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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太医素闻韦婕妤极得圣宠,见到这番情形,心中难免有些惴惴不安,半晌才道:“来总管,婕妤想是受了惊,不如燃两支安息香,待婕妤睡得安稳了,再诊脉也不迟。”
来喜忙说道:“也好。”
嫣红闻言,忙从一旁的匣子里拿出了两支安息香,点燃插在香炉内。
屋内静悄悄的,只有青烟袅袅,弥散在空气中。
过了约有一盏茶的功夫,来喜对嫣红使了一个眼色,嫣红会意,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微微掀开床帏的一角,朝里面看去,就见潋滟已经沉沉睡去。
嫣红这才上前将潋滟的手轻轻的放在床边的脉枕上,又用帕子将潋滟的手掩了,回头对来喜点了点头。
青杏早搬过一个绣墩放在床边,来喜引着那名太医来到床边,那名太医侧着身子在绣墩上坐了,凝神诊脉。
那太医诊了一会儿脉,见潋滟的脉象无异,就知潋滟不过是受了惊吓,本想看看潋滟的面色,但知潋滟是楚晔的宠妃,一时也不敢造次,慢慢的站起身道:“来总管,依在下看来,婕妤倒无甚大碍,不过是受了些惊吓,服些安神的汤药就好。”
来喜闻言,心中颇喜,引着那名太医去了外间屋子。
嫣红早就注意到了自己袖口的血迹,心中有些担心,因此来喜一走,嫣红就掀开床帏,急忙查看潋滟。
嫣红查看了一番,见到了潋滟手上的伤口,那道伤口很深,依旧有鲜血渗出,不由轻声讶然道:“这是怎么弄的?”
嫣红用帕子掩了伤口,低声吩咐青杏道:“你去要些伤药来。”
青杏领命,出了屋子去找那名太医要伤药。
那名太医知潋滟地位尊贵,轻易不会受伤,如今见青杏来要伤药,心知此事事关皇家,自己不宜知道太多,忙答应了,从药箱内取出极好的伤药递给青杏。
嫣红又将潋滟的身上检查了一遍,除了手心的伤口,身上倒没有别的伤,只是身上的衣裳却是一片凌乱,心中越发的不解。
青杏拿着伤药走了进来,嫣红轻声道:“你去拿盆温水来。”
青杏出去倒水,嫣红凝神细想:今日楚晔来此态度就与往常不同,潋滟手上的伤想是与楚晔大有关系,还有潋滟身上凌乱的衣物……
嫣红秀眉紧皱,心中一时也猜不出楚晔究竟是因何事这般盛怒,平日里楚晔待潋滟不啻珍宝,究竟出了什么事,能让楚晔对潋滟这般……
青杏走了进来,在水盆放在一旁的架子上。
嫣红听到她的脚步声,忙收了心思,拿过一块细绢,在水盆内浸湿,绞了水,轻轻的替潋滟将手上的血痂擦干净,这才取了伤药,倒在潋滟的伤口上,又用细布包了。
青杏站在一旁,嫣红沉声吩咐道:“今日的事情一个字也不准泄露出去。”
青杏早瞧见了潋滟的情形,也知利害非小,忙答应了。
恰在这时,来喜拿着药方走了进来。嫣红忙拿过一床夹纱被替潋滟盖在身上,这才低声道:“来公公。”
来喜道:“婕妤如今可好些?我一会儿让钱华和我去拿药,你小心服侍婕妤。”来喜一边说话,一边留神看潋滟的情形。
“来公公放心,婕妤如今睡得沉了,想是好了些。”嫣红说着,不露痕迹的将自己染了血的衣袖藏在身侧。
“姐姐——”潋滟的声音蓦地想起,声音中满是悲愤。
来喜和嫣红闻言,皆是一惊,忙扭头看向潋滟。潋滟的身子不安的动了几下,夹纱被微微滑落了些许。
来喜眼尖,早瞧见了潋滟凌乱的衣物,忙垂下眼。
嫣红快步走到床边,轻轻拉了拉被角,见潋滟无异,扭头对来喜低声道:“无碍的,婕妤想是睡魇着了。”
来喜心中纳闷:自己从未听说潋滟有姐姐,如今她在梦中唤的又是谁?但此时他也不好再留,又吩咐了嫣红一番,也就走了。
来喜一走,嫣红因见潋滟的床上、身上满是血污,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也不敢惊动潋滟,只是揭开香薰的盖子,在里面加了一把沉香屑。
青杏端着水盆走了出去,嫣红也不敢离开,只得挪过一把椅子,自己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潋滟。
潋滟睡得极不安稳,秀眉紧蹙,身子不安的动着。嫣红有些害怕,只得又点燃了两支安息香。
却说来喜匆匆赶回上书房,却不见了楚晔,忙问小太监,那小太监回说楚晔只在上书房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来喜忙派人去找楚晔,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才有小太监回说楚晔在北门。
来喜心中有些纳闷,可还是匆匆朝北门赶去。北门这里因在修崇光楼,因此平日里极少有人来此,多是工匠出入此处。那崇光楼修得已经初具规模,一座九层的高楼耸入云霄,虽然尚未建完,可雕梁画栋已经宛然在目。
远远的,来喜就看见楚晔负着手站在北门的城楼上。来喜一溜小跑走到楚晔身边,快到楚晔身后的时候,来喜故意加重了脚步。
楚晔连头也不回,可却微微动了动身子,想要问潋滟的情形,可不知为何只是问不出口。
刚才楚晔一直站在这里,想了许多事:他是帝王,就注定了他的性格——多疑。他虽然对潋滟动了心,可一旦知道潋滟有可能背叛自己,他就再也压抑不住满腔怒火。也许越在乎的人,就越不容许她背叛,因为那种背叛带来的伤害痛彻心扉。但一想到潋滟那茫然的表情,空洞的目光,自己的心依旧会痛……
来喜低声唤道:“陛下。”
楚晔只是静静的站着,来喜偷偷看了一眼楚晔,不知为何楚晔的背影在此时看起来显得格外的孤寂。
楚晔握紧的拳头张开,又复握紧,那一句“婕妤现在如何了”的话哽在喉间,怎么也吐不出口。
恰在这时,有一个小太监远远的跑来,来喜认出他是上书房服侍的小太监,心中一惊:难道潋滟出了什么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