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们毕竟不是亲兄妹,怎么可能”
“亲兄弟也有反目之人,义兄妹也可以肝胆相照有些时候,人和人之间的情意要比那一丝丝血关系更来得让人温暖的!”
听了蓝萱这话,廖庚点了点头,说道:“这些天以来,我一直纠结于此事。 对锦瑟,我是怎么也忘不掉的”
“但有一点,你要记清楚,你和她之间,只怕路是很难走的!”
“那我倒是不怕的,若是我想,我父母自然是没有不肯的,我只是不想委屈了她,所以这件事还要你多帮我想想”说到这里,廖庚咬了咬嘴唇,抬起眼来,看着蓝萱说道,“还有件事,是关于我哥的,我憋在心里很久了,一直想找人说说,你能听完之后帮我保守这个秘密么?”
又是秘密!
蓝萱现在听到“秘密”这两个头都要大上几圈,怎么就这么多人愿意和自己说秘密难道自己的脸上印着“我会保密”的字样不成!
可是话已经说到此处,蓝萱也只好硬着头皮点着头,然后做好心理准备再往自己的脑子里塞个秘密进来。
廖庚找了个台阶,也没顾得去清洁一下,就坐了下来,然后叹了口气
“你刚才说,人和人之间的情意可以胜过血?”
蓝萱点点头。
“说这话,也差不多有十年了这个事件,我一直都没和别人说!”
蓝萱笑了笑,说:“什么事儿啊!”
“你知道么?我哥其实不是我哥!”
“啊?”蓝萱一时没听懂廖庚的意思,“什么叫你哥不是你哥?不是你哥,难道是”蓝萱这时候忽然间也脑子短路了一下,“难道他是你姐?”
“什么跟什么啊!”廖庚被蓝萱的脑部抽筋给逗笑了,“你看戏看多了吧!假凤虚凰的事儿,哪里来的那么多你过来,坐下我和你慢慢说。”
蓝萱点了点头,坐到了廖庚旁边。
“事情是这样的。十年前有一天,我病了,发着高烧,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着。我娘和我爹就那么守在我身边儿。娘以为我睡了,就和爹低声的说着话。”
“你不乖哦!装睡偷听大人讲话!”
“不是我装睡”
“好吧好吧!”看着廖庚一脸急切的想证明自己并不是有心的,蓝萱也不忍心再去逗他,便问了句,“他们说什么了?”
“我娘忽然说,若是昂轩还在,自己也可能不会再这样担心我了。现在看着我那个样子,真怕我也如昂轩一样早早的就去了。我爹就说我娘太累了,竟然说胡话,说我哥明明好好的,怎么就红口白牙的咒起自己的孩子来了。然后我娘就说,这件事,她明知道是爹在骗她,可是也一直没有戳破。我那时候才知道,原来我亲大哥早在出生不久就得了种怪病,后来爹带着他外出寻医,大半年才抱了回来。”
说到这儿,廖庚顿了顿,然后看了看蓝萱,接着说:“我娘说,当时孩子一抱回来,她就知道,那个孩子不是我大哥了,但看着爹满眼的期待,也明白爹是怕她太过伤心难过,才不知从何处给自己寻了个孩子回来。”
“娘说,自从我现在的大哥回来之后,我们家就起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原来我家的家境也就只算得上是个小康之家,可是自从大哥回来之后,一笔又一笔的官办生意就慢慢的都流到我家来了而且,大哥在家里也就只住了约有个三四个月的功夫,就被爹又送回到京里去了,说是在那里治病方便,可是娘也打听到了,大哥从小就是与相爷家的左大哥养在一处的!”
“娘说她是妇道人家,虽然不敢随便猜测,不过,她还是可以肯定大哥与左相爷家有着莫大的关系。娘说了那么多,爹刚开始还说娘在胡说,不过越听就越沉默了。到了最后,竟然完全不与娘争辩。我当时虽然病的不轻,可是心里还是明白的,我想,娘说的肯定是对的!”
“这件事儿,压在我心里好些年了。每次看到我大哥,我总觉得心里别别扭扭的。特别是前几年,一方面总是觉得是他占了我亲大哥的位置;可是另一方面,我又总在想,若是没在我现在的大哥,是不是我也就没有现在的家势了”
“你当时病的七荤八素的,不是听错了,又或者做梦了吧?”蓝萱低声问道。
廖庚很肯定的摇了摇头。
“我当时也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所以就翻了个身,悄悄的把自己压在枕下的一个小小的桃木斧子拉了出来再塞到自己的褥子下面。心里想着,若是做梦,想来这东西明天肯定是还在原处的可是第二天起来,那小斧子真的是在褥子下面找到的。”
“”蓝萱无语了一下,“这也算是证据啊?”
