了。”
“为什么不可能?”步青主厉声问。不为何,他忽然有点怕,不是怕步朝宇竟然用这么决绝的方法想要他死,而是因为……他说话这种口气,让步青主有种不好的预感。
步朝宇呵呵一笑,说道:“弟,若是我杀了你心爱的女人,你会不会也同我既往不咎?”
“什么……”步青主浑身冷,手上不知不觉用尽,捏的步朝宇手腕几乎要断掉,剧痛之下,额头冷汗频频。
“大哥,你说什么?”双眸含着冷冷碧色,向步朝宇。这个人刹那,满身冰霜。
步朝宇望着他淡淡一笑:“三弟你不回答,我却已经知道了你的答案。”
“果然是你吗,果然是你……她呢,殿下……小楼她在哪里?”步青主问道,一刹那魂魄都要出窍。
步朝宇望着他刹那惨白的面色道:“三弟,你放心,殿下她还没事。”
步青主只是望着他眉拧起,忍着痛苦问道:“大哥,你何必如此?你不要逼我。”
步朝宇忽地一笑,说道:“我逼你?不也想后退一步,海阔天空,可是我不能退,我没有退路,然而我又不得不退,可是我这一退三弟,身后是死路一条啊。”
“怎会是死路说过……”
“是,你是说过你会既往不咎是有人不会既往不咎。”步朝宇面色惨淡,身子慢慢地跌落下去步青主急忙松开握着他的手腕,步朝宇伏在桌上,忽然说道,“三弟,你别怪我……你想救殿下么,那就先喝了这杯酒。”
步青主身子一僵:“大哥……你居然,肯为了那个人做到这种程度,连兄弟情谊都不要了么?”
步朝宇嘿嘿一笑,说道:“三弟,你还不是为了御公主,而跟我翻脸了?”
步青主厉声说道:“那不一样!她心地良善,绝对不会作出害人之时,至于皇位,那也是父皇临终之时的意思,她并没有做错!”
步朝宇点了点头,说道:“那倒是,我们喜欢上的人,性格不同,但是谁叫喜欢就是喜欢呢,我做不到她的要求,她死也不肯再回头,也不肯再原谅我,你可知道,她宁肯死,也不想跟我好好地活下去,她本就是个心比天高的女子,当初我便是知道她这一点,才如她的意愿,将她送给了你,因为我知道,留她在身边的话,只会让她终日不乐。可是你为什么不好好地珍惜她,你为什么……与其说是她,不如说是你逼我走到这一步的啊,三弟!”
步青主心头悸动,问道:“蜜允姬……她死了?”
步朝宇泪如雨下:“是,她死了,她死也不肯原谅我的失败,三弟,我不能让她就这么死去,我知道她是喜欢你的,她死也不肯放开你,三弟,你喝了这杯酒,去陪她,我就放过御公主。”
步青主身子一晃,手撑在桌子上,久久不语。
步朝宇说道:“三弟,你不肯么?不要紧,你可以考虑,你看到旁边那一炷香了么,那一炷香如果烧完了,御公主也就死了,你只要在那一炷香烧完之前作出决定就可以。”
“大哥,我不用考虑。”步青主忽然开口。
步朝宇望他:“哦?”
步青主淡淡一笑,说道:“我只希望大哥看在我们兄弟一场的份上,答应我临死之前的请求,我若死,你便放她自由,她心中本没有我,你放她归国,她喜欢的人在神风。”
步朝宇一怔,呆呆地望着步青主:“你说什么……你宁肯为了一个不喜欢你的人而死么?”
步青主说道:“我也不知,若是我活着,我必定不会放手……但是若是我死了,我倒是希望她还能好好的,大哥,你能答应我吗?”
步朝宇垂眸,遮住双眼中的泪,说道:“我只以为我是一个傻人,原来三弟你也……哈,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步青主微微一笑,双眼之中泪光璀璨,伸手拿起面前那杯子,仰头,决然地一饮而尽。
“不,不!”小楼听着头顶传来的清晰对话声音,拼命扭动着身体,然而手上脚上都绑了粗重的麻绳,嘴里也塞着丝帕,只有眼中的泪不停落下。
“你想救他吗?”旁边,一个人冷冷地坐在那里,望着小楼。
小楼愤怒地瞪向她,那人嘴角掠过一丝嘲讽:“你不用顾着生气,那毒甚是厉害,你若不早做决断,他就会死!到时候谁也救不了。”
小楼眼睛瞪大,一会儿却又急忙点头,自地上挣扎起来,乞求地望着那人。
那人起身冷一笑:“你不用鄙夷我,我本就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看——”她的手心一摊,露出一颗药丸来,说道,“看到了吧,这就是那毒药的解药过呢,我告诉你,这同时也是另一种毒药两种毒药相生相克,等闲的人,我倒真的不敢去给他服用,不过王爷的身子异于常人以勉强可
,反正那个男人对我无心,就算死了也不打紧……x出残忍的笑容。
小楼的眼睛中充满愤怒,呜呜地向着这边扑过来,那人一笑,说道:“你不是不喜欢他么?殿下?千方百计躲着他的不是你么?如今我给你一个机会药丸,替他服下之后有异样的症状反应,不过那就不是你操心的了没有意外,他可以保住性命是,他从此便会忘记你,而只记得我。”
她得意地冷笑,微弱的夜明珠的光芒,照出一张国色天香的脸。
却正是大王爷口中所说的“已经死了”的蜜允姬。
小楼呆呆地看着她。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蜜允姬娇媚而,走到小楼身边,说道:“殿下,莫非你也是喜欢上了他?不错,他的确是个不同一般的男人,每个女人只要同他经历过,此生便再也不会对其他男人动心了,这也是为什么我对他格外执着的原因吧,大王再好,我只不放眼里。话说到这里,我也不用再隐瞒你,告诉你,这颗药丸,给他吞了之后,可以解除他体内的毒,但是会出另一种更厉害的蛊毒,这种毒的时候,只要我跟他在一起,一夜过后,他的眼中心中,便就会只有我一个,自此之后,再也不会认得你。”
小楼吃惊地连挣扎都忘。蜜允姬看着她呆呆的样子,又是一笑,说道:“同他在一起的滋味很吧,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反正我是忘不了的……殿下,当我们行房的时候,我会给你安排一个很好的地方,你可以听,也可以看,就是不能出声,因为你若是打断了的话,他就会走火入魔而死,殿下,你觉得我对你是不是很好?”
她的声音那蜜,面容仍那么美,却是说着天底下最最残忍卑鄙的话。
大厅之内,步青主胸口一痛,口中喷出一口黑色的血液来,他扭头看着步朝宇,说道:“大哥!”
“好,你做到,我也能做到,让人带她出来就是了。”步朝宇微笑,轻轻地拍了拍手,一边举起面前的酒杯,向着嘴边凑过去。
步青主见状,急忙起最后一丝力气,冲上前来,将那酒杯撞开,饶是如此,仍旧有零星的酒水溅上了他的脸。
“大哥,你何必……”腹痛如绞,步青主嘶声道。
步朝宇望着他痛苦的样子,伸出手来,轻轻地摸了摸步青主的脸:“三弟……”
步青主说道:“大哥,不要喝。”
步朝宇痴痴地望着步青主,摇了摇头,说道:“晚了,这种毒,只要沾到身上,就已经晚了。”步青主吃了一惊,望见那溅在步朝宇脸上的浅褐色的酒水忽然很快地化为乌有,像是已经钻入了步朝宇的肌肤。
“大哥……”他眼前已经有些花,步朝宇却跌坐地上,呼呼喘气,说道:“你放心,她很快就来了……”
步朝宇不似步青主一样有强悍的内功,当下抵抗不住,坐在地上,手脚开始抽搐,嘴角也渗出黑色的血。
步青主挣扎着想将步朝宇扶起来,耳边却只听得一声尖叫,他的手脚一僵,回头去看,却见门口有个娇小的身影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嚷道:“你是笨猪吗,你这个疯子!”
步青主听到这个尖锐的声音,心头却一喜,叫道:“小楼……”眼睛已经有些看不清了,连她的脸都有些看不清。
小楼冲到步青主身边,将他扶住,步青主伸手摸向她脸上,小楼伸手猛地捶打他的肩膀,叫道:“你去死你去死!”步青主说道:“我是要死了。”小楼一愣,又使劲抱住他,哭叫说道:“你不会的你不会的……”
步青主紧紧地抱着她,说道:“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死吗……如果我活着,我一定不会放手,然而我要是死了的话……”
小楼叫道:“你死了就了结了么?我早说过,你死了,我会赔你一条命!”
步青主心头一怔:这……这句话……
而她哆嗦着,将手心里攥着的那药拿出来,说道:“步青主,吃了它,吃了它就好了。”
步青主看不清楚,摸了摸,问道:“这是什么?”
小楼说道:“解药,快点吃了。”
步青主毒性作,恨不得满地乱滚,却听到身边步朝宇的嘶吼之声,急忙镇定神智,问道:“还有吗?”
小楼说:“不知道,不过我只有这一颗,你吃了,快点。”拿着药丸向着他嘴边塞过去。
步青主紧紧地攥住她的手,小楼察觉他的手在剧烈地抖动,然而却不吃药,忍不住颤声叫道:“你快吃掉他,你想死么?”
步青主忽然说道:“不,我不想死。”他握着小楼的手,说道,“把这药,给大哥吃。”
小楼吃了一惊,叫道:“你说什么?”
步青主忍住喉头的一口血,说道:“我还撑得住,小楼,你听话,把这药给大哥吃。”
小楼哆哆嗦嗦,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他是这么的坚决,她看看步青主,又看看旁边出哀嚎的步朝宇,说道:“你……你真的要……”
“听话。”
小楼瞪着步青主,眼中的泪哗地涌出来,她顾不得擦泪,飞快地转身,抱起地上的大王爷,将药丸塞到了他的嘴里。
与此同时,有人在门口厉声叫道:“不能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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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小步步,真可怜……嗯,大家猜小步会咋样呢,望天,我真正感觉这不关我的事,我管不住我的手啊,也许是某国师在功?嗯,对了,百分百可能!!
帝后之争卷 293 爱得狠辣
青主在一边盘膝勉强运功,小楼正将那药丸喂到大王的嘴里,门口有人迅速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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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回头去看,却见到门口那人身法很快,一晃而入,不顾一切,飞起一脚向着她踢过来,小楼见她来势凶猛,一手抱着大王,一边挥臂去挡。
小楼的武功不过泛泛而已,对方虽然也不是以武功擅长之人,可是却仍旧要比她高明,一脚正中手臂,小楼吃痛,感觉自己的右臂一阵痛麻,几乎失了知觉,整个人身子向后一倒,若非是死死抱着大王,怕就立刻被踢飞出去了。
百忙之中,小楼回头见大王爷已经吃到那颗药丸,才咬牙对那人怒道:“你这心肠歹毒之人!”
那人哈哈一笑,冲到大王爷身边,手冲着他胸前拍了过去,竟是想要将他吞下的那药丸震出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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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的手臂被踢伤,见状急忙扑过去,横身挡在大王爷身前,张开双臂,叫道:“蜜允姬,你未免太过分了,他好歹也是喜欢你之人,你见死不救也罢,不用故意加害他吧!”
“喜欢我是他的事,又关我事?滚开!”蜜允姬望着小楼,厉声喝道。她心头暗自着急,这药丸是她费了很长时间用尽各种手段搜集到了几种天地之间珍稀药品才炼制而成,若是此刻没了,怕以后再也找不到。而步青主的情形却已经刻不容缓,这药丸她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会拿出来的,因为她本意是想步青主喜欢上自己,这种强迫的手段,一生却只这么一次机会,而今步青主终于逼得她迫不得已出手。
她起初并有想到大王爷会如此痴情,居然会也喝下药酒。不过她心底并无大王,而只有自己的目标。所以无论大王如何她而言都不过是一个陌路人的生生死死而已,她当初设计自己身死给大王看,自然逼真十分,临死之前又刻意煽动大王,令大王对步青主跟小楼起了杀机于下定了决心,想要替她报仇。
大王本性并不算太坏,只不过一是被皇后等人给予重望,担负着外戚一族的兴旺,始终置身在争夺的风头浪尖之上。二来心头念着蜜允姬,而蜜允姬的心意他从来都深深知道允姬要的是万人之上,正好跟皇后他们的目标不谋而合,大王自然也会舍身为此,就算他是无瑕的玉,也要被这形形色色的复杂企图给染的变了颜色。
是没有想到来以为步青主只是无能无力,却因为小楼,天地全改,步朝宇无法达成目标,心底深深愧疚伊人,加上见蜜允姬“死在自己跟前”,他冲冠一怒为红颜惜用下重手,要步青主死。
然而步青主毕是他地亲弟。谋反之罪。他都不加计较。而自己却为了蜜允姬而害死了步青主。更何况他自认为心爱地女人已经死了顿时万念俱灰。只想一死了之罢了。!
小楼听蜜允姬这么说颗心像是炸裂开来。大声吼道:“蜜允姬!你好冷酷地心肠一片真心赤诚对你。宁肯为了你死也应该一片真心赤诚对他才是!就算你不爱他。你远远离开他不理他好了。你怎可如此卑鄙。招惹他又利用他来达到你自己地目标。你当他是什么?他也是人。心头有知觉痛觉。你这么对他。你心头不做噩梦不觉得愧疚吗?你欠他这么多。就该好好地补偿他。而不是再在他心头插上一把刀子。你这样做跟禽兽有什么区别。不。禽兽也知道知恩图报。你却不知道。你太低格了!”
蜜允姬听小楼如此说。仰头哈哈大笑。说道:“是吗?对不住了殿下。我只知道爱是占有跟自私。我不爱地。就算在我面前一万年为我死一万次我也仍旧是不爱。我爱地。我就要不择手段哪怕是禽兽不如也要得到手。你这么高尚。那么我来问你。你可是真心地喜欢王爷吗?据我所知。恐怕你也亏欠他良多吧。你这时侯是一片真心赤诚对他吗?你心底想什么。可骗过他这局中人罢了。当我会不知?”
小楼蓦地怔住。蜜允姬冷笑。眉头一挑:“你若是想补偿他。就让我将解药取出来。不然地话。他必死无……你快点滚开!”上前去。一把揪住小楼。提着她向着旁边扔过去。小楼尖叫一声。反抓住她地手臂。说道:“就算他死了。我追随他而死就是了!”
蜜允姬皱着眉。看向小楼。心想这人是个说不清地麻烦。要不要立刻杀了?可是这般杀了她地话。等同轻易放过她。不能折磨。岂非无趣……正在犹豫之间。面前。忽地有个声音温柔叫道:“蜜儿……”
蜜允姬一愣,转过头来,本来几乎昏迷的大王爷缓缓地睁开眼睛,望着蜜允姬,蜜允姬一怔,这人的双眼如此清澈,就好像当初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蜜允姬记得,当时自己在那酒宴之上露面,满堂皆惊,在座的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出惊啧之声。
而面前,那被众人围绕其中的尊贵少年也转头,当他望见自己的时候,对上那双尚清澈的眸子,蜜允姬笑面如画微微点头致意,换来那少年越惊艳。而她心头一声冷笑,她知道这少年必定跟其他见过她的人一样,刹那深陷,然而她不在乎,她转过头,看向的是另外一个人。
那人坐在角落之
踞龙盘,面色冷,看也没有看她一眼,只低头喝心惊,挑了挑眉走过去,大概是身上的淡香飘过,那少年终于抬起头来,一双承载空山雨般的眸子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而后调转过去,随意看着堂中的歌姬起舞。
那淡漠的一眼,就好像她这倾国倾城的名花美人,还比不上当日那些浓妆艳抹的堂中歌姬一样!
蜜允姬站在原地,惶惶然似失去了立足之地。
她善会看相,这少年的面相非凡,坚毅隐忍,又有飞龙在天之相,分明就是将来的至尊之气而……他偏偏并没有放自己在眼中,而只当自己是等闲。
有人来延请,那人却是大王爷步朝宇,那个曾用清澈眼睛看自己的人,蜜允姬望了一眼那坐在角落一身落索却难掩身上光华的少年转身走向大王。
大王对她甚是爱,凭她的手段,轻而易举地便将这尊贵的王子俘获手心。同时她也知道,那不放自己在眼中的人,他就是三王爷,神威王爷步青主。
步青主!
