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你也赶紧去歇息会儿吧。我想只要我在这后宫待得够久够仔细,终有一天会得我想要的。”温子洛似乎不想再继续说下去,匆匆回复了一句。
无尘会意,看着温子洛有些恋恋不舍的说道:“晚安,好梦。如果有什么事咳嗽一声我就会出现。苏提落现在受了重伤,他伤不到你,而且也不会伤你,你放心。”
无尘说罢,转身离去。苏提落若是会伤害温子洛,在刺杀裴沣帝的时候就不会顾及她的死活了。
苏提落对温子洛显然是有情,只是很隐忍罢了。他是一个男人,一个同样喜欢温子洛,他不会感觉不到苏提落对温子洛的情意。
可是这又能怎么样了呢,这世上多得是爱而不得。他也相信苏提落,对温子洛是相爱不相害。
月冷渐隐去,漫漫又是一夜过去。如水划过旧窗户,仿佛留下了一些什么,却又仿佛什么都没有留下。
裴沣帝派人在皇宫之内大肆寻找苏提落,皇宫几乎是要被翻了个底朝天。直到实在是在皇宫内找不到人以后,轩辕容绝才建议说人可能已经潜逃出宫。裴沣帝这才有人放出檄文,在全国范围内寻找该刺客。
可苏提落当晚暴露的线索太少太少,渐渐地此事也不了了之。
而他的伤在温子洛与无尘的照料下也渐渐好了起来,终于有一天苏提落在温子洛床头留下一封书信后离去。
“这段日子多谢照料,此次欠下你们的恩情,他日我苏提落必当回报。我走了,但只是离开这个四角的屋子而已,我会潜伏在宫中,伺机刺杀裴沣帝。温子洛,你若是还相信我,那便听我一句劝,离开这里吧,越远越好,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你娘她死了,其实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你应该开始你新的人生。无尘,望你能够照顾好温子洛。苏提落留。”
“他写了什么?”苏提落见温子洛看完那封信后,整个人若有所思的愣住。
接过温子洛手中的信,无尘看了一番,眉头却高高的耸起,紧紧皱着。这个苏提落,好心办坏事儿!若温子洛是听劝的,就不会养成如此执拗的性子了。他越是这样说,温子洛越是不会放弃,越是想要查出她娘亲为何会死的真相。
“无尘你说,我娘当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会引来仇家。而我娘亲又究竟是为何会死?但现在,苏提落又究竟是为何要我放弃,这背后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有什么真相是我不能去查的?”温子洛淡眉紧抿,抬头看着无尘。
“这世间没有什么真相是不能查的,只是这真相所查之人最后是否能够承受而已。”
“有什么事情是我所不能承受的。”温子洛紧绷着的一张脸瞬间又笑了出来。她一定要查出事情的真相,她的娘怎么可以死的不明不白。她可还要替娘报仇呢!
无尘见温子洛笑得夸张,一手搭在她肩上,微微用力道:“无论如何,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但前提是你一定不能够再以身试险。”
温子洛微微沉默,犹豫一会儿点点头。可是这刹那的犹豫,却让无尘瞬间不安起来。他知道这段时间温子洛到底是在策划一些什么,只不过她一直没有走出这最后一步而已。
“时辰到,该我去御书房侍茶了。”温子洛轻声说道,看了无尘一眼转身离去。
无尘站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温子洛走远。自从苏提落刺杀裴沣帝未遂之后,整个轩辕皇宫的警备比着以前越发的严了,特别是金銮殿御书房等几个裴沣帝常去的地方。他根本不能够再伪装成太监或者宫女去御书房保护温子洛。
现在在御书房无论发生什么,他都只能是后知后觉。
“你怎么才来?”赵公公见温子洛终于来了,看着她心头有些急。
温子洛不解道:“回公公,璧汐明明是按时来的。”
“咱家知道你是按时来的。”赵公公翘着兰花指,一指狠狠的碰了温子洛的脑袋一下。“你这孩子怎么脑袋儿一点儿都不醒悟。”
赵公公指着桌子上的一个白玉纹水茶杯,温子洛认得那是贤妃娘娘独孤颖的专用茶杯。自从上次皇位大宴群臣为轩辕容绝接风洗尘后,贤妃娘娘派人来传话说在宴席上喝了她泡的茶觉得甚为合味,自此便念念不忘。本来想要向皇上讨人,可是皇上却只回了句:“亦合朕之味。”贤妃从此之后,便再不敢提要人之事。
只是每天都派人来她这里要她泡的茶罢了。
最开始还好,来要茶的宫人都说贤妃对她泡的茶赞不绝口。可是最近,来人却说贤妃娘娘觉得茶的味道变了,没有以前的可口,说她沈璧汐对贤妃娘娘好不上心,语气之中大有责怪之意。
温子洛从一开始便知道贤妃在对她设一场局,哪里没有泡茶的高手,只是不知贤妃到底在设一场怎样的局罢了。她要等,等毒蛇慢慢的从洞里面出来。
“愣着干嘛,还不快点儿泡茶,待会儿可还要给皇上泡呢!”赵公公见温子洛望着那茶盏愣神,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见温子洛动了起来,又在一边喝着酸梅汤语重心长的念叨道:“你这孩子长得不错,脑袋瓜儿也够聪明,可怎么偏偏就是在这件事情上面看不明白呢,非要咱家要怎样提醒你才能明白什么叫做主动出击。咱家知道,不论是君王还是英雄,对女人、曾经深爱过的女子大抵到了最后可能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抛弃,那是一个渐弃的过程。可是趁着年轻还有机会,能捞一点是一点,也总比当个小小宫女受这些窝囊气啊。”
温子洛听着赵公公这一次竟然将话说得如此明白,手一愣,终于不耐道:“赵公公,这里是御书房,出了这间小屋子再走两步就可以看到皇上,你难道就不怕皇上听见你说这样的话怪罪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