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哇!”
伴随着孩子的哭叫声,这个黑孩子在我四周像闪电似的窜来窜去,他想咬我,这家伙是吃人肉吃上瘾了,闻到人肉香就扑了上来。
“你这个黑孩子,我是来救你们的!”我大叫道,“你怎么不识好歹?”
“嘶……”
熊孩子窜到我的肩膀上,我的外衣被撕下一条长长的口子,我一把将他拍下去,他顺势就挂在我的手臂上,像猴子似的荡来荡去。
地动得更加厉害,感觉分分钟都会坍塌下去,我把这个家伙扔出去,他再度向我扑过来,发出来的声音就像是豹子的咆哮。
他要不是秦美罗的孩子,我真想把他揍扁了。
“砰!”
一块石头不知道从哪儿飞过来,不偏不倚的就把这个熊孩子困在了一个角落里,石头像一个盖子似的把他盖住,中间有一点空间他可以活动,我见他用锋利的牙齿疯狂的啃噬石头,石末纷飞,石头很快就被他啃出了一个大缺口!
他的牙齿太厉害了,要不是被黑苗族的诅咒压制,他早就能出来了。
我趁机下去找秦美罗。
那块通透发光的时候被我划开之后,里面露出了一个黑洞,我探头往里看,叫秦美罗,下面没有人回应我。
我更大声的叫秦美罗,一只软乎乎冷冰冰的手抓住了我的手,一团白乎乎的东西顺势就爬了上来。
“咯咯……咯咯……”
这也是一个孩子,小女孩。跟那个男孩子形成鲜明对比,这个孩子白得发亮,声音也比那个黑孩子好听。
唯一的相同之处就是两个孩子的五官几乎一模一样。
这就是秦美罗的那一对孩子吧?
两个孩子要是在正常的情况下出生,也不至于成为这个样子,挺惋惜的。
“小姑娘,你妈妈呢?”
这个小姑娘不理我,动作也是如闪电一样,从我面前一闪而过,她奔向黑孩子那一边,双手利索的刨土,她原来是去救那黑孩子!
我趁机跳进这个黑洞,黑洞不深,很快我就落地,下面奇臭无比,黑得很彻底,我的强光电筒的光差点都被吞噬。
光线打在地上,我看见地上密密麻麻都是虫子,而且这些虫子大多数是软体虫子,我对软体虫子很是畏惧,更别说我踩上去它们被踩破了就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脚底下就像触了电一样,一直麻到了心里。
这下面曾经有不少通道,应该都是秦美罗的孩子们打的洞,因为这些通道都很狭窄,高度就是一个小孩的高度,这两个孩子为了放出他们母子三人一定费了不少的功夫。
我找了一圈,奇怪,怎么不见秦美罗?
她不会一个人出去的,她的孩子们还在这里呢。
“秦美罗?你在哪儿?”
我喊了许多声,都没有她的回应,不经意间我发现有一处虫子特别多,而且蠕动得也特别快,密密麻麻的虫子上蹿下跳非常活跃,好像那中间有个什么东西似的。
我走过去一看,我的天啦!
那虫子堆里不就是有一个人吗?
我忍着恶心劲儿把那些虫子刨开,虫子似乎是惧怕我的味道,竟然纷纷逃窜,对我敬而远之。
虫子一层一层的撤退,终于我看清楚了中间的一个女人。
这人就是秦美罗了。
她骨瘦如柴,简直可以用火柴人来形容。
秦美罗面容枯槁,若不是一张皮包着身体,她几乎就是一个骷髅。
她身上的衣服早就不知道是什么颜色了,破破烂烂衣不蔽体,紫黑色的皮肉暴露在外面,看起来有些吓人。
“秦美罗?”
我叫了几声她都没有回应,我想还是把她弄出去了再说。
我不明白她养的这些虫子最后怎么都把她给包围在中间了?
是虫子找不到东西吃找不到宿主,所以就反噬其主?
还是虫子在保护她?