自从那时候起,那三个字,已经刻在了她的心中。蜜允姬誓自己有生之年,定要让他拜服自己脚下,回想当日那少年一双冷眸淡淡扫过自己的情形回想他独自孤傲坐在原地的模样,她便觉得情难自禁,情难自禁啊。
后来,她终愿以偿,借着大王的手入了神威王府,当那少年拥她入怀的时候,她曾旁敲侧击来问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声音娇嗔,似是无意的撒娇。
那人挺秀的双眉锁起,却又张扬去,说道:“不就是大哥送你来那一日?”
淡漠的很。
蜜允姬在那一心沉入冰水,原来他从未注意过她然,当初第一面那一见的眼中根本没有她,真的只当她是寻常的歌舞伎而已!
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不过终于是如愿以偿了,只要牢牢地缠着他以她之姿色,以她之手段,以她天地无双的聪慧,大雪山之时,众位师兄弟为了她不惜反目,下山之后,秦天第一的大王爷,只她几个眼波几句淡淡的话便意乱情迷,肯为她做一切事情,她有信心,足够信心。
然而这信心一点一点的冷了。蜜允姬逐渐地感觉,自己像是碰到了千年的冰山,步青主看来很简单,实际上心底却有她永远碰不到的地方,她聪明无双的眼睛看不透,她不惜一切用出的手段达不到,他对她的需要,仅仅是在偶尔一次的床上而已,何况他常年带兵东征西讨,闲来无事,也宁可在校场之中操练,亦或同部下相聚。
她只能隔着荷花池看他在众人之中淡笑议事的模样。可望而不可及,她甚至不如他的普通部下。
她只以为,如他这样野心勃勃雄姿英之人,当是很强烈的,她以为,如他这样初识滋味的少年,尝了滋味,必定会恋着她不放的,不料她却全盘算错。他满足她给予她,进退有度,从不懂到懂,那人逐渐占据了她的灵魂跟身体,令她无法自拔,而他却每每如不容情的狂风急雨,来的快,离去更快,就好像,就好像……
蜜允姬担忧,害怕,她想:若是当日大王送来的不是她,而是另外之人,他是不是,也是如此同等对待。就好像……只是因为她是大王爷送来的人,所以不至于冷淡了她。
她的自尊跟高傲让她拒绝去想那个隐然肯定的答案,但是她内心却已经肯定知晓。
他虽然偶尔会温柔呵护,让她有种被宠爱着的错觉,让她心头悸动,但是她心底却已经隐隐知道:这个人,是她征服不了的。
一直到她冷眼看着他为了那个什么都不如她的神风公主而伤神甚至伤身,却始终为那人隐忍,她忽地惊恐觉:原来不是因为她进不到他的心里,而是因为他对自己完全没有心,他的心,爱的深沉浓重同样无法自拔,却是,为了另外一个人。
他早就把自己的心给了那个人了吧。
所以她怎么靠近也找不到,一切不过徒劳而已。
当她觉这点的时候,蜜允姬开始暗暗搜集各色珍奇的药品,炼制丹药。
虽然希望自己永远都不会用上这么没有退路的一招,但是她没有办法,这一日,终于来到,她不会让自己得不到,尤其在她已经付出了自己的所有却仍旧得不到对方的丁点儿回应之后!
“蜜儿……”面前,步朝宇从昏迷之中清醒过来,望着面前的她,眼睛里透出一丝不可置信的喜悦光芒。
蜜允姬望着地上之人,她的手距离他的胸只有一寸距离,只要她再向前推进一寸,他就会死在当场。
步朝宇,这个被她遗忘忽略的人允姬望着那双如昔年一样的眸子,心底忽地有一丝丝的怜惜:他是喜欢自己的,疯狂的喜欢,所以无论她要什么做什么,他都会毫无怨言地帮助她只不过,怨只怨,你没有皇命,不……蜜允姬心头忽然一怔:自己要的,真的是皇命吗,亦或……只是……
她忽然想回头看一眼让自己铭
求之不得的那个人。
“蜜儿!”步朝宇向着她微笑,缓缓地起身,胸贴上了蜜允姬的手,蜜允姬手一抖,步朝宇伸手握住了她放在自己胸前的手柔地叫,“我帮你做了最后一件事,你满意吗?”
蜜允姬心头微微一软,还来不及说话。步朝宇望着她,说道:“你要我杀了三弟,我如你所愿的做了,从此以后我们不要再分开了,好不好?我已经厌倦了将你推离身边,你知道,我虽然放你离开,我的心里实很痛很痛,你不在身边的每一日都痛苦难当,蜜儿要当皇后,我跟三弟说不会跟我争,蜜儿,你别离开我。”
蜜允姬皱了皱眉,说道:“步朝宇!你别做梦了!”
小楼在一边看着,泪眼朦胧,叫道:“蜜允姬,你不要再伤害他了!”
步朝宇微微一,说道:“蜜儿怎么会伤害我呢,她不会的,她不会的,蜜儿……别再离开我。”他手臂伸出,将蜜允姬抱住。蜜允姬咬了咬牙,手贴上步朝宇的胸,说道:“好,我不会再离开你了,你放心,你就安心的去吧……朝宇。”低低叫一声,手掌心滚滚力,步朝宇胸口出一阵咔嚓断裂之声,嘴角鲜血合着红色的血沫子涌出。
小楼尖叫一声,冲了上来:“允姬,你疯了!你住手!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蜜允姬目一转,刚要冷笑,忽然脸色一僵,面上露出了诡异的表情。
小楼正冲到她的身边想要拉开,忽然见她这样,忍不住心底毛,顿时停了步子,蜜允姬转回头,不可置信地看向大王爷。
朝宇呵呵一笑,将她狠狠地向着自己方向抱了抱,蜜允姬脸上露出痛苦之色,嘴角慢慢渗出鲜血,头不由自主地搭在步朝宇胸前。
步朝宇轻声说:“我不会再让你离开了,我已经让自己后悔过一次了,后悔的滋味,痛不欲生,这一次,我要你留在我身边,永永远远,永永远远。”像是说着最完美的誓言,可是……
小楼呆地望着这一幕,目光下移,忽地尖叫一声,后退一步。
蜜允姬的腰间,深深地插着一柄匕,已经深入没柄,鲜血涌出,步朝宇握着匕的把,猛地拖出,**一溜血花,他却笑着,毫不犹豫地又将匕重新刺了进去,蜜允姬纤腰向后一弓,痛楚难当,望着步朝宇,怒道:“你……居然……”拼着最后力气,手狠狠地击在步朝宇胸前,步朝宇身子巨震,心肝肺腑俱裂,然而手臂却仍旧死死地抱着蜜允姬,蜜允姬再无力气,嘴角鲜血汨汨流出。
步朝宇停了手,哈哈地大笑,目光狂乱,松开握着刀子的手,双臂将蜜允姬环绕进怀中,目光越过她肩头,看向小楼,又看向远处的步青主,喃喃地说道:“三弟,我欠你……”
“殿下,我的三弟,他……很好,很好……当兄长的对不住他,幸而,他还有……你。”他转过头,望着小楼,嘴角带着释然的笑容。
小楼嘴角半张着,被这一幕惊呆了,站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
步朝宇这才收回目光,在蜜允姬的脸上轻轻亲了亲,说道:“当初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已经深深喜欢,可是我多么傻,我竟由着你的性子,将你推给别人,而今我是想通了,我不想要皇位,也不要争权夺利,我唯一要争夺的,只是你,可惜我明白的太迟了,我走了多少弯路……不过,幸好,最后你还是在我身边的。而一直到此刻,我才现,我竟是如此的离不开你……”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到最后,终于归于虚无,头一垂,倒在蜜允姬的肩头。
刹那间,他们两个,双双毙命,情势的展竟是如此的不可思议而诡谲,但是就算他们死了,也都是紧紧地纠缠在一起,步朝宇的手臂,死死地抱着蜜允姬,他们身上的血流出来,纠缠混合一起,难解难分。
“啊……不……不……”小楼望着这一幕,不能相信地后退再后退,一直到跌倒地上,心头震惊非常,又觉得恐怖非常,这一幕惨烈的生离死别,深深地印入她的眼眶之中,她的双眼瞪大,却满满地都是泪,死死地盯着步朝宇跟蜜允姬,自血泊里,忽然竟看到另外一个人的脸……
忽然想起步青主,小楼回过身,望着盘膝在原地不动的步青主,他嘴角带血,双眸紧闭,小楼只觉得周围的空气仿佛要将人冰冻,嘴边鼻端都是浓浓的血腥味,她心头又苦又涩,难以描述,忽然张开双臂,牢牢地将他抱住,“哇”地一声,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大厅门口一闪,有人急匆匆地迈步进来,叫道:“君上!”猛地看到这么一幕,那清瘦的身子忍不住也晃了晃。
唉,又死了两个……继续被某国师大人灵魂附体的某飞蒙面急速爬走……
帝后之争卷 294 以血为引
葛小算快步闯入堂中,望着步朝宇抱着蜜允姬倒在:眉皱起,又看一眼步青主隐然已经发红的面色,哭得跟泪人般的小楼,他心思缜密,纵然临危而不乱,走到步青主身边,伸手拈起他的手腕轻轻一搭,滚烫的温度激的他变了面色,放开步青主,目光在堂中一扫,蓦地看到了在桌上的未曾喝完的酒杯,诸葛小算一个箭步冲过去,拿起酒壶向着地上一倒。
顿时,耳畔似乎听到“哧溜”一声,眼前一道火蓝色的光芒闪过,诸葛小算倒退一步,避免地上激起的火光散发出的气体扑到鼻端。
一直等到那气体消失在空中之后,诸葛小算才低声说道:“好毒辣的手段。”
目光在蜜允姬的身上一扫而过,心头一声幽幽长叹,尘埃落定。这人的性格,便如这酒一样,入口是甘甜纯美的,然而却是剧痛,烈不可触,有幸碰到她的,只有望风披靡者,从不曾有人逆她的心意,然而若是有人逆了,便会产生无法想象的后果,而今便是。
而她的爱亦是如此,只是占有,一旦动心,便势必要得手,不得手,毋宁死,那种高傲到极端的个性,注定了如此的下场吧,就算是用如此毒辣卑鄙的手段也要得到对方,只是,万一步青主真的被蛊控制了,眼中真的只她一个,那么步青主还是步青主么?
痴人啊人。
诸葛小算心头不已。
“君上,君上!”闪身到了步青身边,轻声呼唤。小楼抱着步青主,抱得紧紧地佛已经没了力气,诸葛小算一狠心,将小楼抱入怀中,说道:“殿下,别哭,君上还有救。”
小楼茫然地起头来看向诸葛小算道:“解药,解药没了。”哭得双眼红肿,诸葛小算叹一口气不住伸出手指擦去她眼角氤氲透明的泪,哄着说道:“不用怕,殿下你别哭,我自会救君上回来。”
“真的吗?”小楼嘶哑着声音说虽然中的泪仍不停落下,却坚持着咬住了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诸葛小算看她强忍地子。说道:“自然是真地。殿下。你不要哭一哭。君上地心就会乱要镇定下来。哄着君上才能平静心绪。配合我地法子将毒解了。”
“那好。我不哭了。”小楼地声音仍旧有些哑。带着薄薄地哭腔。听来仿佛无助地小猫。让人想给她倚靠。
诸葛算急忙收回目光。看向步青主身上。小楼抽泣一声。使劲擦了擦泪。咬了咬嘴唇。咽下即将涌出地苦涩泪水。跪着双腿到步青主身边。伸手握住他地胳膊。说道:“步青主。步青主。你要听小算地话。他可以救你。”
运中地男人一动不动。小楼嘴巴一撇。又想哭。看了旁边地诸葛小算一眼。好歹忍住了。想了想。又说:“御风。你不要死。你要死了。我也会死地。你答应过我不会死地。你说要当很长很长时间地皇帝。是不是。你是大英雄。大豪杰。你不能失言。”
诸葛小算站在步青主身边。一边观察他地面色。一边在心底砰砰乱跳。他方才对小楼所说地。只有一半是真地。他没有完全地把握能够救步青主。只是想先将小楼稳住而已。因为他深知。小楼在步青主心底地地位如何。若是她已经认定他会死。他一个人更是难以撑住。怕是必死无疑。若是小楼可以镇定下来。恐怕步青主还有战意。
方才看过了酒壶中地酒。以及步朝宇死地样子。嘴角地黑色血痕。跟步青主地一模一样。凭着跟蜜允姬出身同门。诸葛小算在片刻间已经看出了蜜允姬所用地是何种致命地毒物。
而最让他觉得震慑的,不是这些毒物本身,而是因为蜜允姬所制出的这种毒实在是天上地下,唯一一种,换作别人也想不出来。
这种毒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几种毒混合一起会发出的效力。蜜允姬必定是暗暗寻找了很长时间,才搜集齐了这世间很珍稀的几种灵药,然而这几种的灵药,却是用来喂养一种很细小的蛊毒的,诸葛小算没有猜错的话,很有可能蜜允姬是用自己的血在喂养这种微型剧毒的蛊,所以被服下之人,若是能在毒发之时,能吃下她特制的解药,并且同她欢好的话,附体在那人身中的蛊便会同毒性一起发作起来,从此之后,那人心中眼中只有她一个人,唯她之命是从。
如此说来,这解药都是天下的独一份。
如今小楼说解药没了,诸葛小算心头一惊的同时,却又为之放松下来,因为他知道,就算那解药在,给步青主知道了,怕是他也不会吞下的。
因为那种解药,应该本身也是毒药,若是不复下那解药,步青主体内的蛊毒发作,必会取他性命,但若是服下之后,那种蛊成长起来,就会取他的神智,从此如同有一个恶鬼附体在他身中一样,指挥他的动作,甚至占据他的思维。
以步青主的个性,恐怕他宁可死也不会如此芶且偷生。
因此诸葛小算听说解药没了,反而更松一口气。因为他也不想在日后看到一个傀儡君主。
“御风,步青主,你听到我说话了没有?”小楼压抑着想哭的冲动,对着身边人说,一边说一边伸出手,轻轻地摸上他的脸,忽然说,“小算,他的脸很烫,怎么办?”她很想哭,可是又不敢哭,每说一句话,眼泪都从眼睛里滚落出来,嗓子虽然压着,仍旧透出一股细细的哭意。
诸葛小算皱着眉,望着步青主对小楼说道:“殿下,别急,王爷现在还能控制。”
是的,他现在还能控制是看他发红的脸色,手指也有些无法自禁微微地在抖动,便已经说明,沉睡在他体内的蛊怕是已经苏醒过来了!
