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这几天我都把自己关在屋里,谁也不见,不吃不喝也不睡,眼里不知流了多少泪,怪自己是个害人精,总是给人家找麻烦,心里懊恼不已。

哥哥也不敢轻易打扰我,只是让阿莲来照顾我。阿莲跪着求我吃点饭,说是我再不吃饭就撑不下去了,自己也会被哥哥打死。确实,刚回来的时候,我满身是血,哥哥以为我受伤了,勃然大怒,要处死阿莲和韩刚。虽然后来知道我身上的血是别人的,但是阿莲和韩刚也受了处罚。阿莲给我端饭的时候一瘸一拐的,我心疼不已,泪水又涌出来,自己不仅害了李郅还害了阿莲和韩刚。

“小姐,你别伤心,阿莲这条命都是公子看在您的面子上留住的,否则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公子怎会留下我和韩刚。”阿莲抱着痛哭的我,安慰道。

“我怎么这么没用啊!”我蜷缩着阿莲的怀里,阿莲轻拍着我,几日不休息,我慢慢的闭上眼睛。

几日郁闷在家,经过哥哥和阿莲的劝导,我带上止血疗伤的名贵药材,但始终不敢进李府,实在是没有脸见李郅。

我在李府门口徘徊着,一个声音叫住了我。

“千寻,干嘛呢,怎么不进去?”萨摩他们就在我身后。

我转身尴尬一笑,什么也没说,他们也看出来了,就叫我和他们一起进去,我被他们连拉带拽的拖进去了。

“这箭虽然没有伤中要害,但是伤口极深,况且流了很多血,需要调养些时日,这会儿也不知道老大睡着没”三炮一路嚷嚷着。我小心翼翼的跟在众人身后,不敢吱声。

床上李郅坐起来正在看书。

“老大,我们来看你了!”双叶开口,将手里的水果扬了扬,递给旁边的侍女,让她去洗。

“都这副模样了,还看书?”四娘哼道。

“这闲着也是没事,躺着实在难受。”李郅看向四娘,我就站在四娘身后,缩了缩。

李郅明白我是有愧疚之情,便开玩笑的说:“千寻什么时候成了受气的小媳妇了,躲在四娘身后呢!”

我尴尬的移了移身子,低着头不敢和他对视。

“听说那天我昏倒你还哭了,这也太不爷们了吧!哈哈,咳咳……”李郅大笑好像扯到他的伤口,马上又咳嗽了几声。我忙上前倒水递给他。

“可不是嘛,这小子也太没出息了,一点男子汉气概都没有,你看我”三炮一只手攥拳,手臂弯曲,顶出肱二头肌给紫苏看,紫苏忙把他的胳膊推向一边,三炮尴尬的放下胳膊。

“谢谢!”李郅将茶杯递给我,我放回原处。

“我带了雪莲、山参、鹿茸、雪蛤……”我把这些珍惜药材全都说了一遍。

“我去,真土豪啊!这可比我炖鸡炖鱼营养多了!”三炮惊讶的张开大嘴。

“你慢慢吃,不够还有。”我小声说。

“诶,诶给我也整一份呗!”还没等李郅说话,萨摩跑到我面前。

“诶,这可是给我们老大的,你凑什么趣儿?”三炮一把将萨摩拽了回去。

“小心吃多了上火流鼻血!”双叶嘲笑道,和四娘对了个眼神。

“那我也愿意!”萨摩一撇嘴。

“撑死你!”

“我愿意!哼~”

屋子里又恢复了往日的打打闹闹。李郅摇了摇头,现在的他可管不了这些活宝,我静静地看着李郅,脑子里空空的,心里却甜甜的,嘴角不自觉上扬。

李郅是习武之人,本身底子就好,再加上我这些名贵药材,自然好的很快。他这刚好就要回大理寺,我们劝了也不听,像他这样刚正不阿的人,大概这一腔热血就只能洒在惩奸除恶上吧!

李郅不在的日子里,抓到的尼姑由大理寺卿亲自审问,奈何她们的嘴都太严了,什么都不肯说。这次李郅回来,亲自提审静慧她们三人。

“说!你们为什么杀了韩员外和程昱?”李郅惊堂木一拍。

她们三人只是跪着静静地不说话,看来她们准备打死也不认了。

“你们以为什么都不说,我们就不知道了吗?”萨摩双手抱肩,慢慢走到她们面前。

“我们在密室的牌位下面发现了另一间暗室,里面就养着血甲虫!你以为鲁班机关术就能难倒本公子吗?”萨摩邪魅一笑。

“你们怎么会怀疑我们?”静慧淡定的开口。

“你们在得知常来的香客离奇死亡之后,身为出家人竟然没有一丝的怜悯之情,就连问一下人家的出事后的近况都没有,这可是连一个平常人都会询问一下的问题!”萨摩回答。

“出家人虽慈悲为怀,但是早已四大皆空了,就凭这个你就认为我们有嫌疑?”静缘嗤笑一声。

“当然不止这些,初到静安寺,我注意到给我们开门的尼姑左手手腕上包着纱布。后来进了寺院,我注意到许多尼姑手腕上都有纱布,而且有些上面还渗着血,有的没有纱布,我看到了疤痕。那么是什么让这么多尼姑手腕受伤呢!总不会是集体自杀吧!血甲虫喜阴,需要用血来饲养,而且是人血,哪来那么多的人血给它们,所以你们就轮流放血给它们!”萨摩挑眉一笑,击溃了她们最后的心里防线,原来淡定的眼神,现在瘫坐着呆呆的盯着地上。