“你不信我?”
“不是不信,只是”
“那我再告诉你件事儿,后来,我病好之后,有一次清明,爹娘带着我去了处特别的地方,那里有处不大的坟茔,上面没有名字,可是爹娘带了好些个东西过去,不只有元宝蜡烛,还有四季衣物,娘让我替她给这坟里的人叩头,那天,我是这辈子第一次看我娘哭成那个样子晕了几次呢!我想,那里的人就应该是我的亲大哥了”
听到这里,蓝萱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
皇帝,画像,孟夫人,廖昂轩,左丞相把这些东西串起来的答案,似乎已经很清楚了!她不禁打了个寒颤!随即身上开始发抖起来。
“你冷了?怎么忽然抖成这样了?”廖庚问道,“咱们回去吧。别把你冻病了。”
“好”
蓝萱点了点头,颤抖着站了起来,廖庚也随着她站了起来。
“你和他”蓝萱开了口,却不知道想问什么了。
廖庚摇摇头,笑了笑,然后说道:“咱们边走边说吧。”
蓝萱此时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好又点了点头。
“那之后,家里为官的客人也多了起来,我也从这些人的口吕听到了不少关于左丞相的事情。我想你也知道二十多年前的那次皇位的转移吧。有不少的传闻说,虽然并不详细,但是却说那次政权的交替给许多人带来了隐忧。左相爷从中做了不少的周旋,保护了不少无枉受灾的大臣的后人后来我想着,也许大哥也是其中某位大臣的后人,因为照着相爷的身份地位,家中只有一位夫人,应该不是个卧柳眠花之辈而且,就像你说的,那么多年的大哥叫着,哪是一句他不是我娘亲生的就能断了了的!”
“你能这样想,就太好了”
“什么?”
“蕧雅,这件事,千万不要再和别人说了”
“嗯?”
“就像你所说的,若你大哥真是哪一位犯官的后人,那私藏之罪可不是受上几年牢狱之灾就可过去的。抄家,灭门,流放这都是跑不了的!我这真的不是在危言耸听!”
廖庚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更何况,我大哥这个人,嘴虽然坏,可是心却很好。而且我家的财富,就算是我与他平分秋色,也是三四辈子花不完的。我又怎么会害他呢!而且,这一次我来,发现大哥与以前更是不同了。那股子玩世不恭的劲头少了许多,更会关心人了今天若不是你,我是断然不会把这件事说出来的,我会把它这一辈子都烂在肚子里。可是,不知为什么,从看到你的那天开始,就特别的想把这件事告诉你,让你知道。好像这样我和你之间就有了共同的秘密,就会更亲密了!”
蓝萱勉强着自己微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在院门口,蓝萱与廖庚分了手,蓝萱回到自己的屋子里,衣服都没脱便一头扎里了被窝里。死命的把被子紧紧的裹在身上,可是还是觉得自己抖个不停。
不,他不是左俊忠的后人,也不是什么枉死大臣的遗子。想想皇帝看到廖昂轩时候的样子,想想皇帝看到那张孟夫人年轻时候画像时候的样子,想想那位眉眼之间与廖昂轩神似非常的孟夫人蓝萱就算再笨,也明白这其中的原尾了难怪,难怪左俊忠劝自己不要去查这件事情,难怪
天呐!自己已经是一身的官司理不清了,怎么又遇到了这位大神!
和他的身世比起来,自己的这点东西,又算得了什么呢!
蓝萱忽然又转念一想,不对,刚才自己也否了廖庚,万一他真的只是病的糊涂了,又或者,廖昂轩不过是那们廖老爷从哪里买来的孩子呢
可是,若真只是个买来的孩子,那源源不断的官家生意,皇宫买办的差使,又怎么会自动的送上门去呢!
自己这是在骗谁呢
蓝萱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是个特别会自欺欺人的人!
自己以后要怎么面对这个人呢?
自己还配和他呆在一起么?
想着想着,蓝萱坐了起来,接来了的这一整夜,蓝萱就这样披着被子,不知道思考些什么,一直看着天光放亮,太阳升起
“公子公子”
忽然,一只小手在蓝萱的眼前晃来晃去。蓝萱一激灵,这才回过神来。
“您不是想告诉我,您就这么坐了一整夜吧!”
