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还在知书还在焦虑时,她怪异的举动终于被个丫鬟问出:“知书姐,怎么最近几天老是看你往云漪院走?”
一起闲聊的几个丫头也表示出了自己的疑惑纷纷望向知书,知书只觉得头皮发麻,心中暗自埋怨自己实在太过鲁莽,现下却想着该找个什么理由搪塞掉。
“你们几个小姑娘家,自己的活儿还没干完,就尽管人家的事,快去干活。”
听闻声音,几个丫鬟见大夫人身边的红人小红来了,只作鸟兽散,这几个都是先前欺负过小红的,现下见她来了,避之不及,连先前问的是什么都忘了,
知书抬头,就看见小红一副我懂的表情笑望着自己,自己也跟着笑了笑,在心里感谢小红的解围之恩。
这月中旬过去了,距小红所说的请求舞者来时之日,已过了小半月,这些天多方打听也并无消息,只得按捺下心思,静观其变。
这日,知书闲暇,偶然瞥见几本在绣架上的游记,那是前日,顾以画见她闷闷不乐,给她寻回来的,想着闲来无事,不如看几本书打发一下时间。
知书拾起那几本游记,又觉房间光线稍暗,便走出房间,想在屋后寻一个幽静的地方。
屋后有处竹丛,前世她最爱呆在那儿沏一壶茶看一本书,一呆就是一整天,好不悠哉。
知书边想,边来到了小竹林,清风徐来,竹叶轻轻的摇曳。
知书寻得一处石凳,用手绢轻轻擦拭一番,才坐下,就着竹林的清静、幽雅,知书慢慢的也看书入了神。
知书今天嫩绿色襦裙裹身,裙幅褶褶如枝叶轻泻于地,这是相府的同一的婢女服,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扎成双丫髻,素指芊芊,时不时翻起一页又一页的纸张,阳光斜射而下,便为知书的背影渡了层金边。
岁月静好。待小红走进竹林,便看到如此惊为天人的知书,再看看自己跟知书无异的装饰,只觉得脸上臊的慌,真是一个天上的一个泥里的。
知书看书的光线被人遮挡,便抬起头,看到来人是小红,笑道:“怎着是你,走路都不出声的。倒吓人一跳。”
小红走到知书旁的石凳上,气喘吁吁的坐下,说:“知书姐姐是你看得传神罢了,我跑来可是气喘吁吁的。你这儿那俩花生枣子哪儿去了?院门也开着。”
说完便拿起知书桌上刚沏好的茶便毫无形象地呼呼大喝了起来。
“妹妹别”
知书还是没能成功喝止小红的动作,话音未落,小红便已经被滚烫的茶水烫得跳起来,眼泪直流,还不断的呼扇着嘴巴。
知书赶忙将另一壶已经放凉了的茶水送到小红嘴边,说:“小红你怎的如此不小心,快,喝点凉水,别等下舌头起泡了。”
“今个儿怎么如此倒霉,先是被那个什么什么,就是上次跟你说了十夫人会请一个什么,是个舞者叫尔雅的,指使来指使去的,哼,现下又是被你的茶水给烫了。你也不安慰安慰我。”小红一边用唇试探着茶的温度,一边对知书委屈道。在相府,作为大夫人的贴身丫鬟小红,虽然平易近人,却也是有一权利的,一般的小厮和婢女还是不敢使唤她的。
“怎么,是你如那不安定性的猴儿一般不等人说完便做了事儿,出了事儿,呵呵。”知书调笑道:“先人有云曰:吃一堑,长一智。”
“哼,那个跳舞的,若不是看她是被十夫人带进来的,迟早有一天我会整回来的。”小红气愤不平地说。
“为何如此苦深大恨的?”
“十夫人今天特意从府外请来一个戏子,说是给舞小姐一个惊喜。”小红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从凳子上惊的站了起来,自我埋怨道:“糟了!忘了正事。怎能如此懈怠呢!”
知书被小红的一惊一乍也吓了一跳,急忙问道:“怎么了这是?”
小红着急的扯着知书的袖口,急忙问道:“四小姐呢,顾着跟你嗑唠,忘了正事儿。”
“四小姐在院里啊,有什么事?”
“好姐姐,先走吧,寻着四小姐再说。”小红扯着知书的手脚下生风的往前院的主门儿走去。
小红快急红了双眼,知书扯了下她的手,拍拍她的肩安慰道:“慢点儿,小姐在房里儿呢!”
“万一迟了,十夫人会大发雷霆的。”小红抹了抹眼圈,委屈道“大夫人不会给我好果子吃的。”
顾以画正对着梳妆台的铜镜发呆,听着小红着急唤自己的声音,回神,对小红咧咧,没大没小的样子轻微皱眉,心不在焉的问道:“急匆匆的,寻我何事?”
小红给顾以画行了礼,如实道来:“四小姐福安,十夫人给五小姐介绍了一个尔雅,名为尔雅,前些时与知书姐姐提起过的,本意是教五小姐跳舞收收心思。可不知怎么,五小姐非闹着各位小姐陪她一起练,无法,十夫人只能叫我唤各位小姐过去练舞。”
顾以画也听闻知书提起过,虽然心惊真的唤来了,但面上还是不耐的说道:“好端端的,练什么舞,这不是扰人清闲吗?”
“我的四小姐啊,可先别说这些了,能不能先跟我去十夫人那,您是最后一位小姐了。”小红急得双眼快要喷火,要是她被训,落了大夫人的面子可就不妙了。
“小姐,还是先去看看吧,落了大夫人的面子可就不妙了。”知书思量了下,开口劝着顾以画。
顾以画淡淡的看了一眼知书,漠然的点点头,示意小红上前带路。
知书跟着顾以画的身后,脑海中回想起小红刚刚说的一段话,暗自疑惑道:十夫人从外府请来的尔雅么?是真的教顾以舞跳舞的吗?还是
顾以画学自个儿的样子,神态,气质,可是越发的像了。
没一会,就在小红的领路下,到了丞相府内一间闲置的房子,而各个小姐与又小姐儿夫人都到这儿了。
顾以书顾以舞已经脱掉厚重的衣物和头饰,换上了尔雅带来的服装,看样子,是准备练舞了。
看到顾以画最后一个到场且脸色因赶路而有些苍白,顾以舞开腔道:“这不是四姐吗?怎么来的这么晚,不想来可以不来的,不用甩脸色。”
顾以舞这一酸不溜秋的开腔,惹得众人纷纷望向顾以画,眼神各异,顾以画打趣自个儿道:“方才差点掉了厕所里,你看我脸色是不是很苍白呀?那是被吓的呀。”
“最后一位小姐也来了么?终于齐了呢,可以开始练舞了。”声音呢喃软语,如空谷幽兰,酥软人心。
声音来自一扇屏风之后,知书好奇的望向那儿,也想见识见识这个所谓的京都第一的舞者尔雅。
绣着大红牡丹盛开的屏风后走出一女子,此女子一袭大红丝纱裙领口开的很低,略略能窥出其中灯光,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举手投足都散发着一种赏心悦目的气质,肌肤如雪,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满头的珠在阳光下耀出刺眼的光芒,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好一个绝美的女子!
尔雅向人群中央走来,几位小姐已经捂住了脸,羞涩的不敢看下尔雅,着装,着实大胆奔放。
尔雅见此情景,轻笑了声。
知书看着尔雅的装着,还有面貌,心里已经明了。
待顾以画换好了服装,整间屋子已经被下人摆弄好了,夫人们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观看小姐们的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