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子之手,将子悠走 05 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14
徐思捷是内地出了名的名嘴记者,虽然最近大有退居幕后的意思,可是,她能出席在这样的私人生日宴会上,仍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加之,她是与何子衿一同前来。何子衿的身价、背景又明明白白的摆在那里,难免引起各方的诸多猜测。
“子衿啊。”
汪岚柔柔软软的嗓音带着一丝沙哑,顿时包围住何子衿,两眼直直的对上何子衿的。众人诧异,何子衿反倒是一脸淡笑,迎着视线走上前,颇为坦然。
“吕总。”何子衿微笑着,伸出手。
莱吕立仁轻轻点点头,伸出手笑着与他回握。
在汪岚还没来得及讲下一句话之前,徐思捷已经松开何子衿,送上自己准备的礼物,包装精美。
“阿姨,生日快乐。”徐思捷含蓄的笑着,看上去说不出的优雅动人。
失汪岚一滞,看着面前的女孩,从前也见过几次,只知道是墨子的朋友。正儿八经的朋友,不是红颜知己那样的。她觉得儿子身边有这样一个女孩儿,不跟他胡来,事业上又这样出色,是件挺不错的事情。
这个女孩子,若是以墨子朋友的身份来的,喊她一声阿姨,汪岚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
可现今,这个女孩是挽着子衿的胳膊来的。
汪岚心中有些糊涂,却还是优雅的伸手接过礼物,看了一眼何子衿,微笑着说:“思捷越来越漂亮了。”
徐思捷继续含蓄的笑,说:“阿姨才真是漂亮。”
汪岚说完又看向何子衿,眼中星光闪烁,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
吕立仁看出妻子的不自然,伸手拢住她的肩膀,轻轻揉了揉。汪岚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抿了唇,重新看向子衿,她的大儿子。
很多时候,汪岚问自己,若是可以重来,她是选择爱情,还是选择骨肉。很多年后,答案再也没有改变过。她要孩子,她要这个孩子。可是,这个时候,她的儿子,看向她的目光,已经是冰冷和陌生。
她把所有的感情都倾注在小儿子身上,诸多溺爱。慈母多败儿,丈夫对小儿子恨铁不成钢,结果却导致他们父子不和。
这些年,她每每想去看大儿子,不论公司还是住宅,总是遇不到人。有一次,他直接让助理来告诉她,那个助理疏离有礼,告诉她说,何总让我告诉您一声,他不想看见您,请您不要继续再打搅他。
她无法告诉别人,她的心在那一刻有多疼,千疮百孔一样。她要怎么办呢,她的儿子恨他。
她只能趁他不在的时候,去求梁姐,让她进屋看一看。看一看儿子的卧室,摸一摸他穿过的衣服。她也尝试着去做一些小菜,装在食盒里,带过去给他吃。她自小家境优渥,厨房里的事一窍不通。就单单那几个不起眼的小菜,她还是反复做了许多遍,倒掉了许多失败的成品,这才勉强弄出一点来。
她喜欢去他的别墅看看,明明见不到人,也只是听梁姐跟她说说,说子衿最近工作怎么样,有没有按时吃饭,有没有谈朋友。
一晃眼,她的大儿子已经是三十岁的大男人了,那样的好看,跟他的父亲一样英伟挺拔,就站在她面前。
汪岚觉得自己的心都快湿漉漉的满溢出来,眼底迅速的蒙上了一层雾。如果他愿意,如果他肯,她多想听他喊她一声妈妈……没有比这更好的生日礼物了。
汪岚笑了笑,眼睛有些红。
“吕夫人。”何子衿微微笑,笑容恰到好处。
汪岚一滞,身子有些不受控制的晃了晃,吕立仁紧紧的拢着她的肩膀,眼神凌厉的扫向何子衿。
何子衿仿佛毫无察觉,递上薄薄的红色纸封:“生日快乐。”
周围渐渐传来众人的窃窃私语。
内地大亨吕立仁妻子的生日宴会,多少人巴不得借此机会攀关系,有哪个人不开眼的会去送红包。说白点,这就是见外了。再说,吕立仁还差这点钱?
