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靳少炎突然笑道:“今日这话是多余了,无论你说的再真诚,本王依然一个字都不会信。”
在这个话题上,皇子和皇子之间根本无话可说,所有能说的,都是假话。就算是真话,也不会有人相信。
天色已经有些暗了,窗外的雨虽然小了些,但雷电还在,一道一道的,划亮天空。
靳少炎站起了身,冷冷道:“天色不早,早歇息吧。”
说完,靳少炎便走了出去,墨七关上门,一脸的凝重。
靳少炎不会无缘无故的来说这几句话,靳少宸道;“看来,今日我们是自投罗网了。”
靳少炎比他们想象的更狠,在自己的秘密可能被发现的情况下,他没有选择赌一赌运气,也没有选择迅速转移,而是打算用更直接一点的方法。靳少宸,墨七,再加上一个月无双,也就是三个人而已,虽然身份高贵但又不是什么绝世高手,未必就除不掉。
月无双想想在西山坳的那次,有些无奈:“明明是大梁皇子们之间的争斗,为什么每次你死我活的时候,我都会被牵连呢?”
靳少宸淡淡一笑:“无双,你怎么一点自知自明都没有,要不是你入了凉州城,凉州城怎么也还能安稳一阵子,也不至于逼得靳少炎这么快出手。”
“不,逼靳少炎出手的不是我,是他的病,或者,是他练的功夫。”月无双起身看了看窗外:“为什么那些邪门歪道的功夫上不了台面,阴毒自然是一部分,但更大的原因是对自己身体的伤害。靳少炎也不可能是从生下来便练这功夫,应该还是本身有病,为了治病以毒攻毒。”
墨七也站到了窗边往外看,他们不能开窗,只能透过门缝,再透过雨水,隐约的看见一些。
窗外是院子,院子里静悄悄的,虽然有人,但并没有动静。
“我很好奇,靳少炎打算如何对付我们。”靳少宸道:“这里可不是西山坳,不会有那么多机关暗器。靳少炎身边也不可能有绝世高手,又毕竟在猎场旁边,若是动静闹的太大,一定会被察觉,他能如何?”
若不是因为下雨,墨七只要朝天发个信号弹,立刻就能被周卫的卫兵看见,而即使是下雨,这地方离营地也太近了,可不是西山坳那种可以为所欲为的地方。
靳少宸说完,房间里无人说话,安静了短短的一刻,月无双道:“我对靳少炎了解不深,但……如果是我,很简单,把地窖里的炸药都点了,干净直接。别说三个人,就是三十个人,最后也剩不下一点骨头渣子。”
别说找到时谁干的线索,怕是连谁死在里面都查不到,只需要一个死士陪葬罢了。
简单粗暴,墨七深以为然,这确实是月无双的作风。
“不会的。”靳少宸摇了摇头:“他舍不得,在凉州城附近屯炸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朝中又不是只有我一个竞争对手,而且他刚才表现出来的太冷静,却不疯狂。”
如果地窖里全是炸药,点燃它们几乎是同归于尽的做法了,靳少炎还没被逼到这一步。
雨天天色黑的特别快,若是大晴天这时候应该还亮着,但此时窗外的天眼见着便黑了,靳少宸道:“走吧。”
事实上他现在已经有些后悔了,若是知道靳少炎会如此迫不及待,刚才就该强行离开,就算靳少炎会阻拦,但毕竟也是猝不及防,而不是现在,现在他们被困在房间里,不知道外面布下了什么天罗地网,靳少炎可能在完善自己的不熟,但他们还一无所知。
靳少宸说完一声走吧,墨七已经向门口走去,现在视线虽然昏暗但好歹还可以看见一些,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总不能等到半夜三更黑灯瞎火再离开。
门打开,便看见有人不知从哪里过来:“公子,这么晚了,您这是要出去么?”
“对。”墨七应了声,一步不停的走过去,根本不待他问出第二句话,抬手便勾住他脖子,像是铁钳一样,尖锐的匕首送了出去,那人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悄无声息的便倒下了。
墨七将匕首抽出来,道:“王爷,走吧。”
这屋子在一处长廊的中心,但离大门并不远,穿过长廊,便是院子,他们来的时候马是拴在院子里的,当然现在不好说。如果靳少炎想要留住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将马杀了,那么短时间内就算是出了庄子他们也走不远,当然这意义也不大,靳少炎是要杀他们不是困住他们,何况他总是要给自己留下马匹的。
墨七在前面开路,月无双走在后面,靳少宸殿后,其实月无双是打算留在最后的,但靳少宸却直接将她推在中间,他虽然很精贵自己,也知道月无双有自保的能力,但骨子里的思想还是觉得如何能让一个姑娘家承担风险,这姑娘不是他的手下,是他的妻子。
走廊是一条直线,左边是雨帘中的庭院,右边是一排厢房。那庭院中除了一棵大树,便是墨七看过的地窖入口。
农庄讲究实用不讲好看,自然不会将走廊做的九曲十八弯,只要走到头,便是二门,出了二门,穿过堂间,便是大门。
四周静悄悄的,除了雨声再没有别的声音,墨七他们很快到了二门,穿了过去。
可二门那边,竟然不是刚才进来的堂间,而是另一个走廊。
几人都是一呆,靳少宸飞快的退了几步,看向回路。
也是一个走廊,两边的走廊一模一样,走廊左边的庭院,走廊右边的房子,甚至走廊上挂着的灯笼,都像是复制出来的一样。
“这是……鬼打墙?”墨七不太确定。
“哪有什么鬼打墙,障眼法罢了,或者我们出现了幻觉。”月无双来回走了几步,伸手按在腰上:“再或许这个庄子本来就布了什么阵法,让我们在里面兜圈子,你们记得我说靳少炎的病么,那就是一种邪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