“御风,不要死。”小楼不知道还要说什么好,终于挺起身子来双膝仍旧跪在地上,人却直立起来,张开双臂将他抱住。
诸葛小算心头一动声叫道:“殿下,不要靠近。”急忙伸手,将小楼从步青主身上拉下来。
小楼猝不及防,倒在诸葛小算怀中葛小算紧紧抱着她,眼睛之中透出一股恐惧之色,望着眼前的步青主,小楼不知怎么回事,一时呆了,诸葛小算只见到步青主面上红光一闪而过即一道鲜血从那紧咬的牙关
出来。
“这药中……”诸葛小算皱着眉,有些叹息有些痛恨,虽然蜜允姬已经死了可是他却忍不住还是在心底骂了起来。
这集中罕见的药里面,还包含着一味烈性的药物吃了之后往往就会丧失理智,变成了**的动物,这种药并不是普通的春药,所以才能掺和在这几味难得的药材之中,发挥最大功效,蜜允姬要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可是她又的确顾忌步青主的意志太过坚毅,恐怕不会轻易向她妥协。所以才又多加了这么一味药。这药发作的很快,对于步青主这种内家高手来说,他能压制蛊毒的发作,却不能抵御这种药的无声无息渗透,因此这药甚至在蛊毒发作之前,蜜允姬算计精确,想要先让这药迷惑步青主的神智,只要他心头火起,体温就会上升,上升之下,蛊就会苏醒,到时候双管齐下,不怕他不被征服。
方才蜜允姬胁迫小楼,威胁大王爷的时候,步青主一动也不敢动,因为他已经察觉了自己体内的异样,他唯一的方法就是用内力苦苦与之抗衡,能多坚持一会儿是一会儿。等到蜜允姬跟大王爷同归于尽,小楼过来一把抱住他,他心底着急,很想去安慰她,让她不要伤心不要哭,可是又一丝儿也不敢放松,因为蜜允姬虽然死了,他体内的两味致命的毒却在翻滚腾腾,只要他露出一丝松懈来,那药物就会占了上风,到时候他就会完全沦于那药物的驱使之下,指不定会对小楼作出什么来,在那种猛烈药性之下,或许他……
步青主不敢想,也不能想,只好拼命让自己凝神。
幸亏诸葛小算时赶到。
方才小楼一把抱住他之,他体内那种渴望,就好像怪物附体一样,让他忍不住想反抱住小楼而后为所欲为,正在天人之争中,诸葛小算看出他脸上涌现出的异样表情,因此一把将小楼拉了过来。
步青主苦苦之下,牙关都咬出血来。
诸葛小算望着他手上一弹一弹,经将近爆发的边沿,忍不住看的心惊,若是步青主化身恶魔,就算是整个秦天,怕是谁也拦不住他,而首先遭殃的就是他跟小楼两个人。
一刹那之间,他几乎就;抱着小楼逃之夭夭。
小楼问:“小算,他怎么了?”
诸葛小算目光一动,痛苦摇了摇头,面步青主牙关死咬,神智已经将近崩溃,脑中无数个声音在挣扎,在激荡,就好像澎湃的海啸冲上了摇摇欲坠的堤坝,他很想失控,前所未有的很想。
而事上,能在蛊跟那种药物双双作樂的情形下能坚持这么长时间,步青主的确已经做到了极限。
诸葛小算拼命地让自己镇定下来,咬了咬牙,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打开,捻出一根细细的长针来。
“王爷,你听到我说话了么?”他一眼不眨地望着步青主,对方却恍若未闻的样子,手指越发不受控制地在抖动。
“王爷,若是你听到了,就照我说的做。”诸葛小算不管三七二十一,也出了一头汗,临危而逃,扔下主上带着王妃逃走,不是他的风格,既然如此,要死就大家一起死。
手上的长长的细针抖动着葛小算说:“君上,我知道这很困难,但是请你试着凝结真气,将体内那些流窜的蛊聚在我所说的**道。”
步青主的神色仍旧如常。诸葛小算双眉皱起自言自语说道:“罢了,不管你听到没有,我先试一试,君上,你将蛊赶到你手上的阳池**。”
他说完之后,便捻着长针动不动地望着步青主,然而这人却丝毫未有动静。
诸葛小算略一思量,便已经明白青主现在几乎已经全神贯注在跟蛊毒跟毒药抵抗,说的好听一点是凝神静气,说的不好听就是他的神智怕已经一点点被蚕食掉了,任何外物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这可如何是好道真的要抛弃主人逃走?诸葛小算稳着的手也忍不住抖了起来。
“步青主,步青主!”小楼在一边叫道,“你听到了没有,快点把他们赶到阳池**。”
原来小楼在一边见诸葛小算没有动作,就知道步青主没有照做,于是忍不住出声催促。
小楼说完之后葛小算叹一口气,看了步青主一眼要告诉小楼他现在恐怕什么也听不到了,顺便商量一下是不是要跟他一起逃走因为若是君上走火入魔,第一个倒霉的必定是她……而且很……可怕的那种。
他叹了口气,刚要说,望见步青主的时候,忽然却又浑身僵住,他看到步青主的眉头忽然很快地皱了皱,而后,阳池**的地方,忽地起了一阵轻微的波动,诸葛小算一惊,急忙捻住钢针:莫非……
果然,阳池**的地方猛地一突,诸葛小算情知步青主已经听到小楼说什么,再无而已,手中的针在自己左手的盒子当中轻轻擦过,向着步青主阳池**的地方轻轻一刺。
“啵……”似乎响起一声轻轻响动,血箭之中,有什么东西随之而出,诸葛小算手指一弹,钢针刺透那东西,顺手一甩,扔向身后地面,极其细长的针竟然穿透了大理石的地面,针尖颤巍巍地还在抖动。
这一番动作极快,从步青主赶蛊虫,到血箭喷出,诸葛小算望见那细小的虫体,刺穿,扔掉,几乎一气呵成,旁边小楼只见诸葛小算手一挥,便停住,根本不知道他干了什么,只见到他将步青主的手上刺了一个小孔……
“流血了。”她有些心疼地看着,然而诸葛小算没让动,她也不敢动。
他果然能听到她的话!!诸葛小算心头惊愕,却总算出了一口气,从盒子之中又另取了新的长针,又说:“殿下,你对陛下说,让他将第二条赶到肩头肩井**。”
小楼眨了眨眼,急忙说道:“青主,你再把它赶到肩井**。”
诸葛小算说道:“殿下,麻烦将王爷的衣裳褪下,要快!”
“哦好!”小楼急忙爬起来,冲到步青主身后,伸手去扯他的衣裳,诸葛小算一眼看到她白嫩的手指,急忙说道:“小心别碰到他的肌肤!”
小楼吓得动作停了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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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诸葛小算为何这么说,到底是小心翼翼飞快地衣裳,幸亏他是在秦天,刚从军队回来,不需要穿铠甲,饶是如此,小楼仍旧吓得出了一头汗。
正当小楼将步青主的颈后衣裳脱到肩膀边上之时,诸葛小算望见他肩头的肩井**猛地一突,立刻手起针落,细细的血箭喷涌而出,诸葛小算皱眉盯着那血箭当中蠕动的细小,一针穿透,随手又扔了出去,细细的针刺入旁边的木柱子。
诸葛小算呼一口气,看了看步青主的脸色,却见他的难受神色减轻了不少,他看遍了步青主全身,心底犹豫,问道:“殿下,你问问王爷,他觉得体内哪里还有不妥?是不是……头部……若是的话,让他皱一下眉。”
小楼急忙询问,过了一会儿,果然见步青主皱了皱眉。
诸葛小算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小楼不解,问道:“小算,怎么啦?”
诸葛小算欲言止,望着她的样子,说道:“殿下……”要怎么跟她说呢,步青主虽然不顾一切,将毒跟蛊的双重折磨压下,但是在毒性的升腾之下,体温上升葛小算除掉的,是两条子蛊,比较容易,但是最厉害的母蛊顺从者蛊主的指示,会慢慢地潜入寄主的脑部。从而达到控制寄主思维的目的。
而人的头部,又岂是能轻针的,更何况,其他两条子蛊在体内四窜,步青主也好用内力将他们逼到应有**道是最坏的事情仍旧发生,看现在步青主的反应,这条母蛊已经潜到他的头部只差一步就能吞噬他的思想,没有蜜允姬的解药,这条母蛊疯狂之下,可能逼得步青主变成一个完全失去理性的人。
诸葛小算没办法面色惨然,手中的针盒跌落地上。小楼望着诸葛小算绝望的神色,心头隐约知道会发生什么,她怔了怔,转头看向步青主,望着他肩头的斑斑血痕向下,就是曾经亲手刺他的时候留下的疤痕旁边,就是他为了救他被拓跋山海的铁箭刺穿留下的另一道疤痕本来就是战场上的军人,身上却除了这两道没有更多的大伤,他仅有的要命重伤都是拜她所赐。
小楼默默地想了一会儿,问道:“御,你觉得不舒服吗?”
步青主无法回答,脸色已经比之先前更加的红,红的不正常。
“我知道你很难受,”小楼默默地说道:“不御风,你别怕,就算是死,我也会陪着你的。”
她伸:手,向着步青主的身上探去,旁边诸葛小算见了,一把抓住她的手,叫道:“殿下,不能碰他!”
“没关系的,小算。”小楼转过头来,看着诸葛小算,她已经不再哭了,神色反而显得很是安宁,说道,“我不怕。”
她使劲挣了一下,挣脱了诸葛小算的手,转过身去,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步青主。
小楼张开双臂,将步青主抱入怀中,他端坐在这里良久,她只是看着,无法靠近,也无法替他做点事情,如今,总算如愿以偿,小楼叹一口气,手在他的脸颊上轻轻抚摸过,说道:“而今我总算要安心了。御风,青主。”
步青主双眉已经紧紧拧在一起,显然仍旧在苦苦挣扎,然而他本来就在强弩之末,又怎能抵御这暖玉温香,更何况抱着自己这人,正是他心仪之人,崩溃是迟早的事,而一旦他彻底放纵心神,不再挣扎的话,那他就不会再是步青主,而是一只完完全全的,被蛊控制的禽兽。
而如今,只要步青主失控,小楼便是第一个要承受他的怒气而被他撕裂的人。
诸葛小算望着她温柔的神色,绝美面容,额头的琉璃珠一闪一闪,晶莹有光,他无法相信,这仙子一般的人,将会以何种凄惨死法终结,他身子摇摇欲坠,见状竟忍不住倒退了一步,回过手来,似乎想捂住脸不去看这恐怖的一幕。
“御风,御风,”小楼叹了口气,说道,“青主,步青主,御风……步青主,呵呵,原来我也可以放下所有啊,为了你……”
诸葛小算微微转头,却忽地怔住。
小楼额头的琉璃珠闪烁着异样的光彩,方才他看的时候,还以为是错觉,可是现在,却见那珠子的光芒越来越璀璨,诸葛小算惊了惊,上前一步想要看个明白,那珠子的光芒将小楼的脸照的越发晶莹,她转过头去,在步青主的脸颊上轻轻地亲了亲,换来他身体猛地一下抽搐。
诸葛小算忽地福至心灵,他望见在步青主的太阳**处,有什么轻轻地动了一下。
“殿下,殿下……”诸葛小算大叫一声,冲到小楼身边,小楼转头看他,诸葛小算不由分说,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指轻轻地在那娇嫩的手指头上一划,便已经将小楼的手指划开,鲜红的血冒了出来,小楼怔住,然而竟不感觉疼,诸葛小算颤抖着手,咬着嘴唇将小楼带血的手指放在步青主的脸颊旁边,又急促说道:“殿下,让王爷支撑着些,很快……就好了。”
小楼茫茫然,答应了一声,她心底并不奢望真的如诸葛小算所说的“很快就好了”,方才已经没有办法了不是么?她只是呆呆地望着诸葛小算握着自己的手指靠近步青主的脸颊边上,她转头看着步青主,说道:“御风,一会儿就了,你再忍忍啊。”声音温柔,像是哄小孩子。
诸葛小算目不转睛地盯着步青主鬓角旁边,小楼手指头上被他狠狠划了一道,鲜血冒了出来,顺着指头向下擦落,诸葛小算喉头一动,紧张万分,情知事情成败,步青主生死,秦天未来何去何从,就在神风御公主这一滴血上。
疯狂地马不停蹄地写啊写,终于写出这一章来,不过看看时间,已经又这个时候了,鸡冻地打了个哆嗦。
帝后之争卷 295 完璧归赵
葛小算凝视着小楼被划破的手指头,那一滴如红宝滴在指头上晃了晃,慢慢地滑落。
而与此同时,步青主额头上某处忽地一跳,有什么东西,潜伏在血管之中,缓缓地似在游行。
诸葛小算咬紧牙关,情知众人生死,都在这刻。
他也是被逼无奈,用出这没有办法的办法。
小楼乃是神风唯一的皇室公主,神风皇族是传说之中神的遗族,天生具有非凡的血统。神风皇室几百年的因循守旧,却也不是没有好处的,皇族的血液最为纯正,因为神风皇族一代一代,都必须要跟皇族通婚,绝对不许混乱,所以暗处会有无瑕者的存在,对于乱了皇族血统之人,一概斩杀。而且关于对皇族的通婚也有相应的规也不是每个皇室成员都附和条件的,规矩苛刻之下,皇室的后裔一代一代,逐渐稀少,到了小楼这一代,也只有小楼这一个公主继承人。
小楼血统至纯,:不必说。先前在神风之中,从皇姨亡故的宫内将溪灵救出,那溪灵本是凝结天地间怨愤的产物,注定早亡,然而小楼以血喂养,却能驱除它体内的怨愤,将它变成只传达人思念的光明白溪灵。皇姨那宫内怨气何等浓重,当初被金紫耀虐杀的怨气凝结溪灵体内,却能得小楼的血而养化之。
诸葛小算望着小楼住青主之时经在诧异,虽然说步青主此刻双毒缠身,若是又跟别人肢体交触,只会让他体内那春毒爆发的越加激烈而已,可是另一方面,诸葛小算却发现,每当小楼抱住他之时,步青主面上那股痛苦之色都会稍减,不排除他们夫妻心灵相通的可能,然而在这最后一次葛小算却意外的发现那已经窜流到了步青主脑部的母蛊,居然蠢蠢不安地动了一下。
他稍微思索,有点想通其中的理由,蛊虫只寄居在人的血液之中,在某种意义上甚至可以说,蛊虫是以人的血液为食物当初蜜允姬养这种毒物的时候,也曾在灵药之中另掺入自己的血,但是对于蛊虫来说,人的血液,也有高下之分。
就像人类样,天生喜欢吃更加美味的食品,而对于这种以灵药养就的深蛊来说,对于血液的识别,便更加敏锐。当小楼靠近步青主的时候,寄居在步青主体内的母蛊便嗅到了小楼身上散发出的味道。只不过一开始诸葛小算没有发现无法想通。
小楼的血,甚至能让注早夭的溪灵转化为白色溪灵,对于这种深蛊,更是具有致命的吸引力,这母蛊本是会一直顺着血进入步青主的脑部的,然而在此刻嗅到了小楼的味道,竟然抛弃原先目标,一路逆行而下。
诸葛小算着小楼地手指。微微有些颤抖。使劲屏住呼吸不让自己出声却没有留意他在做什么。只是垂着双眸。望着面前地步青主。
终于。诸葛小算前。步青主鬓角发丝处轻地抖了抖。诸葛小算咬紧牙关手一抹。将地上地细长针取回来边捏着小楼地手。不让她地血滴下来边瞅准步青主肌肤下不安窜动之处。看定了时机。一针刺下。
那母蛊潜伏在肌肤下细小地学管处。嗅到了外头地美味血液味道。却找不到出路。正在不安扭动。忽然之间被诸葛小算一针刺穿下来。那母蛊反应异常灵敏。当下嗖地跳了出来。直奔小楼那被割破流血地手指而去。
诸葛小算大叫一声。千钧一发之时。双眼紧盯那在空气之中宛如极细小血滴般地东西。一针刺穿过去。就在那母蛊即将跌落小楼手上之时。将它狠狠扎住。电光火石般一甩手。那母蛊被扎在针上。斜刺里飞了出去。
诸葛小算顾不上步青主跟小楼。转过身。望见那针被自己刺在了地上。他急忙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将那一壶毒酒拿起来。向着那针上倒下去。手中火光一闪。扔在地上。顿时之间。地面上一阵蓝色火焰升腾。酒气燃烧。将里面未曾孵化以及那刚刚被甩出地母蛊烧得发出细微尖叫。最终归于平静。
诸葛小算捂着口鼻后退。这时侯额头上才流出汗来。小楼低头望着步青主痛楚之色立减了不少地脸。轻声叫道:“御风。御风?”
步青主仍旧紧闭双眼不语,小楼望着他脸上被诸葛小算划开的伤口,手指伸过去,似乎心痛。诸葛小算喘了口气,说道:“殿下放心,君上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
他不过是负责在旁边挥动长针而已,却也陪着步青主,生生经历了生关死劫,浑身汗津津的,几乎就想跌在地上好好地休息一阵,感觉如果雷同的事情再来几次,那么他娇弱的身体,恐怕也经不起这样的折磨,要知道,老天会嫉妒英才啊。
“只不过……”望着步青主发红的面色,诸葛小算忽然露出为难表情。
小楼正在问:“为什么他还没有醒来?”见诸葛小算欲言又止,问道,“只不过什么?”
