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反驳两句,就有什么打落打了脸上,扬起了头,原本已经清澈的空中又猛的坠下了雨滴。
“天公真是不作美,难得本大仙有点赏月的性子。”
这续雨下的比刚刚还要大,我们却没有人急着去跑去就在不远处的屋子避雨,而是就这样微微仰着的眯着眼。
“衣服白换了。”耳边依稀的传来苏漠的小声的抱怨声。
“走,去大厅吃饭,让你们瞧瞧本大仙的手艺。”
就当我要以为因为没有人先走一步,我们这三个傻子就要淋到雨停的时候,钟离溪先站了起来,一手捞起一个,笑着往大厅走了去。
说起来,我这来到唐朝之后的伙食,基本都是有钟离溪一人包办的,他总是能在我觉得腹空难耐的时候整出不少可以果腹的东西。
也许是一块糕点,也许是一碗热汤,或是像这样满桌子的饭菜。
原本想着他既然是仙人,施展个‘瞬间移动’类似的法术去买回来也不是难事,可现在听他这么说着敢情这些好吃的都是他亲手做出来的?
这个问题,在那一晚我并没有问出答案,回屋换过衣服赶到大厅的时候就被一桌子热腾腾的饭菜吸引了去,钟离溪又不知道从来弄来了两坛子桃花酿说为了驱寒。所以这晚上我最后的记忆便一脸憨笑的在往嘴巴里塞在水晶虾饺。
第二天我是被同在饭桌上睡了一晚上的苏漠摇醒的,打了一个哈欠,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瞧着光景,好像也要到正午十分了。
刚想站起身子来,这在发现自己的膝盖上握窝着一只火红的狐狸,尾巴盖子了自己身上,十分惬意的模样。
下意识的反应便是捏着他的脖颈把它拎到了空中。
“丫头,早啊。”
看着这捏着脖颈后的皮毛不能让猫狗不能动弹,这对于狐狸也是十分有效的。四条腿像是僵尸的竖在空中,手中的狐狸能动也就只有自己的眼珠了。
“酒喝多了变回原型了?”这第一个醒过来的苏漠帮自己到了一杯凉茶,微微带着嘲讽的笑容瞧着钟离溪。
“怎会,我只是喜欢靠着丫头睡而已。”
手中的毛红狐狸突然挣扎了起来,挣脱了我的束缚跃到了一遍的凳子上,抖了抖自己的毛发,张大了自己的狐狸嘴巴,像是在打哈欠,摇了摇尾巴变回了人型。
仅是一瞬,钟离溪温和的笑脸就变了模样,整张脸便的严肃了起来,瞧着我刚想说话,立马把手指放在我的唇边示意我安静。
“看来已经寻到长安了。”许久,钟离溪才从口中说出一句话。
“这么快?”苏漠皱了皱眉头,“比我预想中的还要早。”
“你们在说什么?”兴许是钟离溪是神仙的缘故,感受到了什么,可他们的对话我这是一句话也没有听的明白。
是谁来到长安了?
“丫头,你说我是什么?”瞧着我疑惑的表情,钟离溪转过了头恢复了以往的神情望着我,用食指着自己的鼻子问到。
“是什么?这个……”
怎么会有人如此问别人的问题,又不是桌子椅子的东西,可以说出它的种类,这分明就是人……
瞧着笑颜如花的钟离溪,我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你们说的这个那个东西不是人?是妖怪?还是什么?”
钟离溪虽然现在如同普通人一样的站在我的身边,可好似他的本质是一只火红的狐狸,他是一个狐仙。
“世间分为人、神、仙、妖、魔、鬼六界,每一界都有自己的君主,除去人界之外,都是知道其他五界的存在的,”钟离溪点了点头,继续说了下去,“过去是这样,现在是这样,未来也是这样。”
“虽说这六界都有自己的地盘,是可以和平共处下去的,可是妖魔却是万年的不安分,”坐在一边的苏漠接着钟离溪的话说了下去,“时常会跑到人界肆意的捣乱,虽然我们原本不属于这个时代,六界之间的战争与我们没有任何的干系,无奈我们现在虽然是凡人,却是带着仙力来的,这份力量在我们的时代没有什么,可是在这里却改变……”
瞧着我吃惊的表情,钟离溪眨了下自己的眼睛,“这改变的当然不是一个人的命运,一个时代的命运,你甚至可以改变整个六界的兴衰。”
听着钟离溪的话,我不由微微颤抖。
“当然,不管改变什么,都会要付出相应或者更惨痛的代价。”钟离溪笑的邪魅,“也许是死,或者比死更痛苦。”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为什么要把我卷入到如此的复杂的事件去,”听着他们说完,我这心里倒不觉的害怕,更多则是气愤。
老娘从出生开始就是一个普通人,这作为一个智商比较高的普通人,我还是没有办法理解这天宫中的那位究竟是怎么想的,竟然会放心的把如此重要的东西交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手中的。
“正因为是凡人才不会有那么多危险,”苏漠的语气淡淡的,“而且,你真的以为你能用它们改变什么?”
