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澜坚决地走了进去。
一抹泪珠，莫小鱼跟了进去。
程序上，没有人可以要求看那份录像带。但许多事都在走着非程序。更何况是身为市长的楚天澜。
只两句话，楚天澜拿到了那盒录像带。
出来，莫小鱼当住他，泪珠滚落：“天澜，把录像带给我。求你。”
她的举动令他心凉如水，居高临下瞄着她，他唇角露出个寒凉的笑容：“宝贝儿，你难道不知道，你越这样，为夫就越想知道，你到底还有哪个入幂之宾。”
莫小鱼不再言语，起身，一直跟在他后面。不再相求，但绝不放弃表明自己的立场。
回到家，打开dvd，楚天澜把那张录像带放了进去。
莫小鱼没有阻挡，只是随着录像带显示，她的脸越来越苍白。
这张碟，能救人，也能毁人。
她喃喃着：“楚天澜，我们之间完了。”
很快，慕容越的脸在录像带中出现。然后是他身下的女人……
当那张脸的额头出现在两人面前，莫小鱼一身扑上去。挡住楚天澜的视线，她慌乱地关掉录像。
即使只是一个额头，他也很熟悉……
“这就是我娶的妻子！”楚天澜笑了，笑得放肆而悲凉，“莫小鱼，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从一开始，我就做了王八，而我还不知道。你和慕容越一直这样么？结婚后还有来往，难道也是这样？莫小鱼，我楚天澜果然被你耍了。我楚天澜纵横天下，结果却被自己的妻子耍了。你狠！”
莫小鱼轻轻按掉dvd的电源，再不做声。
他拿出那盘录像带收好。然后翻开*头柜的小抽屉，从里面拿出那份协议，龙飞凤舞地签下名字和日期，潇洒地扔下：“这两天，我会把孩子们带回楚家。三天后，我正好要送容雅母子回北京。那天，我们去离婚。”
“好。”她说，泪珠滚落，却没有半点勉强。
他旋风似地离开别墅，飚车而去。
她站在阳台，看着那辆横冲直撞的宝马，穿过绿化带，在两个民警惊异的目光中，消失在漫天尘雾中。
软软地坐倒在阳台上，莫小鱼没有泪，只是安静地坐着。似乎在想心事。
纠缠近六年，终于一切尘埃落定。
她的青春，她的孩子，都被他带走。
心，真正的倦了。
如果离婚能终结一切爱恨，那就让离婚来解决这份爱恨。
“小鱼？”莫小螺的声音传来。
莫小鱼赶紧站起来，努力漾开笑容，转过身来：“姐。”
“楚市长怎么了，好象很生气。”莫小螺也站到阳台上，皱眉，“你们又怎么了？”
“因为那盘录像带。”莫小鱼淡淡地笑了，“他要看。我不许。他看了，我们就恩断义绝。”
莫小螺没有出声。
“他看了。”她补充一句，“我们协议离婚。”
“因为你被误会，你是乔天鸿的那个‘心爱女人’？”莫小螺皱眉，“这是会令他难堪，但你们经历六年离别，这点事都不会阻拦他了。当然，你这样不惜毁掉名誉也要全力救乔天鸿，他是心里不好受。”
“不。他说，他当了王八。”淡淡一笑，泪珠却不知不觉滚落下来，泪光晶莹中，她浮现一个璀璨的笑容，“他问我，是不是慕容复一直在给他戴绿帽。”
“小鱼，你为什么不让他明白真相？他是个男人，在乎这些很正常。你为什么不告诉他呀？”莫小螺急了，“你们好不容易在一起。还有两个孩子呢！小鱼你傻了不成。乔天鸿虽好，但发生这么多事，乔家上下不会再有人支持你嫁入乔家。他们上下都会使劲拆散你和乔天鸿。婚姻不是爱情，没有家人的理解和祝福，那就是走进坟墓。小鱼，楚天澜可以把二者结合起来……”
“姐，我离婚并不是想再和乔天鸿在一起。姐想复杂了。”淡淡一笑，莫小鱼轻轻抚着脸儿，“有些事，经过了便是经过了。乔天鸿知道，我也知道。”
“那你和楚天澜结婚，又不和乔天鸿在一起，你到底想怎么样？”莫小螺急得跳脚，“妹妹，你难道不知道，这世上最难得的是一份情。姐追逐了一生，至今没有。”
“我想轻松一点生活。”莫小鱼淡淡地笑了，“和他在一起，永远不会轻松。因为，他从来没有信任过我。”
“怎么会？”莫小螺几乎想拆开妹妹的脑袋看看构造。
摇头，莫小鱼的目光落在苍穹之上，久久的，眼神空洞。那种空洞，让莫小螺再也说不出劝慰的话来。
