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情不愿的退了出去,傅寒新有些担忧的向里边张望。
云不归很不屑:“傅丫头为什么还要千里迢迢的找什么毒医回来,明明我归云阁的医术更高明。他自己都说了难解,只能缓解毒性。”
摇了摇头,傅雪翎带着云不归离屋子远一些。
“云大哥,我知道你的医术很好。但是毕竟术业有专攻,归云阁治病是一把好手,这解毒就不一定了。”
瞪了傅雪翎一眼,云不归气呼呼的说:“你怎么就胳膊肘往外拐呢?”
神秘一笑,傅雪翎说:“我怎么会胳膊肘往外拐呢。云大哥看着就是了。”
傅雪翎不是那种随便说大话的人。云不归就算心里气恼,还是耐下性子等着。
门开了,傅寒新迎上去:“怎么样了?程姑娘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有些遗憾的摇摇头,赵毅残忍的说出实情:“现在我虽然是抑制住了她体内的毒性,但是潜伏了太久了,又接连毒发了两次。我现在用银针暂时的让她陷入沉睡,若是没有解药的话,大约七日之后就是大限了。”
踉跄的向后退了一步,傅寒新只觉得仿佛是晴天霹雳。
冲进屋看了看程诗诗,一脸恬静的躺在那里,胸口微弱的起伏着。
傅雪翎在门口看到有些心酸,不死心的问赵毅:“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只能这样睡着么?”
摇摇头,赵毅有些惋惜的说:“办法有是有,只不过是不太可能的。”
转身准备离开,却听到了扑通一声和傅雪翎等人的惊呼声。回头看去,傅寒新跪在了自己身后。
上前想要扶起傅寒新,却是被傅寒新拉住。
抬头恳求的看着赵毅,傅寒新尽量保持自己声线平稳一些。
“算我求你,能不能救救程姑娘。你不是说有办法吗?那就一定可以救她的。”
看着傅寒新眼里已经隐隐的有泪光了,赵毅不忍心,说出了办法。
“你先起来。这个毒我以前遇到过,当时还差着一位药引,结果七天之后那个人没能撑住。不是我不愿意救,而是缺的这个药引取来是千难万难。就算是你取来了,也得等我配好药才算是结束。”
仿佛是重新燃起了希望,傅寒新焦急的问:“什么药引子?在哪儿能找到?快告诉我快告诉我。”
不忍心打击傅寒新的积极,自己又很像亲手做出解药。但是药引真的是太难拿到了,一时之间赵毅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犹豫半晌,赵毅还是告知了药引的地方:“是龙渊深处的一处泉水,泉水边上生着一种草药,叫食蛊草。这种草只能生长在那处泉水的边上,那泉水阴冷至极,一不小心就会冻伤,你需要徒手把草药连根拔起。”
龙渊是一个大峡谷,虽然离着京城没有多远,但是深不可测,深渊底下有什么都是未知数。老人们都说龙渊底下有真龙,不能去。有些年少轻狂的人想要去闯,进去数十人,却只有少数的几个人从里边逃了出来。
逃出来的人也是万分惊恐,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怎么问都不肯松口。战战兢兢的活了几日之后不明原因的就去了。一时间更是人心惶惶,对龙渊更是唯恐避之不及。
赵毅解释道:“其实龙渊没有那么可怕,我知道有一个地方下去可以直接到那个泉水旁边,但是下去了有什么我就不知道了。至于什么看到龙更是胡扯,只不过是毒瘴而已。这瓶药可以解那毒瘴。你隔上一会儿就服下一颗,切记不能在里边逗留过久。”
接过药,傅寒新吩咐人备马。来不及向爹娘说什么,深深的看了傅雪翎一眼,傅寒新绝尘而去。
云不归看着马蹄扬起来的尘土,问身边的傅雪翎:“他看你那一眼什么意思?龙渊听说挺可怕的,你确定放他去吗?”