诸葛小算的脸忽然也有点红,他皱了皱眉,才期期艾艾地说:“殿下,君上体内,还有一种毒未解。”
“是什么?”小楼问道。
“没什么……”回答她的,却是怀中的人。
小楼一惊,急忙低头看,却见步青主缓缓睁开眼睛,小楼怔住,旋即叫道:“你醒了!”眼泪夺眶而出,将眼前的人无法看清。
步青主冲她微微一笑,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说道:“嗯,我说过,我不会死的,不过……幸亏是你在我身边。”
诸葛小算目瞪口呆在一边:没可能啊那种毒,他本身解不了的……难道说他……
他吃惊地望着步青主,又看看小楼。那男人转过头来,望着诸葛小算,双眼血色,说道:“小算,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我……”诸葛小算哑然。他们君臣多年,自然知道这男人心底此刻在想着什么,只不过,放着现成的不用要去用那些曲线救国路线,为难了自己,不知道成全的那个人她懂不懂……
他的目光一转看向小楼,步青主说道:“小算,过来扶我。”
诸葛小算惊得整颗心猛地一跳,愁眉苦脸靠过去扶住步青主的一根手臂,手抓住他的时候,感觉这人体温丝毫未曾下降,那手烫人一样,迅速抓住了自己的手。
诸葛小算失魂落魄,心头忐忑不安,看着步青主面对那人时候恍若无
,心头哀嚎:不要啊,我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
这样危险的事情,还是让那位什么也不怕的殿下来吧。
诸葛小算心头泪水狂流。
步青主体内的蛊毒虽然已经全消而连诸葛小算也无能为力的却是那一味催使蛊毒的春药,步青主从一开始就在跟这两种毒物抗衡,丝毫不敢大意,才保持清醒至今,好不容易消去了有性命之忧的蛊毒,那一味春药的药力却已经达到了最高。
诸葛小算心底明白步青主在想什么。对一个男人来说,中了这种药物,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找一个女子……蜜允姬原先的打算就是如此。
诸葛小算本来想告诉小楼这一点,以这位殿下的“莽撞无知”恐怕绝对会没有犹豫的答应“舍身”去“救”步青主。
可是这位君上么,明显不这么想的。可恶啊……为什么要这样?
诸葛小算自知道步青主为什么要这样。中了春药的男人,极少能如他现在这样,保持清醒理智到如今,还不妄动。先前步青主是怕被蛊占压了神智然而现在蛊毒已经消除,而诸葛小算的意思他自然也知道只要他顺水推舟同小楼春风良宵,对他来说自然是无上享受求之不得,可是对小楼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步青主知道,是自己真的答应了让小楼来替自己解毒,到时候他放纵心神,任由春药的驱使,必定无法如现在一样完美的控制自己,也不会如先前一样,而是会化身禽兽,只以兽欲为先。
那将是一场最最可怕不容情的强暴。
以小楼的,怎么会经受那样的折腾?
步青主之所以决不肯,便是因为这个。
诸葛小算心惊胆战,扶着这位随时都会爆发的火山,忍不住在他耳边说:“君上,若要瞒,尽可以瞒得住,据我所知距离这里两条街就有一家青楼……”
“少废话。”男人扫他一眼。
若非是被紧紧地抓着,诸葛小算吓得差点弹到三尺远,那长长睫毛之下,双眼因为苦苦压抑,已经变得血红,像是红眼恶魔一样,随时都似要滴下血来。
诸葛小算心底担忧的却是:君上他不舍的拿那位殿下开刀,万一忍不住了的话,我诸葛小算也算是貌美如花,千里挑一的美男子了……天啊,难道注定要蓝颜祸水?
他真的不是那种人啊。事到如今,只有希望步某人的定力更好一些,不要太饥不择食辣手摧花了……
房门紧闭,隐约有淡淡的蒸气从窗缝之中透出来。
小楼执意要等在外面,然而因为事情的发生太过诡异太过吓人,她的身子不停地发抖,穿多少衣裳都没有用。
诸葛小算看了她一会儿,终于走到她身边,伸出双臂,将小楼抱住。
小楼瑟瑟发抖,缩在诸葛小算怀中,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侧耳倾听,室内一点声音都没有。小楼忽然问道:“小算,他不会死的吧?”
诸葛小算点头:“殿下放心,君上不是凡人,自然不会有事。”是啊,就从这硬挺着忍而不发的功夫上就看得出说回来,诸葛小算深深地担忧这样做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啊。
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人,她似乎累了,双眼低垂,神色慵懒,小脸上带一丝微红,那放在腰间的手指头上已经好端端地包裹起来。诸葛小算心头咳嗽一声:就算是有什么……那也不关他的事,更不关天下人的事,而只是关乎怀中这人的事,谁让那人宁肯强忍也不肯“施暴”呢。
哼先前都没有发觉他居然有这样怜香惜玉的美好品质。
紧闭的房门打开,侍立旁边的奴仆们急忙冲进去,再出来的时候,端着一盆盆已经变成了淡蓝色的水,诸葛小算立刻说道:“务必小心,不要碰到一滴水全部倒在挖出的坑里面,千万别碰到人身上。”
小楼慢慢睁开眼睛去看,却见奴仆们鱼贯而出,其中有一个青年小厮向着她这边扫了一眼,忽然面色发红,眼神异样,手中提着的水桶“啪”地落在地上,大叫一声便向着小楼这边冲了过来。
诸葛小算见状,心知不好,手一点子在那人身上划过,便点了那人**道,那人倒地,身子兀自挣扎扭曲,丑态百出,嘴里尚发出疯狂呻吟。
小楼吓了一跳,向着诸葛小算怀中靠了靠,颤抖问道:“小算,他怎么了?”
两边迅速有人上前,将人拖了出去葛小算不回答,却对那些人吩咐说道:“将他扔到雪里,用雪埋住他!”
小楼茫然。诸葛小算看着人被拉出,才叹一声,低头看着小楼道:“殿下,……可见君上之不容易啊。”
小楼不解头看他。诸葛小算苦笑,说道:“殿下不知屋内在做什么是么,是君上在运功逼毒体内的毒,是一种非常剧烈的药物,你看到方才那个人了么?他们提出的,是君上换下的水,水里满是毒性,我一再吩咐他们小心不要碰上,那人也没有碰上,然而他们在这房间内进进出出,呼吸到了君上逼毒之后含着毒性的空气,他若是不看你,也就罢了,回头发泄一顿也无事,然而他方才看到了殿下你,于是体内那潜伏的药性便无法压制,导致他……行为失控。”
小楼半张着嘴,问道:“他……他方才扑过来,是想……是想……”
“殿下啊,”诸葛小算摇头,点醒这糊涂的小呆子,说道,“那种药,是春药啊。”
小楼果然惊呆,心头想起蜜允姬在暗室对自己所说:我会同他欢好,而你会在旁边看着……从此他心底只我一个人,会将你完全遗忘。
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蜜允姬会那么说。
小楼脸上更红。而诸葛小算说道:“本来若是君上愿意,殿下当场便能替他解毒……咳,只不过……”
小楼呆呆听着,脸更加红,声音越低,问道:“那为什么他不肯呢?”
诸葛小算说道:“君上是怕殿下承受不住,殿下还不明白么?若是任由药性驱使,人性全无,那种狂暴之下,殿下你……你……很有可能被折磨致死吧。”
小楼忽地回想昔日步青主对待自己之时,
打了个哆嗦。先前他并没吃什么药物,都已经那么不消,万一是在药性发作的情况下,小楼忍不住缩起身子。
诸葛小算知道她害怕,伸手轻轻地拍拍她的肩,说道:“别怕,君上是舍不得殿下吃苦的啊,所以宁肯自己吃苦。”
小楼垂着眸子,觉得眼睛有些湿润。诸葛小算叹了一会儿,说道:“殿下,这是我第一次见君上对一个人如此用心,殿下你就不能……永远都在他的身边,不离开他吗?”
小楼身子一颤,眼睛一眨,落下泪来。
诸葛小算说道:“殿下,人心都是肉长的,无论君上以前对殿下做过多少错事,一路走到现在,殿下你也该……”
“我想家……”小楼忽低低地说,“我知道御风对我好,可是我想家……我,我的心好难过,小算,我想念……紫耀哥哥,很想很想,可是我,我知道我不能对不住步青主。”
她闭起眼睛声地问:“小,你说我该怎么做?”
负责替步青水之人一直换了三队,提出来的水逐渐没了颜色,诸葛小算的脸色才慢慢地好转。
怀中的人,已睡着了,那长长的睫毛上却兀自跳着透明的泪珠,看的他心头悸动,几番犹豫,终于伸出手指,将那滴晶莹透亮的泪给点了去。
她的泪在自己的手指一点凉凉的,有一点点刺痛。
诸葛小算着,微微一笑。
与此同时,房门开。
一道魁伟的身影缓步走出,仍旧是穿着黑色的长袍,步青主头发散开披在身后色虽然有些太过苍白,可眼底的血色却已经荡然无存,终究恢复正常了。
望见诸葛小算抱着小楼,那人的眼神有一点点异样,旋即走过来。
诸葛小算微笑:“君上,恭喜无碍。”
步青主望着诸葛小算,忽然伸手,按向他的肩头。
两人目光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诸葛小算双臂一抬,低头说道:“君上完璧归赵。”
步青主点了点头,伸出手来,将那人抱入怀中。
诸葛小算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吩咐人将剩下的东西整理干净。
步青主抱着小楼,转身向着偏殿而去。
低头望着那睡着了还带着一丝抑郁的脸,步青主边走边低下头,轻轻地亲吻她的脸颊。
小楼的眼睛眨了几眨,终于醒来。
“御风?”她有些迟地叫。
步青主缓缓地绽放一个笑容:“是,我在。”
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指抚过她的身体,看她双眼闭上又睁开,躲闪,却又认真看他的脸。
“殿下。”步青主倾身向前,轻轻亲吻她的额头花瓣似的嘴唇,手指轻轻地解开她的衣。
长身覆上情倾欢。他不是对她不渴望,他只是怕会弄不好伤到她想要她也快乐,而不是自己贪图所以现在,可以。
“嗯……”小楼轻声呻吟,起初还有些害怕抗拒,怎奈他刻意逢迎,逐渐地便失去了理智,陪同他一起随波逐流。
似有桃花绽放,满目都是动人的绯红,他轻声在耳边写下秘密誓言,一点一点,如水滴咚咚,落入她的耳中,印在她的心底。
“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似叹息一样的声音。
“嗯……我知道……”小楼回答。空茫的目光里,回想起昔日点点滴滴。
“不,你不知道……”他回答。
“嗯?”她想要起身,却被他温柔的按下。
如呵护,轻吻着那舒展在身下的人儿,膜拜她每一寸的肌肤,听她放弃自制发出的细细呻吟,他忽地感觉,只听到她的满足声音,自己已经无上满足。
“殿下,喜欢吗?”
“嗯……”已经失去了所有语言。
“喜欢御风吗?”他狡猾地发问。
她答应:“是……喜欢。”
“喜欢步青主吗?”他又问,问的清晰。
她迟疑:“我……”
他轻轻地咬着她,逼问:“喜欢的吧?”
“嗯……”她羞怯地回答。
“有多喜欢?”
“我……”
“说吧……”他动作着不停,长发随着动作而微微荡漾起伏,曼妙的线条,手撑在她身侧,一手长指,划过她微微张开的唇,似在逗她。
“很……很喜欢。”她说。
他心满意足,重新俯身将她抱住。
一夜风景不尽,红帐之中的柔声旖旎从未断绝,原来两情相悦身体契合是如此的完美,一直到天将平明她终于无力沉沉睡去,精力过人的某人的双眼兀自清明十分,他清醒地望着身边之人,她的身上一点点印着桃花似的印记,是他的唇为印落下,他的手指沿着她的身子缓缓游弋,一万遍的抚摸都不够。
他熟识她浑身上下每一处的领土,他不知不觉的也慢慢地进入到她的心底,步青主嘴角噙着笑,俯身轻吻她花瓣般的唇,慢慢地深入,让那人在睡梦之中也发出无奈又动人的呻吟。
他伸手抱紧了她在怀中,不舍的睡,也没有困意,他抱着她,睁着眼睛迎来此生最为愉悦的一个黎明。
秦天新帝登基的第二天,秦天的城门缓缓打开,迎来了一位意料不到的不速之客。
一场新的风雨,正在秦天城头的蓝色天空中迅速酝酿,无比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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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冷笑。
某某人:你笑什么?
某人:你说呢?
某某人:你笑的不怀好意,是不是跟那谁商量了什么阴谋
某人:继续冷笑。
某某某人:嘎嘎,大家猜某人是谁,某某人又是谁啊?另外,是谁到了秦天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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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之争卷 296 不可小觑
天风卷残云,秦天城头的旗帜随风出烈烈之声,中,有一顶精致小轿,静静地向着秦天而来,身后跟着随从几个,并不气派,只显得寥落,这一行人,缓缓地来到秦天城头。
“是什么人,站住!”城头的守军喝道。
那一顶小小的轿子之中,传出淡淡的几声咳嗽之声,虽然不曾见面,但听这咳嗽也知,轿子之中的人身子虚弱,或正病着。
“先生……”随从上前,躬身行礼。
“嗯……”轿子内那人,淡淡答应一声。轿子应声微微停下,那轿中的人探出手来,手微微地颤抖着,那是一支宛如枯瘦竹枝的手,且苍白的可怜,灰白色的护手之下,手指间拈着一封书信,递给前方躬身等候之人。
那随从将信取来,转交给秦天守军,守军望着信皮之上那辉煌的大印,不敢怠慢,说道:“请稍候了。”转身便自去禀报。
那一边厢,秦天的新帝刚退朝,兴冲冲带着淡淡笑容向后宫而去,拐过金水桥玉水桥,经过太和殿太华殿,昔日那些面目可憎冷酷若斯的宫殿场景,尽数在眼前自动升级的可爱美好,原来变的不是景象,而是人心。他嘴角一挑,晶亮双眸,远远望见凤殿之上挑起的檐角飞兽头,在蓝天之下巍峨之时,心头涌动,耳畔内监叫道:“皇上驾到。”
他脚步不停前,耳力本是极好的,人还没有进入大殿,就听到殿内有几个声音慌里慌张说:
“啊皇上又来了……”
“是啊,殿下还没醒,这可何是好?”
“去殿下起身?”
