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因山路骑行较慢的武威公主拓跋清怜此时也已进入善无城内,听闻两旁谈论着朔州战事的百姓,拓跋清怜知道,那一队传报的人昨日一定是经过此地了,若不然此等消息不会传的如此之快。
在这信息以口口相传的时代,也唯有时间能令全城皆知,但仅是一夜之间便全城皆知,也唯有他们经过此地才能解释的通。
而见此一幕,拓跋清怜也就未再耽搁,从西郭入城横穿善无,再从东郭出城,一路朝着武周城而去,他们将在武周城吃午食,但他们还未到武周城时,就遇到了崔子林这位崔家的公子。
而崔子林见远远行来的一队骑兵不禁喜出望外,连忙从被侍从将衣物放置的地下站起身来,来到路中央,对着远处而来的骑兵不断挥舞着手臂。
至于为何不让下人做?看那他们光洁溜溜的就知道了,很在意颜面的他,怎会让下人去丢人那?就此,崔子林只好亲自出马了。
拓跋清怜一行远远的就看到那路中央的崔子林,最前方身背靠旗的骑兵见状,连忙喝道:“前方有人拦道,保卫公主殿下!”
“锵锵锵~”一阵马刀出鞘,骑兵们不断朝着拓跋清怜靠拢,两个女侍卫也是如此,翘眉冷对,手提马刀,顿显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之感。
前方缓行的骑兵大喝:“前方何人,不曾识旗吗?胆敢拦我大魏皇室骑队?”
崔子林听闻,这才抬头看去,这一看,差点把他给吓尿了,但见一旗为狼图腾,一旗为汉字拓跋,见此靠旗,他崔子林就知道坏了,这队骑兵,肯定是皇室宗亲,或是拓跋诸王出行。
再见那明晃晃的大刀已被其举起,崔子林忙让到路边,一边喝道:“我乃清河郡崔家崔崇崔子林,家叔崔浩,不知尊上在队,望尊上勿怪!”说着,崔子林转身对着官道俯首作辑,一直未起。
而其侍从见此,也一个个赶紧跪倒在地,唯有崔子林一人躬身行礼,未曾起身。而这,也是崔家的资本,崔家子弟,面见诸王,不必下跪,但若他知道这队骑兵乃是公主的骑队,或许更要吓的魂不附体,毕竟,公主是女人。
拓跋清怜的骑队听闻前方传来的喝声,一位骑兵从侧方绕来,对拓跋清怜道:“启禀殿下,前方乃是崔家士子,是否接见?”因为南北朝皇后/公主称殿下,护卫称公主,也便是殿下了。
被诸位骑兵围拢的拓跋清怜听闻护卫的话,面纱内的粉唇轻启:“哦?原是崔司徒家的士子,那便让我瞧瞧吧!”作为公主,拓跋清怜如同皇后、妃子一样,可以自称我、吾、妾,她也便以我来自称了。
拓跋清怜话落,这些护卫也便四散开来,让头戴银凤冠的拓跋清怜露出身影。
只见拓跋清怜策马来至崔子林身前,往崔子林那看去,顿见一群衣衫不整的男子,虽拓跋清怜是出生在马背上的民族,无汉族女子那般放不开,但从小受到的教育,却也让她柳眉一皱,不禁转过头去。
而崔子林见一马蹄在前方停留片刻,也不见其人出声,而他也听闻有人称呼殿下,而那位殿下却自称我并且是女声,他心中不禁想到:“此人不是公主便是皇后,若是妃子当自称妾!这可坏事了,若这殿下气恼,定我一个拦截皇室女眷之罪,我性命不保啊!”
想着,崔子林有些心惊,他便想偷偷望去一眼,但还未待他抬起头来,便听到一声清脆的女声:“起身吧,为何拦我前去?”
听闻此声,让崔子林不禁一颤,慢慢抬起头来,见是一位头戴银凤冠面罩纱的女子,崔子林就知道这是位公主,并非皇后,若是皇后定是金凤冠,而不是银凤冠,即便如此,却也不是他能怠慢的,忙回道:
“回殿下,我昨夜被贼人袭扰,身上财物和侍从的衣物皆被其抢去,若如此行去,定会惹人耻笑,见有人路过此地,便想借几件衣物让我侍从穿上,却不想惊扰了殿下,望殿下恕罪!”
拓跋清怜听闻眉头一皱:“贼人?我大魏竟如此之乱吗?”
崔子林作辑道:“回殿下,天子继位之初,却有不少乱子,其中尤以铁面将军最为难讨。”
拓跋清怜听闻其后,不禁念叨了一声:“铁面将军?”
崔子林听闻忙道:“正是,此人杀我大魏官僚无数,便是各地宗主也遭其毒手啊。”
“哦?崔士子可知铁面将军是为何人?”拓跋清怜听闻崔子林的话不禁问道,
“这......”崔子林被其问话,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了,他不知道这位公主是哪位公主,能否说的上话,又会不会将功劳据为己有?想了想,崔子林决定先对其隐瞒,到时候让他叔叔崔浩直接上报皇帝,这样反而比较好些。
想罢,崔子林便道:“回殿下,我不曾知晓,只知此人每次行事都会戴一铁面,因而得名铁面将军!”
听闻崔子林的话,拓跋清怜扭过看了眼崔子林又回过头去,对其说道:“我遣护卫回返善无为崔士子送来些衣物,尔等便在此等候吧。”
说罢,拓跋清怜便回头对护卫说道:“派人前去善无购买衣物为其送来,其余人等上路,莫要停留了,若不然,便来不及为皇兄祝贺朔州大捷了!”
“是,殿下!”众护卫纷纷应道。
说罢,便有三人脱离骑队回返善无,前往善无城为崔子林的侍从去购买衣物。
而崔子林听闻拓跋清怜的话,想起了已过去一个时辰的刘盛一行,那伯鸭的话犹在脑中闪现,再一听拓跋清怜说起朔州战事,他便对其说道:“殿下可是说柔然大举进攻朔州,被中道独孤部击败之事?”
拓跋清怜听闻扭过头来,对其说道:“哦?崔士子也知此事?”
崔子林听闻拓跋清怜的问话,立即回道:“回殿下,那传报的队伍才从此地过去不久,我见其领头人,好似那独孤泰的二子独孤盛,其人便是现今的朔州督护大将军。”说到此处,崔子林好似还想讲些什么,但其想了想,还是没说出口,深得话说一半的精髓。
然而拓跋清怜虽出身皇室,但却不了解官场事物,也没有官场那般勾心斗角的心,因此也听不出崔子林的话中话,只道崔子林告知她其人的身份罢了。完全没有往朔州督护大将军擅离职守去想,仅是对其说道:“哦?独孤盛?”
说着,拓跋清怜想起那刘盛的面容,不禁露出些许笑容,又对崔子林道:“崔士子便在此稍后吧,我要先行一步了!”
说罢,拓跋清怜便令背着靠旗的骑兵再次前行带队往武周城而去,留下一脸纠结的崔子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