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国策

自上次刺杀以后,姜少卿便在凌州过了几月安分日子,转眼间距离除夕不足一月,凌州城家家户户已经挂上了红穗,可钓沽学院那一群学生们在这段时间自是苦不堪言,学院中的老师布置了各种各样的测题,准备来场年前测试。

“论国策”,大先生田瑟今日亲自宣布了测题。

“自我正阳成立以来,收五丘,消荫封,除冗官,开新政,广开天下学士之路,纳四海内之大才,正午年间朝政混乱,贪官污吏横行,百姓民不聊生,自新皇继位起,减徭役,轻赋税,勤恳十五年,终成这大好河山,诸子都应奉公为国,以天下社稷为己任,倘若一日真入了这朝堂,诸子们定要恪守本心啊,”田瑟站在教室前方对着一众学生们讲道。

“这就是这次的测题,对了,这次廉名堂与我们是同一测题,三天后把你们各自的想法写下来,一同呈与我。”大先生说完便转身出了教室。

姜少卿心中默念着这几字出神。

“父亲,我们这是要去宫中吗?”幼年姜少卿盯着他父亲说道。

“是的,是的,皇上今日举办家宴,叫我们进宫去吃好的去了。”姜文衍牵着只有八岁的姜少卿笑嘻嘻的说。

“那宫中是不是有好多的好吃的呀。”姜少卿仰起头,明晃晃的大眼睛盯着他父亲。

“各种山珍海味,飞鸟鱼禽都有,连你最喜欢吃的桂花糕也有啊。”姜文衍轻声哄着姜少卿。

“父亲你骗人,上次皇上叔叔让我进宫给他抄书,说好了抄完了给我桂花糕吃,但是我抄完了之后,他都没找到桂花糕,后来就给我两个橘子糊弄我,还说这是岭南的橘子,非常甜,但是我吃后一点都不甜,还有一个是坏的。”姜少卿鼓着腮帮子,气哼哼的说。

“哈哈哈……皇上这次就是打算补偿你的啊,知道我们少卿上次没吃上桂花糕,这次给你备了好多呢。”说完后,姜文衍弯下了腰捏了捏小少卿的鼻子,又给他整了整袍子,便牵着小少卿进了长乐殿中。

大殿中,只见文武百官排列在两侧,文官在左,武官在右。

这时文武百官看到姜文衍进来后,纷纷起身相迎,姜文衍只得挨个寒暄。

姜少卿进了大殿后便向一个和自己同样年龄的孩童招手,“小黑子,过来,过来,过来挨打。”姜少卿贱嘻嘻的向那孩子挑衅。

那孩子也不惯着小少卿,转身就向姜少卿追来,姜少卿一看这架势,乐的更欢了,于是两人就在殿中追逐打闹了起来。

“哎呦,疼死我了,”小少卿揉着头不知撞到了什么东西,这时大殿上没了一点嘈杂之声,文武百官整齐的站了起来弯腰双手作楫。

小少卿捂着头往上望去,“皇上叔叔,皇姨娘,”说着便拉着后边的小黑子叩头。

这时只见姜文衍和虎威大将军列雄跪在大殿中,两人齐声声的说:“犬子无礼,请皇上恕罪。”

这时圣上扶起了姜少卿和小黑子,揉了揉小少卿的头轻声问道:“疼不疼啊,”

小少卿乐呵呵的回道:“不疼,一点都不疼。”

圣上又转头问小黑子,“你叫什么啊。”

小黑子盯着皇上开口说道:“我叫列英。”

“奥~,你俩快去扶你们的父亲起来,咱们要入座吃饭啦。快去吧。”圣上说完后便拉起皇后向主位走去。

“在这中秋佳节,又有佳肴美酒,诸君可否与朕共饮。”说着皇上举起了金尊。

文武百官纷纷举起铜尊应道。

“朕喜欢热闹,所以今日把诸位叫来饮几杯,今天让你们带着各自的少爷过来,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认认,也给这无味的宫中加几分热闹,来来来,酒满上,杯莫停,接着喝!”说完众人纷纷举杯对饮。