“会被骂地……”
“可是……”七嘴八舌。议论不休。
说话间俊伟地身影已经步走近宫殿娥们慌忙停了口躬身行礼。口称:“参见陛下!”面面不安相觑。
“皇呢?”他稍微站定了脚步。不以为意。带笑出声问道。
前面地一个宫女低着头。小声说道:“这下……皇后娘娘在内殿……休息。”真是丢脸啊。中午了然还没有醒。
“哈哈……”然而那人却不以为忤,仰头哈哈一笑,越兴致勃勃似的,竟说道:“朕知道了,你们退下吧。”
“是。”宫娥们松了口气,四散离开。
步青主转过身刚迈步要走,忽然停了步子身后那一堆人说道:“你们也不用跟从了,就等在外面吧。”目光在几个从金銮殿一直追逐到这里都没有离开的朝官身上扫过笑又说,“几位爱卿也等候了一会儿就出来。”
“臣等遵命……”几个朝官愁眉苦脸,心想:一下朝便来皇后殿,又不是新婚燕尔如胶似漆,至于这样一刻不见如隔三秋么……哎呀呀,新帝该不会是色迷心窍的昏君吧?咳咳……
所有人答应一声,果然规矩退出了殿外等候,步青主扭身向内而去,心头却暗笑:昨晚上又折腾的将近平明才放她休息,这一上午的补眠又怎么够?虽然内侍们朝官们一再劝阻说要先到尚书房去批阅折子,然而身为新帝的他却没有一点想要主动自觉地积极性,更不怕担上“攻心昏君一枚”的罪名,只是心底想要先见一见他亲爱的皇后,如此而已。
更何况,那些折子又如何,等一时片刻不会死人,可是他觉得自己一时片刻不去见那个人,简直就会难受的要死。
这种感觉,那帮臣子当然是不会明白的了。哼。
暖暖的寝宫之内,悄无声息,里面伺候着的是小楼的贴身宫人,养伤好了的明盏见某人轻手轻脚而来,面上浮出一丝异色,躬身行礼,低声说道:“参见皇上……”
步青主摆摆手:“不必多礼。”目光淡淡扫过明盏面上,径直向内走去。
明盏身形微动,似要拦阻,然而望着他含笑笃定的面容,那一双亮的双眸,有慑人光芒,明盏一时竟无法开口,这一犹豫间,那人已经长腿大步进内去了。
明盏叹了一声,微微觉得无奈:罢了,随他们去吧,新帝,应该有分寸的吧?想到昨晚上的那些彻夜不休的响动,未经人事的她忍不住也觉得脸红。
步青主入内之后,越放轻了脚步,走到床边上,隐约看到一个乌黑的小脑袋在被子外,一把青丝,旖旎缠绵,被她缠绕的风情万种,步青主缓缓坐在床边,伸手轻轻去撩她鬓角的长,长长的手指十分灵巧,将那头拨弄开之后,露出底下一张呼呼睡着的小脸。
侧面看去,那挺秀气的鼻头,秀美的额,以及微微张开的小嘴,看的他心惊神驰。
步青主面上的笑,挡也挡不住,目光在那张脸上细细流连,一寸一寸,十分仔细,见那人将手搭在枕边不远,衣裳被撩起,底下雪白的手腕横着,他伸手过去,握住她的小手,动作轻柔,将她塞回被子里去,却又不放开,握着那娇软的手,轻轻地摸索占些便宜。
小楼睡得全无知觉,等步青主握住自己的手的时候,嘴角才微微张开,呢喃一句,步青主好奇,目光一动,手指又轻轻地摸索她的脸颊,一边倾身过去仔细认真的听,果然听小楼嘀咕说道:“不要……御风……够了……”又拧起细细的眉毛,似乎无奈地叹一声,“好累……好酸……”
身子不安地蜷缩了一下,头也垂下,作出鸵鸟的样子来。
“哪里累又是怎样酸?”
步青主实在忍不住,差点笑出声来,见那人鸵鸟的样子,终究忍不住坏心突起,偏要低
,下巴在她的脸上轻轻地蹭了蹭觉她咕噜着抗~捏住她的下巴,将她拼命藏起来的脸抬起来,不由分说地压过去轻吻上。
“唔……”睡得迷迷糊糊的人有些被惊动梦里露出不安的神色来。
步青主吻住那又软又香的双唇,简直如吃世界上最好的美味,饥火上升,烧得滚滚烫,舌头不费吹灰之力地顶开防备不严的牙关不能动,舌尖却似要闯到她的心底里去。纵然是在睡梦中仍旧察觉到深深的危机,手忍不住动弹起来,轻轻地打在他的胳膊上。
步青主好大一会儿才结束了这一场并不势均力敌的纠缠,他还不想吵她起来,只是想来看她一眼而已,缓缓地放开手尖在自己的唇上舔了舔,似乎在回味无穷又低下头去,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低声说道:“小东西,继续睡吧,我不吵你了。”声音低沉嘶哑,难掩性感。
将被子替她盖,盖得整个人密不透风,才缓缓地站起来,兀自依依不舍,不停回头去看,望着那蜷缩在被子里的娇小影子,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怎奈……一来他已经是一国之君,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候他去做,二来,也的确要给她休息养身体的时间,他是精力充沛恨不得同她永远腻在一起也不会累,可是她却不成,一夜的纠缠,起码要用两三天才能重新恢复原先精神。
步青主越来越觉得自己务艰巨,那就是负责将某人调教起来,而看现在样子,自己是任重而道远啊……不过,只要她在身边,又有什么了不起,做什么都可以了。
他想着想着,乎笑出声来。虽然就身体上来说,他这种对她饥渴良久的猛兽,依旧是有些欲求不满的,然而心底却已经很是满足了。他舒展了一下双臂,踢了几下长腿,越感觉自己浑身有用不完的蓬勃精力。
出皇后大殿的时候,那候在外的内宫之人以及朝臣,猛地望见皇帝那男人精神焕红光满面的样子,那简直就似一副得逞之后的愉悦状,众人愕然,心底想:这样~足的表情,难道陛下已经成功地又同皇后春风一度了么?只是,只是……这一场,未免好快。
哈。
步青主在一干内侍官员的:同下,到了尚书房,众人见了皇帝终于规规矩矩开始工作了,大觉欣慰,负责教导的各位官员大显身手,谆谆教导各方面的事宜。步青主聚精会神,细细聆听,他只要用起心来,自然是领悟学会的很快,不多时候,原本吵嚷的尚书房就静了下来,众人排列成行,仰望上头那个正在批阅折子的人。
步主沉下心来,观察四方奏折,拿起一份的时候,心头一惊,双眉皱起,立刻出口问道:“神风居然对南安用兵了?”
“正是!”这份奏折是兵部尚书奏上的,立刻出列,禀告说道:“回陛下,神风国师金紫耀挥师五万,昨日已经攻克南安的三个州县,并且以势若破竹的姿态直入南安,今日……南安怕是不能保了。”
步青主暗自惊愕,说道:“金紫耀这一番动作好快!他又为何如此贸然出兵?”
身后诸葛小算微微一哼,说道:“怕是前事爆了。昔日金国师不在神风之时,神风国内的那一场政变……想必是源头吧。托某人的福,上次去神风‘迎亲’,让金国师痛下决心,改变神风军力,所以今日神风的军力才会达到如此鼎盛不可小觑的状态。”
“哈哈……”步青主心底暗笑,知道诸葛小算是在取笑讽刺自己当日去神风强取小楼,惊到恨到金紫耀。
步青主装作没听出的样子,回头,问道:“小算你说金紫耀今日对南安出兵,是报复么?”
“嗯……”诸葛小算回答。
步青主沉吟,说道:“嗯,想来也是快到时候了,只是没有想到,金紫耀说动就动,不过现在北魏已经退到了塞外,不再进犯中原,想他也是忍不住了可是他……居然会第一对南安动手,难道他是在敲山震虎,肃清道路么……不过如此一来的话……”心底想到了南安的那一个人:那个人,似乎跟小楼有些纠葛吧?
他心底隐隐觉得不安不知是为了什么。
满殿文武一时就神风出兵南安之事始议论纷纷,步青主也跟诸葛小算商议,诸葛小算说道:“其实,微臣好奇的是……”
“是什么?”步青主问道。
诸葛小算说道:“南安的那位国主,新得的谋士……微臣对陛下提过……”
“你是说一位有经天纬地才能的隐士曲卧云?”
“正是……”诸葛小算眼中透出一丝兴趣,说道“微臣正在想,这一次卧云先生会怎么解除这南安之危,以他的才能,不至于会让金国师如此的长驱直入才是……”
步青主有些不以为然,说道:“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卧云先生虽然厉害只可惜,南安的兵力怎样也无法跟神风相比的卢飞惊虽然是将才,但是南安的山势也没什么易守难攻的地方碰硬的话只会吃亏而已,只要金紫耀愿意南安同神风想必,怕正是以卵击石。”
诸葛小算摇了摇头,说道:“可是我总是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以卧云先生跟卢飞惊的组合,怎样看起来也不似只会挨打的那种……”
……”步青主斜睨了诸葛小算一眼,说道,“小算,恐天下不乱么?朕记得你跟曲卧云还有一场同门之谊啊。”
“同门是真,不过现在各为其主,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何况,”诸葛小算微笑,说道:“微臣只是好奇而已。”
这一群人正在说个不停,外面有内监的身影一闪,而后走进大殿来,躬身跪下,说道:“报陛下,城头的守军传来一封信。”
“嗯?”步青主转头看过去。
诸葛小算心头一动,迈步向前,下了玉阶,将那封信接过来,目光望见上面那个特殊的印信之时,肩头微抖,步青主看在眼里,心头暗暗称奇,诸葛小算将那封信递给步青主,一边说道:“说曹操,曹操就到。”面色凝重之中,带一丝趣味。
步青主挑了挑,低头看到那个一国印信,也露出笑容,说道:“如你所愿了。”伸手裁开那一封信,抽出信纸来,望见那一张雪白的信笺上,极其清瘦的字体,看的人怦然心动。
“真的要见吗?”狐的问话,像很不放心,恨不得一把将人拉住,不许去见。
“当然了,朕也;见一见,那传说中的人物是何出众容貌绝世姿容啊。”那人笑道,一副满不在乎睥睨天下的表情。
诸葛小算长长地叹了口气,伸手摸摸脑袋,说道:“然而不知为什么,我这里,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嗯?道那位卧云先生,不仅仅是绝代谋士,而且是一位武功高手,可暗杀朕于无形么?”步青主哈哈大笑。
诸葛小算白了那人一眼,说:“君上,你莫要忘记了,上士杀人,是不见血的。”
这句话却阴森森的,说的很是郑重,毕竟,对方是曲卧云,一定要打起十万分精神应对才是。
步青主领会,咳嗽一声,说道:“嗯……明白。放心,朕只是好奇……那位卧云先生,究竟会怎么来说服朕,他会用什么法子……”
诸葛小算看着他神采焕似面对艰难挑战而觉得兴奋的脸,忍不住仍旧觉得有点头疼。
步青主却收敛了笑,正色说道:“传,卧云先生。”
内侍顿时扬声,一层层传出去,声音在宫内隐隐回荡。
大殿门口,一抹剪影似的人影闪身出现,步青主凝起双眸看过去,想要一睹这南安奇人,是何种不凡姿态。
曲卧云迈步进入大殿,缓缓地向前,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向上看,而是以一种略带谦和卑微的姿态,头微微垂着皮也是耷拉着的,走的很慢,那身子太过单薄,似乎每走一步会随时摔倒或风大一点,就会将他吹跑,而且走上两三步之后,就会抬手,轻轻地拢住嘴出一两声轻微的咳嗽,竟如疾病缠身。看的众人目瞪口呆。
步青主望着曲卧云清瘦的过分的脸人果然如诸葛小算所说,大概是常年病着,连脸色都显出一种不正常的颜色来,白,白的有些铁青颜色了,嘴唇也微微地白只是看不清那双眼睛是什么颜色的。然而从他咳得这样厉害看来,这人身子已经虚弱到了一定程度样的身体,只应该好好地隐身养病而却为了南安东奔西走……步青主一时之间,心底对于这位天生身弱的谋士些怜惜。
身后某人,似乎窥知了步青主的心思,亦低低地咳嗽了一声。
步青主听到,立刻明白那人意思,嘴角微微一挑,将心底的那份刚刚涌起的怜惜之情压下。据诸葛小算所说,这曲卧云有惊天之能,而他现在立场微妙,若是对方还没有表明来意,自己就先对他生了怜惜同情,那对自己可是大大的不妙。
而在诸葛小算出声咳嗽的一瞬间,曲卧云那如水一样的面容才稍微地动容了一些,眼皮微微一抬,旋即很快地又垂下。
好不容易等曲卧云到了玉阶前,这位名动天下的谋士微微躬身,双手交叠一起,行礼说道:“南安曲卧云,参见大秦皇帝陛下。”
声音低沉,和缓,甚至带一点点的压抑。
步青主点头,沉声说道:“卧云先生免礼。”
曲卧云这才直起身子,看向步青主,两人目光交汇,步青主心头想道:他的目光如此平静,简直可称为无波无澜,一片寂寞的死灰之色,毫无任何神采……然而他人在大秦的朝堂上,居然还能如此镇定……普通人或许早就露出或惊慌或激动的表情了,这曲卧云,应该不似外表这样看来暮色沉沉,果然如小算所说,他心机深沉谋略在胸么……
而曲卧云见了步青主,表面虽然仍旧波澜不起,心底却是一惊,想道:这大秦的神威王爷,果然是名不虚传,好凌厉的杀气,好雄浑的霸气……果然是天生的皇,然而……
目光不动声色地一转,看了站在步青主身侧的诸葛小算一眼。诸葛小算目光同他相对,微微地颔致意,曲卧云不惊不喜,亦面无表情地同样点了点头。
几个人在一瞬间便将对方打量了个透,心底各有计较,步青主问道:“卧云先生今日到秦天见朕,不知是有何事么?”
曲卧云用那种很平稳干枯的声调,说道:“陛下……想必陛下已经知道了,神风的国师大人出兵攻打南安之事?”
步青主点头,说道:“朕方才听闻,也深觉的”
“嗯……”曲卧云说道,“这件事情,的确生的很是仓促,我南安准备不善,一时之间,竟然吃了大亏……咳,咳咳……”他说起往事,似乎十分痛苦,咳嗽的腰一阵阵的抖动,似乎易折的竹枝一样。
在场的文武百官,都是人臣,见曲卧云竟如激动的样子,想必是因为想到了南安破城之痛,一时之间,文武百官们心底也同样生出了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感觉,虽然大秦不至于沦落那种地步,然而毕竟人类的感觉是想通的。
只有诸葛小算,面色淡然,心底却冷冷想:“我现在倒是想,曲卧云这病倒的确不是装出的,然而这样子未免……他是想博取同情么?”
步青主望着曲卧云,叹了一声,说道:“卧云先生保重身体……”
曲卧云轻声咳会儿,仍旧用那种平稳无情似的声调,慢慢说道:“多谢陛下体恤关怀,只是,南安虽然城破,可是南安的百姓还在,神风的国师大人来势汹汹,我主仁慈,连吃败仗之后,不愿意再战,于是甘愿让出城池,怎奈国师大人暴戾,咳,咳咳……定要要我主性命,我主无奈,只好退出南安,一路且走且逃,而今……咳,我主命曲卧云前来,请求陛下能够宽宏,能够让我主进秦天避难。”
步青主心头一动目光同边的诸葛小算对上,两个人心头都想到:果然来了。
“我主已经是投无路,身边只有近臣老弱,秦天势大知陛下可否容败军残将于陛下羽翼护佑之下?”曲卧云说完,静静地等候步青主回话。
“这……”步青主皱着眉,做沉状,过了片刻,为难说道“卧云先生,朕虽然不忍心看南安国主流落在外奈……大秦跟神风,乃是有联姻之谊,若是如此做的话,恐怕会招致神风国师的怨恨啊。”
曲云轻轻地咳嗽了两声,说道:“陛下……担心的是,咳只不过……御公主殿下她……天性良善,必定也不愿意看到……黎民百姓在水火之中,恕曲卧云多言一句若是御公主殿下人在神风,必然不会坐视神风的国师大人擅自出兵等……咳,暴行……殿下绝对……不会原谅。”
步青主听着曲卧云说到小,心头微动,想道:“不错,若是给她知道,恐怕会很生气……金紫耀你居然敢对南安下手,就不怕惹到她么……”
曲云那平静无波的脸上,双眼一抬,看了步青主一眼,又慢慢地垂下,说道:“陛下有所顾忌,那是应该的……只不过,咳,陛下可以考虑一下,若是陛下……不肯施加援手,我主也不敢怨恨,毕竟,神风之势力太大,无人能够抵挡,我主只盼、万一满朝文武以及……跟随的百姓,身死在神风国师手下之后,咳……陛下,能够代为收拾残骨,免得让一代王孙,暴尸街头……”
他这一番话,说的耸人听闻,凄惨无比。当即有朝臣上前,说道:“陛下,神风国师如此逼迫一国之主,的确实乃暴行,陛下应当主持公道才是!”
另有朝臣谨慎,说道:“倘若我等出手,必定会得罪国师大人,万一国师大人调转矛头……”
有人激烈出声:“他敢对大秦用兵,我大秦难道无人么?”
