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为种？”灵宝闻言，思忖了片刻后说道，“有，怎么了？”
“那还有点希望。”蛄祖冷静了下来，“这条路，当年很多人都参与，我就是其中之一，这是希望之路。”
“很多人参与？”灵宝问道，这个信息倒是不曾听孟天正说起过。
“是，当年这一界之所以大胜，就是因为他们做足了准备，解析了那一边的天地大道以及规则，进而压制仙古法。”蛄祖点了点头，说道，“这是一个相当糟糕的事情，法都被解析，自然难以抵抗，败亡是早晚的事，故而那个时候我们就在探寻新的方向，探索不借外界而靠自身的方法。”
灵宝点头，他明白仙古法的一些弊端，当然那并不能算是弊端，只能说是先一步被敌人发觉了法的本质，而后进行了有针对的压制。
毕竟仙古法在他看来，还是有独到之处的，因为它可以让快速踏上高境界，即便弱小时都可以直接挥动大道规则。
只不过这样的弊端也很明显，毕竟挥动的大道规则是外力，是外物，若道种不够强，一旦天地规则本身受到压制，又或是不全，就很难发挥出绝强的威力。
接下来的时间里，灵宝和蛄祖聊了很多。
“当年，我奉命叛逃这一界后，所接触到的一些东西让我心惊，这一界的水太深，远不是表面展露出来的那般。”蛄祖说道，“比如那最古庙宇中供奉的东西，连这一界的不朽之王都不知道，不清楚其真正的来历，强大到无法揣度。”
“不清楚来历也要供奉？”灵宝问道。
“是，虽然他们不知道供奉东西的来历，但那确实是这一界最为重要的东西，且那件东西造就出了一位不朽之王。”蛄祖说道，“同时，这一界有一种传说，那是这一界的始祖级人物，他们身为后世子孙，那件东西自然会被如此对待。”
“始祖级人物？”
“这是安澜和俞坨猜测中的一个生灵，远超不朽之王，可以称之为不朽中帝。”
“不朽中帝……”
“是，不朽中帝，除此之外，他们当年攻打那一边，可能另有隐情，就我所知他们是在寻找着什么。”
“寻找着什么？”
“他们称呼想要找的东西为起源古器，跟他们所供奉的东西为同一类，但我从未听过那一边有这样的一个东西，自古至今不曾见。”
“你可还有什么所得？”
“有，这些岁月以来，我暗中引导后辈族人多方打听，获得了不少让我都为之心惊的事情。我们的世界很复杂，像是有一只手在牵引、在主导，而这一界的不朽之王认为那就是祸乱的源头，真正的黑暗源自我们那个世界。”
“何意？”
“我不知真假，只知道他们曾在太初古矿挖出过一些葬土，最深处有黑血淌出，除此之外他们还说了什么仙渊，什么上苍之地，以及它们背后的某些诡异之地。”
“仙渊、上苍之地……”
“他们似乎一直在为征伐所谓的上苍之地做准备，当年之所以入侵那一边，似乎就是因为他们认为那一边是上苍之地的某种实验场。”
“那你是怎么看的？”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思忖，他们的话虽然不能全信，但有一部分或许为真，因为那一边确实太复杂，古老通道很多，最为主要的是某些古地的来历真的很神秘，便是我也不知其跟脚。”
“这样看来，那一边确实有蹊跷。”
灵宝点头，九天十地确实很蹊跷，一个大界怎会如此接近两个其他大界，彼此间几乎可以说是没有浩瀚的距离去分割。
要知道即便是九天十地之间的各自世界，也分隔浩瀚距离，然而两界之间却有边荒接壤，这不符合常理。
就这样越聊越深，越谈越多，不知不觉间时间悄然而逝。
“时间差不多了，该做那件事了。”蛄祖说着便起身，“我能知道的也已经告知，希望这会对那一边有所帮助。
“什么事？”灵宝不解地问道。
“你来的太莽撞，不该动用那种通道来到这里。”蛄祖解释道，“我曾说过，这会被不朽之王感应，因为这是接引你来的地方的那个世界的生灵觐见不朽的通道，若非途径这里，我也无法把你半路拦截下来。”
“原来那个时候是你出的手。”灵宝明悟，这一刻他明白了为什么当时通道会撞上了什么，直接把他震了出来。
“是，那个时候是我出的手。”蛄祖点头，“我虽然干扰了时间和空间，但那种波动终究会被察觉，我只能尽量帮你抹除些痕迹。”
“还有多久会被他们察觉？”灵宝问道。
“很快。”蛄祖说道，“不过不用担心，我有办法对付他们，只是你需要尽早的离开这一界。”
“也好，我原本来这里也只是想探寻一些东西，如今和你交谈有所得，那停驻这一界的意义也就不大了。”灵宝点头。
“这倒也不急，有样东西还需要你带回去。”蛄祖说道，“同时，也算是送你一桩造化，以报答当年禹余族的恩情。”
说着，蛄祖便重新开启了地宫，带着灵宝回到了外面。
“如今阴阳炉内铭刻着大量的这一界的基础大道痕迹，需要你去截取，这或许可成就你的路，即便不行也可以改变你现在的状态。”蛄祖说道，这是他发自内心的诚意。
“若我入内，截取那些大道痕迹，定然会引发天象，到时候不可能压制，你或许会因此而暴露。”灵宝摇了摇头，说道。
“无妨，我早有计较。”蛄祖笑着说道，“这阴阳炉对于这一界的人来说，他们只知道是造化炉，而对于那些人来说，也只是知道这是我在借这阴阳炉而修复伤体，我可以借此而蒙蔽他们。”
蛄祖说完，便动用了仙王级的力量，一手断了空间，一手断了时间，而后开启了阴阳炉。
轰！
刹那间石谷震动，冒出的火光越发的盛烈，熊熊燃烧，将那阴阳炉吞没，神霞普照，温度极高。
此时的阴阳炉，沉沉浮浮，如同在水中升降。
它很模糊，被道则所笼罩，被秩序缠裹，朦朦胧胧，古朴中带着一种宏大的气息。
它像是承载了万古岁月的冲击，接受了不知道多少强者的大道洗礼，百炼不灭，万劫不坏，见证过无数场大战。
“请入炉。”蛄祖说道。
灵宝点头，而后纵身而跃，进入了阴阳炉当中。
轰！
就在灵宝入炉的一刹那，炉中有两种气澎湃而出，扩散出奇异的力量。
“这就是那些大道痕迹吗？”灵宝看着那扩散而出的奇异力量，沉下心来，催动生灵大道图转动。
当！
阴阳炉此刻仿佛被撞击了一般，发出了宏大的声响。
接着，道韵弥漫，随着宏大的声音而扩散。
此刻，灵宝看到了一条又一条完整的道则崩断，留下了最真实的大道痕迹。
这等若在聆听天道意志本身的讲经，也同等于近距离接触天地大道，亲手在触摸着。
逆天之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