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罢罢,若辩这些我自是辩不过你。我看你是聪明人,走吧,与我院内细谈。”老先生撇撇嘴,不愿的如此说道,转身带着知书进了院子。
知书跟着老先生行至院中,发现院内竟是一番天地,青竹摇曳,溪流潺潺,鸟附藤萝,点缀其间。虽不似江南的园林,皇室的御花园,倒是必有一番风味,端的是逍遥自在。
知书先开了口,“外面皆在传先生隐居红尘之外数年,是极其有风骨的。可在晚辈看来,先生也是槛内之人,且不说先生隐居的这些年外面关于先生的流言蜚语未曾断过。”
“只论先生多年前曾写过的那本《纵横策》,既适用于二十年前的封国,也适用于二十年后如今的封国,就足以可见,先生大才。先生如此大才,实不该止步于此,晚辈愚笨,可身在之地做事却偏偏不能有一步差错,故晚辈今斗胆邀请先生出山,助晚辈一臂之力,也让先生之才得已功成名就!”知书说罢这番话便就朝这位沈老先生作了一揖,目光诚恳的看向了他。
沈老先生被知书的开门见山吓了一跳,见知书说完了这发自肺腑的一席话,竟转了身背对着知书,也不拒绝,只是沉思。知书也不急,静静地陪着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屹立在他前半生所驻足停留的院子里,霎时间,院里只闻鸟鸣啾啾和微风吹过竹叶时的摇曳声。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似是试探的等待,沈老先生终于哑着嗓子赞叹回道:“好个小儿,别看你年纪虽小,有些地方,却看的比老夫还清楚。也罢也罢,老夫就随你回一趟红尘,且看这二十年后的封国,有何不同。”
知书大喜,连连朝着老先生作揖,竟是口不择言了。沈老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开口道:“还是小了些,若再大些,就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知书顾不得这些了,只是开心的点头称是。
劝服沈老帮助自己后,知书便同沈老告了别,一个人向着汪士通所在的巷子走去。
在出了一条胡同巷子时知书忽然觉得有人在跟着她,于是知书绕了这条巷子几圈,身后跟着她的人也发现自己被发现了,于是不好意思的笑笑着走了出来。
知书见原来是好久不见的子叶,连忙上前了几步,拍了拍焦何的肩膀,笑道:“几日不见,子叶你越发壮实了。”
子叶虽是个默默无名的杀手,性情也颇为开朗,却从未被人这样言语调戏过,听知书这样说,竟是红了脸。
子叶只得告诉知书,他和焦何还会寻找机会继续刺杀顾以智,让知书放心,便同知书告辞
子叶走后,知书又成了一人,知书看着子叶,只觉得遗忘了些什么,但想不起之事知书也不再过多纠结,停止了思索,她便朝着汪士通所在的那处地方走去。
“缪就,柯杰,叶子书,温和。”知书在小半月以前便知了这些人的名字,只不过一时没想起来,回到了丞相府因为那顾青的大寿给搁置在脑后了,之后便只是单独的找了汪士通让他去寻人。
现下终于想起了这四人儿,却是因为之前分析了他们所擅长的儿让他们去做了与前世完全不相符的事儿,知书很是愧颜,便想着这次无论如何都要给他们纠正回来。
知书一进门看到他们四人,虽面色还很是苍白,不过,那皮肤终于红润了些许。
知书差点认不出这儿来,之前的是很破败勉勉强强能住人,而现下虽然还是颇为陈旧,但好歹那屋顶给补好了,门给加固了,大抵能遮风挡雨了。
这些人还特细心,因怕自个儿穷困潦倒如此之久,若是一夜暴富,难免会有人眼红耳热,口耳相传自己的异常,从而惹来一堆的麻烦,所以他们最开始的时候还是小心翼翼的把这住的屋子给收拾干净,简单的自己给加固一下,能遮风避雨便好。
之后这些人按着知书的建议,听力好的缪就自己训练了几天,便就去当了锁匠,在不损坏他人的锁之下,用一根细针便给开了,颇似小偷,如若心术不正,还真是一祸害。
叶子书的心细,也读过两年书,知书便建议他当了账房先生。
柯杰的眼力极好,手又巧,知书便建议他去学制陶。
汪士通,知书现下看他的时候,又恢复了一身酸腐儒生的打扮,偶尔换种风格的衣装与之碰头是无碍,之前让他去找寻那一位《纵横策》的所著者,很快便找好了,由此了窥见他的能力多么强大。
但因为现下知书还未有强大的能力,当不了他们强劲的靠山,所以还是要低调些许。
知书仔细思量了下,现下赌场正是需要人的时候,可他们以后做的那些事儿又大有作为,知书开始为难了,到底是截了他们的成名之路,还是让他们顺其自然?
思来想去,知书最后还是决定顺其自然,在脑海里仔细的找寻着这些人将来所涉及之事,发现只有一人儿所做之事儿,便和自己上次的建议相符,知书小小的汗颜了一下,随后便对他们道:“小女子还有一好的建议给予各位,不知可愿闻其详?”
那四人讶然道:“我们当然愿闻其详,还是小姐道来。”
知书看了一眼柯杰,道:“你眼力极好,且又手巧,去做那制陶稍显得委屈了。”
柯杰急忙道:“不委屈不委屈,小姐且勿多想,在下已经满足了。”
知书摇头道:“不不不,你应去那药行中挑拣药材,做那学徒,以后还能悬壶济世,有何不好?”
柯杰迟疑,他低头思量道:“这”
“那如姑娘所说,我的心儿细,岂不是可以去当那大夫?”叶子书笑道。
知书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正在叶子书以为知书认可的时候,知书却道:“还是账房先生适合你。做大夫可不是心细就能完事儿的。”
叶子书委屈的看了知书一眼,不满道:“那你为何点头嘛,害得人家还以为决定正确呢。”
知书好笑的摇了下头,不再理会那叶子书,随后看向了缪就,看到这位未来大名鼎鼎的神偷,知书却是怎么都开不了口了。
知书的目光又移向了那温和,对于这鬼才,知书无奈道:“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吧。”
无论如何做什么事儿都是一点就通的人儿,之前竟是位病秧子。
汪士通在知书为他们说了建议后便把人拉去了门外,问道:“那沈老先生可被收服了?”
知书道:“无论收不收服,他是言可以助我办事了。”
汪士通这才松了一口气,道:“之前那处地方是万万不能去了,天色不早了,你还是快些回去吧。”
知书点点头,道:“多谢了,告辞。”
知书一路脚步欢快的回到了丞相府后门,刚想开门,却又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迷迭香。
知书四肢酸软的躺在青石板的阶梯上,随后眼睁睁的看着许久未曾出现的潘子修出现了在自己眼前。
知书感觉自己还能说话,便开口询问道:“公子这是何意?”
潘子修把知书抱起,随后远离了丞相府后门,到了一处僻静之处,潘子修这才放了心,对紧张的知书笑道:“放心,我对你的身体可无兴趣,不过,我却是对你这通天晓地的人,哦,不,应该是一个通天晓地很有能耐的丞相府内的小丫鬟挺感兴趣的。”
知书知自己已落入虎口,但还是想求得一线生机,于是便与潘子修周旋道:“你感兴趣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