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月无双身后的应罄两人只觉得这男人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个斯文书生,真是半点也看不出厉害在什么地方。可偏偏,月无双却单独对他道:“门公子许久没出个积雪楼了吧,要是我记得不错,有十三年了?”
“大约是吧。”门长生淡淡道:“蓝老大好记性,我都已经快记不得了。”
“门公子是十里青山的奇人,我常听李老七说起。”月无双道:“只是蓝某自知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能劳动门公子出手相助。”
“我确实不太愿意出门。”门长生正色道:“但蓝老大的面子谁敢不给,何况这次是为了国家兴亡,自然应该尽力相助,不必客气。”
常一笑呵呵道:“蓝老大,门公子这次肯出面相助,大梁军队必将如虎添翼,一定能事半功倍。”
“那是自然,而且我荣幸之至。”月无双笑道:“常寨主,昨日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可有回应了。”
“最早的一波已经回来了。”常一笑道:“不过打听到的也只是些表面的东西,据说乌河国的大祭司出山了,他有通天彻地的法术,可以撒豆成兵,施法之后,叫士兵刀枪不入,不畏生死。而且可以召唤毒云铺天盖地,笼罩苍穹,叫人躲无可躲。这些日子,大梁士兵损失惨重。”
“乌河国的大祭司?”月无双忍不住道:“你说的是常年守着皇陵绝不出山的那个?”
“对,就是他,”常一笑道:“他在乌河国是很有名的,据说世代守护乌河国皇族之灵,更曾经几次将乌河国从生死边缘救回。对了,你上次不是……”
“我确实见过他,所以更奇怪。”月无双道:“我曾经和大祭司深谈过一番,可以确定他是个十分理智且睿智的人,对乌河国和天下事了若指掌,但并不好战,也清楚的明白乌河国和大梁的差距,知道乌河对大梁开战一定是自取灭亡,我不相信他会主动挑起战争,自寻灭亡。”
“所以这事情就变得分外古怪了。”常一笑道:“所幸这次有门公子跟着你,我才能更加放心一些。”
李老七是幻术制毒的高手,是门长生的师弟。但他这个高手在自己师兄面前,却是天上地下,被甩的十万八千里。只是有本事的人都有些古怪,门长生虽然在青山寨好吃好喝好伺候的住了这些年,但并不受谁的指挥,当然常一笑也有自知之明,并不敢对他发号施令,好好供养着,就当是个门神镇宅也是好的。
“有门公子相助,我也觉得有信心了许多。”月无双道:“我会小心的,总要将这事情查清楚。两国开战死伤无数,血流成河,谁也不想看见这一幕。”
门长生淡淡点了点头:“此行,是先和蓝老大打声招呼,我还要回去做些准备,先告辞。”
他说话声音不大,语速平缓,也许是不常和人交流的原因,显得不善言辞。但江湖向来是个不问出身只看本是的地方,能够如此叫人忌惮,那就的有真本事。
众人目送门长生离开,月无双立刻对常一笑道:“老实交待,这是怎么回事?我可不觉得门长生是个心怀天下安危的人。”
这种人有本事又远离尘世,无论乱世盛世跟他其实都没什么关系,就算是再多的人死在他面前,也未必会皱一下眉头。
“我也不知道。”常一笑两手一摊:“不是我请的,我也没那么大面子,是他自己突然跑了出来说要帮你,虽然我也挺奇怪,但总不是坏事。”
“自然不是坏事,关键时刻,可是救命的好事。”月无双颇爱惜人才,转身对应罄两人道:“刚才那位门公子和寻常江湖人不同,是个厉害角色,你们都要客气点,知道么?”
连月无双都客气的人,侍卫自然不敢不客气,连忙应是。
说着话,文青也走了进来,看了看厅中站着的两人,道:“成哥,欧阳,这次是你们跟我们一起么?”
“是呀。”成茴笑嘻嘻道:“青儿你放心吧,成哥一定会保护你的。”
文青看来这些日子在青山寨混的不错,跟众人都熟悉的很,说话间也很自然,笑着哎了一声:“娘娘,我们什么时候走。”
月无双的视线看向两人:“你们也回去收拾收拾,若无意外,我们午后出发。”
他们午后出发,靳少宸傍晚入城,差不多正能赶上。只是不知靳少宸他们会不会在镇上停留,若战事这几日又紧张了,说不定会改变计划直接前往碧水河。
江湖人出门,不像是大户人家那么繁琐,吃的穿的用的恨不得将房子也背上,又都是大男人更没有讲究,两人都表示一个包裹拎着随时能走,不用收拾。
吃了中饭,月无双就准备下山,文青是最着急的,见她和常一笑还在说话,又不好催,频频的往后看去。
应罄和文青也算同一个屋檐下共事了一段时间,不由得道:“文青,你在等什么人么?”
“没啊。”文青一口否认道:“我就是有点着急,这些日子在青山寨可憋坏了,早就想走了。”
“哎,文姑娘你这话说的可不厚道。”一旁的成茴道:“咱们青山寨可没人亏待你吧,这些日子,你不是也挺开心的。”
“呀成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文青有些不好意思,忙道:“我知道青山寨的兄弟们对我都好,真的,从凉州城出来,能认识你们这些朋友,我特别高兴。”
月无双和常一笑又交换了一些意见,看着门长生从远处慢慢的过来了,道:“常寨主。那就不多说,我这就走了,若下面有什么消息我立刻派人来传信。”
常一笑点了点头:“保重。”
他有时候会在心里怪靳少宸,都已经成了亲,为什么不能为月无双遮风挡雨,还要她初来东奔西走冒风险。可有时候再想想,从认识起蓝老大起她便是如此,比男人更潇洒豪气,纵然皇宫再华美也是个笼子,又如何能关的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