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周娇媚来过之后,我的心情稍微好转点了,可仍是被陷在别墅里,有着深深的无力感。
尤其是没有一个人说话的人。那些保镖都是板着张脸。有个女性,年龄并不大,主要负责我的饮食,但我真的没办法与她亲近,因为显然是陈昊天让她来监视我的。
“夫人。”有一天,她定定地看着我,“其实,您认真打扮一下会更好看。”
我对着镜子,抚了一下苍白的脸容,端详了很久,只见自己头发松散,衣着简朴随意,一副?淡无光的样子,已经与前段时间注重仪表,那怕在家穿着睡衣。也要保持优雅的姿态相差甚远。
自从被软禁这里以后,我已经疏于装扮了,一是没有了那个心情,二是不知道装得那么漂亮给谁看。虽然,这里总有源源不断的华美服饰,和昂贵精致的珠宝送来。可我都不屑一顾,才不会被这些东西撼动。
我摇摇头,“装得那么漂亮给谁看。”
原本还希望陈昊天对着这样的我久了,会渐生厌恶之情,有大发慈悲放了我的一天。
是的,我觉得自己很可悲的。尽管周娇媚和我说了一大堆话,很多事有道理的,我也清楚自己该怎么做,就是无法摆脱那种沮丧的心理。
“给陈总看啊。”她笑着说。
我脸色一沉,没有搭理她。不知道她是怎样看待我的,一个被困在牢笼里金丝雀。一个藏在金屋的弃妇,一个正值豆蔻年华,却毫无生气的女子。
自从争吵后,快一个月了,陈昊天再也没有回来过了,估摸着他是把自己忘了。我很矛盾的,一心盼着他遗忘自己,又担心他真把自己忘了,也不懂要关到猴年马月去了。
所以周娇媚再来了,真的很开心的,跟着她来的是六个人,还有本。我见着他还是相当惊讶了,不过想一想周娇媚神通广大的手段,她能请到本并不是一件惊奇的事。
其实我见过本拍摄的照片,还是相当欣赏他的风格,他的拍摄风格不似如今的摄影师,有过多的修饰,花里胡哨的,他就是采用灵动抓拍,那怕你再丑,他都能捕抓到你惊艳的一幕。那个女人不想自己美美的呢?
我和他简单寒暄了几句,就被周娇媚按在了椅子,然后就有化妆师上前给我化妆,还是圈子里颇为有名的化妆师,平时我也见过几次,但都是给大牌主持人化妆的,倒是没想到周娇媚也给请来。
她这个人一旦做事了,就是做得最好的,不然就不会做了,周娇媚边看边给化妆师提供意见。
半个小时候。我在镜子里看到一个艳丽而慵懒的女人,眼里有着万种风情,简直都有些认不出镜子里的女人了,微微眯了眼细瞧,媚眼如丝。
周娇媚俯身凑近了我,把手搭在我的肩膀问道“喜欢吗?”
往日我大多时候都是自己化妆的,在重要的场合下,也会让专业的化妆师为自己化妆,但确实第一次见着那么惊艳的自己,真的惊艳,化妆品真是个神奇的东西。
周娇媚在我的耳边笑着说道“女人要是心情不好了,就给自己画个妆。要是还不开心,就把自己看上的口红都给买了。要是还不开心,那就去买包包,千万别和自己过不去懂吗?那怕不美丽,也要把最美的一幕展现出来,女人时时刻刻保持精致,优雅懂吗?”
