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蓝萱这话,左贵妃在帐低低的叹了口气,说道:“自从七八年前滑胎之后,这月信就是时有时无的,御医们虽然也尽力调养,但还是不见什么起色。”
“草民出身乡野,也不懂得什么周旋,有什么话,可就直说了。说的轻了重了,还望娘娘与赵公公莫要怪罪。”
“你说,想听的就是这实话呢。”赵吉安催促道,既然听蓝萱敢在娘娘面前说这样的话,又没有什么紧张忧郁的神情,想来这病并不重,娘娘听了也能释怀些。
蓝萱点了点头,说道:“娘娘这月信不准,身体的原因其实只占小半,娘娘忧思太重,想来娘娘也知道,七情内伤,扰及气血这样的话。不知娘娘可用过什么药方。”
“那些药方,有时候是益气补血的,不过最近这一两天,应该是活血化淤的。难道,你这脉相上可看出什么症侯来了?”赵吉安问道。
“草民要恭喜娘娘,从这脉相上来看,娘娘应该是有喜了。”
“什么?”左贵娘听了这话,一下子掀开了幔帐,瞪大了眼睛问道,“你不会切错了?哀家现在可是已经年过四旬了,还会有孕?”
蓝萱急忙把头低下,跪在地上。左良听见房内有响动,也走了进来。问道:“怎么了?”
“你坐下,好好和我说话。你真的没把错么?可是昨儿还有御医来看过,说是血淤不行,刚开过活血的方子。”
蓝萱坐好之后一笑,说道:“想来娘娘也是位不太听话的病人,那药怕是没吃吧。”
“娘娘只喝了一点儿就说恶心,还呕出了许多晚上的吃食。那药让杂家给倒掉了。这该死的御医,险些害了娘娘。”
“药方可否让在下一观?”
那赵吉安快步去取了药方来,递给蓝萱。蓝萱细细看过之后,说道:“恕草民多句嘴,公公也不必如此动怒。想来,那药里应该有些可试孕之物。倒是为在下省了些力气。”
“你真的没看错么?”
“娘娘的脉上,有如柔珠滚动,此乃滑脉。当然,单纯的滑脉在月信前,也可把到,但娘娘的脉上,由‘寸’及‘尺’有如行云流水般依次跳来,这断然不会错的。而且,从脉上看,娘娘落胎已经差不多有三月有余了。但因娘娘平日月信不准,所以,您没有在意就是了。”
“可看得出男女?”说到这里,这贵妃娘娘已经有些热泪盈眶了,也不顾男女之嫌抓住蓝萱的手问道。
“娘娘的‘寸’脉似乎更灵动些,男胎的可能更大些。但是,这个草民还真是接触得不多,所以,也不敢妄断。”
“不论如何,奴才恭喜娘娘。奴才……奴才……奴才现在就派人去回禀皇上,对,还要派人去敬事房调记录去。”那赵吉安也喜得不能自禁,临出门时,又朝蓝萱一拜,说了句:“多谢公子。”
“臣恭喜娘娘。”站在外间的左良也笑着说道,本想着,拉蓝萱进来,不过是做做样子,没想到,竟然还诊出了如此大的喜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