傅雪翎抚了抚袖子,感慨的说:“当然是这个家就交给我了的意思。寒新长大了,总会有一些自己想做的事。那么喜欢程姑娘,以身犯险也要救,寒新现在也是有担当的大人了。”
说完傅雪翎转身离去,留下云不归不知所以。
一路上傅寒新不敢停下,只有马实在是跑不动了才会停下来让马儿吃吃草,自己吃点东西。
半天之后傅寒新终于到了赵毅所说的那个地方。
因为毒瘴的原因,这个峭壁寸草不生,偶尔有几棵树,还是黑色的枯枝。
吃下一颗解毒丸,傅寒新拿出两把匕首准备爬下去。
岩石时间久了,风吹日晒的很是松散,有的地方却是硬到匕首都不能插进去。
又是一个松散的下脚的地方,匕首没办法牢牢的固定在峭壁上,傅寒新顺着悬崖往下滑了一截,停下之后换个手继续往下走。时间已经不多了,自己必须早些赶回去程诗诗才有机会活命。
不知道过了多久,越往下走越是阴暗,不知道太阳是不是下山了,但是周围确实一片黑暗。
嘴里含着一颗夜明珠堪堪看到周围一小块地方,傅寒新继续往下爬。抬头遥遥望去,峭壁的顶端还有一点红,太阳还没有下山,这附近就已经黑得看不到东西了。
想到程诗诗还在等着药引子,傅寒新深吸一口气,不能再等了。
久违的脚踏实地的感觉,傅寒新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深渊底下。
到了底下才发现根本就不需要夜明珠。泉水附近散落了之前的人过来掉下的夜明珠,毒瘴的原因光根本就照不出去,长时间的毒瘴侵蚀,夜明珠表面已经坑坑洼洼的了。仔细看了看尸骨遍地,毒蝎和毒蛇到处都是,但是泉水旁边却是只有一圈平平无奇绿色的小草。
不知道泉水含有什么材质,隔着这么远似乎都能察觉到凉气。
也许就是这凉气,才让食蛊草长得那么旺盛吧。
小心的避开毒虫,傅寒新越接近泉水,越觉得周身冰冷。
裹紧点自己的衣服,傅寒新脚步没停的朝着食蛊草走去。
走近了,傅寒新只觉得自己身上的温度都被夺走了,脸泛白,嘴唇开始青紫。
蹲下,按照赵毅交给他的办法连根拔起一棵食蛊草,傅寒新只觉得自己的手指尖都冻得没有知觉了。
但是一棵食蛊草似乎是不够的,傅寒新对着指尖呵了一口热气,继续采药。
一棵食蛊草不小心掉在了地上,却是瞬间冰封了起来。
傅寒新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却是突然想起来赵毅说的,在这里拿了东西要留点东西在这里才行,不然是出不去的。
翻了翻自己带来的包袱,傅寒新只给自己留下了一棵夜明珠。
用布小心的把食蛊草包起来,傅寒新心里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吃掉一棵解毒丸,傅寒新拿着匕首开始往上爬,但是下来容易上去可就难了,松软的土有时候根本不能承载傅寒新的重量,带着他往下滑。
已经过去了五天了,傅寒新带的干粮应该是足够的。但是距离京城只有一天路程的龙渊,已经过去五天了傅寒新还是没有消息。
傅雪翎皱着眉头向外张望着,赵毅摇摇头叹息道:“已经五天了,再怎么样也是该回来了才对。只怕是在崖底遇到了什么,解毒丸是不能支撑很久的,若真的是吸入了毒瘴,只怕是回不来了。”
云不归瞪了赵毅一眼:“你这个老头子,治不了就说治不了,打发傅小弟去那么危险的地方,现在又说他回不来了。你是不是存心的。”
拦住几乎暴走的云不归,傅雪翎坚定的说:“我相信寒新,他是我弟弟。小时候命悬一线的时候都挺过来了,现在又多了一个牵挂的人,肯定会回来的。我等着。”
这一等就从日上三竿等到了夕阳西下。
看着被夕阳照红的屋顶,云不归心里已经开始忐忑了,却还是嘴硬的安慰着傅雪翎:“别担心,说不定傅小弟已经在路上了。悬崖多不好上来啊,浪费点时间很正常的。”
傅雪翎没有答话,还是站在门口看着傅寒新离开的方向。
太阳一点点的落下,眼看着最后一点光都要消失了,远远的有个小黑点在向这边靠近。眨眼间小黑点就离得近了。
云不归的嘴角慢慢的扩大,甚至是想要不顾形象的跳起来了。
“傅丫头,你看,回来了,回来了。”
傅雪翎也是释然一笑,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了回去。
沐浴之后,傅寒新对着一桌子的菜流口水。
狼吞虎咽的吃着饭,傅寒新现在哪里有一点翩翩公子的影子。傅雪翎在一边帮他倒了杯水怕他噎到。
“你都不知道,根本就爬不上来。后来我爬着爬着看到了一条悬空的山路。顺着山路上来花了点时间。干粮早就丢了,差点就没力气回来了。”
傅寒新吃饱喝足了,兴致勃勃的跟傅雪翎分享自己的经历。
看着傅寒新手上的冻伤,傅雪翎一边帮他上药一边听他说话,不时的附和两句。
食蛊草已经被赵毅拿去做解药了,回来拿到药赵毅就把自己关在了屋里。
焦急的在程诗诗房间等了好久,赵毅才一脸兴奋的拿着两个药丸过来。
“解药我做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