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城,极乐楼,外面寒风阵阵,屋里温暖如春,几个衣不敝体的女子在房屋中间翩翩起舞,马华腾满面红光,酒意已经有了五六成,左拥右抱,两个几乎一丝不挂的女子倚偎在他的怀里,水蛇一般扭来扭去。
马华腾是简单新提拔起来的将领,简家军中老一发的将领或战死,或离开,仅存的一批被云昭点名拨到了周广益军中,现在已经算是安庆边军的人了,回到益州城,简单立刻提拔了一批新晋将领,这些原本低级将领甚至是校尉一级的军官,突然之间就被提拔到了高位,心性却一时跟不上,再加上简单为了收拢军心,在益州城突显军队的位置,这些人的地位更是水涨船高。
马化腾原本是简单所部的一名振武校尉,山中无老虎,亦只能猴中称大王了,矮个里面拔高个了。
一旦身居高位,以前那些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顺理成章地便成了理所当然的东西,金钱,美女,地位在瞬息之间便晃花了他们的眼睛。钢刀在手,何愁别人不服气?
马华腾好色,极乐楼便成了他最常来的地方,这里的女子,比起以前他光顾的那些低档的楼子,不知好了多少倍,自从第一次来到这里之后,他就迷恋上了这里,没隔几天不来光顾一次,心里便空落落的,当然,他来这里,是用不着花钱的,在他看来,自己肯来。已经是给了极乐楼最大的面子了。
“将军,再喝一杯嘛!”女子面若桃花,星眸迷离,端着一杯酒,凑到了马华腾的嘴边。
“将军少年英俊,酒量不会还比不奴家吧?”另一个格格笑着,一根手指着马华腾的胸前刮来刮去。
“不能喝了,不能喝了!”马华腾哈哈大笑。“今儿个还有事,要去军营,知道吗?今儿有事,军队要戒备,我这可是偷了一个空儿出来的,得早些赶回去,没时间收拾你这两个狐狸精了。等今儿过去了,再来让你们试试本将军的不倒金枪。哈哈哈!”
“爷好坏哦!”女子媚笑道:“益州城哪天没有戒严。不成爷不回去,那些大兵便不做事了么,左右不过是例行公事。”
“今儿个不同,今儿个不同!”马华腾连连摆手。
两个女子互视一眼,举着酒杯地道:“那爷喝了这杯再走好吗?”
“好,好,最后一杯。最后一杯!”马华腾笑着,将嘴巴凑了上去。两只手却不老实地顺着两个女子肚兜摸了进去。
两个女子格格笑着,一个似乎不胜羞意。整个身子都偎到了马华腾的怀里,一只手环着他的脖子,另一个女子身子侧着,一只手紧紧地抓着马华腾的手,嘴里呀呀哦哦,另一只手却从另一个女子的手指上一抹,一根极细的亮晶晶的钢丝从戒指内被抽了出来。
“爷,不要摸了嘛!”两个女子****着,用力将身子想从马华腾的手里挣脱,马华腾淫笑着:“摸摸怕什么,又不会怀孕?”两个女子格格笑着,两手一错,极细的钢丝哧的一声,深深地勒进了马华腾的脖子。
马华腾的眼睛立时突了出来,舌条伸出,两条手臂扬起,奋力击向身边的两个女子,刚刚还在翩翩起舞的几个女子一涌而上,死死地压住马华腾,手执钢丝的两头,两女子死命勒紧,身下的挣扎愈来愈弱,终于,两条长腿蹬踏了几下,再也没有任何声息。
房内一扇暗门打开,几个男人一涌而入,看着地上的死尸,点点头,拔出钢刀,候在门的两侧。
一名女子打开房门,探出半个身子,笑着对楼下道:“几位兵大哥,马将军让你们上来。”
几名卫兵嘻笑着推开身边的女子,走上楼去,顺着门口看去,看到马倾腾正伏身在一女子身上,不由笑着跨进门去,“将军!”一句话没有说完,几柄钢刀带着风声疾劈下来,瞬间了帐。
与此同时,在益州城西,简家军第三营营内,另一名简家军将领腾飞正将整个身子没在澡桶之中,眯着眼睛,正在享受着热水浴。与马华腾不同,他不好酒,亦不好色,今儿个简单让他呆在军营之中候令,他便呆在营候令。
身后正在服侍他洗澡的是一对姐妹花,这两人都出自益州城崔家,崔家以图谋不轨的罪名下狱,数天功夫便不明不白地死在狱中,偌大的家产全部充公,昔日的千金小姐瞬间便沦落为他人玩物,简单将这一对姐妹花赏给了腾飞。两个女儿最大的不过十六岁,小一点的妹妹还只有十四岁。
门外响起了笃笃的敲门声,大一点的姐姐走过去,将门打开一条缝。
“是成校尉!”她回过身来道。
“让他进来!”腾飞吩咐道。
“腾将军,卑职等巡查已毕,西城平安无事,一切顺利!”姓成的校尉啪地行了一个军礼,在一片白雾升腾之中大声道。
“那些人没有动静儿?”