她伸手抚向我的脸颊,眸子里闪过些许的赞许“只有精致的女人,才能配得上更好的生活。”
周娇媚的话在网络上流传,肯定要被无数贤惠的女人砸鸡蛋的,但你不能否认她说的话是对的,尤其是当下,你可要不美丽,但一定要精致,一定要优雅。可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呢?起码我做不到,因为我是个普通的女人。
“好了,朝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一笑,别和自己过不去了。你会喜欢上这个样子的自己的。”周娇媚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展颜朝着镜子里的自个露出了笑容,发现整个人仿佛都活过来。一扫往日的阴霾,恢复了神采奕奕,开始真的爱上眼前自信的女人,或许女人就该活得如同周娇媚说的。
有了自信,倒是能很快就进入了拍摄状态。周娇媚的杂志本来就是针对性客户,都是极尽奢华的生活,别墅倒是有不少地方可以采景。本也擅长抓拍,所以合照得很顺利。
陈昊天回来时,我正光着脚丫坐在栏杆,慵懒地吃着冰淇淋,嘴巴周围又些许的白泡沫,我伸出舌头去舔,而陈昊天就走了进来。
顿时间,我就无法再保持轻松下来了,那怕我佯装不在意,动作都变得有些僵硬了。
周娇媚喊停了下来,走到我的耳边低声说道“暖暖,你必须要学会专业,又不少名模性格都很腼腆,也很内向的,但她们只要站在镜头前都会很有自信,很有渲染力。”
我深知这个道理,但坐起来并非那么轻易,尤其陈昊天就笔直直地站在不远处。目光灼灼地盯着自个。光是他看着我,脾气疙瘩都像是雨后的春笋给冒出来,那儿再能保持镇定下来。
又陆陆续续拍了一阵子,我还是进入不了状态,陈昊天仿佛也瞧不出自己出现打扰了人,就跟木头似的,站着不动了。
我气恼自己的不争气,就破罐子破摔了,随心所愿地在抓住扶手,踩着栏杆往前走,单脚独站,再跳了下来,跑到了花房,像是个欢乐的蝴蝶,欢快地旋转跳跃,年轻也算是一种资本,还能轻盈地舞蹈,反正就是无所谓了。管它多年不跳舞了,管它当年的遗憾呢?
直至本满意的收回了照相机,对周娇媚低语了几句,接着大家就走了,保镖也出去了。屋子就剩下了我和陈昊天。
以前我就是太在乎他了,在乎他会不会生气。在乎他爱不爱自己,老是缩头缩尾。
经过他上次那么闹腾,倒是放下了不少,也不管他了,口有点儿干渴,就拿起杯子喝水。也不再上前问他要不要喝水,肚子饿不饿,张罗着给他坐晚饭,反正我对他对好,也不会爱我的。
或许我是个很计较的人,全心全意付出了。发现人家不鸟自己了,就不想傻乎乎地付出,就想要盘算着后撤,溜之大吉。
我喝了几口水,就径直回自己的房间,我才不要和他再有什么矛盾冲突。不想一步入卧室,陈昊天就跟了进来,他闭目靠在美人榻上,西服的纽扣已经解开,领带也扯了下来,放在一旁的水晶台上,衬衫也解开两个纽扣。露出些许的肌肉,他神情极其疲惫的样子。
那天争吵的画面太恶劣了,我不愿两个人单处,正当我想转身离去时,听见陈昊天慵懒的声音“你用不着躲我的,你也躲不了。”
不待理他,继续往走,不料他追上了我,抓紧我的手腕,逼我面向他。
我对上了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放开我。”明知道挣扎是徒劳的,却依旧不折不挠。
“我坐了十几小时的飞机从国外回来。一下飞机马上来看你了,你就这样对我?”陈昊天用力使我靠近他,却不阻挡我对他的拳打脚踢。
听了这番话,看了他这样子,也不能说不心动的,停止了挣扎的动作。因为挣扎也是没有用的,任由他抱紧我,只听见他“扑通扑通”的心跳,一声比一声急促,我思量了很久,才发出一声“陈昊天?”
他双手扶着我肩。将我移离他的胸膛,目光流连在我的脸上,带着少许的期盼“啊?”
“事情闹到现在,这样下去对大家都不好。”我也正视他的脸,放低了些音调,我并不想和他吵架了“你就念在我尽心的伺候你半年多了。能不能就放了我吧?”
“放了你?”陈昊天喃喃的重复了一遍,然后,苦笑在他嘴角蔓延。
语气也拔高了几分“放了你,那谁又能放了我?这个月,你一个电话都没打给我,我真的很气恼。又拿你没有办法。我进门那会儿,你笑得那么明媚,见着了我,整张脸都拉下来,我就令你那么讨厌了?我火急火燎赶回来,你开口就说这些话吗?”
我是见惯了他睥睨天下、万众景仰的样子,原来他?然神伤的时候,心也不觉一酸,不懂说什么好了。
忽然,才听见敲门声,房门是一直开着,阿岩站在了门口,看见我声音隐约了一下“陈总,陈董事打来的电话。”
陈昊天定了一定,手放开了我,走到门口,接过递给的,然后,径直往房外走去。
阿岩本是转身离去的,却又不知为何回头,还是站在了门前“这个月,陈总一直在游走收购并购,昨天才在美国开会,今早才回到北京,心里惦记着你,家都没回又转机过来看您了。”
那又如何?我譬了他一眼,走到床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