蓝萱苦笑了下,说道:“今天白天,可是不敢再睡了。不然晚上又要睡不着了。”
雨青听她的话,觉得有点异样,伸出手去试了试蓝萱的前额,果然有点发烫。
“您还是躺下歇歇吧,额头滚热呢!我去让公子请个郎中过来。”
说着,雨青就准备出去,却被蓝萱一下子给拉住了。
“请什么,我自己就是大夫”
“我可没听过还能给自己瞧病的大夫。您好生歇着吧。”雨青边说边把蓝萱给摁倒在了上,盖好了被子,这才转身跑了出去。
蓝萱明白,自己得的是心病自己被这突出其来的事实给吓到了,吓倒了!
慢慢的,蓝萱睡了过去,可是忽然她意识到,若是请了大夫来,自己的身份不就就这一下子,她猛的从上坐了起来。
“怎么了这是”
看着蓝萱这么突然的坐起来,屋子里的众人皆以为她梦魇了。
蓝萱一转眼,看到此时果真有给自己诊着脉,当她看清楚那人是谁的时候,才松了口气,还好,是修飞
“引戒师傅,她可要紧呢?”廖昂轩脸色也有些紧张的问道。
修飞摇了摇头,走到桌边,用笔写道:略感风寒,忧思过甚,微有惊吓。只需要用些疏散之药便可。多休息,多饮水!
“还好。那就请师傅帮忙开个方子,我让小厮去抓药。”廖昂轩说道。
修飞点了点头,转过脸来看了看蓝萱,双手合实,施了一礼,退了出去。
“都怪我,好好的拉着她大半夜的聊什么天!倒底给她冻病了。”廖庚一脸的不悦,埋怨自己道。
“下次有什么话,找个暖和的地方说。眼下过了八月了,天气也是越来越凉了。而且,这山边儿上,本就风大的!”
廖夫人看着自己的儿子如此自责,拍了拍廖庚的手,安慰着说道。
“无忧啊,好好歇着。用什么只管开口,啊!”
“多谢伯母关心。蕧雅兄,我这病不关你的事儿,你别往自己的身是揽!”
廖庚见蓝萱病的有气无力,还在安慰自己,心里更是有些不安了。
“娘,您和蕧雅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照顾着她。”一直站在旁边没有出声的廖昂轩这时候说道。
廖昂轩心里也觉得奇怪,蓝萱的身体一向很好,断不是个被风吹吹就会一病不起的人。刚才那位和尚写下的几个字中,他倒是更介意后面的那几个:忧思过甚,微有惊吓。她这个人,什么时候能把脑子里和心里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好让自己轻松一些呢!
“哥,让我留下照顾她吧”
“你们俩个昨晚长谈,你必也是没睡好的。回去休息一下吧。”
“可是”
“别争了。”没等廖庚说完,廖夫人说道,“能看到你们兄弟俩个,如此关爱一个朋友,为娘的真的是高兴,看来我还真没把我这两个儿子给养成那样心里只有自己没有别人的人。你们关心无忧这是好事,可是你们人多了,他便不得休息。蕧雅啊,听你哥哥的话,先回去睡一下,用过了午饭,再过来替你哥哥,下午的时候,让昂轩休息,这样一来,岂不都是方便?”
听了母亲的话,廖庚和廖昂轩都点了点头。廖夫人也不想耽误蓝萱休息,又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廖庚也陪着母亲一起走了出去。
廖昂轩送走了母亲和廖庚,回到房间里,对着雨墨和雨青说道:“你们俩个,一会儿去亲自把药熬好再端过来。不要让别人插手。”
“是。”两个人明白这是自家的少爷有话要与蓝萱说,便非常识趣的离开了房间,并关好了房门。
“你每天都在想什么?”廖昂轩一脸严肃的问道。
“”蓝萱一言不发的看着廖昂轩,不知为何,这一瞬间,蓝萱忽然觉得特别的委屈,泪水一下子夺眶而出。
“你我也没说什么,怎么还哭了?”廖昂轩一见蓝萱落了泪,刚刚还因为她生病而惹起的一肚子的气,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他忙坐到蓝萱的身边儿,拿出手帕来,轻轻的帮蓝萱把眼泪拭干。
“入凡,”蓝萱第一次,主动牵住了廖昂轩的手,“我”
“这是怎么了?都听别人说,生病的时候特别的脆弱,我一直以为我们蓝女侠不是这样的人呢,现在一看,竟也是这样呢”
被他这样一讲,蓝萱“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还在为自己的担心么?”廖昂轩问道。
蓝萱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这算是什么意思呢?”
