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蜜按照快递包裹上印着的地址很快就找到了快递公司的所在地。
这家快递公司的规模很小,看上去生意也并不是很兴隆的样子,位置在比较偏僻的地段,小小的门市里面除了几个穿着统一制服的工作人员之外,看不到有什么客人光顾,田蜜推门走进去的时候,几个快递员正百无聊赖的坐在电风扇旁边没精打采的吹着冷风。
“你好,是有快递要送么?”一看田蜜进门,其中一个年轻人立刻起身迎了过来,热情的招呼她,眼光在田蜜手上打量了一下,发现她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拿,就自说自话的猜测起来,“是大件物品本市快递么?我们可以上门取货。”
“我想问一下,这个快递是从你们这里送出的吧?”田蜜把快递包裹从包里拿出来,递给那个年轻人。
年轻人的表情有些紧张,接过来看了看,发现确实是自己公司的包裹:“没错,是我们这里的,怎么?是有什么问题么?是不是寄错了或者物品有损坏?”
“没有,我想找一下这个快递的经手人。”田蜜掏出自己的证件。
年轻人倒是没有表现出多大的诧异,这或许与包裹上面收件人位置印着公安局的地址有关,他冷静的看过田蜜的证件之后,让她坐下来稍等片刻,自己到后面去打了一通电话。
田蜜便在不大的小门市里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随后被告知经手人正从外面赶回来。
等待的过程中比较无聊,田蜜就和几个快递公司的工作人员聊了起来,得知这是一家刚刚成立没多久的新公司,在场的这几个年轻人是大学里面的同学,平日里就关系比较好,毕业之后在一起一商量,决定大伙儿凑钱一起开一家快递公司,由于筹集不到更多的资金。他们只能把送货范围局限在c市本地,现在还正处于开拓市场,树立口碑和信誉的初始阶段。
这几个人对田蜜跑来调查的目的也充满了好奇,其中有那么两个性格外向,比较爱说话的更是毫不避讳的主动询问起来,发觉田蜜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之后,又很含蓄的试探,这里头有没有自己公司的麻烦。得知与快递公司本身并没有太多关联,只是为了了解情况,在场除田蜜之外的所有人都显得松了一口气。
没过多久,就有一个身材敦实的年轻男人满头大汗的从外面跑了进来。手里还抱着一个纸箱,他把纸箱放在桌上,对一旁坐着的伙伴交代了几句送货地址和预定的送达时间之类,这才喘着粗气问:“谁找我?什么事儿啊?我这刚敲开客户的门你们电话就打过来了,还得我收了东西一溜烟儿的往回跑!”
“是我找你!”田蜜站起身迎过去,“之前你负责送了一个快递到c市公安局对吧?我是重案组刑警田蜜,想找你了解一下关于寄件人的情况。”
“寄件人?”小伙子怔了一下,很快就回答说:“我没见到寄件人啊!”
“你这人是不是跑的太急昏了头了啊?”一旁的一个年纪看起来比田蜜略小的姑娘觉得这样的回答有些好笑,“没有见过寄件人。这个快件是自己飞到咱们门口,掉进你手里,还自带邮费让你送啊?”
“你还真别说,它还真是自带邮费让我送的!就是没有自己飞到咱们门口,是有人打电话让我去取的。”小伙子脖子一梗,理直气壮的顶回去,“我今天上午接到一通电话。说有一个同城快递要送到c市公安局,希望我能尽快去取件,如果不能尽快,他就要委托别家,我一听好不容易有一单生意主动找上门,赶忙就答应了,然后我就跑去取了。”
“那你怎么还没见到寄件人?”
“没见到就是没见到啊!那人让我到xx小区的x号楼x单元去取,我就去了。结果到那里看到有一个塑料袋,上头贴着个字条,上头说要寄的东西就在袋子里,收件人是c市公安局重案组,然后我看了看,里头还真是有个贴了打印地址的的信封。地址写的清清楚楚,信封地下还压着钱,比正常需要的快递费还多了20。”
“就这么你就把东西那回来了?这事儿这么反常,你都没多想想?”另一个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说你是不是呆子啊?!”
