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你……你快抱住我……”紫玉的声音本来就已经非常微弱,她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在说话,我愣了愣,扎纸匠来监督洞房来了!
不能让他看出其他什么,我一把抱住纸人紫玉,与此同时,茅草屋的门被打开,一股寒流涌了进来。
“哈哈哈……小伙子挺猴急的嘛。”扎纸匠大笑着说道,“我还以为你对美人无动于衷呢!”
我气愤的吼道:“你来干什么?有什么好看的!你这做爹的,能不能像个人样!”
这样怒骂他,他也不恼,竟然笑嘻嘻的把茅草屋门给关上,唱着歌,歌声也来越远。
“紫玉?”
怀里的纸人没有一点动静,跟我说话耗费了的元气,她现在真的成了一个气息微弱的纸人。
要在之前,我巴不得她灰飞烟灭,死得彻底。
可是现在我不想她消失,自她说出一些关于灵石家族的事,我感觉我和她息息相关,加上她说她为了反抗飞猎门,不惜自残,我对她的看法有了些许的改观。
当然,我没有对她产生好感,更别说男女之情。我存了私心,她是目前为止灵石家族唯一一个记忆完整的人,尽管她说的话我还听不懂,但是她的存在,对我和三叔找到自己身世的秘密,是至关重要的线索。
我学着三叔给纸人长乐续命的方式,嘴对嘴的给纸人续气,冰冷的纸片,丝毫没有什么樱桃小嘴的肉感,我缓缓的对着它吐气,尽量把自己身体里的气息输入纸人的体内,尽管我不知道我这个普通人做这种事到底有没有用。
不管有没有用,我对着纸人吹了一会儿气,那场面一定很喜感,我搂着纸人的腰,对着嘴巴吹气的样子,一定像搂着一个充气娃娃。
冷风里传来一阵阵怪异的笑声,此起彼伏,感觉外面有很多人,我不禁捏了一把汗,刚才要是不听紫玉的劝告而逃出去,恐怕早就没命了。
我怀里的纸人渐渐的丰满了起来,我松了一口气,紫玉算是缓过来了,可还是没说话,我又一次的把嘴贴上去。
这一次,我贴上的竟然是软乎乎的嘴唇。
那一刻就像是触电似的,我浑身一个激灵。
一双手推了推我,我把嘴挪开,刚才我是怎么了,竟然有些迷恋那种感觉,那不过是个纸人罢了。
“别给我太多的元气,不然的话,我的身体会恢复得很快。那正好就落入了他们的圈套。”紫玉醒转后小声说,“记住,你的血,你的气,都不能给我太多。灵石家族的血很有灵性,特别是家族成员之间,那是可以相互自救的灵药。”
“这么说来,其实我能救你。”我说道,“紫玉,我想办法把你救出去,你帮我们恢复记忆,找到灵石家族的秘密……”
“整个天池子都是他们的地盘,他们的人,你现在还不能带我出去。长生,你先自保,等你强大了,有了一定的能力,你再来救我。”紫玉说,“不然的话,现在硬拼,我们根本就不是飞猎门的对手。”
我想想也是,现在我算个什么?菜鸟都不是,什么法术也不会,就只有一块能恢复身体的白玉。
紫玉和我商量天亮后如何逃脱,我说我还有三叔和沐珺要救,紫玉说,她一直跟着扎纸匠,并没有见到他困住我三叔他们两人。
那我三叔他们可能还在山上冻着啊。
我是不能等天亮了,谁知道天亮后扎纸匠又有什么花招,许久没有听见他的歌声,我估计他已经走远。
我执意要走,紫玉也拦不住我,我承诺出去之后就来救她,她说没关系,反正我们一天不圆房,她一天没有复原,扎纸匠就不会停止对我们的强迫。
可虽这样说,紫玉还是表现得有些难过,我咬咬牙,狠心从茅草屋出去,趁着黑夜跑进森林里。
我朝着刚才来时的方向,去找车坠落的地方,顺着痕迹可以一路找上去,可转来转去,我似乎在原地打转,这传说中的鬼打墙被我遇上了。
扎纸匠是不会那么容易就把我放走的。可能在他看来,我不过是一只受惊的小野兽,玩弄我是他的乐趣。
我一边小心翼翼寻找出路,一边学着沐珺的样子,把我身上带血的衣服撕成一绺一绺的,绑在我路过的大树上,以此来做记号。
这样一来,我更加清楚的发现,我其实就在同一个范围内转悠,树上到处都是我挂着的血布条,风一吹就飘啊飘的,本来不怎么恐怖,被我这么一弄,反而更加恐怖了。
怎么办呢?
我坐在一个大石头上休息,忽然间,觉得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感觉是一个人在盯着我。
扎纸匠追来了?
