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月无双放下茶杯:“你这茶叶是不是有点霉了,味道怪怪的?”
“啊,怎么会呢?”面摊老板奇怪的凑了过来,刚要探头看看桌上的茶,突然被月无双一把拽住了衣领摔在地上。
文青手中握着一把雪亮的匕首,抵在面摊老板的脖子上。
“说吧。”月无双道:“谁派你来杀我的?”
面摊老板显然有些意外,一脸茫然的道:“姑娘你说什么?”
“别装了。”月无双从桌上拿了根筷子,用筷子挑起老板肩膀上挂着擦桌子的毛巾:“要我把它塞进你嘴里去么?”
月无双这话一出,面摊老板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他做了几十年杀手,在下毒手法上可谓隐秘之极。
这面摊,面里没毒碗上没毒筷子上没毒,而那毒,只在他肩上的毛巾的一面。平日里,像是个普通面摊一样,看到目标出现,便用有毒的那一面,给人擦擦椅子,擦擦桌子。吃饭么,谁能保证手不碰着桌面。
不过做杀手的,入行的那一天就知道难免会有一日死于非命,面摊老板愣了愣后,冷笑道:“不愧是蓝老大,果然是个厉害角色,我低估你了。”
“你知道我是谁?”月无双有些意外。
面摊老板紧闭着嘴不说话,月无双皱眉想了想,道:“我大致知道是谁做的了,放他走吧。”
文青应一声是,将匕首收了回去。
面摊老板显然不相信自己就这么被放了,有些戒备的往后退一步,手拢在袖子中,随时打算掏武器。
月无双冷笑了一声:“我饶你一命,你回去,替我转告一句话。”
“什么话?”面摊老板又往后退了一步。
月无双道:“你告诉她,有些位子,就算旁人看的再重,我也并不在乎,让她不必担心我会碍事。这一次看在某些人的面子上,我不追究,若是再有下一次,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说完,也不管面摊老板什么表情,月无双翻身上马,对文青道:“走。”
走出一段路后,文青终于忍不住道:“小姐,你说的要杀我们的忍,到底是谁?”
月无双冷哼一声:“就凭他一声蓝老大,你说凉州城里,有谁会知道我的身份?”
文青细细想了想,只觉得细思极恐,有些不敢猜得到奥:“六皇子?”
“靳少宸不至于如此,也不必如此,他若是想杀我机会多的是,何至于要请杀手这么费劲。”月无双道:“这几日我就纳闷,为什么一直深居长春宫的沈明宜突然就出现了,为什么她会那么喜欢一个来历不明的何思雨和和气,如今跟这杀手的事情放在一起想,总算是想明白了。”
“小姐的意思,是沈皇后要杀你?”文青想想更难以置信:“说起来我当时也觉得奇怪,沈皇后对何思雨母子的好简直是莫名其妙。若您和六皇子成婚三五年了没有孩子,还能说她是抱孙心切。可你们成婚不过月余,这也操心的有些早了吧。”
大户人家,最忌讳的就是嫡子不是长子,在以后继承家业的事情上简直是矛盾重重。更何况是皇家,一个没有身份背景的妾的儿子是皇长子,简直就能看的见日后的兄弟相残。
沈明宜只要稍微有些脑子,就该对这孩子冷淡一些,对何思雨更冷淡一些,让他们和其他下人都明白,这孩子,除了是靳少宸的血脉之外,再无其他,不会扰乱正宫。
月无双道:“这里离凉州城太近,因此这杀手十有八九是从凉州城来的。而我是夜月盟老大的消息,却是来自江湖。而就我所知,江湖和朝廷的交集,又和沈明宜有关的,只有一个沈明臣了。我猜,沈明臣进京了,沈明宜如今这样的态度,就是因为沈明臣的影响。”
文青虽然没跟着跑一趟,但沈明臣的事情却也听月无双说了一些,此时不由得怒道:“这沈明臣还没完没了了,他凭什么瞧不起小姐,以为自己是什么高贵身份么?小姐,刚才你为什么要放了那个杀手,就该弄死他给沈明臣看看,杀鸡儆猴。”
文青那义愤填膺的样子叫月无双不由得笑了笑:“一个被人当枪的杀手罢了,弄死他有什么意义。再说了……”
月无双的面色严肃起来:“若沈明臣与劫杀案无关,我可以不与他计较。若他就是劫杀案幕后的凶手,纵然他是靳少宸的舅舅,是沈皇后的兄长,我也要让他血债血偿。如今他在凉州城不在沙镇,正是调查的好机会。”
一个是血海深仇,一个不过是感情中的争风吃醋罢了,孰轻孰重自然一目了然。文青点了点头,两人继续赶路。
夜幕降临,两人找了一个小镇子落脚,这镇子上只有一间小客栈,客人也不多,大厅里,三三两两的坐着几个人。
月无双和文青急着赶路,随便吃了点便进屋休息,两人要了一个双人间,一里一外两间屋子。
睡到半夜,突然屋子外面闹了起来,月无双从梦中惊醒,只看到一片红光。
文青已经批了衣服跑了进来:“小姐,外面好像走水了。”
这并不干燥的季节怎么会如此不小心,月无双披了衣服打开门,便看见走廊上已经有人在往外跑,一阵浓浓的烟味从楼下传来。
着火的不是别的地方,正是他们住着的这家客栈,离他们不远的一个房间。
七八个救火的人拎着桶从下面上来,一路喊着:“快来救火。”场面混乱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