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江非均现在一周保持见一次到两次面的频率,几乎每晚都打电话。可是一两个月来,除了拉拉手,偶尔搂一搂,他对我也没有更亲密的举止了。他从没说过那些能把耳朵都能融化掉的热辣辣的情话,从头至尾都非常绅士,非常含蓄,绅士得让我失望,让我泄气。
男人在热恋时似乎不应该这么淡定吧?难道是我魅力不够,让他没有继续下去的动力吗?那天问他看不看世界杯,他说没有以前那种痴狂劲了,那么是不是可以认为,这个男人的确像君美所说的,热情已经被前一段婚姻燃烧殆尽了呢?我该不该期望更多?要求更多?
其后好些天我都有点患得患失,一时自信满满,一时忧心忡忡,很想直接问江非均到底喜不喜欢我,又觉得实在难以启齿,反而没有了一个月前的坦荡勇敢。
爱情不会永远都是一条直线,总是波峰波谷上上下下,像心电图一样,真要是一抹直,可能就得咽气了。不过,在波谷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这种胶着的状态几天后被某个小小的意外事件打破了。
那晚我和非均去某个著名馆子吃粤菜,热菜刚开始上,我就看见了郑哥。
郑哥正对着我坐,在离我们三四张台子远的斜对面。他旁边挨着个长相一般但打扮得很是性感时尚的女孩子,看样子两人挺亲热。他对面
那个人,穿着无领灰蓝T恤,光一个背影就腔调十足,不是刘穆又是谁。
我缩缩脖子,正想找个理由调到江非均那边去坐,可是来不及了,郑哥已经看见了我。这才刚刚吃过饭几天哪,不可能装作不认识吧。我只有微微颔首,算是和他打了招呼,郑哥倒热情地扬扬手臂,示意我过去,我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方便。
江非均问我:“有熟人?”
“不算太熟,不管他们。”
话刚说完,刘穆已经走了过来。他高高地杵在我身边,俊脸上全是假笑,非常客气地说:“忻馨,你好,真巧。”
我也假笑,“你好。”
刘穆转头去看江非均,“这位是你的八字先生吧,不介绍下吗?”
江非均迎着刘穆的注视站了起来,“你好,江非均,请问怎么称呼?”两个男人假惺惺地握了下手。
刘穆故作惊疑地说:“忻馨没有给你提过我吗?我叫刘穆,是她好朋友。”
我没吭声,刘穆继续说:“那晚在西湖我陪忻馨看月亮,她接了你的电话连月亮都不看了,非要我快点送她回宾馆,江先生魅力很大呀。”
这家伙口无遮拦,唯恐天下不乱,我要是再不反击,他还不知道要出什么幺蛾子。我指指郑哥对刘穆说:“刘穆,你的朋友好像在那边叫你。”
刘穆不上当,一脸忠厚地说:“那是郑哥,你不会忘了吧,那天一起吃过饭,郑哥还开玩笑说我俩很般配呢。”
“忘了。”我板着脸回答。
“是忘了郑哥还是忘了他说的话?”
要是手里有把刀,我一定会把面前这个鸟人剁翻;如果眼睛能发出激光,我一定要把这个扫把星扎穿。可是在江非均面前,我只能深吸一口气,拼命地按捺下滚滚怒潮。
刘穆装痴作傻地打量我,“咦,忻馨,你不高兴吗?要是有气就发出来吧,憋在心里会生病。你平时那么泼辣,在男朋友面前还真是不一样。”
我正在组织反击他的词汇,江非均听到这里慢悠悠地插了一句:“忻馨在外面不会乱发火,要发也是回家冲我发。”
好!好!太好了!高手出招一招完胜。我和江非均很有默契地相对一笑。
刘穆脸色甚是精彩,变了好几变,最后干瘪瘪地丢了句:“那你们慢吃,不打扰了。”
等刘穆走远了,江非均说:“你朋友有点意思。”
“不算太熟的朋友,上次在杭州刚好碰到。这个人玩摄影的,思维有点不正常。”我怕江非均误会,不惜糟蹋刘穆的名声。
“哦,看上去不象不正常。”江非均看了我一眼,轻飘飘地说。我没接话,埋头吃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