“去你的!你才呆呢!”小伙子不乐意了,“我当时在那儿烤着大太阳等了二十多分钟,也没看有人出来,然后想起来那人都没告诉我是几号房,我就又打那个电话,结果对方一直占线打不通,我又不想错失这一单生意,想一想,估计人家是有什么急事临时走了,把东西留在那里。我还纳闷儿呢,怎么会有人这么放心,就不怕在我来之前就有人把东西和钱给拿走了?!”
“对方并没有告诉你具体的门牌号?”田蜜从头到尾停下来,觉得这个快递员的反射弧还真不是一般的长,随后再一想,又理解了,作为一群刚刚开始自主创业,体会到赚钱的不易和艰辛的年轻人,急于拉住客户,被利益阻碍了思考,也是在所难免的。
“可不是么!我当时一听那男的说如果不能以最快速度赶过去就要换别人家,一着急就什么都给忘了,反正别的地址都有,就把门牌号的事情给忘了!现在想想,还真是够蹊跷的!”小伙子回想起来,也有点不好意思,“我当时的想法也挺简单的,我们这个快递公司是刚刚才成立的,不管怎么样,不能丢件错件,不能砸了招牌,所以一看投递需要的信息也都有了,就还是照常给送了。”
“还能找到那个联系电话么?”田蜜问。
“能!我们这儿虽然条件简陋,人也呆,不过来电显示还是有的!”一旁的那个姑娘嗔怪的等经手人小伙子一眼,对他说,“你是什么时候接的电话?自己把号码给人家找出来吧!”
小伙子从来电显示的号码里面努力回忆自己接的那通电话时,田蜜对一旁的人说:“刚才他说的那个贴着字条的装邮件的口袋,如果你们还找得到,麻烦也拿给我吧。”
“没问题!那个我刚才在后面垃圾箱那边好像还真看到了!我去找!”立刻有人自告奋勇的去替田蜜找东西了。
“就是这个号码!”送件的小伙子找到了电话号,抄了下来递给田蜜,“号码在这儿呢。”
把号码给了田蜜之后,他又忽然一拍脑袋,一指旁边刚才说话的那个姑娘:“就怪你!在旁边乱掺和!把我脑子都弄乱了!干嘛要我查来电显示啊!我明明用手机拨过那个号!用手机找多容易!被你那么一搅合我都懵了!”
姑娘听了他的话,也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
田蜜却没有分享他们嘻嘻哈哈开玩笑的轻松心情,现在对于她而言,分分钟都关乎着另外一个身份未知的男人的性命安全。
“打电话给你的男人,声音听起来是什么样的?”田蜜问。
“特别特别低哑,反正那声音要是再让我听一遍我肯定能认出来!”男生也说不出太具体的特征,只能含混的回答。
田蜜听了他的话,心里也大致有了估计,就像之前江玉镜视频中他们听到的男人声音后期分析确定是经过变声器处理的一样,这小伙子描述出的笼统特征也很符合变声器这个可能性。
拿到送件小伙子口中描述的那个贴着字条的塑料袋之后,田蜜小心翼翼的把那手写的字条折好放进之前的包裹中,向几个年轻人道过谢,在他们带着好奇和揣测的目送中离开了这家小小的快递公司。
xx小区x号楼x单元?这个地点与上一次江玉镜的视频光盘交寄的地点完全不一样,几乎一个在南,一个在北。
田蜜离开快递公司的路上,脑子里转来转去满满的都是疑问,她试图把江玉镜家的住址位置与快递寄出的位置作比较,希望能够找到视频寄出的地点与受害人住址之间是否隐含着某种暗示,结果却发现并没有什么明显的线索。
这样一来,取件地址就很有可能是一种随机的选择。
田蜜掏出手机拨了小伙子给抄的那个号码,电话是能够接通的,可就是没有人接听。在多次拨打之后,终于,电话通了,接电话的是一个苍老的声音,询问之下才知道,对方只是路过的附近居民,那个号码,正是快递员取件的xx小区里的一个插卡式公用电话。
这样一来,手上最有价值的线索,就只剩下那张贴在袋子外面留给快递员的手写便条了。
赶回重案组,田蜜得知田阳和墨窦他们对视频中男人的身份依旧一筹莫展,这第二个遭到绑架的受害人还停留在无名氏的状态。
眼下,除了按照视频图像把被绑架的男人进行画像,还原受伤的那只眼睛,向其他分局、派出所了解有无失踪人员的报案,并没有太多能做的。
重案组的刑警们感到一筹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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