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逼无奈?”于啸眉毛一挑。
“是啊,”何航涛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忙不迭道,“这一切都是刘昊辰指使我做的,否则,我哪有这个胆呀?而且,当初是他把费娟迷晕了送到医院……”
于啸眯起眼,为自己点燃一支烟,“他一个商人,凭什么要做这种事?”
何航涛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一咬牙道:“他是米国拜迪乐医药公司亚太地区副总裁,当初就是他把这个新药YTXP-2和病人介绍给我!”
童妍听了,浑身微微颤抖不已,美眸中挂着泪水,尽管女人对刘昊辰没有好感,但依旧难以相信,曾经高中时代的伙伴竟有一天会亲手毒害自己的老师!
那时候,刘昊辰的家境不好,父母早早离异。在学校里,刘昊辰就如同隐形人般,无论春夏秋冬,始终穿着同一件破旧的校服,每日除了在角落里埋头读书,仿佛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班上有这样一个孩子,善良如费娟,如何忍心装作看不见。于是,自从高三那年,费娟成为班主任后,便时常让刘昊辰来自己家里补习或是干点杂活,以便给他点钱。费娟的儿子车祸早亡,那时候,真是把刘昊辰当过了自己的儿子来看待。
之后学习紧张起来,女人程雅雯还有另一个学生也加入了补习大军,于是,每天放学时,四人结伴到费娟家补习,慢慢的,一向郁郁寡欢的刘昊辰脸上露出了笑容。
那年6月,刘昊辰顺利考上了名牌大学。
这究竟是一颗怎样残忍的心才能做得出这样的事!
童妍想不通,也不忍去想。
看着女人的样子,于啸心痛不已,不愿再刺激女人,打电话让风行把何航涛带回了警局再详细审讯。
这样的事,于啸和童妍自然不忍心告诉费娟。费娟恢复得很好,当晚,于啸为其办了出院手续,回到了临海市。
费娟暂时转入了临海第一人民医院,那里的院长与秦珏交好,于啸也放心些。
将女人送到家,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刚受了打击,女人看起来憔悴极了。
“对不起,让你难过了。”于啸心疼道,说实话,他也没料到刘昊辰会禽兽至此。
“没事,总该知道的,”童妍倚靠在门边,苍白一笑,“你还要回沪市吗?在这里休息一晚吧,都这么迟了。”
“不了,我还有点事,你也早点休息吧!”于啸道,亲昵揉了揉女人脸蛋。
望着男人的背影,脸上还存有余热,童妍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脸,心中五味错杂。
……
于啸回到瑞鑫医院后已是半夜,病房里静悄悄的,除了夜班医生偶尔巡查一圈,再无他人。
于啸来带艾瑞克所在的病房,艾瑞克依旧在床上躺着,双目紧闭,没有一丝苏醒的迹象,男人在窗边坐下,独自抽烟。
一根接着一根,直至烟灰满地,男人终于站起,一脚踩灭了烟,沉声道:“该醒了吧,别让我动手。”
过了一秒,两秒,三秒,床榻上昏迷了三个多月来的艾瑞克竟然睁开了眼睛,眼中神光毕露,全然不似大病初愈之人。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我是假装的?”艾瑞克脸上浮起奇妙的表情,从床上坐起,一层一层撕下缠在脸上的纱布,如同蟒蛇蜕皮。
“来到沪市看见你的第一天。”于啸平静道。
“哈哈……”艾瑞克突然狂笑起来,脸色因为长久没有见日光而显得异常苍白,“没想到我骗过了世界上最一流的医生,还是没能骗过你!”
“说吧,你想怎样?杀了我吗?”艾瑞克神色癫狂,仰着头,用双手作势掐住自己的脖子,“像这样吗?哈哈……”
男人现在有些烦躁,重新坐回了凳子上,习惯性地点燃一根烟,夹在手中。
“我承认,当初是我低估你了。”于啸缓缓道,仿佛是没看见似的,将烟头拧灭在艾瑞克的手心中。
艾瑞克一下子疼得冷汗直流,死死咬着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叫喊出声音,直至最后一点星火消失在掌心,落下一个黝黑斑驳的烙印。
“但是现在,我杀了你或许也不迟,毕竟,你,不是我的对手。”男人的语气很平静,仿佛是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但是艾瑞克褐色的眼眸中折射出了深深的恐惧,如同胆颤的豚鼠,用身躯紧紧护着那只受伤的手。
“这样活着很辛苦吧!”于啸反手一掀,将艾瑞克身上的被子丢去了一边,撕开了男人的衣物,艾瑞克背部包括下半身露出了一大片淌着脓液的暗疮,有些深侵入里,露出红白的脂肪或肌肉组织。因为长时间的卧床,静脉血液回流受阻,艾瑞克的身上长满了褥疮。
“与其这样苟活着,倒不如死了痛快!”于啸冷笑一声,缩手成抓,朝艾瑞克的脖颈袭去。
“不要!”艾瑞克大喊,因为实在太害怕了,拼了命想要躲开于潇的攻击,扑通一声从床上翻倒在地。
“不,不要杀我!”
于啸放下手,居高临下地看着艾瑞克,神情依旧淡漠,如同看着一个已死之人。
“于啸,我知道你恨我!但是——”艾瑞克喘着粗气道。
“不,我已经不恨你了。”男人摇摇头。
“对于家族来说,以前的我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庶子,我母亲只是高贵的史密斯家族少爷在华夏寻欢作乐的下贱女人……而现在,我是整个家族的耻辱,这个号称不败的家族输了?这简直是不可相信的……他们想杀了你,更想杀了我,只要我一天不死,史密斯家族的耻辱便不会消失……找人来治好了我,再杀了我是他们的一贯作风……或许我的出生本来就是一个错误,一个丑陋的错误!”眼睛紧紧盯着手中烟蒂留下的烙印,艾瑞克露出了讽刺的笑容,“高贵的史密斯家族的血液怎容一个华夏女人践踏!”
“于啸,我可以帮助你,同样也是帮助我自己!”
于啸脸上挂着略有似无的笑容,蹲下看着面色苍白似吸血鬼的艾瑞克,“可以,不过我需要的是一条狗,一天只听我话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