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打去电话,正是这个女孩接的。她了解后,和和平约在外面的麦当劳。下午三点,午餐刚刚过去,麦当劳里顾客很少。和平穿着便服,那是女子要求的,她觉得和警察去麦当劳,有些不自然。女子进去后,跟和平通了电话,找到了对方。女孩坐下后,和平就开始问问题,“直到小雪死,你都一直和她有联系吗?”女子有些难过,她说:“对,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和平听后,心里放心了,只要和这个女子聊聊,基本能把他想知道的问题解决。和平接着问:“能说一下,她性格是什么样的。”女子说话很干脆,说:“她性格外向,长的又漂亮,所以人缘很好。”和平想,小雪和孟蓝,基本代表两个性格的女子。他接着问:“你怀疑过她摔死这件事吗?”女子不解的问:“她不是摔死的吗?”和平想,还是跟她说实话吧!这样问起问题就不会那么奇怪了,他说:“小雪是自杀,但还没有证据。”女子摇摇头,眼已经含着热泪。和平拿起纸巾给她,女子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如果她知道,也许就不会自责,自己好朋友有了自杀的倾向,她都没察觉。她说:“我真的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做。我们以前聊天,她从没说过这类的话。我简直不敢相信,她是个对生活有着热情的人,她怎么会自杀呢!”和平感叹的点点头,换了个坐姿,接着问:“死之前,她有什么不一样吗?”女子回答:“她死的一个月前,我还跟她见面,那时我们都在放暑假。真的没想到,我一点都没察觉她有这样的情绪。”女子说的有些激动了,和平接着问:“那当时,是你没察觉,还是她没有这种情绪。”女子看了看和平,想了想说:“当时,我们还聊哪个明星呢!她说的很高兴,我真的没看出来。”和平问:“那也许她根本没有这样的情绪。”女子怔住了,然后问:“一个人如果想自杀,应该会考虑很长的时间吧!但只持续了一个月,我想如果我自杀,至少要考虑一年。”和平看着这天真无邪的姑娘,想:如果小雪当时没有自杀,那她也一定会改变主意,因为她有这个好朋友。同时和平又想起那老人的眼睛,好像这双眼睛从女儿死的时候,就已经蒙上了忧伤和说不清道不明的痛。和平又问:“她爸爸再婚她是什么想法,跟你说过吗?”女子睁大了眼睛,说:“说过,她说爸爸不容易,家里需要个妈妈,她不反对。”和平问:“那她和她继母,还有那个女孩关系怎么样?”女子回答:“小雪说,那个妹妹不太好,她说,她继母讨厌她。”和平觉得还算正常,他又问:“她有没有跟你说过,特别的事。”女子认真的想了想说:“没说过,不过那时她谈恋爱了。”和平听后,有些兴奋说:“你见过那个男孩吗?”女子说:“没见过,只是听她说的。我当时要求和他见见面,但她说那男孩不同意。”和平问:“名字也不知道吗?”女子说:“小雪说她叫钟海。”和平默念了两遍钟海这个名字,问:“钟海当时在哪里上学,她说过吗?”女子怅然若失的回答:“真不知道了,这也是最后一次见她,才提到的。”和平耸耸肩,他又问:“你觉得,会不会是她失恋了,受不了自杀的。”女子仔细考虑了一下,回答:“应该不会,在中学的时候,她向暗恋的男生表白。被拒绝后,一个星期,她就恢复活力了。”和平说:“她真是个开朗的女子。”女子微笑的说:“是啊!失去她这个朋友,我半年都觉得那不是真的。”和平看着这个女子,待了一会儿她问:“如果是你,你会有什么理由自杀呢?”女子有些难回答,她说:“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从来就没想过。”和平还是问:“你想想。”女子很痛苦的想了想,说:“最亲的人离开,我就不想活了。但我想那时只是痛苦的纠结罢了,不会真的自杀。”和平想,不想自杀的人的心理活动和想自杀的心里活动一定不一样。不想自杀的人,就算觉得表面意识有了想法,但潜意识里,还是不想死。但已经决定自杀的人,就像已经没有退路的魂魄,只能过孟婆桥了。和平没有再问的了,他给女子买了个套餐,先离开了。这个女孩的眼里有一种单纯,之前孟蓝老家朋友的那个女子,眼睛里透着善良和勇气,而别人眼里的小雪透着热情,孟蓝却透着一种自私和不安。
调查这些,并没有人知道。和平有种直觉,小雪的死也许是这场他杀事故的开始。他决定朝着这方面查下去。已经几天没睡好觉的和平,消瘦了很多,老婆和女儿,都用心疼的眼神看他。
现在第一个问题,就是自杀的真相。小雪的父亲会知道吗?或者他知道而不说。小雪自杀本身已经用意外掩盖了,这倒没什么稀奇。未成年的女子自杀,对于家人是个不小打击。在这个向来吐沫能淹死人的社会环境,掩盖也不能算是犯罪。和平犹豫就先从哪里下手,他绞尽脑汁的决定还是直接问小雪的父亲。
小雪父亲对这个警察再次到来,很不欢迎。但和平必定不是个人行为,他也不能拒之门外。和平进来后,看到小雪父亲在看书。书名是三毛流浪记,而且书很旧,是漫画版。天气已经很冷了,房间里依旧没有生暖气。和平感觉和外面没有什么区别,他把手伸进衣兜里。小雪父亲等着和平问话,他的头发差不多都白了,皱纹在脸上已经爬满了,手粗糙的像树皮。和平知道自己的开口,一定会给老人带来回忆和伤痛。“您的女儿小雪,她是怎么死的,我希望您说实话。”老人真的很诧异,他的眼光里闪着惆怅,缓了一会儿才说:“从梯子上摔了下来,被茶几的玻璃割破了大动脉而死。”和平早已确认他在说谎,说:“这不可能吧!”老人生气的说:“就是这样的,警察同志我女儿的死跟案子有很么关系吗?”和平翘了一下嘴角,说:“据我了解,小雪是自杀,您知道原因吗?”老人一脸愤怒的说:“那件案子我已经没有要说的了,小雪已经死了,我更没有必要回答,我已经老了,想安静的过日子。”然后他站起身来,盯着和平,尽管这样,他还是没能把和平赶走。和平用同情的语气继续说:“小雪她是自杀,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直觉我觉的她跟这个案子有关,我必须查下去。”老人重新坐了回去,他问:“这能有什么关系,我女儿就是摔下来的,她不是自杀。”和平泄气了,小雪自杀是他自己推论的,没有法医。当年的工作人员,而是凭着好奇而做出的回答,或者说是自己幻想的结果。本来很有信心的和平,也有些怀疑自己的直觉和判断力了。老人很生气的看着和平,就连之前想好的问题,他也控制不住了。离开死者的家,他很自责,没有证据就前来,是个很大的错误。老人在女儿死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准备。那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会去改变自己的想法。这一切,只是一个警察在案子,无能为力时的一种赌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