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镇的东边,有一个无名的早点铺,这是一个极为普通的铺子,是一家三口人经营。父亲和母亲做包子,儿子吴天则做伙计,不停地将包子和豆浆上给客人。
“小天,给咱来十个大包子,三碗豆浆。”一个大嗓门叫道。
吴天不用回头看,就知道这人是谁,因为能一次吃十个大包子,三碗豆浆的人毕竟不多。这个人大家都叫他顺子,听说爱打牌,并且经常摸到顺子,时间一长,这也就成了他的绰号,倒把他真正的名字给忘了。
吴天很快就将包子和豆浆端了过去,顺子把他的小肩膀一拍道:“小天,几天不见,你小子又长高了啊。”
吴天点了点头,嘿嘿道:“顺子哥,先把钱付了吧。”
原来,这顺子虽然经常拿顺子,但是却赢钱的时间少,输钱的时间多,在吴天这里已经欠了好几顿早点钱了。
吴天的父亲听到他的话,连忙大声叫道:“小天,说多少次了,要叫顺子叔。顺子,你也别听小孩子瞎说,都是街里街坊的,几次早点钱,不急。”
吴天却两眼紧盯着顺子,两只手将装包子的盘子紧紧护住,一点没有放过的意思。顺子的脸皮却很厚,他冲吴天的父亲笑了笑,说道:“没事儿,我就爱听人管我叫哥。”然后又对吴天道:“你这小子,还怕你顺子哥吃白食么,真是太小看咱了,想当年,咱可是赢遍整个巫蒙镇,这点小钱算个屁,等哪天哥赢大了,一次给你一年的早点钱。”
吴天却依然道:“我不要一年的,只要前几次和这次的。”
顺子看了看吴天,知道这小子不好打发,于是把手招了招,示意吴天把耳朵凑过来,然后压低声音道:“小天,顺子哥早近手头有点紧,但你放心,等我一捞回来,就立即把钱给你,行不?”
吴天道:“顺子哥,你每次都是这样说,到下次还是这样说,我可不干了,这次不付钱就不行。”
顺子无奈地道:“小天啊,咱俩的关系还不抵这几个包子么?你真是太让哥失望了。”说完做出一付很伤心的样子。
吴天虽然只有十二三岁,但他自小在包子铺长大,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可不会让他给骗了,他一付小大人的样子,摇着头道:“关系是关系,包子钱是包子钱,这是两码事,不能混在一起。”
顺子知道这次不给钱是吃不到早点,于是从口袋里很肉痛地掏出几个铜币,嘴里还不停地道:“这可是我今天翻本的本钱啊!”
吴天一把将铜币抢了过来,然后将盘子往他面前一推,说道:“顺子哥,慢用!”说完转身一蹦一跳地离开了。
不一会儿,包子铺外面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吴松,你是怎么做生意的,柴火烟到处乱跑,把我家的墙壁都熏黑了,这可是要赔钱的。”
吴天一听,知道坏了,这是一个找麻烦的家伙,人称张胖子,是住在包子铺后面的人家,平时为人占强,总想从别人身上搜刮一些油水。他见吴家的包子铺生意好,所以一直念念不忘
,今天终于想到一个缘头,所以便开始狮子大开口了。
吴松皱了皱眉头,停下了手中的活,他和这个张胖子早就打过交道,有一年是说自己把他家的水道弄坏了,还有一年说包子铺里老鼠多,把他家的棉絮给咬坏了,总之都是要弄了两个钱,这次看来也是一样。
张胖子此时就站在包子铺门口,他长得极胖,往门口一站,几乎就把路堵死了,后面想进来吃包子的人也进不来,这也是他故意而为,要逼吴松拿钱消灾。
吴天死死地盯着张胖子,两只小拳头捏得紧紧的,原先是他年纪小,所以对这个胖子很怕,但现在他已经十来岁了,虽然在别人的眼里还是个小孩子,但他自己却认为是个大人了,因而胆子也大了许多,对这个可恶的胖子再没有从前那样惧怕,反而有一种冲上前教训这个家伙一番的想法。
吴松笑嘻嘻地道:“原来是张大哥,快请进,小天,给张大叔拿一盘包子去。”
吴天站在哪里一动不动,眼神里充满了怒火。他不明白父亲为什么总是忍气吞声,明明有一身好修为,但却从不与外人动手。别人不知道,但吴天心里是清楚的,他的父亲可不是一个手无搏鸡之力的包子铺老板。
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在父亲的教导下修炼,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现在的修为究竟有多高,也不知道父亲的修为有多高,但是自从他有一次偷偷在外面跟同年纪的人动手之后,他就知道父亲一定很厉害,因为他那一次将五个同年纪的人全都打败了。
在当下这个世界里,修炼是一件常事,几乎人人都要进行,只不过修炼的法诀有高有低,而那些好的法诀大多被大的门所把持,所以在民间的强者极少。
吴天并没有听父亲的话端包子过去,他正盘算着要不要跟这个可恶的胖子打上一架,这时吴天的母亲已经将包子端了过去,让在桌子上面,招呼道:“张大哥,先坐下,边吃边聊。”
张胖子可不会吃这一套,他这次来就是存心要从吴家诈些钱财,几个包子又岂能将他打发?不过吴家的包子味道的确好,那诱人的香味让还没吃早点的他感觉到有些难以忍耐,他看了看包子,吐了几下口水,终于忍不住坐了过去,拿起一个包子,就要往嘴里放。
不料这时吴天却一个箭步蹿上前去,飞快地伸手一拿,将那包子从张胖子的手中抢了过来,然后对着张口结舌的张胖子道:“张大叔,你还没给钱呢。”
吴母急忙道:“这孩子,真是不听话!张大哥,你别理他,一个小孩子,不懂事。”
可是吴天却依然像条小狼似的,死死地盯着张胖子,然后把小手一伸,说道:“一共五个铜币!”
