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无双似乎刚从昏迷中清醒过来,脱口而出的这一句完全是身体本能,说完后察觉到靳少宸表情不对一侧头,看见梁帝和一干嫔妃都在一旁呢,慌忙的放了手转过脸去,十足一副被发现的害羞样子。
靳少宸只恨的牙痒痒,这一刻想要将月无双拎起来摇上一摇,看看她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才会有这一番表演,奈何现在人太多,更何况梁帝还在场,他就是再想,也要忍着。
怕小公主脸皮薄,梁帝假装没看见这一幕,上前关切道:“无双,没有吓着吧,这是怎么回事,这么不小心。”
“多谢陛下关心,我没事,只是说的兴起了,没注意在岸边没站稳,多亏六皇子奋不顾身跳下塘来救我,只是喝了两口水罢了。”月无双挣扎了一下要坐起身,被丽妃按了下去。
“快先躺下,不要乱动。”人没事,梁帝也就放了心,吩咐道:“赶紧叫宫女来伺候公主沐浴更衣,太医到了,让太医进来瞧瞧。”
丽妃连忙应着是,这是她的宫殿,一应事务都是她在安排。
梁帝松了口气,视线落在站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靳少宸身上,皱眉道:“公主沐浴更衣,你还在这里站着做什么,看看这一身湿的,还不快去换换,也让太医开副药喝,免得着凉。”
天家父子从不是真正的父子,权威大过亲情,所以靳少宸心里苦,却也不可能在梁帝面前指责或者拆穿月无双,月无双这场戏天衣无缝,几乎没有破绽,就算是有又如何呢,人家一个堂堂公主,为了嫁给你处心积虑以死相逼了,也算深情厚意吧,谁又会苛责她的手段。
靳少宸应了声是,行了礼便出去了,走到门口的时候,隐约听见有妃子对梁帝道,原来小公主中意的是六皇子呢,陛下,您这下可不用犯愁了。
走到了门口,靳少宸正和靳少扬迎面撞上,靳少扬也已经听说了今日的事情,看着靳少宸一身湿透,不由的关切道:“六弟这是怎么了,听说今日英雄救美来着,没事吧。”
靳少宸今日赴约正是靳少扬所约,结果没见着他却来了月无双,此时一见他那表情,不由的冷道:“我以前倒是不知,三哥如此关心的我婚事,这么忙不迭的要我成婚。”
“可别这么说。”靳少扬十分舒心的看着自己这个风流倜傥一向无法无天的兄弟在月无双面前栽跟头:“无双公主只是托我约六弟见面,仅此而已,旁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虽然都是血脉至亲,但为了共同的目标,矛盾自然不会少,靳少宸和靳少扬争执已久,顾忌着梁帝的原因,不能打架斗嘴总是少不了的,不分上下。
只是这一局显然是靳少宸棋差一招,但事已至此,他也无意多说,面色阴沉的很,半响冷笑一声:“虽然我是对公主没兴趣,不过那只是对探子查来温柔天真的小公主而已,这个月无双,说不定还真是个贤妻。”
无论在平民中还是在显贵中,婚事都是一桩大事,不仅仅是繁衍后代开枝散叶,也很大程度的能够左右相公的事业。要么说娶妻当娶贤,纳妾才重美色。
靳少宸这话在靳少扬耳中显然只是一句气不过的话,笑了笑没说什么,看着他怒气冲冲的身影离去,心情十分的好。直到靳少宸的身影消失,这才整顿了一下脸色,进门去安慰丽妃,今日这么一闹,想来月无双喜欢六皇子的事情就人尽皆知了,丽妃一定会很失望,总要安慰开导才是。
梁帝毕竟公务繁忙,见月无双没事,安慰几句后便走了,月无双在宫女的伺候下沐浴更衣,让太医来瞧了一瞧,开了些暖身滋补的汤药,便一切如常。
捧着药碗坐在床上,晴空将其他宫人都遣了出去,捧着脸坐到了床边,满是忧愁的道:“公主,你这招也太毒了,现在六皇子一定恨死我们了,就算是成亲了,这日后在王府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不是恨死我们,是恨死我。”月无双将空碗送到晴空手上:“但如今我们没有其他办法。若是不出意外,梁帝这一两日就会把亲事定下来,难道你觉得会有足够的时间让我和靳少宸联络感情,用真情感化他?一旦等梁帝将这婚事明白的说出来,金口玉言,那时再改可就难了。”
再说月无双也不是个擅长动之以情的人,自始至终也没打算和靳少宸开始便和平相处,最坏的结果大不了进了王府继续斗吧,他是皇子自己是公主,只要不动心,未必谁就占了上风。
和月无双预计的差不多,她的态度直接影响到举棋不定的梁帝,第二次一早的朝会上,梁帝便向众官员宣布了决定和乌河国和亲的皇子人选,不用问,便是六皇子靳少宸了。
梁帝开了口,自然再没有转圜余地,靳少宸也并未做徒劳的抗命,平静的谢了恩,坦然接受大臣和其他皇子的祝贺。
只是叫人意外的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怕再生枝节,梁帝这回十分心急,定下人选便定下时间,紧紧凑凑的,便在半个月之后,简直是什么准备都要抢命一般的完成。
其实和亲大多如此,虽然本应该有乌河国送亲的队伍,但如今没了也是无法,好在梁帝并不怠慢,赏了许多东西和人手,又在凉州城里赠了一栋宅子给月无双算是私产,纵然娘家千里迢迢,也算有个自己的公主府。
要嫁给靳少宸,再住在丽妃处就不合适了,月无双在梁帝宣旨当日便收拾收拾搬去了自己的宅子,免得丽妃每次见她都一脸惋惜的叹气摇头,好像是自己始乱终弃辜负了她儿子一样。
梁帝心思,估摸着在婚前还希望这小夫妻能多相处培养培养感情,赐给月无双这宅子距离靳少宸的王府还真不算远,虽然不多大也五脏俱全,十分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