“回将军,没有动静!”
“今儿个是你们成家祖宗的大寿日子,你不回去看看吗?”腾飞问道。
“卑职身有军务,不敢随意离职!”
“回去看看吧,今儿个简大将军也在成老爷府上呢!”
“多谢腾将军,卑职告辞!”成校尉单膝跪地,叩了一点头,站起身来离去之时,靠近澡桶的边上,已经多了一把短匕。两眼深深地看了一下身边的那个崔家女儿,一个转身,走出了房间。
听到门响,腾飞伸了一个懒腰,“没动静儿就好,知情识趣,大家都舒坦,喂,加点热水。”
“知道了将军!”崔家大姐儿伸手从一边的炉火上提起了烧得翻翻滚滚的沸水,目光看着妹妹,妹妹的身子有些哆嗦,但在姐姐的注视之下,仍然哆哆嗦嗦地弯腰,轻轻地捡起了地上的那柄匕乎,两手紧紧地握住。
“快点加热水!”腾飞怒道。
“是,是,热水来了!”大姐儿的声音有些颤抖,提着铜壶,一步步地靠近澡桶,二姐紧紧地贴着姐姐。
铜壶刚刚地提起,悬在腾飞的头上,大姐的手抖着,却迟迟没有倒下来。
“快点!”腾飞有些奇怪地睁开眼,“你干什么?”
一句话没有说完,看到腾飞睁开眼睛的崔家大姐呀的一声大叫,手里的铜壶翻转过来,满壶的沸水全都倾泄在腾飞的脸上。
滚开的水淋在皮肤之上,顿时变成赤红一片,腾飞的两眼被开水淋中,惨叫声中,已是完全不能视物,两手一撑,澡桶破裂,腾飞赤条条地从桶里站了起来,一伸手,已是捏住了崔家大姐的咽喉。
崔家二姐便在这时,两眼一闭,双手握着短匕,一头便撞了上去,短匕深深地没入腾飞的胸口,腾飞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手上一紧,格的一声,崔家大姐的喉骨顿时给捏断,一脚飞起,崔家二姐儿如同皮球一般弹了起来,撞在墙壁之上,顺着墙壁滑下,软在地上,眼见是不能活了。
门外的警卫听到屋内的惨叫声,大惊失色地冲进门来,呆若木鸡地看着屋内的惨状,崔家两个女子一个倒在将军的脚下,嘴里沽沽往外流着鲜血,另一个倒在墙边,亦是一动不动,而腾飞,两眼之中,鲜血长流,全身犹如煮熟的虾米,一股肉香从肉里飘荡,而更要命的是,一柄匕首插在他的胸腹要害之处,直到没柄。
“将军!”他们大叫起来,随着他们的叫声,腾飞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水花四溅。
“将军遇刺了!”片刻之后,军营之内警钟大响,正走出中军不远的成校尉回头看了一眼中军方向上乱成一团,冷冷五笑,紧了紧腰带,大步走向自己的驻军所在。
这一夜,注定不会是平静的一夜,
简家军数重最为重要的心腹将领,在同一个时间段内,同时遇刺,刺杀他们的手段五花八门,但无一例外,他们都成功了。益州城沸腾了起来。
成家大院之内,酒宴正到高潮,但弥漫在酒宴之中的那股怪怪的气氛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散去,简单脸带冷笑,不屑一顾。只管吃酒喝肉。
一名仆从从内堂奔了出来,俯身在成老爷子耳边低语了几句,成化诚微微点头,挥挥手,那仆从转身奔了下去。
“简将军,不好意思,年纪大了,总是事儿多,我得去小解一下,将军随意!”在一名仆从的搀扶之下,成化诚站了起来。
简单笑着站了起来,“既然如此,简某也不打扰了,便就此告辞,今日叼扰了,来日再来府中,与成老爷子细谈!”
成化诚笑眯眯地道:“招待不周,简将军,人老了,腿脚不便,就恕不远送了。”
“不必,成老爷留步!”简单扶了扶腰间的佩刀,摆摆手,大步向厅外走去,身后甲士紧紧相随。
看着简单的背影,成化诚的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收敛。
砰的一声,大门被推开,数名士兵如飞一般奔来,“大将军,不好了,腾将军,马将军,于将军遇刺身亡!军营,军营里全乱了!”
犹如一盆冰水从头顶直浇下来,简单霍然回头,看到身后不远处,成化诚正凝视着他。
“简将军,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成化诚冷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