秦美罗太轻了,我单手就可以托着她出去,我把她弄到了上面,这时那个女孩已经把黑孩子给救了出来。
黑孩子见我抱着秦美罗,又是一阵嘶吼要冲上来咬我。
白孩子拦住她,手舞足蹈的,同时嘴里说着短句,虽然我听不大清楚,但是我明白,那白孩子的意思是我救了他们的妈妈,他们不能伤害我。
“孩子们,我们出去。”我说,“这里马上就要塌了。我带你们出去。”
黑孩子对我的戒备很深,好在白孩子女娃能听懂我的话,这个女娃温顺一些,和黑孩子商量了一下,对我点点头,然后两个孩子手拉手在我身后跟着。
此时洞里已经全黑了。
而且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炸裂和颠簸,空间发生了改变,出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小岔洞,我在一些洞口犹豫不决的时候,黑白两个孩子就走在我的前面,他们可以探路,知道黑洞的深浅,知道哪条洞是死路不通,哪条路是主道。
到了之前阻隔我和玉珠的那块大石头前,我犯了难,这个大石头几乎阻断了整条通道,我们四个人当中只有黑白孩子可以过去。
两个孩子顺利的过去之后,那个白孩子又回来了,在越来越激烈的颠簸中,空间越来越小,两个孩子相对着在打通道。
很快他们就在石头中间穿出了一个洞,两个孩子在那边接应,我把秦美罗顺了过去,接着我自己再过去。
“小鬼们,差点把我卡死了。这个洞有点小,你们是不是只想到妈妈,没想到哥哥的身材比妈妈魁梧,我差点过不来呢。”我说。
“咯咯……”小女孩笑了起来,这声音听着就是一个正常孩子的声音。
前方的情况要好一些,顺利许多,我们刚走到井下,身后传来山崩地裂般的声音,两个小孩吓得像猴子一样窜了上去,不到半分钟那个黑孩子倒挂着,白孩子在后面拉着黑孩子,黑孩子向我伸出一双手,我把秦美罗递上去,他们成功把她弄出了洞口。
到了地面之后,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再看眼前,我奶奶的坟墓还在这里,旁边发生了地陷,树木倒下一大片,但是看起来情况不严重,坍塌的是地下部分,对这座空山的影响并不大。
两个孩子到了地面之后,一点都没有在洞里的灵动。
我示意他们跟着我走,他们畏畏缩缩不敢走,走前面走后面都不敢,看见房舍看见田园,什么都觉得既新鲜又害怕。
“你们不走快一点的话,妈妈就有危险,就会死的。”
白孩子把我的意思传达了给了黑孩子,两个孩子手拉手走在我的后面,村里不时传来狗叫声,两个孩子如惊弓之鸟,一听见响动就躲进旁边的书丛里。
好不容易才回了家,我爹早就躲在门口等我,门虚掩着,当我把这三个人带进去的时候,我爹惊得连连后退了几步。
“长生,你在哪儿弄的怪物来?”我爹吓得不行,他问道,“这……这到底是人还是鬼?你从奶奶坟墓下掏出来的?”
“爹,这都是人。只不过生在墓穴下,长得怪了些。”我说,“你别害怕。”
“生在墓穴里,那不就是鬼吗?”我爹畏惧的说,“产生,这样的东西你怎么把它带回来了,多晦气啊!是不是罗刹鬼?是不是小儿殃杀鬼?是不是……”
我爹问了一长串,不怪他害怕疑心,怪就怪这两个孩子长得太丑了,还一丝不挂的,露出身上如鳞甲一样的皮肤,怎么看都不像是人间的孩子。
“爹,这事我后面和你慢慢的说。我问你,我们走了之后,有没有什么人来骚扰你?”
“没有。今晚特别安静。”
“怎么会呢?”我说,“他们怎么就没来?”
“你说谁啊?”
“玉珠。”
“你妈啊?她跟这个家都没关系了,她还回来做什么?”我爹说,“你三叔还没醒,长生,你弄这几个玩意儿回来,会不会影响你三叔的康复?你还是把它们丢了吧。”
“丢不了。爹,你就放心吧,我会自己处理好……”
这时候凉静从里面走出来,一看秦美罗和两个孩子,就问我:“这就是那母子蛊?”
“对啊,母子三个。她叫秦美罗。两个孩儿我不知道名字,就叫黑娃白妞吧。”我说,“凉静,只有秦美罗才能把花大师的毒解开,你把她叫醒。”
凉静叫我把秦美罗放到里面的床上,她把秦美罗叫醒。
花和尚也过来了,看见黑白两个孩子也吓得不轻,他的目光一直追随两个孩子,虽然目光里有许多内容,但是他什么也没有问,什么也没有说。
“爹,给两个孩子找点儿肉吃。”我说,“他们兴许饿坏了。”
我爹畏畏缩缩的,不敢带着那两个孩子去找吃,让我转达意思,说他去找肉,让两个孩子等着。
“你们乖乖的在这里呆着。”我对女孩儿说,“我们要救你的妈妈,我们会把她救活。听明白了吗?”
白孩子对我点了点头。
我爹去找东西给他们吃,追上我问道:“长生,那东西到底是人还是怪物?那么丑,要是明天被村里人看见了,指不定会怎么说我们呢!你把他们放了吧,哪儿来的送哪儿去,你见过谁家孩子长这样啊?”
凉静在一旁说这是有残疾的孩子,当然就不正常了。
我爹这才半信半疑的离去,说给他们弄点儿软乎热乎的东西吃。
“林长生,你行啊。一举就拿下了母子蛊。”凉静说,“这个女人来头不小,她要是活过来,指不定后面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你现在可以反悔。”
我想了想说道:“我跟她谈话了解了她,她虽然心里充满了仇恨,虽然法术恶毒,出去之后一定报仇。但是我相信她不会滥杀无辜。因为她爱自己的孩子,说明她的内心还有柔软之处。”
凉静说:“我倒是没什么反对意见。我们养蛊的人巴不得能遇到这样的高手,养蛊之人也重情义,我救了她,让她教我点儿法术,她不会拒绝。这样的话对我还是有好处的。”
“你会算计。”我说,“凉静,那你把她救活。”
“把那个母蛊虫拿出来。”凉静说,“那个东西才是关键,她能活,全靠那个母蛊虫的支撑。现在只要把母蛊虫放进她的身体,她的法术就全部激活,她就活过来。”
“什么母蛊虫?”
“你难道不知道?就是在她身边,一定会有一个最大最显眼的虫子。”凉静瞪大眼睛说道,“你就没有把它拿出来?”
“我看见那一堆虫子就恶心。谁知道秦美罗的生命会依附在一条虫的身上?”
“没有那个母蛊虫,她活不过来。”凉静说,“怎么办?还得劳烦你下去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