莫小鱼的声音慢慢空洞起来：“他从来没有信任过我。从来没有。从当年，到六年后的今天，他永远只活在他的世界里。一直活在他的优越感里，他从骨子里看不起我，才会不相信我莫小鱼的人品，不相信我只有他一个男人。既然这样，我可以放手了。这样对大家都是解脱。”
“不，绝不是这样。”莫小螺着急，“如果因为那盘录像，我可以和楚天澜解释。”
“不。不要去找他解释。姐，我求你了。”莫小鱼哭了，紧紧拽着姐姐的衣袖，坚决地，“如果姐姐去和他解释，我发誓永远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
“姐已经不在乎那些了。那些早就过去了，现在过得很好！真的！”莫小螺也落泪了，紧紧搂住妹妹，“姐现在没什么可遗憾的。慕容杰再无翻身的机会，那就够了。小鱼，你为什么要活在姐的阴影里呢？不值得。你也不要去恨，连慕容越都不应该恨，他也是被逼的。我从来就没怪过他。为了那件事，他失去的和我一样多。如果不是因为慕容杰，慕容越今天还会是个堂堂正正的好医生……”
莫小鱼合眸不语。是的，姐姐说的不错，而且，慕容越还会是她的丈夫，永远的爱人……
“小鱼……”莫小螺还想劝。只有她，才明白女人孤身一人时，那种彻骨的寂寞。
“姐，不说这些了。”莫小鱼抹着眼泪，淡淡一笑，“过两天，我们把梦梦和涛涛送过去吧。我三天后离婚。姐别劝我。我准备了份特大号的惊喜给姐姐呢？”
“什么？”莫小螺抹眼泪，“都这光景了，你还逗着姐姐。”
“非常大，非常非常大的惊喜。”两个孩子，会让姐姐忘记一切忧伤和烦恼。莫小鱼却没有告诉姐姐。能拖两天是两天，但愿那两个外甥这两天努力再长点肉。让姐姐看着只会欢喜。
姐妹俩出来，却看着孙潜正一手提着行李，一手挟着苏晴晴要离开。
“救我。”苏晴晴朝两姐妹挥手呼救。
“不救。”莫小鱼说。比起楚天澜来，孙潜那点损事儿完全可以忽略不计，苏晴晴较真得可爱。
“不救。”莫小螺也撇嘴儿，“有男人疼多幸福，滚吧！我懒得做你们的饭了。都不给饭钱的。”
苏晴晴恨：“没良心的莫院长，说了一个月结饭钱的，就想把我赶走。哼！”
“哪里有赖着不走的客人。我都替你害羞。”孙潜闷哼，转身对着两姐妹却乐呵呵的笑，“我们搬家了。在市政aa府家属楼。欢迎两位女士光临。”
“什么时候喝你们的喜酒？”莫小螺瞅着苏晴晴那别扭的模样就想笑。
“没有。一辈子都没有。”苏晴晴说。
“没办法。”孙潜有些无可奈何，“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有些女人就喜欢做*，不喜欢做老婆。也不怕有一天我甩了她没商量。”
“你敢。”苏晴晴说，“只有我甩你的份。你想甩我，做梦！孙潜，你有种，现在就把我甩了。”
“我现在没种。”孙潜笑。
“就是。”苏晴晴得意了。那模样多骄傲啊，根本就忘记生气了。
“晚上播的时候才有种。该下种的时候才有种。”孙潜乐呵呵的。
“你个太监！”苏晴晴一脚横扫过去。可面对一个特警出身的公安局长，那简直是找死。不到三秒，就听到苏晴晴发出尖锐地喊声，“孙潜你这块铁，我的脚呜呜……”
“事实证明，有些男人你是不能惹的。”孙潜也得意，笑得弥勒佛般，“想逃出我的掌心，做梦！咱们还是乖乖地接着有一腿吧……”
两姐妹懒得理这两个人。回头要走，莫小螺笑盈盈地提醒：“两位，记得把儿子带走。我们不做保姆的啊！想过两人世界，想得美。”
两人才不管儿子了，孙潜拉着苏晴晴就走了。姐妹俩瞄着，淡淡笑了。
“有些爱情，是用争吵来成就的。”莫小螺深有感触，“这两人哪一天不吵了，那才要人担心他们有了不小的问题。”
“真好，总算不用担心晴晴了。”莫小鱼长吁了口气，“也许她这倔脾气，也就一个孙潜能奈何。”
“你呢，还不是一个倔脾气。”莫小螺着急，但不敢逼紧了莫小鱼，“要不，你去哪里散散心吧！小鱼，你不幸福，姐怎么放得下心……”
莫小螺的声音卡在半空中，默默走回去了。
莫小鱼却没有动，瞅着大门外，那个伟岸如山的男人。
她向他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