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来只是想……吕秋突然也找不到借口了。只是想玩玩他?或许是想和他说说话……总之,本来想逗逗他,结果不知道为何,扶苏便突然生气了。
“公子息怒,奴婢告退。”吕秋小腿跑的飞快,出去的时候还砰地带上门,把手弄的生疼。
不说就不说,摆这个脸色做什么啊!吕秋气呼呼地想着,谁想知道你喜欢谁,谁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娶!
吕秋回到榻上,熄了灯,手指在被褥上画着圈圈。赢扶苏,讨厌,太讨厌了。
扶苏看着吕秋跑出去的身影,缓缓走到门前,好笑地呵了一声,脸上却没有一丝笑容。
“门关得那么重,不还是没关紧。”
扶苏关好了门,也熄了灯。月光浅浅,四周静谧,只剩下窗户透下来的月光。还记得十年前的这个时候,这里不仅仅有他,还有一个和他同岁的,十五岁的少女。
她眉眼温婉,名山白。
扶苏沉了沉眉,碾碎了思绪。
她那样的女人,死了千万遍也不足惜,没什么值得怀念的。
以奴婢之身接近自己,以情网捕捉自己,套的是情报,控制的是大秦。山白还幻想着当上太子妇,然后坐上王后的宝座,为齐国收集情报和迷惑扶苏,也就是未来的秦王。年轻气盛的自己为此并未察觉,还跑到父王面前请求赐婚。好在父王极力反对,否则后果不可想象。
山白被判断头的那一天,十五岁的扶苏没有勇气前去看。他在凛冽的月光下沉思了一夜,骤然间,他起身把山白留给他的香囊烧掉。
他下手的那一刻是决绝的。
沉默的黑夜里,滚烫的火光明灭在双眸中,灼尽了满目疮痍。一把枷锁从此画地为牢。
从此,他不愿意再接近任何女人。在扶苏眼里,女人充满了危险。他不知道女人温柔的面孔之下究竟是什么。
毕竟身为大秦的大公子,他万不可出什么纰漏。像这样的事,不能再发生第二次了。
“告诉殿下,奴婢是一个不值得殿下悲喜的人。此次一去,愿来世永不相见。”
赴刑之前,山白托人传话给扶苏。
扶苏闻言面色波澜不惊,他闭目片刻,半个字没有吐露出来。再睁眼,已是满目冷冽。
直到吕秋在那个雨天莽莽撞撞的出现在他的眼里。第一眼,扶苏就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她满身的天真,双眸永远流露着不服输的光。她简单,执着,同时又扑朔迷离,时近时远,想让人一探究竟。
那是一簇蓬勃而生的野火,在荒芜的燎原上肆意生长,她一寸一寸地抹灭过去山白的影子。
至于她的身份。扶苏眯了眯眼,其实也没那么重要。只不过,如果和他想象的一样的话,吕秋会有性命之忧。
至于山白,是他不想提起的往事。扶苏冷下了眼,当初可是被骗得团团转,她的笑颜很久没有在梦里骚扰他了,如今吕秋和父王提起。扶苏望着窗外宁静的月光,还真害怕山白会找上来。
他叹了一口气,缓缓想来,不应该对吕秋那么凶的。不过,扶苏皱了皱眉。
他可是大公子,对吕秋已经算是很仁慈了,他也没什么不对的。扶苏这么自我暗示着,嗯。
次日,南山宫门口来了一排太监,气势凌人。公孙瑶还在和陆简兮聊天,忽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圣旨到——”她皱了皱眉,什么圣旨?
南山宫的人都走了出来跪在地上,听着太监的话。太监拉开手中的竹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