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力滑下椅子,跪在大佬面前说道:大佬,我真的没有!这件事还在谈,我只是想…增加一点…一点那个…谈判的筹码而已。其实他只是奉命弄到这条路,但打死他也不敢招出他背后的人,鲁力只觉得有苦说不出。
大佬不理他,面无表情地转头问张东华道:张东华,你沾白/粉了吗?
张东华看了看鲁力,又看了看大佬,低声问道:对不起,我没在您手下办过事,我们新乐那边并不禁止各种刺激性药品的生意。
大佬不置可否地道:我知道,我只问你有没有拿到货,货是谁给你的!
张东华看了看对他猛眨眼的鲁力,硬着头皮道:今年三月起,鲁力供了一些很纯的白/粉给我,没加工过的,品质很好,而且说明以后还有,我可以用六折价长期拿到货,代价是我要帮他陷害东哥,老实说,我跟东哥有些交情,但比起这些白/粉生意…
大佬站了起来,众人都看出他很生气,因为他全身手脚都在发抖,他指着鲁力骂道:亏我还想保你的命,你这小子自己找死!你不知道国家的政策吗?你要跟政/府对抗吗?黑道到处都有,政/府懒得管你,但你公然在政/府眼皮底下帮金角的人销赃,十个我也救不了你!
那假小子走过来拍拍他的背,又低声跟他说了些话。大佬的气才平顺了些,他看着鲁力的眼神像看着死人一样,过了一会才挥挥手道:既然这样,那就公事公办吧!你们可以把他带走了! :
两个年轻人互看一眼,同时对大佬躬身道谢,那假小子走过来一把抓住鲁力的脖子,就这么把他拎了起来,就像拎着一捆稻草一样,鲁力被她一抓,全然没有反抗的能力,整个人手脚下垂,就像失去知觉一样。
那假小子拎着鲁力,转头正色对黎东说道:我原先以为帮金角销赃的是你,你这几年钱也赚得太快了,难怪被人盯上,人在江湖,低调一点比较好,好自为之吧!她似乎要走,又回过头来问道:你是怎么把维纳酒店烧了的?为什么鉴识组看不出做手脚的痕迹?
黎东耸耸肩道:这位小姐,说话要讲证据的,我什么时候放火烧楼了?
那女人一笑,众人只觉一阵眼晕,她板着脸的时候神情冰冷,但笑起来却有如春风拂面,让人不由自主的沉醉,只听她笑道:很好!领教了,我们会再见面的。她和同伴身形一闪,竟然连同鲁力一起消失不见了。
在场的人都大惊失色,只有大佬和黎东不以为意,黎东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
大佬看了他一眼,过了一会儿才又道:鲁力的事就算了,他不会出现在各位的眼前了,其他两位,打算怎么赎人?
两个新乐来的黑帮大哥从来没资格拜见这位威震北方的黑道至尊,今天见识了大佬的威势之后,不由得心中戒惧,张东华抢先表态,他说道:这件事我对不起东哥,东哥把我当兄弟,我却为了一点白/粉把他卖了,我对不起他,为了表示诚挚的歉意,我把在下龙跟东哥合作的一些产业全都赔给东哥,包括酒店、度假中心和游船的股份,东哥知道怎么利用这些产业,相信更能了解我道歉的诚意。
黎东没有表示什么,但钟雯笑道:大头哥的诚意很足,你那边需要的货物我们会帮您准备的,以后我们两家还是可以继续做生意,希望大家一起发财。
张东华见黎东点头,松了一口气道:感谢!
老唐却没这么好说话,他皱着眉头想了一阵,直到发现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他看,才恨声道:我也是被鲁力蛊惑的,原本我跟东哥相安无事,反而跟老范有点生意上的竞争,可是我在下龙的生意很大,整个集团是一体的,很难切割开来,这样好了,我是开赌场的,我拿下龙的生意跟东哥对赌,如果东哥赢了,下龙的生意全归东哥,如果我赢了,东哥就原谅了我这次的冒犯,大家生意还是照做,同样一起发财,行吗?
赌什么? 钟雯问道
我们这些粗人还能赌什么?赌斗呗。
您是说赌黑拳?
最刺激的当然是机体格斗,我知道东哥那里的机体格斗很有名,我这里也培养了几个好手,大家不妨交流一下,来个三战两胜的友谊赛!老唐说到老本行,情绪也放松了不少,看起来对自己手下的机体斗士很有信心。
钟雯看了黎东一眼,黎东点头道:我赌了!