“现在说说为什么要杀他们俩!”李郅正襟危坐在案前,有了萨摩的这番推断,不怕她们不招。

“一切都是我做的,我都认!”瘫坐在中间的静慧突然跪了起来。

“不,师姐,是我!”静缘双手紧紧地握着静慧。

“是我,是我!”静音也紧紧地抓着她们二人的手。

“不止这两件命案吧!”萨摩歪着头看着这三个人。

众人听后皆震惊。

“你说什么?”李郅站了起来。

“对啊!萨摩你说说啊!”三炮着急了。

这时一个大理寺侍卫从外面跑进来,手里抱着一堆卷轴,放在李郅的案子上,并且对李郅耳语了几句,李郅听后瞪大了眼睛,挥手让他下去。

李郅重新坐下,打开一卷卷轴看了起来,场面极其安静,虽然大家都很好奇,但谁都没敢打扰李郅,李郅看完一卷又一卷,直到最后一卷看完,李郅的脸色已经非常不好了,直接将手里的卷轴狠狠地摔在地上。

“你,你们这些尼姑竟然每个人身上都背着一条人命!简直岂有此理!”李郅用手指着她们。

众人不明,全都转头看向这三个人。

“紫苏,泾县楚员外的儿子!”李郅对紫苏说,但是眼神却没有离开过那三个人。

紫苏闭眼回想了一下,睁眼说道;“泾县楚员外是当地的首富,只有楚真一个儿子,被人用砒霜毒死,至今未找到凶手,而且,而且有人看到可疑人也是身穿红衣的光头女子。”

“扬州的和合绸庄的白老板、太常少卿许严……”李郅越说也生气。

紫苏闭眼回想,震惊的睁开眼:“都是被杀死后,没有抓到凶手!而且有些案件在现场附近被人看见穿红衣的女子,之前我只是想着尸体的特征了,忽略了红衣这一点。”

“我的天啊!不会这么巧吧!”三炮才回过神来。

“当然不会,你们是有计划的杀人吧!”萨摩凑近她们。

“是他们活该,我们只是替天行道!”静缘恨恨地说。

“那是你杀了程昱吧?”萨摩用疑问句肯定的说。

“是我!事到如今我也么什么好隐瞒的了。我本是一名风尘女子,后来遇到了程昱,他为我赎身,说会娶我过门。后来我做了她的小妾,不过我也不在乎什么名分,只是他娶我过门才三个月,就在外拈花惹草,又娶了个狐狸精回来。那个狐媚子竟然陷害我,她想我死啊!我怎会甘心,于是我打了她,程昱竟然因此把我赶了出去。我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拿,包里只有成亲时的喜服,我还傻傻的以为我找到了自己的幸福……”静缘越说越激动,最后痛哭的说不出话来。

“那你呢,也是被韩员外抛弃的吧!”萨摩转头对静慧说。

“我和他是青梅竹马,是左右邻居,从小就定了亲。后来他高中,我到长安来寻他,他说自己不得已要娶吏部侍郎的女儿,我只能做妾,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做妾又如何!可是他娶了妻子,就再也没见过我,而且一路官运亨通,做到了兵部侍郎。再后来我听人说是他要巴结吏部侍郎才故意接近侍郎的女儿的,他自始至终也没想过要娶我,为什么要骗我!”静慧抱着旁边的静音哭作一团。

“看来你们寺里的尼姑都是因为被抛弃所以才复仇的!”萨摩肯定的点点头。

“这些负心汉,都该死!既然不能许我们一生幸福,那我们就穿着嫁衣为他们送行!”静缘咬着牙。

“是非曲直自有法度评判,公理正义自有朝廷来主持,所有的私下剥夺他人生命的,不论理由为何,都是犯罪!来人啊,带下去!”李郅拍了一下惊堂木。

“及尔偕老,老使我怨。淇则有岸,隰则有泮。”静缘口中念到,她们已经不再反抗,任由大理寺侍卫带走。

“诶,等等,你们这么多人是怎么到一起的?”萨摩提出异议。

三个尼姑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被门外的暗箭穿心而死,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等回过神来想去追凶手,连影子都没有了。紧接着一个大理寺的侍卫上前来报,说牢里的其他尼姑都被一群黑衣人所杀,一个活口都没留。

李郅听后愤恨的将拳头杵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众人皆沉默,我想劝劝李郅,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就直直的站在原地看着他沮丧的脸。

一个脸带面具,身披黑色斗篷的人高高站在台阶上,一群黑衣人跪在下面。

“这个李郅真是碍眼,不过这次咱们中又有一些人可以上位了。只可惜了这群杀人工具,白白培养了她们一年。这次要不是我及时阻止,你们差点杀了咱们伽蓝国唯一的王子,再有一次就自我了结吧!”黑衣男子转身一挥袖。

黑衣人为首的人双手抱拳:“请您放心!绝不会有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