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着实感到为难,不处理洛冰凝,会审被捣乱,主持此次审判的天剑宗,自然会沦为笑谈。其他诸派肯定会笑话天剑宗身为名门大派,连会场秩序都维护不了。
若对洛冰凝动手,又恐引起两派冲突。
项绝现在进退两难,十分头疼。他不禁心想,若是自己师父剑清风在场就好了,自己也不用亲自来处理这些棘手之事。
可剑清风闭关未出,这些棘手之事,终究还是得他这个副掌门亲自一件一件处理掉。
项绝决定,还是得先将洛冰凝拿下,而自己尽量不要伤洛冰凝太重便是。否则洛冰凝一直在此捣乱,天剑宗也根本无法对林一行极刑处死。
至于冰雪圣姬那边,到时自己师父应该已经出关,就由自己师父去与冰雪圣姬交涉。料那不冰雪圣姬也会因为忌惮自己师父,再加上这事是洛冰凝坏了规矩在先,而不敢把事情闹大。
项绝道:“洛冰凝,既然你执迷不悟,那本道唯有出手将你拿下了!”
洛冰凝听了,没有丝毫退却,反而握紧了手中冷冰剑,打算与项绝生死一搏。
项绝就要动手之际,却忽然听得背后传来德心大师的声音:“项都管,你且稍等,老衲有几句话要说。”
剑清风不在,那德心大师便是在场正道人士之中,辈分最大,也最为德高望重之人。
既然他有话要说,项绝自然不敢动手,在场所有人士,也是把目光集中到德心大师身上。
德心大师问道:“洛姑娘,你的诉求,是觉得正道对林一处刑过重,希望减轻对林一的刑罚,由极刑处死改成其他是吧?”
洛冰凝道:“对,晚辈只希望正道能以宽恕之心,容许给林一一个机会,让他可以将功补过,惟此足以。”
德心大师道:“好。”随后转头对乾清子道:“乾清掌门,老衲刚才斟酌一番,觉得林小施主虽然是偷练魔功,但他并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也非十恶不敇之徒。
若其心向善,我们却执意将其处死,未免太过残忍。而且他身上还有诸多迷团未解,此刻就匆忙将其处死,也是不妥。
故老衲决定为这林一求情,希望正道诸派,能给他一个悔过机会。”
其实德心大师为林一求情,除了觉得林一刑罚确实有些过重之外,更多的考量,其实是不希望正道失去洛冰凝如此优秀的弟子。
毕竟洛冰凝可是前途无量,若无意外,以她如此优秀弟子,日后极有可能成为广寒宫掌门,并坐上仙盟盟主之位。
若是今日她死在这里,那对正道而言,可谓极大损失。不过这点,他就没有明说。
所以德心大师从大局出发,觉得自己必须为正道的未来做点事,趁现在事情还未完全闹大,还在可控范围。
他必须寻一个解决办法,说服众人,以化解双方冲突,不让正道失去洛冰凝如此一个优秀弟子。
德心大师忽然站出来为林一求情,项绝、赤烽与苏晴三人都不禁心中暗叫不妙。
毕竟德心大师是在场辈分最高的前辈,又德高望重,他的意见,足以左右林一生死。
而他们三人可是巴不得林一被处死,绝不愿此事再生变数。
赤烽听得德心大师要为林一求情,心中十分不快,毕竟今日在正道会审上处死林一,是可以让自己女儿死心,而又不会破坏他们爹女关系的最好办法。
自己绝不能让林一躲过这一劫。所以即使对方是德高望重的前辈,赤烽也决定不能沉默,赶紧道:“德心大师,正道道规已有规定,偷练魔功即是重罪,天地不容。
若是今日因他无心一说,就网开一面,恐怕难以服众。而且,会起恶劣先例。”
德心大师道:“赤掌门,以前确实也有弟子偷练魔功,但那些弟子,都是心术不正之徒,明知魔功而修炼,只为走捷径获得更高修为,以满足自己邪恶目的。
“但这林小施主与他们不同。他修炼魔功乃无心之举,又并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这些都是事实。
我们佛家有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故老衲本着宽恕之心,希望正道能给林小施主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好让他协助正道寻得那渔伯,以解开诸多谜题。”
赤烽反驳道:“德心大师,虽说他现在是没干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可谁又敢保证,他日后就不会干呢?道不定,他现在还没干,只是因为他魔功还没练到秦锋芒那境界罢了。”
林一见赤烽质疑自己,赶紧道:“诸位前辈,晚辈从小在偏僻小村长大,从未与魔教有过什么接触。在我们那小村,听得最多的宗派,便是天剑宗。
几乎所有村子里面的小孩,都在天剑宗威名影响下长大。所以我们村子的小孩,也几乎人人从小就立志长大之后,定要成为一名天剑宗弟子,好为苍生斩妖除魔,卫道护世。
晚辈也不例外,晚辈的养父养母,也就是苏晴爹娘,他们更是善良慈祥之人,从小便一直教导我们要以人为善,明辨是非,绝不能做天地不容之事。
正因为受在天剑宗威名与养父养母的双重影响,晚辈从小就立志成为一名正道弟子。晚辈严于律己,从没做过一件伤天害理之事。以前没有,以后也绝不会有。
而养育晚辈的苏伯苏婶被魔教恶人屠杀,晚辈与魔教有不共戴天之仇,又怎么可能去投靠魔教?
晚辈希望在场诸位前辈,诸派正道人士,相信晚辈一心向道,绝不会做魔教恶人。这点晚辈愿以性命担保,若有食言,必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赤烽不为所动,道:“笑话。你的性命本来今日就已经在我们手上,你还拿你性命做保证?你当我们是傻子么?”
项绝也道:“对,林一,你周身已无可以担保之物,凭什么让我们相信你?”
林一一时语塞:“我……”
其实他也就只剩自己性命可以作为担保了,除了性命,他根本寻不得他物作为担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