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浅宜慌忙从地板上站了起来,但是因为坐得太久了,所以当她站起来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的双腿居然已经麻木了,她吃痛地微微蹙起眉头,但是此刻她已经管不得自己那酸痛的双腿了,她马上瘸着腿走到了申以安的面前,抓住申以安的双臂:“他在楼下?”
申以安愣了一会儿,他觉得自己的心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顿时冷掉了。
他刚才说了什么,难道她都听不进去吗?她所听得进去的不过是南君墨三个字而已吗?
他说他也可以为了她放弃一切,但是她却不在意。
她固执着不愿起身,但是现在却因为听到南君墨来了的事情,所以站起来了?
而且她的双眼写满了关心和担心,呵呵,这样的眼神,是想要让他彻底心碎吗?
萧浅宜,你不是挺会演戏的吗?至少骗骗我,不行吗?为什么要将你所有的真性情展现出来呢?
申以安轻扯起嘴角:“是啊,南君墨就在楼下。他现在估计有事情要找我,已经在楼下等很久了。你希望我什么时候下去找他?”
“等很久了?”萧浅宜的心猛地缩紧,现在已经是深秋了,夜晚的风不算冰冷,但是在冷风里站得久了,终究会受寒的。
所以萧浅宜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满脸的担忧和急切。
而她的这些神情变化,申以安全部都看在眼里,这些对他来说,都是往心头上扎去的一把把的尖针啊。
“你要不要考虑把我端上来的东西吃了?吃完了,我就下去见他。”申以安这样说道,语气平静。
但是他的心中的念头是,如果萧浅宜真的这样做了,那么只能说明,萧浅宜的心里是真的很在意南君墨,而这样其实只会让他更加痛恨此刻等在楼下的南君墨。
也因此,他根本不会轻易放过南君墨。
但是现在,他不过是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哄骗萧浅宜乖乖吃饭了。
没想到,有一天,他与萧浅宜之间也会悲哀至此,真是令人心痛。
而此刻的萧浅宜真的满心满脑都在关心着南君墨,所以就连基本的思考能力都没有了,她没有想到自己会因为这样的举动而彻底惹怒申以安,于是她马上就跑到了桌子前,端起面前的东西就开始狼吞虎咽地吃着。
那份从容与优雅,在此刻的萧浅宜的身上,已经找不到了。
嗯,她是为了他能够尽早去见南君墨,所以可以这样轻易妥协。
他跟她说了那么多,却都不管用。
再多的话,都不如‘南君墨’这三个字管用。
她现在总算是肯将她对南君墨的那份心思全部表达出来了?总算不再欺瞒了?
站在一旁的申以安,看着对着那盘子东西狼吞虎咽的萧浅宜,他只觉得自己的眼眶有点酸涩,他深吸了几口气,只觉得心内一阵悲哀和辛酸。
他深爱的女人,心思却完全在别的男人的身上。
呵呵,可笑的这几年,他付诸真心,但是得到的回报,便是这样吗?
他怎么可能可以甘心?
都说真心爱一个人的时候,是可以无条件付出的。
但是很抱歉,他不是圣人,他是真的没办法做到这样大方而大度。
很快地将那盘子食物吃完了,萧浅宜的嘴边甚至都还沾着一些残余物,这样的她看起来真是有点不一样。
申以安不禁勾起唇角,他走到萧浅宜的面前,看着萧浅宜半响。
而萧浅宜被申以安看得有些没底气了,于是她只能低下头去然后说道:“这样……你可以先去见他了吧?”
申以安先是抬起手为萧浅宜擦去了那嘴角的脏东西,然后便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萧浅宜的肩膀,那力道,几乎快要将萧浅宜那瘦弱的肩膀给捏碎。
而萧浅宜也有点惊诧,她吃痛地皱起眉头,但是却没有说什么。
“就那么在意他吗?好啊,既然那么在意,那就跟我一块儿去见他好了。”申以安冷笑了一声然后便拽着萧浅宜下楼去了。
范文岚听到外面的动静便从屋内走了出来,但是她却只看到了匆匆下楼去的萧浅宜和申以安的背影,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申以安现在真是近乎疯狂了。
难道她作为母亲真的要看申以安继续这样疯狂下去吗?她真的无法预料,丧失了理智的申以安究竟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但有的时候越是无法预料,越是让人觉得心中没底。
而她,可能得做点什么去制止这样没有思考能力的申以安了。
你的理智也许很强,但是在某些人面前,你可能就会变成智商为零的傻子。
萧浅宜就那样被申以安一路拽着下了楼,他很用力地拽着萧浅宜的手腕,而被他所拽着的手腕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疼痛感,痛得她眉头一直紧皱着,但是她又强忍着,不作任何的反抗和求饶。
在申家外面等了许久的南君墨在听到动静的时候便马上回过身去,可是当他看见被申以安直接拖拽出来的萧浅宜的时候,他顿时就愣住了。
申以安就是这样照顾萧浅宜的吗?不是口口声声说着自己有多爱吗?可是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她?