何子衿虽身价不菲,这个举动在旁人眼里,却未免太过儿戏,与他一贯沉稳老练的作风不符。
汪岚艰难的吞咽着,手几乎是哆嗦着拆开红色的纸封,一张金色的银行VIP卡。
还有比这更让人讽刺的吗?汪岚只觉得从心底涌出一股悲哀和疼痛。
何子衿却始终保持微笑,又挑过头去与常有良夫妇打招呼。侍应生端着托盘走过来,他要了一杯香槟,端在手里,开始与众人寒暄。
“妈。”吕墨拖着常悠悠的手,走上前,笑容灿烂。
何子衿送什么样的礼物,亲热还是生分,都与他无关。他甚至巴不得何子衿丢光了脸面。
汪岚强打起精神,酸涩着眼睛,有些愣愣的看着小儿子,还有,小儿子旁边的女孩子。
这是常悠悠第一次近距离的看吕墨的母亲,举止高贵而优雅,脸上的皮肤被衬得白皙细致,精巧的五官依旧能看见年轻时的风采。
常悠悠意识到此刻自己与吕墨本不该有的亲密姿态,手挣了挣,却被他握的更紧。
“妈,这是常悠悠。”吕墨笑着走上前,拢住汪岚的肩膀,轻声说,“妈,为了她,也为了您,我会好好儿的努力,不让您失望。”
“生日快乐。”吕墨亲了一下汪岚的脸颊。
汪岚好气又好笑,眨眨酸涩的眼睛,揪了揪他的耳朵:“就你气我。”
吕墨个子其实很高,为了配合她,微微弯下身子,探出脑袋,让汪岚拽着耳朵。龇牙咧嘴的求饶。
“常小姐,你好。”
汪岚轻点头,声音轻柔糯软,带着极易辨认的江南口音。
“悠悠,这是我妈。”吕墨笑嘻嘻的,想了想,又指着旁边,笑意收了收,说,“这是我爸。”
这算什么?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竟然可以心安理得的拖着自己来这样郑重严肃的场合,而且还大大方方地介绍给父母认识!
他们两个人是这种关系嘛!
这时候,沉默许久的吕立仁终于发话:“常小姐,既然来了,就好好玩,把这里当自个儿家一样,别客气。”
常悠悠看了看吕墨的父母,心里头突突的直跳,极不自在,也尴尬到极点。于情于理,她都该礼貌打声招呼。可是,她的嗓子像是被堵住了似地,张了张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再次抬眼,恰好对上何子衿的眼神,竟觉得委屈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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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立仁只当面前的女孩儿又是儿子的新欢,心里愈发不喜,却也不再理她,瞥了一眼儿子,便移开了视线。
“爸,您怎么这样,悠悠是我……”
“小宸。”汪岚打断他的话,抬手招了招,“你过来。去看看子衿,帮阿姨招呼招呼客人,我们都杵在这里,像什么样子?让别人看了笑话。”
声音虽依旧糯软温柔,却明显少了与常悠悠说话时的那份生疏与僵硬。
“悠悠!”声音沉稳而不失严厉。
常悠悠扁了扁嘴巴,看向常有良。
“老常,你认识这个女孩子?”吕立仁问道。
常有良与常悠悠对视,点头:“我女儿,平时都被我宠坏了,看见长辈一点礼貌没有。”
众人惊愕,谁也不曾知道,S市赫赫有名的常有良竟还有个女儿,大家一直都以为他没有子嗣。再打量常悠悠,眉眼里的确是有些相像。只是,这是人家的家事,谁也不好多加追问。
常悠悠心里也是一惊,说难听些,她只是个私生女。这样的消息传出去,闹不好就要变成丑闻。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常有良坦然的说,我女儿……
“常先生。”常悠悠努力让自己笑眯眯的,嘴角的一丝笑意迅速的扩散到脸颊,嘲笑却占了大部分。
他想认她这个女儿嘛?他以为他这样做,她就会领情吗?她才不会接受他的假情假意,更不会被他蒙骗。常悠悠暗暗告诉自己。
一声清脆的常先生,犹如往平静的湖水里丢下了一颗石子,激起了圈圈涟漪。眼前上演的是哪出戏,众人谁也说不准。
吕墨眨着黑白分明的桃花眼,一时有些发愣。很快又笑了,走到常有良跟前,笑嘻嘻的开口:“常叔叔,您好。我叫吕墨……”
