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苏文突然展颜一笑，对中年男人身旁的女青年说道。
咦？
胖子三人全都看向女青年，心头又是一松。
雪势渐渐变大，原本硬币大小的雪花已经变成鹅毛，纷纷洒洒，铺天盖地，西城历史上都难得一见的大雪。
苏文走近后，三人忽然发现，他身上片雪不沾。还未落到他身上，雪花就已经悄然消失，好似他的身体是一座烘炉，头顶隐隐有白雾缭绕，只是在夜色中看得不甚清楚。
不止如此，中年男人发现，他的呼吸若有若无，且近两分钟才有一次，差点误以为他不是活人！
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高手，当然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就算是罪犯，也没必要直接冲突，反倒是以退为进更好。
“我们认识吗？”不料，女青年收回打量度度的目光，奇怪问道。
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要上演狗血剧？
中年男人、男青年、胖子三人齐刷刷看向苏文。
“我和她不认识，但和你认识。”苏文淡淡说道。
什么意思？
三人再次转头看向女青年。
听得莫名其妙、一头雾水，却又止不住好奇心。
“哦。”女青年似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微微侧头应了一声，颇有几分俏皮的味道。
20岁出头，一头乌黑长发，好似用尺子量着分开的中分，五官秀美，宛若江南渔村的小家碧玉，之前一直没什么存在感，前辈做什么就跟着做什么，总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样。
直到此刻，才被几人聚焦。
不过，却是一点都没害羞、胆怯，微微侧头后，眨了一下眼睛，双眼突然变成白色。
纯眼白，没有瞳孔的那种！
同时，一股阴冷的气息弥散开，飘落的雪花好似都为之一顿！
突然一静。
“唰！”仿佛被冻结片刻，中年男人、男青年和胖子反应过来后，好似炸了毛的猫，齐齐跳了开来，惊悚、警惕地盯着女青年。
一股冷气好似毒蛇般顺着脊椎爬到头顶，头皮发麻，汗毛倒立！
什么鬼？
胖子虽然胆小，但却非常聪明，直接跳到苏文身后，用一种看“傻子”、“白痴”的眼神看着对面两人。
自己的同事被鬼附身都不知晓，还有脸说自己是特别行动队的人？
虽然是养鬼一脉，但这只鬼他搞不定。而且，他是人，阵营也是人类，对苏文的警戒是因为强大的纯阳气息，害怕自己被降妖除魔了。
但是，人毕竟受法律约束，鬼却不同！
中年男人和男青年全都眼角直抽，没空理会死胖子，脸色难看地盯着女同事。
之前相处半天，丝毫都没察觉，如果对方有恶意……越想越是后怕！
明明是冰天雪地，额头却隐隐有冷汗冒出。
心头庆幸，还好遇到这样一位。
“你是什么人？”中年男人强撑着问道，顿了下，似是觉得不妥，又问道：“小瑶呢？”
李瑶瑶，女同事的名字，刚刚入职一个月的新人，这次出来是跟着见见世面，没想到居然发生意外。
“放心，她好好的。”气场大变的“李瑶瑶”回答中年男人的问题后，才看向苏文，似是想了想，问道：“为什么我对你没有印象呢？”虽然周身散发出一股阴冷的气场，但如果不看眼的话，和平常无异，依旧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就像一碗白开水，没有任何味道，仿佛不知道情绪变化。
中年男人松了口气，悄悄和男青年站到一旁。
看看再说。
“半年多前，丁字路口，拎着头吓我！”苏文回答道。
把前身吓破胆的那个女鬼，气息已经铭刻在骨子里，虽然强大许多，却仍是第一时间辨认出来。
没想到已经变成厉鬼。
不过，厉鬼又怎么了？
又不是没杀过！
他现在的状态不太对，林九强行为他催旺三把火，并不是没有后遗症，就像喝酒上了头，人有点飘、有点膨胀。别说只是一只厉鬼，就算是大鬼……好吧，如果是大鬼肯定当做没看到。虽然有点飘，但毕竟没有醉。
一旁看戏的胖子三人同时一怔。
原来这位也是最近才得了机缘！
不过，随即胖子便忍不住一阵自怨自艾。看看人家的机缘，再看看自己，同样是人，差别为什么这么大呢？
“哦。”占据李瑶瑶肉身的女鬼点点头，似是恍然，但却在淡淡应了一声后，盯着苏文一阵打量，突然问道：“你怎么突然长这么高？”说着，还伸手比划一下。
依然平淡如水，没有一点凶戾、可怕的样子，甚至还有点现下流行的“呆萌”。
“二次发育了。”苏文微微一怔，回答道。
女鬼的反应有些出乎意料。
“哦。”女鬼再次应了一声，直勾勾看着他，不再说话。
画风不对啊！
不应该是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吗，这乖巧的一问一答是怎么个意思？
“你应该向我道歉，并赔偿精神损失费！”互视片刻，苏文忽然明白，这个女鬼怕是不懂人情世故，甚至缺乏情感色彩，所以才总是一副呆萌的样子，于是主动说道。
很奇怪，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诞生的，变成厉鬼后不应该觉醒生前记忆吗？
胖子三人齐刷刷退了两步，随时准备跑开，免得被殃及池鱼。
“我当时还没有……”不料，女鬼居然也一字一句地解释道，只不过解释到一半，忽然一顿，似是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词，习惯性地歪了歪头后，干脆说道：“对不起。”
What？
胖子三人险些将眼睛瞪出来。
这真是一只厉鬼？
“精神损失费呢？”苏文却没有就此罢休的意思，而是继续索要赔偿。
“那是什么？”女鬼问道。
“就是你吓到我了，对我的精神造成损伤，并且差点杀死我，所以应该赔偿我。”苏文解释道，“不信你问他们，他们两个代表的可是官府。”
女鬼看向中年男人和男青年。
两人已经麻木，本能地点点头。
“可是我没有钱。”女鬼沉默片刻，似是在向被她附身的李瑶瑶求证，而后才抬头说道。
“不要钱。”苏文说道。
女鬼没有说话，再次直勾勾看着他，用全是眼白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