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澜城捏灭烟蒂,修长的手指优雅地解开袖口,将袖子给抡起,他的举动让江祁璟挑了下浓眉,眼神上下扫荡了他:“你也要亲自参上一脚?”
“好久没炫车技。”低沉矜贵的嗓音徐徐的溢出男人薄唇,沁着凉薄到人心的冷笑。
……
……
暮色沉沉
慕暖央醒来时头感到一阵阵的疼痛,这股疼痛难以控制,让她直接掉下了眼泪,手心抵着太阳穴揉,声声哭泣溢出了唇瓣。
“这么大个人了,还哭?”熟悉的气息笼进,额头被温暖的长指覆上,轻轻的力道在太阳穴的位置揉着。
“席,席澜城?”慕暖央黑白分明的大眼无辜睁大,黑漆一片的四周却因为男人的出现让她没有感到一丝的后怕。
她双手伸过去,抱住了男人的腰,指腹的揉道缓解了她的头疼,过了半响,她弱弱的声音才透出:“怎么不开灯?”
男人动作一顿,冷静淡然的声调响起:“你失明了。”
慕暖央明显浑身一僵,纤细手指有绷直到握紧,张开再蜷缩,好像是失音了,过了很久很久,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心慌却极力要冷静下来面对这一切:“会治好吗?”
“恩!”他淡淡应道。
慕暖央苍白如雪脸上挂着凉凉的笑,指尖摸索到自己的双眼,颤颤的碰着眼角:“这双眼美得可以去做标本了,要瞎了是可惜。”
“你要瞎了,我弄瞎她全家。”席澜城深深的凝望着她,话间,眼底掠过冰冷的寒意。
“她怎么样了?”慕暖央伸手去碰他,发现这个男人手臂上的肌肉在紧绷,心底微疼,又让他担心了是吗?
“腿废了。”席澜城低头,眼神巡视着她苍白脸上的表情,动作温柔,问道:“头还疼吗?”
慕暖央摇头,把他手拿下,伸长手臂去搂他的脖子,整个人都挂在了男人身上,低喃声贴着他耳边透出:“我好怕……”
席澜城低低的笑,眼角冷意:“怕什么?”
“怕真被撞死了,我很惜命的。”慕暖央冷静过后,开始撒娇了。
她撒娇,他也吃这套,温柔的轻轻抚着她细背,用一贯的语气哄着她:“是怕离开我吗乖女孩?”
“恩!”慕暖央没矫情,重重点头。
被撞上的那一刻,她真的好怕就这样离开了,昏迷前脑海中浮现的全是席澜城。
——远在医院蹲着的景小爷幸亏跟亲妈没有心灵相通这回事,不然吐血三尺都不够表示出被打击的内伤。
肯定泪眼汪汪的揪着她问,是不是有了男人,连儿子都不要了?
席澜城长指捧起她脸颊,轻轻地,吻下去。
亲昵了一会,他阴沉如水的脸孔才淡漠下来,长指帮她乌黑的卷发抚顺。“做几次针灸把脑袋里的血块去了就会恢复视觉,先跟我回家,等你伤好了在收拾你。”
“还要收拾我啊!”慕暖央撒娇的尾音拉长。
席澜城捏了下她脸蛋,低喃的嗓音贴着她眉心溢出:“在我身边能出两次车祸,收拾完你,我在收拾我自己。”
上次是她被下蒙汗药开车撞残肖玮,这次是慕依伊开车撞瞎她,他不知道下次要是这个女人在出什么车祸,会有什么后果。
这个后果,不是他想看到的……
想对这边的脉脉柔情,在慕依伊所住的病房里,安静得透着一股死寂的气息,身体的麻醉剂渐渐散去,人也逐渐的清醒过来。
慕依伊睁开眼,撞入眼帘的就是一片白,她企图起来,却发现浑身动弹不得,隐隐约约的对话从门外透了进来。
她依稀记得她开着车要跟慕暖央同归于尽,哪怕她不好过也不能看着慕暖央享受着富太太的生活。
可就当她开着车横冲过去后,也撞上了转弯的大货车,她想避开的,可撞慕暖央的车速实在开的太快,想后悔也来不及了,耳膜被一声巨响震的失聪几秒钟,随即,剧烈的疼痛传遍全身,她眼一黑,也彻底失去了意识。
“……慕先生……你拿钱砸我也没用……席澜城已经放话全京城上下的医院都不能给慕小姐做手术……谁敢违抗就滚出京城……唉……你另请高就吧……”
刚经历了一场生死边缘的浩劫,慕依伊的的一颗心脏还没来得及缓过来,门外那无奈的叹息和话语就如数的钻入她的耳畔。
她清晰的听到有人说席澜城不肯全京城的医院给她做手术,她为什么要做手术?为什么?
慕依伊瞳孔蓦然的扩大,想抬起腿下床去问清楚,却没有一点儿感觉,怎么使力抬也抬不起来,她心脏蔓延进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猛然把被子掀开,看到的是一层层厚厚的纱布缠绕着自己的双腿。
这,这是什么一回事?
慕暖央抡起拳头去敲,不管她多用力都敲不出疼痛来,病房门口的谈话时渐渐淡去,慕天烨一脸丧气的走进来。
视线,正好与她对上。
“爸,我没残对不对?”她惊恐的眼神拼命的想从慕天烨眼中了解出真相,可残忍的真相却使得她无法接受,崩溃的情绪冒上心头。
“啊——”
尖锐的叫声响彻了整个病房,从病房传出来的走廊外,空荡下来的四周都是女人崩溃凄楚的哭声。
……
……
两场车祸,无非是把慕暖央推到了众人的话柄下。
连续整整一个星期,头条全部都是报道着这两场车祸后的趣事,汤带格被打得重伤在院,汤老爷气急攻心,亲自举着拐杖去找这帮兔崽子算账。
江祁璟淡定的只说了一句话:我们兄弟几个跟汤少闹着玩而已,没想到他那么不禁玩。
这句话被江老爷听到,直接一个烟灰缸砸了过来。
闹着玩?——
谁闹着玩把人往死里打,还绑着他玩飙车,从汤老爷口中说出的情况得知,汤带格被送回汤家事,鼻青脸肿浑身都是伤,被活活吓得失禁。
江家官大,汤老爷没辙,听到江老爷气急败坏地训喝了一顿江祁璟后,他又跑到了叶家,一顿责怪下来,叶家夫妇什么话都好说,好言好语的安抚着老爷子暴怒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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