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不愿意

问题在于,福尔德不知道科雷萨也是一样。因而其实他说的有些话,对科雷萨无异于无字天书,之所以对话还能继续下去,大概只是得益于双方都巧妙地无视了话题当中时出现的奇妙断点。

各怀鬼胎——没有第二个词能更适合形容这俩“谜语人”的词汇,乍显怪异的是,凯尔希对福尔德几乎没有丝毫的戒心,不知是否因为那看似真实的少年面庞,或是老兽人的心中其实十分渴望一个亲生幼崽?

细思极恐……

当然,如今的“科雷萨”并不会去思考这种奇妙的问题,他心中盛放的麻烦事儿数也数不清。比如……岛内干员复杂到难过圆周率完整版平方值的恋爱问题。说简单点儿,堪比十三个问题青年的平方……

数字的平方可以计算,但人心不能——宇文易心知肚明。有很久没有忆及自己原本的名字,他突然怅然起来。

“啊,不好意思,我走神了。”一抬眼,他看到饶有兴趣地瞧着自己的福尔德。

立场倒转。

从来在“科雷萨”的心中,被考古勘探队捕获的单个个体,只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试验品,之所以保留些许的差别对待,一定层面上是因为他的突然苏醒,以及不可控制性质。

而现在……他发现福尔德看自己的眼神,甚至无可否认地属于“猎手”。

“福尔德先生,冒昧问一下,您有过恋爱史吗?”

福尔德一愣——这还真是冒昧,反过来想……

“没有——科雷萨医生。”

“怎么会觉得我是医生?”科雷萨立即抓住了话语当中的问题,福尔德则神奇地跳过。

“我想我大概只有过一场单恋,但它无疾而终。”难得见到福尔德眼中的委屈,博士突然觉得有股神奇的成就感,但这并不影响他追寻真正的目标。

“不绕弯子,我想请您在某位少女的生命尽头前给她尽可能的喜悦。”

出乎意料地,福尔德的眼神突然认真,他居然一本正经地问道:“那位少女是?”

博士神秘一笑。

“我想,她大概是您在岛上认识的第一位新朋友——反之亦然。”相较之下,福尔德则无法掩饰地眼神闪躲,得益于血族惊人的行动速度,他的脑中一瞬间闪过了众多的念头,最终定格在最中肯的——“你是说那位银发的?噢我的天,我居然忘记了问她的名字。”

“拉普兰德。”博士轻轻道,“她有一个很美的名字。”随之无可抑制地,他默默悲伤起来,细而短的睫毛也微微颤抖,泪珠仿佛随之也要落下。

“这是片残酷的大地。”福尔德在恰到好处的时候开口,令博士的眼泪没掉下来,“我有办法救她。”又在博士一脸震惊之际继续:“但我跟她,都有着不能违背的人,以及事。”博士刚刚开口:

“但那……你知道她——”

“命不久矣。”字字如刀——福尔德的声音冷静到了残酷的地步,但他却并非无心之人。

“生命皆有终结之时,无论早晚。”若不是此情此景、此时此刻,博士一定会觉得这是他上岛后说的最有水准的一句话,但落入此时的“科雷萨”耳中……

“你简直是个魔鬼!生命没有重来的,你知道吗?”

对话没有下文,可傍晚,博士请来了华法琳女士。出乎他意料的是,华法琳那真实到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吸血鬼”外形并没有迷惑福尔德的双眼,甚至反应平平,好像丝毫不感兴趣。

无可厚非。博士尚不知晓,血族几乎可说最敏感的感官——嗅觉,甚至可以百米开外分辨出对方的一切私人消息,甚至半年来的行踪以及居住环境之类。华法琳并非血族,甚至不是血族嗤之以鼻的旁支后裔吸血鬼,他远在未见其人之时便已明了。

“怎么样,难不成你更喜欢这种类型的?”

“拉普兰德——”福尔德不假思索,“可她不愿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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