我回头一看,大树下果然站着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黑影,就像一个人从头到脚都被黑布裹着,没有露一点儿肉出来。
这不是扎纸匠,可他又是谁?
紫玉说在天池子这个范围内都是飞猎门的势力,那他绝对不是好人。
我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握在手里,心想一会儿那人要是过来对我有敌意,我他妈的就往他脑门上招呼,这深山野岭的,整死个人不算个啥,就算被发现,那我也是正当防卫,说大了去,我是在协助唐警官追捕扎纸匠,说不定我还有功劳。
这么一想我就不害怕了。
我缓缓的站起来,那个人走到离我两米远的地方站定。
一阵风从他那边吹过来,带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我心想这还是个有体味的男人,味道就跟狐臭似的,辣眼睛。
“跟我走。”
他闷声闷气的说。
也不管我走不走,自己转身就走。
“你是谁?”我警觉的问,不过感觉这人好像没有恶意,他是来带我出去的。
“你再不走,他们就要冻死了。”
“你说我三叔和沐珺?”我惊喜的问道。
他没理会我,直接就闪身进入森林,我低声叫道你等等,你这浑身黑麻麻的,你进入森林跟森林的背景融为一体,我怎么找得到你?
可事实证明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就算看不见他,闻着那味儿就可以跟着不走丢。
奇怪的是跟着他走就没有迷路,走的路也是我之前没有走过的,抬头往上看,一开始看不透的天空,现在也能看见繁星点点。
可他就是不说话,还始终隔着我那么一段距离,我走的快他就更快,总之我们中间最少有两米的距离无法逾越。
到了谷底,这里的温度比山上要好一些,我看见谷底也有一间窝棚,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窝棚这个东西让我一下子就想起扎纸匠,不会是又走回来了吧。
“这里绝对安全,那些人找不到。你们等天亮再走。”那人冷冷的说。
“你是谁?”我再一次的问道,“你帮了我们,我以后也好上门谢谢你。”
“不必。”
他转身头也不回的从一条小径走了,剩下我呆愣了几秒,赶紧进入那个窝棚里去。
首先映入我眼帘的,就是地上一堆干草上躺着的两人,正是我三叔和沐珺。
我挨个叫着他们的名字,摸了摸他们的气息,还好,两人身上虽然冰冷,呼吸还有,似乎是昏迷过去了。
这样的天气受了伤还冻着,会出大事的。那人说这里绝对安全,我想他能从飞猎门的阵型里走出来,一定不是等闲之辈,他说绝对安全,那就应该没事。
这个窝棚里的东西比扎纸匠那个地方还要齐全,有干草干柴还有打火机有茶壶有水,我生了火给屋子里升温,烧了一壶水,分别给两人喝了热水,三叔首先醒转,沐珺发出哼哼声,可能是热水的温度让她感到清醒一些,同时也引燃了身上的痛感。
三叔醒来看了看陌生的环境,我一边和他一起给沐珺包扎腿上的伤口,一边给他解释发生了什么事,三叔说记得翻车的瞬间,后面便什么也不记得了,他说难道又短暂性失忆了?
“你是晕死过去了,当然什么也不记得。不要什么事都怪失忆。”见三叔没事,我心情好了许多,悄悄告诉他用他的血玉可以恢复身体。
三叔本来疼得龇牙咧嘴的,却还嘴硬的说:“我不疼。这技术不用你传授,我老早就知道了。不然的话,这些年我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沐珺到底是个女人,平时风风火火的,身体上的创伤可不是那么好扛的,不知道是冷还是疼,她瑟瑟发抖,我示意三叔给想想办法。
三叔挺男人的,抱起沐珺坐在火堆旁,让我把火加大一些。
沐珺缓缓醒来后发现自己在三叔的怀里,疲惫的一笑,说:“这种感觉好熟悉。”
三叔问:“什么感觉?沐大师是说围着火塘烤火的感觉?”
“我说被你抱着的感觉。”沐珺没羞没臊似的说着。
“你们两个能不能不打情骂俏的。”我说,“也不问问发生了什么事,不问问我是怎么找到你们的……”
三叔说:“你邀功了?”
我把刚才那个黑衣人带我来这里的事和他们一说,两人都沉默了。
三叔回忆了好一会儿,想不起来自己哪儿有这样的熟人。
沐珺从三叔怀里挣脱,慢慢的说道:“我知道是谁,长生,那人是不是身上有一股体味?”
“沐大师你认识他?”
“他救了我两次,这是第三次。”沐珺说,“我想,应该就是他了……”
三叔酸溜溜的问:“你的护花使者吗?非要在你山穷水尽的时候才来救你,奄奄一息的时候才来救你,这样才能彰显他的重要性?”
“你别乱说。”沐珺严肃起来,“不是你想的那样。绝尘,你还记不记得,我给你说过我被狐仙附身的事?”
“你说他就是那个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