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过天堂,深蓝色的海洋连带着海浪的拍打,溅起阵阵浪花,奏出一曲曲优美动听的乐曲,苏小木就在这如梦如幻的美景中醒了过来。
她支撑起虚弱的身体,眨巴眨巴迷茫的眼睛,身体深处传来的疲惫让她越发地难受,似乎还停留在她沉睡之际的疼痛。
不由自主地呻吟了一句,“唔……疼……”
手习惯性地抚摸上小腹,那一如从前一样的平坦,她微微一愣,难道这一切真的都是梦,可是,那小腹里灼热的疼痛还残留在里面,时刻提醒着她,那段时间的真实,那么,孩子呢?
她呆愣着坐在床上,手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小腹,感受着曾经带给她的温度,她知道,宝宝已经不见了,在梦里,宝宝一次又一次地告诉她,要离开她……她一直这么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宝宝,还是让宝宝离开了她,是不是你一直就知道这样的结果了?
苏小木一动不动地坐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目光涣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后,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嘲笑自己的傻,一不小心就“愚乐”了那么多人,这是不是在告诉她,她的出现就是一个笑话?
微小的动静惊醒了门外一直守护着的千月,他听了听动静,缓缓推开了门,探进了一个脑袋,猛地一看到人坐了起来,吓了一大跳,它可是的的确确听见自家的主人千叮咛万嘱咐地好生照顾好小木姐的身体的。
它晃了晃脑袋,慢慢地走进苏小木的身边,想要伸手碰碰她,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苏小木缓缓抬起不再灵动的眼睛,有些疑惑地看着突然出现在她身边的人,只是微微皱了皱眉,疑惑一闪而过,就低下头。
她浑浑噩噩时分,就经常听见熟悉的声音,皇甫的,小joln,甚至是乔楠,这会想起来,倒是突然通透了,一开始,他们出现在她身边,都是别有目的的,而她什么都不知道,傻傻被骗,所以,她现在是属于阶下囚是吗?
都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还要带走她?
千月眨巴眨巴眼睛,稚嫩的声音响了起来,“小木姐,你还好吗?要不要吃点东西,这么久了,我给你去准备怎么样?”
苏小木苍白一笑,“千月,对吗?”
千月一愣,眼神复杂地看向了苏小木,声音陡然变得有些颤抖,“小木姐,你都知道了?”
“不,我还有很多疑惑,可我不打算知道了,我怕承受不住了,我就想陪着我的宝宝,享受我们在一起的时光。”
苏小木全身泛起母性的光芒,融化了很多的冰冷,却莫名透着一股沧桑与悲哀。
千月小拳头握得紧紧的,有些悲恸,“小木姐,宝宝已经不在了,你不要这样!”
苏小木猛地看向千月,眼神里是千月从未曾见过的狠厉,阴测测得让人忍不住颤栗,冰冷得可怕,“你们有什么资格说宝宝不在了!我说宝宝在,就在,你们都没有资格指手画脚,滚!”
“小木姐,你难道不知道我是小joln吗,这样子不像你!”
千月滚落眼泪,可怜巴巴望着那全身防备的苏小木。
“那我应该怎样?”苏小木讥讽一笑,“继续像个傻子被你们欺骗,还是配合你们继续演戏?”
视线直逼千月,“你们别欺人太甚,就算是兔子急红了眼,也同样会咬人的。”
千月被
这样子的苏小木给吓坏了,不由自主地后退,“小木姐……”
“别叫我小木姐,我害怕。”
苏小木微微喘息,身体的虚弱已经让她失去太多的精力和体力,只是片刻,她便整个人都疲惫不堪,支撑不住。
“你怎么样?你的身体还很虚弱,好好躺着就好。”
千月拦住苏小木往下跌去的身子,焦急地询问。
“我睡了多久?”
她不在意地挥了挥手。
她还不是残废!
“六个月二十三天。”
千月认真地开口。
闻言,苏小木微微一愣,旋即笑开来,“都这么久了呢。”
这个新年,她直接睡了过去,然后不知不觉,她就已经二十四岁了呢。
“是呀,多怕小木姐醒不来呢。”
苏小木的笑声戛然而止,偏过头,看向了大海,“小joln。”
千月眼眸亮了亮。
“你说,他们会不会把我忘记了?”
她空洞的声音听在耳朵里,莫名传递着一种悲伤,让人忍不住感同身受。
“不会,黎先生到现在都还在……”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他的主人早就警告过他,在苏小木没有完全好转之前,都不能告诉她任何外界的事情。
苏小木微微皱眉,释怀地看了看千月,“好了,没有为难你的意思,你出去吧,我想要静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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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月张了张口,终是没有说出一句话,走了出去。
“主人,小木姐已经醒了过来,只是,她不愿意见人。”
千月立马联系了自家的主人。
对方只是简单地吩咐了一下关于苏小木身体调养的事便挂掉了电话,而他此刻正守护在一张病床上,上面躺着一个脸色惨白的混血儿小帅哥。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完美地融合了东西方的面容特征,漂亮得不可思议,完美的唇形,不偏不倚,薄厚刚刚好,凌乱地发丝不规则地搭在白皙的额头,安静地睡在了豪华的病床上,一只手腕出缠着渗血的纱布,一只手背正在输液。
皇甫雄眼神危险地扫瞄过这幅病弱的身体,冷漠地开口,“不用装睡了,睁开眼睛,解释一下为什么要自虐?”
