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夫人的所作所为几乎引起了众怒,却也都敢怒不敢言,顾青几乎把画眉宠上了天,现下正当盛宠,谁上前告状,简直是自寻死路。
岩断山青龙寺内——
“师父,上次去丞相府有何收获?之前师弟昏迷也没来得及问你。”
这一日早上,风和日丽,阳光正好,与丞相府某人欢喜某人愁的气氛不同,青龙寺的一白一褐两色衣服的男子正盘腿坐在灰色蒲团上,矮桌上放着一壶茶,茶杯里的清茶还有着热气冉冉升起。
乾清抿了口茶,淡然道:“收获在丞相府倒是没有,只是在路上遇上了你师叔。”
连瀛询问道:“是天起真人吗?”
“嗯。”乾清应了一声,随后接着道:“我在金龙寺得到了祗树方丈,我的疑问的到了一些解答,破而后立,能不能掰回天命,还是要看丞相府里那人的命格能不能及时改回来。”
正想过来的荣千忆在听到两人的谈话后,在屋后停下了脚步。
听完两人的对话,荣千忆心里起了强烈的求知欲。
为何我的寿命会这么少,我这样以画会不会受到影响?不行,我还是要回到京都一探究竟。
不管不顾的就要回房里收拾包袱。
“你要去哪儿?”
门口声音带着些许威严,也有些怒气。荣千忆知道那是谁,手下的动作不停,回道:“我要回京都。”
“刚才的话儿你都听到了?”
“听到了,所以我要回京都。”荣千忆如实回答,包袱也收拾好了,荣千忆看了一眼堵在门口一脸不赞同的乾清。
“请师父让开。”荣千忆坚定的看向乾清,一字一句道。
乾清阴沉着脸道:“我不许你回京都。”
荣千忆顶着乾清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碾压气势,面上漠然却坚定道:“我的性命,不管何故,都只能掌握在我的手里,既然有了头绪,我不想再麻烦师父,所以我要自己回京都查个明白。”
乾清怒道:“你!”
这时一个声音却插了进来:“师父,就让师弟去吧。”
是连瀛,荣千忆看了连瀛一眼,目光含着不解。
连瀛把乾清拉开,无奈的笑道:“师父就让师弟回去吧,任谁知晓自己命不久矣,都会要查个水落石出的。”
“哼。”乾清甩了下宽大的衣袖,气哼哼的走了。
连瀛对无措的荣千忆笑了下。温声道:“师父走了,还不快些准备下山?”
“哦。”
丞相府——
众小姐继续学琴,这几日顾以琴表现越发出众。琴师暗暗赞许。
这时,顾以琴停下了弹奏,一曲奏完,小雅会意出声唤道:“琴师父,我家小姐有话说。”
琴师轻声道:“好了请各位小姐安静一下,接下来的课就不上了,大家听完大小姐说什么再慢慢讨论可行?”
“好。”
“请大小姐说吧。”琴师示意小雅可以让顾以琴继续了。
“妹妹们。再过几日便是我的成年礼了,此时说起,是想让各位妹妹好好的为我准备下礼物哦。”
“那是自然。”
“应该的。”
众人都纷纷应道。
顾以琴也双眼亮晶晶的看向琴师,柔声道:“那时也请师父出席琴儿的成年礼了?”
琴师一惊,礼数周全的回道:“嗯,既然是大小姐的成年礼,那大家就放一天假吧。如若可以,在下会参加的。”
顾以琴听闻琴师的话,不满自己是他徒弟,但他对自己还是尊称大小姐,想到可以索取礼物,也顾不上这么多了,于是便娇羞道:“琴儿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顾以琴笑道:“烦请那时师父在琴儿的成年礼上,为琴儿奏一曲《相惜》?”
琴师和众小姐都惊愕了,小姐们惊愕的是为何大姐要求琴师奏那曲求亲之曲,虽想到了可能大姐对琴师有一丝情愫,却因为身在相府,对他们的感情,不想去恶意揣测。
而琴师则是没想到顾以琴会这么大胆告诉自己她的想法,虽然也有些委婉。
《相惜》顾名思义,惺惺相惜,虽泛指各种意义上的相惜,但广义却是指情人之间的。
琴师想起了被师父收留的日子,教自己弹琴外,每天都会弹一曲《相惜》。听师父说那是在怀念自己的师娘。现下那座和师父生活了多年的山,快要被人收回了,只要能有足够多的钱,自己就能买回那做山,因此他急需大夫人该付与自己的报酬,却没想过以另一种方式获取金钱,或亦以权力压人,例如——入赘相府,或亦求亲一位相府小姐,用嫁妆填补
琴师冷声而严肃拒绝道:“请小姐自重,在下与小姐是师徒不是情人,《相惜》广义是情人之间的交流,一人对另一人有意思或亦求亲才会弹奏《相惜》。要想成年礼让在下弹奏曲子,在下可选的曲目,《相惜》是万万不可取的。”
不管顾以琴的回复,琴师对一干还惊愣的小姐道:“下一堂课。我们就好好理解一下,一些名曲里的含义,今日的课到处为止,放课。”
知书听到是顾以琴的成年礼也有些讶然,再听到顾以琴要求琴师弹奏那首《相惜》时也是惊愕的,前世大小姐并未对琴师有此类爱慕之情啊,或亦也有,不过就是表示不明显?
想到这儿,知书也就释然了,若是顾以琴对琴师有意思,她也可以撮合两人,也免了顾以琴进宫后受了那折手之苦,不过琴师好像不怎么情愿,交之甚笃的好友和不怎么亲近的大姐,知书更倾向于好友琴师,无法,还是另寻它法吧。
成年礼啊,好像前世也没什么大事发生,或亦也是自己记不清了,还是回去与以画商量一番吧。
芊萍院——
“成年礼发生过什么事吗?”顾以画听完知书的话疑惑道:“不就是那样吗?还能怎样?”
知书听完顾以画的回答,有些无奈。她对于宴会的印象,也就是府里的每月两次家宴,还有前世那时去的上林苑,其余关于几个姐妹的成年礼,自己也只是有个过场,自己都不知道不记得了,问一个前世是一个丫鬟跟着自己的顾以画,又怎么会知道呢。
知书开始苦恼起来。
顾以画关心问道:“可是有何大事发生?”
知书摇摇头,道:“还不知。”最后还是决定老样子,她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顾以画嗔怪道:“你是走一步看一步了,我却得在这几日内绣好一方手帕的花样送给大姐当礼物了。只是苦恼花样要哪样好。”
知书提议道:“送娟扇吧,天热了正好可以扇凉,花样”知书沉吟了一会儿,淡然道:“琴,琴,琴,绣好了琴,再在角落加个“师”字上去,岂不是两全其美?”
顾以画思量了下,道:“知书你个鬼点子多的,好吧,就按你说的做,现下天色还不晚,你去采买些东西回来吧。”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三日,转眼就到顾以琴的成年礼了。
顾以琴的别院挂着淡粉色的绸布,整个人被丫鬟打扮的喜庆精神的很。
外院也有很多宾客到来,顾青和大夫人在忙着招呼,整个丞相府热闹非凡。
宣王的小厮提着礼物,跟在宣王风琛竹的后面,送了礼,唱礼记下后,宣王越发心痒难耐,想快些见到顾以画,奈何却被丞相拦住,又客套了几句。
好容易丞相放手后,又被其他为官的大臣拉去寒暄。风琛竹被弄得烦不胜烦,但又不可推辞,只能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