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王请便。”卿瑶扬起一只手做出请的姿势。
巴布拉特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哲卜尊丹冷哼一声也跟在巴布拉特的身后自去了。
卿瑶见他们都离去了,这才进了帐子。康熙一脸无碍的与容若下着棋,柳月在旁侍立着。
“都走了?”头并未抬起。
卿瑶呼了口气:“可不是嘛,皇上,您把他们气得不轻,尤其是那个哲卜尊丹。”
康熙呵呵一笑:“巴布拉特迟迟不露面不就是想向我们大清示威吗?朕早就料到巴布拉特不会乖乖的降服,朕也得表明朕的态度,他们若是硬着来咱们也就硬着来,合作不是一朝一夕能够促成的事情……”
“您是要说,咱们不能占了下风去吧?可是,奴婢只怕拖得久了会惹怒蒙古各旗,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卿瑶皱着眉头说,巴布拉特的脾气她是领教过的。
容若也朝着康熙点点头。
“瑶丫头是越发看的明白了。”康熙有些开玩笑的对着卿瑶笑道:“放心吧,巴布拉特不是个鲁莽的人,他深知关系利害。他会给自己找个台阶下的,那时候朕便顺理成章的召见蒙古各汗王。”
待回到自己的营帐里,哲卜尊丹首先按捺不住了:“气死我了,没想到那日掳来的丫头竟是康熙面前的红人,颐指气使的样儿竟不把你放在眼里。还有那康熙帝,明摆着不想见咱们。哼,不如一走了之,看他们怎么办。”
巴布拉特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半晌才冷冷开口道:“不可,我们需要清军的协助对抗噶尔丹。这件事儿从一开始额鲁特汗就做错了,让康熙轻而易举就知道了咱们的情况。而我若再不表态势必会引起各旗的骚乱,康熙是个聪明不容小觑的强劲对手……”
他一边想着,脑海里还不停的浮现出卿瑶对他时而不屑和鄙夷的表情,高傲如他还从未有人敢这样看他。
“哲卜尊丹,我要亲自给康熙上封折子,表达出我们喀尔喀最诚挚的敬意,你派人给清营那边送过去。”巴布拉特握紧了拳头,可恶,这
番较量到底还是自己输了。
果然一收到巴布拉特亲笔的折子,康熙就立刻吩咐曹寅去通知巴布拉特他们,要在主帐里会见各汗王。
晚膳时分,巴布拉特哲卜尊丹,随行的还有几个各旗的汗王,一行人行至到了康熙的帐前。卿瑶和曹寅正被康熙吩咐守在帐子外头迎接他们。
“汗王们,皇上此刻正在帐中,请随我来。”曹寅连忙开声迎接道。
卿瑶只是站在一旁恭敬的淡笑着,这回她是不用再拦着他们了,上回她‘蛮横’的态度,想必已经令不可一世的哲卜尊丹气的跳脚了。
众汗王都一一进了帐子,而本应该是打头的巴布拉特却独自踱在后面,经过为他撩起幕帘的卿瑶,停在她跟前,扬起眸子,语气有些生硬:“怎么?这回你不拦着我了?”
卿瑶一愣,随即回过神来:“奴婢不敢,还请汗王快进去,别让皇上等急了。”
巴布拉特意味深长的笑了一笑,低头进了帐子。
康熙坐在主位上,气色看起来十分不错。众汗王也一一坐定,康熙客套了一番,在人群中一眼就望向巴布拉特,嘴角勾起一抹微乎其微的笑容。
巴布拉特也同样在打量着康熙,突然见康熙定定的朝自己射来的目光,嘴角含笑。心里顿时一惊,这个传说中英武不凡的康熙皇帝眼中透出如此睿智精湛的光芒,仿佛对他了如指掌般。两人都未说话,他不由得从心底升起一股子钦佩,微微敛起了那股子桀骜不驯,这个英俊不凡,与自己同岁的男人,将会是一个很好的对手。
谈话的内容大概就是康熙表明自己的态度,将会与蒙古各旗一同联手抗击噶尔丹。科尔沁汗与赛音诺颜汗也在一边巴布拉特的首肯下,与康熙共谈会盟之事,气氛融洽,丝毫未受之前的影响。
等到各汗王都散席告辞后,巴布拉特却没有离开,而是静静的坐着,与上首的康熙两个人深深的对视着。
卿瑶也细细观察着两人的表情,甚至在康熙的眼中发现了从未有过的征服感欲望,她知道,巴布
拉特的臣服他是势在必得了。
康熙哈哈一笑率先打破沉默:“瑶儿,去给朕和车臣汗王拿酒来,朕要好好的跟他喝一杯。”
卿瑶端上酒给巴布拉特的满上,却见他直直的盯着自己看,连忙偏过头去。
面对康熙的好心情,巴布拉特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接过举起示意。大声道:“皇上,您抱病数日实在令人堪忧,前几天本就想来拜访您,可听闻您依旧在休养,还被您身边这位姑娘好一番训呵,今日见您气色甚好,可是痊愈了?”
卿瑶拿着酒壶的手一抖,差点洒出来。康熙略带笑意的瞧了一眼卿瑶:“汗王别介意,这丫头是被我宠坏了。”
巴布拉特扫了一眼康熙看卿瑶的眼神,有些明了的意味,继续道:“皇上您此番前来,为的不就是蒙古各旗会盟的事儿吗?”
提到这儿,刚才还一脸笑意的康熙面色平静下来,瞧着巴布拉特缓缓道:“车臣汗王,咱们也较足了劲儿了,是时候敞开天窗说话了。朕历来不说暗话,朕说话算数可以帮你们同抗噶尔丹的威胁,只有一点,你如此聪明应该知道如何去做。”
巴布拉特一笑,大声道:“皇上如此爽快,那么我也不拐弯抹角。我可以帮助你们游说各旗汗王,达成会盟,但是,他们臣服于否,还得看皇上您的本事了。”
康熙脸色有些严肃,但是还是笑着试探道:“这么说,你们车臣汗是不预备归顺了?”
巴布拉特哈哈大笑:“皇上,噶尔丹烧杀抢夺残害姓名,我要的只是我部族百姓的平安,只要我们喀尔喀平安,归顺于否又有什么关系呢,就像如果谁能让天下平安百姓幸福,那么谁来当这个九五之尊都可以,您说对不对?”
康熙看着巴布拉特激昂的语调,眼底里与生俱来的骄傲感。桀骜不驯却又条理清楚,心底涌上一股子欣赏之情。好一个敢说敢做,有勇有谋的男人,他喜欢这个对手,看来他们要打一场长期的战役了。无论用什么手段,他都要利用这个男人举足轻重的力量,来获得蒙古各旗的归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