酒过三巡后,皇后娘娘便起身请辞离开了殿中,殿上只剩下文武百官,于是一群人又开始议论起了国家大事。

“臣建议调泉林兰三州之军屯于益州,这样四州之军剑指五丘,在与宣北接壤之边境建十六烽火城,这样即可取五丘,又可防宣北,收复国土,今朝必现。”列雄扯着嗓子说道。

“现在朝政不稳,国家又尚不富足,百姓刚刚从那段时期走出,农家谷仓里才能见谷物,“打,怎么打,你觉得我们现在打的起吗,国库撑的起吗。”户部尚书邱云大声回了过去。

“那五丘之地不要了吗,送给南陈吗,五丘之地长的皆是汉人,他们穿的也都是汉服,敬的也都是孔圣,我正阳国怎能不接他回家?”列雄红着眼,说完后又端起铜尊痛饮了一口。

“五丘之地终有一日会收回,但不是今日,臣以为当以社稷为主,不应再起战事,应予民休养生息,恢复生产,方为重中之重。邱云站起盯着列雄说。

“我正阳与宣北接壤之边城,匪患甚凶,今日劫一地,明日掠一城,如此反复,边境又怎能安宁,若有一日真有战事,那我们又该如何应对,诸君真以为劫掠我边境真是一群土匪吗?”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诸君心系天下,朕心敢欣慰,但凡事都应该三思而后行,诸君所思所想都应在仔细商议。”圣上出面打断了他俩。

“宣北不能不防,五丘也不能不要,但是我正阳现在也不应起战事。”一声稚嫩的声音从殿上传来。

殿上众人随着声音寻去,只见一孩子坐在姜宰辅身旁。

姜文衍听后惊了一大跳,连忙把铜尊放下,一只手贴到了小少卿的嘴巴上。

“皇上,犬子口无遮拦,望圣上恕罪。”姜文衍站起身向皇上请罪。

“无妨,少卿啊,你跟皇叔叔讲讲你的见解,好不好啊。”皇上坐在龙椅上柔声说道。

姜文衍刚把手放下,小少卿就开口说:“如若此事出兵五丘,或者在宣北修筑边城,定会惹得五丘和宣北防备,他们定不会让我们如愿,如若真起战事,那也会劳民伤财,况且国库并不富裕,如若真起战事,且不说我正阳能不能收回五丘之地,只说军费开支这一项,与我正阳实行的予民修养生息这一条就背道而驰了。”

“那照你所说五丘之地我们还要不要了。”圣上望着姜少卿说。

“五丘之地皆为汉人,怎能不要焉,我正阳清理朝政,攘除奸凶,自五王乱化至今,我正阳国民已经历乱世十余年,百姓之家的谷仓伸手就能碰到底,这样一个国家,该如何应对一场战事呢,当下应减少徭役赋税,开设生产,只有百姓富裕了,这样朝中才能与地方真正联系起来,只要我正阳百姓富足,不出几年,收回五丘之地或许不用在动干戈,五丘之人便会心属正阳,五丘之地自古以来便是我正阳国土,他们只是想回归家而又不能归家的人,只要我正阳富足,百姓安居乐业,五丘不收便归。”小少卿站起身向皇上解释说。

此时大殿上所有人无一人言语,全部的目光向姜少卿打来。

姜文衍拉着姜少卿快步走向大殿中跪下,“犬子无礼,口无遮拦,竟在这大殿之上说胡话,请圣上责罚。”说完便朝着地上叩头。

“起来,起来,是朕让他讲的话,照你这样说,朕难道也有罪吗,行了行了,退回座上去。五丘之地要收,会收,但不是现在,诸位,朕今日不胜酒力,改日在同饮。”说完一侍卫就过来把圣上扶了下去。

从那之后,京城谁人不知姜家出了个大才,五岁能赋诗,六岁知政事,八岁殿上参议,风头极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