“有一点,但也不完全是”
“你”
“入凡,我我想和你说点事情。”
廖昂轩听蓝萱这样讲,点了点头。
“我记得,你说过,等我有一天准备好了,想和你说什么的时候,你都会准备好听的。是么?”
廖昂轩又点了点头。
“这话,现在还作数么?”
“我和你说的话,哪句没作数么?怎么,想和我说什么?想说什么都行,多肉麻的我都能听得下去!”
“去你的又没正经了”
“好,我不打趣你你说,我听着。”
蓝萱看了看廖昂轩,问道:“如果有一天,你不是现在的自己了。你还会选我么?”
听了蓝萱的这句话,廖昂轩有些莫明其妙,笑了笑,问道:“怎么,要我表决心么?”
“不,只是想知道。”
“会的。不管我是当了皇帝还是当了乞丐,我都赖定你了”
“那如果我不是现在的我了呢?”
“也会。反正,你原本也不是现在的你!”
蓝萱点了点头,说道:“我有件事儿,想和你说只和你说”
“好,说吧。”
“我并不姓陆”
“哦?名字也是假的?我以为只有身份是假的呢”廖昂轩看蓝萱一脸的严肃,想缓和一下她的心情,故意轻松的说道。
“我姓陆。我的父亲是原守边大将军陆万灵我的名字叫陆蓝萱。”
“谁?你说谁是你父亲?”
“守边大将军陆万灵。”
真真切切的听到两次陆万灵的名字,廖昂轩顿时呆在了那里。
“你是陆万灵将军的大女儿?”
蓝萱含着眼睛点了点头。
“十年前,父亲被密召入京。我与师傅,也就是我的义父,不久之后,也随入京中。可是就在入京当日,我亲眼目睹父亲被绑赴法场出斩”
“等等你先等一下”
廖昂轩站了起来,以手扶额的在屋子里绕了好几圈,不断的深呼吸着,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我知道,这很难让你相信,可是”
“我信!”
“什么?”
“你知道,我们找了你多少年么?整整八年!八年呐!左伯伯明里暗中,整整找了你八年!直到后来,我们不得不以为你真提被太后的人悄无声息的杀掉,这才罢了手没想到,我真是没想到,你竟然就在我的身边儿天呐,苍天可怜,这下左伯伯非乐疯了不可!”
“相爷一直在找我?”
“你不知道,当年虽然我和子卿还是年幼,可是,也是有十一二岁的年纪了,陆将军入狱之前,曾经托人给左伯伯带去书信,请他必务保护好你的安全我真是没有想到你竟然”
“父亲不就是被左相爷参到君前的么?”
“具体的事情我不太清楚,左伯伯只是说,有人想利用你的父亲,行逆天之事,陆将军不得不牺牲一已之身,而保全社稷稳定,这才求着左伯伯到君前参了他。”
“真的?”
“我骗你做什么!若是左伯伯有意谋害陆将军,又图个什么,在出斩当日,让我与子卿去法场为将军送行呢?”
“你也去过法场?”
“是啊!当天我陪着子卿一同前去的。左伯伯是要我们替你替你尽一下孝道”
蓝萱听到这里,回想一了下父亲出斩那天的事情。是的,有这样一回事。两位少爷,骑着高头大马,也就是因为他们的出现,自己才听到了父亲是被左丞相参劾的那些话原来,原来事情竟然与自己想像的完全不同
这是真的么?会不会是廖昂轩在偏帮着左俊忠和左良
不他说的有道理与修飞叔叔所讲的,也是一个版本的
莫非莫非这十年以来,自己一直都在被自己骗着?自己十年的一切,其实都只是因为流言而起的误会么?
那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又是什么呢?
自己活到今日的目的,又算是什么呢?
“无忧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要给左伯伯写信不行,写信太危险,等我们回去,等我们回去的时候,我一定要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左伯伯”
看着廖昂轩的样子,蓝萱不得不承认,这种狂喜,是无法装出来的!
“你不怕么?”蓝萱问道。
“怕什么?”
“我可是犯官的后人。我父亲的这个罪名,是昭雪不了的!”