有人高瞻远瞩,附和说道:“现如今北魏已经退到塞外,现在中原之地,只南安跟大秦坐大,如果任由神风国师如此妄为,恐怕他吞并了南安,下一个目标,便是我大秦。”
保守派低声叹息:“还是谨慎些好……看陛下如何定夺吧。”
朝臣们争执了一会儿,便齐齐抬头看向步青主。
步青主沉思,双眉紧锁。而他身边的诸葛小算却只看着那站在满朝文武之间,淡然如水的曲卧云,心头惊悚难言,想道:“卧云先生,你好个手段,短短几句话,居然挑拨的朝臣对你南安同情有加,而且对金紫耀同仇敌忾……你好利的一张嘴,更何况,你先前对君上说的那一番话,又何尝不是另有用意?梅南苏夜明明跟御公主有一段情意,你却只字不提,反而说出金紫耀同御公主殿下之间……哼,你必定是知道君上跟金紫耀之间的相争关系,想借此提醒君上,金紫耀若如此,会被御公主不喜……那样君上的心底,或许会想借此机会,在御公主跟前打击金紫耀,你……”
一时之间,想得满身汗毛倒竖,望着那淡淡然无辜又可怜站在满朝文武中的曲卧云,简直如看着一个杀气腾腾的引子一样。
在满朝文武的议论声中,在步青主的犹豫定夺沉默之中,南安的谋士曲卧云,始终面陈似水,只是,当诸葛小算看向他的时候,那人的双眼才微微地一抬,两大谋士的四目相对,诸葛小算瞳孔收缩,似看到天敌,而曲卧云却依旧是那一双懒懒散散,似毫无生机毫无身材的眸色,看了诸葛小算一眼之后,便如疲惫一般,重新寂寞地垂下。
小算:为什么要让我对上这么可怕的人啊,我不要~~TT
小卧:咳,咳,乖,摸摸小算,哦……长大了啊
小飞:此乃第一更,粉红还差三张加更哦,快点上一百吧快点上吧!PS,貌似没有人猜昨日的那个某人某某人啊,嘎嘎……
帝后之争卷 297 后宫干政
楼睡得中午才起身,正昏头昏脑地靠在床边上,想唐事情,脸红心跳,无地自容,正在茫然之中,忽地透过帘幕见几个宫女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小楼想了想,偷偷起身,向前走过去偷听。
“是真的!据说南安的谋士已经进城了!”
“只不过不知道皇上会怎么做呢,天啊……神风终于要开战了,好可怕啊……”
小楼耳中听到“神风”两字,立刻瞪圆了眼睛,顾不得听下去,更顾不得隐藏身形,将帘子一掀走了出去,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几个宫女吓了一跳,要跑却已经来不及了,急忙躬身行礼,小楼看着几人,说道:“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南安谋士?什么开战?”心头乱糟糟地,似乎预知已经生了什么不妥。
正在这时侯,明跟奉珠两个回来,刚进大殿,见小楼外衣也没有披,只穿着素白的中衣,脚上也没有穿鞋子,只踏着雪白罗袜……奉珠一呆,急忙跑过来,说道:“殿下,你这是做什么,万一着凉了怎么办?”急忙跑进去替小楼取衣裳跟鞋子。
小楼却恍若未闻,只看着几个人,见没有人开口,焦急地跺跺脚,说道:“你们倒是说话啊!”
明盏见状,微猜到几分。她方才从外头来,也听说了一些言语。见状说道:“怎么,娘娘的话你们都不听么?”
那几个宫女这才急忙说道:“奴婢敢,只是,只是怕说了,娘娘会……不高兴。”
楼更着急,眼前一阵阵黑,说道:“你们不说,本宫才会不高兴!”
明盏说道:“既然道娘娘听了会不高兴。你们说些闲言碎语地时候该避开着点。不要做地这么不干净。”
那几个女涨红了脸。明盏又说:“现在娘娘已经知道了。就赶紧说罢。难道非要娘娘动板子不成么?”
宫女们听了这等厉害地话急忙说道:“是是……奴婢等知错了……回娘娘。奴婢等听说……听说神风已经对南安开战。如今南安不敌。南安地国主已经逃到秦天来避难了。”
“什么?天啊……”小楼一惊。后退一步。正好奉珠冲了出来。拎着一件厚厚地外衣小楼披上。顺势抱住她肩头。叫道:“娘娘。你怎么了?”
小楼脑中昏。有些消化不了这消息有点不敢确认:这么说……紫耀哥哥他。对南安动武了?而南安地国主。他是。他是楼主啊……楼主到秦天了?
小楼地心底。一时惊。一时担忧。又一会儿却是欢喜。她吃惊于金紫耀居然对南安开战又担忧苏怀南。也就是现在地梅南苏夜地处境艰难。然而听说他终于来了秦天。却在心底无比欢喜。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明盏冷冷地看着那几个闯祸的宫女挥手示意她们离开,宫女们这才忙不迭地散出了大殿明盏担忧地看着小楼惘然的神色,说道:“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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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叹了口气道:“我方才听说,南安的谋士来秦天了可是真的么?”
“是的,殿下。”明盏情知现在瞒她也无济于事,只好回答。
小楼忽然清醒过来,站定了脚,问道:“据说……南安想进秦天避难?可是这事,这事还没定是不是?”
“是的,殿下。”明盏叹一口气,似乎知道了小楼在想什么。
果然,小楼抓住明盏的手臂,说道:“步青主呢?”
明盏垂下眼皮,说道:“殿下,皇上现在正在上朝呢。”
“他……难道说南安的谋士也在么?”小楼惊问。
“对。”明盏静静地回答。
小楼皱着眉,在原地踱来踱去,终于说道:“我要见步青主!”
明盏抬头,说道:“陛下……”
小楼说道:“我不管,你去叫人,让步青主回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说。”
明盏嘴唇一动,本是要劝阻两句。然而看到小楼那清澈坚决的眼神,那熟悉又任性的神色,便知道这人下定了决心了,她只好摇了摇头,恭顺说道:“遵命,殿下。”
转身离开。
小楼目送明盏离开,才后退一步,奉珠担忧地叫道:“殿下,你怎么了?”
小楼转头看向奉珠,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目光有点直,说道:“奉珠,这可如何是好,紫耀哥哥对南安动武了……唉,他为何要这么做……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让楼主进秦天,我不能眼睁睁地看他们两个打起来……嗯……一定要想个办法,告诉紫耀哥哥……”
她喃喃地仿佛自言自语,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奉珠急忙低头,替她穿上鞋子,一边抬头看她,却见小楼目光怔怔地,似乎想的出神。
步青主在沉思。
满朝文武也在沉思。
南安的谋士淡淡然地站在场中,眉头仍旧是微微地拧着的,这个人,似乎从头到尾都病入膏肓,病的很不舒服,可是偏偏站的那么坚定。
诸葛小算心底冷笑:你打什么主意呢。
步青主在思考:要不要对梅南苏夜施加庇佑?
万一真的如此做的话,对他倒是没什么影响,金紫耀那边么?……撕破脸,是迟早的事情,只是……要怎么做,才能让这件事最大利益化呢?是现在答应,亦或……再观望一阵子?
嗯,若是南安亡国的话,对大秦也没什么影响,反而
同金紫耀开战之后,可以作为指证对方残暴的一大理
可是若是现在对南安施加援手的话,对自己来说,或许可以在将来开战之时,多一份友军相助?
然而……如诸葛小算所说,卧云先生此人的智慧不可小觑啊……若是贸然将南安之人留下会不会成为一大隐患?
步青主抬眼,望向场中站着的那人,心底想:“曲卧云,你究竟是几斤几两,心中怀着的竟是深不可测的计谋,还是穷途末路的悲哀?”
带着探究不动声色的观察,步青主正在定夺。
正在思量,步青目光一瞥,忽地看到旁边帘幕背后,有个贴身内侍正在冲着他行礼。
步青主一怔内心不悦:怎内侍竟然如此放肆……然而微微转头,却看见那内侍旁边,似乎隐约站着一个宫人,而那种打扮……
他的心头:动,他去见小楼的时候曾经见过她的贴身之人,那个叫做明盏的丫头,她似乎就是这种打扮的。
步青主几乎想也没有想,立刻起,朗声说道:“朕有点事情,暂时离开一下,卿等暂等片刻。”
够在如此严肃的朝堂之上用这种理所当然的面色跟语气说出这样荒谬的话来,他步青主可是古往今来第一君王吧?
自然是不能将国的使扔在原地的,他也是非常有责任心的,国家的面子不能丢,于是对诸葛小算露出完美笑容:“小算……”剩下的言而喻。
—那人是的同门呢,小算紧去招待吧。
—朕现在有要事啊,你没看到御公主殿下的贴身婢女来了吗?这当然是天大的事情么,你说不是?对你来说当然不是那是对朕!
——怎么?你不愿意,不愿意也不行。
虽然不曾开口。嚣张的眼神里,明明就是这种话。
诸葛小算看的清楚明白,心底是欲哭无泪。
这算是什么皇帝?
他当后宫那个人儿,是在垂帘听政么?
天大的事情他都要以她为先?太可怕了,太可怕了,长此以往,秦天有后——宫——干——政的嫌疑,绝对有!
而就在步青主起身,扔下一朝目瞪口呆的文武百官之后,那静静站在台阶下的卧云先生,极其轻微地咳嗽了一声,那手轻轻地拢在嘴角,略带苍白的薄薄嘴唇,向上诡异地一勾。
步青主走的飞快,身后的宫女内监们几乎是一溜小跑跟着皇帝的。
但是就算如此,仍旧被扔下一大截,没有人的腿比那双腿更修长,就算是有,也没有人有他那样的身手。
所谓的归心似箭,也不过如此了吧。步青主一路到了皇后大殿,一眼望见殿内等候的那人,心头一热,急急冲进去。
小楼正在忐忑,望见那人一身黑红相交的皇帝服,头顶珠玉摇晃,端的冠冕威严,更添风度,只不过来的太快了吧,只见他人影一晃,一手撩着长袍,便冲了进来,快归快,潇洒依旧。
小楼微微一怔之下,起身迎接。
正在犹豫要不要行礼,那人已经迫不及待地将她的双手握住了,有点冰冷的小手被他的大手握住,步青主轻声问道:“怎么坐在这里?冷成这样。”
小楼抬头看向步青主,答非所问地,说道:“是南安的谋士来了吗?”
步青主点点头,不以为意说道:“是。”又柔声问,“——你冷吗?”
不等人回答,便将人抱入怀中,伸手拉拉她敞开的衣襟,生怕冷着冻着般呵护着。
小楼却完全没有在意,只说道:“你打算怎么做呢?”终于觉他的手在拢自己的领子,于是摇头,说道,“——不冷。”
步青主嗅到她身上淡淡的幽香,有些责怪地说道:“说不冷,可也不能坐在这里,万一被风吹到了怎么办?——嗯,他们想来避难。你都知道了?”
小楼有些闷闷地,说道:“你别管我……”伸手轻轻地推了推他,他不正面回答,自然还是没有定夺了,她心底知道:只是,别来敷衍她。
步青主急忙低头,打量她的神色,问道:“怎么了,不开心了?为什么?”
小楼看他一眼道:“你不知道吗?故意来问我?”
步青主微微笑,说道:“我只是猜测,哪里比得上你亲口对我说?”
话都说开了,既然……
小楼垂下眸子,慢慢地说:“步青主……我……我想……”
“你想让我允许他们入秦天不是?”步青主问道,不舍的看她为难而吞吞吐吐的样子,虽然他有时候也很喜欢捉弄她,看她这种可爱的神色。
小楼飞快地看他一眼,脸有点红,说道:“我只是……我不知道紫耀哥哥居然会对他们开战会想办法,嗯……可是这样的话,就太可怜了,步青主,你就让他们……”她有些语无伦次的表达着。
步青主望着她的模样看的目不转睛,却问:“你只是心疼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吗?”
“不然呢?”小楼皱眉,问道。
步青主伸手,轻轻地摩擦她红红的嘴唇,轻声问道:“你……不是认识梅南苏夜吗?很想见到他吧?”温和的问话底下,藏着的是不敢昭示的醋意。
小楼的脸更红,脸上却露出了惊慌的表情着步青主,说道:“你……你不会是因为这个要拒绝他们吧?”她挺直了身
他,目光之中慢慢地透出愤怒滚滚来。
步青主眉头一皱,摇了摇头,将人重新拉回来道:“我不过是问问而已,为何要这么剑拔弩张的这样,我看着心疼。”
她对他这样凶就凶,然而他还是温柔依旧……他原来就是传说中的“妻管严”啊。
小楼心头忧愁,却不知道他究竟想怎么样,狐地说道:“你究竟打什么主意?梅南……苏夜,我跟他自然是认识的,当年……是他救了我,若非是他,我现在早就死了……”
步青主心头一痛,说道:“别这么说,不许说那个字。”
小楼说道:“话不听,可是这是事实,我向来很是敬爱他,步青主,就当我求你,你不要不理他……你……你……”她向来高高在上,很少对人提出要求求些什么,更何况对方是他?一时小脸涨红,眼中已经涌出泪水。
步青主叹了一声,说道:“不哭!”
小楼抽了下鼻子,说道:“那你说,你究竟同意不同意……”
步青主思考了下,慢慢说道:“假如不同意的话……”
楼转头看他,怒目相向。
步青主望着她怒的样子,苦笑说道:“你看看,假如我不同意的话,日后我的日子,会不会就是这样?你对我怒目相向,那我不是生活在地狱之中了吗?”
“那么你意思是……”小楼微微一怔,瞪大眼睛看他,似乎有些不相信他的话外之音。
步青主伸手,轻轻地擦去她眼角的泪,说道:“乖,我怎么舍得让你伤心呢?而且,梅南苏夜对你的确有救命之恩,看在这点上,我也要救他,是不是?不过,他身边所跟随的人甚杂,秦天么,就算了,不过秦天旁边的舒郡,我可以拨给他来住,你说如何?”
“舒郡?”小楼不解,望向步青主。
步青主点点头,说道:“不错,舒郡距离秦天,只有区区的十里路而已,如果神风真的不放过他而追过来的话,我们立刻便能知道……所以就相当于住在秦天一样的安全,你说,你夫君我的这样安排,行不行?”
小楼听的呆呆的,却被他最后一句话引得差点笑出来,忍着笑,说道:“好吧……”
步青主看着她转怒为喜,眼睛却仍旧蒙着一层水汽,忍不住低下头,亲吻她的脸颊,小楼说道:“你不是还在上朝么?”
“是啊,”步青主说道,“可是一听到你的召唤我就飞回来了。”
小楼忍笑,说道:“胡说,你飞给我看看……”
步青主说:“飞当然很是容易,不过这时侯不行,这时我要讨要奖赏。”
小楼不解,问道:“什么奖赏?”
步青主含笑看着她,说道:“我听你的话,妥善安置了梅南苏夜,你都没有点奖赏给我么?”
小楼红了脸,说道:“你……你要什么?”声音有些抖。
步青主看着她羞涩的样子,一笑说道:“我啊,我要……”
伸手,将她的下巴微微抬起,低头去亲她的嘴。
小楼被他引导,缓缓地抬头,知道这并非是抗拒的时候,于是任由他索取。
步青主深深**,感觉小楼的温柔顺从,顿时如置身天堂,旁边鸟语花香,百花齐放也不过如此。紧紧地抱着怀中的人,一瞬间想将她揉碎在自己的身上。
小楼被他吻得快要窒息,想到外面还有那么多人等着,而这人先前还在上朝,忍不住轻轻地敲打他的肩膀。
步青主倒也听话,虽然有些意乱情迷,到底控制的住,小楼一打他,他便醒悟过来,恋恋不舍离开了小楼,望着那被他亲的颜色格外鲜艳的嘴唇,一时口干舌燥,低头一笑,说道:“你好好地等着我,晚上,我要更大的奖赏。”
小楼一呆,旋即明白了他指的是什么,目光同那双灼人的眸子一对,怒道:“你……你还不快走?人家等着你呢!”