“常先生。”何子衿本与旁人在不远处商谈,视线却一直停留在这里,目睹了这一场不算闹剧的闹剧,他突然只想尽快抽开身。
常悠悠回头,何子衿已经施施然的朝她走过来,下一秒,她已经被他拢住了肩膀。
周围一片哗然。
吕墨瞪直了眼睛,死死的盯着何子衿,双拳紧紧握起,原本轻佻的桃花眼,眼角处竟似有青筋跳动。
何子衿伸出手,又把常悠悠的肩膀搂得更贴近自己些,常有良愣了有那么一瞬间。
“子衿啊。”
徐之莲开口了,亲切的称呼让常悠悠耸了耸肩膀,面上却仍是带着淑女式的微笑。
“今天晚上,拜托你好好照顾悠悠。我跟老常两个老古董,难免会忽略她。”
“应该的。”何子衿欠了欠身子,手上稍稍用了力,常悠悠便被迫随着他往后推了两步,一转眼,便离开了中央惹眼处。
在过去的这些年,常悠悠感觉自己从来没有一刻,是像现在这般让她不舒服。她能感觉到所有的视线都落在她的身上,带着各式各样的疑问。各路目光的审视下,何子衿站在她身旁。
她已经不觉有多尴尬,只是为难,她不认为自己应该出现在这里,更不该处在目前这样的境遇里。
有那么一瞬间,四周一片安静,所有的感官都仿佛被放大。她的呼吸,还有他的呼吸,他们两人的心跳声,他们走路时,鞋底蹭过地毯闷闷的声音。
“何子衿!”吕墨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上来,一手抓住了常悠悠的腕子,狠厉的眼神看何子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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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子衿眼神微闪,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始终神色淡定,最后反倒勾起唇角,笑了笑。
“吕先生,今天令堂大寿,你现在是要做什么?”
何子衿说完便盯着处于木讷状态的常悠悠,微微沉吟。
吕墨一时语塞,却仍是不肯松手。
常悠悠微一皱眉,何子衿那双幽黑的眼睛正望着自己,其间闪动着复杂的光芒。
何子衿牢牢箍紧了常悠悠的肩膀,两人因此贴的更近。他腾出另一只手,想要揉揉她的发顶,这才发觉她的头发柔顺的垂在后背,配着古典蓝色的裙子,竟带出一丝可爱的妩媚来。
手变了方向,最后落在她的脸颊上。何子衿失笑,这丫头骨架是有多小,明明感觉她的脸瘦去了不少,捏一捏,竟然还有肉感。感觉还挺不错。
最后是苏宸最先走过来,徐思捷随后。
苏宸慢慢向前走了几步,眼睛牢牢盯着常悠悠,若有所思的停了一会儿,才看向何子衿,低声开口,语气中不复往日的淡然,反倒带着真真切切的疑惑不解。
“子衿,今天是,阿姨的生日。这么多双眼睛呢。你真的准备这样,闹的大家都不好看吗?”
“墨子。”徐思捷也扯了扯吕墨的胳膊。
吕墨甩开徐思捷的手,死死的盯着何子衿,半晌,收回目光,转向常悠悠,淡淡的说:“悠悠,我喜欢你。我今天带你来这里,就是想你看看我所生活的环境,我的父母,我的朋友。无论从前我做了什么,请你相信,这次我是认真的。”
没有人注意到,在场的其他几个女人,早已脸色苍白,双手紧握,一语不发。
“胡闹!”
吕立仁终于往前走了一步,因为震怒,就连嘴角都开始隐隐抽搐。
汪岚看了丈夫一眼,也往前一步,秀眉也微微皱起,说话的时候语气却依然温和。
“这是什么场合,你们几个孩子不会不知道吧?不管什么原因,我都不认为你们有足够充分的理由可以解释,这个时候你们的任性。”
“不管什么人,什么身份,在这种场合,是不是该给主人家最起码的尊重呢。?”
最后这话,汪岚是看着常悠悠说的。她本不想对一个女孩子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个女孩子还有个不得了的父亲。许是在事业上,还跟丈夫有所牵扯。
这个女孩子的眼睛清澈见底,这样的一对眼睛是骗不了人的。那么纯净,还没沾染上社会里的杂质,美好得令人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