“这有什么可怕?我为什么要怕?”廖昂轩重新坐了下来,紧紧的拉住蓝萱的手,看着她的眼睛,问道,“你的那些忧思,那些恐惧,就是因为这个么?怕我某一日知道了你真正的身世背景,就会离开你么?”
“我”
“我不会我不管你是谁,你都只是我的蓝萱,我的无忧,我的那颗黄花菜!”
看着蓝萱,廖昂轩一边说着,一边放声大笑了起来。
可是笑过之后,廖昂轩忽然明白了,蓝萱最终的担心是什么了。
“无忧,等回去之后,我们要好好的谋划一下,原来我一直以为,你不过是个什么绿林好汉的后人,女装男扮也不过是因为看不惯朝廷,想戏弄一番的。我还曾经以为,你是贤王派到我们身边的人,想接近左良,板倒左伯伯可是后来想想,这些都不成立,所以,我一直等着你告诉我真相的这一天。可是这个真相,虽然对我和左伯伯那里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可是对你而言,却是个千难万险的一关。我们必须要把你从这个官场里抽出来。离的越远越好。”
蓝萱这一病,休息了大约有十几天的样子才算是完全康复了。之所以拖的这么久,其中的理由自然是不言而明的。虽然廖昂轩还是平时的那个样子,可是在蓝萱的眼里,他已经完全与从前不同了。虽然不是有意,但是蓝萱对他的态度已经完全不同了,她几乎不再与廖昂轩斗嘴,而是时时刻刻的变的有些谦卑,甚至有些刻意的保持着与廖昂轩之间的距离这一切,不只让廖昂轩感觉到别扭,就连廖庚看着,也有些着急。
这天,廖庚过来陪蓝萱,看着无人,而且蓝萱的精神也好,这才慢慢的把话题引到了这上面来。
“最近你对我哥的态度,似乎和以前不同了,是因为我说的那件事么?”
蓝萱看了看面带着忧郁的廖庚,只是笑了笑,心里想着:起因也许是在你那里,可是其实中的原委,只怕我还是不说的好。
“我哥这几天和我报怨过几次了,他说你这一病,不知道是不是烧坏了脑袋,病的把你和他变的生份了许多。”
“是么或者该说是我以前太过轻佻了吧”
“无忧啊,不管他是谁,他现在都是我哥,是廖昂轩我看得出我哥他很在意你的情绪,还是原来的样子吧,那样多好虽然以前我哥也是笑声不断的,可是那笑意里却没有几分是真的,大多都是为了别人而笑的可是这次回来,我看得出他的笑是来自由内心的,没有掺什么虚假别因为我说的事情而改变什么,好不好?”
蓝萱笑着微微低了低头,心里想着:说着倒是容易的很,可是自己真的能还把他还成原来那个单纯的富家子来看么?虽然自己与允臻的交流也是没大没小的,可是,为什么到了廖昂轩这里就不行了呢?其实自己也解释不清楚真的说不清楚
这时候,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廖昂轩捧着只不知名的小鸟兴冲冲的走了进来。
“瞧瞧,我刚得了个什么!”廖昂轩笑着说道。
“是只雏鸟。”廖庚看到这只小鸟也站了起来,跑过去逗弄了起来。
“这两天风大,我刚才过来的时候,才到门口,就感觉有个东西往下坠,我也不知是个什么,就随手拿起衣服那么一接,意接住了这么个小东西我看那两只大鸟急的只叫,不停的飞可这小东西太小了,飞不了”
“拿来我瞧瞧。”蓝萱也走了过来,看了看。
当真是太小了,只怕是刚出了壳也没几日呢。全身都是绒毛,小小的翅膀也只能刚刚乍起来,完全是飞不了的。
“我们养着它吧!”廖昂轩见蓝萱看的开心,便大胆的提议道。
“你喂它啊?”蓝萱没有抬头,顺口说道。
“喂就喂呗,有什么难的?”廖庚笑着说,“我这就去拿些小米过来。”
“它吃不了那个”
“那它吃什么?”廖昂轩问。
“虫子一般都是大鸟捉了虫来,含在嘴里,小鸟到大鸟的口里去取要不,你们也拿些虫子过来,含在嘴里”
“不,不,不,不你别说了,恶心死了!”廖庚说着,一撇嘴赶紧叫停了蓝萱。
蓝萱听了廖庚的话,再看看他的表情,抿着嘴一笑,转过脸来的时候,却与廖昂轩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这是那天两人交谈之后,第一次如此靠近的有眼神上的交流。
虽然只有一瞬间,可是蓝萱看到廖昂轩那双透着清澈的眸子,蓝萱忽然意识到,自己原来的那些担心,焦虑其实都是庸人自扰他就是他,不管到何时,都只是他。那个爱着自己,着自己,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自己的那个男人
看着蓝萱痴痴的看着自己,廖昂轩促狭的一笑,把脸凑到蓝萱旁边,低低的声音说了句:“怎么?忽然发现我非常好看,是不是?”