张胖子的脸一阵红又一阵黑,他明显地感觉到自己被戏弄了,这母子俩一定是串通一气,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好来臊自己的脸皮。他张胖子可不是吃素,在这一条街上历来都是横着走,还从来没有人敢对他如此戏弄。
眼看张胖子就要大发雷霆,吴松忙上前冲着张胖子一拱手道:“张大哥,别跟小孩子斗气,今天这包子是我请的,不要钱。”
张胖子听他如此一说,脸上的怒气有所缓解,恨恨
地拿起一个包子,一下就全放进嘴里,然后大口大口地咀嚼起来,还不时用两只凶眼去瞪吴天。
吴天一直都死死地盯着他,看着他大模大样地吃着自己家的包子时,心里特别难过,他不明白父母为什么如此的软弱。
这时,张胖子已经吃下了三个包子,肚子垫了底,开始说话了:“吴松,刚才我说的事情,你准备怎么解决?”
吴松道:“要不我找个匠人,把你家的墙壁重新粉刷一遍?”
张胖子把眼一瞪道:“重新粉刷,能粉得跟原先一样吗?并且到时粉完之后,新旧不一,别人不看我张家的笑话。如果要粉,那就全部粉一遍,并且要里外都粉。”
这里外全粉一遍,可要花不少钱,并且只熏了一面墙,怎么也没有里外全粉一遍的道理。这家伙是摆明了要钱,所以故意刁难。
吴松有点为难起来,他的包子铺生意虽然不错,但是除去成本之后,利润并不大,所以要开支出这样大一笔钱,对家庭的生计还是有所影响的。
“张大哥,里外全粉的确有些难,小弟的手头钱也不多,并且一家三口都要生活,你看能不能有其他的办法?”吴松面显难色地道。
张胖子心里一乐,他早就拿准了吴家的脉,知道吴家绝对逃不过他的五指山。这吴家其实并不是巫蒙镇的本地人,而是十多年前从外地搬来的,并且在这里无亲无戚,所以他才敢屡次三番地上前敲诈勒索。
张胖子又拿起一个包子,对吴母道:“来碗豆浆。”然后对吴松道:“办法当然有,就是赔两个钱而已嘛,我看你这包子铺的生意也不错,一点小钱算个什么,都不去了又来嘛。”
这家伙拿准吴家是外来户,所以说话也不掩饰,直接开口要钱。而吴松也的确没有别的法子,除了赔钱之外,他又能怎么样呢?
吴松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好吧,要多少?”
张胖子接过吴母递过来的豆浆,美滋滋地喝了一大口,然后将手一伸,支起四根指头来。
吴松道:“四十个铜币?”
张胖子摇了摇头道:“吴老板财大气粗,怎么好意思说出四十个铜币来,再说说看。”
吴松心里一登,知道这家伙要狮子大开口,于是又道:“四个银币?”
在大陆之上,一个金币相当于一百个银币,而一个银币则相当于一百个铜币,所以四个银币就相当于四百个铜币,比之前的四十个铜币高出了整整十倍。其实粉一面墙,最多也有五十个铜币而已,相当于半个银币,所以四个银币就多出了七倍,这个价格已经算得上是敲诈勒索了。
可是,张胖子却摇了摇头,吴松暗道不妙,只好道:“张大哥,小店本大利薄,一家人也要生活,所以家里实在没有富余,还望张大哥体谅!”
张胖子把眼一瞪道:“我体谅你,那谁来体谅我?四十个银币,一个都不能少,否则就别在这里开店了!”
张胖子的威胁很直接,没有半点拐弯抹角,因为他知道吴家在镇上力单势薄,自己可以稳稳地将其吃死,除非是他们不是镇上过了,只要还想在镇上生活,那么就逃不过自己的魔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