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声音挪动手电的光线,霎那间,一只暗绿色的手赫然出现在姜度的视野中,这只手紧紧的扒在门板上,长的离谱的指甲在门板上轻轻的划动着,而那诡异的“滋滋”声就是这指甲发出的。
鬼,这个东西虽然大家都有所耳闻,但亲眼所见的又有几个?
若人在撞鬼后,人们所作出的反应却是惊人的一致:掉头就跑,没有任何的犹豫,并且还伴随着尖叫声,而姜度自然也不例外!
现在的他几乎是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跑回了休息室,并紧紧的用桌柜顶上了大门,随后浑身颤抖的躲进了一个犄角旮旯,而他的眼睛还在四下转动着,生怕刚才那鬼东西会跟随着过来。
在姜度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后,他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所处的这个休息室似乎有些不对劲,他记得自己之前出去的时候,烛灯是燃着的,为什么回来后,这室里的灯全都熄掉了?
是风吹熄了吗?
不可能,因为窗子是紧闭着的,这几天里,尽管外面有强风吹着,屋里的烛火也根本没有受到过影响。
既然如此,那休息室里的燃烛又是谁吹熄的呢?难道说?
想到这里,姜度整个人汗毛耸立,而他身体上的颤抖幅度就好像是骑在马背上不断摇晃一样,根本就停不下来。
就在此时,诡异的敲门声却好似无形的重锤,重重的砸在了姜度脆弱的心灵上。
“来了,真的来了,我……我虽然平时嘴臭了点,可却绝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啊,这,你找谁索命也别找我啊。”
那一刻,姜度被刺激的有些语无伦次了,双腿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门外的家伙千万不要进来。
可就在这时,一个特别熟悉的声音却从门外传来:“开门啊,小姜,我回来啦,快开门!”
“大叔?是大叔回来了?”姜度松了一口气,算是看到救星了,瘫软的双腿赫然有了力气,只见他一个箭步冲到门前,并透过窗户瞥了一眼窗外,在确定是大叔本人后,他这才把门给打开。
“你小子怎么回事?慌里慌张的?撞鬼了吗?”
看似开玩笑的话在姜度听来竟显得那么刺耳:“大……大叔,今天晚上,我还真撞上鬼了,就在你说的那个停尸房后面的小屋。”
“你……你这死小子是活腻了吗?我不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你别靠近那里吗?”
大叔在呵斥姜度的时候,还随手拍了他几巴掌,虽然有点疼,但姜度现在内心中的恐惧多少减缓了一些。
“我呢,一直不想和你说,既然你撞上了,那我就和你讲讲,原来在咱们停尸房里,曾经丢过一具尸体,是个男孩的尸体。”
“男孩也就八、九岁的样子,长得挺秀气的,但命运不饶人,年纪轻轻就患了不治的绝症,病逝了。”说到这,大叔顺手从桌上拿过些瓜子开始一一放在嘴里嗑着。
“人死了,家属就把尸体送到咱们停尸房来检验,可就在尸体准备抬去埋葬的时候,却发现尸体不见了,这一下子可把丧家的一家人给急坏了,赶快发动所有人开始找,最后,尸体就在停尸房后面的小屋里找到了。”
“其实这也算是虚惊一场,但出人意料的是,不知是从哪来了一群野狗,竟然在这小屋里把尸体给啃烂了,那画面,真的是惨不忍睹。”
“后来,为了这事,我还被死者家属给告了,而从那次事件之后,我们衙门就经常出现怪事,而所有怪事的根源,都在那个小屋里面,我感觉,应该是那小男孩的鬼魂在作怪。”
说到这里,大叔却抬手把嘴上的瓜子壳给拿了下来,虽然他经常有这样的举动,但从始至终都未曾将壳随意的扔在地上,这还真的是让姜度感到很诧异,不过今晚的怪事还少吗?
过了一会儿,姜度不经意的朝着面前的大叔望过去,却是能清楚的看到此时坐在他面前的大叔正静静的注视着他,嘴角的笑容是那么的诡异,透过微微掀起的嘴唇,他甚至还能看到那若隐若现的獠牙。
除此之外,对方那只拿瓜子的右手,不正是姜度之前在小屋的门板上见到的那只暗绿色的鬼手吗?难道,眼前的这个大叔是假的?
“不是说了,今晚不要给任何人开门了吗?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呢?嗯?”