蓝萱被他一语道破了心机,白了他一眼,坏坏的一笑,点着头,然后用水葱一样的手指轻轻的在廖昂轩的唇角划了一条孤线说道:“若是这里再垂下条虫子,就更好了”
听了蓝萱这句话,刚刚站在一旁看着这俩个人似乎有些**的廖庚顿时笑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爬在桌上大笑起来
廖昂轩听了这话,也“扑哧”一声笑出来,太好了,蓝萱终于又会糗自己了自己前几天一定是多想了,她不过是病着,不爱理人,现在这可算是全都好了。
“那你让我拿这个小东西怎么办呀哎呀它它它”
“怎么了?”廖庚看到廖昂轩忽然脸色大变,想扔又扔不得的样子,忙站起身来,跑了过来。
“你听他大惊小怪呢!不过是小鸟出恭罢了!”
听了蓝萱这话,廖庚又笑了起来,才要到廖昂轩身边的脚忙又向回撤了两步,说道:“今儿你可别碰我!我可怕那鸟屎味。”
“现在怎么办啊?”廖昂轩看着蓝萱,一脸无辜附带焦急的问道。
“先带我出去看看是哪棵树上掉下来的再说。”蓝萱说道。
廖昂轩点了点头,让廖庚先去开门,自己和蓝萱紧随着他一起也走了出来。一出屋子,廖昂轩冲着前面那颗树,呶了呶嘴,说道:“就那棵,瞧,那两只大鸟还在那里转呢!”
“你今儿还真是喜从天降呢!”蓝萱笑着说道,原来,这竟是只喜鹊的皱鸟。
蓝萱抬起头来,看了看,那窝说高,也并不算太高,但目测起来,也得离地面约有十米左右,最重要的是,周围没有什么可攀的地方,而且那树的枝干也细些只怕是很难支撑一个人的体重的!
“这么高!”廖庚手搭着凉棚抬头望着。
“是啊。怎么弄啊!”
就这时候,忽然又是一阵强风袭来,不知道是不是这对喜鹊建窝的时候太过含糊了,这一下子,整个窝被风吹了下来,蓝萱的见,忙几步冲了过去,抖开衣裳,把几个小皱鸟都接在了衣襟里面。
“这回好办了,一家子都在我们这里了!”廖昂轩笑着走了过来,“不过,咱们快点儿吧,我这手里都快干了!”
看着廖昂轩一脸苦瓜像,蓝萱与廖庚对视一笑,蓝萱说道:“这样吧,反正它们的窝也毁了,咱们就帮他们建一个吧雨青,去厨房那里找个柳条编的圆筐过来。”
“是。”
这几位的贴身小厮一直都守在院子里,听到蓝萱的吩咐,雨青点了点头,往后面跑了过去。
“那东西太硬了吧!这小鸟受得到么?”廖庚说道,然后他想了想,对着巧智说道:“你且过去老夫人那里,瞧瞧她屋里的那几位带没带针线过来。若是带了,问问有没有碎布,棉花什么的,拿点过来。”
“这主意好,这马上天就凉了,垫点那个暖和。”廖昂轩说道。
得了这个令,巧智点着头也往前院跑去。
“我干什么呢?”雨墨此时也起了玩心,忙问道。
“你呀,快去给你家大少爷弄点温水来洗手吧!香香的净手料多拿些来,不然,他今儿就得就着这一手的鸟屎味吃饭了。”蓝萱笑着说道。
“行,行,行你就别恶心我了!”廖昂轩一撇嘴摇着头说道。
雨墨点头快步的去给廖昂轩弄洗手水去了。
“咱们先进屋吧。这外面的风太大了。”蓝萱说着,抬着看了看那两只还在盘旋着的大鸟,大声说了句:“且等等吧。一会儿把你们的孩子和窝还给你们。”
“你这话说的多余了。它们听得懂么?”廖昂轩问道。
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