步青主说:“嗯,我知道你等着我,不过不要着急么……我还要上朝。”一边说一边看着小楼,脸上坏笑连连。
小楼跺跺脚,说道:“坏死了!”她明明说的是那些朝臣以及南安的谋士,却被这人曲解成说她自己,对上那双肆无忌惮的双眼,急忙低下头,不敢再看他,只好说,“你还不走,我就……生气啦。”脸红的要喷血,可恶的人。
步青主叹了一声,说道:“唉,当皇帝不容易啊…被招之则来挥之则去…”他装腔作势地,转过身去,哈哈长笑着,大袖挥舞,那不羁的身影终于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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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之争卷 298 花容失色
是天光十分,太阳东升,冉冉地快要到了日中天顶,内寂静无声,唯有细细的檀香幽静直上,除此之外,宫人们垂着双手,敛着双眉,连大气儿也不敢出一声。
宽大龙床之上,那人窝在锦被里正睡得香甜沉酣,模模糊糊翻了个身,将手臂探出被子,眉头微皱,低低呢喃了一声什么,似乎是梦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很快却又陷于沉静,重新睡过去。又过了一会儿,此人紧闭的眼皮忽地一动,在昏睡之中忽然心血来潮想到了一件事,一刹那感觉头都竖起来,顿时之间,她惊得立刻睁开眼睛,睡意全无。
明澈的双眼瞪得大大的,望着眼前已经全明的天色,吓得顿时花容失色,大叫一声:“来人,来人啊!”
旁边垂努力做不存在状的宫女们急忙奔上前,躬身,问道:“娘娘,生了什么事?”
小楼伸手揉着满头散乱青丝,皱着眉问道:“这是什么时候了?”
宫女回答:“娘娘,到午时了。”
小楼失声惊叫:“什么?”双眉的紧紧地,望着面前的宫女们,叫道,“为什么都没有人来叫醒本宫?”
宫女们面面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说话:平明皇帝离开的时候,特意吩咐,谁若是敢擅自出一丁点儿声响吵醒了皇后娘娘,定斩不饶!
谁还敢跑到娘娘跟前去叫醒人……
小楼急得从床上跳了来,说道:“快,快,帮本宫梳妆!”
宫女们互相对视眼。才答应一声缓地围了过来。
小楼心急如焚。坐在铜镜面前着子内自己散乱地长。心头想道:“糟糕了。好不容易求得步青主。让他许我去见楼主。没想到居然让我睡过头怎么会这样?”她懊恼地伸手扯扯自己地长。急得差点掉出泪来。又想“步青主答应只许我去耽搁一天。我还很感激他能如此慷慨。现在倒好。半天地时间快要过了果来回路上再耽搁一会儿。我再在这里浪费点时间。很快就要天黑了吧……啊。我怎会睡得这么死!”她开始大大地痛恨自己。
身后替小楼梳妆地宫人。轻轻地梳理她地如丝长。目光一转见那白袍之下。颈间地轻红片片由地脸上一红。
小楼正在胡思乱想。目光一转看到镜子内地自己凑近了看了一会儿。猛地伸手使劲扯住了领子上顿时也红做一片。嘴里喃喃。不知说些什么。
小楼自然是不会说出声地。她只是在恨。昨晚上自己“请”步青主答应让她去见楼主。……白日地时候拜托他答应让楼主他们留下。已经是为难了他。她心底知道自己理亏。因此提出要去见楼主地时候也不是那么盛气凌人或理所当然。而是用一种商量地口吻。没想到那男人。却果然地不悦起来了。真摆谱!弄得她没有办法。只好细声细气地去“求”他。结果他。竟然趁着这个机会。要挟她。提出一系列让她哭笑不得而又难堪地要求。她又有什么办法?为了见楼主。只好暂时答应他。这叫做好女不吃眼前亏。没想到他居然立刻要实行。像是识破了她地虚与委蛇似地……
“不不……”小楼拒绝。“御风。我今天很累……”脸有点红。昨天他要地太狠了。她今天地确是有点不舒服地。她并没有说谎话。
“嗯?”男人的脸上立刻阴云密布,忽然眼珠一转,说道,“明天……我可是会给你一整天的时间哦……”
“真的吗?”高兴地问道。心思单纯的某人,果然上钩了。眼睛亮,高兴起来,他不仅仅答应自己去舒郡,而且是给了一天的时间哪,慷慨大方!
步青主目光阴沉,缓缓地点了点头:“嗯。”眼睛看着面前的小骗子。
小骗子却没有觉大灰狼阴沉的目光:“你真好,御风!”忍不住那种高兴,主动的凑过去亲了他一下,却一下子将男人的火给点燃起来。
“为什么这么高兴,嗯?”他目光烁烁地,看着小楼:刚刚好愁眉苦脸地,好像他欺负了她,而且一副娇弱困倦的样子,拒绝他的疼爱,原来都是装出来的,想逃避啊……如今,他只要一说梅南苏夜,她立刻精神了,那双本来总逃着他的眼睛也灿烂光,热烈地看着他,将他心底的火给一拨一拨地挑弄起来。
小楼心头一惊,嗫嚅说道:“我,我……感谢你啊。”
步青主撇嘴:“不会是因为要见到那个人了吧……”说到“那个人”的时候,话语里有明显的醋意在沸腾……
小楼咳嗽一声,说道:“你说什么呀,都跟你说过了,是楼主救我一命的啊。”
“我常常听说,男人救了女人,女人就会以身相许,你……呢?”那个人的醋意已经翻腾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了,而且眼睛还在密切地观察看她的反应。
小楼红了脸,大声说道:“你怎么可以这么想,我没有。”
“我知道你没有,不过以后也不许有!”他也大叫,然后翻身将她压住。
小楼害怕起来,感觉他前所未有的亢奋,身上热的好像是有一把火
她烧掉,她颤抖着,说道:“你……你干什么……”
步青主说:“我要嘉奖,我还要……这些,那些……”他低下头,以吻回答,津津有味,不肯再抬头。
小楼扭动着,为难地说道:“御风啊,今晚……不要好不好,嗯……不可以的,明天我要去……”她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很容易累,累过头了就会睡过头,她明天要早早起身去舒郡,生怕耽误了明儿的要事。
没想到那男人很激动地叫了起来且说道:“今晚我要是不可以,明天你便也不可以!”
小楼吃了一惊刚刚谈好了的协议,可不能还没有实行就撕毁啊,急忙举起双手投降,无条件说道:“好好,可以以……”
“嘿……”步青主这才黑地笑起来,小楼现,这个人笑的时候原本秀美英气的脸无端端多了一丝邪邪的味道,她心头一怔,模模糊糊地想:也许自己是上当了,可是……
她怕的闭上眼睛觉那倾身下来,轻怜密爱,温柔的唇,在她的身上流连,一双手轻而易举地将她的衣袍解开。
结果是他,一上不顾她的哀告着她缠着她,一刻也不消停模模糊糊睡过去,生生地又被他弄醒身体蜷缩成一团,又被他强硬舒展开想大声拒绝他,望见那男人狡猾的眼神,顿时又“聪明地”忍住。他大概就是盼她出声拒绝,然后他可以顺理成章地拒绝自己提出的去探望楼主的要求吧。
小楼咬紧牙关,只好忍忍忍,又是苦又是快乐,难以描述的滋味,眼泪都不知流了几多,只希望这男人会自觉累了而放过她。毕竟,他白日被那帮朝臣缠的死死的,夜晚也到了很晚才回来,她只以为他会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谁知道他这么好精神?
白天她求他接纳梅南夜的时候,他说晚上要同她讨要嘉奖,她只以为他是调笑,谁知道竟然来真的,而且还这样变本加厉,又封死了她的退路,让她逃无可逃。
她早该知道,无论神威王爷,还是现在的神威帝君,他是御风,他是步青主,都不是等闲人,不能以等闲人视之啊……
最后无论步青主怎么折腾,小楼终受不了,半是昏迷半是劳累过度地睡了过去,她呻吟着闭上眼睛的时候,隐约似见到那人眼底的一抹狡诈,似诡计得逞后的笑容……狡诈?嗯……不知是否是疲倦过度之后产生的幻觉。
那时候,心底还牵挂着:第二天要去见楼主,定要早起,定要早起。
可是谁知道,步青主竟缠了她快要到天明才放她睡去,以前她可以有时间补眠,但是这一次……她心心念念,记挂着这件事睡过去,临睡之前,还交代他:让他代为跟明盏他们说说,明日早点叫她起身。
那男人也不知嘀咕了一句什么,她只当他听到了。
小楼只以为世间的人都跟自己一样心思单纯,谁知道,那人从开始答应了她,让她去见梅南苏夜的时候就已经在预谋了要千方百计阻挠她不能成行呢?
无论是夜晚刻意的折磨,让她精疲力竭第二日好不能早早醒来,还是第二天他离开之时对宫人们下的那种谁若是吵醒了皇后便立刻杀头的那种“恐吓旨意”……
宫人忙忙碌碌地替小楼梳妆,没想到越是忙越出乱子,竟挽住了小楼的头,一时动不了,小楼心头着急异常,当下叫道:“不用啦不用啦!”将人推开,说道,“就这样就行了,拿衣裳来。”
头还没有开始梳成高髻,小楼胡乱地将头拢了拢,有宫人慌忙说道:“娘娘,这样不行的。”
小楼说道:“无事,本宫今日见的不是外人,快,取衣裳来,要快点。”
宫女们只好将衣裳拿来,小楼匆匆换上,一边还担惊受怕地不停看向宫门口,生怕步青主散朝回来,万一被他撞见了,或许会取笑她吧?不,取笑还是在其次,万一他见她还没有出,忽然改变了主意不让她去了那怎么办?
衣裳好不容易的穿上,明盏匆匆地又找了披风来给她,小楼将帽子兜起来遮住了头,说道:“走了走了,快些!”
不容分说,飞一样地向着殿门口奔去。
御公主乘坐的轿子缓缓地出了宫,按照小楼的意思,倒是骑马好,只不过她现在好歹也是皇后,这实在太不像话,给步青主知道,怕又要大怒,只好退而其次的乘轿子了。
高台上刚刚退朝回来的那人,站住了双脚闪烁之下,一双锐利双眸,目送那轿子出宫,目光牢牢盯着,一刻也不移开。
旁边葛小算冷一笑:“这叫做什么……浪子情深么……”
那人目光不移开那轿子,嘴角却淡淡地浮起一丝笑容,笑容竟是温柔而明朗的道:“你懂什么,你不过是小毛头而已。”
诸葛小算差点一口血喷出来:他们两个,虽然有可能是身边这位爷大一点点,不过怎么也不至于沦落到被人叫“小毛头”的份儿上啊
洁身自好,没有良伴而已,至于被说成未成年么,裸的侮辱!
哼,诸葛小算心想:某人最近可是越来越猖狂了哦……以为终于鸳鸯成双就翘起尾巴了么……哼底是谁曾经被砍的半死,被毒到半死伤心伤的半死在自己面前含泪断情死,是谁最后还差一点点就春药入体蛊虫噬身毕生成为被人**的功能机器……哼今他翻身了,居然如此不把救命恩人瞧在眼里可恶的家伙啊……
“君上你真是越来越成熟越来越深沉了,嗯,这天下无人能与之敌手啊。”违心地说出这一句,感觉自己很有拍马的潜能。诸葛小算望着那人鲜明轮廓,却在心底想:别看您现在高兴,哼,想那情路漫漫,磕磕绊绊,曾经磕死多少英雄好汉呢,而且,您的对手又是那么一位殿下,周围另有虎狼眈眈,哼哼,我就不信了……必定到有你哭的时候……
“那是当然。”某个人却显然没有一点点的自觉,双目仍旧盯着那轿子不放,嘴角的笑容一勾,却说,“谁敢跟我争……哼。”冷冷一笑。
轿子中的小楼,打了个哆嗦,心头一颤,想到:“是谁在念叨我么?啊……好可怕的冷气啊……阿米托佛,大吉大利……”
小楼一路上念念叨叨,恨得这轿子飞起来,一直飞到舒郡去。
一想到那张雅淡然的脸,温润如玉的君子貌,心底就一阵难以压抑的激动。
“楼主,楼主……”碎碎念地念着这个名,百般无聊,手指屈屈伸伸,每动一根手指头,便唤一唤,仿佛他能听到似的。
分明不是很长的路,却的小楼眼前冒火,在第十六次问“舒郡到了没”之后,终于有人大慈悲地说道:“回娘娘,已经到了。”
小楼大喜。轿子入郡,一直到了郡长的宅邸,轿子停在门口,小楼听到外面有人对话:
“皇后娘娘今儿来见南安国主,郡长道了吧?”
有个温和的声音回答说道:“是,陛下早上传了信来,下官已经等候多时了。”
“国主也在内吗?”
“正是,国主正在等候娘娘。”
小楼听得这话,顾不上其他,一把拉开轿帘子便冲了出去,眼前,是一个面孔陌生的青年男子,生着一双颇为锐利的眼睛,见小楼忽然冲出来,双眼一抬旋即垂下,不敢再看一眼,说道:“在下舒郡郡长衣行来,参见皇后娘娘!”一边说,一边大礼行下去。
小楼看那郡长一眼,见他面白无须,却是个颇为年轻的男子,略惊奇说道:“你便是郡长么?”
衣行来点头:“正是下官。娘娘……”
小楼笑了笑,说道:“你真年轻啊……那个,国主在里面吗?”
衣行来面上惊诧之色一闪而过,旋即沉稳回答:“正是,殿下。”
小楼欢喜,提起衣角向内,说道:“本宫这便去见他。”
衣行来略微踌躇,举步便跟了上去。
小楼一路向内,快要到大厅之时,忽然听到一阵清响。
衣行来脚步也停下,转头看向小楼,却见这人侧耳倾听,面上露出一种茫然神情,过了一会儿,却又露出激动神色,脚步一停又加快,这一次却是开始跑起来。
衣行来一惊,他虽然青年为官,却是人人赞赏的少年老成,虽然皇帝陛下说过,要好好地“招待”皇后跟南安国主,名为“招待”,实则是让他这堂堂一郡之长进行监视的勾当,然而这是皇帝的命令,做就做啦。可是……皇后娘娘撒腿就跑,这……却难倒了这位沉稳的青年才俊,难不成他也要跟着跑么,这成何体统啊……
衣行来转头,看向旁边的内侍:“公公,娘娘向来如此出人意料么?”
那位内侍苦笑摇头,说道:“郡长,您要习以为常啊。”
小楼顺着琴音一路飞跑过去,那琴音若隐若现,然而却是她曾听过千百遍,过耳不忘的,绕过了一个回廊,才猛地站住了脚。
眼前视野开阔,广阔的大殿之内,帐幕翻飞,而在深色的屏风之外,那人一袭白衣,端然坐着,衣裳盛开如莲花瓣散落地面,他膝上一柄古琴,他手指如勾,轻轻拂过最后一个音。
音落定,小楼的心跳也似乎漏掉了一拍。
那人这才缓缓地抬起头来,清雅如旧的面孔,如星子似的双眼,穿过大殿,望向小楼面上。
不过刹那,视线相对之时,小楼热泪如涌。
更的晚了点,脸红,明儿争取多更些补上哈。
另外,本集出现了一名大人……哈哈,争取最近把大家都写出来,抚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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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之争卷 299 梅花三弄
时之间,竟无话。是因为心底太过惊讶跟欢喜,所要说什么好,梅南苏夜停了手头抚琴的动作,抬头向着小楼方向看来,目光相对,小楼似望见那张清雅容颜之上透出一丝丝惊跟嘴角淡然欢喜的笑。
他明明没有开口,却如有心灵相通的语言,如无声的邀请跟召唤,小楼身不由己,一步步走过去,靠近了那人,双膝一屈,跪倒在他的身边,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他的腰。
将脸贴上那身上的温暖,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一刹那热泪盈眶。
“太好了,又见到你……”毫无准备第一句开口居然是这样。
梅南苏夜身子微微一震,低头,望着如藤蔓一样娇柔缠在自己腰间的女子,那弹惯了琴的长指抬起,向着她散乱没有梳理成髻的长发上落下,抚摸三千青丝如琴弦,动作温柔而风情无限。
小楼察觉他的作,眼前景物模糊,琴弦一抖一抖的,从一根幻化成千万,她眼睛一眨,轻轻地闭上双眼,感觉他的温柔抚慰般的触摸。
“你还是原来的样子……”身边这男子终于出口,淡淡的话音,似欣慰,又似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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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小楼不能口,咬着牙答应一声,靠的他更近了些,他的膝上是琴,他的身侧是她,牢牢地抱着,生怕下一刻便失去一样。
久违的味道,久违的心不及防地来到袭上心头,逼得泪水顺着眼角不停流出。
“……哭什么,不是高兴的事么?”他笑了笑,溺爱一样,长指**的发间,轻轻地向下滑动,感觉那缎子一般长发细致的感觉习惯了操琴的长指何其灵敏,发丝绵绵柔柔,自指间滑过,他忍不住微微闭上双眼吸一口气。
—……太好了。又见到你了……
她;地实也是他心底所想地。
温玉一般地双眸闭起。春菱般美好地唇微微地上扬。不管过去。不思未来。只有这一刻。便已经足够他心存感激跟无限欢喜。
相拥良久。只觉得天地之间独此刻最为让人心灵安静。
“自别后。你怎样?”小楼忍不住问出这一句。问完之后。自己地心底却滚滚不安会怎样?国破山河在。带着一众臣民流离失所。现今到了秦天。寄人篱下。而且……还是被紫耀哥哥所迫……她居然还问出这样愚蠢地问题。不由地大大后悔。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没有凄然,没有诉苦。那男子说道:“只是没有你经常在身边,时时感觉寂寥。”淡泊的回答,将所有都一笔勾过。似乎从来未曾将刀兵以及流离失所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又或者从来也不欲这些事情放在她的心上。
“嗯……”小楼心头又是欣慰,又是酸楚,面上却露出微笑,轻声说道:“我现在该叫你什么,国主,楼主,还是……”
他的手停在她的脸颊上,温柔地说道:“叫我苏夜。”
“苏夜?”她仰头望着他,望见他温润眸子宛如良玉。
“是,不知告诉你了未曾,这原是我的本名,我本名梅南苏夜,在神风之时,为避人耳目,所以……”
“梅南……苏夜……”小楼重复,心底感慨无限,她曾是早有听过这个名字的,当年在皇宫之中,一切尚未发生之时,梅南苏夜这个名字,她屡屡听过多次,这个名字,跟“亡国”,“质子”,以及“雅姿无双”甚至“可怜”之类的词语联系在一起,当时她的心底全是金紫耀,对别人的命运或者遭遇,只当是跟自己完全不相干的轨迹,所以从不放在心上。
现在被他重新再度提起来,印象便逐渐地深刻起来。
“我都记得了,从此我便叫你苏夜。苏夜,很好听的名字。”小楼叹息般的念着这个名字,将脸慢慢地靠在他盘着的腿上,双臂却仍旧抱着他的腰。
低低地笑了,梅南苏夜低头目不转睛地看着身边缠绵的小人儿,说道:“你呢,分别之后,可好?”
