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是在运送途中逃走?”
“嗯,我早就有了逃跑的计划,第一次没成功,后来在运送途中,我找到了机会就逃了,说起来还要感谢你们警察,都是你们穷追不舍的追查,才让我有了机会。”
“你逃出来之后他们没找你?”
“自然找了,所以我不敢出门,通常只躲在屋子里,毕竟在海城找一个人还是有些难度。”
操全说到这忽然话一转:“不过我很佩服你们,竟然能找来。”
“谁叫我们是刑警,刑警的鼻子非常灵,只要你漏下一点线索,我们就可以追查到。”
“你们很厉害,倒是抓出组织的幕后黑手。”
操全开口奚落她,陆桑也不气:“如果你配合的好,我们很快就能抓到幕后黑手。”
“我已经把我知道的全告诉你。”
“你见过组织的高层吧。”
“见是见过。”
“是这个人吗?”
陆桑给他看了张照片,操全摇摇头:“不是。”
显然操全并不认识照片里的人,这跟他常年在组织有很大关系。
“你当初进去是谁来找你?”
“一个中年人,不过后来等我进去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
“说说是个什么样的人。”
操全回忆前些年他遇到的那个人,和普通的中年男人并没有太多的区别,如果硬要找些区别的话,大概就是眼睛比较亮,里面有智慧的光彩。
“具体容貌记不得,就记得眼睛亮。”
“呵呵,你确定不是在敷衍我?”
陆桑绷着脸,操全冷笑:“我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他,能记得起来才有问题,我连我女朋友的脸都快要忘记,时间太久了。”
“你在好好想想,他是否有其他的特征?”
“没有,就是普通的中年男人,就算现在站在大街上也能被淹没的那种,完全没有特殊的地方,不过他的口才倒是不错,现在看来就是非常会洗脑。”
“身高呢?”
“记不得了。”
“体重?”
“不胖不瘦,难保他这几年没发福。”
说了等于没说,陆桑紧盯着操全,他状态很随意,不像是在说假。
“你们在组织没有其他工作人员看着你们?”
“当然有,王珺就是,他身上有枪,我亲眼见过,我还看见过他教训其他要逃跑的研究人员,差点活活被打死,不仅这些,有些不听话的研究人员,他们企图用药物控制,有些疯了,有些残了,有些死了。”
操全现在在她面前把组织全部剖开,一幕幕都是她不曾想到的。
“也有些是自愿在里面进行研究,那些人只对研究感兴趣,研究出的成果可以让他们兴奋一辈子。”
“那些人现在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也许出了海城,也许还在海城。”
“研究人员还有多少个?”
“我知道的有十几个。”
“还有你不知道的?”
“嗯。”
“除了你们研究人员呢,其他还有哪些人?”
“我不知道,和我在一起的就是研究人员。”
操全说完疲倦的闭了闭眼:“把我身上的绳子解开。”
“你现在清醒吗?”
“非常清醒,我没事,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操全
,你病了,需要接受医生的治疗才会好转。”
陆桑尽量让自己的话听着舒服,放低了声音,解开他身上的绳子。
“我没病,我只是控制不了情绪,会好的,很快就会好。”
“你这样多久了?”
“不知道。”
操全大手盖住脸,他的表情忽然变得痛苦,陆桑几乎看不懂他的动作。
“你还想知道什么?”
“你们研制出的东西最后都怎么处理?”
“制成药卖出去,走的都不是正规渠道。”
“这么说还有一个生产工厂。”
“对,但我不知道在哪。”
陆桑试着猜测:“在海城?”
“我不知道。”
“你认识这个人吗?”
她拿出吴明的照片,操全忽然瞪大眼坐了起来:“你哪来的照片?”
陆桑觉得她没白拿照片:“你只管告诉我认识吗?”
“认识,当然认识。”
“他在组织是高层?”
“我不知道,但我看见过其他人对他非常客气,也就看见过一次,后来再也没见过。”
吴明已经确定是组织的人,可惜吴明死了。
“你们哪来的照片?”
“他叫吴明,也是组织的人,可惜已经死了一段时间,另外他是远洋国际的高层。”
“远洋国际?”
“对,海城最大的企业,你听过?”
