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的名字叫竹雅居,绿化设施先进,一看就是高档住宅,深夜了,很安静,大概是驱蚊虫做得到位,夏日里竟是连声蝉鸣都听不到。
陆应南走在前面,颀长的身形把身后的宁珞笼罩在阴影之中,两个人都没打破这份沉默,唯有交替的脚步声在黑夜留下一些痕迹。
宁珞也没看路,只埋头跟着陆应南,拐了两个路口,进了公寓,上了电梯,依然无话,电梯厢很宽敞,但在旁边那位满脸写着生人勿近的气场下,宁珞捏着纸袋的手也冒出了汗。
出了电梯,走到门前,陆应南默默拿出钥匙开了门,眼神动了动,示意宁珞先进。
宁珞刚进屋,还没借着走廊的灯看清室内,就听身后人的进来顺势关上了门,宁珞刚想摸索灯的开关,身后的人却一把抱住了她。
宁珞吓得心突跳了一下,压下口中的惊呼,就感觉天璇地转被人横腰抱了起来,接着重力不稳,被人扔了出去。
伸手不见不见五指,骤然的变故,身体失重的下意识反应,宁珞大叫了一声。
还没发泄出恐惧,就感到自己落在一片软和之中,手指触碰到身下的布料,还有靠枕,来看应该是个沙发。
宁珞起身想坐起来,就被一个人影欺身压了上来。
小区大部分住户都关了灯,外面雨早停了,窗外有寥落的月光渗透进来。
宁珞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才看到陆应南的不明意味带着怒气的脸离自己只有咫尺之近,呼吸的气息,轻轻落在她微微抖动的眼睑上。
陆应南的眼睛深不可测,脸色是越发的难堪,宁珞不明所以,把剩下的惊呼,全部吞入腹中。
房间里的黑与静笼罩着两人,两人虽距离贴近,气氛却沉到极致,宁珞甚至感觉,下一秒,陆应南的青筋凸显的手就会扼住她的喉咙。
“陆……总……”
宁珞试探性地叫了一句,声音居然被吓得有些发颤。
陆应南似乎是在想什么,眼神死死盯着她,一瞬间,宁珞脑海里浮现了某个画面,一只在黑暗丛林里弱小的猎物,被枪口指着,动也动不了。
陆应南的手指捏住了宁珞的下颌,力道很大。
宁珞已经快要哭出来了,她很害怕,眼前人的容貌她无比熟悉,却让她陌生到害怕。
下一秒,陆应南就吻了上来。
或许说咬更合适,带着恨意,他仿佛还在努力克制着,没有咬出血,宁珞的嘴唇传来断断续续的疼痛,她开始想要挣脱这样的处境。
而宁珞的挣扎,却让陆应南更为火光, ,一只手就将两只于他而言过于瘦弱的白皙手腕扣于头顶,越吻越深,宁珞含糊不清的呜咽之声在他听来,是邀请的含义。
不顾宁珞挠痒似的挣扎,就着之前在办公室那残留的零星热度和痕迹,他又开始了。
宁珞只觉浑身都是疼的,整个人绷得很紧,像一把拉满的弓,眼角溢出了泪水。
陆应南感到她的泪水,停止了动作 ,看着宁珞委屈又带着痛苦的面容,雾气蔼蔼的眼神,她从来没在他面前,有这么可怜的样子。
那她对别人呢?与别人在一起时,也是这幅楚楚可怜的模样吗?
陆应南只觉身体的愤怒已经到达了极点,可他不怒反笑,靠近宁珞,几乎是脸贴脸,语气中甚至有些危险的气息:“你倒是很聪明,知道作出这幅可怜巴巴的样子,让人心软?”
说到这停顿了一下,嘴角扯出好看的幅度:“又或许,你就是在故意勾引我。”
未多反应,屋内涟漪继起。
宁珞疼痛难忍,精致的五官扭成一团,被陆应南压着的两个拳头里,指甲已经嵌进了掌心的嫩肉。
这一切被陆应南看在眼里,他很想克制住心中的不忍,很想继续看着她痛苦,可到底还是做不到,咬咬牙,便缓了下来、
之后除了喘息与宁珞嘴里不经意漏出的声音,二人是再没说过话。
陆应南机械似地动着,大脑里却倏忽飞过许多念头。
在办公室 ,两人沉迷情爱时,他也有一刹那的恍惚,好像他的珞珞又回来了,他又重新拥有了她。
那时他将怀里的人越抱越近,和宁珞紧紧贴在一起,回忆里的恩爱变得真切,而直到结束的一瞬间,冰冷的现实立刻驱散了短暂的温情,一个声音告诉他,记忆里的珞珞已经不在了。
身下的人确实是宁珞,可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却不是心上人。
一切再也回不去。
心里美好而唯一的珞珞已经死了,死在三年前的那个夜里。
从公司出来后,这种巨大落差的失落感就围绕着陆应南,心中有火有痛,外泄出来只剩冷漠留给宁珞,一进屋再难忍心中的空洞,只想继续做在办公室做的事情,仿佛在一次次动作间,他才能离已失去的珞珞近些,再近些。
所谓一夜残欢,不过是吸**神鸦片,饮鸩止渴,虽有片刻的欢愉让人沉溺,可清醒后的空虚与失望更叫人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