床上的人儿微微颤抖着长长睫毛,睁开了一汪蓝颜色的大眼眸,里面是宛如一潭死水的苍老,可明明正是风华正茂的翩翩少儿郎,才十五岁的孩子呀。
他是皇甫雄唯一的儿子皇甫克尔,当然,他这个儿子的产生并没有别人那样是因为爱情的结晶,他只是个试验品,而眼前这个他名义上的父亲,其实只是将自己的一枚精子捐给了他,给了他一个避风港,其他的,他从来额木吝啬给他,而他也从最初的期盼到后来的失望,累积成了绝望,也就没有了任何的盼头。
一个失败的试验品能干什么呢?
什么也干不了,不如死了的好。
他开口,许久不曾开口的声带震动着疼痛和沙哑,“无话可说。”
皇甫雄危险地看向这个倔强的儿子,不得不承认,他继承了他的狠绝,只要不再给予希望,他就会彻底放手,不着痕迹地用自己的方式反抗。
“是吗!”
皇甫雄一把捏住他纤细的脖子,“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克尔倔强地看着他,“我宁愿你
杀了我,不能给我想要的,让我死了不是更干净,一副破身子,连我亲爱的父亲都看不上眼不是吗?”
皇甫雄瞳孔一缩,“你说得没错,你生下来就是个错误,不对,你不过就是个机器合成的生命,的确该死。”
克尔几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身体,明明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为什么还是那么难过,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你不能帮上忙,之所以留下你,就是想看你苟延残喘地活下去。”
说完,皇甫雄拂袖而去。
留下早已经泪流满面的克尔。
“少爷,你这是何苦呢。”
艾斯管家叹了一口气,将他面容上的泪水一一擦拭了干净,亲自给他上药,却被他推开了,冷意十足地看向艾斯管家,“听说,他捡了一个女人回来对不对?”
“是,这两天才醒了过来,已经沉睡了半年,不过,醒来就好,醒来就好,少爷整个人的脸色都好了很多,不再像之前那样阴郁。”说着,略显苍老的脸上泛着欣慰的笑容,着实让克尔刺痛了眼睛。
“够了!他终于不再认我这个儿子了不是吗?哦,不对,我从来不是他的儿子,只是他达成目的的一个工具,还是个失败的,不知道这次,他又要怎样祸害那个女人了。”
说着,他的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不顾管家的阻止,强行下地,想要去见见这个被他父亲保护得很好的女人。
逞能的结果就是他直接摔倒在地上,伴随一声怒吼,“你真的不要你这条烂命了是不是!”
原本离开的皇甫雄手中端着一碗保命药,却看到这么一幕,真是该死!
克尔头也不抬的强行站起来,手腕处晕开了红色,浸染了整只手,伤口裂开了。
皇甫雄一个大步跨了过来,捏住克尔的下巴,蛮横地将药灌进他的嘴巴里,“我没有让你死,你没有任何资格说死,你的命是我给的,同样的,也只有我能收回,不要再让我看到你折磨自己的身体,不然,你这辈子都不用下床了!”
药汁沿着克尔的嘴角,慢慢滑动至漂亮的锁骨,整个人看起来妖艳无比,充满极致的魅惑。
皇甫雄的动作一顿,“你知道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吗?像个正在渴求疼爱的女人!”
说完,碗破碎,克尔的身体随之扔到了床上,被皇甫雄死死地压着。
他的目光愤恨地瞪着眼前的男人,“你疯了!”
“我不会疯,我却不保证我不会让你疯,如果下次再折腾,我不介意让保镖们尝一尝你的滋味!”
“……”
克尔打了一个大大的冷颤,不可置信地看着说出这样狠绝话语的男人是他的父亲。
他傻愣着看着他渐渐离开了他的视线,那一瞬间,他觉得那个人就是彻头彻尾的魔鬼。
“小少爷,你……”
艾斯管家再一次叹息,收拾好残局,无奈地退了出去。
他缓缓沉睡了过去。
夜晚降临,苏小木再次在床上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不吃不喝,不言不语,就这么眼神涣散地看着天花板,整个人周围都蔓延着一股子死气。
千月无可奈何,只能通知刚刚从克尔少爷那里回来的皇甫雄,“主人,小木姐不吃不喝,她的身体越来越差了。”
皇甫雄皱眉,大步前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