他攥着她的手腕的力度,根本不需要亲身感受,单单是通过视觉,也能感受得到。
申以安将萧浅宜拽来了门口之后,他才松开了萧浅宜的手腕,然后冷笑着看向南君墨:“来看萧浅宜的吗?好啊,现在你就看个够。”
萧浅宜看向南君墨,什么也没说。
而南君墨看了萧浅宜好一会儿之后才冷冷地看向申以安,然后说道:“你把浅宜关起来了?”
“你的消息倒是灵通啊?什么都知道?不过我只是让我的未婚妻在申家养病罢了,这样她的病才能好得快一点。可不是你所说的什么关起来。”申以安将萧浅宜搂入自己的怀中,然后轻挑了下眉。
萧浅宜已经明显感觉到了申以安的变化,他可能就是因为爱而不得,所以产生了某种变态的心理,因为受到了刺激,所以很容易就会出现过激的言行和举动。
她真的没有把握,如果她不顺从,如果她违逆他的意思,她跟南君墨究竟会面临什么。
她倒是不怕让自己置身险境,但是南君墨已经不是从前的南君墨了,现在的他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申以安如今掌控申氏企业,企业的发展如火如荼,竞争对手腾飞建筑一蹶不振,恐怕现在称霸房地产这一行业的就是申氏企业了,申以安现在想要对南君墨怎么样,那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而她刚才可能真的是有点被担心给冲昏了头脑,居然当着申以安的面表现出了自己的担忧和挂心,这样岂不是让申以安更加恼火吗?
那么现在,她是不是该学聪明一点?
她继续这样跟申以安对抗下去,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处,相反地,可能是将自己和申以安,还有南君墨都逼上了绝路。
申以安究竟会做出怎样丧心病狂的事情来,她没有把握 。
而她也不能赌一次,赌赌看,究竟申以安会做出怎样的事情来。
因为她真的赌不起了,她没法再看着身边的人出事了。
经历了那样多的生离死别,她真的已经怕了。
所以即便申以安说出了这样,一听便知道是谎言的话语的时候,萧浅宜还是没有反驳什么,只是静静地站着,沉默地看着南君墨。
南君墨看向萧浅宜,问道:“浅宜,如果你点头,我现在就带你离开!我带你离开!我知道你不会嫌弃我现在一无所有。”
萧浅宜是什么样的人,他还是清楚的,能够入得了她的眼,从来都不是那些荣华富贵。
而且,对于萧浅宜来说,南君墨就像是一杯烈酒一样,而她的确为了他而醉过,并且 这份醉意,至今都还没有醒来。
申以安紧搂着萧浅宜的肩膀,而且他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声量很小,只有他跟萧浅宜才听得到:“不想南君墨出事,我想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
申以安始终保持着淡淡的优雅的笑容,只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
萧浅宜的身子也不禁僵住了,申以安现在已经被冲动冲昏了头,他没有理智,也没有心思去思考什么是该做的事情,而什么又是不能做的事情。
所以她不能犯险,不能去赌,到底此刻的申以安还存有几分的理智和良知。
为了安全起见,她唯一能够做的就是让南君墨死心。
她究竟还在奢盼什么?她跟南君墨之间就算误会全部解开,但是她终究是无法回到他身边了。
他能够给她的那份温暖,从今便再也给不了了。
萧浅宜扯起唇角,露出了抹颇为鄙夷的笑容:“南总,哦,不,就如你所说的那样,你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什么都没有的你,穷得叮当响,你有什么资格要带我走?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什么时候清楚过?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就是那种看重名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