小楼顿住,心底刹那飞过许多的事:自分别后?国师府的纠结犹豫,决定远嫁大秦时候的难过绝望,跟御风相遇时候的放纵心神,而后被步青主的真面目伤到,而后战争,拓跋山海,蜜允姬,大王爷,一路翻翻滚滚,惊心动魄到现在……天,她的日子,过得如此的不平淡,何止一个恐怖诡谲可以形容?
若是要对苏夜说起来,怕也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吧。
见她不回答,梅南苏夜轻声说道:“可怜的小家伙。”语气淡淡,一霎那,仿佛又回到了神风之中,拢翠袖里。
小楼的心是单纯的,跟步青主相求要来见梅南苏夜的时候,心底是有些担忧,怕两人见面,是不是会跟以前不一样……虽然知道那个男子应该是不会变的,但是担心却仍旧挥之不去,一直到重新见到了他,一直到望见他波澜不起的眼神,一直到现在听他这种毫无隔阂完全是旧日姿态的口吻,她才真真正正地将一颗心放下。
在他的面前,她不是神风的御公主,也不是大秦的皇后娘娘,她还是当年那个在拢翠袖中吃喝打混的小家伙,想到那些快乐颓废的时光,小楼嘴角笑容得意,小楼放心说道:“不,我才不可怜呢。”心底却想:若是时光更够倒回的话,我……
可惜不成。
梅南苏夜惊奇地问道:“哦?”
小楼说道:“我不可怜哦……我过得很好,嗯……”她顿了顿又说道“苏夜,你看,我现在是大秦的皇后,整个秦天的人都得听我的,哼,步青主也是,我今日说要来见你乖乖的不敢违抗。”
她每每就是这样,明明是没有的事,总会编的似模似样,却不知道人家一眼就会看穿这种谎言……
梅南苏夜忍着笑道:“哦,是真的吗?”
小楼想到自己求步青主答应之事底羞愧。却又生怕苏夜不信,急急忙忙说道:“当然是真的,哼,只不过我要照顾他的面子,
话,我会多留两天苏夜,你喜欢我留下吗?”
“那是自然了。”苏夜回答,嘴角却多了一丝丝苦涩道,“不过我知道是不会留下的……”
小楼心头一窒,张口说道:“不,如果你喜欢,我可以的……”
梅南苏夜沉默,过了片刻,还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便在此刻,透过门边望出去,看到有一道人影,矗立在对面栏杆旁边,静静地看向这边。
小楼只望着放苏夜膝盖上的那面古琴,看了一会儿,那琴弦从清晰到模糊,她眨一眨眼,将泪水抛落,身子伏底,向着他的身边靠着,并无察觉有其他人在。
苏夜却是看的清楚,那双睛同衣行来的双眸稍微相对,头微微地点了点头,除此之外,浑身上下,别无其他变动。
衣行来望着内那依偎一起的两人,女子柔软的伏在男子的膝上,双手环绕着他的腰间,神情楚楚,不胜依赖似的。而他端然坐着如青松巍巍,依旧一脸温良如玉,淡泊出尘。
分明是寻常男女做出同暧昧逾矩的动作,然而看着这两人,却只觉得宁静而温馨,温馨而绝美,美的无比相称,相称的无以伦比,叫人心头震撼。
只觉得,生离死别一样,叫人舍不得移开目光,却又不忍注视着他们,去破坏了这份完美的宁静跟依赖。
行来默默地看着这一幕,最后还是轻轻叹了口气,转过身,复又离开了。
“苏,再弹一曲给我听,好不好?”小楼手臂依依不舍绕在梅南苏夜腰间,轻声地说,宛如撒娇。
他的双臂微抬,她便依偎在他的肋下,好像是树袋熊抱住一棵树,以那么紧紧的姿态。
“好。”他自然应承,抬起双臂,手指垂下,修长完美的长指,在她眼前微微一动,拂落琴弦。
如风行水上,山泉溅落,如行在深山,仰听天地之间神秘的天籁,身边伴随着这出尘的男子,闲看云卷云舒,同看花开花落,笑遍春花秋月,矗立栏杆,再唱一曲云走涛灭。
只觉得心头安静异常,自从同他离别,再无这种感觉,此刻听着他的琴音沁入心底,小楼听着听着,感觉自己的灵魂也飘飘荡荡地跟着他的音律飞了起来,她合上眼睛,缓缓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听到耳边有人说道:“奴婢奉皇上旨意,前来请娘娘回宫。”
小楼竟以为是在宫中,正要不耐烦出声,忽地想到人在何处,不由一惊,耳边那温润声音说道:“娘娘现在睡着,这位公公,可否等侯片刻?”
那人本是不肯答应的,谁敢违抗秦天帝君的命令,谁不知道帝君“爱妻如命”,说一不二……然而望见那男子温和的双眼,他身上自也有一种让人无法忽略的气质,于是嗫嚅一声,说道:“那……就再等候片刻了,不过万不能拖延啊,否则的话……”皇帝会生气呢……自己会遭殃呢,明明这么想,却无法拒绝那双眼睛里透出的恳切信息,不由自主地想:唉,早有耳闻,说是梅南质子国色天下,没想到亲眼所见,南安的国主,果然是如此出尘飘逸之人……
小楼听到那人竟被苏夜打发离去,心底高兴无比。忍着要睁开眼睛的冲动,一直听那人脚步声远离,才犹豫着要不要醒来。
她在这里小小动作,怀着犹豫心思,苏夜怎会不知?好歹两人也曾相处过那么久,他又是如此敏锐之人见那长长睫毛微微抖动道她心底矛盾,当下开口低低笑说道:“还要继续装睡么,人都走了。”
小楼身子一震,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看穿了自己已经醒来,急忙睁开眼睛,手已经有点麻了,兀自不愿意放开他了动,说道:“你怎么知道我……”脸上有点发热,不敢看他双眼。
苏夜说道:“我怎会不知……你的心意,我向来……”他忽地停住了话。
小楼却明白他要说什么的,她的心思么时候会逃出他的双眼?心头暖意涌然,然而想到一会儿就要离开,又觉得惶惶然,忍不住说道:“苏夜,我……”
“你是要回去的……”他不等她说完,如此说道叙述一个事实。
小楼听着他平静无波的话语,却知道这男子心底必定也是不平静的略觉得愧疚,又心酸道:“苏夜,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就算是回去见紫耀哥哥也好,我会让他停手……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事到如今,她还是凭着直觉想替金紫耀开脱。
苏夜明白她的心意,笑了笑,说道:“傻瓜,你可知道,我最怕的,就是让你掺和到这些事里,我不想你为了这些外事而担忧。”
小楼闷闷地说道:“不,我知道这件事或许是因为我而起……苏夜……”她想起在神风的时候,就是因为要逼她出现,紫耀哥哥,用了不好的手段对苏夜呢。而如今,她怎么能坐视不理,见苏夜被逼迫如此,寄人篱下。
苏夜叹了口气,说道:“乖,我们不说这些,好么?”
小楼答应一声,心头却暗暗决心,一定要想个两全齐美的办法来终止这场干戈。
苏夜说道:“你快要离去了,不如,我再弹一曲,给你送行。”
小楼明知道自己要回秦天这是事实,然而听苏夜说出来,心底仍旧很觉得难过,目光透过他膝上的琴,看到已经有些暮色暗暗的庭院,忍不住说道:“为什么今日的天黑的这么快啊……”又惆怅地说,“苏夜,我宁肯在这里听你弹琴,永远不离开。”
苏夜眉睫一动,温良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奇异光芒,旋即一闪消失,手抬起,嘴里却淡淡地说道:“你真的……是这么想到吗?”
“是啊。”小楼回答,又忧伤说,“为什么……我们相处的时间竟是如此的短暂?”因为短暂而显得更加珍贵,小楼只觉得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叫人沉醉。
苏夜淡淡一笑,说道:“既然如此,好……”终究……会有一日的。
小楼将
他的腿上,手在他的背上轻轻地抚摸过,像是要感在,一边又问:“嗯,你要弹什么给我听?”
苏夜说道:“我便给你弹这一首吧……”
他的手指轻抚,琴弦发出仙翁仙翁声响,那温和的声音说道:“你先前听过的,不知还记得不记得……”
小楼侧耳倾听,低沉的音调缓缓地响起,并不急促,有条不紊的,一点一点,如沉玉入水一样,那声音印在人的心底,她听了一会儿,那琴音却忽然已变,从最初的散漫无序,变得像是在诉说什么一样。小楼不由地露出会心微笑,她已经想起来了,这熟悉的调子,在拢翠袖中,他曾经对她弹起过的。她永远也会忘记,可是她却不想在现在说出这曲子的名字,她不想打扰到他。
苏夜低着头,全神贯注的抚琴,他的袖子随着动作而微微地抖动,长发绵延到腰间,也随之丝丝的颤动,小楼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双手很有力的在琴弦上挑弄,望着他垂着双眸的神色,他时不时地会看她一眼,望着她的样子,似乎也知道她已经猜到这是一曲什么调子,他露出心灵相通的笑容,手指灵活地弹动,随着琴弦而流泻出来的调子变得更加活泼了。
忽然之间,那跳的音符嘎然而止,原本在琴弦之上翻飞的手指猛然停住。
小楼皱眉,弹得好端端的,么停了?她望着那蓦地住手的人,问道:“苏夜,怎么不弹了?”
梅南苏夜面_有些奇怪,双眸却仍旧垂着乎在想什么事情。小楼见他不回答一手仍旧抱着他的腰,一手伸出去,按住了他放在琴弦上停住的手,问道:“到底怎么了?不会伤到手了吧?”心有点担忧,正想低头去看个明白,忽地听到苏夜开口说道:“不是的……只是……似乎有贵客来到了。”
小楼不明白,皱眉问道:“客?什么贵客?”
南苏夜双眸一抬望着他的面色,这才在心底觉得有一丝异样,刚要转头去看,却听得有个熟悉的声音在暮色沉沉的院落之中冷冷地响起道:“国主好兴致啊,这一首‘梅花三弄’得是情意绵绵,怪不得朕的皇后夜晚也不肯回宫。”
楼吓得浑身一抖,差点从地上爬起来,虽然未曾如此,却也乖乖地立刻将抱着苏夜的手臂收回,放开握着苏夜的手也慌忙地离开苏夜身边,微微坐直了身体睛几度眨动,来不及开口底乱乱地想:为什么他会来这里啊?
苏见她起身,便也将琴取下身,略微拱手行礼,说道:“苏夜乃亡国之徒,多谢陛下赞美,更要多谢陛下仁心收留南安一众老弱孤寡臣民。”
小楼听了这句话,心底难受,对面之人却仍旧冷地说:“国主不必客气,朕如此做,也不是无所得的。”
小楼身子一颤,苏夜在旁,看的清清楚楚。
而对面那人又说:“怎么,朕的皇后,为何不说话呢?”
小楼咬了咬唇,这才说道:“你来做什么?”声音冷冷地,似带着不满。
那人一笑,说道:“看看,当朕是洪水猛兽。”说话间,脚步向前,便踏入殿内,天际一丝光芒,映出他威仪无双绝世之姿,一张秀美的脸,因为背光,带着一丝阴鸷,双眸却似笑非笑地看着小楼,这驾临舒郡的不速贵客,正是秦天的新帝,御风步青主。
小楼知道自己已经得罪了他,方才抱着苏夜时候的情形怕他是看的清清楚楚,虽然不说,心底保不准怎么“恨”她,她咬牙,索性抵赖说道:“谁当你是洪水猛兽了,你答应让我来的,到今夜子时才是一天呢,你出尔反尔,你不羞么?”
步青主见她惧怕不怕反而出口强辩,心头恼怒,面上笑容却更盛,望着小楼,调侃赞美,说道:“皇后好一张利口啊,”目光略微扫了旁边的梅南苏夜一眼,又说道,“果然是偶尔见见故人,对皇后是有好处的,说话都比平日更中气十足,是因为……有故人撑腰么。”
小楼忍不住脸发热,跺跺脚,说道:“你说什么?”
梅南苏夜在一边,默默看着两人,不再做声。步青主似乎很是满意他如此,对小楼说道:“没什么,只是朕怕皇后你忘了回宫,现在虽然不到子时,不过,已经天黑了,皇后莫非是想留下来跟国主在一起么,虽然朕是很信任国主为人,但是传出去,毕竟也不太好吧,既然朕已经来了,皇后索性就委屈一点,跟朕一起回宫,皇后觉得如何?”
小楼听他缓缓说来,知道自己是逃不过的,幸喜他还没有十分的骄横跋扈,不然,在苏夜面前,自己可就面子扫地。
小楼幽幽地叹一声,转头看向梅南苏夜,叫道:“苏夜……”
苏夜还没有开口,旁边步青主哼了一声,说道:“哦……叫的好生亲热。”
小楼回头,怒视步青主。步青主不以为然,却对梅南苏夜说道:“国主你看,自从朕出现,皇后都没有叫过朕的名字。”这种口吻,如同诉苦,又似话里带刺。
小楼生怕苏夜为难,急忙说道:“步青主!你有完没完,你给我住口啦!”
步青主看她一眼,终于含笑不再说话。
梅南苏夜默默站在一边,小楼转过头去,看着他,虽然仍旧是清雅十分那人,然而……面上却隐然多了一丝丝的冷漠气息,她不知是否是自己多心,可是仍旧觉得心底难过,真想拉住他手,好好地安慰一番,怎奈身边有一个极大的醋坛子在,有些真心的话也不能说出口。
小苏:好大的人形醋坛子,某人改行去卖醋,一定可以大发
小金:啧啧,我跟楼上真是心有灵犀啊
小步:你们这么心有灵犀,赶紧结婚吧……
大家:死……
飞飞:哈哈,快投票,我等会再加第二更哈,群摸
帝后之争卷 300 皇室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