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绮梦练兵,竟整整一日未归,傍晚十分,便见她领着一队筋疲力尽,浑身带伤的士兵回到军营,而唯有她一人精神奕奕,偶尔还喊一声振奋人心的口号来激励身后的人,效果只得了几声弱弱的附和声,所有人进了军营后,白绮梦一个端正的转身,宣布撤退。
“解散。”白绮梦高声喊道,伴随着她这一句话,那一大队的士兵全都瘫痪了下来,莫说是会营帐休息,直接就地坐下或是躺下了,可见白绮梦的训练远比军营里的训练要来的严格,仅仅一日便让经过训练的士兵们都筋疲力尽了。
由于白绮梦是第一个带兵的女子,为见训练成果大家专门等候着,见到这一状况,不禁咋舌,好奇白绮梦究竟让士兵们做了些什么,竟然能累到站不起来。
“郁将军,你觉得如何?”苏锦瑟在一群神色各异的人中还算镇定,见郁璨的脸色都黑了下来,出声询问。
这些人都是郁璨训练出来的,结果被白绮梦带出去练兵一日,各个都不成样子了,让他颜面往哪搁?
“让郡主见笑了。”郁璨出列,抱拳说道,随即往前走了两步,指着那群没有样子的士兵吼道:“看看你们一个个像什么样,还不快站好。”
累到瘫倒的士兵稀稀疏疏的站起身,可腿脚颤抖,腰板没法挺直,出去是的锐气回来后只剩下活着的一口气。
“站好!”郁璨大力拍了拍一人的背,对方一个颤抖,腰挺直了片刻又弯起来了。
“郁将军还是被为难他们了,能勉强站起来已经不错了。”白绮梦宽宏大量的替士兵们说话,得到大家一致认同。
苏锦瑟挥挥手,让那队士兵下去休息。
“白小姐可是用了特殊的方法训练这些士兵,可否请教一二?“李玉满客气的请教。
“正常训练而已。”白绮梦眼眸一转,很无辜的回答。
苏锦瑟笑而不语,望向了南初洵,轻挑眉眼询问他的意见,南初洵摇摇头表示不知。
李玉满不肯放弃,追问道:“那可是用了特殊之物?”
“我们只是跑跑步,爬爬树。”白绮梦轻松的回答,而她回答过后,众人全是一脸不信的模样,白绮梦举起左手,做了个发誓的手势,认真的回答。“我发誓,除这意外并未做其他训练,外物的话,只用了石头和三爪钩,不信你抓个人来问问。”
“仅仅如此他们就累成这样?”郁璨难以相信自己训练出来的兵马,仅仅是跑步和爬树就能累到站不起来。
白绮梦撇撇嘴,眼珠滴溜溜的转着,眨巴着双眼。“大概是负重在山上跑比较累吧。”而后白绮梦又解释。“我可不是在虐待他们,这是基本的体能训练,身为一个战士就要有最好的状态,没有体力作为基础,训练得再好也不过是个馒头,看着大,用力一压就扁了,中看不中用。”
“罢了,她学的本就与各位有所不同,术业有专攻,她自成一派,也能让敌人难以摸清套路,到也是个出奇制胜的法子。”苏锦瑟听得有些迷
糊,其他人更是懵懂,急忙出声打圆场。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出奇制胜只能用一时,我训练出来的人,不敢说每个都是拔尖的高手,但绝非只能做一时之用的草包,在某个领域里绝对不输给其他将军带出来的人,不信一个月后比比,到时手底下见真章。”白绮梦不服输的提议,更是拍胸脯保证自己训练的人足以成为军营里各中高手。
张铁山大笑两声赞同白绮梦的提议。“这法子好,咱也不能小瞧了白小姐是女流,到时候比比才知道高低。”
“傅大哥。”苏锦瑟转向傅孜然喊了一声。
“倒是可行。”傅孜然亦是赞同此举。
苏锦瑟轻笑,点头同意,不再追究此事,道:“梦儿,我有事与你说。”
“何事?”白绮梦走到苏锦瑟身旁悄声问道,一副要说之话不能道于外人听一般。
“你说的那个法子能解我的毒是吧?”苏锦瑟朝白绮梦使了个眼神,而后才问出声。
白绮梦一愣,半晌才想起苏锦瑟所说的法子是指哪个,她狐疑的盯着苏锦瑟看了片刻,眼神又在有所期待的众人身上转了一圈,再次望向苏锦瑟时,苏锦瑟眼神又是一变,她便明白了苏锦瑟的意思,要合谋说谎欺骗众人,让大家安心筹备战事。
“那个方法肯定能。”白绮梦爽快的回答,心底又默默的加了一句:有现代的设备仪器的话。
“那便先解毒。”闻言,南初洵急忙说道。