但我有个附加条件!老唐舔着嘴唇,兴奋地道:我知道东哥本身也是箇中高手,第三场就留给您了,您说好不好啊?
钟雯急道:这怎么可以?东哥的机体又不是专为格斗设计的!
我同意!黎东还是淡淡地道
钟雯拉着他低声道:你疯了,你的机体…,黎东拍拍她道:难得老唐有这个雅兴,我不给他这个面子,以后怎么当朋友?
好!老唐高兴地一拍桌子:冲着你这份豪气,我老唐诚心诚意的向你道歉,现在你我就是朋友了!他伸出手,黎东也伸出手和他互握,两人相视一笑,都哈哈大笑起来。
那就这么办了!我给你一点时间调整机体,十天之后在你的回春酒店赌斗,大家一起乐一乐,没问题吧?老唐高兴地道
你这烂赌鬼,连朋友的命也要拿去赌!我觉得当你的朋友真可怜。黎东叹气道
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道上的恩怨就是这样,前一刻还打来杀去,但说开了大家也就放下了,大佬的兴致很高,让几个大哥陪他用餐,谈谈笑笑的气氛很良好,再也没人提到被拎走的鲁力。
等到用餐完毕,大佬让老唐和张东华离开,留下黎东跟他说话,黎东便让老马带他们去领人,自己陪着老人上楼。
大佬让人打开了一间温室,带着他走进温室中,那温室里千枝竞茂百花盛开,虽然水气弥漫的,但空气却很清新自然。大佬在花间的一张石桌旁坐下,招手让黎东坐下。他叹了一口气道:我老了,手脚到了这个季节就早晚酸痛,只好让人盖了这个温室,这地方不是种花的,其实是关我的,唉…
黎东笑道:大佬您不老,您是一头卧龙,看着我们这些小孩子斗来斗去,谁不听话就收拾谁!
大佬闻言哈哈大笑,笑了一阵后指着他骂道:刚进门的时候谁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我本家晚辈?连备的礼都是家礼,我的年纪都够当你伯公了,来!叫声伯公来听听。
黎东连忙起身恭敬行礼道:姪孙拜见伯公。
大佬收起笑容,端正坐姿,很郑重地受了他一礼才点头说道:好!你喊我一声伯公,就是我亲姪孙了,但我的姪孙可不是好当的!他顿了顿,眼睛露出伤痛的神色,叹了一口气道:我有两个儿子,全都想要接我的位,但他们能力不足,一个死在金角,一个被人刺杀,我的六个孙儿到现在已经死了三个,有两个留在外国不再回来,剩下最小的一个,你今天看到了,她是个女孩,但从小把自己当男人,她发誓不走我这条路,反而去干警察,现在是国家调查局的一级干员。
大佬盯着黎东,低声说道:靠近我的人注定短命,你还敢当我姪孙吗? :
黎东笑道:怕死就不干我这一行了,您说我怕死吗?
大佬微笑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又道:眼前你就有一个生死攸关的危机,这危机也是一个机运,如果你没死成,或许你会有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黎东好奇地问
不用成为国家的敌人!大佬正色道
像您一样?黎东讶然道
大佬点点头道:没错,大家都知道,我今天的地位是政/府私下认可的,他们需要社会稳定,所以让我出来镇压黑道,带领大家走向经济繁荣。但却没人知道我为了这一天付出多少代价。
大佬又叹了一口气:我年轻时带了八百个兄弟在丛林里为国家战斗,跟金角的匪徒奋战了六年,最后回来的不到一百人。牺牲了七百多位兄弟,才有我今天的地位,我这大佬的头衔,是兄弟们的鲜血堆出来的,我的儿孙死尽,也算是一个报应。
所以您恨金角的人?黎东一直不太理解为什么大佬听见鲁力和金角的人做生意,便怒到把他放弃。
大佬摇头道:不!我不恨他们,大家各为其主厮杀,各自为自己的命运奋斗,有什么好恨的?
黎东又问道:您讨厌毒品?,刚问完他自己就笑道:这不可能,您又不反对新乐那边做这类生意,甚至本市都有人做这类生意。
大佬点点头道:没错,这我也不反对,有销售是因为有需求,这东西不可能禁绝,政/府一向把这东西控制在自己手里,不准别人碰触。
黎东恍然道:您是说…政/府自己…真的吗?他真的很讶异,没想到政/府居然自己经营贩毒生意。
大佬笑着道:那是你说的,我可没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