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还背着那把琴,知书看着不敢走太远的小姐们正在挑弄着桃花,知书有看了眼顾以琴,笑着提议道:“大小姐本就是琴中好手,现下身处这桃花林若有所思定是思念着哪个心上人了,且现下六小姐也神智恢复皆大欢喜,大小姐何不谈琴还愿呢?”
知书的提议让小雅眼前一亮,随后是急急附和知书的话语道:“知书妹妹说的在理。小姐的琴技如此之好何不奏一曲应个景?”
顾以琴思量了下,随后便点点头,知书去到引路僧侣面前,笑着询问道:“师傅,可能劳烦您去寻一张讲经的矮桌来此处?”
“阿弥陀佛,女施主有所托,贫僧能办到的尽力为女施主办到,不过是一张小小的矮桌,贫僧为女施主抬来便是。”僧侣应答之后便转身离去。
知书看着僧侣的背影,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一般笑了下,随后便到了一株桃花树下乘凉。
桃花林里人不多,不过也不少,知书打量着周围形形色色的人。随后把目光定在不远处的一棵枫树边,那儿站着一个人,在知书看过去之时便不见了踪影,知书只是心仪了一瞬,也未曾想太多。
知书却是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全都落入那人眼中。那人眼神晦暗不明,随后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却是苦涩不已。
很快,两三个僧侣便把矮桌抬来了,其中两人还拿着净手盆与一个精致的小貘香炉,另一人却是拿着打坐的蒲团过来了。
落下的桃花瓣上,一位女子坐在蒲团之上,净手,调试琴音,点香,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看得只教人赏心悦目,待袅袅升起烟的中,顾以琴左手拨动了第一根弦,那古韵而低沉声音便传入了半里之内人的耳中。
《醉仙》已起声,醉之人,哪儿寻?
顾以琴闭着眼睛,手下的动作不停,脑内的思绪却翻腾如海。
自己似是七岁多时,府内来了一位教琴的先生,那时自己心性未定,且不喜那古板之人,却是宁愿寻了一个法子把自己的手弄伤,也不愿学琴,后来爹爹大怒之后,娘亲便没让自己学琴了。
又过了几年,还差一年即可行及笄之礼,那时候基本把之前的事儿忘得差不多了,那时候娘亲再次寻了一个琴师过来。
他的声音很好听。
眼被覆上的时候有过一瞬的慌乱,可是听到他那似琴声的声音便不慌了,甚至,隐隐的期待着他接下来的教学。
自己不知道自己是否是合适学琴之人,只不过那时心里只想着努力的学好,能与他比肩,把四妹在娟扇上绣的花与名字好好珍藏,可终究是妄想。
他有心上人了。
不知是谁。
且一走,至今也有两年了罢?
再也无可见之
顾以琴心里无比的想念着心里的那个人,手指翻飞,《醉仙》一曲的戛然而止的收音并没有出现,随后音弱的过渡下没有停顿的,便又弹起了——《凤求凰》
一日不见兮
思之如狂
凰飞翱翔兮
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
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
聊写衷肠
——《凤求凰》
琴声在金龙寺内响遍,一男子正心绪放空的躺在屋顶上看着湛蓝的天空,突然开始的琴曲却是让自己想起了三年前去丞相府内参加一位小姐及笄之礼的琴声,还有那个小姐。
他坐起身,听着那人弹完,随后便又是曲不停歇转了个音。
心下好奇,男子便跃下屋顶,随后随着那一个个王公贵族的公子寻着琴声去到了那桃花林内。
此时恰好一阵暖风吹过,那桃花便纷纷下落,和着琴声纷纷而落,烟冉冉,花翩翩,琴后佳人落九天。
顾以琴喜穿白衣,当真如那掉落九天的谪仙一般,让循声而来的王公贵族的子弟沉迷与此。
也让那男子失了心。
是她
真的是她
两年前,丞相府小姐及笄之礼心悦的她
思绪停,声止,顾以琴的手压着琴弦不歪拨动,缓缓的睁开眼睛,抬头,看着不知何时围观过来的人,起身,微微一笑,道:“小女子献丑了,还是请各位公子们散了吧。”
那些公子们倒是不走也不言语,有一些痴痴的看着顾以琴,随后问道:“这位小姐所弹之曲《凤求凰》,那曲本意为求爱,小姐所弹怕是有所不妥吧?”
“还是在场的公子们有谁是小姐的中意之人?”
十素也听到了那琴声,心里不禁佩服着顾以琴的大胆,不过虽是求爱之曲,可她为何是感觉人在思念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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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名为夏毅,现下听着他人呢猜测皱着眉,然后随手拍了拍一个公子的肩膀,低声问道:“方才弹琴的那位小姐是谁?”
“咦?”那公子惊奇,随后对夏毅解释道:“当今丞相的大女儿顾以琴顾小姐啊,弹得一手好琴,而剩下的四姐妹更是棋书画舞的一绝,今日金龙寺拜佛,相府内的十位夫人六位小姐全都出来,我们虽高攀不上,但却是饱了眼福了。”
夏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不再理会那为自己解答的公子了,再想看里面之人两眼,却是看不到了,夏毅一个飞身两个蹬脚便上了一棵树。
顾以琴被人围在中间,夏毅正想出手解她脱困,僧侣却自发的把人给散开了。
“知书?”
知书正靠在桃花树下闭目养神呢,听闻有人喊自己便睁开了眼睛,目光扫视了一圈,发现一个男子正朝自己这儿过来。
知书疑惑道:“赵公子?你为何在这儿?”
赵锐只是试探的唤了一声,谁知自己所看的那人便睁开了眼看向自己,随后问的问题让赵锐有些讶然,道:“这句话儿应该我问你才对,你到底在做什么?那请柬上的字我可是认得的啊。”
当初赵锐因为宣王的一幅画而得罪了宣王,之后是顾以画与知书拿着知书以前做的画前去换人才能有今日的赵锐。
赵锐对顾以画与知书一直心怀感激,却不唯唯诺诺的感恩,致使三人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听闻赵锐的问题,知书不作应答,转移话题道:“你为何来此了?”
赵锐答道:“因为我要寻一个人。”
知书问道:“谁?”
赵锐却是嘿嘿一笑,随后道:我你不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儿,我也不告诉我要找的人是谁。
知书无语凝噎,随后从靠着的桃花树上起身,朝着之前黑影离开的方向走了过去。却闻见了一缕极淡极淡的竹香味,;知书心神一凛,不禁无比后悔。
知书手用力一捶,捶向了那桃花树,随后神情落寞的喃喃:“为何,连见我一面都不可了?溪扬?”
赵锐不知不解的看着知书的变化,随后却是道:“寻个地方说话吧。”
知书摇摇头,道“有何事儿便在此处说吧,我还是想问你,为何是你来金龙寺?”
“你为何给夏毅发请柬?”赵锐道。
又是这个问题,知书不想回答,她眼角余光不经意的扫过树上,随后却是用手帕掩嘴开心的笑了。
赵锐越发心痒难耐了,他道:“知书,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知书看向赵锐微微歪头一笑,道:“嗯,我看到了红线哟。”
“真的假的?”赵锐半信半疑,嘴里却是不再提起请柬的事儿了,他好奇道:“谁与谁的?”
“这个嘛。”知书思量了会儿还是决定不说,于是又道:“这是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