眼前这“大叔”的嗓音变了,变得尖利,变得阴冷,变得诡异,这声音就好像是无形的利刃,将这夜幕的寂静给划开了一道缝隙,而从这缝隙中释放出来的,除了“大叔”肆意的冷笑外,还有姜度声嘶力竭的尖叫。
根据后来姜度的回忆,当时的他是直接被吓昏过去了,而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馆里,听他父母的解释,他似乎已经昏迷三、四天了,而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内,是一直高烧不退,看这样子应该是中邪了。
自那之后,姜度再也没有去过那个停尸房,后来他还从大叔的嘴里得知,在他离开大约半年的时间后,这个停尸房就突然倒塌了,至于后来这个停尸房是否还存在?他也就不得而知了。
至于姜度当晚撞见的那个假的“大叔”究竟是他胡编乱造,还是确有其事,恐怕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了。
东皇玺竟怪异的沉睡着,可谓空前的沉睡,像几十年从未休息过的人一样的,又像经历了无数个折腾人的生死轮回。
本来又累又困的他想施展法术一探究竟,若其所料不错的话,怕是有什么邪祟、鬼怪之类袭扰了自己。
可令他心惊的是:他的浑身异常难受,连一点儿力气都使不出来。
“怎么回事,我竟动弹不得,莫非适才所梦有什么玄机,以致无法摆脱当下命运注定的困境?”
于是,东皇玺将元神出窍,神识自动扩展开来。可令他更意外的是自己又回到了刚才所做的梦中。
祁利?姜度?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为何自己陷入这可以反反复复的梦中而无法自拔?
突然,东皇玺清晰的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身上跑过,好像是小东西,有点儿像是老鼠!
东方玺看不到真实的自己,可却以身体感觉到了真实的动静。想到这里,他有些慌乱起来,整个身体都散出强大的玄气,所爆发的绝杀之威更是肆乱无比,直接将四周的草木毁之殆尽。
“呼……”东皇玺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努力一使劲,终于将眼睛睁开了。
天色阴朦朦的,整片天空都充斥着阴森诡异,好像这不是活人之所,倒与古简中记载的死后阴间相似。
横躺的东皇玺一下子挣扎坐起,快速打量着周身,发现并无异样,才松了一口气。只是看见四周摧毁的草木乱覆盖在一个个土垛山包上时,作为仙人的他顿时又紧张的悬起了心。
四周尽是一望无际的坟地,不仅全是乱草丛生,更有一些诡异的磷火在燃烧和飘荡。
“这……这是阴间?不对啊!我记得我们正在三仙山的大殿内,后来突然被什么东西一下子全吸走了。等等,莫非我们一起死了?”
想到此处,东皇玺朝自己的胳膊处一掐,顿时传来了清晰的痛感。
“看来这是真实的我,也并非什么黄泉阴间,而是坟冢。可千千万万的坟冢放在一起,这可不是什么吉祥地。”
东皇玺站了起来,才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躺在坟冢上。
“唉,真是晦气,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他迈开步子,慢慢的走了几里,发现坟冢不仅多得漫无边际,还似乎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暗处盯着自己,是好奇的窥视,还是不怀好意的监督呢?
东皇玺施展出法术神通,想要找出那一双鬼祟之眼,却一无所获,无奈之下,只好脚尖一点地,向上一纵掠,御空而去。
地面的坟包不断的后退,最后因为他的加快飞速逐渐变得模糊起来。但奇怪的是,保留在东皇玺心中的那一份不安一直挥之不去。
“难道是罗睺在搞鬼?不对呀,罗睺应该是在和鸿钧老祖空战,可这么多的坟冢形成了坟域,又有谁呢,难道是冥河老祖?”
“古简上说冥河老祖有元屠、阿鼻两把剑,更有十二品血莲一台,炼有四亿八千万血神子分身,手下四个魔王,万千阿修罗族,会布血河大阵,更是阴间地藏王,三仙岛三位丈人的死对头。”
“听说冥河老祖曾创教,教名为“阿修罗界”,即杀天、杀地、杀众生,意思就是把所有的杀上一遍,他的道就成了。”
“冥河老祖又叫冥河教祖,传说他的元屠、阿鼻两剑杀人而不沾因果,也就是不会存在业报问题。只是后来好像被什么人弄成了疯老头,从此不见踪迹。我看这阴域十有八九与冥河老祖有关,还是越远离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