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离厚照亲率近卫军南征宁王的半月之前,宁王蓄谋已久的叛乱已经发动。本来宁王还在是造反,还是把自己的儿子过继给厚照这两条路之间犹豫。但是在国安局按照预定计划,把崔恕叛军全军覆没于霸州之前的假消息,发给了宁王之后,朱宸濠再也忍不住了,决定立即起兵造反。
和安化王一样,朱宸濠首先要把南昌的官员绑在自己的站车上。恰好赶上他过生日,于是宁王大发请帖,将南昌城里所有重要官员全部请到宁王府赴宴。
巡抚衙门后堂,巡抚孙遂穿好官袍正要去宁王府赴宴,师爷突然告诉孙遂有贵客来访。孙遂看到来人之后不禁一愣,这不是奇珍阁南昌总店的老板胡游吗?他来干什么。
胡游示意孙遂屏退左右之后,掏出腰牌双手递给孙遂。
“孙大人,下官皇家安全局南昌站站长胡游,奉陛下之命监视宁王多时。据可靠消息,宁王打算利用寿宴,胁迫南昌官员随其谋反,此宴就是鸿门宴。陛下有旨,命下官务必确保大人安全。大人,您不能去。”
“宁王谋反之心路人皆知,他若造反必会找个理由。本官受陛下信赖,应为陛下分忧。本官必须当面戳穿宁王险恶用心,决不让陛下盛名受到玷污,就算是鸿门宴,本官也必须去。”
胡游双膝跪地说:“大人不顾个人安危,忠君为民,下官愿随大人同往。宁王必会狗急跳墙,下官和属下们扮做大人亲随属官,保护大人安全,必要时擒住宁王。若能制住宁王,江西百姓可免战火之乱。”
孙遂扶起胡游连连点头,恰在此时,江西按察副使许逵来到巡抚衙门,见此情景忙问为何。孙遂向许逵介绍了胡游,许逵为人有勇有谋,在山东为知县时,曾经以寡敌众全歼盗匪。又因政绩突出才升迁江西按察副使,和孙遂是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就连宁王都畏惧许逵三分。江西正是因为有了孙遂和许逵,宁王才不得不隐忍到现在,所以宁王对这二位是恨之入骨,却又心存畏惧。他也曾试过拉拢孙遂、许逵,奈何都是无功而返。
许逵对孙遂说:“不管宁王设的是什么宴,他若谋逆我等必定要当场戳穿他的阴谋。胡游,你们不要急于动手,待本官和孙巡抚戳穿宁王险恶用心之后,再动手不迟。”
孙遂拉着老战友的手哈哈大笑,两人一同前往宁王府。
宁王府内张灯结彩,江西大小官吏尽皆入席,只是却不见宁王的身影。众官正在左右张望,忽听王府管家高喊:“王爷驾到。”
众官慌忙起身相迎,但是当看到宁王的样子之后,众官全都愣住了。只见宁王身披战甲,腰挎长刀从后堂走出,战靴踏地之声咚咚作响。宁王身后两排甲士手持刀枪紧随其后,宴会厅外也被宁王卫队包围。
宁王来到宴会厅中央站定,先是扫视了一眼厅中官员,最后他的眼光落在负手而立的孙遂和许逵身上。
宴会厅内鸦雀无声,很多官员已经明白宁王要干什么了,很多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纷纷看向孙遂和许逵。
孙遂面不改色朗声问到:“王爷这是何意?”
朱宸濠看了孙遂一眼随后大声说到:“太后有旨,令本王起兵讨贼!”
厅内一片大哗,朱宸濠说得太后是指当陛下生母张太后,太后下旨讨贼,那贼是谁?
许逵大怒,厉声喝到:“王爷说太后命你讨贼,贼为何人?”
朱宸濠:“就是当今皇帝朱厚照!”
孙遂盛怒大吼到:“宁王意欲谋反吗?当今太后与陛下母慈子孝,堪称典范,从未有母子相恶的事情发生。当今陛下励精图治,又在万胜山阵斩十万鞑虏铁骑,扬我大明国威军威,乃是我大明开朝以来少有的大胜。九边将士、百姓对陛下无不称颂。反观王爷所作所为却为人所不齿,王爷和陛下相比,谁为贼寇谁为圣主不言而喻。”
朱宸濠冷笑一声说:“你等皆被朱厚照蒙蔽,要知道先帝乃是本王皇兄,与本王感情颇深。先帝在时与皇嫂本无子嗣,那个逆贼是阉逆李广从民间抱来的。本来就不是先帝血脉,皇室正宗。他窃取帝位又不思进取,任用阉人祸乱朝纲,致使大明百姓怨声载道,刘六刘七造反就是被其所逼。似这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焉能将大明治理好。那逆贼表面上对太后恭顺,暗地里对太后辱骂不休,还要认祖归宗,实乃大逆不道。所以太后命人传旨本王,要本王清除逆贼,将大明社稷还给皇室正宗。现在本王奉旨讨贼,你等跟随本王杀逆贼保社稷,将来都是有功之臣,太后定会厚赏你们的。”
众官听了朱宸濠的话,都怀疑他是不是喝糊涂了。大
明皇子从出生到列入皇家族谱,那是有一套相当严格的程序的。可以说从皇帝大婚的时候开始,帝后同房都必须计入起居注的,就连一丝细节都不会放过。
弘治帝就一位皇后,从怀上厚照那时候起,就处在万众瞩目之中。弘治帝散朝之后更是寸步不离的陪着张皇后,厚照出生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弘治帝,这些都是记录在册存入宗人府皇家密档中的,绝对不会有错。
朱宸濠说厚照和张太后母子不和,那就更是扯淡了。厚照和张太后的关系如何不用厚照自己说,满朝文武都清楚得很。谢迁、刘健还在内阁的时候,指出过厚照很多不对的地方,唯独没有指出厚照孝道有亏,反而是对厚照孝顺张太后大加赞赏,这些内容都被史官记录在册,绝对不会有错。所以说朱宸濠公布的这个信息,根本就是胡说八道,就是蓄意污蔑朱厚照。
孙遂岂能任朱宸濠肆意污蔑陛下,他大吼一声:“朱宸濠狼子野心,意欲取陛下而代之,实乃大逆不道。你说太后有旨,旨在何处,可敢拿出来让本官一看!”
许逵附和到:“拿出太后圣旨给我们看!没有就是你污蔑陛下,意图谋反!”
朱宸濠怒道:“孙遂,你少要说废话,本王现在就要前往南京,你还有你们这些人都得跟着本王去!”
孙遂:“自古道: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当今陛下乃盖世明君,我等岂能和你同流合污,不从!”
朱宸濠大怒,抬手一挥喊到:“把孙遂推出去砍了!”
许逵怒吼一声,声震厅堂,吓得朱宸濠不禁后退几步。
“呔!你这逆贼。胆敢犯上作乱,不怕陛下浩荡天威吗?若是执迷不悟,你和安化王就是同一个下场。”
朱宸濠咬牙切齿的看着孙、许二人。
“你们当本王不敢杀了你们吗?”
许逵大声回答:“你能杀我,陛下会杀你。你犯上作乱,必遭千刀万剐之刑。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现在赶紧收手向陛下请罪,陛下仁慈或可留你一命。”
“杀!杀!把这两个老货都给我宰喽!”
朱宸濠身后的甲士一拥而上,直奔孙遂、许逵而去。
(本章完)