操全毫不掩饰:“在电视上看过。”
“吴明就是里面创始人的助理,跟了他很多年。”
陆桑这么说,剩下的就让操全去想象,生物研究需要大量资金,邢杰有这个能力。
“远洋国际的创始人邢杰一开始就是做你这行,也是研究人员出身,后来下海经商。”
“既然你们警方已经怀疑,完全可以去查。”
陆桑早就想查,但也要证据,邢杰在海城有社会地位,有权势,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压根动不了他。
远洋国际在全国提供了多少岗位,每年纳了多少税,已经不单单是一家企业的问题,牵扯到的东西太大,牵涉面也太广。
“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该说的已经全部告诉你。”
“我还会再来见你。”
“随便。”
操全背对着她,这间屋子没有窗户,他的脸对着墙壁,就在她要走到门口时,听见他压低的声音:“你们什么时候对我进行判刑?”
“先等等。”
“呵呵,早死晚死都要死。”
陆桑带上门出来,看见肖左站在门外,她耸耸肩。
“都说了?”
“嗯,说的差不多,依旧无法指证那个人。”
“会有办法。”
“嗯,去医生办公室。”
就他现在不稳定的精神状况,如果上法庭指证都会不作数。
“我已经跟医生沟通过,会尽量治疗。”
“好,回去吧。”
和操全的对话好像打了一场战,累的全身疼,陆桑只想快点回去躺下。
肖左看她的走路姿势笑了起来:“我怎么觉得你不是在里面问话呢,真的就动动嘴皮子?”
陆桑回头瞪他:“你不知道操全有多难搞,他有精神病,我说话都要小心翼翼,就怕一言不合他病就犯,开始歇斯底里,又需要镇定剂。”
“我懂。”
“肖左,操全认出了吴明,但是没认出邢杰。”
“你给他看了照片?”
“嗯,他不想回到组织并且对组织恨之入骨,和我们是一条战线上,给他看了有无妨。”
“是无妨,他现在出不去,精神病医院周围全是我们的人。”
陆桑没看见:“不是只有门口的人?”
肖左压低声音:“外面也有,操全虽然是杀人犯,他的生死却至关重要,都是上面的意思,精神病医生也是上面的意思,希望尽快治疗好他。”
“我明白,精神病患者在法庭上说的话不作数。”
“嗯,上车吧。”
陆桑拉开车门,人已经坐在上面,扒拉开袋薯片。
“听听吧,我和他的对话。”
陆桑摁开录音笔,她在操全配合时悄悄打开,里面他们一问一答,肖左听的仔细,听完之后才发动车子。
“操全的话可信。”
“嗯,我也这么认为,他的精神病是间接性,我特意留意过,他跟我对话时情绪很正常,眼神也相对的柔和。”
“录音带回去给他们听。”
“嗯。”
肖左驱车回警局,陆桑直接把音频拷贝每人邮箱发一份,做完这些她想到父亲的研究成果被盗,心情瞬间低落下去。
组织里那么多研究人员竟然没人可以研究出来,他父亲若不是去世,也许会有更多的研究成果面世,他喜欢研究,喜欢到可以一辈子待在研究室,他为何会选择和邢杰出来创业,好像是因为她的母亲,那时的研究员工资并不高,他想给母亲更好的生活,所以下海经商。
如果当年不曾下海经商,现在是否会过的不一样。
陆桑趴在桌上无精打采,一下下按着鼠标。
肖左放了盒酸奶在他桌上,她依旧趴在桌上。
“不舒服?”
“没有。”
“起来,我带你出去喝酒。”
“现在上班时间呢?”
肖左压根无视,拉着她起来,陆桑一路被拉到办公室门口,回头老许嚷嚷着她名字。
“有事?”
“你让我查刑杰的病情,我查到了。”
“怎样?”
“确实是病了,不过不是很严重。”
“什么病?”
“胆囊方面的问题。”
陆桑以为会是癌症了:“那算了。”
肖左拉着她出门,后面又传来老许的声音,陆桑想理会也没了机会,肖左拉着她飞快的下楼,很快到了大门口。
放飞自我,此刻的他们大概可以用这个词形容,陆桑跟着肖左出了门,车就停在门口。
“你上班时间带我出去喝酒,就不怕被人知道。”
“你现在还是我的助手,助手的情绪也归我管。”
“开车吧,找个安静的地方。”
肖左带她去了私人会所,绝对的安静,无人会打扰,也不会有人看见,拿来大做文章。
进了包间肖左直接从酒架上拿了瓶红酒打开,陆桑手举着杯子,准备大喝一场。
“喝了酒心情就会好。”
“喝吧,醉了我扛你回去。”
“嗯,你看着我喝。”
陆桑有心情烦喜欢喝酒的毛病,肖左也纵容着,她喜欢就带她来,爱一个人既然明知道无法改变,那就只能去适应,去认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