“不行,不行。”白绮梦举起双手,一并摆手否定。“我所说的方法很耗精神和血气,一旦解毒,她必定要休息三个月左右才能恢复元气,目前这个情况你确定她能躺在床上安心修养三个月吗?期间劳心劳神对她有害,若是没有时间,确保性命前,解毒之事还是推后为好,我这个法子随时可行,可她需要时间。”
“已有解毒之法,你们便不必担忧了。”苏锦瑟宽心的说道。
“毒发时的痛苦,非常人所能受。”傅孜然却不是很赞同,尽快解毒才是要事。
“我能熬得过去。”苏锦瑟说这话时轻松自如。
傅孜然眼角余光看了眼南初洵,似是在征求他的意见,南初洵眼底还带着怀疑,望白绮梦和苏锦瑟的眼神冷冽得很,好似要将两人的心思看穿来查探真相。
而两人却是异常的坦然,只不过,白绮梦所说是现代真实的情况,只是稍有隐瞒,并非撒谎,自然坦诚,苏锦瑟则是心性了得,她不愿流露出来的情绪,饶是南初洵探究,她也能坦然自若,毫不慌乱。
“如此便过些时日再说。”南初洵久久的探究后,终于松口。
苏锦瑟心底微微松了口气,生怕瞒不过去。
“好了,散了吧。”得出结论,苏锦瑟便让众人散去。
走前,白绮梦深深看了眼苏锦瑟,苏锦瑟几不可见的对她摇摇头,白绮梦这才抿抿唇走开。
苏锦瑟拉着南初洵出了军营,两人漫步在军营外的草地上,傍晚微风轻吹,格
外舒服。
“你很相信白绮梦。”安静的走着,南初洵突然开腔。
“对。”苏锦瑟松开手,在草地上躺下,望着头顶的晚霞。“放眼四国,她是唯一与我没有利益冲突之人。”
南初洵在旁边躺下,伸手将苏锦瑟揽入怀中,让她依偎在他手臂上。“不怕她为了白相府背叛你,即便断绝了关系,白丞相到底还是她有血缘关系的父亲,而她与你之间只是合作关系,比不得血缘间的牵绊。”
“有些事情与你所想有些不同,这是她的私事我不便说起。我相信她一来是刚才所说的原因,二来是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秘密,经历相同,大抵正是因此,心底总有些共鸣,看着她总让我想起一些不愿回想的事情。我之前为得到朱雀军的认可而坠崖,那时白绮梦也……”苏锦瑟说着突然停顿下来,脑海中划过当时发生过的一件事。“我在崖底时,突然有一支箭射向我,箭上有你王府的标志。”
“是我射的。”南初洵毫不避嫌的承认。“当时你没注意到还有其他危险。”
“那些蛇?”苏锦瑟回想起那些蛇群,不禁打了个寒颤。
“柯越死后,南浔曾派了人过来对你下手,刚巧赶上这事。”南初洵言简意赅的说起这件事,当时他发现后立即派人下去找人,少不来将武勋帝派人的处置掉,而其中的事宜不便与当时的苏锦瑟多提,过后却是没必要再提起,她不知情反倒能活得轻松些。
“为何不告诉我,你还对我隐瞒了多少事?”苏锦瑟扯扯南初洵的衣袖问道:“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何会喜欢我?我记得自你来北定,每次看我的眼神都是不屑或是厌恶。”
“你年幼时便牢牢记住了我?”南初洵刻意曲解苏锦瑟话里的意思。
“不是的,我自幼受尽宠爱,大家都将我捧在手心,万事顺着我,可你第一次见我却是用那种厌恶的眼神,仿佛我对你做了可恶之事,之后每次见到我,你的眼神嘲讽、不屑,几乎没有给过我好脸色。”回忆起幼时与南初洵的相遇,她还天真烂漫,他却已冷若冰霜,那双瞳孔像极了她第一次遇刺时,她对上的那双眼神,让她感到恐惧。
谁曾想到,曾经那双看向她的眼神只有厌恶与不屑的眼神,如今竟是满满深情的注视着她,而她那份天真烂漫也早已不复存在。
“我曾想杀你。”南初洵道出心中曾存有过的恐怖念想,还好他没下手。
苏锦瑟一愣,难以置信的望着南初洵,他眼眸深情款款,让她不自觉的沦陷在其中。
“为何?”苏锦瑟愣愣发问。
“那时的你太天真了,与其让承乾帝杀了,不如死在我手里。”
“也是,若是没有我父王的事发生,我永远无法变成今日这副模样。”苏锦瑟感慨道,随后她站起来,脑袋一转,态度赫然一变。“南初洵,鉴于我险些死在你手里,三日内不准你碰我一根手指头。”
南初洵脸色一黑,他一直是看得着吃不着,现在连碰都碰不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