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心情,靳少宸不由的道:“这是怎么说?”
月无双正色道:“我觉得你母后没有那么坏。”
“……”大概是从未觉得沈明宜坏吧,对月无双的评价,靳少宸不知道该说什么,尴尬了一下道:“无双,母后她确实……”
不待靳少宸说完,月无双摇了摇手指:“你说了不算,明白么?那是你的母后,母亲对孩子大多是好的,孩子看爹妈也大多是好的,所以你对皇后娘娘,很难做出一个公正的评价。”
月无双说话一向直白,但是有理,靳少宸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我是个恩怨分明的人,跟你说话也懒得拐弯抹角。”月无双道:“在这之前,你母后在我心中一向是个坏人,但今日见了之后,我觉得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糟糕。”
“所以你今日在吃饭的时候对母后的评价,是真心的?”靳少宸有些不解:“是什么让你突然改观?”
“就是我说的,相由心生。”月无双道:“我一进门,你母后对我的厌恶就几乎掩饰不住,若是我再挑几句,估计当场要掀桌子。”
靳少宸呵呵了一声:“我觉得也是,其实我开始就有心里准备,她就是掀了桌子我也不奇怪。”
“但一个处心积虑,心思深沉的人,又怎么会这么冲动呢?”月无双道:“我虽然年纪不大,但我见过许多人,各种性格的人,我知道水越深越是波澜不惊,而皇后娘娘更像是一个直爽直率的人,这样的人无论爱恨都会放在脸上,背地里算计阴诡的事情,是不大做的出来的。”
月无双这似乎是在肯定沈明宜,靳少宸只听的心中多少有些希望的感觉,毕竟自己的媳妇和自己的娘有矛盾,这也是件叫他人为难的事情。
夫妻俩嘀嘀咕咕的聊了半宿,也不知道聊了什么,屋子外面一个黑影闪过,想靠近,却又怕被发现,不敢靠的太近。
月无双是病人,就算是住在长春宫里,也没有起早请安的打算。天蒙蒙亮的时候,便听到外面开始有了声音,侧了下身,便感觉到一只手搭在腰上。
“还早,别管外面。”靳少宸眼睛都懒得睁开:“今天没事,你多睡会儿,一会儿叫宫女把早饭端进来,就躺在床上吃吧。”
宫中的下人规矩多,对主子的伺候也更尽心尽意,虽然宫女们没人敢来喊两人起身,但却悄然无息的站在门外随时听候吩咐,听着两人的对话,不由的有些羡慕。
在皇宫里,君臣关系永远是凌驾在一切之上的,就算是再受宠爱的妃子,也要用一种仰望的心情去仰慕君主,像这样温暖而又普通的像是夫妻间的对话,反倒是最难得不见的。
“在床上吃像什么样子。”月无双懒洋洋的又翻了个身,坐了起来:“你今天还不打算去见你父皇么?”
“要去的,我可没睡懒觉的好命。”靳少宸闭着眼睛把月无双捞过去亲了亲:“你好好休息,我去见了父皇就回来陪你。”
“你有事情尽管去忙,我哪里需要人陪着。”月无双道:“你放心,有我在,长春宫里谁也翻不了天。”
若沈明宜不是处心积虑的那一个,那她身边就还有一个处心积虑的人。虽然那个人最大的可能是沈明臣,但这毕竟只是猜测,是不是还有其他人,谁也不能肯定。
靳少宸叹了口气:“我自然相信你,但我更希望你能早些养好身体。我会留墨七下来,文青也在,若是有什么事情你不放心别人的,便使唤他们。”
“好。”月无双应着:“你快去吧,不过还是让墨七跟着你,你母后如今不同往日,这凉州城里的局势势必更加紧张,墨七跟着你,我也放心些。”
梁帝就算现在身体还好,也已经到了该立太子的时候。月无双来到凉州城这短短的一个多月,三皇子靳少扬和四皇子靳少炎已经陆续离开了权利中心,剩下的人越少,情况也将会越加白热化。
这长春宫中和其他地方确实是有不同,休息了一个晚上,月无双只觉得舒服了许多,靳少宸知道如今是什么局势,再不想走也得走,先起了身给梁帝请安去了,月无双又睡了一会儿,也就起了身。
“娘娘。”文青站在梳妆台旁,仔细的看了月无双半天,露出一个松了口气的表情。
“怎么了?”月无双抬头看她一眼:“什么事情这么欣慰?”
“娘娘的身体啊。”文青道:“这几日您的脸色都不太好,虽然大家都不敢说,但我知道王爷很担心。可今天看娘娘的脸色好多了,我是真的松了口气。”
月无双这一路的精神确实不太好,今早上自己也觉得神清气爽,听文青这么多,笑道:“不过是前些日子累到了,你们不必担心。”
魔功之毒,如今除了她只有靳少宸知道,她也无意让跟多人知道。帮不上忙的,知道了不是落井下石就是担心紧张,又是何苦。
洗漱完了,吃了早饭,月无双走出房间,文青紧跟在身后:“娘娘,您今天有什么打算?”
“打算?”月无双四下打量着:“为什么这么问?”
“我好歹也跟了娘娘这么久了,难道这点眼力劲都没有么。”文青抿着唇笑道:“娘娘,您有什么事情要做,尽管吩咐我。”
月无双突然想起些什么,皱眉道:“上次我让你把宫里的眼线都撤了,你是不是没做?”
文青低了头看地上,含糊道:“那……那什么,本来是要撤的,我也吩咐下去了。但只是撤了一部分,有些人埋得深,就没敢动。再说了,若那时候六皇子真盯上咱们的人了,不动反而安全……”
月无双真是无奈,文青是个聪明的丫头,也是个忠心的丫头,但有时候确实爱自作主张。
文青也知道自己犯了错误,这会儿乖得很,低着头一幅任凭打骂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