苏漠说的话虽然不中听,倒也是事实,别说我现在是凡人,就算真的是神仙,告诉我这东西能怎么用,我想必也会丢到一边不屑一顾的。
“丫头,你要做的只是记录,其余的事情打都不用担心。”钟离溪的眸子含着浓重的笑意瞧着我,“只要有我在,没有什么能伤害到你,和你说这些,只是让你了解一下各方面的局势。”
“小心一点,基本就不会和他们碰上,”苏漠皱了下眉头,“只要像前天的那种闲事是少管一些,你还是有命回去的。”
絮絮叨叨的听着他们把这话题从这世界的主宰分布又转回到这记录官这职业之上,我的脑子就开始有些浑浑噩噩的泛着糊涂了。
苏漠给我上的‘如何做一名合格的记录官’第一课,并不是在这狭小的院子了说着枯燥的理论,而是带着连口诀都还没有熟悉的直接是跳了实践的步骤。
我要记录的这个女子名叫郑小琴。是长安城里有名的青倌人,就是俗称那卖艺不卖身的艺妓。
现在正值双九年华。
“虽然这从平民百姓的口中很容易套来一些线索,可是这真假还都是有待考证的。”刚出了茶馆,并肩走着的苏漠轻声的点到,“不会所有的‘好人’都和你说真话,所有的‘坏人’都和你说假话。”
“多少我还是能判断出一点。”在苏漠之前给我的本子上写下了一些重要的语句之后,我合上了本子仰头瞧着他,“好歹我也是被神仙选中的,很多事情也多是能一点就通的。”
“就算有些事情需要打听,但绝不太过刻意,引起了旁人的注意,”苏漠瞧着我得意洋洋的神情,微皱了一下眉头。
“下次我会注意的。”瞧着苏漠这带着责问的语气,我不由的叹了一口气,“会换上男装在来的。”
现在唐朝正值盛世,长安的繁荣也早就超出了我能用三言两语便概括全的程度。也正是因为这样繁荣,长安城每日也都会迎来不少外来的客人,长安人好客对于这些外来客已经见不怪不怪,对于他们的无意间的询问,大部分的时候也只会笑着问先说一句‘你是初来长安吧。’
这句话在来唐朝的这几日,我听到的次数想必也是一只手数不过来的。也正是这个原因,专门的外出打探消息,也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
再加上这郑小琴也是现在当红的人物之一,原本就会称为这一部分人酒足饭饱之后的话题,装成旁听时候来了兴致,想要加入其中一起讨论,不会引起任何的注意力。
当然,这前提是你也是男人的话。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也是准本能而已。可惜,本姑娘活了这么久,一直都是个女的,想要凑到一堆大男人的堆里去讨论另一个人想必也是太不合时宜了。
就像刚刚在这茶楼的休憩的时候,邻桌七八个穿着布衣的大汉在讨论着郑小琴是怎样的天姿国色的时候,我来不及多想,就凑了过去,原以为可以像是和上次在露天茶座一样的融入这交谈之中去,却不料,我这刚做过去还没开口,这七八个大汉的神色瞬间就变了,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瞧着我。
要不是我灵机一动,配合之前收集来的资料,说自己仰慕小琴姑娘琴音歌舞,前来长安只为见上一见,比上一番,恐怕那桌汉子都要以为自己瞧见怪物了。
“你还是省省吧,只要眼神还好的人,多半一眼就能瞧出你是女的。”苏漠斜眼看着我,“而且就刚刚那样的借口,也可是不要拿出来用了为好。”
他竟然还好意思提,我皱着眉头瞧着苏漠,“你也知道不好?那你不知道来救场,还就在一边安心的喝茶?”
“怎么救?说其实是我仰慕郑小琴,派丫鬟来打听一下么?”苏漠显得很不以为然,挑了挑眉毛瞧着我。
“对啊,原来你自己也知道啊,”我咬牙道,“就凭你这道貌俨然的衣冠禽兽模样,绝对可以让人信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